------------ 第1章 克里斯汀和马蒂拉小镇 欧洲。 日出东方,红光晕染天际。 海风吹来,浪花拍打在高大厚实的悬崖上激起层层咸腥的水雾。 戴着一副墨镜的青年张禾稳稳站在悬崖上,双臂抱胸,如同一尊冷酷的雕像。 悬崖下方是欧洲还算知名的滨海旅游小镇,镇上每一户人家的楼顶都能看见锦簇艳丽的花团。 每当风吹来时,都会将浓郁的花香带去远方。 将自己的墨镜往下拉了拉,张禾望向远处海崖边上的金发少女。 少女克里斯汀没有注意到张禾,她眺望远方,过臀的微卷长发随海风起舞,如同火焰一般,在红日的光辉照耀下散发出神圣的光泽。 她身上穿着的长裙很普通,却被她穿出了独一无二的美感。 克里斯汀身后的天空仍然是一片漆黑,站在海崖上的她似乎在为人间祈祷。只要黑暗能够褪去,她便愿意献出她的身体和灵魂给主宰暗夜的魔神。 “克里斯汀,最近海妖出没频繁,你就不要再来这边看日出了。”张禾驾驭着一股清风落在少女身前。望着面前少女的眼睛,喊出她的名字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不会,有大哥哥在,我感觉很安全。”克里斯汀单手放在沉甸甸饱满的c字弧线上,金色的眸子水光流转,向前一步和张禾拉近距离。 她清楚记得面前的男人驾驭着红色雷霆从天而降,抬手,翻手,体型庞大的将级海妖便在如狂蟒的雷蛇间湮灭!一剑,整条街道的房屋和妖魔便被斩断! 张禾看着满眼崇拜的小克里斯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很喜欢克里斯汀,所以他决定带从小失去父母的小克里斯汀回国。 他才不是贪图异国少女的美色身子!而是为了避免她在这里继续被善妒的大姨妈狼外婆欺负! “大哥哥,我想跟你学习魔法,可以吗?克里斯汀想变得跟你一样强大!能够保护自己!”克里斯汀双手抱在了一起顶在下巴上,金色的眸子水光闪烁,似乎张禾不答应就会落下泪珠。 张禾微微皱眉,随后展颜一笑,“当然,这很好,我愿意教你魔法。”张禾的英语不算好,但不影响和小克里斯汀的交流。 “大哥哥,谢谢你。”小克里斯汀望着张禾,紧咬双唇,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帘般落下汇聚到下巴上。 “别哭了,我带你去吃早餐。”张禾握住少女柔软的小手,和她肩并肩向炊烟袅袅的镇子走去。 温暖明媚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肩头,和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道路宽敞,他们只有两个人,却一点都不孤单。 “克里斯汀,你的梦想是什么。”青年很喜欢问别人这个问题。 “克里斯汀最想成为一个画家,想要自己画出来的所有人和花鸟都是会活动的。”少女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眸子分外平静。做一个环游世界的画家是她最初的梦想。 …… 马蒂拉小镇最繁华的街道尽头是一座恢弘大气的教堂,教堂正前方有一个白鸽飞舞的喷水池广场,广场上有吟游诗人,有站在花坛边拍照的游客,有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孤寡老人。 克里斯汀捧着谷粒想要投喂白鸽,但只要她靠近白鸽就会惊慌失措的逃离,连老人怀里慵懒的花猫都被她吓得炸毛。 确认自己不受任何一只白鸽欢迎后,克里斯汀仰起头,有着谷粒的掌心朝上,望着教堂顶部的白鸽出神。 吟游诗人因为克里斯汀的美,拔高了音量,高声吟唱赞美天使的诗词,渴望吸引到克里斯汀的注意力,拥有一段以她为女主角的浪漫爱情。 手掌倾覆,谷粒洒落一地,克里斯汀回到了张禾身边,坐在长椅上看着白鸽飞落,在地上成群啄食她抛洒的谷粒。 “大哥哥,有能够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爱上另一个人的魔法吗?哪怕一方在知道自己爱上对方是因为被施加了魔法,仍然心甘情愿,不论美丑,贫穷。” 克里斯汀的问题从古至今,有无数的痴情男女问过上帝佛祖。 张禾沉默片刻,他很认真的看着克里斯汀灿金色的眼眸,“有,但小克里斯汀你是肯定用不上的。” “小克里斯汀,你已经给我留下了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磨损的深刻烙印,在我让心上。”张禾抬手抚胸,深情说道,望着小克里斯汀的眼眸很是虔诚,似乎小克里斯汀就是他的信仰精神支柱。 “就算你我现在就此别过,不再相见,数十年后,白发苍苍的我仍然会记得你青春的容颜和嗓音,每一次回忆起我们相处的时光,你都会在我心中美上一分,时光没法从我心上将你带走。” “我会在某天回到这个广场,找张椅子坐下,回忆今天,或是初见,或是刚才我们并肩行走在红日下的场景。” “就算你白发苍苍的出现在我面前,在我眼中,你也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少女。” “希望到时候你还没忘记我。” 克里斯汀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湖泛起了圈圈涟漪。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爱情魔法吧。 “我如果回国的话你跟我走吧,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的,这个镇子上的所有女性都讨厌你,恨不得把你扒光游街。”张禾说到。 “如果我不答应,大哥哥你会对我施展魔法让我爱上你吗?” “不会,只要你在心底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来到你身边,或者说回字更好,你觉得呢。” “嗯,那克里斯汀就不跟大哥哥走了,克里斯汀想留在姨母身边,孝敬姨母和外婆。”克里斯汀拒绝了张禾,干净利落。 “不跟我学习魔法了吗?”张禾感到一丝烦躁。 “大哥哥不是说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够和克里斯汀交流吗?”克里斯汀的笑容很单纯,金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如雪山融化的雪水,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但张禾却感到了试探的意味。 “天气凉,克里斯汀送大哥哥一条围巾吧,本来克里斯汀是想在圣诞节那天将它送给自己的,可是为了报答大哥哥的恩情,就送给大哥哥吧。”克里斯汀将脖子上好闻的浅蓝色格子围巾取下,灵活的围在了张禾脖子上。这条围巾是她亲手织的,围巾的尾部还有一只可爱的白鸽。 张禾嗅到了淡淡香气,他知道这是小克里斯汀的体香。 “小克里斯汀没有别的了,唯一能够送给大哥哥的只有这条围巾。” “我很喜欢,会保管好的,这是我在欧洲收到最珍贵的礼物。”张禾低头,在围巾上浅浅一吻。这个位置,刚才在海崖上小克里斯汀也吻过,深深的吻过,她阖眸,双手合十神情安详且虔诚,可是她信仰的上帝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 …… 下午,小克里斯汀带张禾走遍了马蒂拉小镇最出名的三条花香长街。 走在花瓣飞舞的街道上,张禾还是觉得马蒂拉小镇没有任何一种花的芳香,能够比得上自己围巾上属于小克里斯汀的气味。 ------------ 第2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月明星稀,海浪声催人入睡,浪花拍打在堤坝斜坡上。 有双向车道宽阔的堤坝上,小克里斯汀和张禾并肩而行,他们身后的马蒂拉小镇灯火明亮,他们前方是欧洲著名赌博之城索菲娅。 皎皎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修长的影子。 小克里斯汀身上不再是早上那件普通的蓝色长裙,张禾给她买了一件完全契合她气质和发色的白金色丝绸长裙。 长裙如水,贴在小克里斯汀完美滚圆的臀上,纤细的丝带缠绕在小克里斯汀围度仅有臀围一半的腰肢上,勾勒出她如水蛇般柔美的腰线,在她的小肚脐前缠成了一个优雅的蝴蝶结。 连衣裙腹部的位置有一片精致诱惑的菱形蕾丝,蕾丝正对着克里斯汀的可爱小肚脐,让小克里斯汀完全不敢让花束离开自己的身前。虽然很害羞,但是能穿上这件连衣裙她很高兴。 每当海风吹来时,小克里斯汀的长裙裙摆都会温柔的飘荡起来,让目光不舍得离开她的张禾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索菲娅赌城不大,但是高楼林立,其中帆船酒店的灯火最为辉煌,灯光绚烂缤纷,高射灯映亮了大片夜空。 “小克里斯汀,你总是被人欺负,就是因为太脾气太温和了,马善被人骑,人善也会被人骑。”发香和花香混合,让张禾眼眸流露出一丝迷醉。 抱着一束深蓝妖姬玫瑰的小克里斯汀望向张禾,她明亮清澈的眼睛浮现大大的疑惑。虽然总是被人欺负,但是从来没有人骑过小克里斯汀啊,难道是说情况恶化的以后吗? 低头把高挺英气的鼻子埋在玫瑰花瓣之间,小克里斯汀阖眸吸入浓郁的玫瑰花香,“大哥哥,我们是要去索菲娅吗?我不喜欢那里,大姨母总说要把小克里斯汀卖给那里的富人。” 小克里斯汀不舍得从花瓣抬头。 “本来想去看一看的,但小克里斯汀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去。”张禾感觉小克里斯汀有些狡猾,像狐狸儿一样,总是在试探他。 嘴上说着不去,但张禾还是向不夜城索菲娅走去,没有半点送小克里斯汀回马蒂拉的想法。 因为他早就在帆船酒店订了能够俯瞰马蒂拉和索菲娅夜景的浪漫套房,他想和小克里斯汀有一个美妙浪漫的夜晚。 就算不发生什么也无所谓,和小克里斯汀这样美好,过分善良却又像狐狸儿一样藏着狡黠心思的少女独处一室,一起度过一个夜晚,可比打打杀杀好多了。 他要积极,多多创造美好的回忆,他已经让客房服务在卧室,在阳台,在浴室铺满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能够容纳多人运动的浴缸里准备好了养身的牛奶浴。 从丝滑纯白的玫瑰牛奶里走出来的小克里斯汀绝对会香到他流口水的。必须要让小克里斯汀抱着围巾睡一晚,补偿一下今天流失的香气,让围巾多多沾染她的体香。 “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要大胆,要无所谓脸面,要百折不挠,要温柔体贴,因为女孩儿都是水做的。”这是张禾母亲在笔记上写给他的话,张禾一直很听话,就是总是忽略最后那一句,那三个字,要专情。 又走了一公里,此时海坝上看不见第三个人。 月光被乌云遮蔽,张禾举起自己的魔杖,对空轻轻一点,几秒后他和小克里斯汀身前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团。张禾不傻,太过明亮的话会打破此时此刻的美好静谧,而似烛火的明亮度,则能够营造出浪漫氛围。 “大哥哥,我们回去吧。”依旧温柔的抱着蓝色妖姬的小克里斯汀侧首,眸光静谧如从门前淌过的无声流水,温柔似傍晚从庭院葡萄藤缝隙间落下的霞光。 望着小克里斯汀温柔的双眸,张禾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挚友,那时,晚霞从窗户照入教室,风吹窗帘,他和挚友一起回家,他推单车,比女孩儿还要漂亮的挚友坐在单车上揪他耳朵,小嘴吐出温热湿润的香气。 他有个很美的名字,米染春。 染二分春色,你在的庭院秋也有春,冬也是春。 “再走走吧,就当是陪陪我,好吗?我在你大姨母不敢骂你,我不在,它也不敢,现在不敢,以后也不敢。”张禾的语气没有一丝恳求,很平淡。 “嗯。”小克里斯汀再次低头细嗅玫瑰的芬芳,双眸安静,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一公里,这次走完,小克里斯汀高举玫瑰,半张脸藏在玫瑰花后后,她望着张禾的眼神有一丝落寞。 再走一公里,就是世界赌城索菲娅的主街道,哪里霓虹灯璀璨,豪车名流出没。 “已经很晚了,就不回去了吧,我在帆船酒店订了房。”张禾说出这句话的心脏加速跳动,比斩妖除魔时还要紧张激动。 “嗯。”小克里斯汀温顺的点头答应,声音很轻,似乎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什么都已经无所谓。 张禾移开视线的那一瞬间,小克里斯汀眼眸闪过一丝落寞,她细嗅花香,像是希望玫瑰的芬芳能够像镇上妇人说的那样抚慰心痛。 …… 小克里斯汀举着玫瑰花半遮脸和张禾进了帆船酒店。 任由张禾挽着自己的腰肢,小克里斯汀沉默不语,进入了奢华的海景套房。 在张禾进入浴室后,小克里斯汀捧着玫瑰遮半脸,离开了帆船酒店。她只是送大哥哥一程,既然大哥哥到酒店了,那么她就该回家了。 孤单一人的克里斯汀离开了名流豪车遍地,霓虹灯璀璨的索菲娅,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浓夜色之中,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和长裙,她没有回头看帆船酒店一眼。 不知走了多久,乌云蔽月,遮住皎皎月光。 一直在借助月光行走的小克里斯汀停下脚步,耳边是海浪声。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花瓣之中,如玉雕一般静静等待月光洒落人间,不急不躁。 “小克里斯汀和我说过,喜欢流星雨。” 一直站在原地等待月光降落的小克里斯汀睁开眼,从蓝色妖姬的花瓣中抬起头,望向前方。 小克里斯汀的正前方,站着挥舞法杖的张禾。 张禾高举法杖,从天穹之上引来了漫天的星光,数十道如丝星光排成一列从九天之上坠落,圣洁无暇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夜空,美得震撼人心,无与伦比的壮观! 流星雨结束,堤坝恢复了黑暗与潮湿。 张禾对空一点,小克里斯汀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光芒不比烛火明亮多少的光团。 借着微弱,明明灭灭的光团,小克里斯汀回到了张禾身前,她将玫瑰放下,和张禾对视几秒后低眉,用手拉高围巾,把下巴埋进张禾送给她的白金色围巾,浅浅一吻。 吻完后小克里斯汀过了几秒才抬起头,和男人灼热的眼神对上。 整个过程张禾看的清清楚楚,因为小克里斯汀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谁让某个人总是亲吻她送给他的围巾呢。 欣喜若狂的张禾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小克里斯汀披上,因为太过激动手都有些抖。刚才他释放王级巅峰法咒的时候情绪可是没有丝毫波动的。 张禾站在了风吹来的方向,尽可能给小克里斯汀抵挡海风。 昏暗的光线之中,小克里斯汀挽住了张禾的手臂,但是在走进了马蒂拉小镇的灯光后便一声不吭的放开,让张禾心中一阵空落落。 小克里斯汀太会吊人胃口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必须得打屁股! ------------ 第3章 海祭 每年马蒂拉小镇都会举办一次海祭,祈祷风平浪静,祈祷出港的渔船和货船不被海妖袭击。 海祭日那天全镇的少女少年都会穿上自己最美的衣裙,捧着父母准备好的鲜艳花束,来到海边洒下花瓣,虔诚跪坐在海堤上合唱“人鱼之歌”,歌颂美人鱼一族的美貌英俊。 选择向美人鱼一族祈愿,是因为美人鱼是海妖王族,身份尊贵,而且本性没有其他的海洋妖族暴戾凶残,说不定在看到他们虔诚期盼的样子后会大发慈悲。 临近海祭日,沙滩封禁,大量游客涌入,酒店民宿供不应求,整个马蒂拉小镇都热闹了起来。镇民争论最多的话题是谁来领舞,谁来领唱。 所有马蒂拉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名字,名字的主人姿容完美,嗓音如同被天使吻过般动人心弦,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提出来。 因为镇上的所有女人都妒忌她的美貌,敢赞美她或是为她说话的男人都会遭到所有女人的排挤,也只有无所谓生活,没有妻子女儿的吟游诗人才能毫不在乎。 花瓣飞舞,长街,张禾感觉小克里斯汀的成长环境真是水深火热,街上所有女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满是妒忌和憎恶,毫不掩饰,并且以说出对小克里斯汀侮辱的话语为荣。 关于小克里斯汀的谣言满天飞,其中诬蔑她勾引男人的小故事最多,说的有声有色,听得旁边的男人是浑身瘙痒难耐。特别是正主克里斯汀就在不远处的时候,看得他们想立马跑回家找自己的骚-老娘们泄泄火。 张禾巴不得马蒂拉小镇所有的人排挤小克里斯汀,被所有女人妒忌憎恶只会让小克里斯汀越感孤单,对家乡越没有归属感,越想离开,越想要自己这样能打又温柔的大哥哥呵护她。 “那个亚洲男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克里斯汀身边?” “克里斯汀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那么亲密过!男人脖子上那条围巾是她的!”一个酒气十足的男人阴沉道。 虽然嘴上说着讨厌克里斯汀,但是男人的身体是很诚实的,看见克里斯汀和别的男人并肩而行深深刺激到了他的占有欲。 他旁边的人露出疑惑的神情。哇,老兄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哼,不用想就知道被勾引了,这些仙蟾州的人都是钱多的凯子。”肥胖的老板娘望着克里斯汀的背影憎恶道。 阳光灿烂,花瓣在空中旋转,如羊脂白玉塑造而成的小克里斯汀散发着一股圣洁的朦胧光泽,玫瑰金色的长发在花香中随风飘起。 小克里斯汀浅笑,整条长街的鲜花黯然失色,单纯无暇的美好唤醒了男人们心中对初恋,对爱情的美好向往。 男人们看着小克里斯汀身边的张禾,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嫉妒得发狂,恨不得给张禾来一顿乱拳连打。 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那个男人,但是绝对不能是蟾州的黄皮猴子!不用他们出手,克里斯汀的恶霸姨夫就会让人打断他的手脚! 克里斯汀的姨夫姨母是马蒂拉最有钱的人,掌握着马蒂拉大半的房地产,所有的渔船都是他们的,除此之外还是镇子上最强大的法师,所以才一直没有流氓浪荡子敢接触克里斯汀。 男人们都不知道,克里斯汀的姨夫姨母可不敢和张禾动手,因为张禾用自己的方式和他们认认真真的讲过道理,讲的他们是心悦诚服,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向上帝,向小克里斯汀忏悔。 虽然极度讨厌克里斯汀,讨厌自己,但是张禾发现店铺老板不论男女,极少有人赶人,不赚他的钱。弄的他还以为多有骨气呢。 “克里斯汀,挽着我的手臂。”张禾曲肘。光是和小克里斯汀走在一起,整条街道就已经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气了,要是小克里斯汀挽着他手臂的话还得了?想想都刺激,虚荣心满足度瞬间百分百。 张禾一点都不怕被群殴,被群起而攻之的话就有机会把小克里斯汀护在怀里,发生更多亲密的接触。光是想想都有些美滋滋啊。 “……” 小克里斯汀没问张禾为什么,也没有摇头,只是看了一眼张禾后轻移视线,似乎被从民宿垂落的三色蔷薇花瀑吸引。 张禾的心被小克里斯汀搞得奇痒无比,早上小克里斯汀可是挽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出发,在海崖上看了日出的,依偎在一起度过了拂晓前的无边黑暗,等到了辉煌灿烂的黎明曙光。 并且她明明不在乎评价和谣言啊,怎么就不愿意呢,看来好感度还是不够。 “蔷薇流成的瀑布,不只是花,爱花的人明白,这就是生命之海的一股浪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小克里斯汀用再标准,再纯正不过的中文温柔念道。 这段诗是张禾教她的,她将它抄录在了笔记本和心上。 …… …… …… 圆月高悬,乌云密布。 克里斯汀姨母家在马蒂拉小镇风景优美的核心地段,那一片区域居住的都是有钱人和游客,随处可见流光溢彩的珠宝豪车。 贵妇们牵着狗绳,怀里捧着仆人精心准备的艳丽花束,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钻石水晶耳坠在路灯下反射冷芒,一步一晃,贵气逼人。 但在小克里斯汀出现后,她们的水晶,五颜六色的花束便瞬间黯然失色,男人的目光也随之而去。 贵妇小姐们咬牙切齿的看着小克里斯汀,狗感受到了主人们的杀气,朝克里斯汀犬吠三声以表忠心。不是人多,张禾挨个踢它们的狗屁股。 在这条猫狗过得比大多数人好的大街,张禾伸出自己的手臂想让小克里斯汀挽住,但小克里斯汀摇头拒绝了,这让张禾很是受挫。 他以为自己和异国少女的关系已经足够好了,世间最尴尬的事情,除了被人看见在凌晨裸i奔外,应该就是自作多情了。 橱窗内被暖灯照射着的翡翠色泽饱满欲滴,莹润剔透。张禾想送给小克里斯汀,但是害怕被小克里斯汀送给她讨人厌的大姨妈和“狼外婆”。 “小克里斯汀,挽着我的手臂吧。”张禾没有放弃。 这一次,小克里斯汀没拒绝,挽住了张禾的手臂,手臂上传来的体温和柔软弹性触感让张禾心底直呼“虚浮了”! 靠近小克里斯汀,嗅了嗅小克里斯汀的发香,张禾感觉达到了人生巅峰。 街上的男人全部都在用嫉妒仇恨的目光注视着他,果然,战斗哪里比得上和异国少女谈情说爱。 做个俗人没什么不好,张禾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不想人生留下遗憾,所以他不会舍得错过小克里斯汀。 当然他不会动用暴力或者奇奇怪怪的爱情魔法,他想靠自己的花言巧语和真心征服这个天生体香的异国少女。 来自南非的紫薇花树种满了整条街道,只要沿着花瓣的指引就能找到克里斯汀的家。 张禾觉的克里斯汀姨母的家,只是克里斯汀居住的地方而已,不能称之为家,是也只是克里斯汀姨母的温馨大家庭而已。 克里斯汀没带张禾走正门,因为她并不是住在别墅里的,她住的地方是老旧的木屋。 客厅水晶吊灯下的佳肴果酒和克里斯汀无关,仆人看见她也不会流露出好脸色,会用嫉妒的语气咒骂她“祸人精”。 月光通过窗户洒在克里斯汀的木板床和齐整如豆腐块儿的被褥上,阁楼被克里斯汀清理的很干净,张禾没有看见哪里有蜘蛛网或者积灰,所有杂物全部都被装箱写好标签摆放好。 小克里斯汀按了一下台灯,没亮。 “没电吗,不用了。” 张禾翻手,掌心升起一朵火红的莲花花苞,光芒微弱的花苞在意念操控下飞升到寒酸的木桌上方,悬浮不动后缓缓绽放。 火焰莲花绽放的过程很美,克里斯汀静静注视着。 绽放后,莲花照亮了木桌周围三米,映红了小克里斯汀的脸蛋。 克里斯汀看着莲花,张禾看着她。 张禾相信自己能够拿下小克里斯汀,不在酒店又如何,完全没有影响,只要胆子大,天是被子地是席。 细腻的沙滩他就很喜欢,当然小克里斯汀想在海崖上的话他也很乐意,毕竟在海崖上能够俯瞰整个小镇,以他的身体,能坚持到小克里斯汀看到她最喜欢的日出。 “克里斯汀你去哪了那么晚才回来!有重要客人来了!换上我昨天晚上给你的礼服!马上!现在!”杀猪般的嚎叫毫无征兆的响起,无情打破了张禾营造的氛围。 话音落下,楼下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体重肯定不容小觑,因为楼梯木板发出了痛苦的吱呀声。 “那我先走了。”张禾手指轻点莲花,莲花被指间触碰到的刹那,便瞬间凋谢,仅剩一点在黑暗中无比刺眼的火星飘落木桌。 乌云蔽月,阁楼重新变得昏暗,小克里斯汀闭眼睁眼,发现温柔的东方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巴吉,你上去帮她把礼服穿好,把首饰戴上!马上!”气喘吁吁的妇人在阁楼下停下了脚步。 她完全不担心小克里斯汀敢不听话。就算克里斯汀的野男人在她也不怕! 五分钟后,穿着露肩晚礼服的小克里斯汀离开了阁楼,去见姨母口中尊贵的客人,木板床上放着尚有余温体香残留的长裙。 克里斯汀走后,张禾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一直没有离开。 重要的客人?以小克里斯汀姨母的性格,绝对会做出出卖小克里斯汀的操作,正义的他绝对不允许这种肮脏无耻的事情发生在圣洁的小克里斯汀身上。 想来这位尊贵的客人身份不低,能够让威尔玛夫妇这两坨黑心黑肺的肥肉忘掉他给的教训。 ------------ 第4章 离别和相遇 第4章 来的贵客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粉红色棉衣衫,五官给人看起来像是老鼠精化形成人的阴险胖女人。 女人的眼睛很窄小,挤成了一条缝,十足虚伪,偏偏又喜欢装模作样露出的和蔼可亲的微笑。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出发吧。”宝莉夫人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双色瞳波斯猫,用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还不快点答应!能跟随宝莉夫人去黄昏学府修习魔法是你这辈子的荣幸!”克里斯汀的肥姨母威尔玛盯着克里斯汀恶狠狠道。 小克里斯汀点头答应,“多谢威尔玛姨母,我会永远感激您的。” 她一笑,整个客厅亮闪闪的水晶和珠宝变黯然失色。 窗外,张禾双臂抱胸站在围墙上,神情若有所思,月光穿过他的身体洒在草坪上。 “克里斯汀……”张禾很疑惑,为什么威尔玛会舍得为小克里斯汀找来黄昏学府的高级导师,还愿意花大钱保送小克里斯汀入读黄昏学府。 …… …… 小克里斯汀住进了威尔玛豪华的别墅内。 “宝莉夫人来自黄昏学院,她有保送权,大哥哥……我已经同意和她去黄昏学院修习魔法。”小克里斯汀顿了顿后说道。看着张禾的双眸带有一丝愧疚。 “这很好啊,没必要愧疚,你没有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可以向我求助,我不会拒绝你的。”张禾笑道。 黄昏学院是世界前十的魔法大学,这对所有年轻人来说都是机遇,张禾没有怨小克里斯汀不相信他和他回国,因为小克里斯汀不傻,不会盲目相信一个相识不久的人,还跟着他远赴亚洲。 除非对自己的眼力非常自信,胆魄非凡。 卧室忽然安静了下来。 月光幽幽,小克里斯汀掌心上悬浮的火焰莲花缓慢的旋转着,一圈又一圈。 “明天就走。”小克里斯汀很喜欢掌心的莲花,因为它很温暖,似母亲温柔的指间轻挠掌心。 “我送你上船,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可别不见我,我相信你肯定会成为黄昏学府最出色的学生。”不舍离别,但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到时候追求小克里斯汀的人肯定会很多,小克里斯汀可千万别理会他们,听信他们的花言巧语,那些全都是骗人的,像我这样正直的大哥哥全天下只有一个。” 小克里斯汀听完后笑的很开心,笑声如晨曦中摇摆的风铃般清脆。 …… …… 晨曦刚刚破晓,索菲娅码头。 张禾给小克里斯汀系好围巾后,强势将她拥入怀中,吻着她的发丝在冷风中抱了整整五分钟,不停放松又收紧的手臂好像要把她柔软温润的身子揉进身体里。 小克里斯汀登船后,张禾直到再也看不见游轮才离开。 没了小克里斯汀,张禾感觉马蒂拉小镇已经变得无甚滋味。马蒂拉最美的风景,不是沙滩日出和花街,而是单纯质朴的小克里斯汀。 母亲说的对,最美的不是风景,而是陪你看风景的人,她才是此生最美,是最能让人无憾又遗憾的风景。 张禾希望下次相遇的时候,小克里斯汀还系着他送的围巾。 “你怎么在这?”一位二十岁模样的极品美女走了张禾身后。张禾的背影如黑夜里的萤火虫,她怎么可能忽视不见。 张禾回头,上下打量美女。现在是秋天,再过一段时间就会降雪,但是美女却只穿着勾勒臀线的低腰短裤和一件黑色蕾丝镂空长袖。 最过分的是长袖是完全露背的,比基尼泳裤的黑色蝴蝶结还从牛仔裤裤头漏了出来。 “出来旅游。”张禾道。 “你没看我朋友圈吗,我也在马蒂拉,不来找我?”廖罂皱眉。 “没看,最近我很少看朋友圈。” 张禾没说怕你忙,耽误你时间。因为廖罂从事着被人看不起的行业。 对廖罂的选择张禾不做评价。既然是朋友,张禾自然不会在背后拿廖罂开玩笑,说三道四。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他认识一个从事特殊行业的漂亮女性朋友,他和廖罂的友谊很纯粹,很亲密。 廖罂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过,他想,随时,免费。很诱人的提议,但是张禾笑笑没放心上,毕竟有这么一段不同寻常的友情,他感觉很不错,要珍惜保存下去。 据他所知,她就他一个朋友,没有别的关系单纯的男性朋友了。她只要没在忙,他张禾发消息都是秒回的。 “下午有时间吗?一起逛下街,吃饭,看风景,然后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请客。”廖罂伸了一个懒腰,衬衫被胸前傲人的D撑起露出了一段纤细小腰,完美的臀线吸引了不知多少狼性视线。 “好玩的地方?”张禾眼神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我可是有老婆的男人,不会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寻花问柳。” “欧洲的贵族们定期会从海底监狱买一批死刑犯,把他们关在一起让他们相互厮杀,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忽略,主要是想带你参观拍卖会。”廖罂解释道。 “现在先和我去酒店休息一下吧。”张禾的话饱含暗示,但廖罂已经习惯了,张禾带她回酒店,百分百是让她尝试点评他的厨艺。 张禾的厨艺很好,每次看着张禾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都会由衷的感到心安。她很高兴能够认识张禾,张禾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馨。 …… 酒店,烹饪台就在无边的露天泳池边上,抬头就可以欣赏到海天一线的美景。 比起碧海蓝天,张禾还是觉得太阳伞下把雪白长腿搭在桌子上的廖罂养眼一些。他感觉廖罂应该是魔法大学的学生,只是她不愿意和他说这方面的事情。 “比上次好。”坐在太阳伞下,廖罂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快要把泳衣撑断的雪白兔子上有着几滴酱汁。 “你教下我魔法吧。” “你让我教你魔法?”廖罂愣了愣。 张禾站在山巅,拉弓射出万千流星火炎的浩大灭世之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已经是超法王的水准了!他让她教他魔法?! “我不会西方魔法,我修习的都是玄术。” “哦,像你这样子专注在玄术体系发展,不碰西方魔法的法师已经很少了。”廖罂说的是实话,因为现在全球的魔法学校,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教授的基本都是简单见效快的西方魔法。纯正的玄术学府,有也基本是骗钱的。 “你如果和西方体系的法师对上会很吃亏的,在欧洲和你同级别的法师都有魔龙契约兽。”廖罂提醒道。 “你有魔杖吗?” “没有。”魔杖只是辅助工具,用来凝聚精神力,集中注意力,张禾这个境界不施展超大规模的魔法,不用也没有影响。 “我的修炼方向是水系土系和植物系魔法。”廖罂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了她的魔杖。这是一根十五厘米长,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魔杖。 “水系土系是辅修,用以改变环境给植物魔法创造条件。”廖罂讲的很认真,张禾也听的很认真,每一个字都没有错过。廖罂提出的全部问题都能完美解答。 魔法界有一句话,能学会玄术就肯定可以学会魔法。张禾学起来没有丝毫压力,还会举一反三提出一些廖罂答不上来和从未想过的问题。 “我已经魂级满修了。”廖罂突然道。 法师最低境界是凡级,凡级往上就是魂级,魂级的特征是能够用念力御物。 “很快,厉害啊。”张禾这个超王级忍不住赞叹道。他老家魂级满修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廖罂这个年纪魂级满修对他们而言太过虚幻。 “还有呢?”廖罂很想听一听张禾的评价。 “你目前的灵魂强度,一辈子最高伪王阶。”张禾如廖罂所愿说道。灵魂是地基,地基决定未来的成就高度。 “呵,钱到位就行,看我怎么砸钱砸上去!”廖罂抱胸高冷道,挤得大大大兔子都溢了出来,还“蛮不讲理”把双脚放到了张禾的腿上。 “千万别强登王阶,你的灵魂会崩溃的,以后都用不了魔法,魂级满修是你的极限了。”张禾抓住廖罂的脚,食指弯曲,朝廖罂的脚心穴位狠狠一钻,痛的廖罂大喊了出来,用另一只脚踢向张禾。 张禾顺势抱住廖罂把她丢到了水池里,气的廖罂不顾高冷的小姐形象咬牙切齿,拼命朝岸上泼水,肩带滑落却一点都不在乎。 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法师,会魔法。 ------------ 第5章 截然不同的选择 黄昏时分,廖罂单手开着价值千万的红色超跑驶向索菲娅,每一脚油门引擎都会响起强劲有力的轰鸣咆哮声,海风凌乱了她的长发,红霞满面。 廖罂口中的“地下黑暗乐园”就在索菲娅。 索菲娅是出了名的销金魔窟,无数人在这里破产流落街头,一夜狂赌之后跳海自尽的事情太多太多。 黑暗乐园在索菲娅一个按照古罗马斗兽场建造的斗法场举办,一点都不神秘,并非张禾所想的那样在地下或者海上。 …… “一年也就举办几次,机会难得,真不看看?”穿着露背衬衫的廖罂挽着张禾的手臂走进了斗兽场。 “变态杀人狂打来打去有什么好看的,其实也就那样,不过你想看我陪你就是了。”戴着面具的张禾对“黑暗决斗”一点都不敢兴趣,再好看有廖罂的泳衣秀好看,有廖罂的泳衣秀更令人激动叫好? “等下在里面如果有人来我面前,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你不用理,交给我解决就行,在这里没人敢用魔法。”廖罂望向不远处的贵宾席。 “你需要我帮忙就出声。”张禾没多说,他尊重廖罂的意愿。 “小事,放了他鸽子而已。”廖罂和贵宾席里她得罪不起的男人视线分开。 观众席的灯光昏暗,只能隐约看见路,并且座位与座位之间隔得很开,张禾和廖罂坐下后,女向导就挥动魔法棒落下了一道魔法黑幕,黑幕不影响观看,但是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咚——”决斗场沉重的纯木大门落下,决斗场上空的封闭魔法阵也被激活。 “第一场对决,多玛对决——杰克!”赤脚站在沙地上的女人高声呐喊道。 决斗场两边的通道很快便出现了两台金属囚车,金属囚车的铁笼内分别站着两个男人。 铁笼并不是四角笼,而是圆筒笼,笼内都是血迹斑斑,锈蚀严重的长刺,密布的长刺使得囚犯只能站立不动,稍微动一下都会被刺破皮肤。 两个囚犯浑身上下有着不下二十多个小血孔,哪怕他们的双腿再疲倦都不能屈膝蹲下,脖颈再酸痛都不能扭头,下巴被皮套约束,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只有眼睛和脚趾手指。 死刑犯登场后,女人便开始声情并茂的介绍两个死刑犯的血腥犯罪历史,渲染气氛。 介绍完后就是下注环节,赌生死。 这个决斗场只分生死。 …… …… 游轮远去,小克里斯汀被宝莉夫人丢弃了在这座不知名的孤岛上。 海水如墨,汪洋无边无垠,望不见尽头,浪潮声一起一伏间,带给人无边的恐惧孤单,让人呼吸压抑,仿佛被天地抛弃。 岛上有一座老旧的灯塔,小克里斯汀被关在灯塔内,由一条黑色蟒蛇看守。 蟒蛇在一楼,小克里斯汀在塔顶。 小克里斯汀面朝大海,玫瑰金色的长发在海风中凌乱,连衣裙紧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了腹部和修长双腿的优美轮廓。 她双手握着脖颈上的围巾,吸入围巾的气息似乎能够令她心安,忘记自己身处汪洋大海。 “桀,桀,桀——”海岛的岸上忽然多了三个极其丑陋的人鱼,这些人鱼握着粗糙的铁枪,向灯塔缓缓靠近。 “砰——”灯塔的木门被撞碎,黑色的巨蟒如同闪电般秒杀了三头丑人鱼,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 “桀!——”看见同伴被杀,潜伏在海水里的十几个丑人鱼从水面跳出,但是黑蟒蛇身如鞭,狂乱抽动,每一次抽动都有一头丑人鱼死去,每一口下去都有一头丑人鱼丢掉头颅。 丑人鱼简陋粗糙的武器根本对蟒蛇的鳞片造不成伤害和威胁,十几头丑人鱼在半分钟内被杀光。 对丑人鱼肮脏腥臭的血肉不感兴趣,蟒蛇退回了灯塔,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杀戮。 小克里斯汀平静的站在灯塔上望着一切从开始到结束。没有未经世事的女孩该有的惊慌失措,没有对看见生命消失该有的惶恐。 天空出现了一团移动速度极快的“乌云”,乌云在抵达海岛上空后坠入海中掀起巨浪。 这不是乌云,而是一头浑身被黑雾缭绕的巨蛇。 巨蛇的头颅两侧长着巨大肉翼和尖刺肉瘤,它游到岛上时,整座岛屿方圆百米都被剧毒瘴气覆盖。 毒气如同一团棉花糖,风吹不散。地面上的丑人鱼尸体被毒气覆盖后发出了滋滋的响声,皮肉浮现密集的水泡,不到一分钟就化成恶臭的血糊。 毒蛇高傲的抬起头颅,让蛇颅上的主人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克里斯汀。 披着绣金龙纹斗篷的女子望着克里斯汀,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微笑。 “来吧,克里斯汀,随我离开,为我们龙形者一族繁衍后代吧,诞下龙子,会是你毕生的荣耀。”妆容服饰高贵雍容的中年女人朝克里斯汀伸出手,她的动作很缓慢,优雅至极。 女人不认为自己需要向面前的小姑娘介绍龙形者一族。 因为在欧洲,不可能有人没听过龙形者一族,因为龙形者一族是欧洲大陆的守护神,身上流淌着至高尊贵的龙血,是远古龙帝的子嗣。 哪怕是欧洲大路上最低贱的乞丐流氓都对他们龙形者一族抱有深深的敬畏,不敢说出丝毫不敬的话。 “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妇人不紧不慢道,眸子冷厉的寒光一闪而逝。 一柱银色的月光从乌云的边沿洒落,刚刚好洒在小克里斯汀身上,此时此刻的小克里斯汀如同以汪洋大海为舞台的天国舞者。 小克里斯汀丢下围巾,双手拉起裙子往两侧张开,含笑低头,弯曲双膝。 姿态温顺,无可挑剔的完美。 行完提裙礼后小克里斯汀将手放到了妇人掌中,微笑美得令阅人无数的妇人都刹那间恍惚失神,过了几秒才醒悟过来,连忙恭敬的将小克里斯汀拉上蛇颅。 “克里斯汀,只要你诞下龙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我们龙形者一族未来至高无上的女主人。”妇人右手放在心口。 “请允许我介绍我名字,我的名字叫圣安娜。” “在嫁给高贵的龙子们之前,将由我教您礼仪舞蹈,我会竭尽全力把您塑造成最完美的龙新娘。” “如果您未来成为主母,希望您不要忘记了我曾经的忠心侍奉。” 小克里斯汀笑了,笑声如晚风中的清铃,美得令圣安娜更加相信自己能够借助小克里斯汀一飞冲天! 这完美的金色双瞳,比龙子们更加尊贵! 肉翼龙蛇一飞冲天,很快便消失在云间。 克里斯汀跟随妇人走后不久,又一个美貌的欧洲少女被送到了海岛。 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少女站在灯塔上等待自己的女侍官,她感觉有些冷,于是捡起了灯塔上的围巾围上。 她很喜欢这条围巾和围巾上的香气,于是从脖子上取下,捧在手上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送给世上最幸运的女孩儿。” 刹那间,少女如同触电一般浑身僵硬,数秒后她咬唇作出决定。 字是中文,但少女认得。 这段话给了她勇气,于是她拼尽全力杀死了看守灯塔的黑蟒。 杀死了黑蟒后,她意外发现了前辈们留下的戒指和法杖。 这些都是不愿意嫁给龙形者们的女人给她准备的礼物! 少女很快便判断出,前辈们知道黑蟒喜欢宝物,于是把宝物赠送给了贪婪的黑蟒,诚心祈愿有一个少女能够敢于反抗龙形者!斩杀黑蟒!逃出灯塔! 撕掉染血的白裙,少女吞下能够在大海之中呼吸的宝珠,修长的美腿奔跑了起来,在黑夜里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扎入深不见底汪洋,开始了她的逃亡之路。 她相信自己会是幸运的女孩儿!能够再次见到自己的哥哥!她必须回到哥哥身边,哥哥需要她! …… …… 海祭日如期举行,少女少年们齐聚广场,在传遍整个小镇的沉重钟声响起时,从教堂广场出发,肩并肩走到了海边。 头戴花环的少女少年们全程都捧着鲜花,他们沐浴在红色的晨曦之中,享受着游客和镇民们注视,神情谦虚或骄傲,姿态谨慎或潇洒。 马蒂拉和平太久了,接近三十年未被海妖袭击过,镇子上的年轻人从来没有真正看见过海妖,只在书上屏幕上看到过照片。 所以他们并没有真正将海祭放在心上,他们在乎的是过程,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们非常享受,非常痴迷。 让他们感觉自己就是美丽动人公主和高贵的王子,他们此时此刻不是在去海祭的路上,而是在自己的王国街道上巡游,接受民众的注目。 为什么要寻求妖的庇护和施舍,是法师不够强大了吗?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种族,是人族! 花瓣从少女手中撒向大海,少年们齐声歌唱,只不过歌声中没有了以前歌者的虔诚和敬畏,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种轻慢的态度会激怒海洋中的王族。 少年少女们手牵手,手肘相扣,望有节奏的左右摇摆身躯,丝毫不担心会有海妖破水而出。 因为圣教的光辉照耀马蒂拉,圣教的法师庇护马蒂拉! 在这个时代,人类没必要再向妖族寻求庇护! 他们此时此刻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歌喉而高声歌唱,可不是为了向美人鱼一族献媚,祈求庇护而歌唱! 更何况百年来,马蒂拉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美人鱼一族的回应! 不讨好你美人鱼一族又如何呢?我们有自己的尊严!身为上帝的信徒怎么可以向海水里的妖物乞怜! ------------ 第6章 血色马蒂拉 马蒂拉五百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内。 廖罂这种美人不管走到哪都是焦点,她还没走进披萨店,便吸引了整个披萨店和对面街道店铺男人的目光。一些男人甚至特意从一楼上到二楼,想要这位东方美人的联系方式。 张禾没看廖罂,正在和千里之外的妻子视频通话。 廖罂坐在他旁边偷瞄,看着屏幕里黑发如瀑,眉如远山青黛的少女,心中羡慕不已。不单是羡慕少女的气质,也羡慕少女能够嫁给张禾。 古典少女和廖罂气质截然相反,廖罂是典型的都市美人,喜欢穿起来性感,能够展示自己火辣身材的衣服,动作洒脱大方,潮流文化气息重。 屏幕里的少女很安静,腿上放着一本晦涩难懂的经文,一袭古风白裙,腹部高高隆起,大小怀胎六月左右,左右耳朵前面分别垂落着两缕浓密笔直的秀发。 秀发一直垂落大腿上,如同溪水黑蛇般盘卷成团。 从裙摆露出的一双小腿肤白如雪,十个小脚趾珠圆玉润,很是可爱,惹人想要逗弄一番。 少女的脚踝系有一条龙鳞红金绳,龙鳞红金绳是张禾给她编织的,少女很喜欢。张禾给她戴上的那天,她恨不得献上自己全部的温柔来柔化张禾的一身钢骨。 “……”注意到廖罂一闪而过,少女微微眯眸,品茗,不做言语。 她古典美的丹凤眼一张一合时,会产生引人沉醉的韵律,让人忍不住去注视她的双眸,仿佛能够在她的眼睛之中寻觅到心安归处。 似乎天地间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产生情绪波动,她的眼眸如雪域高原上平静深邃的冰湖。 屏幕里的少女身处凉亭,背后是一片青翠的竹子,捧着茶杯的她轻轻抬起眼眸,浓密的睫毛轻颤,发出令张禾心醉的清脆嗓音。 “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少女低头抿了一口茶,摸了摸自己隆起圆润的腹部。 少女是没有拿手机的,手机被固定在能够让摄像头捕抓到她全身的距离。 老婆大人清脆的嗓音如同雪域高原的泉水叮咚,瞬间便让张禾忘记了自己身处在喧嚣,恨不得马上飞回家疼爱老婆大人。 “今天就回去。”张禾说到。 “我乏了,昨晚没睡好,你没事早点回来。”少女放下茶杯,冷漠的眼眸闪过一丝柔情。视频通话到现在,她都是一个淡然的表情并不能说明她不爱张禾。 说完,少女朝手机招手,手机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她白如玉的手中。 结束视频通话后张禾把手机贴在心口,闭眼,仿佛感受到了千里之外的那个人的温柔。如果不是人太多,怕被人当成变态男,张禾会把老婆大人的原味肚兜儿拿出来~。 “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廖罂疑惑道。 她没有太过惊讶,南方很多城市十六岁结婚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以前人族因为妖魔的肆虐,人口是不多的。 为了人族昌盛和未来,古时候王朝的君王都希望百姓多生娃。 没办法,古时候的法师太少了,不论是质量和数量都比不现在,古时候对抗妖魔甚至会让普通人上场,用生命去消耗妖魔的体力。 现在的话,不可能会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拿键盘和妖魔对拼的。 如今天下太平了,时代背景也不同了,十六岁结婚的情况才开始大面积减少,现在普遍是二十结婚生子。 “六个月前。” “我那边都是很小就订婚的,十六岁结婚是基本操作,我爷爷那辈以前妖魔鬼怪很多,经常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村子, 那时候法师少,遇到僵尸啥的,会组织全村人拿刀守夜,要是遇到妖怪,肯定会死人,有孩子都得参加防卫队,没孩子的就和老婆造人……一次只死四五个人都算少了。”张禾想起了自己被喜欢蹲在屋檐下,握着竹烟筒的爷爷。 “虽然力量微弱,但是我老爷子就没怂过,每次都冲最前面,大刀砍过僵尸,砍过水鬼,砍过芭蕉精,那时候对付灵体精怪,得跑到道观里请一张符,不然砍不伤。” “隔壁村子遇到了搞不定的,肯定会叫上他一起,他也从不推辞,他和我说过,有次遇到吃饭拿钱不干活的人渣法师,他一刀把那法师砍了才去砍的妖怪。” 廖罂听的很认真。 因为她从张禾的话中,看到了老一辈们饱受苦难,却不屈不挠,无所谓生死的身影。正是这一种莽夫精神,使得血脉能够从无数天灾人祸传承至今。 “阿罂你的修为回到以前,绝对会被当神仙的。” “变相夸自己,老不要脸了,超王阶?我迟早的事情,也没啥了不起,一般般吧你。”廖罂咬了一口披萨。想到自己会被村民围观,大呼“神仙下凡,拯救我等”,心里还蛮高兴的。 “我有个朋友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典型的游戏宅男,你不是玩巫师峡谷吗?他就是巫师峡谷的主播,001杨小金,听过吧?他说只要玩峡谷的,没有不认识他的。”刚才他发了九张旅行照,其中有一张是廖罂在落日霞光下开超跑的照片。 “听过,不了解,不想认识,别再问,再问开车撞你。”廖罂想都不用想就拒绝了张禾。除了张禾,她不想和任何男性做什么朋友。 “月入十万,也不少了吧,他蛮厉害的,考虑考虑吧。”张禾随便说道。廖罂拒绝他也不在乎,毕竟难受,色急的人又不是他~。 “你别总是变相夸自己好吗,我有点想吐。”廖罂翻了翻白眼。超王阶,那是半步神咒师了,是世界最上层的人物! 一些城市的二线王阶法师坐镇费用是一年一个亿,超王阶除非是省会城市和一线城市,不然根本请不起!一个超王阶,吊打十个准王阶! “红包来了~~888~大吉大利”张禾哭笑不得,对廖罂道,“平时他给我发红包,不超过一毛钱,要么0.88,要么0.08,超级小气的一个人。” “他估计觉的你很有才艺吧,毕竟会单手开法拉利的女孩真的不多,还开的那么的好,所以他看中的应该不是你美丽的皮囊,而是皮囊下万里挑一的有趣的灵魂~” “滚,边去。”廖罂被气笑了。 “我和他不合适,他再问,你原话说给他听,一,他养不起我,我一个月换一台车, 二,我对宅男真的没兴趣,即将高一的见习魔法师,那不是小屁孩吗?火球术会了吗?放的准吗?会不会打到自己和队友?能打中假人吗?别在游戏里称神呼风唤雨,什么哥什么王者,现实一败涂地,如果他和你一个级别,当我没说,我跪舔ii他都行。” “额,阿罂你嘴巴差点就比我老婆还毒了。”张禾笑道。 廖罂挑了挑眉,“你老婆嘴巴毒?看不出来。” 她去过张禾乡下的家不下五次了,和张禾的妻子夜啸雪是认识的,很安静的一个人,同村的泼妇来找茬看都不带看一眼,一个字都不说,一点脾气都没有,骂的再难听都无动于衷,默默等待张禾处理。 “毒舌方面是超王阶水准,超级毒舌我,经常给我造成精神伤害。”张禾搓了搓鼻子。“我敢在她洗澡的时候进浴室,会被她柔声细语的喷个体无完肤,内心千疮百孔。” 只是后面都会温柔的补偿自己,一些小小的要求都不会拒绝……真系太棒了,老婆大人请随意鞭挞我吧~!我是你的乖宝宝。 “表情那么yin荡,一看就知道没在想好事。”廖罂用银勺子搅拌柠檬薄荷味的冰块。 张禾没说话,缓缓放下手中的“枸杞茶”,望向远方。 …… 来势汹汹的黑云很快席卷了马蒂拉和数公里外的索菲娅上空,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光线穿透。 在遮住了索菲娅和马蒂拉上空后乌云便不再推进。 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堤坝上的游客们被淋成了落汤鸡,洒下的花瓣被浪头吞没,又被高过堤坝的海浪拍打在堤坝上! 这场暴风雨非常之强势,雨势大到让人睁不开眼,至少有不下二十个人被吹飞坠入汪洋大海之中! “轰——”雷电将天空映照得惨白一片,巨大的浪头拍在堤坝上,游客们如同被击中的保龄球瓶般倒下,退散时海坝上又少了数条生命。 来不及呼救,又是一个浪头打下。 堤坝上来不及撤离的游客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渴望岸上有法师能够将他们带走。 一张口,咸腥的海水就会灌入他们的口中,发型凌乱的他们不敢松懈,拼尽全力抓紧了堤坝上的护栏。 海平线不再平静,波涛汹涌才是大海的真实面貌! 数不清的人鱼族战士踏浪而来,最矮的身高不过一米,最高的达到了十米!全部身披锻造优良的铠甲,手握锋利的精钢三叉戟! 这些人鱼接近堤坝时,它们鱼身下的海浪陡然增高十余米,化作海啸让它们轻松越过了堤坝! 海啸冲上了沙滩,如水龙一般灌入长街,吞没了大片游客和镇民。 人鱼战士们见人就杀,手中的三叉戟总是可以精准命中人类的胸膛和头颅! 鲜血染红了海水,椰子漂浮在海水上,随波逐流,向教堂广场冲去。 水势凶猛,一下子便抵达了教堂广场,吞没了数米高的喷水花池,撞破了教堂的大门。 一位十米高的人鱼战士挥动三叉戟劈断教堂塔尖的天使,它咆哮,它不停挥拳,甩尾,将教堂拆毁。 教堂被海水淹没,教堂里的镇民和游客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人鱼战士。 教堂里避难的人犹如最美味的鱼饵,漂浮在水中的他们拼死向上游动,可是中途便死在了数十把三叉戟的疯狂围攻下! 穿胸,刺喉,凿头,人鱼战士的三叉戟每一击命中的都是要害。 一位男人抱着自己的儿子,他在海水中拼死挣扎着,他挥动双拳,他踢动双腿,却和怀中的儿子一起被迅疾的三叉戟无情贯穿! 美人鱼在海中的速度,可以和鲨鱼媲美! 整个马蒂拉,只要被海水淹没的地方,那就是人间炼狱! 血水和海水混合,人鱼战士如同死神的使者,所到之处,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死! ------------ 第7章 命运的安排 张禾和廖罂回到了马蒂拉,此时的马蒂拉他们不太认得了。 马蒂拉小镇的所有人都没了,至于富人区里的人,早就在法师的保护下转移到了赌城索菲娅。 被海啸冲入小镇的渔船和游艇压垮了屋顶,军法师正在清理尸体,商铺里的金银珠宝,和各种各样的商品铺满街道。 街道上有很多法师在尸体上寻找财物,他们吃着免费的薯片,畅快痛饮免费的红酒,熟练的把值钱东西光明正大的塞进背包。表现的跟在家里一样随意洒脱。 街道上,一个行走在尸体堆里的少女吸引了张禾的视线,少女一头金发全部收进了封闭的运动装内,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看似大方的走路姿态却处处透露着小心谨慎,隔一段时间便向身后看去,从来没有停止过观察四周,选择的路线都是人少的街道。 她从地上捡起了一台没有坏掉的手机,把一台摄像机挂到了脖子上,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衣,不停的给自己增加伪装。 过脚踝的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钱币。 来到尸体堆积如山的教堂广场,少女双手相抱放在额头,口中念念有词,深沉哀悼后离去。 此时的马蒂拉对一些法师来说是天堂,因为马蒂拉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了,不再需要花一分钱,可以坐在酒吧畅饮,砸破珠宝柜穿金戴银,强拆银行金库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管。 “你的围巾哪来的。”张禾落到了少女身前。 少女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后没有挣扎,而是静静的望着张禾,放弃了抵抗。 因为她清楚差距太大了,没有身前面容模糊的男人的允许,她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实话。”张禾淡淡道。 除了廖罂和小克里斯汀,马蒂拉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得清张禾的脸,哪怕看在眼里五官模糊一片,如云遮雾绕般隐秘,却也不会觉得有一丝奇怪不妥,因为这也属于张禾“屏蔽”法术的一环。 少女知道自己看不清面前人的脸,并且自己不会觉得奇怪,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因为面前人对自己施加了非常非常高级的屏蔽法术。 让外人认为对是错的,错是对的。 “我叫修瑞雅,我被龙形者一族的附庸家族法师抓获,他们将我放到一个海岛上准备献给龙形者,围巾是我在海岛灯塔上捡的,如果她是你的爱人,那么她被龙形者一族带走了。”修瑞雅说道。 围巾她藏在了储物戒指里,这个东方人是怎么看见的?? 张禾脸色一沉。那么说,小克里斯汀没有去黄昏学府,而是被贩卖给了欧洲豪门当玩物?! “你是逃出来的?” “是的,如果你想对付龙形者一族,我可以帮到你,我的哥哥是神探福生,请不要把我交给龙形者,不然我会被他们摧残玩弄至死,看在我主的份上,拜托。”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如明亮的宝石,清澈而真诚,语气铿锵有力。 张禾散掉了控制修瑞雅念力。 修瑞雅本不打算恳求张禾不要将自己交给龙形者,不想承认自己是逃跑出来的,因为她顾忌张禾会畏惧龙形者的威严和强大,会把她交给龙形者一族,和数不清的法师法官一样跪i舔讨好龙形者。 修瑞雅从小到大都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不会忽然想摘下围巾,看看围巾上面有没有字,有没有图案。 她看见了围巾上的字,她获得了勇气!她侥幸杀死黑蟒,侥幸发现了前辈们留下的礼物! 如今在马蒂拉,她还遇到了给予她勇气的围巾的男主人,这不是命运的安排是什么!是上帝将她指引到此!和这个男人相遇! 这个男人,可以帮助到他们! 所以她选择真诚以待! 见张禾不说话,修瑞雅急忙补充道,“我的哥哥因为查少女失踪案,牵扯到了一大批人,这些人背后是龙形者,为了报复哥哥讨好龙形者,他们便抓住我,想把我送给龙形者玩弄。” 张禾的神情很平静。等下他会把威尔玛夫妇吊死在他们渔船的桅杆上。 “我的哥哥福生,他正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到。”修瑞雅伸出手,用真诚的目光注视张禾。 张禾蹙眉,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修瑞雅心里却知道面前的男人皱了眉头。 “我哥哥掌握有很多线索,肯定能帮到您。”修瑞雅道。 廖罂远远看着,她听到龙形者三个字,心里就知道不妙了。 张禾是金字塔顶端的超王阶法师,很强,但是龙形者一族有享誉欧洲的真龙袍法师,五个真龙袍龙形者都是超王阶!被尊称为龙王尊者! 在国际上,没有任何人任何机构敢单独和龙形者一族对抗,他们的家族诞生于数百年前,发展至今,身后白骨如山,积威深重。 “阿罂,你没事就先回国吧。”张禾的语气很冷,他说完,携带修瑞雅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了云间。 …… 茂密的森林里,阳光穿过叶的缝隙洒在修瑞雅灿金色的发丝上,她的每一缕发丝,都犹如纯金拉丝而成。 修瑞雅看着自己的哥哥,差点没认出来,三十岁不到的哥哥已经两鬓斑白,面容沧桑,眼眶浮肿,发型散乱,平日里笔直的背脊微微弯曲着,有气无力。 看见修瑞雅,邋遢男人黯淡无光的双眸绽放久违的精光,直到将修瑞雅拥入怀中,他才相信自己的挚爱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他吻着修瑞雅的发丝,好害怕这是一场梦,自从他选择和龙形者一族对抗,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和他划清了界线,他被革除了学籍,侦探社和家族的百年老宅在大火中被烧成灰烬,无一人救火。 神探世家百年名声毁于一旦,曾经情同父子的导师在网络上声讨诬陷他,公开声明和他这个污蔑龙形者的人势不两立,呼吁欧洲魔法界的所有法师共同讨伐。 他沦落成了伦敦地下世界的“臭老鼠”,不敢见天日。 可是这些他都无所谓,因为修瑞雅才是他最珍爱的。失去修瑞雅的三天里,他甚至想到了懦弱的自杀,跪在地上向龙形者一族求饶,只要他们放过修瑞雅,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是他把我救出来的。”修瑞雅向邋遢美男福生介绍张禾。 修瑞雅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因为她生性多疑,不认为灯塔只有一条黑蟒看守,自己反抗只是自取其辱,但是围巾给了她勇气,给了她相信自己的勇气! 给了她抛弃顾虑,奋死一搏的大无畏勇气!相信自己是幸运的女孩! “我是超王阶的法师,你有计划了吗?只要能救出人,我会听从你的安排。”张禾干净利落道。 “超王阶?看起来不像。”站在福生身后的年轻小管家,名叫花生的年轻人心虚道,敢说但是不敢大声说。 “闭嘴。”福生回头呵斥道。 “长话短说,我非常感激你救了我的妹妹,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把你的爱人救出来。”福生道。 修瑞雅贴在自己哥哥胸膛上没问其他少女怎么办。 她知道并不是所有被卖给龙形者的少女都憎恨龙形者一族,因为龙形者一族会让她们住在城堡里,住在花香四溢的庄园里,出入都有精心调ii教过的女仆管家侍奉,让她们享受公主般的待遇。 皇家公主生活,对那些从小家境贫穷的少女来说是很难拒绝的。 而且每一位龙子,都犹如童话王子般英俊帅气,完美满足少女们对爱情的幻想。 所有的珠宝饰品都不再可望不可即,华美的服饰衣裙想换就换,珠宝服装大师团队全天候待命,生活奢靡到了极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去幽灵海的烂船岛,那个地方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只要是海上发生的事情,那里的情报银行都知道。” “带走我朋友的人叫做宝莉沃克,她是黄昏学府的导师。”张禾说道。 “没用的,宝莉沃克只是把少女放到海岛上,他们没有资格知道少女会被带去哪个国家,带去哪个城堡。”修瑞雅连忙解释。 “……我去解决一些问题,马上回来。”张禾化作虹光消失在云间。他要处理小克里斯汀的姨夫姨母,搜他们的魂,解决心中的疑惑。 “他不需要施法时间的吗?一个念头就能完成飞行魔法?少爷,这个您也做不到吧,而且这种速度太恐怖了,一秒钟而已,就看不见人了。”张禾的速度快到质疑他的同龄人花生目瞪口呆,连吞了好几口唾沫。 ------------ 第8章 合体魔法 张禾不喜欢说废话,见面教训了威尔玛夫妇一顿才问话。 “我们是真心想送克里斯汀去学习魔法的,我们没有卖她,宝莉沃克没有给我一毛钱,她没有承诺我们任何好处,您要相信我们啊,不要再折磨我们了,求求您了,大人。” 说完,肥胖的威尔玛跪在地上给张禾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 她原本有一头精致的卷发,但是见面就被张禾烧了个一干二净,想要使出魔法求救的法杖被折断,惯用手被钉在不远处的油画上。 张禾面无表情。他很疑惑,因为威尔玛夫妇没有说谎,难道这对嗜钱如命的夫妇真的改头换面,打算重新做人? “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高贵的王法师,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们了,我们是真心实意送克里斯汀去读书的,我们真的不知道宝莉沃克会把克里斯汀卖给贵族。”克里斯汀的姨夫威廉也给张禾磕了三个头。 “我们怎么可能敢不对克里斯汀好,你上次的教导我们一直记得啊,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吧,我们真不知道宝莉沃克是人贩子。”痛哭流涕的威廉想抓住张禾的脚求饶,却被张禾一脚踢开,踢得脸骨凹陷,重重砸在墙壁上断了好几根骨头。 被踢开后威廉一句狠话都不敢放,马上跪在了地上,额头紧贴名贵的波斯地毯,丝毫不敢抬头看张禾,一身肥肉因为恐惧不停颤抖。 过了很久,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威尔玛夫妇才敢抬起头。 发现张禾人去无影后,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让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发誓以后一定做一个不坏也不好的人。 …… 幽灵海又叫亡灵海。 海面迷雾深厚,终日不见阳光,海底有巨大的海兽潜伏,海面鬼影重重,就算是王阶的法师都不敢单枪匹马在亡灵海放肆。 至于烂船岛的海盗船为什么能够在亡灵海肆意横行,是因为他们的船上有海洋妖族的古兵器,这些兵器上的古老气息能够让幽灵恐惧,让海兽畏惧退避。 一艘长百米的海盗船上,甲板上阴风阵阵,骷髅头海盗旗猎猎作响。 海风的声音夹杂着怨鬼的哭泣声,甲板上有很多摆卖沉船古董,海底珍稀植物的摊贩,一身黑袍的修瑞雅跟在张禾身后,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客人,您看下这把剑如何?”一个蹲在地上的独眼海盗对张禾笑嘻嘻道。他给张禾介绍的剑长满了海洋生物,剑身被海水锈蚀得并不严重。 修瑞雅看向张禾,张禾摇头,不紧不慢的带修瑞雅一个一个摊位看,最后停在了第二十个摊位前。 这个摊位也是主要贩卖海底兵器的摊子,他的黑色方布上摆着一把古老长枪,这把长枪是残枪,枪柄折断只剩一米长。 枪头是一把足有修瑞雅手臂长,手臂粗的短剑,短剑剑身锈迹斑斑,刻有古老的符文,隐约可见黑褐色的血迹,不知腐蚀掉剑身古老图案的到底是血还是海水。 修瑞雅不懂,直觉告诉她这把残器是垃圾。 “十个金币,它就是你的了,它可是我花了生命危险才捞上来的。”摊子的主人很瘦,瘦的跟骷髅头一样,是一个i瘾i君子。 张禾闻言,抬脚就走。 “别啊,先生,别走,八个,七个,六个,五个,四个。”干瘦男人哀求道,直到他开价四个金币张禾才停下脚步。 “这根本不是海里捞出来的。”张禾弹指,枪剑一体的残兵器从灰色方布飘到了他手中,握住枪的刹那,张禾身体一僵,数秒后才缓缓放松,没有人注意到这几秒里长枪和张禾的手臂所在的空间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一个金币买你这件残次品,这把枪不是魔兵,我拿回去只能当一件收藏品。” 男人不傻,但是他毒瘾犯了。 瘾来了,他就不愿意思考了。 他抓着张禾的黑袍裙摆,浑身颤抖,嘴唇惨白,拼命点头,生怕张禾离开。 悲哀。 张禾厌恶瘾君子,把金币扳断丢在地上漠然离去。 “不看其他的了吗?”修瑞雅问到。 “这艘船上的所有东西加起来比不上这把长枪。”张禾转了一圈长枪。 “给你,我没有西方血统,用不了。”张禾抛出长枪,修瑞雅接住长枪,不明所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把长枪只是很普通的武器而已。 “来我房间,我教你使用它。”张禾淡道。 修瑞雅眯眸,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虽然这个男人救了她,可是她可没有用身体报答他的想法。 张禾懒得说废话,他一个念头,修瑞雅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变成了他的牵丝线玩偶,一路跟着他回到了船舱昏暗潮湿的房间。 海浪翻涌,拍打了圆形玻璃上,张禾没有解释,让修瑞雅在床上盘坐下。 只能够控制眼珠和眼皮的修瑞雅合上了眼眸,完全放弃了抵抗,内心对张禾厌恶至极。 当她发现自己衣服久久没被解开时,她疑惑的睁开了双眼,然而入眼的却不是船舱,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天空之境。 她站在天空之境上,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大袍,白袍没有衣袖,她手中握着一把刻满了神秘符文的长枪。 阳光猛烈,修瑞雅抬起头,发现枪身顶端的长剑正在疯狂吸收烈日光辉。 她看着如同金水一般的太阳精华从剑身上流淌下,灌满长枪的每一道符文。长枪久旱逢甘霖,发出了欢悦的颤鸣声。 修瑞雅无法阻止温度恐怖的金水顺着她的手臂如同小蛇一般爬遍她的全身。 修瑞雅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如蛇的金色炎液在皮肤上爬行,烤焦烤烂她的皮肤,在她的手腕,脚腕,大腿,腰腹,后背,肚脐上烙印下远古玄奥的神圣纹理。 在皮肤上刻完太阳圣纹后,修瑞雅感觉金色的太阳炎流钻入了她的脊柱! 在脊柱被太阳炎液摧毁,重造后,已经崩溃的修瑞雅发现,一切还没有结束,炎液从脊椎开始,向四肢,向肋骨扩散…… 不知过了多久,被千度炎液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修瑞雅睁开了眼睛,她发现她没有倒下,她依旧握着长枪,她依旧笔直站立着。 她身上的白袍也没被灼烤溃烂成烂布片,依旧完好如初。 “锵——”锐利尖啸的拔剑声响起,修瑞雅连忙转身看向身后,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身披青色重铠的剑客。 剑客的五官被面具遮掩,她只能看见一双平静的眼睛。 “来,出枪,太阳神的枪术全部烙印在了你的骨子里吧。” 剑客出剑,修瑞雅侧身躲过,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灵魂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存在操控着她侧身,轻描淡写的躲过这将整个天空之境劈成两半的剑斩! 修瑞雅回头,看着将不知道延伸到多远地方的地痕,面无表情的看向剑客。对这种一个招呼都不打就下死手的人,她没必要客气! 几秒后,修瑞雅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她开口对剑客试探道,“张先生?” “是。”剑客点头,答完又是一剑,不过这一剑斩出了漫天剑网!逃无可逃! 修瑞雅望着漫天剑网不知如何抵挡,但灵魂深处的存在操控着她,让她抬起了握枪的手臂,挥枪切断剑网! 修瑞雅化作一道金色虹光飞到了空中,在空中高举长枪,烈日的光辉在她枪尖聚集,不到一秒,她的枪尖便凝聚了恐怖的热能! 修瑞雅变成了第二个烈日! 她衣裙翻飞,皮肤上的太阳圣纹爆发出金光,带给她噬心的灼痛,可是修瑞雅毫不在乎,她感觉有一股如大海般浩瀚的圣洁能量从长枪涌进了她的身体,获得神力的兴奋感让她完全无视了灼心之痛! …… 修瑞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天空之境,而是船舱和张禾。 这是修瑞雅第一次看见张禾真容。 平静如水的面容,古井不波的眼眸。 “在精神世界对练,其实也会受伤,伤在灵魂。”张禾说道,“千万不要过度依赖这把枪的神力,不然可能会被神性侵蚀。” 修瑞雅沉默,点头,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长枪纹理。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这就是我给你这把古兵器的理由。”张禾解释道,“这个理由,足够了。” “多谢老师。”修瑞雅称呼张禾为老师,因为她现在发自内心尊重这个来自东方,年龄不明的男人。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或许已经七八十岁了。 “老师很喜欢……研究……所以……修瑞雅……你能不能……”张禾支支吾吾道,脸色有些不自然。 “研究什么?”修瑞雅唤出了太阳神之枪,她不认为张禾是想讨回长枪。 “就是让我研究一下你身上的太阳圣纹。”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几秒后,房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英伦少女全程都在注视着东方男人的眼睛,她发现男人眼眸安静的可怕,不含丝毫杂质,像是一台研究机器,没有感情,没有欲i望。冷漠的让人害怕他到底是不是一具傀儡…… “老师,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星空学者协会认证的星月级学者勋章。” “怎么了?”张禾低头在笔记本上书写着。 他没开口,少女一直保持着姿势不动。 “我们或许可以一起研究人与契约兽的合体魔法。”英伦少女兴奋道。 “……” ------------ 第9章 剁蛇妇 海面的雾气随着深入渐渐变淡,怨气深重的幽灵也越来越少,很快,张禾等人看到了由数不清的大小烂船拼凑而成的船山。 船山有木板渔船,金属游艇,其中中世纪的船最多。 大大小小的船只被改造成了酒吧,风俗店,旅馆和各种店铺,出入的不只有人类,还有各种直立行走的人身海妖,这些精怪并非赤ii身裸ii体,它们穿着人类的服装。 港口,海盗旗风中漂洋,旗帜图案有骷髅头,有海妖,有毒蛇,有黑日和弯刀。位于中间位的则是一副三叉戟金旗,金旗由金丝编织而成,奢侈气派,气场碾压左右十一面海盗旗。 一条两米长,鱼脊椎长着一排尖刺的鱼被倒吊在港口,流出的鱼血被一个铁桶接住,下面的海盗正在娴熟的割肉烧烤。 这些海盗一半是人,一半是脸部长着鳞片的半人鱼。半人鱼除了长有鱼鳃和鳞片外,其他地方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我去购买情报,你们在这等我回来,福生,修瑞雅不要离开张先生。” 福生的办事效率很快,二十分钟就完成了情报交易,“带走克里斯汀的人是圣安娜。” “但说无妨。”张禾平静道。 “她的城堡就在那边,就是那座。”福生手指距离烂船岛码头不到一公里,建立在一座孤岛上的城堡。 海岛如同一座巨型的蘑菇,孤立在海面上,灰色的城堡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阴森可怖,没有半点生气,一点灯光。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蘑菇岛的一个排水渠里毒蛇扭动,鳞片色彩不一的毒蛇纠缠成团,互相吞噬,它们填满了整个下水道,污水冲下来时,总有不少毒蛇和恶臭污水一起涌出排水渠。 所以蘑菇岛的海面上铺满了毒蛇,连海中的凶兽都不敢靠近,更何况是人。 张禾手上多了一把长剑,他没有急着动手,他在蓄势。 到他手中银白色的长剑发出颤鸣时,他迈步走出了港口,他脚踏海面,整个大海刹那间风平浪静。 一开始,港口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张禾,但当他们发现整个海面平静的如同死水,如同冻结了一般后,他们开始看向站在碧绿海面上的男人。 他们没办法不注意到海面上的那个行走在水面上的男人,因为男人手中的剑散发着如同天上皓月般圣洁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照亮,如同黑夜里的银色烛火。 在走到蘑菇岛三百米范围时,所有毒蛇便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张禾,它们从前后下方同时袭来,不下万条!挤在一起占满了一片区域!密密麻麻看得岸上的法师和海妖头皮发麻! 张禾停下脚步,抬脚,跺脚。 刹那间,海面塌陷,出现了一个直径不下三百米的碗状空洞!海水无法回填,好像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巨碗! 缺陷黑幽幽的如同通往深渊地狱的入口! 不单是凡级巅峰的花生目瞪口呆,连王级的福生都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脊椎游遍了整个后背! 城堡爬满藤蔓的围墙后面亮起了魔法召唤阵的光芒,魔法阵的光芒消失后,一股庞大邪恶的气息穿透围墙,甚至威慑到了一公里外的海妖和海盗,使得他们呼吸压抑。 “蝎蝎蝎蝎——”伴随着阴森恐怖的蛇息声,一个巨大的蛇颅在城堡围墙后缓缓升起,蛇颅上站着一个身穿睡裙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自然是带走小克里斯汀的圣安娜。 “你不知道这里是属于谁的城堡吗?这是龙形者一族赐予我的城堡,你敢冒犯我等于冒犯龙形者!”圣安娜阴沉道。 “马蒂拉,宝莉沃克,克里斯汀。”张禾的语气很冷,他的剑芒也很冷。 圣安娜呵呵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笑声大如雷,传到了烂船岛的港口。 “宝莉沃克那个废物,下次见面我得把她的手砍了……宝贝,吃了他!”圣安娜狰狞的看着张禾,她不允许有人挑衅龙形者一族的威严! 肉翼龙蛇发出邪恶的嘶鸣,蛇身狠击城堡花园的草坪弹起数十米高,可是还不待它飞到高空,数道银光穿过了它的身躯,也划过了圣安娜的左肩膀。 银光无声无息,不知从何而来,肉翼龙蛇僵在了空中。 “咔嚓”,肉翼龙蛇被银光扫过的鳞片断裂。 蛇身的断口齐整无比,鲜血从细线缝隙间溢出。 它已经被斩断,但却没有马上死去。 海面一片死寂,港口所有法师和海妖都在看着张禾和圣安娜的肉翼龙蛇。 连一声悲鸣都没有发出,肉翼龙蛇后在空中解体成数个大块!血水从断口狂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幅血腥丑陋的蛇死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圣安娜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她捂着左肩鲜血喷涌的光滑切口,在无形的镜子上疯狂滚动,疯狂踢动双腿。 本命契约兽死亡,她这个主人灵魂如同被五马分尸一般痛不欲生。 精神和肉i体的双重折磨,让她再维持贵的仪容姿态,如同被她虐待折磨的少女们一样打滚悲鸣。 张禾抬手,掌心朝下,五指虚握,圣安娜整个人被念力拉扯,倒悬在空中,她怨毒的看着张禾,剧痛使得她五官扭曲。 张禾挥剑,三道转瞬即逝的银光划过了圣安娜的手和双腿。 圣安娜愣了,三秒后发出更加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的双腿和仅剩的手臂都已经被切断,但是却因为念力还贴合着躯干,一旦念力撤销,它们就会断开! “我问,你答。”张禾说道,眸光很平静的看着圣安娜的眼睛,圣安娜想要咒骂张禾,但是却发现无法说出一个字,头颅和眼皮好像被无形的钢套和钩子固定住,让她只可以睁大眼睛看着张禾。 “名叫克里斯汀的少女在哪。”张禾的神识找遍了整个城堡,都没有找到小克里斯汀。 “她被红龙王带走了,我不知道带去了哪里,最可能带去了索菲娅,红龙王喜欢赌钱。”圣安娜的双眼涣散,仿佛失去了灵魂,空洞无比,如同尸体。 张禾没有丝毫表情,转身的瞬间圣安娜便被熊熊烈焰加身。 一头金发在火焰中消亡,毒妇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她疯了一般冲向张禾,却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阻拦,她绝望疯狂的捶打空气,想要死前撕下张禾一块肉。 张禾撤掉了念力,海水开始回填,毒妇跌落进大海之中,冰冷的海水没能够熄灭她身上的火焰,慢慢的,她被焚烧得只剩下一具漆黑的骨架,她的骨架越沉越深,直至海底。 因为亡灵海的恐怖诅咒,她成为了幽灵海的一员,永世不得超脱。 肉翼龙蛇血水在海水里散开,猛烈的海风撕扯黑袍,张禾踏着猩红的海水,一步一步回到了福生等人身前。 整个港口死寂一片。 直到张禾等人离开,烂船岛港口才出现了很细微的交谈声。 …… …… 海面波光粼粼,张禾拄剑站在沙滩上,望着天际的残霞。 他剑上的红色不知是血还是霞光,他身后是血色马蒂拉,不远处是索菲娅。他们找遍了索菲娅,也没有找到红龙王罗拜和小克里斯汀。 海水拍打在张禾的脚上,修瑞雅不知道张禾在想些什么。不过这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她不喜欢社交,但是智商不低。 “既然找不到红王,那我们直接抓人和他们换人。”福生呼出一口浊气。张禾既然帮助他找回了妹妹,他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 “有三个人选。” “直接点名道姓,让他来。”张禾打断了福生的发言。 “可以,但是肯定不会只有红王来,有人质在手他们才会有所顾忌,我们才能最大程度保证小克里斯汀的安全。” “听你的。”张禾道。 “好,我会竭尽全力,就算是死。”福生抚摸着修瑞雅的发丝,在修瑞雅的额头上深情一吻, “我不在了之后,你就去蟾州,沿着地图走一遍,看遍蟾州的山川河流,为你自己,也为我……好想现在就去啊,去登顶昆仑,去天涯海角,去三山五岳,去十万大山,去长城……修瑞雅,我的挚爱。” ------------ 第10章 红龙王罗拜 天际最后一抹夕阳隐没,夜幕正式降临,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张禾对修瑞雅兄妹发出邀请。 “我在雪域高原有一座废镇,它叫雪然镇,你们可以考虑加入我的镇子,它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它会从镇子变成一座城市。” 每个国家都有因为法师力量不足,而被迫放弃的村落和镇子,一些国家甚至还有中型规模的城市被屠杀,荒废败落,变成妖魔繁衍生息的巢穴。 雪然镇就是因为妖魔袭击而荒废的镇子。 张禾用极低的价格就买下了雪兰镇,现在还未重建开发,如果五年内不开发到一定程度就会被收回。 福生点头,“在旅程结束之后我们会考虑的,期间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联系我们,我们兄妹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 …… …… 身后古老的青铜大门重重合上,克里斯汀踩在如镜面般光滑,能够当镜子使用的大理石板上,一步一步走向洞窟中心的水池。 皎洁的月光从洞窟顶部洒下,洒在仅披着一件白色全透明长纱的小克里斯汀身上,滚圆的臀线和水蛇腰一览无余,笔直修长的双腿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优雅从容。 纱衣裙摆及地,足有两米长,在克里斯汀走到水池边时从她的肩头轻飘飘滑落。 水池水面金光灿烂,如同在正午猛烈阳光照耀下反射金光的锡纸,炽盛刺眼。 水池的底部由纯白玉石铺就,可见宝刀名剑,图案精美的古董瓷器花瓶,华贵的宝石项链手镯和金币宝箱。 踩着阶梯,小克里斯汀一步一步迈入池中,身体被一点点浸没,哪怕鼻子倍淹没她都不为所动,一直向下走去,直到走完最后一级阶梯才停顿了数秒。 她在水中睁开了眼,金色的瞳孔散发出如太阳般圣洁的璀璨焰光,玫瑰金的长发如海藻般漂舞,如白蟒的双腿交错前进,扭着腰i臀,踩着一地的珍珠来到了水池的中心。 水池的中心有一把黄金匕首,克里斯汀用它划开了手腕。 金色的眼眸闭阖,克里斯汀轻轻踮起脚尖,她大方的张开了双臂,漂浮在水中。 池水不再平静,宝刀名剑颤动,一道又一道的金色血液从四面八方袭来,迅速缠绕上小克里斯汀的双腿双脚,从她的伤口涌入。 小克里斯汀露出了极其满足的微笑,痛并快乐着,仿佛等待此刻已久,她大大方方的张开双臂,放开身心接受远古金龙的神血,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 璀璨炙热的黄金龙血游走在克里斯汀的血管里,散发出的金光甚至穿透了白玉般的肌肤。 当龙血完全侵入五脏六腑时,一个残缺的美人鱼神魂出现在了小克里斯汀身后,虚淡神魂的容颜和小克里斯汀完全相似,小克里斯汀吸收的龙血越多,她便愈发凝实。 到最后,美人鱼神魂浑身都散发着蓝金色的圣洁柔和光芒,柔光照亮了整个池底,光芒甚至突破水面,让整个洞窟犹如白昼。 得到龙血滋润,克里斯汀的长发色泽更加深厚,大长腿外侧的皮肤长出了十几片龙鳞,每一片龙鳞都散发着金耀光芒,最重要的是,受伤的灵魂痊愈…… 不知过了多久,水池的金光彻底消失不见,水面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之中,小克里斯汀一点一点缓缓升起。 吸收完金龙王精血的小克里斯汀迈着修长的美腿从水池中走出,抬手将额前垂落的金发推至脑后,脚尖勾起地上的纱裙给自己披上。 …… 克里斯汀走出青铜大门,挥挥手指,微笑间杀光了在青铜大门外等候她的男人们。 五位王级法师死的不明不白,甚至还未看清克里斯汀纱裙下销i魂蚀骨的身体,便眼前一黑,感觉坠入了冰冷无尽的深渊。 五位真龙血脉的王级法师倒在地上,脖颈喷涌出滚烫的鲜血,这些鲜血中蕴含的龙王之力化作点点星光聚集到小克里斯汀的掌心。 月光幽幽,按照雅典娜胜利神庙打造的金龙神庙内,鲜血铺成了滚烫的地毯 ,踩着鲜血铺成的地毯,小克里斯汀赤脚走到了一个男人身前。 酒红色长发的男人半跪在地,双目无神,已经被小克里斯汀控制了灵魂。 可是他颤抖的身体说明他仍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男人有个非常霸气的外号,红龙王。 站在两道古罗马石柱的影子间,小克里斯汀仰起下巴,“带我去见那个男人,激怒他,和他厮杀,至死方休。” “是。”红龙王罗拜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逐渐平静。 克里斯汀站在千层台阶之巅,高举双手伸了一个懒腰。 晚风吹动她的纱裙,拂过她曼妙的身躯,轻轻摇摆扭动的腰身如蛇如柳,柔韧至极,能够轻松完成所有高难度姿势,“你说我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样子,会很美吗?” “凄美绝艳。”红龙王罗拜面无表情道。 “黎明破晓时,把我钉在十字架上。”克里斯汀笑了,清脆的笑声如月下轻摇的风铃,如那晚嘲笑男人一般。 …… …… 远方的海天线吐出一抹鱼肚白,张禾拄剑而立,他在海崖上站了一个晚上,修瑞雅陪了他一个晚上。 张禾很喜欢看日出,他是一个能够完全安静下来感受天地的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如同树下祥和的石像,无喜无悲,任凭风浪起。 沐浴在暖洋洋的霞光和清爽的晨风里,张禾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每一次呼吸都变得酣畅淋漓。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条修长灵巧的单轨帆船向马蒂拉驶来,船的头部和尾部都十分尖锐,距离海面有不低的距离,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型。 船上没有人在划桨,风帆也没有展开,但是它平稳的向血迹未干的马蒂拉驶来。 帆船的桅杆上,钉着纯白与猩红交织的小克里斯汀。 小克里斯汀双手交叠在一起,精金长钉穿透了她的一双手掌,鲜血染红了细腰上挂着的白色纱布。 染血纱布缠着小克里斯汀的大腿一路向下。两条白蟒一般的修长双腿并拢在一起,加上若隐若现小花园,给人浑身血液沸腾的视觉冲击。 帆船甲板上放满了白玫瑰,白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残留着露水。 玫瑰的芬芳之中,由小克里斯汀鲜血染红的白色纱布垂落在玫瑰上,组成了病态凄美的艳丽绝景。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小克里斯汀睁开自己的双眼,缓慢抬起头,视线和张禾刹那间从冰冷切换到柔和的眼眸对上。 小克里斯汀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脚下的玫瑰刹那间黯然失色。 一条七彩毒蛇从海面探出,砸在甲板上碾碎大片玫瑰,强势分开小克里斯汀的大腿,盘卷在小克里斯汀的腰身上。 桅杆上,站着红发乱舞的红龙王罗拜,罗拜双目炯炯有神,周身火星飘舞。 “美人与蛇,多美啊。”罗拜将手中的红酒杯丢入海中。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在你身边享用小克里斯汀每一寸肌肤,什么时候如果我玩腻了,我就会把他赐给我的龙仆们,让她为我的龙仆们也生几个孩子。”罗拜阴阴笑道。 张禾化作雷霆,跨越千米坠落到了教堂顶上。 “来厮杀吧!我好久没有杀过你这种玄术师了!” 罗拜是个嗜血狂人,他迫不及待想要享受撕裂敌人的病态原始快j感,他狞笑间,浑身皮肤都长出了腥红色的鳞片,让他看起来像丑陋强壮的蜥蜴人。 每一片鳞片都如同刚从炼钢炉内取出,猩红滚烫。 一圈又一圈的邪火从他上脚下爆发,火光直冲天际!比朝霞更加强盛! 脊椎,双腿,手臂的骨骼都在暴力生长,发出咔咔咔咔的爆脆响声。 前胸如同充气一般鼓胀,撕裂了昂贵的西装,每一节脊椎都在发生剧烈的异变,很快便突出可怖锋利的尖刺! 五官也在变形,鼻梁坍塌,嘴在延伸,满口的牙齿变成了如匕首般的龙牙,双眼瞳孔异变,再睁开时已经变成了冰冷邪异的蛇瞳! “来!我来好好告诉你我怎么是怎么摧残玩弄小克里斯汀的!来告诉你她到底有多棒!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是处i女!真是太棒了!” 张禾没说,他将长剑插入地面,诡异的波动沿着地面蔓延,使得白鸽广场和教堂都如同被石子击中的湖中倒影一般荡漾了起来! “你不生气吗?”罗拜脸色微微僵硬,感觉自己全力一击打在了软趴趴的泥巴上。 张禾头顶的天空多了一片乌云,乌云呈漩涡状,缓慢的旋转着,隐约可见赤色雷霆翻涌。 “轰!——”红雷落下! 如同瀑布般磅礴浩大!分裂了修瑞雅眼中的天与地! 赤色红雷劈在张禾身上,落地的瞬间,教堂湮灭在了狂暴的天雷之中! 张禾身上多了一具猩红色,覆盖全身的超重型铠甲,铠甲上雷电明灭,电弧闪烁。 一圈又一圈的极高温火焰从张禾脚下扩散,一百米,三百米,一千米,房屋倒塌,炎蛇翻涌,火光冲天! 金属熔化成了铁水,屋子内未被处理的腐臭尸体触碰到火焰的瞬间便化作了飞灰! 恐怖的火焰气旋以张禾为中心,形成了一道连接天地,使得风云色变的雷火龙卷风! 雷霆咆哮,响彻天地,天上的乌云仿佛被连接天地的火雷龙卷点燃,火光映照半边天,好似在熊熊燃烧着! “来。”张禾的语气如白水般清淡。 他没看红龙王罗拜,他望着克里斯汀,眼眸很平静,非常平静。无喜无悲,没有往日那化不开的温柔。 这个来字,似乎是在对小克里斯汀说。 ------------ 第11章 花瓣选择的幸运女孩儿 第11章 狂暴的罗拜和张禾的每一次碰撞,都会产生恐怖的热浪和肆虐的冲击波。 地面塌陷,曾经繁华的街道化作废墟,花瓣在飞舞的过程中便被焚烧殆尽。 硬抗张禾能够将马蒂拉一分为二的杀剑,失去理智的罗拜成功近身! 满身伤痕失去理智的罗拜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心脏功能被他压榨到了极限,心跳声连成一片,宛如密集的擂鼓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刹那间,漫天拳影覆盖张禾! 拳头和铠甲碰撞的声音连成一片,没有丝毫缝隙,每一拳都超越了音速!打出音爆云和尖啸声!每一拳都会有一圈巨大冲击波以罗拜双拳和铠甲碰撞点为中心爆发! 张禾被打得节节倒退,从镇子的中心一直被拳头轰炸到了镇子的尾部!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恐惧!不停的在用念力减缓降低罗拜的拳速和力量! 罗拜疯癫到了极致,被张禾抓住机会一剑贯穿了心脏却仍然在出拳!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身体在本能的执行内心深处被植入杀戮指令! 不再有痛苦,不再会恐惧,不再躲避! 不停燃烧龙血激发力量的罗拜,打出了他最恐怖的一拳! 铠甲和龙拳碰撞,如山呼海啸般恐怖的威势和气浪吹飞了残垣断壁,地面沉沦! 冲击波熄灭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刹那间席卷了整个马蒂拉!甚至影响到了天上翻涌的火云! 这一拳打得张禾铠甲深陷,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撞进了废墟之中! 张禾撞碎了不知道多少的建筑残骸,划出了一条横穿小镇废墟的沟壑。 他躺在沙滩上,海水淹没他的铠甲从面具灌入。 最后一拳的余波在空气中缓缓消散,被张禾砍中不知多少剑,体无完肤的罗拜眼神涣散,极致的癫狂过后疲倦感如潮水般袭来。 罗拜站不住了,仰天倒下,倒在了他一拳形成的齑粉深坑之中。 “滋滋滋——”雷电铠甲淡化,丝丝缕缕的红雷在空气中涣散,张禾从沙滩上起身,他的胸前凹陷大片,折断肋骨从肉中刺出,正是红龙王最后一拳造成的。 修瑞雅和福生从天而降,迅速将长剑和长枪刺入罗拜心脏,完成补刀。 一击命中后兄妹毫不犹豫撤退百米。 罗拜手指抽搐,他发不出一个字,瞳孔涣散,死的不能再死。 张禾举起手,长剑飞回了他手中,冷漠的望向单轨帆船。 不知何时,本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金发少女,站在了船头上,她血染衣裙飘飘,绝美无双。 “人鱼屠杀马蒂拉,是你指使的吗?”张禾问道。 修瑞雅落到了张禾身前,手中握着金光璀璨的长枪。 “不是,可不关我事,屠杀马蒂拉的应该是那个想娶我的丑陋皇子。” “为什么?”张禾道。 “想抓我呗,我那么美,他想娶我作为他的新娘子,我拒绝了,我无法容忍完美的自己和那种丑陋的生物结合。”克里斯汀手掌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上路之前,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克里斯汀的吧。” 小克里斯汀双手伸到脖颈后面,两手抬高自己如丝绸般完美的金色长发,摆出了和以往清纯邻家妹妹风格截然不同的妖娆姿态,如同绝世妖姬。 “我偶然间听到一个水果商人和妻子讨论你,女人说克里斯汀是坏种,看起来心地善良,实际上喜欢折磨虐杀猫狗。” “我判断你不会折磨猫狗,在你心里人的性命绝对没有猫狗重要……还记得你带我逛街吗?一路上我都在观察你的眼睛,当你看到一个血流满地的建筑工人时,你只是扫了一眼,眼睛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反而在下一秒因为墙壁上的花猫没有害怕你,跳到你的怀里而欣喜,发自内心的欢喜。” 张禾的语气有些温柔。 克里斯汀脸色一僵,不喜欢张禾说她喜欢可爱的动物。 “教堂广场,白鸽刻意避开你,是因为察觉到了你的妖气,我很失败,一个除妖师的嗅觉居然不如动物敏锐。” “照片,我搜遍整个别墅,只在威尔玛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姓名照片,出生年月日都被淡化的身份证,身份证上残留有很淡很淡的魔法气息。” “我问威尔玛身份证是谁的,她居然说不知道,甚至疑惑为什么会有一张这样的身份证出现在她的抽屉里。” 如果他不来到马蒂拉小镇,威尔玛就算再看到那张身份证无数次都不会觉得不对劲,因为妖术会让她忽略能够证明克里斯汀不是克里斯汀的证据。 “还有呢。”小克里斯汀百无聊赖道。 “镇子上的人看见你的瞬间,眼神都会出现短暂的恍惚,是因为你的模样和他们记忆中的克里斯汀完全不符,造成了他们记忆冲突混乱吧。” “不是因为我的美吗?”克里斯汀咯咯笑道。笑的很是开心。 张禾不说话。 “还有呢。”克里斯汀冷冷道。 “威尔玛夫妇送你去黄昏学府,太反常了,送你去黄昏学府,是你在他们灵魂植入的命令,是吧……在你灵魂受到重创,还能施展妖法之前植入的命令,整个镇子,也只有威尔玛夫妇有资本送你去黄昏学府,所以你选择威尔玛夫妇。” “你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我,我知道是什么问题,我现在告诉你哦,一切都是演戏而已……我觉的好好玩啊,你知道吗?大哥哥~流星雨落下的瞬间,我真的爱上了你,不过只爱了那么一秒。” “和你在一起,挽着你手臂的时候,我好多次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父母双亡,善良的小镇少女。” 小克里斯汀眸光忽然变得温柔,变成了那个张禾熟悉的小克里斯汀。 那个站在海崖上,泪眼朦胧,想要学习魔法的克里斯汀。 她未经世事,善良,对一切充满好奇,崇拜来自东方的大哥哥,待人温柔,哪怕被恶语相向都不会恼怒,喜欢慵懒的橘猫…… 张禾忘不了那个小克里斯汀在落下的花瓣中翩翩起舞的身姿。 忘不了她因为花瓣落在鼻尖上,由衷欢喜的表情。 那天下午她很开心,仿佛自己是世界上运气最好的女孩儿了…… “你可以是。”张禾郑重道。 “人呀,不能入戏太深。”小克里斯汀语重心长道。 张禾笑了,笑的很开心。 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他换洗的衣服,要用的牙刷和牙膏,以及宝贝老婆的肚兜。 他像是要踏上返乡之路的旅人。 张禾转身,小克里斯汀面露疑惑之色。他一点不怕她杀了他吗? 阳光从云层边沿洒落,形成一道道竖琴琴弦一般的光柱。 张禾就站在云层下,他半身黑暗,半身光明。 战斗产生的尘埃漫天飞舞,天地间只有海浪的声音。 张禾走了十步后,蓦然回首,疑惑的看着克里斯汀,“小克里斯汀,不走吗?和我去蟾州,我教你魔法啊。” 小克里斯汀顿了顿后,嫣然一笑,跳下船头,一步百米,三步便来到了张禾身前。 她温柔的挽住他的手臂,“大哥哥,在黄昏日落前,我仍是你最爱的克里斯汀。” 张禾笑了,笑的很开心,他拿出前天藏起来的花瓣,把花瓣放到了克里斯汀耳朵上。 小克里斯汀很喜欢,下意识想要低头亲吻大哥哥送的围巾,却忘记了它早已经被自己抛弃在孤岛上。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抬头却发现他依旧围着她送的围巾。 …… …… 张禾和小克里斯汀一直走,走到了一片平原上,这片平原与森林接壤,森林古木参天,一个又一个湖泊如同镶嵌在森林与平原上的清澈宝石。 “我爱的是克里斯汀,却不是克里斯汀,克里斯汀不是一个人,而是我心中对美好的少女的统称。” “怎么,要准备动手了吗?大哥哥,还没到黄昏呢,就算不在海边,吸收了远古黄金龙血的我仍然比你强大。” 张禾笑着刮了刮小克里斯汀高挺的鼻梁。 “你不会是想奴役我吧,如果你成功奴役了我,那么你就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美人鱼女皇的魔法师了。”小克里斯汀抱紧了张禾的手臂, “放心,大哥哥,克里斯汀不会杀你的,小克里斯汀要一点一点享用你,不管过程中你怎么骂我都不会恼怒,过程绝对会让你痛并快乐,终生难忘。”小克里斯汀踮起脚尖,轻轻咬住张禾的耳朵,用湿滑温热的舌尖轻轻扫了扫,最后还呼出了一口温热的香气。 “怎么会反抗,我已经反抗不了你了,我只是想走一走,看一看风景,带上你是因为我不喜欢孤独,我喜欢有人陪着,哪怕她不会说话。” “你爱我吗?”克里斯汀突然问到。 “爱啊,很爱你。”张禾摸了摸小克里斯汀的发丝,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却被灵活的躲避开。 “那大哥哥你要怎么证明呢?不如把魔力全部给我吧,如何?那样子小克里斯汀就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告诉你我的真名~。”小克里斯汀摇了摇张禾的手臂。 “那你爱我吗?不许玩文字游戏,爱过,和深爱着,是不同的。” “爱啊,爱到想和你一起变老,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哥哥化作白骨后又千年,小克里斯汀仍然会是现在这副模……” 不待小克里斯汀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张禾猛的抱住了小克里斯汀,手臂紧紧禁锢着她的腰肢,狠狠吻在了她鲜艳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小克里斯汀双瞳杀意涌动,纱裙金发无风飘起,但不到一秒,她僵硬的身体就柔软放松了下来。 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意,男人全心全意品尝着她的红唇,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敏感肌肤上,身上没有任何魔法涌动的气息。 小克里斯汀没推开张禾,因为男人正在把他的魔力输向她的身体。 凶猛的势头,像是完全不在乎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霸道蛮横。 这明明是两个人的游戏! 小克里斯汀阖眸,双臂如白蛇般缠上张禾的肩膀脖子,又踮起脚尖,狠狠咬破男人的嘴唇和他热吻,同时令庞大浩瀚的魔力加速灌注。 张禾捧住小克里斯汀滚圆的臀,将她放倒在了草坪和野花上。 如瀑金发在野花野草上披散开。 小克里斯汀很温顺,只懂得顺从。 因为男人在向她证明,他对她的爱有多么热切,真诚。 ------------ 第12章 热吻 第12章 汪洋大海无边无际,蓝天白云下,张禾站在游艇护栏边,他看着平静的深邃海面若有所思。 自己击败罗拜后,真的因为重伤陷入了昏迷吗? “想什么呢?”廖罂背靠护栏,递给张禾一杯橙汁,咸腥的海风吹来,撩动她肩头的乌发和比基尼系带。 修瑞雅在船的另一侧钓鱼,身边坐着忠实的骑士花生小帅哥,克里斯汀则在游艇二层,接受福生的正统英伦魔法知识教育。 “忘记了一些事情。”张禾笑道。 张禾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定和小克里斯汀有关。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他一点思绪都没有,他不会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就是能够修改人记忆的法师。 “可能是我脑子被打坏了吧,过一段时间就想起了。”张禾摇了摇手中的橙汁,冰块晃动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不管他问多少次,福生和修瑞雅给的答案都是战后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小克里斯汀被成功救回,在他昏迷期间全程贴身陪护他。 而他也没有发现修瑞雅和福生身上残留有精神魔法的痕迹。 “那天我在索菲娅,那个人真是你?”廖罂忍不住问到,她心里有答案,但还是想确认一次。 “干嘛,想举报我啊。” “没有,对了,我老板对你很感兴趣,她想让我做中间人,保持和你的联系。”廖罂翻了翻手。心里有些紧张,害怕引起张禾的反感。 “她怎么知道你认识我?你和她说的?”张禾挽住廖罂又滑又白的腰肢前看了一眼二层护栏,避免小克里斯汀出现在护栏边看到自己这浪荡不羁的一面。 毕竟他介意小克里斯汀对他的看法,在乎自己在小克里斯汀心中的形象。 “没有说过,她是世界级的情报贩子,眼线遍布天下,不过我敢保证,她只知道我认识你,但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廖罂并不介意,只是白了一眼张禾。 “她不知道我和你关系是否密切,她应该也只是把你当成我的一个客人。” “不是客人,只是白嫖的,我这辈子还没坐过那么高级的游艇呢,美女包吃包喝包玩,我回去可以跟朋友吹半年。”张禾说完哈哈大笑。 廖罂白了一眼张禾,“以后我就叫你贱人张,现在马上把手从我腰上拿开,不然拿你钓鲨鱼,反正也死不了你。” …… 中午,廖罂和小克里斯汀一起在游艇厨房做菜,期间廖罂不停的在观察小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是她见过最美的西方少女,身上有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呵护的气质。 柔弱动人,却又不会因为菜刀切伤手指而动容,看了一眼后立马干净利落的包扎好,不看第二眼,继续专心向她学习厨艺。 不嫌麻烦,处理鱼的内脏时也不抱怨腥脏味,从鱼肚子里掏出内脏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排斥。 廖罂得出一个结论,小克里斯汀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应该被呵护的女孩儿。 从修瑞雅口中得知克里斯汀人生经历的廖罂愈发心疼克里斯汀。 “小克里斯汀,你的眼睛真美。”廖罂已经被克里斯汀双瞳中的璀璨金色和明亮清澈的水光征服。 廖罂见过数不清的西方男女,可不管是自诩高贵的魔法世家子嗣,还是什么尊贵古老血脉的继承人,一国的王子公主之类的,他们的金瞳纯度通通都比不上克里斯汀。 小克里斯汀清晨站在甲板上望着辽无边际的汪洋时,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感受到一丝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仿佛她是这片大海的真正统治者。 眼中那种上位者睥睨一切的淡漠,让她感觉自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卑微渺小,心底升起浓浓的自卑感。 “廖罂姐姐说笑了,你比我好看多了,大哥哥就很喜欢你呀,福生先生也是,我能感觉的到,福生先生对你很有好感呢,总是会偷看你。”克里斯汀甜甜一笑。 廖罂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福生,福生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望向海面。 福生金发碧眼,下巴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沧桑感十足。 双眸半眯,似醒非醒,是典型的颓废风欧美大叔,满分十分的话,廖罂给九点五分。 福生没有隐藏自己,哪怕是花生都看得出自家少爷对廖罂这个成熟妖娆的东方美人有好感,更别提修瑞雅了,所以修瑞雅想要张禾做中间人撮合一下。 但是张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毕竟廖罂是肯定不可能有嫁人的想法的。 廖罂自诩女侠盗,是一个追求刺激的女人。 她喜欢全球环游,喜欢挑战各种各样的极限运动,喜欢造型炫酷的跑车,喜欢精致的奢侈品,喜欢展示自己火辣的身材,能少穿一件就不会多穿一件。 挥金如土,有多少钱花多少钱,崇拜享乐主义的廖罂,怎么可能嫁人老老实实过日子。 要她做一个持家有道的女人,真的是在为难她廖某人。 “小克里斯汀,要学会反抗知道吗,某人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拿他钓鲨鱼。”廖罂在克里斯汀耳边轻轻道,吐出的热气吹的小克里斯汀耳朵痒痒的。 小克里斯汀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看向远处的修瑞雅。 修瑞雅围着白金色围巾,小半张脸埋在围巾后面,安静的阅览着历史书。 她很喜欢这条围巾,就算克里斯汀提出物归原主,她也不会还给克里斯汀的,因为这是赋予她勇气,让她逃出龙爪的幸运物。 翻完书页,修瑞雅抬起手,屈指轻握住围巾,吻了吻围巾上的汉字。 似乎注意到了克里斯汀的目光,修瑞雅抬头礼貌回应一个微笑,克里斯汀亦是。 …… 最后一个圆形陶瓷餐盘盛的是一个苹果。 在端给张禾之前,小克里斯汀看了一眼张禾。 确认张禾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后,把红润的小嘴唇压在苹果鲜红的表皮上抿了一抿。 红唇离开苹果,小克里斯汀轻轻咬了咬下嘴唇。 她望着苹果表皮浅淡的唇印,眸子柔光流转,长长的睫毛颤动。满脑子都是待会大哥哥咬到她唇印的画面,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廖罂看到了这一幕,用膝盖侧撞了一下张禾的腿,轻声说到,“呵,贱人张,你配不上人家。” 张禾自然是看到了,可是他装作没看见,毕竟思想保守的小克里斯汀脸皮是很薄的。 …… …… 傍晚海面波光粼粼,残阳如血,夜色渐浓。 小克里斯汀站在船头,海风吹乱她的金色长发。 张禾站在克里斯汀身后,双臂环着她的腰肢,手掌交叠搭在她的小腹上不愿意离开,鼻子游离在玫瑰金色的发丝间,时不时在修长优美的脖颈上深情一吻。 张禾每次亲吻克里斯汀的脖颈,唇都会贴着修长优美的脖颈向上,再亲吻脸颊,咬一咬可爱的小耳朵。 又是痴迷的深吻,一路向上求索,这一次张禾终于被无奈的小克里斯汀满足。 小克里斯汀抬起手放在张禾侧脸,踮起脚尖,侧首,在他的唇上浅浅一吻,如同蜻蜓点水。 一手贴着张禾的脸,一手被他的手掌包裹着,感受着男人滚烫的体温和逐渐加重的鼻息,小克里斯汀柔声细语道,“小克里斯汀不管身体或是灵魂都是属于你的,没必要这样。” 说完,小克里斯汀不等张禾说话,便用张禾教她的法式湿吻热情回应。 霞光照耀下,潮湿的海风中。 金发少女双臂如白蛇般攀上了东方男人的肩膀,她死死环住男人脖子。一开始她占据着上风,后面则完全沦陷,只能闭上双眼,张着小嘴任由男人收刮,享受温柔和粗暴。 听到脚步声急急忙忙和张禾分开时,小克里斯汀嘴唇上挂着一缕能够反射霞光的唾液拉丝。 “我的克里斯汀学坏了呢。”张禾怎么可能让小克里斯汀脱离他的怀抱。 唇舌接触的瞬间,仿佛有一缕春风拂过心湖,似水的柔情荡漾。 “都是大哥哥教克里斯汀的。” “嗯嗯嗯。” ------------ 第13章 米染春 夜幕降临,张禾便和廖罂分别,带着小克里斯汀没入了云端。 一千公里对张禾来说不长也不短,全速十分钟,但是小克里斯汀喜欢在云上赏月,所以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回到。 竹林的入口,青色板砖铺就的道路上,站着一名手握竹筒书的少女。 因为有了宝宝的原因,她披着一件朴素的青色长袍,长袍单薄,却让她免受风寒侵蚀。 晚风拂过,青袍青竹随风摇曳,一林地竹叶沙沙作响。 少女抬头望着夜空,看见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后露出浅淡的笑意,转身向家走去。 没有回头看一眼,但是少女知道某人就在自己身后,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怀了他老张家的娃娃,少不得会在竹林折腾她到下半夜。 “你那些亲戚又想我们的荔枝山和菜地。” “三天后阿萱结婚,他们想在我们水库办婚礼,婚礼可以办,但要给钱。” “还有。”夜啸雪转身,望着脸色有些拘谨的张禾。 “还有。”夜啸雪看了一眼小克里斯汀,眯了眯眼,没过多停留。 “还有就是封山,最近很多人跑到我们水库拍短视频,垃圾乱丢,待会你去打扫干净,日出我就要钓鱼。” “还有,饭菜在锅里热着。” “嗯嗯嗯。”张禾连忙点头。 皎洁的银色月光穿过竹林的缝隙,斑斑点点洒在青石板砖铺就的道路上。 洒在夜啸雪快要及地的青袍上。 …… 张家小楼有三层,一半屋顶是瓦片铺成的斜顶,一半是平顶。 楼是回字结构,中间有一个四方天井。 庭院种有各种花草树木以及名贵药材,树木有结着通红果实的柿子树和罗汉松,草药有灵芝人参何首乌。 二楼三楼的口字走廊都有曲折的木梯直达天井。 走廊外都培育着中草药,例如世所罕见的昆仑雪莲和不知品种的菊花,走在楼梯上稍不小心就会踢到花花草草。 张禾在院子布下了阵子,让植物能够不论四季开花结果,快速生长。 将小克里斯汀安置在三楼后,张禾就肩抗扫把,哼着轻快的小曲儿,望着漫天的星辰,悠哉悠哉的前往自家景色绝美的水库。 顺着两山之间的山谷木廊,就能够达到水库。 山谷有个水力发电站,发电站下游有一共九道水泥阶梯,这些水泥阶梯有十几米宽,因为长年被水冲刷,表面十分湿滑。 张禾看着阶梯上的薯片袋子和红i牛罐,叹了一口气,把他们捡到了自己的蛇皮袋子里,没用一点魔法和武功。 还没到水库,张禾一路上拾到的垃圾竟然装满了四个大蛇皮袋子。 …… 张家水库是十座高山拱卫而成,群山的轮廓很是柔美,宛如女娲母神能够摘星辰握夜月的双掌。 水库正中心有一座普通的小岛。 小岛被七座大岛拱卫,普通人俯瞰张家水库时,会有一种玄之又玄,数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仿佛这七座大岛在与天上星辰遥相呼应,吞吐天地间的日精月华和灵气,输送给那个不起眼的小岛。 “不用看,我就知道这里有一个大墓。”一个从外地特意赶来看日出的男子说道。 “真的棒啊,太漂亮了。” “那里有条船哎。” “我想买个山头在这住下,建一栋别墅。” 张家水库的夜空无比晴朗。 圆月和漫天星辰的圣洁光辉从未消逝,群山和库水如同披着一件曼妙银纱。 星月的皎洁光辉明亮,却不会影响到游人的睡眠,反而给人一种心神宁静之感,让人在晚风之中慢慢沉醉,逐渐产生倦意。 轻轻晚风,像是姑娘温柔的小手,撩动张禾的发丝。 张禾望着山腰和山脚临水的上百个帐篷,嘴角抽搐。 在百来个五颜六色的帐篷间,有一个长发及肩,臀线优美滚圆的“少女”。 少女双腿极其修长,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这是他从小凌晨五点便起床辛勤练舞所得。 如果把他腰间的丝绸系带收紧,那么会看到他不堪一握的腰肢曲线。 他的腰i臀i腿和小克里斯汀一样,一步一摇间,都散发着成熟小少妇的迷人韵味儿。 米大少爷明眸善睐,小狐仙儿般的脸蛋无比魅惑,丹凤眼眼角天生桃粉色眼影。 他劝告游人的语气非常温和,但是态度却异常坚决,发现丢垃圾的行为直接赶人。 “不要乱丢垃圾,不然我会把垃圾丢你帐篷里哦。” 带着温和微笑的米大少爷忽然身躯一僵,丹凤眼闪过冷芒,毫不犹豫,侧身一巴掌刮向身后摸着自己屁股的男人。 手臂在空中僵住,米大少爷看着张禾,眸光瞬间柔和了下来。 “张哥哥,你回来啦。”米大少爷柔柔道,语气里有化不开的温柔。 张禾捧着把米大少爷的臀把他拥入怀中,还用力捏了一把,“麻烦你了。” “没事,我刚好空闲,本来我想让人封山的,但是想了想,阿姨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应该不会生气,反而会喜欢热闹一些吧。”米染春把脸蛋贴在张禾胸膛,像温顺的妻子。 “好怀念以前刁蛮的你。” 小时候的米大少爷可不温柔,每次在一起都把他当坐骑,喜欢坐在他肩膀上吃东西。 坐他肩膀上才吃的香,他不给坐就不然耍脾气不吃。 “你是想我打你吗?张包子,是不是对你好一点都不行,嗯?”米大少爷眯眼呵呵道。 …… 两人在山巅的一棵树上坐下。 “对了,你怎么认识廖罂的。”米大少爷漫不经心道。 “你也认识她?”张禾知道廖罂是哪个魔法大学的学生了。 “她和我一个老师,是我师姐。”米大少爷眯了眯眼,“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就网上认识的,我带她玩游戏。”张禾面不改色道,“你和她关系很差吗?” “不差啊,关系很好,她和谁关系都很好,我也是。”米大少爷露出怀念的神色。 “师门里她排第三,我排十七,她修为是我们之中最高的,每次她带队我们都会感觉很安心,她经验丰富,为人大方,跟着她我能学到很多东西。” “她特别大方,对吧。”张禾呵呵道。 廖罂是世界有名的盗墓者,尤其擅长盗西方墓穴。 但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很少。 正因为从事危险至极的盗墓行业,所以廖罂才花钱如流水。 毕竟今天不花,明天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说说这两年的经历吧。”张禾说道。 米大少爷十四岁就离开了宁城,前往三山五岳学府之一的名校黄山修习魔法,这些年和他聚少离多。 他想见米大少爷得坐飞机去黄山,去之前如果不提前告诉米大少爷预约时间,那么百分之百是看不见米大少爷的。 因为米大少爷要历练,要在黄山里心无旁骛的静修。 所以他坐飞机偷偷跑到黄山想要给米大少爷惊喜,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先给你介绍我老师吧,她是一个很严肃的女人,特别严肃,从来没有效果,她是一个王阶五觉的法师,对所有人都特别严苛。” 王阶法师只有经历九次觉醒,才能称之为超王阶。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九次觉醒的机会,普通人的极限是三次,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九次觉醒。 米大少爷在介绍到第二位师兄的时候看了一眼张禾。 张禾双手一拍大腿,望向天上月,“染春你那么漂亮,自然会有追求者,你二师兄肯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吧?” “是,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米大少爷和张禾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女声,清脆悦耳,好听到能够让人耳朵融化的女声。 “他对我很好。”既然张禾主动提出,那么米大少爷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嗯。”米大少爷的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很多,张禾颔首,没太多表情。 张禾从小就知道人是会变的,一个人离开自己的伴侣后,喜欢上另一个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那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那人相貌身材不俗,因为为人性格,家世背景,魔法造诣。 时间会让人淡忘过去的事和人,让过去的人不再有新鲜感。 而面前的人和事是鲜活的,色彩浓艳,会让人充满好奇心,想要去了解探索。 两年时间很长了,足够发生一次刻骨铭心的事情,让双方在平日里积累的情絮爆发。 纸窗户一旦捅破,那就很难再补上了。 给张禾讲完自己和二师兄的一些事情后,米大少爷没再介绍下去。 “等明年我结束黄山的学业,我妈会安排我去留学,张哥哥,我想去。” 米大少爷望着张禾,他发自内心希望得到张禾的支持,支持他为了魔法而离开他的身边。 不管张禾是否答应,米大少爷都会选择离开! 张禾搓了搓鼻子。 “去吧,有空我会去看你的,到时候不要嫌弃我啊。”张禾把米大少爷揽入入怀中。 米大少爷很美,赏心悦目,他总是忍不住拥抱他,摸他的脑袋。 小时候他摸米大少爷的头发,米大少爷一定总会鼓着嘴,给他来一顿自创的米氏连环风车拳。 “不会的,再忙我都会请假陪你!”米大少爷斜靠在张禾身上,无比开心道。 “答应我,难过不开心一定要和我说,一定。”张禾把额头紧贴在米大少爷的额头上。 米大少爷望着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抿唇,郑重点头。 “不会让你担心的。” 米大少爷不会告诉张禾。 他曾经很多次站在远处,看着他在人海中被一点点吞没。 ------------ 第14章 电视里外 第14章 只要游客不乱丢垃圾,爱护环境卫生张禾是不在乎的,可是老婆大人的话他必须执行。 城市距离水库有些距离,张禾给每个游客都发了一个v信红包当做补偿。 水库是私人领地,张禾是水库的主人,他驱赶游人天经地义,完全没必要那么做,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客客气气的和每一个游客道别。 游客们走光了。 得益于米大少爷的管理和张禾的良好态度,地上只有一个可乐易拉罐。 张禾和米大少爷并肩踩上竹筏,滑向水库中心。 竹筏划开水面,拉出涟漪。 水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平如镜,完美倒映漫天星辰。 米大少爷望着水面,痴了,不知自己是否真的置身星河里。 他屈膝跪在竹筏上,用手捧起清凉的库水,举首张口,一口饮下。 沁人心脾的清凉感,刹那间游遍全身,无与伦比的痛快。 库水的中心小岛上,有一个无比平整的小平台,张禾扫净落叶和尘埃后跪在平台中心,双掌放在大腿上,腰板笔直,阖眸静待黎明破晓。 晚风吹皱库水,米大少爷两手交叠在小腹,安静的躺在竹筏上,他已经入睡,不在乎会漂流到哪。 反正睁开眼,自己肯定是在张禾的怀中。 …… 悠扬的萧声从远方传来,远方天际浮现一抹鱼肚白。 夜啸雪跳上岸边的一棵老歪树。 这棵百年老树二十个成年人都无法环抱。 它的生长方向并非浩大的天空,而是岛屿。 百年前,它便对着某座如雄峰般孤高的岛屿生长。 远处看,它宛如被天雷劈断,倾倒在水面上。 树足有百米长,大大小小的树枝不少垂落入水中。 夜啸雪不喜欢热闹。 她喜欢独享这片静谧的天地。 “~。”夜啸雪吹起了竹箫。 她喜欢自己一个人躺在歪树上睡午觉。 睡醒,睁开眼时,天地无声,万籁俱寂。 仿佛和山水,和天空合二为一。 比和某人一起午睡好多了,每次感觉魂都会被颠了出来,一下午没精神,严重影响睡眠质量,却又不得不顺从精力无限的他。 不然就会被委屈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 “张先生,木屋,中午搭好,我要在木屋睡觉。”夜啸雪把没有鱼钩鱼饵的丝线甩出。 她手中的鱼竿很普通,一根青竹,一条丝弦。 丝线没有漂浮在水面,而是如钢针一般笔直刺入清冷的库水之中,绷紧到了极限,仿佛被一条大鱼死死咬住,往水底拉扯一般。 “小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张禾坐在岸边的几十条青竹上抑郁道。 “张哥哥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而小枫想嫁给张哥哥,自然得伪装成你喜欢的模样,可是现在已经嫁给张哥哥了,小枫便不再想花心思功夫伪装了。”夜啸雪回眸淡笑道。 “现在,麻烦张先生给我搭竹屋,搭好后,麻烦再去城里买几张席子,还有,把家里的茶具搬来。” “还有,记得封山,爱你,我的张先生。” 小枫是夜啸雪的小名,夜啸雪不是宁城人,她的祖籍是色山,色山距离宁城八九十里远。 移居到宁城是因为色山在她小时候遭遇大妖袭击,沦为了废墟,被迫迁移。 米大少爷望着夜啸雪,夜啸雪知道米大少爷在盯着她,但是她不为所动,默默垂钓。 “大米一起来吧。”张禾没打算动用魔法,毕竟他很喜欢“积木”游戏。 小时候张禾喊大米,每次都会被米大少爷反驳不许喊,因为他还没有得到授权,需要向他写报告,得到批准。 但张禾总是忘记写申请,经常气到傲娇的米大少爷动用米氏连环拳。 米大少爷没拒绝。因为以后像这样子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特别是在他去国外留学后。 他其实不能保证张禾来找他,他就一定能够做他的导游陪玩。 “开心点,别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明天又要走了?没事的啊,到时候我去看你就行,现在先开心的搭竹屋吧。” 米大少爷很听话,开始忘掉分别的不愉快。 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张禾搭竹屋了,他们小时候一起搭过草棚,在树上建过“鸟巢”,挖过地洞隧道。 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躲起来,让张禾找不到他,看张禾急得团团转,不停呼喊他的名字。 每次他出现时,都会紧紧握住他的手,怕他走丢,一路牵着他回到家门口才会松开。 后面他长大了,就不喜欢逗他了,因为他找不到他,是会心疼的。 “张哥哥,你打算考哪个大学?”跪在竹屋斜顶上,扎着茅草的米大少爷忽然问到。 张禾很喜欢米大少爷半跪撅着屁i股的姿势,因为那样子滚圆臀i瓣会被牛仔裤勒紧。 简直赏心悦目。 “打算考江都大学,毕竟离家近,我想报考文科,我对考古很感兴趣。” 他武力值已经达到了目前身体灵魂所能铸造的顶峰,未来一两年里很难再突破。 而且他对研究法器,魔具,考古很感兴趣。 “你可以透露一下你目前的修为吗?”米大少爷有些许失望,可是又为张禾的选择感到心安。他不希望张禾出事,他希望张禾平平安安的,等待他留学归来。 魔法大学分两大系,法科,文科。 米大少爷很清楚法科学生到底有多难。 法科学生的死亡率是最高的,因为会离开长城结界的庇护,频繁接触到嗜血残暴的妖魔。 不但要和妖魔斗智斗勇,还要面对阴险狡诈的邪教法师。 一线魔法大学都是不允许摸鱼的学生存在的,每年都会剔除不思进取的学生,除非学生家里很有钱,父母慷慨大方捐赠了学校不菲的资金。 “你具体要在国外留学多少年。” “伦敦两年,地中海两年,阿尔卑斯山两年。” “你那个二师兄会和你一起留学吗?”张禾问完这句话,夜啸雪钓起了一条鱼,她一不小心,就把鲜活的肥鱼甩在了张禾脑袋上,让张禾被鱼尾巴扇了两下脸。 张禾不敢怒也不敢言,乖乖捧着肥鱼来到夜啸雪身边跪下。 “小禾子抓住了一条肥鱼,您看如何处置是好。” 夜啸雪抓着鱼,丢回了水中,不看张禾一眼。 昨天晚上带个金发小情人回来的事她还没和他算呢。 …… 宁城有摩天轮,米大少爷小时候喜欢在摩天轮上骑着张禾看风景。 不是因为喜欢骑人才骑小伙伴,而是因为他喜欢张禾惯着他,宠着他,让他为所欲为的感觉。好像他米染春是他的全部。 “我二师兄会和我一起留学。”米大少爷在摩天轮下,才回答说道。 米大少爷换上了一件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连衣裙的风格有些复古,有些许土气,但是张禾喜欢,米大少爷就喜欢。 浅色的系缠绕腰肢两圈,勾勒出米大少爷纤细修长的少妇水蛇腰,美i臀不必刻意抬起都有十足挺翘的曲线。 “晚上我好好陪陪你,明天送你上飞机。” 摩天轮座舱不小,中间还有一张固定好的小桌子,张禾和米大少爷并肩坐下,“你有空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一个月见两三次面,我都不嫌麻烦,你不会嫌麻烦吧。” “好,只要有空染春一定告诉你,不管你来不来,染春都会等你。” “如果想你,就算你很忙,我也会去看你的,看一会就走,你如果看见了我,不用理,当我是一棵树,一个蘑菇就好。”张禾撩开米大少爷额前的一缕发丝。 米大少爷从小就很忙,因为他的母亲会安排他去全球各地参加国际钢琴,舞蹈比赛。 得益于深厚的家世背景,米大少爷没少和世界级大师同台演出。 张禾从未错过米大少爷的演出,不过都不是在现场为米大少爷鼓掌,而是在电视前。 每每看到米大少爷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起舞,在聚光灯下弹奏钢琴时,少年张禾都会由衷流露出向往,羡慕的神色。 他总是会在电视机前托着腮帮子,呆呆的看着屏幕里漂亮的米大少爷。 在演出完毕后,他会和场内的观众一起为米大少爷鼓掌。 张禾小时候总是幻想自己能够在现场,在台下捧着一束鲜花,穿着得体的西装,在米大少爷演出完毕后将登台,和米大少爷一起站在灯束里,把鲜花双手奉上。 再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 第15章 爱伦心中有个储钱罐 宁城商业街,张禾两手都提着米大少爷买给他的衣服。 “我妈都安排好了,留学回来后,我会去首都学府当导师,那时候我应该已经王级了吧,毕竟家里人砸了那么多钱在我身上,没有王级真的是没用。” 穷文富法,米大少爷从小到大都不缺修行资源,修炼速度是同龄人望尘莫及的。 他不会因为缺钱而耽误修行,他平时修行都是在灵气极其充裕的地方。 并且授学的老师都是平日里普通人接触不到的高层次人物。 “加油,二十三四岁迈入王级,很强了。”张禾用头撞了撞米大少爷的脑袋。 二十三岁前想要达到王阶,除了天赋必须绝顶外,还要有钱,很多很多钱。 这种耗费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完全不敢想象,但对米大少爷家来说也仅仅是一般花销而已。 因为没钱,很多有天赋的年轻魔法师从大学毕业那一天,还都只是魂级入门的法师。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那些天赋卓越,却因为资源不足而进步缓慢的年轻法师很多。 他们在看到天赋不如自己的同龄人在世界法坛发光发热时,会发自内心的感到苦涩无力,憎恶世道不公。 王阶之后,才算是踏入了真正的修行之路,王阶每一次觉醒,耗费都是巨大的,但是米大少爷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只要用钱能解决,那么都不是问题。 王阶每一次觉醒,难度和花费都不比魂级到王级要低。 这一点张禾非常清楚。 九次觉醒是极限,张禾认为米大少爷最多觉醒六次或者七次。 六觉的法师,放在任何一个城市都算得上一个人物。 像红龙王罗拜这种完成了九次觉醒,属于半人半龙的超王阶法师如果陨落,对国家安定都会造成动荡。 红龙王罗拜和他,都是一个能打三个超王阶的存在。 他们其实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强大的体魄让他们哪怕不使用魔法,都能够和一个超王阶搏杀! 而超王阶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落下超王阶法咒,并且被他们成功近身,那么会就被他们徒手生生撕裂! “我要吃糯米糍。” “我要吃鳗鱼寿司卷。” 米大少爷吃什么都是只吃一口,因为他要保持完美身材。 吃剩下的全部都交给了张禾解决,米大少爷很容易胖,小时候有段时间胡吃海喝,胖成了一个熊猫。 虽然胖成了熊猫,但米大少爷还是要坐在张禾肩膀上,还是要张禾抱他背他到处走。 不节食,坐在张禾肩膀上吃起来更加香。 “咔嚓,咔嚓”,一个大胡子男人蹲在街上,拍下了米大少爷和张禾并肩站在糖葫芦摊位前的照片。 他放下掉漆的相机,看着巧笑嫣然的米大少爷和张禾,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在一起。 很多年前,他曾经拍下张禾和米大少爷一起手拉手从桂花树下走过的照片。 那时候张禾和米大少爷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穿着明明很好看,却被无数学子说土的蓝天白云色校服。 再单纯不过,再美好不过。 校服上有桂花,他们眼中有彼此。 看着张禾和米大少爷消失在茫茫人海,胡子拉碴的男人用手机将十年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做成了一段短视频,精心选择背景音乐,发到了网上。 胡子男有十万粉丝,加上米大少爷是黄山学府的十大杰出学生,视频热度上升的飞快。 视频很简单。 米大少爷和张禾十年前的照片随bgm逐渐模糊,最后在bgm的高i潮中被第二张照片替代。 他们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看着视频飞涨的点击率和赞,胡子男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张照片,他等了十年。 他希望张禾和米大少爷能够走下去,白头偕老。 少年人,十年后再见。 …… 米大少爷很少玩手机,但那是因为他没时间玩手机,可是不代表他不喜欢。 看着屏幕里自己挽着张禾手臂,在糖葫芦摊前的照片,米大少爷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视频里的他穿着女装啊,给母亲看见肯定会火冒三丈,更别提还挽着张禾的手臂。 有人认出了米大少爷是为黄山学府代言的十个学子之一。 于是他十分兴奋,把米大少爷披着黄山法师长袍,英姿飒爽的照片,和穿着连衣裙的照片拼凑在了一起。 代言照片上的米大少爷眉宇轩昂,眼神桀骜不驯,下巴微微仰起。 他手抓纹有不老松和黄山奇石的法师长袍,豪气的向左拉扯遮住了半身,动作洒脱豪迈,姿态从容潇洒。 和穿着连衣裙,像邻家妹妹一样温柔的挽着男人手臂,巧笑嫣然的照片,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和视觉冲击。 “哇,真,女装大佬,我也要这样子的好兄弟。” “长成这样子,是男是女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那男的配不上她,是男的也配不上,能不能把那男的p掉,看着恶心人。” “有联系方式吗,我也想做他的好兄弟,我可以做受的那位。” 张禾完全不在乎网上的评论,带着米大少爷走进了一家奢华的女装店。 米大少爷很开心,以为张禾是要给他选裙子。 “帮我选几件连衣裙吧,我想送给一个人,她肯定会很开心的。”张禾道。他想给小克里斯汀买几件好看的连衣裙。 米大少爷点了点头,他确实会很开心。 张禾并不是一个没有情商的人,他很聪明,先是给米大少爷选了三件衣服,然后再谈起小克里斯汀。 他没说小克里斯汀有多么的美丽动人。 他只和米大少爷讲述小克里斯汀是多么的不幸,重点讲小克里斯汀的童年是何等的昏暗无光。 “你的眼光比我好多了,帮我替小克里斯汀挑选一两件连衣裙吧……她从小到大穿的都是很破很旧的衣服,她穿上你送的连衣裙,肯定会非常漂亮的。” 张禾圈着米大少爷的少妇腰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到。说完,他把鼻子埋进了米大少爷的披肩秀发,左摇右晃像是孩子撒娇着要买玩具一样。 “张哥哥现在真是一点都不老实了呢,花言巧语说的真顺溜,为什么穿上染春送的连衣裙就肯定会漂亮呢?” 米大少爷微微眯起的丹凤眼和翘起的嘴角,都说明张禾哄的他很舒服。 ……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米大少爷收到来自黄山师门的紧急传唤,傍晚就乘坐私人飞机回了黄山。 望着消失在天际黄昏的飞机,张禾独坐在山巅的一块鸡蛋型巨石上,一动不动。 有时候就是如此之巧,张禾送米大少爷登机,却在机场遇到了不声不吭回国,想要给他和父亲一个惊喜的妹妹——爱伦。 “我感到一丝不安,预感会有人打搅……所以回来。” 张禾身后,雪金色长发在傍晚的风中飞舞的爱伦面无表情道。 她十二岁,皮肤纯白,五官立体精致,比神殿中的美神还要动人。 仿佛她才是神话传说中真正的美神,只不过尚且年幼。 爱伦神情冷冰冰的,很是淡漠。 血色残阳落在她立体感十足的五官上,让她看起来美丽绝伦,无可比拟。 爱伦仿佛是西方上帝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手艺,才诞生在这人间。 萧瑟的秋风吹入林海,吹乱爱伦的一头雪金色长发和性感的黑色镂空蕾丝长裙。 “哥和你嫂子都在,小小只完全没必要回来,神咒师来了都没用。”张禾抱起爱伦,在她的小脸蛋狠狠亲了一口。 爱伦并不是冷淡的小丫头,只是童年在孤儿院的遭遇,造成了她现在沉默寡言的性格。 张禾知道,爱伦其实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女孩。 至少对他和父亲,爱伦是热情的。 “变态。”小小只依旧面无表情,用手推开张禾的大脸。 “知道你爱哥,啵一个,回家,洗澡澡,吃饭。” 小小只没说话,她不打算嘲讽兄长对她说话使用叠词。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远望夕阳,金色的瞳孔血色流淌,如同不该属于人间的宝钻。 她现在穿着的黑色蕾丝连衣裙,是张禾最喜欢的。 …… 雾气氤氲的温泉池。 温泉池四面都被青竹编成的墙围了起来,密不透风。 爱伦的一头雪金色微卷长发极其浓密修长,完全垂落能过膝盖。 张禾吻了吻爱伦的金发,把它们全部收拢了起来,放到了爱伦的怀中。 爱伦把小小的身子浸入温泉,走到父亲张平成身边,靠着他的手臂坐下。 她望着天空,哼起了父亲喜欢的小曲儿。 “~~~” 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老男人摸了摸爱伦的小脑袋,看着爱伦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欲,只有经历沧桑过后的平静。 “父亲,爱伦又拿奖了。”爱伦仰起头看着继父张平成,可是她在继父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欣喜。 不管她拿多少奖,赚了多少钱,在魔法方面表现出多么耀眼的天赋,继父永远都是这幅平淡的表情。 只有在意识到,她是在渴望鼓励,才会反应过来,尴尬一笑,然后鼓掌,开心的说一句,“今晚我去买只鸡回来。” “好啊,今晚杀鸡。” 几秒后,又才反应过来的,面容沧桑的张平成一拍双手,表示出很高兴的样子。 “……”爱伦有些生气,用脑袋使劲顶了顶自己敬爱的父亲张平成的手臂。 以前张家没钱,年少的张禾也不懂魔法,赚不到大钱。 爱伦洗澡的时候,要么张平成在,要么义兄张禾在。 初入张家的爱伦身体很不好,需要有人照顾,不然可能会淹死,因为洗澡期间可能突然发病。 那时候的爱伦天生重病,很难看,干干瘦瘦的如同皮包骨。 很小的时候,爱伦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也知道贪污腐败的福利院院长根本不可能挪钱给她治病。 所以爱伦跑出了福利院,想在最后的时光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爱伦极其热爱科学,所以她第一站去的是图书馆。 图书馆闭馆后,她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凌晨一点的美食街和张家父子相遇。 那天星光灿烂,美食街污水横流,烟火气太重,一地垃圾。 张禾的父亲张平成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他收留了爱伦,并且还把全部积蓄拿出来给爱伦治病。 “小鸭子,冲。”张禾把一只小黄鸭推向爱伦,爱伦从温泉探出手捏住小黄鸭,面无表情。 她一点都不反感平凡的父亲和极其变态的哥哥。 因为哥哥在得知父亲张平成要把全部钱都拿出来给她看病的时候,不但没有像那些亲戚一样反对,还把床底下珍藏的猪陶瓷罐拿了出来。 猪罐里没啥钱,百分之八十是一毛,五角的硬币。 晃起来的声音很吵。 听着就很卑微。 但那是哥哥为了坐飞机去远方,想去和母亲相见的机票钱。 米大少爷说,飞机能去全世界任何地方。 他深信不疑。 ------------ 第16章 张家女人 大老婆夜啸雪喜欢独自一人月下垂钓,乐此不疲。 小老婆小克里斯汀沉迷学习,孜孜不倦。 张禾庆幸爱伦回来了。 把爱伦抱到天井的石桌上,张禾微微鞠躬,朝桌上的小人儿伸出自己的右手,“不知您是否愿意与我共舞一曲。” 爱伦笑了,她微微仰起下巴,将手放到了张禾的手中,如同大发慈悲愿意和平民共舞一曲的圣女殿下。 他的手掌很大,能够轻松包裹住她柔嫩脆弱的小手。 她踮起脚尖的瞬间,眼眉便不再骄傲,只有能够融化男人的春风柔情。 深爱着兄长的她,完美投入到了小情人的角色之中,轻盈灵巧的身体随他而动。 雪金色的长发随着她转身,从男人的鼻子上扫过,让男人笑意更深。 张禾的视线不愿意从爱伦的双眼离开,因为爱伦的双眸比天上的星月更加迷人。 爱伦是上帝的杰作,但是归他私人所有,不需要任何的信徒。 竹林静谧,几片竹叶从瓦片滑入天井,无声无息。 晚风吹进卧室,吹动窗帘。 小克里斯汀在淡黄色的灯光下专心学习,目光平静专注。 她的背板是笔直的,像是即将在明天参加高考的学子。 一公里外稻田蛙声一片,小桥下流水潺潺,一个老男人开着摩托远去。 …… 爱伦的房间在二楼,大小仅次于张禾的婚房。 她堆满了二手书的房间,比张禾的婚房更先配置了电脑,空调。 二手书被张禾堆成了一个比自己还高的书塔。 两年了,爱伦从来没有取走过书塔的一本书,因为她过目不忘,不需要看第二遍。 她喜欢书,但是不买,因为家里没钱,她从来都是去图书馆过一遍,只需要一遍她就能够倒背如流,天赋无与伦比。 堆砌书塔的书,是兄长借人家三轮车从一位大学教授家收回来的,论斤买,九毛钱一斤。 张禾在爱伦的书桌前坐下,点亮台灯,饶有趣味的看着手机论坛。 “论,西方超王阶与东方超王阶的实战水平差距。” 点赞最多的评论给张禾看笑了,笑到嘴都合不上。 爱伦没看兄长乐什么,在他身后换上小熊睡衣,美美的躺下睡觉。 “谢邀,人在欧洲,刚下飞机,王阶修为,我个人认为我非常之有发言权,首先表明我的观点,东方玄术是绝对不如西方魔法的,本人就是主修西方魔法的王阶魔法师,我将从三个方面诠释我的观点……” “总而言之,东方玄术是绝对比不上西方魔法的,三山五岳学府的校长都极度推崇西方魔法,为什么我知道呢,因为我曾经就是泰山学府的学生。” “我的人生,你们羡慕不来,没必要质疑我,这会显得你们很没有见识。”答主只出示了王阶法师的认证长袍照片,没有给出更多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 张禾放下手机半个小时后,再拿起手机,发现评论区氛围极其欢快。 一看,原来是“王阶”发言者被人曝光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王阶法师。 真实情况是,没有高分考上三山五岳,连二线的文科大学都没能考上,目前辍学人在网吧,月薪三千,连一个火球术都释放不利索。 “快放证据证明自己啊,别怂,泰山毕业证拿来看看,哪一期的,毕业照有没有。” “人在太空,刚出飞船,我真没见过那么傻x的傻x,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人与人真的不能一概而论。” “你的人生,我们确实羡慕不来哟,我太羡慕了,太渴望你的人生了,可惜,我得不到啊,哈哈哈。” 张禾没加入嘲讽大军,他将台灯关上,在爱伦额头浅浅一吻。 “晚安,我的挚爱,愿你好梦。” …… 小克里斯汀房门下面的缝隙依旧流出淡黄的灯光。 “笃笃”张禾轻轻敲响房门。 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几秒后,小克里斯汀小心翼翼打开房门。 淡黄色的灯光从门缝照射出,小克里斯汀站在门缝间,一头玫瑰金的秀美长发从左边额头垂落,遮住了她的左脸和左上身。 小克里斯汀的眼神有让张禾愧疚的惊喜激动,和一丝隐藏的很深很深的落寞。 但是,就是没有一点点害怕。 她不怕张禾。 “我能进去坐坐吗,我想跟我亲爱的小克里斯汀解释一下,今天为什么没有陪她,毕竟小克里斯汀第一天来到新家,可能会有些不安,需要人陪。” 张禾和小克里斯汀的“画风”很不契合,充满了违和感。 仿佛是两部风格完全不同的电影被强行拼凑在了一起,本不该有交际的男女出现在了一个镜头里。 就像泰坦尼克号的女主角走进了乡村爱情交响曲的世界,和刘能在晚上发生对话交流,并且明天早上还会去和大妈们跳广场舞。 小克里斯汀好像没有意识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邀请男人进入自己,哦不,自己的房间会发生什么。 张禾在小克里斯汀的床上坐下后,没有急着做什么。 他看着小克里斯汀坐在书桌前,在淡黄灯光里学习的身影,心中丝丝暖流淌过。 好像他们早就已经是一对感情深厚,曾百千次在灯下热吻的夫妻,他至今不知多少次看着她为了未来学习到深夜。 小克里斯汀关灯,回头看向床上侧躺的男人,男人闭着双眼,呼吸极其轻微。 “大哥哥,你睡了吗?” 怎么看都不像会出现在“乡村爱情交响曲”电视剧的异国风情小人儿细声细语道。 张禾闭着眼,但是侧躺的他抬起手臂,敞开了自己的胸膛。 小克里斯汀浅笑,眼眉中有着难掩的羞涩,她缓缓起身离开书桌,抿着唇走到床边坐下。 只要她克里斯汀不应允,大哥哥是不会强迫她的,顶多要她奉上能让他舒坦的法式湿吻。 犹豫好久,小克里斯汀终于行动。 张禾很会玩,他熟练的把手搭在了小克里斯汀能够轻松反折的水蛇腰上。 他知道,等下他这双手是会随着怀中“蛇美人”的探索前进,而逐渐下移,然后让他能够把握住最贴心的部位。 小克里斯汀现在还没有吻到他,小脑袋才到胸膛,等小克里斯汀吻上他时,他的手就在她那一对滚圆上了。 卧室针落可闻,让人忧伤的月光从云层边沿撒下人间,越过窗台洒在小克里斯汀的文具,还有翻开的笔记本上。 晚风掀动书页,发出哗哗的翻书声,和窗外竹林传来的沙沙声一起催人入睡。 书桌上有一个闹钟,闹钟上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小美人鱼,她托举着下巴,仰头望月,鱼尾微微翘起。 这个闹钟在张家已经十七年了,是张禾母亲送给他的,很有深意。 “……” 小克里斯汀献上了自己如玫瑰花瓣般艳丽的双唇,她先是用双唇抿了抿男人的下嘴唇,然后才伸出小舌头,轻而易举撬开了迫不及待的男人的牙关。 慢慢的,小克里斯汀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小克里斯汀很大胆,把两手搭在男人肩头,把上半身全部压到了他的身上,优美的双腿曲折出两个四十五角,臀那不必说,小克里斯汀的自豪骄傲之一。 “嗯,好,真乖。” 她吻得只想躺在床上被动的男人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轻轻拍了拍她以示鼓励。 小克里斯汀知道,如果自己的吻不够热情,不能够让身下的小男人满意,那么就得付出其他,来让他得到满足。 男人想要调教她,但是却好像不小心被她俘虏了呢。 小克里斯汀眯着眼,瞳孔高贵的冰冷金光流转。男人的温顺和满足的叹息声让她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她喜爱这个男人,但是主导权还是应该在她手中。 …… …… 比起帮亲戚办婚礼,张禾更想陪小克里斯汀学习。 在和煦的阳光和吹进窗台的晨风里,偷亲一口专心学习的小克里斯汀,看她羞红的脸蛋和水光盈盈的金色眼眸,那滋味,想想都令人无比陶醉。 白天的小克里斯汀,没有黄昏时分,日落西山后的小克里斯汀热情大胆。 阳光明媚的清晨,小克里斯汀只愿意给张禾一个浅浅的早安吻,停留时间不超过一秒。 张禾尊重小克里斯汀,没有强迫她。 因为小克里斯汀的矜持,也是让他迷恋她的原因之一。 而且态度总是过于强势,会让小克里斯汀对他产生不必要的敬畏。 让小克里斯汀在未来,不敢放心的提出自己对家庭的设想和意见。 情人之间关系应该是对等的。 …… 夜啸雪虽然实力不如张禾,但是她一点都不惧怕张禾,张禾要是躺着不听她话行动起来,马上竹竿子就会抽在身上啪啪响。 夜啸雪嫁入张家门后,就没怕过他张禾。 从以前温婉的少女,变成了毒舌加半点家务活都不愿意干,天天早睡晚起的少奶奶。 因为夜啸雪知道,只要她不触及张禾底线,张禾是不可能把她怎么样的,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他老张家的骨肉。 张禾是一个很温顺,很容易驯服的男人,夜啸雪很清楚这一点。 张禾深爱夜啸雪,是因为夜啸雪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人。 在张禾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主动积极做家务,准备好张禾喜欢的饭菜让他饱腹。 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和毛巾,下水和他共浴,帮他搓背洗头,然后默默承受他的温柔与粗鲁。 夜啸雪清楚,自己得做张禾母亲留给张禾的笔记中,那种无可挑剔的温柔姑娘,直到张禾心情慢慢好转。 张禾心情好转后,第二天起床,夜啸雪一定会抽他张禾一竹竿再去水库垂钓。 张禾从不生气,因为他清楚在他不开心时,妻子夜啸雪就是被他发泄,一声不吭的人。 不会骂他,不会用反感和讨厌不耐烦的眼神看他,反而会温柔似水的包容他,让他枕在她的身上,笑着想要的哄他开心,温柔亲吻他的脸庞,额头。 反反复复,直到他吐出心中的不快。 假装不开心能随意解锁姿势,张禾不是没试过,但快乐过后只要被识破,他至少得和客厅沙发亲密了一周,手指敢碰床一下就是一竹竿子抽来。 张禾从不生气,因为每次被抽完后,夜啸雪都会抱着一张被子出来,抚摸他的脸庞,在他额头上浅浅一吻。 给他盖上她暖好,有她体香的被子。 ------------ 第17章 七星子措 张禾户籍所在的村子叫青牛子村,名字俗也不俗。 村子边上是梯田,梯田和山林相连接,秋天山林层林尽染,极美。 村子是小村子,不到百户人家,没出过一个魂级魔法师,有人考上魔法大学可是值得放鞭炮拜祖宗的大喜事。 张禾一家和村子里的张氏没有太多联系,住在村子外的竹海里像是局外人。 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张禾和夜啸雪才会出现在村子,因为每年都得跟随父亲张平成去祠堂拜一拜张氏祖先。 哪怕他张禾现在的成就远超列祖列宗,能够俯视前人。 夜啸雪出现的时候从来都是穿着宽大的衣袍,头戴面纱和斗笠,拜完不会停留。 有人问过张禾,你媳妇怎么从来都不露脸,张禾统一回答,“老婆毁容了很难看,不方便见人,免得恶心到大家。” 所有人都觉的理所当然,毕竟张禾能娶得了漂亮到需要戴斗笠面纱遮脸的女人? “吃糖咯,去萱姐家能领糖果饼干,成袋装不用钱。”街上有小孩子提着一袋又一袋零食从张禾身边经过。 张禾侧头看着胖小孩,想起了当年村子里有人结婚,他肩抗米大少爷去凑热闹的画面。 米大少爷那时候胖的跟个熊猫一样,他总是抗一会就要换个姿势,比如抱在怀里,背在身后。 “哟,阿禾来啦。” “平时都看不见你人,今天怎么来了呢,打算考哪个大学,是魔科吗?” “爱伦呢?怎么没看见爱伦?还没有回国吗?” 张禾摆摆手,表示拒绝回答所有问题。 倒不是他高冷自傲,而是实在是不想和三姑六婆聊天。 什么事情一经三姑六婆的嘴传播,马上就会变了味。 …… 水泥铺成的村路两边是农田,张禾站在农田边的一个鱼塘边,望着远方的小孩嬉戏打闹,恍若昨日。 秋风拂过。 这一刻,张禾忘记了和红龙王罗拜战斗的惊险,忘记了红龙王罗拜响彻天地的龙吼咆哮,和他足以击碎惊涛骇浪的漫天狂怒龙拳。 忘记了厮杀时,心底翻涌澎湃的战意和杀戮快i感。 张禾捡起水泥路上小孩子丢下的青竹条。 像小孩子模仿武侠电影里的剑客一样,笨拙的练起了剑法。 张禾出剑,只求快,只求斩断。 但不代表他不会炫酷的剑法。 使出能够有金龙盘绕,金光闪闪的剑招,他会一些。 一路小孩耍剑,杂乱无章,张禾来到了青牛子村最高的房屋前。 房屋七层高,金瓦斜顶,围墙三米高,有庭院,庭院有假山金鱼池,还有三个停车库。 “阿禾,来快。”站在大门前的少女朝张禾招手。 少女就是张禾的堂妹,张小萱。 如果满分十分,张小萱综合计算下来有八分,她身材高挑,前凸后翘,一张小瓜子脸足够她成为同学们的暗恋对象。 张小萱曾经当过米大少爷在国际舞台上的伴舞。 站在后面的那种,不是舞伴。 米大少爷对伴舞要求极高,没有超一流的舞蹈水平都站不到他身后。 就算那人是兼坐骑,专用受气包,移动餐椅三位一体的张禾。 因为米大少爷好胜心极强,极其看重输赢,特别是在万众瞩目的国际舞台上,对手还是来自全球各地的顶尖舞蹈天才。 “来咯来咯,莫急莫急。”张禾手捏竹条,像个老大爷一样负手走进庭院。 其实他确实不年轻了。 庭院很热闹,张小萱的三姑六婆八大姨,和男方的亲戚都在,足有三十多个人。 张禾来主要是为了带人上山,划场地办婚礼。 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也不会看不起亲戚们,只要找他的亲戚不讨人厌,小忙他还是很乐意帮的。 …… 上山的路很长,张小萱肥胖的岳母没少抱怨,但张禾听而不闻。 一路上,张小萱岳母和她的亲戚们都在质疑张家水库风景,认为张家水库并没有抖y短视频里的那样能够让人惊艳,但登顶的那一瞬间,他们就闭嘴了。 张家水库美如苍山洱海,水仿若翡翠镶嵌在群山之巅,水面随风起浪,在太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 山水天空,组出了一幅浩瀚神秘的静谧画卷,仿佛时光流水都变得缓慢。 张小萱的岳母看着张禾背影,若有所思。 “阿禾,你爸当初多少钱包下的这个水库?”张小萱的父亲,也就是张平成的哥哥问到。 张平业看着水库,感觉和记忆中的有些不符合,它大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多到他甚至不敢去相信! 几秒后,张平业的眼神变得空洞,他看着水库,感觉自己刚才应该是产生了错觉。 不只是张平业,曾经来过水库的人双瞳都变得空洞。 他们坚信,张家水库和以前一样大,他们没有记错!绝对没有!张家水库,一直都是那么大!从来没有变过! “五十多万吧。”张禾呵呵笑了笑。 “不过我爸是帮人承包的,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钱也是他出的,我们就是帮他打理的而已。” “开发成度假村不错。”张小萱的岳母纪兰淡淡道。纪兰说话带着一点高傲,一点漫不经心,因为她打心底看不起儿子老婆的亲戚们,包括张禾在内。 “那可不行。”张禾悠悠道,“怎么样和你都没关系,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禾,你怎么说话的,人家是江都的大老板,讲话注意一点。”张平业皱眉不悦道,毕竟纪兰是他都要巴结的人,张禾这幅姿态让他很不舒服。 “而且那么大个水库,你和你爸怎么打理得来,让亲戚帮手分担分担不好吗,你说是吧。” “不是,如果再提,可能明天就不方便办婚礼了。”张禾呵呵笑道,不卑不亢,看都懒得看纪兰一眼。 …… 定好婚礼场地后,张小萱就离开自己的未婚夫,和张禾进了树林。 树林有一条青石板砖铺成的小路,小路一地落叶无人打理,从山顶直达岸边。 张小萱今年才十七岁,只是江都魔法高中的高三学生。 她嫁人完全是自愿的,没有父母的因素在里面,但有别的原因。 “是不是不开心?”扎着双马尾的张小萱忽然问道。 张小萱的马尾辫很长,垂落过肩膀,一些人很喜欢,因为特定时间段内它是很不错的缰绳。 “哈,你说啥。” “我结婚了,你依旧可以来找我。”有点像网络上,某个非常漂亮的“福利姬”的张小萱抱住张禾胳膊,用撒娇的语气道。 实际上张小萱确实是一个福利姬,而且还非常出名。 不过她从来不发不穿衣服的照片,只发健身动图,尤其喜欢穿上皮裤,做某些运动展示自己围度超越肩围的桃臀。 “什么意思?”张禾可不觉得自己魅力很大,大到能让平时没有交际的堂妹疯狂爱上他。 “别装傻好吧,你知道我喜欢和你一起做的那种感觉,他肾虚,他满足不了我。” 张禾眯眼。 懒得问话,直接搜魂。 张禾肩膀上有个小小只,小小只专心的阅读着童话故事,时不时踢动双腿。 只有张禾能够看见她。 几片落叶凋零,落在爱伦肩头,却没有停留,直接从爱伦身上穿过。 搜完张小萱的魂,张禾神情变得古怪不自然,眉头皱起,颇感无奈。 米大少爷有个弟弟,随母姓,名叫徐米。 人不到十四岁,非常英俊,非常帅气,喜欢在运动场挥洒汗水,看起来很是阳光的一个少年。 但是他居然是张小萱霸道的“主人”! 张小萱愿意嫁给现在的丈夫,也只是因为主人的任务罢了。 现在来勾引他张禾,也是主人的任务,目的用心极其险恶。 张禾只想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真会玩。 没有犹豫,张禾私下告诉了明天就要当新郎的男人真相。 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给张禾发了一个万元大红包,恳求张禾保密,不要告诉他的父母。 因为他对张小萱是真爱,爱张小萱爱到无法自拔,爱到了骨子里。 既然男方都选择原谅张小萱,那么张禾还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又不是他张禾的老婆。 …… 外人称呼张家水库,张禾管水库叫七星子措,和七星海。 措在藏语中是湖的意思。 七星,指的是七座原本是雄峰的岛屿。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水库外围的某座山峰上,有六个男女在眺望。 岸边,张禾在洗剑。 会有人来“盗墓”这事情,张禾一早就料想到了,更何况是在经历网络传播后。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动心呢。 毕竟七星捧圣。 远处的山峰,一个青年化作流光,落到了张禾身边。 “你名叫张禾,你父亲承包下了这处水库,对吗?”青年和张禾说话的语气很温和。 青年很英俊,一身白袍,身材魁梧,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长发用绣金丝带收束在脑后,如同古代剑客。 “是的。”坐在小板凳上的张禾点了点头。 “你去过湖心小岛吗?”青年问到。 “去过,经常去,天天去。”张禾点头。 “一直都没发生过意外?湖中可有妖兽?”青年追问。 问完,他不等张禾回答,直接拔剑斩向张禾的脖颈,速度极其之快,快到普通人肉眼完全无法捕抓。 他感觉张禾不是普通人,决定出杀招试探,就算真是普通人,杀了也无妨。 张禾呆呆的望着青年,用手指捏住了他的长剑,张禾的动作很慢,像是抬手捏花一样随意,可是却偏偏拿捏住了长剑。 张禾浅笑,手指一抖便震碎长剑。 再推手,所有碎片停止下落,全部射i入青年身体,打断了他的四肢,打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让他看起来如同被数不清的石子射穿了身体,如同马蜂窝! 青年被轻描淡写轰飞出十几米,血染白袍,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浑身如同触电一般抽搐不停。 而后,张禾纵身一跃,跨越了千米,来到和青年一样穿着白袍的年轻人们身前。 年轻人们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张禾推掌,恐怖的气浪如同海啸般拍向山腰,却没影响到一片树叶一根野草。 五个人没有一个来得及躲开,被正面击中的刹那浑身骨骼粉碎!如同烂纸风筝一样吐血飞出百米! “看在你们雪裳剑宗剑圣的面子上,绕你们一命。”张禾的语气很平淡。 说完他甩袖,六个被他彻彻底底废掉的年轻人身形扭曲压缩成点,最后消失不见,被传动到了二十多公里的医院外。 六个年轻人醒来后,不会记得是谁废掉了他们,不会记得他们是在哪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废掉的。 他们从未接触过张禾,从未去过张家水库。 张禾继续钓鱼。 在刚才的雪裳剑宗青年眼里,就算一剑“不小心”砍掉了他的胳膊,让他落下终生残疾,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青年的师兄师姐,师妹们会向他道歉,会向他解释这一剑是因为试探,并非有意。 会给与他赔偿,但是不会惩罚青年。 他接触过太多他们这种人,已经麻木了。 如果雪裳剑圣来了,那么他也勉为其难道歉一句吧,希望他们会坦然接受。 ------------ 第18章 兄的愚笨 皎月光辉如银纱,如镜的七星子措一如既往,倒映星空万万星辰。 “哗啦。”小小只的爱伦从冰冷的湖水中跃出,带起小片水花,水花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爱伦的腰身是反弓着的,雪白的小美腿并拢无间,两瓣紧凑在一起的小翘臀有着天上皎月的圆满轮廓。 她鱼跃出水的姿态,宛如童话中的美人鱼公主。 “扑通。”爱伦扎入水中,再次出现时,是在岸边。 张禾早已经站在距离岸边一米多的水中等待爱伦,他屈膝弯腰,像是在河内捕鱼的少年。 爱伦面无表情,游入了小男人的双臂之间,被他托举起来,面对面抱在怀中。 不知道的人从侧面看绝对会想歪,会以为张禾在把爱伦当成某种宅男爱用的特殊杯子,在进行极其邪恶猥琐,至少三年起步的操作。 岸边有旺盛的柴火堆,柴火上烤着爱伦喜欢的肥鱼,肥鱼的油脂滋滋作响,香味让爱伦呆呆的看着烤鱼不愿移开视线。 “噼里啪啦”火堆火星迸溅。 张禾一个念头就能让爱伦露小肚脐的紧身连体泳衣瞬干,但是他没有。 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把泳衣挂在了火堆旁的木架子上,让火焰一点点将它烘干。 张禾不允许爱伦对鱼动手,因为他要一点点喂自己的宝贝小小只吃。 喂食爱伦对张禾来说,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 懒得吐槽张禾萝莉控,爱伦套上了张禾的短袖。 短袖很干净,晒了一整天,没有一丝污渍,白如雪,穿着它的爱伦仿佛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及臀长裙,诱惑到了极致。 爱伦虽然总是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对张禾冷冰冰的,但张禾知道爱伦深爱着自己,只要自己开口爱伦都会答应。 火堆旁边有一个酒葫芦,里面装满了药性刚烈的烈酒,张禾喜欢喝酒,但是很少喝,因为夜啸雪不喜欢酒,爱伦也不喜欢,小克里斯汀貌似也不喜欢。 “噼里啪啦。”火星迸溅,在空气中转瞬即逝。 焰火跃动,张禾和爱伦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摇摆不定。 晚风来到,吹皱水面,吹动了爱伦自豪的雪金色长发,也微微掀起盖在极品小翘臀上的衣摆些许。 “沙沙沙”晚风入林,在山林中飞速穿梭,带动一山将要归根的枯黄落叶沙沙作响。 张禾痴痴的望着雪金色长发和侧身被火红映红爱伦,手里拿着要给爱伦穿上的保暖白丝袜。 爱伦小半张脸都处在阴影之中,她的五官立体,极美极其精致,是正宗到不能再正宗的欧陆小美人儿。 双臂自然垂落,一双美腿展露在空气中,等着被某个变态套上丝袜的爱伦眼眸忽然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禾。 表情像极了森林中的小狐狸精,幸灾乐祸的看着笨蛋猎人掉入自己布置的陷阱。 “还不让爱伦穿好衣服是想干什么。” “啪!——” 毫无征兆出现在张禾身后的夜啸雪抽了张禾一竹竿,痛的张禾差点惨叫出来。 但是张禾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 毕竟大老婆,还怀了他老张家的种。 他平时连对夜啸雪大声一点说话都不敢,更别说吼夜啸雪了。 抽完张禾后,夜啸雪心情大好,双手插在袖子中,哼着小调,衣决飘飘,如同幽魂一般飘到了湖面上,慢慢消失在张禾的视线之中。 兄长被嫂子抽打,爱伦居然也跟着心情大好,哼唱起了欧洲歌颂花之芬芳的百年经典歌曲。 爱伦和夜啸雪一样,根本不怕张禾生气。 尤其是爱伦,最不怕。有次起床不开心,是踩着张禾的脸走下床的,张禾被踩醒还要马上给爱伦穿鞋,准备热水洗脸擦手脚。 夜啸雪在嫁入张家门之前,和张禾是多年好朋友。 那时候温婉如水,总爱唤张禾张哥哥的夜啸雪最知道,哪怕是结婚后,都不要以为自己能够和爱伦争宠。 哪怕爱伦错了都不要和爱伦争执。 因为爱伦是张禾的命。 …… 享用完烤鱼后,爱伦一对小脚丫垫在小屁股下,跪坐在张禾的大腿上,背对张禾,面朝月光,借着明亮的星月之辉阅读起了童话故事。 因为是跪坐的姿势,小小只被白色蕾丝包裹的小蜜桃看起来更加挺翘滚圆,像是在刻意对兄长展示自己“成熟”有女人味的一面。 张禾温柔的给自己心中的月光爱人编织小辫子,想要她有世上最好看,被同龄女生羡慕的发辫。 小时候家里没钱,张禾不希望爱伦自卑,他在发廊当学徒苦练发辫,只不过是希望爱伦拥有能够向同龄人炫耀的小资本。 希望在有人问起她,她的哥哥有什么厉害的地方的时候,她有能够说得出口的地方。 “在国外有交到朋友吗?”张禾捧着爱伦的发丝,手中的梳子缓缓下拉。 他的眼神很温柔,如果夜啸雪和米大少爷在绝对会吃味。 “没有。”爱伦抬起奶油小翘臀,顺便扭了扭了一下自己有少妇韵味儿的腰肢。 爱伦常练瑜伽,身材是极好的,哪怕身后的男人不会在乎她的体重,她也不曾懈怠。 她心里知道,张禾和继父更喜欢她胖成喜庆的大熊猫爱伦。 因为继父和张禾是真心在乎她的饱暖健康的人。 以前有段时间她和米大少爷一样胖成熊猫了,继父和兄长别提多高兴了,天天抱着她到处溜达,逢人就说“我家爱伦喜庆不,是不是最好看的娃娃了。” 她提出减肥,继父和兄长自闭了好一段时间,总是唉声叹气,用十分幽怨的眼神看着她“日渐消瘦”。 “哎,要是爱伦胖点就好了,爸也是这么说的。”张禾忽然叹气。 爱伦最听不得“胖点就好了”这五个字了。她喜欢自己现在的身材,不喜欢跟大熊猫一样喜庆的体型。 减肥,是小小只对继父张平成做的唯一一件叛逆的事情。 以前,减肥大成功,还跟着米大少爷偷练了柔术和舞蹈的爱伦曾在张平成和张禾面前展示舞姿,用舞蹈展示身材。 希望改变继父和兄长扭曲的“审美”。 但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沉默中看完后,唉声叹气不停,只希望她爱伦吃的胖胖的,跟大熊猫一样最好不过。 会跳舞,能给他们在邻居亲戚面前涨脸这种事,他们压根不在乎。 喜庆的福娃熊猫伦,才是他们的挚爱信仰。 知道继父和哥哥已经彻底无法被舞蹈拯救后,爱伦为了不让他们唉声叹气,她自己制作了一个熊猫的连体睡衣,天天晚上就穿在身上。 这样子,就不用增肥,也可以少听男人们的唉声叹气了。 “有人上山了,来,我的宝贝爱伦,穿衣服咯。” 张禾给爱伦套上英伦校园风的百褶裙,然后脱下和裙子不搭配的白衬衫,换上了v领深蓝色针织衫。 爱伦全程没动手,领带的蝴蝶结,裙子的纽扣都是张禾扣好的。 给爱伦换好衣裙后,张禾手上多了一个圈丝带,丝带是墨绿色的,接近黑色,丝带上面有一个小字,“禾”。 爱伦以为是手戴的,但是张禾缠在了她纤细脆弱感十足的脖子上。 这是一个小项圈。 缠上小项圈后,张禾又给爱伦戴上了一圈黑色的蕾丝镂空绑带,掩饰第一个丝带项圈。 爱伦很配合,伸直了脖子到极限,像是骄傲的白天鹅仰首朝天,直到系好绑带的蝴蝶结才逐渐放松。 爱伦知道第一个有“禾”字的绑带有特殊意义,不然也就不需要第二个掩饰什么了。 她被西方很多人誉为“上帝杰作”,可是她从来只感到无聊,因为她永远都是面前小男人的妹妹,是他无聊时的专属“玩具,伦”。 那些赞誉她为“上帝杰作”的人,如果看到她曾经手术后一段时间,干瘦萎靡,难看如哥布林的模样。 肯定会避之不及的。 说不定还会用十分浮夸,大惊小怪的语气说出,“地精侏儒”,“丑洋娃娃”一样难听的比喻。 她从不相信那些虚浮的夸赞,她从不感到沾沾自喜,她只由衷的觉得恶心反胃。 她不爱那些口中喊着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去地狱的魔法名流,王子贵族。 只爱在凌晨两点还背着她去医院的继父张平成,和傻傻相信医生,只需要等待她就能够痊愈好起来的哥哥张禾。 她还记得某个晚上,哥哥背着她从猪崽储钱罐里取出了所有硬币和一角五角钱。 因为他认为,她的病没有被治好,是因为他还没有付出全部。 他认为只要全心全意的付出了,时间就会让她好起来,不带她走,让她不离开他的身边。 在门后面的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只觉得他好蠢。 她泪如雨下。 怎么可能只要付出全部,就能称心如意呢。 ------------ 第19章 小克里斯汀妈妈 来者依旧是雪裳剑宗的剑师。 十个年轻人,八男二女,有一个王阶,除了王阶的男人之外,其余的张禾根本没多看一眼。 张禾坐在火堆旁,给爱伦烤红薯。 “阁下下手很狠呢,废我雪裳剑宗五位精英弟子,看来丝毫没把我雪裳剑宗放在眼里!” 王阶剑师站在山巅的一棵树的树梢上,他才三十岁,面容俊美,整个人比风筝还要轻盈,风吹来时雪色长裳飘舞,仙气十足。 他用法术扩大了自己声音传播的范围。 他认定弟子就是在张家水库遭遇了袭击,因为雪裳剑宗的弟子都有定位法器,他那五个被废掉的弟子就是在张家水库停留片刻后,又诡异的出现在了宁城医院! “我在岸边烤鱼,你弟子话没说两句便拔剑砍我脖子,如果我只是普通人,那么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答案是肯定不能的,就算他收力避开要害,我至少也会终生残疾。” 张禾没有丝毫遮掩害怕的意思,他抬起头,用十分平静的语气道。 火星迸溅,妖媚的焰火随风跃动。 “我在此问你,我如果失去一臂,你雪裳剑宗是否会为我接续上?如果他使用的是火系剑法,我被烧毁一臂,你雪裳剑宗又是否会为我断臂重生?” 王阶剑师看向张禾,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张禾。 他没想到,伤自己五位精英弟子的居然是张家的大儿子。根据调查,张家一家极其普通。 张禾站了起来,他手中握着红薯。 “不会,你们肯定是不会的。”张禾笑了。 “会有如何,不会又如何,你现在就是承认你伤我雪裳剑宗弟子了,是吧!”俊美男人冷声道。 一个下等人,怎么可能值得他们雪裳剑宗,用昂贵的天材地宝为其重生一臂! “师叔我们何必与他废话,直接把他拿下!”王阶剑师身后的一名女子愤怒道。 “他废我弟弟,小罗他本未来可期,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扼杀我雪裳剑宗天骄!” 在他们心中,王阶的师叔无所不能! 怎么可能会不如一个山野村夫?! 他们既然拥有上位的力量,自然对张禾拥有审判裁决的权力! “你既然能够重伤我五位精英弟子,那么说明你肯定能够轻易驱赶他们,下如此重手,实在是蛮横狂妄!得饶人处且饶人!”王阶法师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雪色长剑。 爱伦就坐在张禾身后默默看着杂志。 “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张禾笑了,他看向王阶剑师身后的雪裳剑宗弟子,“你们呢,觉得他说的对吗?” 众弟子缄默。 “得饶人处且饶人,无错,修道不易,道友动辄废人修为,实在有些过于暴戾偏激了。”王阶法师身后的树上,飘落一个老者,几个年轻男女。 话是老者说的,他用炯炯有神的双瞳望着张禾,“我反问你一句,如果你断了一个普通人手脚,你又会为他们再生手足?” “我修道至今,问心无愧,拔剑无悔,从未恃强凌弱。”张禾又笑了,他拿起了酒葫芦。 “到发生那天再说吧。” “雪裳剑宗弟子是有意伤人,且我为何伤他,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我是否是一个普通人,在他砍向我的时候,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快意。” “我能够想象得到他脑海中的画面,一定有我脑袋被砍飞,或者手脚被砍断,大出血在地上哀嚎惨叫的画面……多惨啊,好惨啊,可是我好爽啊,这肯定是他的心理私语。” 张禾扭开酒葫芦的塞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又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我父亲为我找上你们雪裳剑宗讨公道,估计连门都进不去,还会被打断手脚,被你们羞辱。” “你们雪裳剑宗剑圣曾邀我山巅论剑,我去了,在山巅,我亲眼目睹你雪裳剑宗弟子逼着讨公道的牧民父子的在草原上爬行,将他们围在中间殴打,甚至逼迫他们交出辛苦养育的牛羊,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我没问你们剑圣为什么不管,因为不管他答案是什么,我都会管,我不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他的身份职权来伸张我心中那点微薄可怜的正义。”张禾说完,扭开了装有万吨烈酒的酒葫芦的塞子。 听到这里,王阶剑师和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以及老者和老者身后的弟子们脸色都纷纷剧变。 老者和雪裳剑宗的人知道张禾是谁了。那个杀死数十人,废掉雪裳剑宗百人,让雪裳剑宗血染长阶后扬长而去,性情极端暴戾,癫狂如魔的神秘剑师! “雪裳剑圣闭关了,对吧,不然他肯定不会准许你们来七星子措,因为他知道我脾气很他i妈不好!” 张禾狂饮一口烈酒,而后喷吐出。 三千酒滴化作三千水剑,在月色下以超越音速数倍的速度打出! 王阶二觉剑师反应了过来,但是他仍旧被打成了筛子,前半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如同血肉沫酱! 他的剑气护盾,他的护身法宝通通被摧毁! 酒剑结束后的零点一秒,张禾化作红光,一跃千米,右手掌心雷电跃动。 他一掌轰在老者的心口,打得老者吐血飞出数百米,如同破烂的风筝一般滚入山林后,又如同沙袋一般顺着陡峭的地势翻滚下山。 王阶四觉,在他面前仍然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张先生,灵台清明————” 不知从何处传来夜啸雪清冽的女声,张禾感觉浑身如坠冰窟,沸腾的血液迅速降温,躁动的心脏缓缓恢复正常。 双眼的血丝慢慢退散,张禾身上恐怖的黑色煞气十分不甘心的被收敛入体。 压制内心深处翻涌的杀戮欲望,张禾照旧抹去来犯者的记忆,丢向宁城。 再次回到爱伦身边时,他又恢复成了那个爱笑,爱上网,性格开朗的兄长。 爱伦很担心张禾,因为她知道人并不是机器,只要是人就会有情绪爆发的那一天。 积累的越深厚,爆发越是恐怖,会让人丧失理智,在种种负面情绪的冲击下沦陷,成为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以前的你会和那个老人多说两句然后再出手。”爱伦说道。 张禾将要拥抱爱伦的身躯僵了僵。 他知道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也不想控制。 他心中总是浮现一个声音,为什么要控制自己。 老者罪不至此,但是他为雪裳剑宗的人发言,让他极度不悦。 被他打上了“狼狈为奸,助纣为虐”两个标签,受到了他的残酷打击。 随着修为愈发强大,张禾也清楚,自己耐心越来越少,愈发不愿意思考,容不得人忤逆自己心意,和自己意志背道而驰。 因为他心里知道,他就算做错了也没什么人能够管控他。 能管的也不会为了一个王阶二觉的剑师,一个四觉的法师和他这个超王阶巅峰撕破脸,掀起一场毁天灭地的魔法大战。 “你是不是想把他们吊在山门口示威?” 张禾没说话。 “一天不许碰爱伦。”爱伦拍了拍番薯上的黑灰,面无表情道。 “从现在开始。” …… 小克里斯汀今天很早便入睡了。 在她入睡后张禾才轻飘飘落到她的床边,为她批改今天的卷子。 张禾有一手好字,他非常看重书法,给小克里斯汀布置的作业里有临摹任务。 一天一本,从早晨后开始。 批改完作业,留下批语后,张禾掀开了小克里斯汀的被子。被子里很暖,充满着小克里斯汀的体香,如雪纯白的无暇肌肤丝般顺滑,触感极其温润,贴上小克里斯汀后背的瞬间张禾便长呼一口气,发出了满足的鼻息。 小克里斯汀浓密的睫毛颤动,缓缓醒来却没睁开眼,她闭着眼,把手搭在张禾手背,一点点让大手离开那还不能被他占有的部位。 小克里斯汀的手很软,张禾感受不到骨骼的存在。 小克里斯汀环住张禾的脖子,弓起腰肢,用磁性的嗓音在张禾耳边轻轻道,“大哥哥可以占有小克里斯汀,但有两个前提,一,是想好了宝宝的名字,二,是真的很想很想要小克里斯汀诞下一个混血宝宝。” 张禾的眼睛有些红,双瞳有些像黑暗小说中嗜血的吸血鬼和狼人,充满了侵略性。但小克里斯汀居然没有丝毫害怕,她温柔起身,在被男人环着腰,双手使坏的情况下叠好被子。 小克里斯汀仰躺在豆腐块状的被子上,光滑的小腹起起伏伏间,小肚脐似乎在呼吸一般。 她没穿着睡衣,上身什么衣服都没有,微卷金发似金色的流水一般披在身躯上,遮掩住了她两团滚圆的雪色大半。 仅仅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短裤的小克里斯汀捧着张禾的脑袋,让张禾埋在自己饱满挺翘的两团雪色柔软物上,放松身体充当张禾的抱枕,让他度过这个不愉快的夜晚。 曲线优美,尺寸浮夸的两大团柔软物散发着张禾出生以来便缺失的纯洁母爱,竟让张禾简简单单便沉睡了过去。 口水从唇角流出,张禾呼呼大睡。 小克里斯汀有一种不费吹灰之力,就捕获到了喷火巨龙的快i感。 克里斯汀清楚张禾内心的空缺,知道张禾想要什么,清楚哪些感觉是他无法抗拒,极度渴望的。 她知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枕在胸上,或者大腿上。 不需要太多,只要给这个小男人一丁点仿佛在母亲怀中的感觉,这个狂躁暴戾的男人就会变得很温顺,变成憨憨吐舌头,摇头晃脑要抱抱的宠物哈士奇。 ------------ 第20章 十七年真与假 第20章 夜啸雪小时候经常都会在莲池摘莲藕,制作藕粉,不去市区就在村口卖。 夏天荔枝和桂圆芒果成熟时,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养父张平成会让她用扁担箩筐挑着荔枝桂圆,在连接市区和乡下的城乡大道上贩卖。 赚到的钱都是她的,她可以把钱用在学习,用在鞋子和衣裙上。继父张平成从不管花在哪里。 因为魔法的存在,今年秋天荔枝仍旧挂满山,在明媚的阳光下宛如火把。 爱伦穿上了许久不穿的“张家荔枝园工作服”,一件露小胳肢窝的白色工字背心。 即使成为了享誉全球的星空学者,爱伦还是这个果园的勤劳“小蜜蜂”,一点都不怕脏不怕累。 轻盈的小身体在荔枝树上爬上爬下,精准采摘荔枝。 只要生长着火红的荔枝,就算是七八米高的荔枝树枝梢,爱伦照样敢行走攀爬,如同钢丝上的舞者。 阳光从叶的间隙落下,洒在爱伦的脸蛋上,浑身大汗的爱伦用毛巾擦了擦汗水,抬头透过绿叶的缝隙望向天空高挂的太阳。 她热爱这种平平无奇的生活。 不管是欧洲哪个富丽堂皇的百年大剧场,舞台上的大师级人物又有多少,她始终觉得都不如坐在天井和哥哥父亲在一起好。 父亲最疼爱她了,每年甜腻的野生蜂蜜都是属于她的,不管卖到多少钱都是她的学费。 不是一罐罐蜂蜜和一筐又一筐的荔枝桂圆和芒果,也就没有什么“上帝杰作”和星空学者张爱伦。 未来她一定是会回到果园的,不会留在欧洲。那么多的蜂蜜,漫山遍野的荔枝父亲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 张禾的心爱面包车已经装满了荔枝,严重超载。 面包车它今天坏掉了,虽然跑不起来,但张禾仍然没有放弃它,用一条绳子拉着它前进。 自己当牛做马,把爱车当成了“板车”使用。 张禾对他的小面包车爱得深沉,就算小面包解体,张禾也不会轻易放过它的。 他不允许它怠惰,毕竟勤劳的孩子最讨人喜爱了。 蓝天白云下,牵着心爱面包车的张禾想起了自己在田里放牛,在大草原上漫步的过往画面。 “放一首蓝蓝的天空。”张禾回头喊到,看面包车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朋友。 被长时间压榨折磨,处在崩溃边缘的面包车内,传出了沙哑的中年男人的歌声,音质感人。 但张禾就好这口儿。 如果那天音响不沙哑了,音质完美,他就一拳打过去,让宝贝小面包恢复他深爱的全损音质。 他不允许有人破坏他心爱小面包沧桑,沙哑的“歌喉”。 小面包心里是苦的,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变态的主人,反反复复折磨它,仿佛永无休止之日。 就算有一天它引擎报废,四个轮子全部爆掉。 以这个主人的性格,估计仍旧不会放过它,仍旧会让它装满货物,把它当做货箱用。 “阿包,我们是好朋友,对吧。”张禾拍了拍面包车的铁皮壳。 面包车心里苦,敢怒不敢言。 “不说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啊?”张禾又拍了拍。 张禾知道面包车是不会回答他的,也无法回答,对着不会说话的动植物自言自语是他的习惯,因为以前总是孤独一人。 蓝天白云下,面包车的四个轮子缓慢的转动着,拂过田野,压低稻谷的秋风吹到了张禾身上。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他童年找到了好朋友米染春,米染春出现后,爱伦来到了他身边,小枫来到了他身边。 那一年她们三个点亮了他的人生。 在身材,在五官,在性格上她们都有着迷人的独特之美。 米大少爷在他面前是狡黠,喜欢恶作剧的小狐狸精,可是在外人面前他是文静,知书达理,稳重识大体的少爷。 米大少爷在和他独处的时候喜欢坐在他肩膀上,帮他当做机器人驾驶的“骑士”。不给骑肩膀就闹脾气,不吃饭不喝水,得他抱着哄至少五六分钟。 小枫文静,知书达理,他从未见过她脸上露出怒色,从未见过她与别人发生争执。 她只有在他和父亲面前时才会有几丝笑容。 温婉如水,似江南丝丝缕缕,斜落入屋檐下的细雨。 爱伦什么都好,是最聪明最勤劳的小蜜蜂,就是不喜欢吃胖。 他很幸运遇到了她们,让她们在他的童年留下了风格不一,但都极其温馨幸福的时光画卷。 …… 漫长的城乡大道两边是一望无边的田野。 在干燥的秋风吹来时,无边田野上齐腰深的稻穗会如同金色海浪一般随风而动,左摇右摆,一浪接一浪,极为壮观。 金光从云的边缘洒落,就洒在张禾身边的田野上。 光束和地面的云影随白云变幻而变幻不停,有着令人心静的曼妙韵味。 天地浩大,张禾想扛着心爱的小面包飞上云层。 和小面包在云层恩爱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有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后把小面包吓坏了,本来好好的引擎落地后竟然点不着火。 深爱着小面包的张禾很是痛心,然后带小面包飞到了更高的万米高空,落地后如他所愿,小面包好了。 这让张禾坚信,不能温柔,必须让小面包直面恐惧。 …… 在城乡大道的尽头,张禾遇到了一直在等待他的小克里斯汀。 小克里斯汀站在阳光下,来往驶过的汽车带起一阵阵风掀动她玫瑰金色的长发和裙摆。 张禾给了小克里斯汀钱,让小克里斯汀逛街买想要喜欢的东西,他希望克里斯汀像宁城的十四岁少女们一样,享受青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张禾给的钱很多,可是小克里斯汀只买了一个杯子。 不知为何来到宁城的廖罂站在小克里斯汀身边。 她背靠越野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和田园风宽檐帽,穿着和平时穿衣风格截然相反的文艺碎花连衣裙。 不像平日那么勾人骚气,和深秋云淡天高,无尽的金色田野风景很是搭配。 从平日里的性感妖精,切换成了一个知性,文艺的小御姐。 “又坏了?要不要拖车。” “不用,此时此刻,风景正好。”张禾拖着心爱的小面包继续前进,克里斯汀连忙跟上。 有第三个人在场,克里斯汀很容易害羞。 克里斯汀把半张脸都埋在了红色围巾里。 玫金色长发披挂在后背,垂落到臀上,可是盖不住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有着最成熟水润蜜桃轮廓的美i臀。 她眼角狭长,妩媚又流转着清澈水光的眸子半眯,默默走在张禾身边不说话。 风吹乱她优美如丝绸,在阳光下反光发亮的玫金色微卷长发。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踩着湿湿的沙粒~~~” 小克里斯汀用马蒂拉的方言哼起了有关美人鱼的歌曲。 她尽情的展示着歌喉,麦浪随风摇曳。 克里斯汀的笑容很开朗,无忧无虑。 她笑,张禾就也笑了。 他为小克里斯汀没有因为童年经历而变成一个内心黑暗,仇恨世界的少女而欣慰。 “~~”小克里斯汀快步走到张禾身前,在干燥的秋风中抬起双臂,脚尖踮起,滚圆的臀因此显得更加挺翘。 她轻盈转了一圈,玫金色长发在风中凌乱,扫过张禾鼻尖。 似乎能和张禾走在这蓝天白云下。 走在被金黄田野簇拥的大道上,并肩吹一吹异国他乡凉爽的秋风。 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姑娘了。 此时此刻,他们与世无争啊。 这片天地的美景,一切一切都独属于他们。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克里斯汀深呼吸,鼓鼓囊囊沉甸甸的胸脯抬起。 拂过麦浪的清新秋风吹在身上,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纯净。 “啵。”张禾快速在小克里斯汀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克里斯汀后退一步,委屈的看着张禾,变红的小脸埋的更深了,眸子里晶莹的水光仿佛快要化作泪水溢出来一般。 她感觉清晨被男人亲吻过的部位都在发烫,酥酥麻麻的感觉源源不断,汇聚在某处,撩动心弦,令她双腿感到轻微乏力。 她不敢摘下围巾的,因为她的脖子有男人留下的暧昧吻痕。 她知道自己不该总是随便满足他,应该吊着他,欲擒故纵最好不过。 可是一想到,在他记忆画卷中看到的某一幅画面,她便瞬间心软。 男人深爱着他的母亲,每天都会看他母亲留给他的笔记本。 让她心软的话,便是男人在童年时,在语录上看到的。 那个晚上,又没有交到朋友的小男孩做完作业后,在灯光昏黄的瓦斯灯下,翻开了母亲的笔记本。 “吾儿,喜欢,真心爱着你的女孩儿,总是会忍不住对你温柔的。” …… 克里斯汀太知道如何能够让男人爱上自己,哪怕她失去了现在的容颜,现在的身材,现在的法力。 男人一直遵照母亲笔记上的话长大,按照笔记上写的话做事做人。 包括如何去爱一个人,也是。 他很害怕自己不听话,笔记本消失不见,母亲知道他不听话后不愿意再回家,不要他这个儿子。 “……” 那天她知道了男人其实很脆弱,并不如她想的那般坚毅。 在一望无边,倒映星海的七星子措。 她见到了男人跪在七星子措的中心小岛上脊梁弯曲,泪流满脸,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和那在一刹那间崩塌粉碎的信仰精神支柱。 那晚他脆弱的根本不像一个大法师,只像一个被触碰到痛处,心灵不堪一击,在母亲身前哭诉自己有多委屈的爱哭鬼。 抱着笔记本泪流满脸,啜泣。 满腔热血凉透,在泪水滴在母亲的笔记本上时慌忙拭去,生怕模糊了上面的一个字。 男人不恨,自始至终都不曾恨过他的母亲。 他仍旧愿意遵照母亲的话去成长,去爱身边每一个值得爱的人。 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的吧,不管自己再听话,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的母亲都不会在他结婚的那一天出现。 ------------ 第21章 信仰之力 夕阳照在瓦片上,天台的几件蕾丝随风飘摇。 竹叶飘落天井。 爱伦从水井打上来一桶水,竹叶刚刚好落进了水桶里。 克里斯汀和夜啸雪在厨房忙活。 忙碌了一天的张先生,在冬暖夏凉的天井吃上了热饭。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夜啸雪陆陆续续端上了不下五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有客人来家里,夜啸雪都会下厨,并且表现的极为温顺,无比听话。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张禾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毕竟一个男人在朋友面前被老婆用竹竿子抽,是极其没有面子的事情。 并且还会让人认为她夜啸雪不贤良淑德,不是一个好妻子。 “你坐下来吧,我去端菜就好了。”廖罂洗完澡来到天井,刚坐下就看见有六个月身孕的夜啸雪从厨房端菜出来,于是连忙起身。 “没事,我也是魔法师,没那么脆弱,而且你是张哥哥的客人,没有你进厨房的道理。”夜啸雪温婉一笑。 说罢,马上放下菜,把廖罂按回了椅子上,给廖罂装了一碗鲜美的松茸鸡汤。 夜啸雪厨艺极好,不过嫁给张禾后就很少下厨房了,一是懒,二是张禾主动下厨房,爱老婆。 嫁给张禾之前,夜啸雪每天凌晨五点就会起床做早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张家父子一日三餐都由她负责,就算生病了也会在厨房烧柴做饭。 她知道只要张禾看见她的付出,就一定会对她好,对她温柔,怜惜她。 “啸雪好温柔。”廖罂感觉张禾不会说谎,可是她看不出夜啸雪半点和“毒舌”少女沾边。 此时,一个小小只路过。 “爱伦真漂亮啊,让我抱一抱吧。” 廖罂并不是第一次见爱伦。 她曾在欧洲圣城的神迹湖边,看着爱伦身穿星空学者的深蓝长袍,在盛大的演奏声中登台。 在名流贵族热烈的掌声中被赋予星空学者勋章和智慧大帽,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学者之一。 爱伦面无表情的让廖罂抱了一下后,走到张禾身边坐下,给自己戴上了一条小熊餐巾。 这条围巾是哥哥为了庆祝她成为“熊猫伦”买给她的,希望她未来保持身材不变瘦。 …… 享用完丰盛的晚餐后,张禾和廖罂并肩行走在竹林。 廖罂没事不会找他,除非有空的同时又寂寞了。 “我老板想见你,谈一个交易,她会支付你绝对无法拒绝的报酬。” 晚风很凉爽,张禾眯着眼双手叉腰,过了半分钟后才回答,“我得多陪陪老婆,孩子没出生前我都不是很想再去哪了,我在欧洲的事让小枫不是很开心。” “谈一谈吧,她说如果不是你杀了罗拜,她不会和你合作,她说能够让你晋升神咒师。” 月光从竹林的叶隙撒下,斑斑点点。 “可以见见。”夜啸雪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宛如如竹林摇响的铜铃般空灵悦耳。 张禾就知道,自己老婆肯定在偷听,要是不老实绝对一竹竿抽来,但是他绝对不能喊痛给廖罂看出半点不对。 要是影响它在外人心中温柔好妻子的形象,她可是会不开心的甩竹竿的,甩着甩着说不定又不小心抽他身上了。 …… 又是马蒂拉,又是海涯。 马蒂拉已经彻底成为了废墟,而远处的索菲娅依旧灯火辉煌,繁华热闹。 鹰嘴海崖上,有一位女子,她飘浮在空中,双脚离地如同幽魂,身上缕缕黑气如火焰般在空中飘舞,涣散。 咸腥的海风吹不散海崖上黑袍女子脸上的迷雾。 她冷漠的注视着远方的索菲娅。 索菲娅里的法师如果出手,能少死很多人。 赌城里王阶修为的法师有不下十位,他们是赌客,是保镖,可是全部选择了冷眼旁观,只因为害怕得罪美人鱼皇族。 他们似乎对好了口供,向自己求饶的理由只有一个。 如果出手就会得罪愤怒失去理智的美人鱼皇族,为了索菲娅他们必须放弃马蒂拉,为了索菲娅这座更加繁华的城市,牺牲马蒂拉不为过。 反复强调他们不是冷血的人,如果索菲娅那天面临屠城危机,他们会死战不退,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正好,她极度厌恶销金魔窟索菲娅,她想屠城,可是她知道不能。 既然他们都这样子说了,那么就让他们代为一死。 就算秘密丨处死了当天全部袖手旁观的王阶法师,现在女子依旧是心火难熄。 女子身后空间扭曲。 出现的只有张禾一个。 海浪拍打在陡峭嶙峋的海崖上,碎成无数咸腥的雾气。 女子似乎极其信任张禾,她主动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了自己极美的真容,诚意十足。 在爱伦成为星空学者之前,她被誉为西方美神维纳斯的转世。 哪怕是蟾州人,张禾都认识面前同龄的少女。 少女如果出现在宁城,会是轰动全国的事件,全国各地想要“朝圣”的人多到宁城都塞不下。 她不是花瓶,是欧洲权力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批人,少数可以和龙形者扳手腕的“政丨治家”。 “张先生,您好,在这里由衷感谢您杀了罗拜,让欧洲的一片天空放晴。”被誉为银圣山神殿百年来,最出色传承人的少女微笑道。 “您杀了罗拜,我现在是完全信任您的。”少女伸出自己的手,张禾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 “不管您想我干什么,都得先让我晋升神咒师,这就是我的条件。”张禾淡淡道。 “好,我答应,如果您不晋升到神咒师,那么也很难完成我的任务。”圣女华纱颔首微笑。 “我会尽全力而为之。”张禾喜欢干净利落的对话。 “我给您准备了二十件护身法器,二十件高杀伤法器,十件祝福法器,以您能够杀死罗拜的实力,拖住十位王阶五觉以上的法师和一个神咒师不难吧?” 华纱颔首,没有包含太多感情的微笑依旧。 她一开始就没指望张禾能够搏命,没有多的期盼,自然没有太多的失望。 张禾眯眼,“真有钱,从小我就羡慕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孩子,几亿,几十的资源亿,只要你们需要,父母马上就会准备的妥妥当当。” “我们的对手是自由之眼。”华纱眼眸闪过一丝冷芒。 “给我看我要对付的人的所有资料,我不需要帮手,别给我安排任何人帮忙。”张禾淡道,“把你的宝库清单列出来,任我挑选一件,我至少会帮你杀掉对方的神咒师。” 华纱颔首,答应的很快。 她对张禾的信任来自于身上的某件传奇神器,这件神器可以辨别世间所有人的真情假意。 “您不问我缘由吗,毕竟您似乎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人,如果我是恶的一方呢。”华纱对这个问题有些感兴趣。 “你救过我,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我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不是第一个来到我身边的白魔法师,但只有你救了我,我抓着你的脚,求你救我,然后你用小圣术救了我。”张禾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还有我身边的二十多个人。” 华纱若有所思,随后笑了笑,居然耸了耸肩膀,不愿再多想。 “多谢。”张禾淡道。 第一个来到他身边的白魔法师,让摄影师拍了一组照片后便离去。 在他极度想要活下去,用满是血污痕泥渍的手抓住她脚踝时,她怒了,极度愤怒,尖叫着用高贵的高跟鞋踩烂了他的手掌。 …… …… 银色圣山之所以能够受世人追捧,除了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治愈魔法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可以转移自身修为,使得法师魔法境界突破。 华纱有属于自己的山头,她这个超级山大王拥有极其纯净浩瀚魂力和信仰之力,可是张禾却榨得她脸色苍白。 机会难得,张禾岂能放过,不但将魔法境界晋升到了神咒师级别,而且还将自己的肉身锻造到了金玉九重大圆满! 张禾爱上了这种“不劳而获”,不需要苦修就能够一飞冲天的感觉。 三天后,张禾和华纱在寝宫的白玉护栏边,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灯火辉煌,照亮了城市的上空。 车如流水,车灯连绵不断,密密麻麻,交替闪现。 纵横交织的街区,道路,宛如一根根血管与骨架,而辉煌流动着的灯光就是奔涌流淌的血液,十方汇聚的城市中心就是当之无愧的心脏。 万家灯火,灿若繁星。 而和城市相连的圣山是寂寥的,清冷无声,天上的皎月在宛如迷雾的云团后,光晕朦胧。 张禾身上也散发着朦胧的银色光华,这是他体魄修炼到大圆满的表现。 “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的敌人。”华纱望着远方白云缭绕的山头笑道。 ------------ 第22章 争辩 华纱的身份自然能够调动神咒师,只是她要做的事情,只有张禾这种不要命,敢杀龙形者的狂人才能帮到她。 她麾下有忠诚的超王阶法师,但没有忠诚的神咒师。 如果神咒师叛变,那么她会瞬间遭到龙形者阵营中所有掌权者,所有强大法师的联合重拳。 那种后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哪怕她是银圣山拥有十亿信众的圣女。 因为她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离不开龙形者和龙形者盟友们的支持。 她得小心翼翼维持住平衡。 张禾击杀红龙王罗拜,是她眼中再好不过的“自证”。强大并疯狂。 比她麾下的所有超王阶都要强大,因为被他击败的罗拜曾经一个人当着她面,揉虐过她忠诚的骑士们。 风龙王,红龙王,山龙王,海龙王,雷龙王。 五座压在全世界超王阶心上的巍峨大山。 如今一座山峰已经坍塌,被来自东方的玄术剑法劈断。 “我希望你说的十位王阶五觉以上的法师,不是十个全部八觉的。”张禾想起了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段子。 月入百万以下,详细说的话就是一个月八千。 确实是百万以下,让人无话可说。 “不会,八觉只有一个,他们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擅长合击布阵,我给你的攻击性法器里有十件就是用来破阵的。”华纱解释道。 她有更加强大的法器,但是使用的话绝对会被认出。 “具体说下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他们要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披上了一件黑袍的张禾停下脚步。这三天里忙着收刮华纱身上的精华,吸收信仰之力突破,他什么都没问,一滴水都没喝过。 “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的凤凰蛋,但那是一头邪凤凰。”穿着一身白色拖地长袍的华纱淡道。 大理石走廊的地板很干净,如同一面镜子。 如果长袍不拖地,张禾能够看见她裙下穿的长裤。 “妖神教一直以来无法铲除,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自由之眼,那些以自由之眼为首的势力,专门帮助妖神教收集妖邪之物,其中最看重的就是未孵化的蛋或幼崽。”华纱解释道。 “饲养这些古妖邪神需要很多很多生灵之血,被誉为世界之光的自由之眼怎么能够做这种残忍的事情呢,得有人代为服务。” 张禾懂了。 “最好的不过人血,索菲娅的城主就是自由之眼的一员,他漠视放任马蒂拉被人鱼屠杀,是因为他私藏了一只海妖幼崽。”华纱凝眸,望向走廊的尽头。 她说完后几秒,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踩踏声。 一个比华纱小三岁的黑发少女从阴影之中走出,似笑非笑的看着华纱和张禾。 少女极美,两个大耳朵前分别垂着一缕乌黑柔顺的长发,长发一直垂落到发育良好的身前。 她披着圣女长袍,嫩如婴儿的双足下踩着一双木屐,白软的小脚趾可爱精致,微微眯起的妩媚眼眸精光闪烁,给人狡黠的感觉,让人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疼爱,使劲欺负欺负她。 “华纱姐姐好,请问这位是?”古灵精怪的嬴九背负双手,蹦蹦跳跳走到张禾身前,踮起脚尖抬着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张禾。 顶着亚洲人的五官,在银色圣山当上圣女,自然手段非凡,张禾不会被她稚气未脱的表现蒙蔽。 “他是我外出历练,在海边偶然结识的一个苦修士。”华纱微笑,看着嬴九的神情像是温柔的姐姐看心爱的妹妹。 “我该怎么称呼他呢。”嬴九背负双手,围着张禾不紧不慢的转了一圈,神情姿态很是放松,黑白分明,水光清澈的眼眸充满了对“新事物”的好奇。 “先生,这位是我们银圣山的圣女,嬴九。”华纱笑着介绍道。 “我让你介绍他,不是让你介绍我,华纱姐姐耳朵总是不好使呢,以后华纱姐姐当不了圣女了,估计连去酒吧端茶递水的下贱活儿都干不好。”嬴九甜甜笑道。 很难相信这种话会从嬴九这种信徒亿万的少女口中说出。 张禾没说话,华纱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平淡的望着嬴九,随后释怀一笑。 “怎么那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聚拢信仰之力又失败了?别灰心,下次说不定还会失败,不过不论如何都要坚持,因为这可能是女神对你的考验。” 嬴九依旧保持着清纯如雪莲花的笑脸。 说罢,华纱呵了一声,甩袖离开。 “嬴九,赢天王的女儿,他父亲是让龙皇都忌惮的虎皇形者。”华纱传音给张禾。 “千万别被她外表迷惑了。”华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出嬴九和龙形者,自由之眼的那些肮脏令人作呕的交易。 “放心。”张禾淡道。一旦认准了是敌人,他的剑不会慢。 …… …… 银圣城有世界上最磅礴大气的教堂,但张禾却没去被列为前三大的教堂观赏凑热闹,而是选择了一个偏僻,又小又旧的老教堂。 不为别的,就因为人少,冷清。 他旅游的时候,很多时间都是在独自一人寻觅风景。所以在黄山泰山华山的时候,他遇到了很有意思的几个老人。 皎洁月光透过教堂的花窗射入,张禾在最前排坐下,仰头望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耶稣。 爱伦不在,夜啸雪也不在,于是张禾拧开一瓶酒。 耶稣受难像下方,有一个红袍少女,少女因为跪姿,臀部显得滚远无比,一头金发收拢在兜帽里。 张禾拧开酒后,克莱儿便缓缓睁开眼,回头望向某个对神不敬的东方男人。 “教堂严禁饮酒。”克莱儿平淡道。她的嗓音很好听,但很诡异的是,她口中居然同时吐出了中文和英语,好像有两个她分别用中文英语同时开口说话。 “正是因为尊敬他,尊敬你们的神,我才在这里倒酒的,敬酒,懂?”张禾呵呵道。 克莱儿跪在地上礼貌道,语气非常温和,“如果饮酒请到别处。” 这次只有英文。 “上帝都没生气,你急啥。”张禾悠悠道。 克莱儿也不恼怒,张禾这种喜欢喝酒的疯人她不是没遇到过。 张禾没对她被圣母和恶魔同时祝福和诅咒过的身体动手动脚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毕竟已经夜深人静,而这教堂空无一人,并且位置极其偏僻,罕有人来,一个少女喊破喉咙也不会得到半点帮助。 “我肯在教堂喝酒,那都是对你们耶稣的尊敬,不尊敬他我还不来呢,别不信,我在酒店里躺着喝多舒服,是吧。”张禾握着酒杯的手不动。 张禾的背板是笔直贴在木椅背靠上的,他语气平淡,让人感觉并非戏言。 “尊敬是相互的,而且尊敬一个人的感觉,挺好的,不是吗?” 跪在一束皎洁月光里的克莱儿笑了,刹那间整个教堂都明亮了几分。 细微的尘埃在照进教堂的光束中飞舞,张禾不说话,克莱儿不说话,两人对视,整个教堂针落可闻。 “您可以问我问题,比如,神是否存在,是否怜爱世人。”克莱儿率先开口打破死寂。 “我是一个法师。”张禾把酒杯放在腿边,杯中酒丝毫涟漪不起。 “我可以感觉得到你是一个很强大的法师。”克莱儿心底有些小惊讶,没想到在此居然可以遇见一个神咒师。 如果不是圣母的祝福,让她获得一颗无暇的明心,她无法知道面前的男人居然藏的如此之深沉。 “修为还行。” “您想批判神不作为吗,我感觉得到你对神有不满,来自东方的张先生。” 克莱儿知道张禾姓张不奇怪,因为张禾短袖上绣着——免贵姓张,而她恰好精通东方文化。 “我的母亲对宗教文化略有研究。” “但说无妨。”克莱儿颔首笑到。 张禾看着臀如白蜜桃的克莱儿,将母亲笔记本上对西方宗教的剖析,所见所闻缓缓道出,一字不漏。 张禾节奏把握的很好,不紧不慢,克莱儿默默聆听。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克莱儿跪姿不变,似乎一点都不感觉酸痛,神情依旧是那般淡然随和。 她很高兴能够遇到张禾这样子了解圣教的人。 但在三十一分钟时,克莱儿因为张禾的一段话脸色微变,在四十分钟时,她再也忍不住,娇躯颤抖,霍然起身,愤怒的与张禾争辩。 两个人引经据典,争吵的唾沫横飞,张禾神色不变,淡然安坐,变的只有语速。 克莱儿站在神像前极力为神和天使做辩护,不退半分,银色光束中的她唾沫星子从张开的红唇中飞出。 五十分钟时,克莱儿再无话可说,竟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木板上。 张禾毫不留情,乘胜追击,攻势凶猛,他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匕首刺入克莱儿的心脏,在她心中的信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狰狞的划痕。 克莱儿脸色苍白,她握着胸前的白银十字架,嘴唇蠕动说不出半个字。 “如果现在你还为你的神你的天使辩护!” “那么只不过是因为你真切,实实在在的从什么狗i屁天使身上获得了能够让你高高在上的魔法!” “现在的你,已经不配再与我论道。”张禾淡然起身,没有喝一滴葡萄酒,推开教堂的大门,任由月光洒落肩头面颊。 克莱儿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张禾消失不见。 月光洒进教堂,洒在红毯上,无助的克莱儿没有回头望神。 她的信仰已经被摧毁了,被粉碎,被践踏,可是她不会与父亲,与自己的教父说半个字。 她不会敢与他们倾诉,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不再信任身后的神,还有神光笼罩下的天国。 如男人所说,如果她还为她曾经信仰的神和天使辩护半个字,那只不过是她舍不得异界的神和天使赐予她,让她能够高高在上,享受亿万众生顶礼膜拜的至上魔法罢了。 她现在就好像男人说的故事里的那个奴才一样。 身为好奴才怎么可以不帮主子说话呢,哪怕主子做错事了,那也得说是对的。 因为如果不讨好主子,不为自己的主子辩护,那可就没有血淋淋的肉吃,就没办法在别人面前狐假虎威了啊。 克莱儿掩面哭泣。 她舍不得的,无论是亿万众生顶礼膜拜的感觉,还是无与伦比的至上魔法。 在这两个面前,对错显得那么的不重要。 ------------ 第23章 哀歌 第23章 对克莱儿而言,通过魔法得到张禾来去的踪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张禾不刻意隐藏。 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克莱儿在一处冷冽的寒潭边看到了张禾。 张禾在洗脚,他并不是跟英俊的五官轮廓被月光勾勒,一身黑袍有些老旧,但很是干净。 克莱儿感觉自己身上象征着教团领袖的红袍有些讽刺,于是将身上的红袍和十字架脱下挂在了树上,才走到张禾身边。 张禾抬头看着克莱儿,“来此为何。” 克莱儿低眉,她望着地面,不敢直视张禾,因为她发现来自东方的大师光芒太过耀眼,让她自惭形秽。 “我想您开导我。”克莱儿有些像被大师蒙骗的单纯小女生,傻乎乎的不懂人心险恶。 可是她不是,她极其聪慧,曾经用嘴让穷凶恶极的罪犯都放下屠刀,心甘情愿成为上帝的仆从。 “好,那么坐下吧。”张禾甩了甩毛巾,把小腿从水里拔出,用毛巾擦干后把毛巾甩到了一边。 寒潭边有石头,张禾坐在一块半米高的石头上俯瞰,跪坐在地上的克莱儿。 “继续当代言人。” 因为视角原因,从上往下看,克莱儿白色长袖下,滚圆的柔软物显得很是“硕大”。 “为何,我已经不在信仰虚伪的上帝天国。” 她为了走到这里,为了能够跪在男人面前获得全新的人生,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勇气。她背叛了信仰,背叛了自己的父母,爷爷,以及整个家族,和数以亿计的信徒! “为了你想拯救的人间啊,如果你放弃这个权力巨大的代言人之位,那么你就失去了能够帮助到更多人的力量,而且下一个代言人如果是个利欲熏心之人,那么你此时此刻的放弃,便是成就了她的恶。” 克莱儿精神一振,双眸缓缓亮起摄人心魄的光芒,可是她抬头看到张禾下巴的那一瞬间便瞬间低下。 面前的男人,光芒是如此的灼目~,光是直视他,都是一种大不敬。 “起来,我不值得你跪,没有人值得你跪。”张禾在某些时候是很正经的,严肃的让夜啸雪都不敢打扰。可是心里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 凌晨三点,被张禾超高强度全方位洗脑,成为张禾狂热信徒,死忠者的克莱儿重新披上了红色大袍。 她面朝张禾单膝跪地,一手抚胸,“老师,如果我以后遇到迷惑,该如何联系您。” 此时的克莱儿神情不再迷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自信和一股蠢蠢欲动的傲气! 因为她已经重生了!将会为了自己和师长的宏愿拼搏到底,至死方休! 张禾不知道,克莱儿已经成为了他的狂热信徒,无比痴迷,愿意为他死,为他赴汤蹈火的那一种。 如果知道他肯定会汗颜。不至于啊。 “手给我。”张禾捧着克莱尔的手掌,在她奶白色的掌心留下了一道可以进行千里传音的强大精神印记。 “克莱尔,你身上的信仰之力,可否让我采丨补一些。”张禾忽然道。 克莱尔身上的信仰之力极为精纯,并且如汪洋般浩瀚庞大,如果完全吸收,他修为至少能够提升一大截! “不必客气,如果您未来有需要,请尽可能来找克莱儿。”克莱尔颔首应允。 她身为圣教圣女,从小承受亿万信徒的信仰之力,为神凝聚信仰之力,清楚信仰之力对魔法境界的提升功效。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张禾把五指盖在克莱尔的头颅上,掌心如同深渊一般永远无法填满,疯狂吞噬着克莱尔存储在精神世界之中的信仰之力。 克莱尔满头大汗,紧咬嘴唇,虽然痛苦,但是她完全可以忍受,因为也不是第一次了。 从小到大,她为天国的天使们奉献过不下三次信仰之力。 张禾在克莱儿身上提升一大截境界,爽完走人后,克莱尔便吩咐人将森林封锁,不许任何人靠近她拜师,重获新生的清冷水潭。 …… 清晨,一身红袍的克莱儿重新回到了教堂。 这次,她在神像前是单膝跪地。 缕缕晨光刺入,克莱尔跪在晨光之中,在神像前默默凝聚来自全球各地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之中如果有杂质,那么她是要仔细认真的剔除的。 从今往后,她不再只是神的容器,还是师长的,为了师长和宏愿,还有人间苍生。 克莱儿并不中二,她从小就知道世界有么的黑暗,人心何等难测,只是她仍然心向光明,不因为见识到了黑暗,对世界产生失望的情绪,便消极去与黑暗同流合污。 她愿意和老师一样,做那一缕随时可能会被扑灭,烫穿暗暮的烛火。 “吱呀。”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尘埃在阳光中乱舞。 克莱尔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望向站在红毯上俊美无双的东方男人。 这是她的未婚夫,让整个家族都满意的男人,银圣山嬴九圣女的兄长,国际上凶名赫赫的赢天王长子。 “克莱尔,我的挚爱,为什么凌晨你的信仰之力疯狂流失了。”男人看着自己被众生敬仰的未婚妻,眸光充满了侵略性。 他发誓,在新婚之夜他会和自己这个绝美的未婚妻至少缠绵上十天十夜,让她彻彻底底体会到什么是终生难忘的快乐。 他要让圣女变成只属于他的下贱欲丨女。 “你不该问。”克莱尔淡笑。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他哪里都不如自己的老师,老师看她的眼神只有欣赏和欣慰,还有让她无比满足自豪的骄傲。 “告诉我,好吗?我们之间不该有任何秘密。”男人不相信克莱尔有了其他男人,因为任何接近克莱尔的男人都会遭受到强大的诅咒。 “某位天使取走了。”克莱尔胸前的银色十字架闪闪发光。 男人脸色一沉,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了刺骨的冰冷煞气。 又是该死的天使!每次都在克莱尔净化凝聚到足够让他突破到神咒师的海量信仰之力时,立刻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取走! 已经第三次了,不知道事不过三吗!简直完全把他们当做下等人看了! 张禾并没有采完克莱儿的信仰之力,只是取走了七成。可是三成绝对不能够支撑男人突破到神咒师。 毕竟还存在失败的几率。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一举跃过龙门的,一次就能够成功突破到神咒师境界的人物,百年难出一个。 男人没有关门便离开了,克莱儿也不在乎。 “克莱儿,尝尝鲜美的小笼包。”张禾出现在了斜照进教堂大门内的晨光里,手里提着两袋小笼包。 克莱儿闻言,连忙转身。 在克莱儿眼中,张禾是神,她望着张禾的眼中满是灼热的崇拜和深深痴迷,让脸皮极其之厚的张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要去执行正义了!”张禾和克莱儿坐在教堂门口的阶梯上吃起了小笼包。 张禾把和华纱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克莱儿极其感动,叼着小笼包,恳求张禾将她身上剩余的信仰之力全部取走。 克莱儿都这样了,张禾没理由拒绝。 这一次,张禾采用了相对温和的速度。 阳光正好,凌晨他太急了,都没好好品味。 有克莱儿和华纱的助力,他三年内一定能够登顶神咒师巅峰境界!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同时享受到银圣山和天国人间代言人的全部信仰之力。 “老师,克莱儿会在两年内攒够您下次突破所需的信仰之力。”虚弱的克莱儿被张禾抱在了怀中。 森林飞鸟起落。 克莱儿望着天空,第一次感觉自己在为自己而活着,再辛苦都是值得的。老师变得强大,远比教廷内任何人变得强大都更有价值。 她是那么的相信老师说的每一个字,老师的话,就是她未来人生将要执行的命令。 为了心中的宏愿,她已经背叛了天国。 如果老师背叛她,她便再无所依,她会瞬间崩溃的。 “克莱儿,极度不纯的邪仰之力你不要舍弃,收集起来,我有用处。”张禾道。华纱和克莱儿都是一样,给他的都是对修道者不会有半点负面影响的正仰之力。 克莱儿认真的望着张禾的眼睛。 她知道老师知道,吸收负面情绪混杂的邪仰之力同样能够提升修为,但迟早有一天会压制不住坠入魔道! “好,克莱儿会收集起来的,但是那样子的话,老师您必须每隔半个月就来克莱儿身上取走。”克莱儿带着小私心说到。 邪仰之力是会污染她这个容器的,但是她心坚若磐石,不至于半个月就会遭到侵蚀。 “好。”张禾摸了摸克莱儿的小脑袋,克莱儿伸直脖颈,不停蹭着张禾掌心。 和煦的晨光和从森林吹出来的清风,还有老师的大手抚摸,好的让她根本无法抗拒,舒服的眯起了眼。 此时的克莱儿,和第一个见到上帝,第一个在上帝身前聆听教导,第一个沐浴在圣光里的人一样,虔诚无比。 她依旧信奉上帝,但这个上帝是她的老师。 “如果老师哪天压制不住,请一定要来到克莱儿身前,相信克莱儿,克莱儿会让您得到完全释放的。” “咳咳,你这话怎么充满了歧义,老师自有办法净化控制,不可能失控。”手掌还在克莱儿金发上的张禾尴尬道。 “老师很骄傲呢,可是克莱儿相信那一天会来的。”明媚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克莱儿奶白色的肌肤很是耀眼。 “克莱儿唱首歌给我听吧。”他听过克莱儿唱歌,可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法师,只能在茫茫人海中望着百道阶梯上的克莱儿,连站在她十步内的资格都没有。 “好的呢。”克莱儿颔首,起身,唱起了一首歌词没有半点哀情,却让人忧郁悲伤的歌曲。 她的歌声很动听,明明人近在咫尺,歌声却似乎跨越了很远很远的距离传来,令人感到空灵旷远的同时,又为其中的浓郁哀伤而痛苦揪心。 这里的距离,值得不是双腿能够丈量,能够跨越实现的距离。 指的是时间,是在很远很远之前,可能是五十年,一百年前。 百年前,或许曾有一个女子在教堂前歌唱。 她第一次歌唱,与情人一起,远处森林飞鸟起落。 第二次唱起时,情人已经为了家国英勇战死沙场,独留她一人。 对她而言,他走后,人间已经变得空荡荡,所有的悲喜都与她无关。 她再唱起情歌,却没有第一次时候的喜悦欢欣,她回忆起过往温馨的一幕幕,带给她却只有蚀骨心碎之痛,让她的歌声变得沙哑低沉,断断续续。 百年光阴里被风吹散的,被雨冲刷去的,又何止是那片片落叶飞花。 歌声仿佛穿越了百年时光,来到此时此刻,再响起。 张禾闭起了眼,细细品味。 歌声传进教堂,在教堂内回荡。 …… ------------ 第24章 圣子罗撒 第24章 克莱儿很虔诚,她歌唱完后,褪下了红袍,恳求张禾让她背他到市区。 克莱儿让张禾感到无比的窘迫,克莱儿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他,让他都不好意思占她便宜了。 克莱儿主动提出背张禾,并非因为她是一个不谙世事,不懂男女应该保持安全距离的呆萌少女。 相反,这是因为她极其聪慧的原因。 越是智慧的人,越是倔强和自我认可,克莱儿认定张禾是她未来的人生导师后,便不再对张禾有丝毫的怀疑和保留。 如果上帝降临人间,世间不知有多少女人愿意为了能够背上帝一段路而疯狂。 能背张禾走到市区,克莱儿感到无比的荣幸。 因为老师可能只会有她一个教徒。 克莱儿没问张禾为什么不参与每年的神迹湖论道,在神迹湖边,在全世界的注视下与她论道,将她击败。 因为克莱儿清楚,对圣教的统治者,对她的爷爷父亲而言,对错输赢并不重要。 圣教只是他们统治的工具。 这一个圣教被万众一心推倒了,可是还会有下一个圣教,永无灭绝之日。 克莱儿知道,黑暗永无真正褪去的那一天。 她只渴求在自己还活着的日子里,能够让温暖的光辉照亮更多的角落,带给更多悲剧故事的主角活下去的勇气。 “克莱儿,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执行正义吧,你的奶i量,哦不,是祝福魔法那么强,有你在老师会更加心安,我们成功率也会更高。”像个树懒一样趴在克莱儿身上,舒舒服服晒太阳的张禾道。 “好。” 克莱儿并不是那种娇小萝莉型体的少女,她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一。 因为长期食素,克莱儿身材偏清瘦,但是衣物下的臀却有白蜜桃儿的轮廓,不管是魔法还是哪方面的奶i量都极其惊人。 如果前面的不是被重重束缚着,估计每一步都会十分下流的如同水球一样左右晃动碰撞在一起,这很不好,会严重影响到信徒聆听福音! “克莱儿,你平时都在这个老教堂修行吗?”张禾没过分的把腿缠在克莱儿腰上,悬在克莱儿两边晃动着。 “对克莱儿来说安静就行了,就算有魔物克莱儿也并不畏惧。”克莱儿笑的很开朗。 “到时候你就在我身后给我施加咒术就行,千万不要离开法阵,不然我没法确保你的安全,对手之中有一位神咒师。” “老师不必担心,除了神咒师没人能够对克莱儿造成伤害,老师请放心战斗。”克莱儿现在内心极其激动,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未经允许,擅自行动。 张禾并不担心克莱儿会被认出,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会连灵魂,连战场都一起毁灭掉,不留下任何线索。 柏油路两边堆满了秋的落叶。 一台老旧的皮卡从克莱儿身边飞速驶过,刮起的风带起了枯黄落叶。 望着暴躁皮卡消失的前路,克莱儿目光逐渐坚定。 就算是现在的她也没有能力,能够让一个所属于自由之眼的神咒师得到该有惩罚。 因为一个神咒师牵扯到的势力盘根错节,极其复杂。 现在机会来了。 …… 华纱寝宫。 张禾能把克莱儿拐带来,让华纱很是惊讶。 “张先生,你现在是活着的人之中,我最佩服的人。”黑袍下的华纱淡笑道。 她昨天在教堂外一字不漏听完了张禾和克莱儿的辩论。 她知道此前克莱儿对天国信仰有多坚定,有多么虔诚的信奉上帝,多么辛勤的为天使贡献己身。 越是清楚克莱儿过去辩论的辉煌战绩,华纱越是佩服张禾。 张禾并不是第一个与克莱儿“论道”的人,每一年,克莱儿都会和人在圣城的神迹湖边论道。 前来挑战她信仰之心,挑战她神学底蕴和智慧的人很多很多,并且都是准备已久的,为的就是想在有朝一日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颠覆教会。 其中有蔑神者,有成名的学士,甚至有邪教之人。 但这些无一不以惨败收场,在克莱儿的劝说下成为天国忠诚的信徒。 不信奉上帝的挑战者们,开场白都是痛斥教会之中,又有谁做了肮脏变态的交易和不能为人知,道德败坏的龌龊事。 敢说,自然准备了充足的证据。 可是不论真假,克莱儿都不曾动摇过信念,因为她知道世界黑白分明,一个组织机构,只要是人在执权,那么就必定会出现腐败堕落的现象。 这是必然的,因为人的心会随世事而变化。 所以只要无法以上帝圣经,和天使经书作为出发点辩赢克莱儿,是无法动摇克莱儿信念的。 华纱佩服张禾,佩服张禾懒得说教廷的腐朽,黑暗。 佩服他从头到尾举都是在解剖教廷经典,嘲讽大圣经之低劣。 从根源上打败了克莱儿,将她的信仰从她心中连根拔起,然后轻蔑离去,全程把克莱儿玩弄与股掌之间,让克莱儿看起来如同一只小丑一样,真可怜。 “说笑了。”张禾眯眼,心中很得意。 离开教堂前,克莱儿可是半跪在地上,沐浴在晨光里亲吻了他的手背,还把他一路背到市区。 跪在他脚前,红袍披身的克莱儿是那样的虔诚与美丽,金发如圣火烈焰,在太阳光照射下流淌着华贵的金色流光。 现在他要她干什么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华纱圣女,你好,我是克莱儿。”看见华纱的瞬间,克莱儿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家老师居然征服了银圣山的圣女!有华纱这个盟友,无疑是极好的! 华纱和克莱儿自然是认识,不过在此时此刻,克莱儿想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因为此时的她非昨日之人。 “你的加入让我充满了信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跟着我,我更加需要你的帮助。”华纱同样有要对付的强敌。 “华纱小姐,我还在这呢,你这样挖我墙角不好吧。”张禾道。对法师而言,谁抢自己奶妈谁就是敌人,因为奶妈的存在意味着生命和战力。 “张先生别急,我愿意把我的护身法器再送十件给您。” 一个亿两个亿的法器对华纱来说并不值钱,十件加一起也不值钱。 “我还是认为克莱儿跟着我会好一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保护好她。” “有克莱儿小姐的帮助,我相信张先生能够很快处理掉敌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到时候请过来帮我一把,毕竟对手是自由之眼。”华纱微笑。 “凤凰蛋给我,如何?”张禾忽然道。 “为何?张先生能够净化它吗?不知道张先生准备拿出什么稀罕宝贝,与我交换上古凤凰的蛋。”华纱呵呵笑道,面纱下的唇角扬起些许。 “可以,虽然会很辛苦,但我可以在它孵化完成后净化,交换条件是我答应你三个条件。”张禾道,光是想想净化邪凤凰的方式,他都感觉到深深的疲倦。到时候要是因为净化邪凤凰而交不了粮给大老婆夜啸雪,他可就麻烦大了。 “成交。”华纱知道自己无法净化邪凤凰,让邪凤凰认主。 因为她根本没那种可大可小的“大法杖”支持她进行驯服征服的操作! “殿下,自由圣子来了。”前来通报的小侍女神情很激动,似乎很高兴能够见到那位圣子大人。 华纱披上圣女长袍,在侍女服饰下戴上了由一片片黄金叶子组成的发箍。 小侍女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张禾就在旁边。 叽叽喳喳的和华纱讲着那位圣子的事情,很是欢喜。 华纱也不恼怒,没有半点主人架子,如同一个大姐姐一样温柔笑着,时不时抚摸少女的发丝。 跟在华纱身后,走完千层长阶,张禾在阶梯下方看见了名气只是略逊于华纱的圣子。 圣子身后,跪拜着密密麻麻的信徒,他们皆是朝向华纱跪拜着。 能够亲眼见到圣女大人,他们今日不虚此行,感到无比的光荣庆幸。 洒在身上的太阳光,似乎更暖了呢。 华纱面带微笑,上前伸出自己一只手。 血统极其纯正,俊美如童话王子的圣子极其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华纱手上,动作没有半点违和感和不自然。 圣子对华纱的态度很满意。 能够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拉住华纱的手,让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些下等人心中高高在上的圣女,迟早有一天会在她的寝宫之中被他疯狂冲刺征服。这是必然之事。 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阳光照在张禾身上,却没让张禾在阶梯上投下黑影子。 圣子身边站着一个瞎眼老者,老者的眼睛用布蒙起,身穿笔挺的西装,肩披一件金丝长袍,不怒自威,如同一位老绅士。 老者他看不见世间的美好,但是却能够看见站在长阶上的张禾。 他“眼中”,张禾屹立在于一片虚无宇宙之中,浑身内外都充斥着极其绚烂的光华!灿若骄阳! 张禾望向老者,老者对圣子低声说了一句话,圣子脸色微变,同样看向华纱身后,但是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华纱身后,长阶漫漫,空无一人。 “华纱殿下,您身后那位,是否是您的从者?”圣子巧妙问到。 华纱神色不变,微笑依旧淡然从容,“是的,他是我在历练时结实的一位苦修士,我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得到他的认可让他愿意追随我。” 每位圣子圣女到了一定年纪后都会被派出历练,期间神殿不会给予一丁点的帮助。 圣子圣女们在破晓前出发,穿着麻衣布鞋,不能带任何财物。 一路苦行,淬炼己身,结实强者能人。 结束历练后,身后跟随的从者越多,越能够得到殿中老者们的认可。 “原来如此,他是你在历练结实的强者啊,那不知道我在以前为什么没有见过他?”圣子疑惑道。 “他是近期才认可了我。”华纱解释道。 圣子点头,在信徒的注视下,和华纱牵着手一共拾阶而上,两人都深情的望着对方,有说有笑,像是一对天衣无缝的情人。 张禾和老者跟在华纱和圣子身后,有十层台阶的距离。 “你是吸血鬼吧,真是罕见,居然能够无视神山的禁制。”张禾呵呵笑道。 “是的,圣子的祖先赐予我神血,让我成为了半鬼半神,游走于光与暗之间的存在。”虽然害怕张禾,但老者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神?” “是的,我身上流淌着神的血液,圣子的祖先是上帝最亲近之人,获得过上帝赐血,所以懂了么,我身上的神血乃是上帝之血。”老者极其骄傲道。 “那,比划比划?”张禾高举手臂,饶有兴趣道。 老者知道张禾的实力,全力一拳估计整座神山都会动摇,万道阶梯都会粉碎,哪里敢吃他一拳。 但是他却不甘心认怂,“我拒绝没有必要的斗争,争强好胜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张先生,请不要欺人。”华纱回头笑道。 华纱的话让圣子有些不开心,不开心的同时圣子极度好奇张禾的身份和真正实力,居然让守护了他家族千年的老者都为之惧怕! 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张禾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道,“是的,我的圣女殿下。” 说罢,华纱温柔的牵着罗撒登上了建立在悬崖峭壁上,常年被云雾遮蔽的修行宫。 修行宫极其庞大,壁画恢弘大气,地面由大理石铺就,穹顶被一根根罗马柱支撑住,没有一面遮风避雨的墙壁。 但任何狂风只要吹到修行宫,都会被无形的法阵削弱成无害的微风。 微风徐徐。 修行宫正中心。 华纱赐予了半跪在地的罗撒圣言祝福。 “祝您此次出征凯旋而归,我的自由之子。” “自然,我亲爱的华纱殿下,你懂我的,我从不失败,从不迷茫。”罗撒起身,目光莫名的看着华纱。 华纱笑容依旧,淡定自若的和罗撒对视。 罗撒大笑一声,转身离去。 华纱笑容渐敛,一动不动。 ------------ 第25章 坏招 第25章 有毒的火山灰形成的黑色烟柱直达天际,污染了大片天空。 弯弯曲曲的白色红色闪电环绕在黑色龙卷外,不知有几万道。 火山雷暴编织成网,笼罩住了巨大无比的通天烟柱,宛如人间末日的前兆景象。哪怕是蓝鲸在烟柱前都微不足道。 滚滚岩浆从火山口喷发而出,大地皲裂,地面的裂缝里涌动着炎流。 不下万个岩石巨人行走在这座庞大的活火山上,它们是从火山之中诞生的元素精灵,自然不惧怕高温和弥漫的毒气。 岩石巨人高的身高数十米,小的不到半米。 岩石组成了它们的肌肉,每一道岩石缝隙里有滚烫的岩浆在流动着,岩浆如同它们的血液,是它们的生命之源。 这些岩石巨人都散发着邪性,因为让它们诞生于世间的是即将涅槃重生的上古邪圣凰。 距离火山三海里的海面上,五十艘帆船和二十艘中型战舰护卫着一艘巨大的灰白色战船。 主战船两侧分别固定着两尊青铜恶魔,恶魔身高何止十米,半只脚都在海水之中。 两只恶魔一只面目极度狰狞,一只眯眼微笑,极度渗人。它们两个五爪勾在船体上固定不动,巨大的双翼折叠收拢在后背,如同一只攀附船身的泰坦猿猴。 以巨型战为核心,二十艘中型战舰形成内圈,五十艘魔法帆船形成外圈。 内圈每一艘船上都有一个王阶法师坐镇,最次都是三觉的王阶。 这个阵容,每天的消耗都是极其庞大的。 外圈的五十艘魔法帆船上虽然没有王阶法师,但都布置了小型魔法阵。 灰白战船上,披着军袍的罗撒迎风而立,怀里抱着娇小可人的嬴九。 嬴九身上披着雪白的貂袍,小脚的木屐因为罗撒的粗鲁抱起而掉入了海中。 “可以发起进攻了吧,无聊死了,九儿都快睡着了。”嬴九双手撑在罗撒胸膛撒娇道。 罗撒揉了揉拖举着的嬴九,高高举左手臂后,狠狠朝前劈下。 五十艘帆船,二十艘战舰在沉寂数秒后同时升起一团冰白色的魔法能量,五十道魔法能量团在空中交织汇聚,随后在一位超王阶法师的操控下,分散出了不下千道冰箭飞向火山。 每一道数米长的冰箭都蕴含着恐怖的冻结之力,被击中的岩石巨人如果石肌不够厚实,直接就被当场钉杀。 冰箭在击中物体后,会迅速扩散出冻结寒霜,数千根冰魄魔箭杀死不知道多少岩石巨人,它让大片岩浆冻结,让漆黑的火山出现了一片冬雪之地。 密密麻麻的岩石巨人共同朝舰队发出咆哮,声音之巨大如同万马奔腾,使得海面都为之震颤。 但是它们并不能进入海水发动攻击,因为身上的岩浆一旦熄灭它们就会“死亡”。 “这一次让我来吧,好吗,罗撒哥哥。”嬴九撒娇道。 “自然可以。”罗撒自己胸口古老的战争徽章交到了嬴九手中。 站在罗撒身后督战的罗氏长老们气的差点心脏病犯。但是却只敢怒不敢言。 嬴九极其兴奋,小脚踩在罗撒的掌心,高举徽章发出命令,让舰队对火山岛屿发动第二次“凛冬箭雨”。 冰箭是具有极强穿透力的,一批又一批的岩石巨人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崩碎倒下。 哪怕是十米级的岩石巨人都无法避免,哪怕活过了一波箭雨,也会在下一波箭雨到来时冻结破碎。 “轰隆隆!!”火山雷暴忽然变得无比狂暴,乌黑烟柱外的数万道红白雷电如狂乱交缠的蟒蛇,让直视它的人心惊胆颤。 火光冲天的巨大火山口之中探出了一只无比庞大的手臂,光是手指的长度宽度都已经堪比舰队的中型战舰!它的巴掌估计能够一巴掌拍烂主战船! “九儿不敢玩了。”嬴九吐了吐舌头,乖乖把战争徽章交还给了罗撒。 “吼!!!————”一只早已经死去不知道多少百年,后又被邪圣凰气息腐蚀的超巨大泰坦屹立在火山口,朝舰队发出了响彻天与地的嘶吼! 它朝天空张开巨口,巨口如同深渊漩涡一般疯狂吞食火山灰和雷电之力! 在遍布黑邪纹理的胸膛高高鼓起到极限,宛如快要爆炸开的气球后,这只泰坦朝舰队吐出了自己由火山灰和雷电组成的毁灭吐息! 黑息如同一道狂暴至极,毁天灭地的龙卷风,让五十条帆船全力凝聚的碧绿色护盾直接凹陷碎裂! “轰!!——”护盾再也承受不住,和毁灭吐息合二为一爆开恐怖的能量,海面出现了一个极其巨大的碗状凹陷! 余波直接粉碎了数十几艘帆船,船上的法师来不及逃生直接身亡用葬海底! 巨浪将主战船和二十艘战舰推向远方。 罗撒面无表情,他身后的神咒师和超王阶亦是。 二十艘战舰上,二十位王阶法师身后同时展开光翼法器,同时飞向天空。 二十个王阶,足够推平一座大型城市! 二十位王阶飞到了亡灵泰坦上空,将法力灌输到早已经准备好的阵法魔器,让手中的魔器爆发出了刺眼辉煌的光华! 二十件阵法魔器被激活,每一件阵法魔器都射出了不下五十道光丝,这些光丝在泰坦身上迅速交织,不到半分钟就组成了一条极其坚固的光之镇魔锁! 镇魔锁链足有十米粗,将泰坦右臂半身全部缠绕,疯狂驱散着泰坦手臂上的上古邪气。 亡灵泰坦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它疯狂拉扯着手臂,和二十个王阶法师拔河角力。 岛上的岩石巨人没有在一旁看戏,它们顺着亡灵泰坦巨大的身躯向上爬,一个个如同葫芦一样挂在了镇魔锁上,给镇魔锁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亡灵泰坦嫌慢,抓着岩石巨人如同抛石子一般丢向二十个和它角力的王阶法师。 内圈战舰外船帆船上,所有法师倾巢而出,在空中用魔法狂乱轰炸着泰坦和岩石巨人。 这些魂级法师的魔法覆盖范围至少十米,上百个魂级魔法师同时轰炸泰坦,画面如同上百个璀璨绚烂的烟花在泰坦身上爆炸开!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皆有! 被彻底激怒的亡灵泰坦召唤出了它一直插在火山岩浆里,可以斩断大山的超巨剑! 漆黑破败的巨剑剑尖朝天,朝镇魔锁狠狠劈下!威势如同彗星坠落! 突破了音速,斩出了一片扇形的真空区域! “亢!——”肉眼可见的波动如涟漪般层层扩散开来,甚至波及到了万米外的天空! 巨剑没有劈中镇魔锁,也没有劈在任何一个王阶法师身上,它劈在了一个厚实浑圆的巨大金刚罩上。 巨大的反震力让破败之剑差点脱离泰坦的掌握。 “起!——”一个超王阶法师大喝一声,镇魔锁刹那间绷紧到了最极限,所有王阶法师朝天穹全力冲刺!将亡灵泰坦从火山口带向了高空! 此情此景,就像是二十个蚊子,却用铁链将一个成年人带飞到了空中!不可思议! 亡灵泰坦和岩石巨人一样,如果失去岩浆,那么它便会进入“死亡状态”! 在百个魂级法师的冰霜魔法轰炸下,亡灵泰坦的挣扎逐渐衰弱,在不甘中一点点变成了冰雕。 在距离火山十公里的海面上,二十个王阶同时松开手中锁链。 缠绕在泰坦身上的镇魔锁消失不见,巨身坠入海中,掀起拍天巨浪。 咸腥的海雾中,罗撒笑了,他身后的罗氏长老们也松了一口气,纷纷露出笑容。 随后,罗氏长老在岛上布下重重防御。 还按照罗撒的要求,改善了火山的生态环境,在岛上建起了一座又一座奢华的城堡别墅,用来当做他征服上古邪圣凰的“爱巢”。 …… “我有一种奇毒,或许我们没必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百里外,张禾对华纱提议道。 克莱儿点头,纯迷妹的样子,不管张禾说啥她都会觉得正确,下意识附和。 “罗撒身边有团队专门负责他的饮食,他们不会用除了自带以外的用一滴水,一克肉,一粒米一片菜做餐给罗撒,如果罗撒中毒,他们全部人都会被处死。”华纱解释道。 “我想到了一个绝对可行的办法,克莱儿你回避一下,这个办法很不堪入耳,我不想恶心污染到你的眼睛心灵。”张禾道。 “老师多虑了。”克莱儿淡笑。她见识过世间百种恶,人间炼狱她都曾走过一遭。 张禾把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华纱古怪的看着他,克莱儿则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只不过有些许僵硬。 “只要华纱你成功在嬴九身体里种毒,到时候罗撒只要和嬴九那个就肯定会中招。”张禾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你不会做不来吧。”张禾见华纱不说话,感觉自己不该提出这个方法。 “张先生,你小看我了,我也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连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华纱妖媚的笑了起来。 “这个方法太好了,我一定完成。” ------------ 第26章 冷月夜 月明星稀。 以华纱的身份想要接近嬴九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圣女峰,修行宫,大理石雕成的石狮子口中喷流出热水,灌满了灵石砌成的浴池。 池面雾气氤氲。 浴池上方有一个圆形空缺,抬头就能够看见璀璨的星空。 为了后面能够洗脱嫌疑,华纱还拉了克莱儿一起洗浴。 “华纱姐姐,这是你第一次邀请我洗浴吧,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或者打算对我下毒?”嬴九走到池边坐下,双脚没入水中,似笑非笑的望着华纱。 嬴九笑容忽然僵硬,嘴角抽了抽。呆呆的望着克莱儿一半没入水中,尺寸惊人,充满了令人心安的母性的硕大。 克莱儿这对大宝贝的曲线极其优美自然,能够让人联想到晨曦挂在叶尖的圆润露珠。 “克莱儿姐姐嫁给哥哥有了宝宝之后,九儿一定天天找你喝奶奶。”嬴九露出了自己尖尖的小虎牙,抓起一个白瓜狠狠啃噬,咬得甜美的果汁果肉四溅。 克莱儿不作答,背板笔直贴在池壁上的她缓缓阖上眼眸,神情安详,双手搭在胸口,掌心中按着张禾送的玉佩。 嬴九见状,双腿踢动,把水往克莱儿脸上踢。 克莱儿也不动怒,笑了笑,让嬴九感觉芒刺在背和无趣。 克莱儿怎么可能生气,反而有些愧疚呢,毕竟她是帮凶。 “等以后小九儿嫁给罗撒哥哥也有了孩子之后,九儿就可以跟克莱儿姐姐互相喂奶了呢。”嬴九咯咯笑道,笑声清脆如铃铛,很是动听悦耳,让人能够联想到雪色高原上流淌滚动的清冽雪水。 克莱儿发自内心的反感嬴九和罗撒。 因为她知道嬴九和罗撒的真实面目。 嬴九不是啥来自东方,天命加身的少女。 罗撒也不是心怀天下,大慈大悲,大公无私的圣子。 他们分别代表着的自由之眼和嬴家,是权与欲与战火的代表。 自由之眼和嬴家没少扶持恐怖组织,他们在全世界都安插了间谍,时不时让一些小国发生动荡内乱,让军阀裂土内战。 数百年来,两家合谋让不知多少家国支离破碎。 他们是以纷飞的战火为背景,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死亡灾神! 隶属于他们的势力组织遍布全球各大洲,从全球各地吸血,每年都为他们赚取万亿级别的财富资源! 而这些渗血,掩埋着如山白骨的金山银山,又被他们用来扶持邪教,恐怖组织,秘密机构,让所有不服从他们的人屈服敬畏。 就算是人类之巅的大神咒师都是他们的打手。 “华纱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当不了圣女了,去做些什么养活自己啊?”嬴九的话耐人寻味。 不想当了,和当不了可是两回事。 说完,嬴九滑入池中,蛇腰和美i臀摇摆起伏,宛如美人鱼一般灵活,几下子就来到了华纱身前。 她从水中探出头,乌黑的秀发紧贴肌肤,披挂在挺翘的小屁股和美腿中间。 乌发遮住了大半雪白美景,水面朦胧的雾气和若隐若现的肌肤让嬴九更显魅惑销魂。 华纱起身,她怎么可能让嬴九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嬴九应该仰视她才对。 “如果以后当不了圣女了,我会去当一个画家。” “卖画啊,好啊,小九到时候一定会去捧场,让一百个,哦不,一千个法师围着华纱姐姐,谁让华纱姐姐那么美,不团团围起来肯定会有一些不知死活的贱男人来骚扰你。”嬴九咯咯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开心。 “到时候小九找来的所有法师,绝对都会欣赏绘画艺术,不过他们肯定水平不如华纱姐姐你,到时候小九九让他们全部人盯着你看,好好跟你学习,眼睛都不许他们眨一下。” “呵呵。”华纱抬起手,撩起嬴九额前一缕湿透,垂落到她腿间的笔直乌黑发丝。 嬴九收敛笑容,仰着下巴直视华纱,神情骄傲又冷漠。 “哎呀,九儿肚子忽然好痛,华纱姐姐你是不是在水果里下毒了想要毒死九儿,好狠的心啊,克莱儿嫂嫂快给我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嬴九忽然弯着腰,双手按在肚子上撞进了克莱儿怀里。 “好痛我难受啊。”嬴九把脸挤进了两团雪白硕大的柔软物中间,甚至调皮的吻了吻雪团的侧边。 克莱儿淡笑,“没有中毒。” “那没事了。”嬴九亲了一口克莱儿的滚圆,眯着眼望向华纱,“也不知道华纱姐姐到底找九儿干什么,认错吗?现在认怂已经来不及了哦,九儿已经为华纱姐姐安排好了未来的计划呢。” “华纱姐姐的未来会很忙很忙,忙到洗澡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刻都不能放松,不然到时候小九怕华纱姐姐招呼不过来。” “因为哪怕连狗连马都会在看见华纱姐姐的第一眼爱上姐姐,想得到姐姐你的爱,小九不希望华纱姐姐厚此薄彼,能够平等对待众生。” “好羡慕啊,爱慕着华纱姐姐的人是那么的多,比九儿多十倍百倍千倍不止。” 嬴九露出了她可爱的小虎牙,眼眸水光潋滟。 “九儿嫉妒至极,明明九儿和华纱姐姐一样美。” 克莱儿听出了嬴九的言下之意,心底厌恶的推开了嬴九,嬴九咯咯笑了起来,也不恼怒自己未来嫂子的排斥和厌恶。 “看来我们没有谈拢的可能性了。”华纱冷漠注视着嬴九。 “那么就请你现在马上滚出我的视线,毕竟这里是专属圣女的清净之山,只要我还是圣女,你这个伪圣女就别想入住山宫。” “别生气嘛,也不要害怕嘛,九儿走就是了,不敢不听华纱姐姐的话,毕竟在华纱姐姐面前九儿永远是妹妹。” 嬴九从水中飞起,卷起白衣,赤着双足一步一步向修行宫外走去。 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腰肢和挺翘的小屁股都会摇摆扭动,姿态妖媚风i骚至极。 在修行宫的入口,嬴九回眸温婉一笑。 衣袂被山巅刺骨的冷风刮得猎猎作响。 嬴九放声大笑,纵身一跳,张开双臂化作白燕坠入云层,从清冷的神圣天宫落向喧嚣的红尘俗世。 张禾站在悬崖峭壁上,双臂抱胸,月华加身,漠然注视着白衣嬴九一点点被璀璨辉煌的灯火吞没,飘进宛如大地血管脉络图一般的圣城。 张禾不喜欢嬴九,嬴九因为嫉妒爱伦,动用过嬴家和自由之眼的势力对付爱伦。 只因为爱伦被媒体赞誉为上帝杰作,受到魔法科研界的追捧,盖过了她这个新圣女的风头。 那时候他不在爱伦身边,如果不是星空学者们的极力保护,爱伦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一些龌龊老人的玩物。 遭受到各种各样的摧残,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回到他和父亲的身边。 而那时候的他还很弱,只是一个王阶法师,爱伦怎么可能告诉他什么。 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爱伦都只会憋在心里,半个字不告诉他和父亲。 爱伦从来都只跟他和父亲说她在国外过的多么好,严苛的老师有多喜欢她欣赏她,愿意倾囊教授她知识,她在国外过的很开心。 告诉他们,她有在好好学习,什么都不缺,不会辜负他们的期盼,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咬碎爱伦送的水果硬糖,张禾笑了。 风忽然寂止,云亦是,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秒,张禾的笑容在这一秒里慢慢消失。 乌云蔽月。 整个银色圣城仅有少部分人能够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落在了一栋尖塔大厦的嬴九猛然回首。 她感觉得到她被一股惊天杀机锁定,这必不会错! 杀机来自华纱的圣女山! 圣女山云层翻涌,看不见山巅圣女的寝宫和修行宫。 月光从云层的缝隙洒落,惶惶不安的嬴九乘上了狮鹫,在十个王阶法师,一对超王阶夫妻的护送下飞往邪圣凰所在的火山。 只要回到罗撒身边,她就是安全的。 ------------ 第27章 邪圣凰 嬴九离开后,张禾便回到了活火山附近。 张禾对自己的毒药很有信心,但还是让华纱留在银圣山,确认届时罗撒是否真的中毒,克莱儿则是充当华纱的“人证”。 毕竟魔法世界古古怪怪的法器真的太多了,罗撒这种级别的人物绝对会有神器级别的法器护身。 就算头被摘下,估计一时半会都死不掉他! 只要罗撒被神咒师护送去银圣山,华纱确认罗撒真的中毒后,他就会马上挖一条直通火山底的隧道,盗走即将成熟的邪凰蛋。 神咒师和罗撒不在,其他人都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罗撒不是神咒师,但是战力远超上位神咒师,因为他身上有着一件和太阳神枪同时期上古神兵!并且是完好无损的! 所以张禾很好奇,华纱到底哪里的自信敢断言和罗撒厮杀胜算有六成! 估计是因为身上也有一件古神兵,并且在属性方面刚刚好克制罗撒的古神兵。 …… 仅仅半天不到,火山岛就拥有了一片生机勃勃的茂密森林和草坪。 高耸的守望塔林立,不管是海面,高空,或者岛屿上都有法师在巡逻,全天候保护罗撒安全。 罗撒的豪华别墅和古老的城堡就屹立在岛屿边缘。 夜晚,城堡灯火通明。 罗撒无女不欢,对除了嬴九和母亲以外的女人都极其粗暴野蛮。 当然还有像华纱这种身份高贵,容不得他随意放肆的女人。 卧床。 正在和嬴九温柔缠绵的罗撒身躯忽然僵硬不动,在他身下扭动的嬴九睁开双眼,眸光迷离。 她以为罗撒是在像平时那样,在等她主动开口,允许他在最后把每一点一滴都留在里面。 “没事的,罗撒哥哥,你可以,只有你可以,给九儿,快。”嬴九娇羞道,小脸红扑扑的,妩媚可爱至极,完全不像是黑暗世界让人闻风丧胆的九殿下。 爱,嬴九不懂什么是爱。 哪怕对父母,对兄长,她都没有爱。 一滴绿色的血液从罗撒鼻孔流出,罗撒浑身都在抽搐,上下牙齿摩擦发出咯咯咯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就要通通崩碎掉! 他目光狰狞到了极致,双眸充血,血丝却是诡异的紫色绿色蓝色! 此时此刻,罗撒仿佛像是在和一个强大恶鬼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罗撒哥哥?”嬴九察觉不对,情欲迅速消退。 “毒!!!——” 罗撒用尽全身力气,仰天长吼这一个字后喷出一道血箭,健壮如熊虎的身躯重重向后倾倒!七窍流血生死不知! 从他鼻孔,眼球下方和耳朵里流出的血液宛如油漆颜料一般!不下十种色彩混杂!散发着妖艳诡异的油光! 一秒后,神咒师撞破墙壁,携裹罗撒一飞冲天,秒升入万米苍穹,直奔银圣山!理都没理坐在床上赤身裸i体的嬴九! 嬴九面无表情,她想到了华纱,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华纱什么时候给她下了毒,而克莱儿绝对不可能是帮凶! 晚风从坍塌的墙壁上吹进卧室,一股冷意从嬴九尾脊骨流遍她的全身!让她如坠冰窟! 绝对是华纱! 火山岛百里外,站在山之巅的华纱眯眸,在一束流光坠入神女宫后,她终于展颜一笑,“张先生,可以开始了。” 随后,华纱用魔杖轻点太阳穴,取出了自己灵魂之中的证据片段。 她挥杖,宛如渔夫抛竿,娴熟潇洒。 云海翻涌,月华如水浸宫殿。 从她灵魂中抽取出的光丝随晚风而去,在皎皎月光下涣散。 …… …… 火山之下数千米,别有洞天。 “乖宝宝,我来咯。” 邪凰蛋扎根在岩壁上,宛如从岩石里生长出。 蛋壳上诡异邪性的纹理蔓延了整个洞窟,如同火山的血管脉络。 蛋壳邪光潋滟,将整片火海映照的黑红一片,光芒明明灭灭仿佛是在呼吸。 在张禾头顶上方千米,还有一个邪凰蛋,不过张禾没被骗,他知道那个蛋是假的,是用来给真凤凰蛋做伪装的。 那个假蛋里面蕴含着极其庞大的妖圣之力。 一旦蛋壳破壳,恐怖的凤凰真炎会席卷方圆数万米,将打扰凤凰,对凤凰有不轨之心的人焚灭!连轮回的机会都灭杀! “出来吧,我的宝贝塔塔。”张禾祭出了自己的九层宝塔。 看着掌心悬浮的九层宝塔,张禾眸光变得柔和。 宝塔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给他在未来降妖伏魔时做压箱底的绝招。 宝塔原本是残缺的,后面夜啸雪主动进入宝塔,用大半修为将宝塔修复并且加强。 “收。”张禾注入法力,意念驱使宝塔。 九层宝塔绽放出圣洁的七彩华光,抛出一股强大的法光套住凤凰蛋,将凤凰蛋从岩壁上连根拔起,吞入塔内。 “轰隆隆——”邪凰蛋离开岩壁的那一瞬间,整个海底洞窟便不再宁静,疯狂震动了起来,一条又一条恐怖的裂缝出现在张禾视线之中! 数吨重的巨石砸落,滚烫猩红的岩浆从裂缝之中喷涌而出,张禾面不改色,一抖手中的传送卷轴,身形被银光包裹,扭曲坍缩,消失在了洞窟之中。 …… 百里之外,张禾选择了一个小岛降落。 此时,凤凰蛋魔纹黑光强盛,宛如一个乌黑的烈阳,它在九层宝塔内疯狂释放着温度恐怖的凤凰烈焰,持续冲击着塔壁。 这是邪圣凰生前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宝塔不甘示弱,强势反击,墙壁上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经文绽放出强盛的驱魔之光,将凤凰烈焰一点点镇压,将邪圣之气一点点磨灭净化! 张禾拿出一个椰子,坐在了树下,托塔,静观其变。 宝塔共有九层,蕴含九种浩瀚如海,稳如泰山的镇压之力,还未蜕变的邪圣凰怎么可能冲破宝塔。 更何况还有他这个神咒师在场! 邪圣凰坠入魔道,虽然获得了通天法力,但失去了上天赐予凤凰神族九死不灭,万劫犹生的神通。 坠入魔道的邪凤凰每一次大限来到,想要继续存活在天地之间,必须耗尽全部修为,将自己退化到初生期。 不像圣凰那般能够浴火重生,百战不怠,不死不灭。 所以才需要将自己藏的那么深,骄傲至极,却不得不特意布置一个假蛋做掩护。 最后一点凤凰邪火涣散,宝塔恢复了死寂。 张禾很耐心,一点都不急。 他感觉得到宝塔内的邪圣凰已经复活,正在蛋壳内用精神力观察四周环境。 而且谁知道邪圣凰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护身法宝,要是什么追求一击必杀的上古神器,他可就危险了。 ------------ 第28章 篱无衣 蛋壳内的墨红色长发女子并不害怕张禾,沉睡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她坐在蛋壳里,一点点剥壳,不紧不慢。 所有剥下的蛋壳她都会整整齐齐的堆叠在并拢无间的雪白长腿上。 她宁静安详的黑色眸子仿佛藏着一片璀璨浩瀚的星空,闪动着的不知是水光还是星光。 剥出一个可以不必弯腰就能走出蛋壳的椭圆形空缺后,女子便不再剥壳,坐在蛋壳内,一点点啃起了蛋壳,发出吃薯片的清脆喀嚓声。 她在等,她并不着急,就算下一秒会被取走性命,她也毫不在乎。 千年的漫长岁月里,她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亲身经历了挚爱之人无声无息远去。 去那很远很远,远到她触及不到的轮回彼岸。 在一次又一次的喜怒哀乐里,她已经一点点淡漠了生死,逐渐对七情六欲麻木。 女子眼眸半眯,安详的看着墙壁上的经文壁画,宛如一尊玉观世音。 她神情冷清,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冷漠,仿佛看穿了红尘俗世,不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脱俗,气质似险峻奇峰顶上的浩渺云烟,难以捉摸。 见女子那么老实,张禾也不急。 在沙滩上脱光衣服,在月下做了一会热身运动后,才穿上母亲给他准备的灰蓝长衣。 女子并不知道宝塔外发生了什么,但是到她这个境界修为,已经冥冥之中能够感应到未来的事情,时间越近感知越强烈。 她抽出了一把红柄长剑,漫不经心的用长剑划过自己没有丝毫血色的惨白手腕,神情姿态慵懒至极。 好像划破的根本不是她的肌肤,流出的血也不是自己的,不痛不痒一般。 “哈喽,你也用剑啊,真巧,我也是一名剑客。”进入了宝塔内的张禾有些惊喜有些意外,他半跪在地上对黑发女子笑道。 说完,他为了证明自己“剑客”的身份,取出了自己平日里在七星子措练剑用的青竹剑,威风凛凛的挥舞了起来。 “霍霍哈嘿,世间哪个敢言不败,谁敢道人间无敌。” 张禾的神情和语言并不严肃,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每一次随意洒脱,狂放不羁的挥剑,却都给人一种圆满无缺,游刃有余的感觉! 女子看呆了,几秒后,一滴泪竟然从她的眼角滚落,从她没有半点表情的面颊落下。 碎在她握剑的手背上。 她张着唇,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身前的少年身影,在一瞬间,和千年前那个暴戾又温柔的人完美重叠。 “师父,您终于来找了。”女子脸色红润,肩膀和脖颈,浑身所有敏感处都染上了一层红晕,魅惑勾人至极,不复几秒前清心寡欲的少妇模样。 千年前那个粗暴至极的男人烙印在她骨髓里,深深扎根在她灵魂深处的感觉已经苏醒,正如潮水般疯狂唤醒着她身体最原始的欲i望。 女子知道,师父最喜欢看她在地上跪着,被情火焚身却得不到满足的可怜又贱兮兮的模样,于是爬出了蛋壳内,宛如蜜桃般的雪白滚圆还有意无意的像猫咪一样撅起。 她双眼水雾朦胧,泪汪汪望着张禾,如果不是乌发遮住了后背和垂落在身前,张禾能看到的可就太多了。 张禾嘴角抽搐,满脑子都是问号! 后退数步,张禾持剑横在身前,“你想干什么,妖女,信不信本大师超度你!让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是那种会被美色动摇的人!” 这个邪圣凰是想和他玩角色扮演? “师父,您忘记了前世的事情,没事,我会让您回忆起来的,现在为了让您彻底相信衣儿,求您现在就和无衣缔结灵契,无衣想要自己永生永世都是您的奴儿。” 篱无衣跪在地上说道。 张禾抛出不平等的灵契,溧无衣秒接下来,让灵契将她的灵魂捆绑,成为张禾的“奴仆”。 灵契达成后,源源不断的记忆从篱无衣的灵魂深处涌来。 那是张禾前世留给篱无衣,让篱无衣交给他下一世的记忆。 除了记忆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神通圣术,剑道感悟。 张禾知道轮回,知道人有前世今生,所以他曾经在人间寻找母亲转世。 他望着跪在地上,目光渴求的望着他的篱无衣,眸光忽然清明了几分。 其实他一开始就清楚,就算找到母亲的转世,那个人也不会是她的母亲,因为她没有了前世的记忆。 就算她相信她前世是他的母亲,也不会对他有母子之情,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柔母爱,拼凑不成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奈何桥上奈若何,一过奈何,前程往事通通都只是云烟罢了。 张禾没有对篱无衣做什么。 每次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下想起母亲,张禾总会变得无欲无求。 只想身边有人陪着自己说下话,让自己能够靠着她一觉睡到天亮。 …… 沙滩上,张禾和篱无衣并肩而坐,同望大海,享受咸腥的海风吹拂。 看完篱无衣传输过来的全部记忆,张禾只感觉自己看完了一场漫长的电影而言。 张禾只会是他自己,只会是宁城普通人张平成的儿子。 海浪声永不停歇,篱无衣的脸色依旧潮红,她卷着张禾的长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管你认不认,无衣都会跟着你,一生一世,师父你知道吗,刚才如果你进入无衣,无衣真的会忍不住让你永生永世留在无衣身边。” “无衣的寿命太漫长了,无衣不想要再等待您下一次轮回,再在暗无天日的蛋壳里守候您的出现。” “只要和您一起烟消云散,不入轮回,那就永远都不必再受相思之苦,不必担心跌入轮回,重新做人后擦肩而过,彼此对面不相识。” “无衣好怕,怕师父从无衣身前走过却认不出无衣。” “最怕的是无衣也忘掉了前尘往事,也认不出你,任由你从无衣身边走过,光是想想,无衣的心都好痛。” 篱无衣说完话后,跪在张禾身前,深情慵懒的望着张禾,俯下身想要服侍张禾。 张禾拒绝了。 他现在只想跟傻子一样看着大海发呆,放空自己,听一听海浪声。 不想思念母亲,不想即将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想。 篱无衣也没有不依不饶,她卷着张禾的袍子,在张禾盘起的双腿前躺下,宛如壁炉前呆在主人身边的橘猫。 她知道身后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人,但是她知道,这个人肯定能够给她满满的爱。 …… ------------ 第29章 孤独路,云漫漫 海面波光粼粼,宛如反射太阳光的锡纸。 张禾喜欢在火堆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烧烤。 篱无衣那么美,自然属于喜欢的行列。 只披着一件袍子,有意无意让袍子敞开大片的篱无衣侧首望海,海风吹进袍子里,吹鼓了袍子。 篱无衣的五官有着美神维纳斯的立体英气,也有江上洛神的柔美,被朝霞描绘出金边的侧颜惊艳了张禾,温柔了张禾这一分这一秒的时光流速变得缓慢。 “你需要什么方面的宝药才能快速恢复身体?”张禾望着篱无衣啃起了香喷喷,皮焦肉嫩的烤鱼。 “伪蛋里蕴含着我的凤凰精血和妖力,只需要它,我就能恢复二百年的修为。”篱无衣肩头的袍子滑落,露出两个即使没有刻意往中间挤,都贴靠在一起的硕大柔软物。 一阵海风吹来,张禾咳嗽两声,才想起自己手中有条烤鱼,他再不吃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沐浴在红光里,肌肤一片潮红的篱无衣并不在意,反而骄傲的抬头挺胸,伸直背板,似笑非笑的望着张禾,妖艳的红唇缝隙间呼出丝丝缕缕的热气。 更过分的来了,篱无衣居然抬起手臂,用手掌和手臂托举住了两个沉甸甸的柔软雪团。 有滚圆弧线,仿佛被注满了流体的雪团挤在一起更显优美丰满,从篱无衣手臂上方满溢了出来,在朝霞下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母性气息。 “师父,还有一种方式也能够让我快速恢复,您懂的,您在无衣面前没必要忍耐。”抓着自己右边雪团,五指因为紧握深深陷入温软之间的篱无衣笑道。 “无衣不会因此看不起您的,不然您以为您前世是怎么征服无衣的呢?嗯~?” “无衣喜欢您野蛮粗暴一些,您不需要对无衣温柔,只要您满足无衣就会满足,被情火折磨对无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张禾不为所动,篱无衣有些失望,却不愿意远离张禾,乖乖爬到张禾脚边,把下巴压在了张禾的腿上。 百无聊赖的篱无衣平静的望着大海,时不时用下巴隔着裤子扫动摩挲,抬起头看一眼张禾表情,像是渴望主人抚摸疼爱的可怜橘猫。 在张禾进入冥想修行,宛如入定的一尊石人后,篱无衣也没有选择放弃。 篱无衣不知道,张禾修行时会关闭情感阀门。 让自己变成一尊没有半点情感,不为七情六欲所影响丝毫,心如死水的“石人”。 …… 银圣山愁云密布,山脚下跪着大片自由之眼的信徒。 这些信徒在为他们的圣子罗撒向银圣山祈祷。 华纱和克莱儿也在为罗撒祈祷,只不过心诚不诚恳就不知道了。 嬴九被龙形者一族拘押,不得和外界联系,直到罗撒醒来为止,因为只有她和神咒师能够给罗撒投毒。 嬴九恨死了华纱,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华纱干的,可是她一点证据都没有。 最过分的是,居然往她那里种下剧毒! 华纱可是圣女,如果没有证据想要对她进行搜魂取证,就算华纱同意,华纱身后的势力,圣山元老都不可能同意。 “华纱,我们希望能见一见你的那位神咒师从者。”一位在罗氏位高权重的长者对华纱恭敬道。语气虽然恭敬,但表情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长者身后有一位年轻的男人,男人已经四十多岁,但是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非常年轻,肩披华贵的流金紫袍,是一位超王阶法师! 华纱颔首,“事关重大,我自然不会拒绝,我现在便唤他来此,他脾气有些古怪,可能没那么快。” “好的,十分钟够吗?”罗氏老者淡道。 “不够,他虽然是追随我的从者,但他很多时候并不听我的,比如说他现在正享用早餐的话,是不会理会我的。” “华纱,你这就不太好了,这让我感觉你不尊敬我,不尊敬龙形者一族和自由之眼,我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罗氏老者很不爽,他感觉华纱是在有意推诿恶心他。 整个银圣山谁不知道华纱御下手段绝顶,积威深重,跟随她的人对她又爱又敬又怕,怎么可能会使唤不动一个从者?就算他是神咒师! 双手插在袖子里的华纱取出魔杖,随意的挥动了几下,在空中留下魔法光华的轨迹。 “我已经唤他了,他来不来我真的无法干涉,除非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不然他的动作都是磨磨唧唧的。”华纱劝慰道,“圣子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我由衷感到难过,不过我敢以信誉担保,此事与他无关。” “而且有罗圣先生在,昨天我和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给圣子用毒呢。”华纱望向罗氏长者身后的老绅士。 半神半魔的罗圣脸色并不好看,他身上流淌着神之血和吸血鬼始祖之血,对阴邪之物极其敏感,他不相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让罗撒无声无息中毒。 罗氏长老在氏族之中位高权重,但是却连对罗圣提出质疑的胆子都没有,论辈分,罗圣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再往前推不知多少辈。 “没事的话我就离开了,我回去翻翻书,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回我的自由之子。” 云海翻涌,浓密的云雾随风灌入白色长廊,华纱衣裙飘舞,宛如行走在云海的天使。 她背对罗圣等数位神咒师,昂首挺胸,摄人心魄的瞳孔直视前方,步伐不紧不慢,惹人遐想的嫣红双唇紧闭着。 她前方的长廊空无一人,仿佛没有尽头,整条长廊此时此刻只有她清脆的踩踏声。 华纱面无表情,独自一人远去,已经做好与全世界为敌的准备。 长廊上的罗氏长老们都在看着她,死死盯着她,如同豺狼野兽。 阳光猛烈,万物显形,华纱形单影只,不卑不亢。 她懂张禾,因为她和张禾做着同样的事情。 为人间屠龙。 …… …… 每隔一段时间,为了稳固亿万信徒的信仰之心,银圣山的圣子圣女们都会率军出征,讨伐巨妖古魔,平定四方。 信仰之力能够让法师突破迈入神咒殿堂,可是又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获得的,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古妖巨魔尸体作为支柱,支撑信众的信仰。 让他们相信,如有一天遭遇妖魔袭击,圣者会来到他们身边,就算被妖魔杀死,圣女圣子也会为他们报仇雪恨! 每一次斩妖除魔,对妖国发动战争的损耗都近百亿,一年里少的话三次,妖国动荡的话十次都可能。 所以竞选圣女,任职圣者,如果不是富可敌国,拥有多方支持,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距离张禾与篱无衣相遇,已经过了半个月。 云海翻涌,华纱屹立在高台上,一手扶拦,衣袂飘飘,暗金色的丝绸长裙贴着她的大腿和优美的腹部,勾勒出令人心醉向往的曲线。 “殿下。”小侍女走进了寝宫之中,愁眉不展,“阿尔卑斯山那边的寒苦修士拒绝了我们的邀请,还说您以后不要再派人去烦他们了。” 小脸红扑扑的侍女为华纱感到不值得。 “嗯,还有呢。”华纱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黄昏学府。” “天空城。” “行,还有呢?”华纱回眸,风凌乱华纱的长发,让它们散乱交叠在她的脸庞上。 小侍女痴了,好像马上成为殿下这样美,这样被亿万人敬仰,深深爱慕着的少女。 “没有了,屠龙者一族说愿意出山,不过需要您前去详谈,他们说,希望能够感受到您足够的尊敬和诚意,只要人去就行,其余无所谓,没必要准备什么礼物。”小侍女懵懵懂懂道。 今日碧空如洗。 “那是自然,告诉他们,一天后我就会去拜访他们。” 华纱俯瞰全城,平静的望着海面上浩浩荡荡远去的两支舰队。 其中规模最大,精英法师最多的一支舰队是嬴九的,王阶一阶法师二十人,五阶以上十人,超王阶四位,魂级灵级法师上万!纸面实力足够推平任何一个没有神咒师坐镇的城市! 规模是华纱的一倍不止! 因为要讨伐的妖魔是传说级别的千年魔灵! 华纱自然是有实力组建出比嬴九更加气派豪华的阵容,但是因为讨伐的对象不是千年级别的强大存在,所以她才没有组建一支这样夸张的讨伐军团。 没有的话在银圣城的信徒眼里,在全世界观看了出征仪式的人眼里。 华纱就显得不如嬴九了。 ------------ 第30章 六臂山峦死神 这个荒芜辽阔的岛屿,有一座宛如蜂巢的巨型山峰。 黑褐色的山峦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窟窿,窟窿之中传出的妖气已经凝聚成形,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够看到缭绕在蜂巢魔山上如云雾的黑紫色妖气! 黑紫色妖气笼罩住了山巅,宛如倾倒在山水墨画上,掩盖住了山巅巍峨风景的墨汁,却让人越发望而生畏。 凝望山巅时,有一种山巅上的恐怖存在正凝视着自己的感觉! 一身银色长袍,身披圣洁盔甲的嬴九朝前方一指,刹那间所有战舰上都爆发出一道道毁灭之光,铺天盖地落向栖息着数万妖魔的岛屿。 岛屿的黑褐色硬土在光束下宛如豆腐一般脆弱,被撞击崩裂,分崩离析,坍塌没入大海。 十个王阶法师手持魔纹长枪,身后斩翼魔具刹那间舒展,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割裂声。 魔翼由一片片长菱形金属片组成,每一片铭刻着咒纹的金属片都犹如剃刀般锋利,流转着钢铁的锋芒。 海雾咸腥,魔岛上的妖魔们发出了尖利的咆哮,咆哮声响彻云霄。 魔岛上密密麻麻不下万个洞窟,这些洞窟之中飞出了体型不比人小的血色蝙蝠。 这些蝙蝠极其诡异可怖! 身是蝙蝠身,没有人类手足,脸却是人类的五官!宛如蝠身被嫁接上了人头! “杀!”十个王阶五阶以下的法师率领上千魂级法师冲向人脸蝠组成的遮天大网, 窟窿宛如马蜂窝一般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黑暗洞窟内不止人脸魔蝠,还有极其之多的妖物栖息其中,它们大半都有飞行能力,不然也无法跨越海洋猎杀陆地的生灵。 上千个魂级魔法师都不是猎人身份的民间法师,他们十八岁之前便加入嬴家,接受过嬴家地狱式的残酷训练,合作联动紧密无间。 千人都以十个王阶为核心战斗着,全力守护王阶法师释放魔法,哪怕被人脸蝠撕肉抓破骨头都不会后撤一步。 越来越多具有飞行能力的妖魔加入了战斗,铺天盖地,宛若墨色的云层。 上千魂级魔法师同时灌输魔力入手中的中级魔枪,枪尖迅速迸发雷光,电弧闪动。 在十个王阶法师的意念牵动下,千杆长枪枪尖的雷电不停延长,纵横交织,编出了一张笼罩舰队上空的雷蟒之网! 魂级法师的魔法覆盖都在十米以上,王阶则能够达到魂级的十倍,百米覆盖范围! 千名魂级,十位王阶的法力迅速汇聚凝结,在雷网的基础上缔造了一个深蓝色玉质大碗! 所有船舰在玉质大碗笼罩下之前,已经迅速按照计划聚集在了一起。 深蓝色雷阵缓缓落下笼罩住了整个舰队,密不透风,一个缺口都不存在。 万个魔窟不知道孕育了多少类似人脸蝠这样诡异恐怖的妖邪生物,源源不断的有邪物从黑暗之中飞出,振翅加入围攻大军,从四面八方将舰队笼罩,用尽一切手段对天圆雷罩的发动攻击。 魔窟不知是否连接着深渊地狱,围攻舰队的妖魔数量从三万激增了七万!并且还在疯狂增加!仿佛用无休止! 雷阵已经出现了裂纹,千位魂级身形已经出现了摇晃,但是嬴九不为所动,她在等待山巅的存在出现。 “轰!!——” 嬴九左上方的雷阵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数十位魂级法师以及两个王阶都被压低了七八米的高度! 强势破阵的是人脸蝠领主,它用庞大的体型将雷阵压塌后,发出了极其尖锐刺耳的超声波。 如同涟漪圈圈扩散的超声波被一队蓄势待发的高级猎人小队联手抵挡下,他们是 嬴九专门请来对付人脸蝠王的! 如果不是嬴九做好准备,估计会有大半魂级松开手中长枪,导致大阵出现多米诺骨牌似的塌方! 万妖丛中,一只猎人小队想要猎杀人脸蝠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嬴九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黄昏学府的各位,麻烦了。”嬴九望向身后站着不动的黄昏学府终生荣耀导师。 “自然,义不容辞。”戴着魔法大帽的中年女人身后魔法长袍无风自动,带领她一飞冲天! 在中年女人动身后,舰队末尾待着的黄昏学府精英学子迅速做出反应,借助魔法扫帚和飞行长袍迅速升空,三十个人里年龄没有一个超过二十一!修为最低的都是魂级中段修为的! 这批出身不俗的黄昏学府学子主要任务是为猎杀小队清扫障碍,尽可能拖住时间,让猎杀小队可以动用嬴九给他们准备好的法器,将人脸蝠王击毙! 嬴九是个很刻薄,但是又一个极其慷慨的人,她不但重金聘请这只猎人小队,还为他们准备了威力极其强大的诛魔法器! 不过嬴九慷慨大方也是有条件的,在接受任务之前,都得签一份“对赌合同”,如同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必须三倍赔偿! “噗嗤!”三把诛魔长枪在三位王阶法师的全力驱动下,化作三道破空光束,速度快到了极致!如刺豆腐般轻易切入人脸蝠王的头颅,肋骨下的心脏和肺部! “桀!——”人脸蝠王疯狂扇动魔翼,发出痛苦的哀嚎,不愿意放弃挣扎。 围绕在人脸蝠王身体四周的人脸蝠们凶性大发,但是没有为人脸蝠王阻拦黄昏学府的师生和猎杀小队,反而弑主!在人脸蝠王身上疯狂啃咬吸血!用人类的牙齿啃下一块又一块腐臭之肉! 乌黑的妖云之中,落下了一道极其庞大的身影,它从山巅滑翔下,携带大片妖云,完全舒展的魔翼长度超越了三千米! 嬴九身后三个嬴家战将一字不发,携带自己的除魔队伍一飞冲天,环绕在雷阵外的妖魔对他们而言宛如纸扎而成,脆弱得不堪一击! 巨翅掠天的魔翼龙滑翔至海面,海面被它逼出了一道堪比江面辽阔的凹陷! 三个王阶五级的战将屹立空中,铠甲被刺眼金光覆盖,在符文的增幅下,手持两米长的巨大战盾并肩撞向魔翼龙!速度超越了音速!突破了音障! 一百米,五十米,一米! “轰!!——” 在三个王阶战将和掠天魔翼龙想接的瞬间,雷阵告破,刹那间所有妖魔化作黑云压下! 没有一道阳光能够洒下。 妖魔的丑恶嘴脸组成了穹顶。 咸腥的海雾落到了嬴九的脸上。 披风胜雪,甲色如霜的嬴九背负双手,素净青涩的小脸没有一点表情 “翻江倒海!”站在龙王级主战舰上的超王阶法师挥动手中金属长鞭,甩出了一道足有数百米长的狂怒蛟龙! 所有被蛟龙碰到的妖魔,要么化作焦炭,炸成血雾! 雷电蛟龙仅仅是在空中画了一个圆,便还了嬴九一片温柔的白云蓝天。 可是这片温柔没能持续太久,便被妖魔吞噬。 “泰山学子随我出战。”轻而易举杀了数千妖魔的超王阶老者踩在一把飞剑上,御剑飞天。 “华山学子随我出战!” “黄山学子随我出战!” 泰山华山黄山,三百学子从甲板上冲向妖天,他们义无反顾没入了妖天之中,宛如滴入阴沉墨池的几滴艳丽色彩。 妖血人血化作了一场雨,嬴九沐浴在滚烫的血液之中,负手而立,唇微张,仿佛在向上帝发出最后一次祈祷。 祈祷庇佑,祈祷荣光。 陆陆续续有血雨从嬴九唇间那微小的缝隙,滚落到她的舌尖上。 睫毛挂满了血珠的嬴九睁开了双眼,她半眯着的双眸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有些许疲倦,对一切都感到乏味。 当魔窟之中再没有一个妖魔出现时,缭绕在山之巅的黑色妖气云团忽然下垂,如同雪崩般沉降!从山峰滚落下来! 恐怖的威压宛如海啸般铺天盖地打来!无论是人是妖都受到了波及! 一圈又一圈的妖气以高大六臂身影为中心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宛如死亡沙尘暴! 妖,人都如同狂风暴雨之中的一叶孤舟!如果修为不足分量不够,只能随浪翻滚! 不知过了多久。 所有妖魔如同潮水般撤退,迅速退回了魔山洞窟。 黑云遮蔽了天空,海面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 魔山岛屿岸边,飘浮着一个人型生物。 它看不清样子,足有二三十层写字楼高,它从破烂黑袍下露出的手臂干瘦如柴,有三双,共六臂。 最上方的手臂缓缓抬起,对应时钟十一点和一点的位置。 中间手臂平举,对应九点和三点钟位置。 最下方手臂左手没动,右手抬了起来,竖起一根没肉,每一节长度都堪比一台小轿车的食指,缓缓放到了嘴巴的位置。 它嘘道,似乎在告诉嬴九,要安静,不要说话,不能说话。 “嘘——” 此时此刻,死寂无声。 嬴九笑了,抽出了祖先征战八方的圣剑! “装神弄鬼!” …… ------------ 第31章 逆天而行 第31章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道德经·七十七章。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圣经·新约》“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强者总会更强,弱者反而更弱。 这在嬴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整个宁城高中魔法学生加起来,估计都挡不下她轻描淡写的一剑。 嬴九挥剑,剑光如月,长百丈。 死神弹指,刹那间崩碎了月弧剑气。 嬴九这轻描淡写的一剑足够把宁城的魔法高中夷为平地,幽静的后山,高大的教学楼和学生宿舍通通会无可奈何的化作齑粉! 嬴九自出生以来,便享受着最顶级的修行待遇,哪怕她天赋极差,她的父母也会给她准备最顶尖的法器,让她能够肆意挥霍,践踏王阶修士! 就好比一个等级的新手村玩家,却有人给她提供增幅强化到了极致的武器,铠甲,魔药,战斗人偶,首饰,毁灭卷轴,治愈卷轴,传说卷轴,复活币。 神器级别的武器,是一些人终生可望不可即的,卑微到甚至连成为神器主人追随者的资格都没有! 小时候张禾得到一张跑车的海报都会开心很久。 可是他的小伙伴米大少爷把跑车都放在车库里积灰,开都不想开。 因为米大少爷常年接触,早已经厌倦乏味,跑车于他而言不如张禾的肩膀能让他开心。 一个超王阶落到了如镜子般平静的海面上。 她是克莱儿。 克莱儿手中捧着一本古老的圣经,一身红袍猩红,如血浸染。 甲板上的信徒们眼神极其狂热,因为克莱儿是凝集天下亿万信徒信仰的神选圣女!身负神圣之器! 体型微小的张禾站在克莱儿的肩膀上观战。 克莱儿双眸流溢出金色的圣洁之光,圣光如同海面上的迷雾,随风飘动,被风拉成了两条光之缎带,以特殊的韵律随风流动,末端不停化作点点金光消逝。 “盛怒之剑,催破云海,光耀现世。” “此刻,诛魔。” 苍凉悲壮的吟唱声在天地间响起,震荡云霄,在万个洞窟之中回响,让妖魔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吟唱声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去往何处。 声音是克莱儿的声音,但是克莱儿双眸平静如水,红唇仅有一丝缝隙。 金光撕裂云层,云端出现了一柄巨剑。 巨剑沐浴在辉煌的圣光之中,周身被足以牵引游轮的沉重锁链束缚。 此时此刻,锁链缓缓松懈,缩回云上,仿佛云上就是光芒万丈的天国! 巨剑四周围的空气出现了扭曲,下一秒,巨剑便来到了六臂死神头顶,距离死神不足一米! 时间仿佛出现了断层! 让所有法师和妖魔都没能看到巨剑刺向死神的过程! 或者说,巨剑降落凡间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快到超出了肉眼所能够捕捉的极限!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呼吸停止,他们呆呆的望着这一幕。 死神抬起了一根手指,轻点巨剑剑尖。 巨剑颤鸣,存存崩裂,短暂的昏暗后爆发出了极其耀眼的白色光芒,炽盛至极,宛如天上烈阳!让直视者双眸灼伤! 银白色的除魔之光刹那间涤荡了妖山,恐怖的高温向舰队滚滚袭来,蒸发了大片海水。 以死神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直径千米的巨型深坑! 深坑一半由被逼退的海水组成,一半则是死神身下的岛屿陆地。 岩石被超高温度的银色圣光熔化,整个深坑一片赤红,海水在巨剑余威消散后灌入深坑之中,和通红的岩浆接触,彼此抵消。 巨浪排空,大地崩碎,宛若末日。 很多人对千米都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一个明确的认知。 一千米,是五百个两米身高的人笔直平躺下,彼此头脚相接触的长度。 能在一秒内跑十米的普通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千米。 如果克莱儿有一天被张禾背叛,对世界感到绝望心如死灰,往城市投下小圣咒,那么数万人都将顷刻间灰飞烟灭。 眼前白光一闪,微微的刺痛之后,便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了。 六臂死神的念力罩被轰破,失去了大半身躯,但这些失去的身躯很快便被如同沙尘暴的黑色魔气修复。 云团再次闭合。 “师父,单打独斗,你会是它的对手吗?”被琉璃宝光笼罩的克莱儿看向自己肩膀。 在张禾的要求下,克莱儿把对张禾的称呼从您改为了你,张禾的用意克莱儿懂,于是愈发尊敬自家老师。 “虽然有些困难,但可以赢,五分钟。”张禾说道。 以他速战速决,见面就大招丢脸的战斗方式,五分钟已经很长了。 甲板上,嬴绝目光灼灼的望着克莱儿的背影,“克莱儿,麻烦你再降下一道圣剑,辛苦了,今晚我会好好陪你的。” 嬴绝的话让甲板上的圣教法师们非常不爽,虽然圣女已经注定会为了圣教的未来嫁入嬴家…… 但是这话无异于暗示自己对圣女的拥有权!圣女明明是天下亿万信徒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克莱儿晚上要虔诚聆听教诲,没有空闲时间,所以并不需要你的陪伴,嬴先生客气了。”克莱儿背对嬴绝淡淡道。 现在每天入夜之后,她都会闭上眼睛,让灵魂去到千里之外的东方,在竹林与老师相会,接受老师的高强度调丨教指导,哪有空和嬴绝这种好色残暴的恶心男人约会。 嬴绝呵呵笑了两声,随后面无表情看向正在和六臂死神鏖战的妹妹嬴九。 这一场战斗,许胜不许败,因为这场讨伐战是在银圣山的立足之战! 只有解决了这尊六臂死神,才能够真正获得超然世外,哪怕是自由之眼都得敬畏的至上尊者赏识。 神咒师会获得各种各样的封号,尊称,但是至上尊者可不是谁都敢用的。 “蝎蝎————” 异变,在此时此刻发生,六臂死神在嬴九挥舞出的剑气之中崩解,它长啸一声化作一道黑烟冲上天空,没入遮天蔽日的黑云之中,一个血色深渊漩涡诞生了! 漂浮在海面上的血水,残肢断臂肉块,以及魔山洞窟之中的魔物们都被庞大的吸力拉扯向深渊漩涡! 血色漩涡的色泽随着血肉的融入,愈发的深沉,从猩红变成了偏漆黑的墨红色! 舰船,以及修为浅薄的法师都在被拉扯向血海漩涡,嬴九等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让六臂死神完成血祭。 他们拼尽全力,使出所有手段对血海漩涡发动攻击,将大半血海打得支离破碎,烟消云散。 所有法师全力轰炸血海,逼得操控死神的某位法师放弃了召唤深渊之中的强大存在,退而选择换取深渊魔王的一次跨界打击。 血海漩涡刹那间停止了运转,它开始浓缩,开始狂躁沸腾,似乎在蓄势待发,想要一次性喷涌出全部的魔力! 所有王阶以上的法师似乎早已经料到,他们纷纷来到了手持千年圣剑的嬴九身后,将全部法力灌输给嬴九和超王阶法师,以求让他们手中的神器得到最大限度的爆发! 满脸鲜血的嬴九圣剑朝天,她身边的超王阶法师们亦是。 没人想死,所有人都按照嬴九的计划来到了她下方,将法力传输给自己头顶上的“上位者”。 法力层层递进,最后来到嬴九和克莱儿等超王阶身上,让他们手中神器爆发出了璀璨的炫光! 此时此刻,六臂死神已经成功开辟了次元裂缝! 不等异次元的魔王出手。 由法师们组成的“金字塔”对空间裂缝发起了这场战斗的最后冲锋! 他们此时此刻宛如逆天而行的绚烂流星! 非要燃烧殆尽才肯甘愿罢休! ------------ 第32章 情意绵绵 第32章 细雨绵绵,落在瓦片上从屋檐滴落。 窗边的风铃在风雨中飘摇,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和竹林沙沙声一起传入卧室。 自然的安眠曲,那么的催人入睡。 些许针雨泄落进屋檐,碎在窗台的玫瑰上。 小克里斯汀在桌前学习,笔尖飞速摩擦纸页发出沙沙沙的悦耳书写声。 她时而会因为遇到难题陷入思考,陷入思考时她会用钢笔顶着自己的下巴,望向远处云缭雾罩的远山。 远山只能够看见模糊的轮廓,却丝毫不会影响到它的雄伟壮阔之感。 小克里斯汀的房间一如既往的朴素,风格色彩单调,没有华丽奢侈的装饰品,似乎简单整洁就已经能够让她满足不再多想了。 哪怕她身后的男人很乐意为她掏钱,但是她仍然还是那个勤俭节约的马蒂拉乐观少女。 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像他母亲那般勤俭节约的女人,所以她越是节省,男人越会觉得亏欠她,越会乐意给她钱。 “沙沙沙—”竹林组成的绿色汪洋在风雨中起浪。 越过窗外的凉风带着泥土的芬芳气息,清新纯净,吸一口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净化。 放下价值昂贵的钢笔,小克里斯汀望向背靠床头,上身赤裸,一身健硕肌肉展露在空气中小男人。 男人祥和的眼眸半眯,视线朝下,正在执笔为她批改作业,神情平静,专注认真。 隐约间给人一种神像俯瞰世人,漆黑的瞳孔无喜无悲,无欲无求的感觉。 小克里斯汀脸色微红,她每天晚上就是被这样强壮阳刚的身躯压在床上狠狠欺负的。 男人很喜欢她温顺的钻进被子里,反反复复亲吻游离于他完美的胸膛和腹肌,自恋又霸道,真就是把她当成了一只宠物对待。 三分钟过后,张禾改完了最后一张卷子。 床头足足有二十多份试卷,张禾对小克里斯汀的教学非常严苛,严苛到让小克里斯汀感到委屈,毕竟张禾之前是那样的疼爱她,对她千依百顺,生怕她有一点点不高兴。 “小克里斯汀过来,说说你想读哪所大学。” 小克里斯汀顿了顿后缓缓回头,金色的瞳孔水光潋滟,欣喜望着张禾。 她前几天和张禾说了想要在明年参加高考,可是张禾一直没有回应,原来是想在今天给她一个惊喜。 张禾腿上放着一本魔法大学百科全书,上面详细介绍了全球前五十的魔法大学。 哪怕小克里斯汀学习成绩极差,但真心想要读书,张禾也可以通过华纱,克莱儿的关系让她就读全球顶尖的魔法大学。 小克里斯汀高高兴兴在床边坐下,但是她看着张禾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羞涩的抿着唇,在张禾的侧脸上啄了一下。 亲完后马上就钻进了被子里,和张禾肩并肩看图册。 张禾自然是意犹未尽的,但是他不想破坏此时此刻温馨静谧的氛围,所以手掌托住小克里斯汀的臀丨瓣,把她放到了大腿上,两手禁锢她的水蛇腰。 小克里斯汀被单手抬起时身躯是绷紧的,但是坐下后便缓缓放松了下来,慵懒的靠在了张禾的胸膛。 张禾为小克里斯汀解开了丝绸发带,让一缕玫金色的微卷长发自然垂落到她的额头前,遮在她金黄色的璀璨眸子前。 张禾两手从她的白衬衫下摆伸了进去,厚实的大掌贴着她白雪色的腹部,按在小肚脐的位置,舒服的感受着她小腹的起起伏伏和温度。 小克里斯汀安静了下来,一字不漏,一页一页的翻阅着图册。 她想选择一个离家近一点的,离这一个家近一点的大学 在日落西山,黄昏时分的夕阳照进卧室时,她都克制不住自己,男人只要出现在卧室里,她都会忍不住想要被他揉捏疼爱,想要在他怀中向他索吻,和他缠绵不休,直至天明。 见小克里斯汀的神情极其专注,张禾手一个不小心,没管好。 顺着两道不断向下收窄的完美弧线一点点下滑,动作小心翼翼,尽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生怕惊扰到花园的主人小克里斯汀。 小克里斯汀的身躯忽然绷紧,美丨臀不自觉向后抬起,仿佛触电一般。 放松下来后,她慢慢回头,用非常平静的眼神望着张禾,平静之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眼眶没有一丝泪水,平时水光潋滟的眼眸此时此刻是黯淡的。 小克里斯汀仿佛不相信张禾居然会做出这种让她失望的事情,她是那么的信任他,他却让她失望了,让她心灰意冷。 她难以接受,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只能选择默默承受,于是合上了图册放到一边。 张禾连忙收手,吻了吻小克里斯汀的脖颈,不停向小克里斯汀道歉,希望得到她的原谅。 “张禾哥哥想小克里斯汀自然不敢拒绝,而且克里斯汀不讨厌张禾哥哥,所以张禾哥哥完全没有必要向我道歉,张禾哥哥没有错。” 小克里斯汀黯淡无光的双眼看得张禾心阵阵发疼,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唤起了她姨夫曾经带给她的痛苦记忆,于是承诺不会再犯错。 在结婚之前,都不会再触碰那里。 一个小时后,看完了图册的小克里斯汀眼眸再次恢复了亮光。 她主动把手盖在了男人搭在她腹部衣服外的手掌,带着他的手从衣摆下进去,捂着她的小腹取暖。 张禾松了一口气,小克里斯汀脾气还是软啊,生气从来不超过一小时,还是很在乎他的。 哪怕他不是第一次犯今天的“错误”。 这样也挺好,白天清纯可爱,极其坚守原则底线,黄昏时分则热情大方,比他还要主动,让他能够随意弥补白天的不满足。 张禾不认为小克里斯汀精神分裂,因为小克里斯汀很倔强,很听母亲的教导。 认定了白天不能够做那种羞羞的事情。 白天不可以和男人亲密,是她母亲教导她的。 她母亲和她说,如果真心疼爱她的男人,都会愿意尊重她。 他懂,怎么怎么不懂。 …… 日落西山,张禾的灵魂从千里之外归来。 他睁开眼,望见小小只的爱伦正在教导小克里斯汀。 窗帘和风铃在风中摇摆,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发丝上,朦胧了她们的轮廓。 夜啸雪端着三碗藕粉走了进来。 一碗给爱伦,一碗给小克里斯汀。 一碗,她和张禾对食。 只要爱伦在,夜啸雪百分之九十五的时候都是贤惠的少妇。因为她知道爱伦在张禾心中的分量,知道自己不能够给她一丝不好的印象。 张平成这个岳父在的话,那么夜啸雪百分之百的时间都是勤俭节约的温柔少女。 对张禾千依百顺,就算被张禾骂也会点头哈腰,不敢有一点不恭敬。 六月身孕照样下厨房烧柴做饭,洗衣洗碗,表现成一个好到让人心疼的姑娘。 只有张禾在的话,那么就不同了。 竹竿做鞭,把张禾当牛马使唤。 心情好抽一下,心情不好也抽一下,没事找事。 为的就是想看张禾不敢怒也不敢言,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还要哄她开心的样子。 特别是她怀了他老张家的孩子后,他每次和她亲热,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的。 那种缓慢速度对她而言无比享受,让她沉沦痴迷,对他则是一种折磨。 看着他那般难受。 特别是心知他何等深爱着她和她的孩子,却不得不接受,不敢不接受的样子和心理。 她浑身舒爽,无比畅快,感觉身处云端。 好想一辈子都那样折磨他。 ------------ 第33章 主角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米大少爷懂,从小到大在国际舞台上频繁演出获奖的她怎么会不懂。 万众瞩目,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此时此刻,凯旋荣归的征战队伍里。 米大少爷望着大道两侧的茫茫人海,感觉自己现在才算是真的体会到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整个银色圣城,万人空巷,直达银色圣山的城市主道两侧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密密麻麻不下百万人! 华山,黄山,泰山的学子身骑白马,跟在银甲血迹斑斑的嬴九身后,享受着百万人的注视! 嬴九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领军者,她两侧是克莱儿和超王阶法师,身后是嬴家和自由之眼的强者,然后才是全球各大学府的精英学子。 所有人身上的衣袍都是染血的,战甲都有或多或少的战损,可是没有一个市民觉得他们滑稽,因为他们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 强烈浓稠的杀气让两侧的市民们呼吸有些压抑,感觉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掐住了脖子。 长街的尽头,神女曾经踏足的登山长阶上只有三个人,华纱和她的神咒师圣骑士,以及一身黑的张禾。 华纱身披只有在大典时才会着装的真银长袍。 这件长袍是至上尊者亲手赐予她的,意义非凡。 而今天,嬴九也将被赐予真银长袍。 在百万人的注视下,在全球千万观看直播的信徒注视下,由她华纱亲手为嬴九披上尊者赐出的第二件银圣长袍! 银圣山之巅此时,方圆百里没有一朵云彩,宛如长枪的尖顶在骄阳照射下散发着极其刺眼的炫目银光。 圣洁无暇,威震四海,傲立在天与地之间! 至上尊者就站在山巅,俯瞰守望着整座银圣城,无喜无悲。 “恭迎圣女嬴九出征,斩妖除魔,凯旋荣归!!——”华纱站在第九十九道长阶上,平举右手,威严说道。 她的声音在魔法的传播下,迅速扩到至银色圣城的每一个角落,宛如滚滚雷霆般威严肃穆,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的想法。 “止步,嬴九出列。”张禾抬起手,淡淡道。 数千人马刹那间停身。 唯独嬴九一人身骑白马,脱离队伍来到了第一道长阶前。 她身后,千军万马。 她身上,凝聚着千万人的关注。 此时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受关注的人。 短暂的死寂之后,百万市民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为嬴九凯旋欢呼雀跃! 凉风吹拂她染血的乌发,吹在她凝结着血痂的脸上。 嬴九的左脸被严重烧伤,焦黑一片,血痂下还溢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她碎掉的手臂无力垂落在身侧,只能单手持握缰绳。 但在信徒眼中,此时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圣洁,坦荡。 长街早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华纱缓缓走下长阶,在万众瞩目下亲自扶嬴九下白马,为她解下染血的战袍,盔甲。 又为她换上真银长袍,为她简单梳理长发,扎上一条银色的丝带。 嬴九全程没有一丝配合,没有说一个字。 “至上尊者在等你。” 那连张禾都不是对手的至上尊者在嬴九踏上第一道长阶时,转身进入神殿。 云不知从何而来,遮蔽了圣山之巅,再次蒙蔽了能够贯穿天空的尖顶。 …… …… 一周后。 米大少爷归来宁城,宁城市长机场接机。 接机队伍浩浩荡荡,领头的是米大少爷的父母和市长,人数不下百人。 米大少爷随圣女嬴九出征的事情,整个宁城没人不知道,他们都在全球转播上看到了战袍染血的米大少爷。 不但随军出征,而且杀死了不下百头妖魔,数次救同学战友于生死为难之际!被黄山校长亲手披上黄山荣誉长袍! 被接送回家之后,米大少爷第一件事就是出门找张禾,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张禾。 没在竹林见到张禾后,他在青翠的竹海上踏叶飘行,每一次跳跃都会离上一个的落脚点十米以上,轻灵似雨燕。 米大少爷没有上到水库,他在山谷看见了张禾。 张禾在山谷之间搭建了一个悬空木楼,木楼采用卯榫结构搭建,没有用到一颗钉子。 木楼有三层,有走廊,凉亭,米大少爷只要顺着曲折的木梯就能够上到凉亭,从凉亭再走几米长廊便可以进入木楼。 张禾双臂抱胸靠在长廊的木质护栏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羡慕,为你感到高兴。” “我昨天毕业了,过一段时间就准备去伦敦进修。”米大少爷走上长廊,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迈步走到张禾身前。 他一直知道母亲不喜欢张禾。 因为他没有二师兄那么英俊,出色,不论那方面都比不上二师兄。 明明只是短期没有与张禾见面,但是米大少爷感觉如隔三秋。 因为这两年里他们相处的时间真的很少。 “别和嬴家走太近,和他们断掉一切联系。”手肘压在护栏上,斜站着的张禾漫不经心道。 涌进山谷的凉风为他翻书,翻得极快,哗哗作响。 米大少爷没说话,她看着张禾,感觉面前的张禾有些陌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数秒后,张禾半眯着的眼睛聚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合上书,露出了一个笑容,“让你爸妈千万不要和嬴家有任何联系,不然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嬴家吃人不吐骨头。” “下面,嬴家应该会派出一个女的嫁给你弟弟,你弟弟肯定会非常乐意,因为嬴家女人都很漂亮。” “张哥哥,家族联姻这些都是正常操作,我爸妈并不是蠢人,我也不妨和你说,我家里间谍有多少,都有谁被策反,我爸妈是一清二楚的。” 米大少爷并不喜欢张禾和他说这些,并且还说的是那么肤浅的层面。 不免有些让人感到失望了。 这是认为他和父母没他聪明吗。 不过总归是为他着想才这么说的。 “我多嘴了。”张禾随手一丢图册。 他和爱伦吵架了,因为他下手很重,又废掉了一批人。 他这次是笑着废掉他们的,以一种戏弄的心态,全程笑呵呵,玩的很开心。 所以姗姗来迟的爱伦气极了,打了他一巴掌,罚他一个星期不许抱她疼她,也不许他跟小克里斯汀亲热。 “我从小就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因为你只是想单纯的和我在一起,做一个不孤独的少年。” 米大少爷走到了张禾怀里,很温顺,任由张禾把手按在他有着两个迷人腰窝的后腰上,就算更进一步的往下探他都不会生气反感。 数秒后,米大少爷彻底放松了,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把重量完全压在了张禾的手掌上,被他托着臀进了木楼。 他从小就喜欢和张禾待一起,张禾会带着他追蜻蜓,摘荔枝,给他骑肩膀,让他揪耳朵欺负,在夕阳西下时送他回家。 很多时候他都是脏兮兮的,而他是白白净净的。 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会允许他脱离他的视线的。 但他很喜欢在他背对着他的时候跑远,偷偷藏起来,为的就是看他着急紧张的样子,让他担心让他心疼。 有次他真的生气了,打了他手心一下,半点都不疼,但是当时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那时候哪里在他身上受过半点委屈,半点疼都受不得。 “张哥哥别那么粗鲁,疼。”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张禾手掌狠狠拍在米大少爷因为跪在他腿上而向后高高翘起,显得无比滚圆的蜜桃臀一巴掌。 “啪啪啪—”又是重重的三巴掌。 米大少爷却一点也不生气,红着脸低下头,压低了上半身,不管手法再怎么样粗鲁都不出声说话,乖乖的翘高,跟只奶猫儿一样。 他感觉得到张禾不开心,张禾不开心的时候,他都是极其温顺的。 但是每一笔帐米大少爷都会记下,在张禾当霸道总裁发泄掉心中的不快后,他会一一讨回来。 不知何时,米大少爷沉沉睡去,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了。 他缩在张禾怀里,张禾坐在太师椅上,红光洒进山谷,他们沐浴在血红色的残阳之中。 木楼下,山谷间,流水潺潺。 血色残阳让米大少爷狭长眼角天生的桃粉色眼影艳丽了几分。 他流转着水光的丹凤眼因为直视天际,血光闪烁,红云朵朵,看起来是那样的慵懒高贵,勾魂撩人。 张禾一手稳稳捧着米大少爷的臀,让他不会滑落,一手拿着一本古书,平静的阅读着。 米大少爷很喜欢张禾专注认真的样子,于是他用手指卷起遮在她脸蛋上的及腰长发,用发梢逗弄张禾。 张禾面无表情,手掌抬起。 又是一巴掌,又是一声脆响。 张禾想翻书,风为他翻书,翻了一页后便去了远方,再不会与张禾重逢。 米大少爷好像不在乎自己蜜桃臀上火辣辣的刺痛灼烧感,继续用头发逗他。 他小时候最喜欢在张禾睡午觉的时候用头发逗张禾。 很多次逗着逗着,不知不觉,他就在张禾身边睡着了。 醒来时,如果是黄昏后,他会孤独,会感到不安,感觉自己已经被世界抛弃,然后就会缩到张禾怀里,乖乖的待着不动。 “张哥哥,这根鸡毛掸子是拿来干什么的啊?”米大少爷拿起一边茶桌上的鸡毛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张禾问道。 张禾笑了笑,合上书。 米大少爷有不好的预感。 ------------ 第34章 童心未泯,米大千金 夜空月明星稀。 米家没有举办庆祝晚宴,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简简单单吃餐饭。 晚餐过后,米大少爷告诉了母亲压在心底许久的念头。 米母微怒,勃然大怒,气急攻心,怒斥不孝。 米大少爷漠然离家,一身朴素。 帆布鞋,白衬衫,牛仔裤。 “张哥哥。”米大少爷望着站在家门口老树下的小男人惊喜道。 张禾穿的很简单,很普通,站在树下的落叶上毫不起眼,老巷的来往行人没人会过多关注他。 “嗯。” 张禾在米家大院门前等米大少爷许久,从送他进家门,到他现在出门。 米大少爷不开心,于是张禾没说话,走到他身前,背对他蹲下,像以前一样背着他向家走去。 米大少爷本想装出开心的样子,可是他知道张禾不是傻子啊,他知道他现在很难过。 米家大院在市中心,市区距离七星子措很远,距离乡下的青牛子村很远,要走几十公里的路。 张禾不紧不慢的背着米大少爷从美食街穿过。 米大少爷一开始以为张禾是想带他在美食街放松心情。 如果张禾带米大少爷去他平日里喜欢的茶餐厅,此时此刻没有半点食欲的米大少爷也会装出欢喜的样子。 但是张禾全程没有停下,只说了一句,“好怀念以前啊。” 米大少爷差点落泪。 张禾是真的懂他的。 他猜到他和母亲说了什么。 一路走出灯火阑珊的市区,不曾停下。 米大少爷好怕母亲出现在身后,要抓他回去。 在母亲面前,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保护不了张禾。 城乡大道上,一片漆黑,天空群星璀璨。 一台轿车从张禾身边驶过,灯光切割了黑幕,渐行渐远。 漫漫长路又安静了下来,城乡大道两边的丰润水田蛙声一片。 米大少爷不敢回头,他最怕看见母亲流泪悲伤的样子。 母亲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他是她一生的骄傲,她死都不会愿意他和并不富裕的人过一生。 她是那么的深爱着他这个孩子,哪怕是死都不会愿意他受一点伤害,对他爱得深沉。 他现在多想她只是一个严母,不是一个慈母,从来没有给过他爱。 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愧疚心碎。 秋夜寒,凌乱秋风中落叶旋转。 廖罂还在青牛子村没离去,她很喜欢青牛子村的山水,于是从本地人手里买下了一栋三层小楼,每夜在阳台吹风,悠闲度日。 张禾从廖罂的三层小楼前走过时,廖罂在院子门口出现。 米大少爷有些惊喜,似乎没想到廖罂这个暖心的师姐会在此出现。 廖罂主动邀请张禾和米大少爷入院子。 和廖罂在一起,米大少爷似乎淡忘了和母亲的不愉快,主动开口和廖罂谈起心事。 庭院,葡萄架下。 葡萄架上吊着一个个小灯,是廖罂入住那一晚,大装修时张禾给廖罂挂上的。 张禾挂灯的时候,廖罂穿着性感的露丨臀真丝睡衣站一边,可是张禾没怎么碰她。 那晚她温柔的看着张禾,看他像个丈夫一样为她挂上一个个小灯。 张禾走后,她独自坐在葡萄架下望了很久的璀璨夜空和小灯。 张禾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廖罂的幻想对象,各方面的。 廖罂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她羡慕米大少爷,默默听着他的倾诉,时不时给他倒一杯冰镇柠檬茶。 米大少爷问到廖罂是怎样和张禾认识时,廖罂非常配合张禾,说自己就是和张禾在游戏上认识的。 后面之所以相识,是因为在一起游戏的过程中,她一点点发现张禾是一个内心丰富,阅历过人的人。 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王者”,宅男。 米大少爷在廖罂接近一个小时的劝说下心情宽慰了许多,于是在廖罂的小楼住下过夜。 廖罂自然是乐意的。 夜深了,张禾站在廖罂院子门口,听到廖罂呼唤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廖罂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吻了吻,很浅,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廖罂穿着真丝睡裙,一双笔直的大美腿完全暴丨露在空气之中,自然的并拢在一起。 睡裙并不短,而是廖罂前面两个沉甸甸的大桃子太大了,又是那样挺拔丰满,将睡裙撑起太多,让本该完全遮住桃臀的睡裙裙摆只能遮住小半。 廖罂明亮的双眼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似乎自己只是做了一件无所谓的小事。 似站在草原上望了一眼天上的白云,哦了一声,那样漫不经心。 张禾笑了笑,转身离开。 廖罂是个妖精一样的极品美女,她说过自己注定会爱上很多很多的男人。 但是她却不会嫁给其中任何一个。 她不想做任何人专属的女人,只想大胆去爱她想要的男人。 他张禾是其中之一,不会是唯一,但是是分量最最重的那一个人。 张禾孤身一人走进竹林,石板道上竹影交错,他形单影只。 对廖罂的爱情观张禾不做评价,毕竟爱情价值观不是一天塑造成型的。 廖罂是一个非常喜欢新鲜感,喜欢追求刺激感的极品妖精,火辣性感,妖娆销魂。 勾人风流的她,却也是一个安静到能够一天不说话,几天不说话,半个月不说话。 一心待在乡村小楼里读书,写作,品茶,自己从水井打水洗衣,烧柴做饭的恬静女生。 她喜欢劲爆刺激的西方音乐,可以穿上吊带比基尼,在沙滩上随着节奏扭动摇摆火辣的身姿。 却也钟爱,会欣赏古风弦乐,经典文学,并且拥有一定的造诣。 张禾记得廖罂说过这么一些话话。 “我身材那么好,我不想浪费了,我想活得精彩,爱上很多值得我爱的男人,哪怕他不喜欢我,只是馋我身子我也无所谓,随便他。” “不同的灵魂,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身体能给我带来不同的交流体验,我乐此不疲。” …… 晚风有些冷了,廖罂回到了卧室,发现米大少爷正背靠床头读书,读的是经典美漫猫和老鼠。 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光昏黄,米大少爷把及臀的长发收拢在一起,放到左边胸前。 乌发如蜿蜒的黑色流水,一直垂落到他小腹的位置。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米大少爷,垂首安静翻书的他,眸光分外恬静平和,温婉若水。 米大少爷是这样的美,宛如江南水乡柔美的端庄少妇,言行举止优雅从容。 米大少爷翻书时习惯只用食指钻进下一页的缝隙间,半眯着眼把它掀开,动作轻慢自然。 他似乎很享受翻书的过程,很喜欢纸张的磨砂感。 此时此刻,眉目间带着浅浅笑意的米大少爷像极了画中人,温柔了时光流水。 第一眼,没人会认为米大少爷是一个男孩儿。 实际上米大少爷也确实不是男孩。 因为特殊的原因,她才一直以男孩的身份生活长大。 以少爷自居。 米大少爷忽然笑了,睫毛压低,唇角微微扬起。 她和张禾的关系有点像猫和老鼠。 廖罂跪在米大少爷身边,不知道有啥好笑的。 廖罂感觉张禾和米大少爷都有些幼稚,明明都是法师,心理年龄成熟,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欢漫画,喜欢一些小孩子特别感兴趣的事物。 童心未泯。 可是他们杀起妖与人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幼稚,动作过分熟练了。 ------------ 第35章 儿时的遗憾 第35章 米大少爷刚刚睡下,米母徐棠梨便找上了门。 她很担心米大少爷做傻事。 不是指自杀,而是和张禾“上床”。 徐棠梨知道儿子听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忤逆过她一次。 但这一次态度极其坚决。 非某人不嫁。 徐棠梨顺着法器的指引来到廖罂小楼,发现米大少爷躺在一个人怀里时差点气得脑淤血。 仔细看,发现黑暗之中抱着米大少爷的是廖罂后才没有失态咆哮出来。 确定米大少爷没有失去清白后,徐棠梨回退到了院子门口,装成刚刚到来的模样,神情非常憔悴,像是几夜没睡好一样的颓废。 她来时已经想好的办法。 她按下门铃。 米染春开门,看见徐棠梨时整个人都恍惚了几秒,他看着憔悴的徐棠梨,心中极度愧疚不安。 “母亲答应你,只要是你修学回来之后还喜欢他,你就嫁吧,我不会再反对。”徐棠梨叹息。 她不知道张家小子给自己的心肝宝贝灌了什么迷魂汤。 居然让从小到大都极其骄傲的米大少爷甘愿嫁给他,当一个小小二妻。 “修学期间要心无旁骛,知道吗?别让妈失望。”徐棠梨温婉笑道。 五年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变质。 徐棠梨懂,她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那么的甜蜜,割舍时宛如剖心挖肺,割肉股肉。 天上圆月高悬,幽幽月华如水,米染春紧紧抱住了徐棠梨,不停向她道歉,说不该让她生气伤心。他哭的很伤心,除了愧疚外,还有就是感动,为有这样一个妈妈而感到幸福甜蜜,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孩子。 “没事,乖,妈不难过,别哭,哭就不好看了,被人看见会笑话的。”徐棠梨心中长叹,不停的抚摸轻拍着米染春后背。 乡村夜深人静,田间传来蛙声。 良久,米大少爷才破涕而笑,笑的极美,让月光都黯淡了几分。 世上只有妈妈好。 当然,张哥哥也很好。 …… 宁城国际机场。 一架暗银色的私人飞机登机梯前,米大少爷和张禾互相给对方围上围巾。 米大少爷的围巾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着两只小猪,两只鸳鸯和各种童真可爱的图案。 张禾送的很普通,宛如银色丝绸编织,但却极其柔软保暖。 “张哥哥我在国外会想你的,你也要时常想我。”米染春撩开张禾额前的短发,踮起脚尖,把柔软,鲜艳如玫瑰花瓣的红唇印在他的额头上。一瞬间,张禾感觉心田宛如被春风拂过。 米大少爷吻完后,立马转身,在登上一阶台阶后,再转身,再次亲吻张禾额头,偷袭了张禾。 吻完后,米大少爷一步步倒退向上。她害怕再停下就舍不得离开了。 坐在窗边的徐棠梨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交换围巾她都快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亲吻额眉,而且还亲了两下! 她感觉自己的孩子被“玷污”了,脏了! 如果徐棠梨不在,米大少爷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和张禾热吻。 这几天徐棠梨对米大少爷管得极严,早出可以,但不许晚归,必须在十点前回家。 “染春,我想跟你解释一件事情。”张禾忽然朗声道,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远处飞机起落,没入云端,落下机场,行人匆忙或悠闲,情侣在机场分别,各奔东西。 米染春在最后一个台阶回首,她看着张禾,眸子水光潋滟,秋风吹动她脖子的围巾和乌发。 “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小时候,有一天,你哭着问我为什么不送你玫瑰花。” 米染春愣了愣。 在她的记忆里,张禾极少送人鲜花,可是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其中原因为何。 徐棠梨冷冷的看着张禾。 不就是穷?穷是原罪! “那一天你问我,我没有回答,你骂我,说我不在乎你,说我忘记了,可是你知道我不会忘记的,知道我虽然穷,可是也不会省那点钱。” 米大少爷睫毛颤动,她知道他不会忘记,她之所以骂他,质问他是否忘记了。 是她害怕自己在他心里不重要啊。 轻微到不值得一朵玫瑰花。他送自己一朵,胜过别人百朵千朵万朵。 可是他那么的疼爱她,莫说玫瑰了,他甚至还为保护她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他把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她只要两眼泪汪汪,他就会马上急得团团转,不停问她哪里不舒服。 “那时候我还小,答不出来,无法形容心底的那一种感觉,不知道如何对你诉说我为什么讨厌被剪去了根茎的玫瑰花,现在我读的书多了,可以了。” 米大少爷不语。 “你问我为什么不送给你,因为我知道被剪去了根茎的玫瑰迟早有一天会枯萎衰败,腐烂,这种短暂的美好让我心疼。” “它如此短暂的生命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想到只有毁灭与无情才是真实并且永恒存在的,是所有事物的尽头。” 米大少爷微愣。她真的有些惊讶。 “我相信我送给你的玫瑰花,你一定会非常爱惜,我不想你因为看见它枯萎的样子伤心难过,不想你闷闷不乐,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是多愁善感的。” “小时候,就算我和你解释清楚,你也肯定会生气的,因为没送就是没送啊,包子不听话就该打。” 米大少爷和张禾对视。 良久后,米大少爷睫毛压低,转身进了机舱。 在窗边坐下,米大少爷看着张禾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再见,笨蛋包子,揍你一百次。” 米大少爷开口,但是却没发出声音。 张禾看懂了她的唇语,微笑颔首。 算是答应了。 银灰飞机升入高空,很快便没入了雷电交加的滚滚乌云。 张禾在机场站了一会儿后,低头吻了吻粉红围巾上的粉红猪。 他转身,抬起的脚落下的瞬间,便消失不见,无声无息,没有半点征兆异象。航站楼里的熊孩子以为自己见鬼了,不停拉扯父母衣服,大喊大叫,被痛打了一顿屁股。 …… …… 张禾回到竹林的时候,正好看见夜啸雪把一份合同丢在地上。 这是一份转让七星子措的合同。 夜啸雪理都懒得理。 夜啸雪是一个有点霸道的少女,她的温柔是对人的。 对岳父张平成,小姨子爱伦她不敢嚣张跋扈,但对外人,就算是世界之巅的神咒师她都不太放在眼里。 夜啸雪是神咒师,也不是。 在七星子措方圆百里,她是。 她的命格,灵魂与七星子措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世界上迈入神咒师的方法并非唯一。 竹林雨后的清风沁人心脾。 雨本该还会继续下半天,夜啸雪挥手扫去了乌云。 所以此时此刻的张家竹海沐浴在暖暖金光之中,而十几公里外的宁城乌云密布,细雨绵绵。 夜啸雪身前十步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男子双目无神,一片死灰,宛如一具傀儡站在枯叶上。 夜啸雪想得到答案,向来都是搜魂,因为她很懒。 她虽然能持续数年不间断的在凌晨五点起床做早餐,通宵给爱伦熬中药,但她骨子里真不是一个好动勤劳的人。 她能起的比鸡早,不分寒暑,是因为她喜欢张禾,想嫁给心爱的张哥哥,仅此而已。 “张先生,麻烦帮我舔一下脚。”夜啸雪抬起一条腿。 张禾一脸黑线,自己的宝贝大老婆真是在网上摄入太多奇奇怪怪的知识了。 “张先生,现在,马上,你不是最爱舔i我的脚吗?” 坐在藤椅上的夜啸雪在空中扭了扭雪白,肌肤嫩到如婴儿般能够看见青筋的小脚。 张禾无视,半跪下从藤椅上抱起夜啸雪,“别闹。” “怎么,张先生打算在人前侵犯我吗?”夜啸雪清脆笑道,像一个桀骜不驯,尤爱游戏人间的清丽妖女。 “小枫,你怎么了?从哪里看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夜啸雪转了转眼睛,歪着脑袋,手指点在下巴上,神情若有所思,随后嫣然一笑。也不知道短短几秒里她都想了些什么。 “好了,我乏了,抱我回竹屋,我帮你消燥,去去火气。” 张禾无视僵硬无神的中年男人,抱着夜啸雪一步一步上山去。已经想好了等会要用的姿势。 一路上,张禾夜啸雪有说有笑,完全将中年男人抛之脑后。 夜啸雪并不是那种过分和气的良善之人。 别人不在乎她的感受,她也不会顾及什么。 她厌恶那些过分良善心软的人。 明明没有金刚之力,没有镇压恶邪霸道的雷霆手段,却偏有柔弱的菩萨心肠。 夜啸雪离开后,直到黄昏,竹林中的男人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双目无神,像一个丧尸一样走出竹林。 一步一步,从竹林走到市区,走到家门口的瞬间,便宛如浑身骨头被打断一般软趴趴倒下。 他的妻子惊慌失措,连忙送医。 但是男人醒来后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忘记了,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要去做些什么,整个宛如精神病人一样低头喃喃自语。 夜晚,一个法师找到了男人,但是他却不过问男人的身体情况,开口便是辱骂呵斥,“要你搞定个张家水库都做不到,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说完,法师从窗外飞出,飞向七星子措。 半个小时后,一滩“血红色烂泥”从天而降,砸在了医院灯光明亮的草坪上。 当保安小心翼翼上前,反反复复,仔细观察,发现是一个人后,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叫声响彻整个医院。 王阶法师,手脚骨头全部被扭碎被当成绳子捆扎在了一起,修为尽废,被迫截肢。 不管问什么,都一问三不知,目光呆涩,只会晃脑摇头,疯疯癫癫。 夜晚,一个愤怒的小护士插了一个牌子在草坪上,“禁止高空抛物”。 ------------ 第36章 分割七星子措 天还未亮,张禾便睁开了眼,坐起身望向窗外。 屋外,鹅毛大雪纷飞。 整个七星子措银妆素裹,山水皆被白雪包裹覆盖。 延绵起伏的十指远山隐于云雾,若隐若现。 夜空下,整个小天地线条黑白分明,宛如一幅恢宏大气的山水画卷。 张禾唤醒了夜啸雪,他知道夜啸雪喜欢赏雪。 怀孕后夜啸雪整个人又懒上几分,张禾温柔的把她抱到了铺着一层软垫的藤椅上。 藤椅边,有一个红泥小火炉,火炉架着一个茶壶。 藤椅四周围飞雪不落,被无形的法术驱散。 看着漫天飞舞的落雪,夜啸雪微微勾起唇角,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疲惫倦意。 她从张禾手中接过竹竿,随意抛竿,甚至不在乎鱼线是否能够落入水中。 张禾可不指望夜啸雪起床准备早饭,怀孕后老婆大人愈发慵懒,衣服鞋子都懒得穿,只想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钓鱼到天晚。 他走在湖边,看见了眉间一点朱砂的篱无衣。 篱无衣也爱雪,她一袭血色红衣,于雪中赤足翩翩起舞。 红衣翻飞,红发凌乱,猩红两袖搅乱飞雪无数。 惊若翩鸿,婉若游龙。 惊艳了此方冰雪小天地,也惊艳了张禾。 米大少爷虽然也极为擅长古风舞蹈,但是绝对没有篱无衣这般快意洒脱,豪迈狂放,却又不失女儿家的似水柔情。 篱无衣踮起脚尖向后倒飞去,于半空中,在风雪里转身,她回眸一笑的刹那,让张禾感觉时间凝结,天地蓦然无声,落下的雪都慢了几分。 脚尖落地,红衣从肩头滑落,篱无衣不再翻飞起落,她的上半身猛的向后倾倒,双袖一闭,遮住了绝世美颜。 在呼啸的寒风之中,红衣脱落挂在手臂上,金丝牡丹肚兜展露无遗。 寒风中,飞雪里,她将闭拢的双袖向两侧平移,像是在缓缓拉开红帘幕布。 露出一只眼睛之后,篱无衣眯起双眸,不知为何释怀一笑,仰天长泣,化作万千血色花瓣随风远去。 这段舞是她在见证一段人间凄苦的爱情后所创。 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悲剧永无止境,情字永远在折磨着人间的痴情男女。 “主人,这雪真美啊。”篱无衣和张禾并肩而立,她扬起下巴。 岁月静好,她站在红尘外,静看世事变迁。 篱无衣换上了红色的长袖连衣裙,连衣裙两袖是镂空蕾丝,左边图案是玫瑰,右边为牡丹。后背也是镂空的,能看见她优美的肩胛骨曲线和腰窝。 天上落不下一缕阳光,张禾抿了抿嘴,“是极美的。” 张禾开口后,天上便落下了一道金光,哪管它是白天黑夜。 接下来,张禾叫醒了通宵打游戏的廖罂,叫醒了居然缩在被窝里不肯起床学习的小克里斯汀。 要知道小克里斯汀从不睡懒觉。今天居然一次没叫醒,并且还越叫越往被子里缩,盖着脑袋不愿意理会张禾,仿佛必须进入“冬眠”状态。 爱伦早已经起床了,穿上了张平成给她买的新靴子,戴着针织帽和围巾,一步一步,娇憨可爱的在天井积雪地里踩出了方方正正四个字,“幸福一家”。 “宁城下雪了。”张禾给千里之外的米大少爷发送一条长视频。 米大少爷也回了一条伦敦的雪景视频。她/他没有住别墅,住的是校区单人宿舍。 “你二师兄真帅。”张禾咬牙切齿,给米大少爷发了一条语音。他在视频里看见了一位极美的男人。 “还好吧。”千里之外的米大少爷眯眼敲键盘。 …… 七星子措为宁城吸引了上万游客。 因为它有着堪比高原圣湖纳木错的辽阔,壮丽。无比的幽静空灵,仿佛拥有能够洗涤人心灵的魔力。 夜啸雪有些烦,便施展法术制造了几具木头人傀儡,让它们巡山,拒绝游客入内。 “私人清修地,非请莫入——”十个木头人游走于竹林,高举木牌,在七星子措的入口巡逻。 七星子措吸引的游客数量极其庞大,甚至惊动了市里的领导。 不少人联系张平成,想要张平成转让七星子措,可不管多少钱张平成都通通婉拒。 人的一生必定会经历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 张禾母亲的离去早已经让老男人失去了对金钱对美色的渴求。 …… 正午,宁城天际红霞漫天,阵阵威严恢宏的梵音从天边传来。 十位僧人乘云踏雾,领头者身披璀璨紫金袈裟,肌肤如白玉般细腻无暇,脑后一轮白日烈阳,不足十四五岁,神情却极其威严肃穆。 他们缓缓掠过城市上空,降临在宁城百年大寺庙,火缭寺。 他们落下后,火燎山金色圣光灿烈,映照八方,宛如金山。 天空中出现了一条霞光大道,虚幻的霞光大道连接着宁城和火燎山,仿佛在指引信徒前来跪拜。 不过一个小时,便已经有数千人在山门前等待僧人开山门,想要拜佛求道。 正午,在信徒数量达到顶峰时,佛子终于出现。 他脚踏金莲,整个人金光灿烂,从大雄宝殿缓缓飘向百米高空。 他望着山脚下数以万计的信徒,神情平和安详,“为了弘扬佛法,镇守一方,我欲在七星湖建恢宏宝寺一座,望信徒踊跃捐赠,阿弥陀佛,宝寺建成后,我会讲法七日以作报答。” 说完,佛子转身离去。 他说完后,两个和尚拉开了朱红大门。 大门后,是一张巨幅的收款码。 巨幅幕布不但用了金丝镶边,绣飞龙火凤,佛教人物,经文。还挂着一串串莹润的黑珍珠白珍珠,除了珍珠外还挂有纯净宝石作为装饰,在阳光照射下宝光闪烁,炫目逼人。 收款码边站着三十个和尚,这些和尚都是火燎山的和尚,他们负责保护幕布和宣读“善款”。低于一万都不配他们宣读。 “嗤。”七星子措,夜啸雪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 她忽然不困乏了,单手托腮,想着该如何游戏才好。 夜啸雪身前有一团朦胧水雾,翻涌水雾之中的清晰画面,正是雄伟的火燎山此时此刻的真实景象。 七星子措万籁俱寂。 神情慵懒,眼眸似醒非醒的夜啸雪仿若天上人,正乘着闲暇时间观察人间。 是她让天地落下了一场雪,驱逐了蠢蠢欲动的妖物。 手指敲了敲扶手,夜啸雪缓缓勾起唇间,喝口茶润了润的嗓子。 “真是折腾人。”夜啸雪拆开一颗润喉糖的锡纸包装,揉了揉脖颈。 昨天张先生很难受,却因为她有了身孕,抱着她说没事不憋屈,哄她放心时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小嘴儿,疯狂暗示。 …… 黄昏时分,火燎寺依旧香火鼎盛,山脚人山人海,每个人扫码支付善款后都会在蒲团上朝天空中的金身罗汉磕头跪拜,虔诚无比。 大雄宝殿,佛像前,数十个男女围住了一个金身罗汉,想要佛门为他们“主持公道”。 “罗汉,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七星湖上的法师实在蛮横霸道,动辄废人修为!我父亲被他们打断了手脚,还打散了魂魄,这辈子都是一个弱智!” “我儿子从不做坏事行善积德,小心翼翼做人做事,却被他们给废了,这辈子都无法再修行!呜呜呜呜,大师,帮帮我们吧。” 金身罗汉颔首,面无表情,真真假假他一清二楚,被废去修为只能够说咎由自取,技不如人踢到钢板上自己废了。 “没事,你们就先退出大雄宝殿,我与雪裳剑宗的剑王有事相商。” 剑王一系白衣,虽然年过六七十,但看起来切像是一个俊美的中年男人。 “到时候如何划分?”老剑王直截了当道。 “七星湖是圣地,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佛门至少要分三山。”金身罗汉底气十足道。 已经迈入超王阶,半步神咒师的佛子就是他们的底气。 就算佛子不敌,他们还有神咒大佛!神蟾州何人不敬仰在世活佛三分??! 老剑王心中鄙夷,但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 第37章 碎裂的石眼 第二天,佛子便凑齐了所需的“建寺善款”。 宁城米家豪捐十亿,江都江家豪捐十八亿,圣女嬴九豪捐三十亿和万吨至纯精金,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佛教古物,甚至有生前超王阶修为的僧人的舍利子。 除了这三家外,九位数的善款还有十几笔。 不得不让人赞叹佩服佛门圣子的号召力和佛门的地位。 天上白云片片,在红霞晕染半边天时,它们便变成了金鱼的鱼鳞,火红艳丽,覆盖着一层高贵的金黄色。 傍晚时分,七星子措的夜啸雪才起床,她高举双手伸了伸懒腰。 泥炉木炭红火。 坐在宁城美食街的张禾放下筷子,起身,抬脚,落下的时候便来到了火燎山脚。 来往行人匆匆,没人在乎牛杂摊子旁是否少了一个客人。 …… 夕阳洒在火燎寺的金色瓦顶上,大雄宝殿镀金瓦片的金光灿灿,金碧辉煌,极其恢弘大气,让普通人一眼便肃然起敬,生不起亵渎之心。 暮色里,古老铜钟被撞击,发出苍凉悲壮的清脆鸣声,传播到十几公里外的市区。 有一条柏油路,能够从市区直达火燎寺。 秋风萧瑟,柏油路上落叶金黄,余晖洒在枫叶林,让人感慨岁月静好。 此时枫叶大道上不管是来回车道都塞满了轿车,全部都是拜佛的香客的车。 火燎寺钟声响起,不再接待信众,他们自然也该回去了。 此时此刻,火燎寺大雄宝殿前的阶梯站满了法师,他们都是要上七星子措向凶人讨公道讨说法的人。 能进入雪裳剑宗修行的人,要么天赋绝伦,要么家境特殊,而张禾折掉的那批雪裳剑宗修仙者,全部都是家世不凡的人。 张禾伤他们其中一个,都能够引出一窝蜂的修行者! 不管是非对错!只要张禾伤了他们的子孙!那么他们便要张禾付出血的代价! 二十位雪裳剑宗的弟子站在金色的墙壁瓦顶上,一身雪袍,不染尘埃。 不下五位王阶法师站在台阶上,他们都披上了象征着尊贵身份的长袍,神情肃穆,恨不得马上奔向七星子措和凶人决一死战! 魂级法师则站在低些许的台阶上。整个台阶的站位都是按照地位职权和修为排序的。 “你们好,我要见你们的佛子!”火燎山大门前,捧着一个果篮的张禾大声喊到。 现在并不是所有的香客都离开了火燎山,火燎山上还是有不少人的。 毕竟现在去城市的道路大塞车,还处在下班放学高峰期,城里塞得水泄不通,他们便留在火燎山看风景了。 很多人看向张禾,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佛子身份何等尊贵?提着一个果篮有什么脸,怎么好意思见高贵无比的佛子?连次一些的金身罗汉的金脚都摸不到! “不得大声喧哗!”一个布衣和尚高声喊到,神情极其威严。 张禾没理他,向前一步。 瞬间便有很多持棍僧人拦在了他前面。 “退下!不得冒犯佛子!”众持棍僧人朝张禾大喊道。 大雄宝殿阶梯上的法师居高临下,冷漠的俯视张禾。 “我是张家水库承包人张平成的儿子张禾!我想见一见你们的佛子!和他说一下!我不同意他在水库建寺庙!” 张禾的话,佛子听见了,但是不在乎。 一个小小的蝼蚁凡人,怎么能够影响到他的决定呢? 他不必出手,自然会有人清理掉。 太吵了,他不喜欢。 众僧大怒,持棍朝张禾打去,但是打空了,张禾后退一步,果篮的苹果雪梨被打得稀烂。 阶梯上的法师漠然。 本以为张禾会被棍打断骨头的香客议论纷纷。 没人认得张禾,他们觉得僧人是对的。 提着一个果篮就想见佛子,是不是傻? 从开始到现在,佛子只接见过三个人。 一,圣女嬴九的使者。 二,米家夫人。 三,江家老二。 一个果篮值几个钱?人家捐了十亿几十亿才得到佛子的接见! “傻子吧,不同意在他家水库建寺庙?他算什么东西啊?人家佛子说了要建就一定得建!” “我是支持建的,建寺庙可是大好事大功德大好事,他要是敢拦,老太婆我今晚就躺在他们家门口了!”一个老太婆颤巍巍道。 “能在他们家的地建寺庙,那是他们的福气!” “要是我,我肯定马上捐了!” “真是不懂事,大喊大叫,没教养。” “你要是不同意,我今晚就躺你家门口,带上全家老小去你家,让你家永无宁日!”一个尖嘴老太婆指着张禾气愤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佛子肯来宁城修建寺庙那是天大的好事!是我们宁城人祖上积德了!” 张禾也不恼怒,真的非常平静,他看着地上的水果,仰起头,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喊道,“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不出来说两句吗?天下多大啊,有多少山,多少河流啊,不一定要在我家建寺庙吧。” “我家都是普通人,只想守着水库过简简单单的平凡日子,能不在我家水库建寺庙吗?” 张禾高声喊到,再次灵活躲过十几个僧人的棍打。 “我可以现在再去给你买一篮水果,可以不在我家水库建寺庙吗?” “就算不答应,那么可以给我一笔转让费吗?我孩子要出生了。” “闭嘴!”一个金身罗汉嫌弃张禾太多话了,他弹指,施展的是让张禾闭嘴的法术。 张禾四周围两米,没有一个人是支持他的。 张禾不说话,环顾四周,他笑了笑,走了,一步一步往下走。 果篮的水果被僧人扫进垃圾桶。 山上的人对着张禾的背影指指点点,笑张禾不知所谓。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对与错吗? 佛子身份高贵,就算不给钱,他又能如何?大巴想要巴结讨好佛子的人愿意做脏事! 老太婆望着张禾,向大雄宝殿里的佛祖祈祷诅咒。 不捐钱就算了!居然敢阻扰佛子建寺庙,让这小子全家马上被车撞死!佛祖菩萨才不保佑这种不知好歹的贱丨种! 佛子没有被张禾影响到半点,心情依旧美丽。 如他修行的名山,九龙山,被落雪覆盖后那般美好,银装素裹,不似人间。 “阿弥陀佛。”佛子心情好极了,唇角微微扬起,朝佛祖颔首。 能够在七星湖这种千年难遇的风水圣地修行,建立寺庙,他以后必定会在佛界扬名立万,名垂千古。 “咔啦—” 毫无征兆,佛头裂开了一道缝隙,从左眼到右眼,从右眼到嘴唇,这道裂痕让原本慈悲威严的佛祖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怖!宛如龇牙咧嘴的地狱恶鬼! 大雄宝殿内,众僧人如坠冰窖,刹那间感到极度的惶恐不安,心惊胆战,不停默念佛号以求得心安。 他们不知为何感觉芒刺在背,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马上就要降临到人间!降临到他们面前! 大雄宝殿前。 “去杀掉刚才那个呜呜渣渣不知死活的小子。”一位江家的老法师对手下淡淡道。 他不知道张禾的姓名,也不在乎张禾这个小子对他的亲人而言多么重要。 他为了讨好上位者做过太多这种事情。 一些人死了便是死了,掀不起波澜,就像一只飞蛾死在那瓢泼大雨之中,无人问津。 他背靠江家稳如泰山!江家便是这省的天!不论江家人对与错都是无所谓!江家人从不与人讲道理!也不需要与人讲什么道理是非对错! 他们江家老神仙的无上神咒就是最大道理! “真是的,随随便便杀人真的好吗?”一个老法师翻了翻白眼嫌弃道,“打断他的手脚拔掉舌头不就行了吗?杀人有伤天和~。” “人小,但马上要当爸爸啦,真是不得了啊,不过他儿子以后就是一个孤儿了。” “我让人把他们全家一起送下去,黄泉路上不孤独,此乃大善举也。” 大雄宝殿,香火鼎盛,香烟袅袅,众僧念诵经文祈愿心安。 佛祖无声,断裂的石眼无喜无悲,淡然的望着殿前一切。 …… ------------ 第38章 夺灵一剑 残阳如血。 张禾在一栋大厦顶楼坐下。 这栋大厦是距离火燎山最近的高楼。 爱伦抱着男人的脑袋,蕾丝黑裙风中飞舞,她知道他黄昏时分总是忧伤的,需要温柔的怀抱抚慰心中渗血的狰狞伤痕。 百米高楼,张禾闭起眼仰起头,也不说话。 在一旁的克里斯汀很乖巧,捏着男人下巴,俯身浅吻一次,宛如蜻蜓点水,像极了在花园里弯腰细嗅花朵芬芳的千金。 吻完后,克里斯汀便眯着眼后退几步,偏不马上满足男人,想要欲擒故纵,挑起他的情欲。 虽然踏错一步就会从百米高空坠落,但克里斯汀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淡然从容。宛如钢丝上随意洒脱的舞者。 百米高楼,可以俯瞰城市的大片街道,可以看见重叠环绕的立交桥,看见人山人海的市中心广场和沐浴在夕阳里的高中教学楼。 正值下班高峰期,主干道上车水马龙十分拥堵,暴躁司机的鸣笛声不断。 街道纵横交错,红绿灯交替闪烁。商业街华灯璀璨,人如潮水,各种风格的音乐混杂在一起,异常的喧嚣。 “不乖可不好,克里斯汀,到我怀里来,让大哥哥疼爱疼爱你。”张禾沙哑暗沉道,他似乎在极力克制心中的负面情绪不让它们爆发。 小克里斯汀知道男人不开心,没再调皮不懂男人心事,乖乖走到他身边给他拥入怀中,让他能够捧着自己滚圆雪白的翘臀吹一吹凉风。 小小只的爱伦就站在张禾身后,脆弱到仿佛一折就断的双臂环住了男人的脖子,立体高挺的鼻子埋在他的发丝。 张禾的眼睛是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天上夕阳如火的原因。 火燎寺大雄宝殿金碧辉煌,张禾望着宝殿里外的法师,笑了,很自然的笑出声。 爱伦害怕极了,抱紧了男人,像是害怕他离开。 克里斯汀坐在张禾怀里微微抬起下巴,修长的脖颈和神情让她看起来是如此的高傲自负,她望着火燎寺的眼神很轻蔑,很漫不经心。 她这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姿态和眼神气质,像是王座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尊贵女皇。 七星子措,夜啸雪揉了揉嗓子后,双手交叠在腿上,朝水雾淡淡道,“额头上无印记者,速速撤离,否则,生死自负。” …… 火燎山所有人猛的抬头仰望天空,他们想寻找声音的来源。 听到女声的刹那,他们感觉自己被绝对无法忤逆的神仙所注视,浑身汗毛倒竖。这种生死不由己的感觉让他们极度不安。 佛子从大雄宝殿起身,在金身罗汉的护卫下走进夕阳里。 他望着天空,温润一笑,“道友何不现身一见?” “可别乱称道友。”夜啸雪没有现身,她淡淡道。 她远在七星子措,话语却传遍了整个宁城,在大街小巷回荡。 最玄妙的是哪怕是双耳失聪的人都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火燎山上,额头没有印记的游客在疯狂逃离下山。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们,留下来真的会死!天上说话的人真的不会留情!不会在乎是否杀死了一只蝼蚁! 佛子沉默不语。 他额头上有印记,以他的修为,他居然消磨不掉这个印记。 大雄宝殿里外的所有人,额头都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符文。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不知为何,森林里的飞鸟发疯般展翅高飞想要逃离森林,蛇虫走兽也全部奔向市区。 “阿弥陀佛,道友可是要与我等斗法?”佛子朗声道。 “是的。”天上传下夜啸雪语气淡淡的声音。 “你要与在场的所有人斗法?道友,你这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哪怕你修为达到了超王阶。”佛子淡然的仰起头。 “派第一个人出来吧,当然一起上也行,我不会怪你们。” 夜啸雪手上多了一片花瓣,只要她想,便能够调动恐怖的法力让这片花瓣变成一把能够劈开天空的巨斧! “我来!”雪裳剑宗的老剑王脚踏飞剑,凌空而立。 他身后,头顶,脚下,左右共悬浮着百把一模一样的锐利飞剑! 寒风凛凛,老剑王握剑独立,夕阳照在剑身上,寒光闪烁,杀意逼人。 每一把剑那都是杀过人饮过血的! “传说老剑王已经完成了七次觉醒。” “难怪看起来那么年轻。” “雪裳剑宗里也没几个能够比得上他的,未来绝对有望冲击超王阶。” “老剑王果然气魄非凡!”一个胖子法师高声喊道。 “如何斗?!”剑王朝天喊到。 “你不求饶便算你赢了。” 这句话传遍了宁城。 “狂妄!”老剑王感觉被羞辱了。从来都是他羞辱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羞辱他了??羞辱他就是羞辱雪裳剑宗! 此时此刻,距离火燎山最近的一段高架桥上站满了法师,这是市区观望斗法的最佳位置之一。 凑热闹的还有普通市民,他们同样找到了好位置观战。 一道火焰笔直从云端落下。 火焰散去,篱无衣独自屹立在空中,她红衣脱落挂在手臂上,露出艳红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牡丹肚兜的系带绷紧到了极致,因为她胸前那对沉甸甸的柔软物极其硕大,仿佛注满了热奶,丰满到甚至从肚兜两侧溢出。 寒风呼啸,拉扯得她红衣猎猎作响。 她神情冰冷,没有和张禾在一起时的那种温柔多情。她的脖颈肩膀肌肤白里透红,流溢着晶莹剔透的汗水,仿佛激情过后余韵未消。 身为邪圣凰的她,何等魅惑勾魂,哪怕是大雄宝殿前的佛子看见她的瞬间都出现了恍惚失神,身体那一股被封锁已久的欲望都被牵动。 能与她双丨修,那还苦修什么无情枯禅? 篱无衣从蛋里出来到现在,都没有和张禾双丨修过一次。 她现在能拥有超王阶巅峰的战力,完全是张禾在通过奴仆契约源源不断的传输法力给她。 篱无衣感觉这一世小师父挺可爱的,居然刻意压制,喜欢那种“禁欲”的感觉。 寒风袭来,篱无衣举起剑,红发风中凌乱,贴着她脸蛋,扫过她眼睛。 她张开红唇慵懒道,“一起上吧,让我看一看你们剑宗这么多年剑法有无长进。” “你如果输了的话做我的剑侣如何?抛弃你的主人跟我修炼!我绝对能让你忘掉他的。”老剑王眯起了眼睛,喉结滚动道,他都快差点绷不住虚伪的面孔了。 他在别墅里圈养的那些少女,和面前这个女子根本没法比!她胸前的挺拔傲物和婀娜的水蛇腰光是想想都无比销魂! 这一定是一个润极了的女子。 篱无衣并不想说话,她挥剑,刹那间剑影重重,每一道剑影都散发着代表寂灭的死灰色光芒。 “雪天飞龙!!”老剑王被惊吓到了,刹那间调动全身法力施展出他的最强剑招! 名剑出鞘,剑鸣声如威龙咆哮,一条万米雪银色的飞龙以老剑王为中心,盘绕翱翔在高空之中发出宛如滚滚雷音的龙吼! 万米,足足十公里长! 庞大的身躯毫无疑问能够绞断宁城最高的高楼大厦! 宁城观战的法师,学生无一不被深深震撼到,心中的恐惧难以言喻。 但是这对篱无衣而言不值一提。 剑气长龙咆哮和扭动戛然而止,因为篱无衣一剑贯穿了龙口中的老剑王。 老剑王反应极快,躲过了致命一剑,但失去了右肺。 他肺部被贯穿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厘米,切面极其光滑的空缺!! 然而诡异的是缺口没有鲜血喷涌。 白衣凋零,化作灰烬。 可以看见,他伤口周围的肌肉居然已经萎缩干枯,右边半身仿若黄沙大漠中的干尸! ------------ 第39章 暴怒狂雷 老剑王被篱无衣的枯败剑气夺走了九成九的生命力,白发苍苍,匍匐在火燎山上,方圆百米生机死绝,草木枯萎凋零。 老剑王流逝的生机和修为全部注入了篱无衣的身体里,让篱无衣的肌肤焕发艳丽,邪异至极的光彩。 王阶七觉,苦修数十年,一遭沦为他人嫁衣。 篱无衣修行的法术,充分体现了强者掠夺弱者,弱肉强食,强者恒强的残酷现实。 她会越来越强,永无上限。 火燎山安静了下来。 除了佛子外,没有人见到篱无衣是如何出手“偷袭”老剑王的。 她周身飞剑,但没用飞剑攻击,而是选择偷袭,全力刺出灭绝一剑! “擒下她!给老剑王报仇!!”佛子吼道。 刹那间所有罗汉飞空,宛如涂抹了一层金色油漆的皮肤金光闪闪,极其刺眼。 衣裳不整的篱无衣面无表情,操控身后寂灭飞剑,以超越音速数倍的速度杀向所有金身罗汉。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飞剑斩在金身上火花四溅。 金身破损,飞剑崩灭。 几个金身罗汉修为不足,被飞剑破除金身,他们金光消逝从天空中坠落,和老剑王一样化作了垂垂老矣的枯朽老人! 篱无衣挥手凝聚三百寂灭飞剑。 吸收了老剑王的修为,让她获得了王阶七觉的法力,但她仍然需要张禾的法力支持。 因为王阶七觉,以防御天下闻名的金身罗汉有三位! 三百又三百,又三百,当所有金身罗汉拼死灭掉最后一把飞剑时,一道灰色的月牙形剑气从三位七觉的金身罗汉身体穿过。 没有一丝丝痛苦,他们失去了意识,在落地之前就变成了干尸。 篱无衣出剑很快,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在追求极致的拔剑速。 夕阳残照,霞光如血。 佛子极其狠辣,他一直在半眯着眼睛观望篱无衣,在蓄力! 在篱无衣挥出月牙剑气后,停顿僵直的刹那。 佛子动身了,用了不到零点一秒便来到了千米之外的篱无衣身前!在火燎山上的法师眼里他仿佛穿越了空间! 他淡然一笑,轻轻一掌,按在了篱无衣丹田处。 恐怖的法力如海啸般席卷向篱无衣的心脏!疯狂冲击五脏六腑!! “轰!——”一圈金色的涟漪从佛子手掌和篱无衣丹田扩散爆发!横扫向城区!荡开了火烧云! 这一掌将篱无衣从高空轰向宁城! 张禾挥手,篱无衣停在了高架桥前十米的空中。 即使遭到重创,篱无衣依旧面无表情。 佛子心中得意万分,可是他刚想默念佛号,胸口一痛。 他胸前插着篱无衣的佩剑,佩剑贯穿了他的脊柱从后背突出。 篱无衣不可能不防着佛子。 因为在很久以前,她曾经因为疏忽大意,被一位神咒级别的僧人擒拿,镇压在巍峨的浮屠塔下折磨摧残了数十年。 很多市民在对着空中的篱无衣疯狂拍照。 沐浴在血色霞光之中的篱无衣太美了。 高架桥上千个围观者像是走秀台下的观众一样,贪婪的望着篱无衣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和滑腻的水蛇腰,还有被红裙覆盖住的两瓣美丨臀,齐齐发出惊叹声和吞咽声。 她仿佛是为了满足世间所有男人的欲望而诞生,妩媚妖娆得能够让任何男人心动燥热,想要把最最宝贵的传家种子全部播撒给她。 何止上千台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篱无衣,但篱无衣没有回头望一眼,她成功消化掉所有金身罗汉的修为后,跨越空间来到了佛子身前。 佛子骇然,篱无衣淡然依旧。 火燎山上,没有人敢阻止篱无衣。 篱无衣太恐怖了,愈战愈强。 篱无衣抓住了插在佛子胸口正中间的天下第一妖剑,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道,“我曾经被镇压在九龙山的浮屠塔下,每一节脊椎都被打上一根钢钉,高高吊在空中,像是一具傀儡。” 佛子抿唇,体内生机流逝,颤抖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如果不起贪恋,我又怎会出现在你面前。”篱无衣淡然的给了佛子一耳光。 佛子沉默几秒,“建寺庙何错之有。” “你刚才听得到那名年轻人的话,对吧?” “没有。”佛子摇头,很坦然,眸光平静,相貌俊秀,让人信服。 篱无衣挥袖。 她这一耳光打掉了佛子左边的脸皮,让佛子的左侧牙齿全部暴露在了血色夕阳下。 “啪!——”篱无衣再挥袖。 佛子失去了下半张脸的所有脸皮。 “现在呢?有?无?” 话未说完,篱无衣从佛子身体拔出佩剑,毫不犹豫刺向身后! 两根宛如干柴的手指夹住了篱无衣的寂灭剑,死死压制篱无衣的寂灭剑气。 一只枯老衰败,满是皱纹的手隔着金丝肚兜,轻轻按在了篱无衣柔软左胸上。 刹那间,篱无衣消化的所有修为如洪水一般奔流而出! “砰!——”穿着破烂麻衣的老僧人不给篱无衣机会,轻轻一掌拍在篱无衣额头,篱无衣却撞碎了火燎山的阶梯,撞入了山体里。 整个火燎山为这一掌的威力而震颤。 “张小友,还记得我吗?”老僧隔空喊话。 “自然记得。”张禾站了起来,眼中赤色雷光跃动。 “我曾救你一命,你下山前说过恩情一定不忘于心。”老僧的声音仿佛柔和的春风,吹遍了整个宁城的大街小巷。 “可以!你老带走佛子我不管,其余人全部都得死!!!!” 张禾的话,混杂着滚滚雷音,百万人为之惊惧。 “我初见你时,你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现在居然是神咒师了。”望着宁城上空狂乱的赤色雷霆,老僧感慨道。 天上扭曲的雷霆,何止万道,宛如怒蛟妖蟒正在翻江倒海! 不断传下的雷鸣声,宛如一栋大厦倾倒在大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让目睹者发自内心感到无助绝望! 俯瞰天空的宁城人在无形的天威之下颤抖着,报团寻找安全感。 大厦之上,赤色雷海的主人张禾宛如汪洋的一叶扁舟。 “成为神咒师让你忘掉了初心吗?变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杀伐随意的人,你当初在山上和我说最憎那些草芥人命的人。”老僧足尖轻点,身后残影重重。 他落到了高架桥的一个路灯上,仰望张禾。 高架桥上的人顺着老僧的视线望去,却只能看见一团混沌雾气。 他们看老僧,也只能看见一团朦胧雾气。 混沌雾气遮蔽的大厦顶楼,是电闪雷鸣,群雷霹雳的雷天。 雷天遮蔽了大半个宁城,门窗和市民的心在雷鸣声中颤抖。 九成的宁城人都在仰望天空。 咆哮的雷海让他们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他们感觉自己就好像非洲大草原上的蚂蚁。 下一秒可能就会被巨象无意践踏得粉身碎骨! 克里斯汀望着立交桥上的僧人,神情饶有趣味。她对扫地僧非常感兴趣。 “张先生,神台清明。”夜啸雪的声音从高空传下。 层层叠叠的万道赤色雷霆消散。 小克里斯汀失望的神情一闪而逝,她在张禾怀里感到无聊,扭了扭销魂水蛇腰和极品美丨臀。似乎很期待张禾和神秘莫测的老僧人打起来。 爱伦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子喜怒无常的哥哥!此时此刻哥哥给她的感觉像是一个自大狂妄的暴君!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都可以走,但一身修为留下,自残手足,以魂魄,以血起誓,终生不得再靠近宁城千里!”九天之上,传下夜啸雪平淡的话语。 “阿弥陀佛,道友戾气太重了。”扫地僧慈祥和蔼道。 “扫地僧,我敬你是因为你的善德,莫要得寸进尺,好好在你的九龙山扫地不好?莫要晚年不保。”夜啸雪适当加重了语气。 “佛子,不能废。”扫地僧摇头。他无意与两位神咒师结仇,可是也并不害怕。 “可以,我敬你救命之恩,那除了佛子,全部来犯者——死!!” 张禾前面的语气有些平淡,最后一个死字话语极重。 一道无比恐怖的赤色雷霆不知从何处诞生! 它一路延伸到天际,巨大无比,仿若一条血色天河!像是天穹的血色空间裂痕!! 爱伦真的很不喜欢现在的哥哥。 如果她没反应过来,这道断天雷霆的雷声不知道会震碎多少玻璃!甚至人的耳膜都会被雷声轻易撕裂! “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愤怒。”寒风灌进扫地僧的麻布长衣。 火燎山上的法师看见断天雷霆的刹那间,腿都软了,这一道雷霆能让整个火燎山化作尘埃! 断天雷霆不散,它比如血夕阳还要猩红。 “人杀我,我杀人而已。” 张禾失去了耐心,他的语气变得好平淡。 他不想再与人争辩时,都是这般平淡。 他弹指,抹去了火燎山上除去江家老法师外,所有额头有印记的人的灵魂。 让他们死在这个残阳如血的黄昏。 血液在火燎山的长阶上流淌。 扫地僧眉头皱了起来,他叹气。 这一声叹息宛如晚风般无力。 “再给你活五分钟!传信回江家!我一个月后拜访江家!不死不休!不是我让你江家死绝死光光就是我张某人下地狱!” 张禾甩袖,化作狂怒的雷霆撕裂长空。 七星子措,夜啸雪起身,神情比平时多了那么一丝的淡漠和严肃。 “我们夫妻并非好杀霸道之人,我们一直谨遵家训,师训,恪守本分在山中修行,今,佛门圣子贪图我们夫妻的清净修行地,拉拢各方势力,想要将我们夫妻二人,以及我血亲家人赶尽杀绝。” 夜啸雪的话如风,穿梭大街小巷。 扫地僧不言。 佛子默许,那便是纵容。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一个月后,不死不休。” “一个月后,如我夫妻二人还活着,北上,雪裳剑宗问剑!” 江家老法王跌坐阶梯,彻底失禁,双腿都在颤抖。 这一夜,莫说南离省,便是整个神蟾州,国际都为之沸腾! 神咒师啊,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那都是最最顶尖的人物! 是世界金字塔顶端的人王! 一人堪比一支装备精良,规模庞大的正规军! 现在,居然有两个神咒师同时向南离省的神咒师宣战?! ------------ 第40章 太过美好的人 和江家宣战后第二天,张禾在黎明时分来到了昆仑山脉下的一个小镇。 这是一个只有千人居住的镇子,平日主要收入来源是给猎人提供住宿和补给。 镇子地理位置很偏僻,风景极其优美,偶尔会有大胆的游客开车来游玩。 镇子边有一个辽阔的冻湖,湖边有一排老楼。 在冻湖边的石子滩上,张禾见到了自己的先生。 男人长的很普通,身材清瘦,皮肤因为长期暴晒而黝黑粗糙,手指满是老茧,眼睛也有一些浑浊,眼角还有几条皱纹。这种相貌丢在大街上不会有人看第二眼。 他看见张禾来到的时候没有意外,让张禾自己找一张凳子坐下,和自己一起钓鱼。 就这样坐在寒风中,直到正午,男人才问起张禾在离开他身边后的经历。 湖面波光粼粼,张禾望着雪山的双眸很是平静,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诉说生死别离那些事。 “您了解我的前世吗?” “知道,不过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你找回前世记忆,于你而言,前世的经历就像是一场外人主演的电影。”先生感慨道,“对了,提醒一下,你孩子可能还要三年才能生下来。” 张禾感觉后背忽然有些痛,因为老婆大人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抽他来发泄心中的不快郁闷。 因为本来她就不想那么早怀上孩子的。 “蛟龙江有十九条恶蛟,你能除掉他们也算是大公德一件。” “是啊是啊,可是我打不过它们,不但要对付十九恶蛟,我还要对付人。”张禾很认真的看着自家先生说到。 湖面白光粼粼,寒风吹皱了水面,大草原上牛羊成群。 雄伟壮阔的雪山渐渐云遮雾绕。 先生用手指戳了一下张禾脑袋,张禾笑着挠了挠头缓解尴尬。 先生手指在张禾眉间一点。 “记住你前世是你的前世,他哪怕有再雄伟巍峨的过去,你都不要引以为傲代入他的身份人生,他是他,你是你,斜阳剑君是斜阳剑君,张禾是张禾,你对你的父亲母亲而已是无可取代的。” 先生一拍张禾额头,把他送回了宁城。 …… …… 身披法衣的张禾和篱无衣来到了大江边,对篱无衣来说,蛟龙魂和蛟龙精血是大补之物。 张禾很凶残,他握着黑色的长剑,不断斩出一道又一道百米长的剑气,疯狂收割着江妖。 江妖被斩中后尸体马上就会干枯,连灵魂都没能逃离篱无衣的手掌心。 张禾引出了统领数十公里水域的大妖,大妖想要来一个威风的登场,可是刚刚从江里探出头就被张禾一剑砍了,张禾不喜欢废话,懒得和江妖说些什么。 篱无衣愉悦极了,她飘浮在空中,红发乱舞,数百道被淬炼后的血液化作溪流灌输进她的身体里,不断助长她的修为。 最让篱无衣痴迷的是灵魂。 张禾不急着屠龙,他带着篱无衣一点点推进,从连接宁城的江域开始清扫。 篱无衣至少得恢复到圣境才能够给到他有力的帮助。 十九条恶蛟啊,其中有两条修行了千年之久。 除了恶蛟外还有人。 张禾知道,一定会有人来阻止他的。 那些人,则由修瑞雅处理。 张禾从没有忘记修瑞雅这个便宜徒弟,每天夜里都会与她在梦中交谈,指导她修行,和她谈谈人生。 让张禾蛮意外的是,修瑞雅答应了花生小帅哥的求爱,答应给他追求她的机会。 这是修瑞雅告诉他的。 张禾衷心祝福,希望花生小帅哥好好表现自己。 …… 傍晚,华纱给篱无衣准备的物资抵达了宁城机场,浑身是血的篱无衣一点也不在乎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亲自来到机场,卷走了物资。 张禾佩服华纱,能够搞到传说圣兽的遗骨和圣血。 这也侧面反映了,势力比华纱更加庞大的嬴家和自由之眼有多么恐怖的底蕴实力。 接下来十天,每天都会有至少五台运输机降落宁城,放下价值不菲的宝物。 第二十天,篱无衣便从超王阶蜕变,进入到了皇境。 同样得到飞速提升的还有修瑞雅。 华纱得知修瑞雅是太阳神之枪的主人后,表现得极其大方热情,主动为修瑞雅提供海量珍稀资源。 …… 第二十一天,天还没亮,盘坐在湖边,身穿宽松长袍的修瑞雅便握着长枪,准备上山吸收太阳光修行。 张禾需要她的帮助,她想都没想就赶来了宁城。 江家纵容蛟龙噬人,她愤怒至极。 哪怕江家和她无冤无仇,哪怕被吃掉的人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哪怕他们和她不是同宗同祖的族人。 修瑞雅知道,世界上不只有一个江家,也不只蛟龙江有人被当做牲畜圈养。 她对此感到痛苦,因为永远都有弱者的生命和为人的尊严在遭受践踏摧残,而她似乎永远都无法阻止。 哪怕她手上再多十把太阳神之枪,可是她终究会有一天老去。 修瑞雅清楚,如果她没遇到张禾,她迟早会被龙形者追回,成为所有心理扭曲的龙形者的生育机器,为他们繁衍罪恶的后代。 所以修瑞雅总会在心中祈祷,世界上哪怕再多一个像她老师一样的人都好。 一个就够,她不敢再奢求了,因为太过不现实的美好愿望上帝是听不到的。 山巅风大,吹乱修瑞雅柔顺浓密的金发,修瑞雅把长枪放在平行的膝盖上,微微仰起下巴,伸直了脖颈,昂首挺胸,浓密的金色睫毛一颤一颤。 她双眼浮现出了东山升起了红日。 红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皮肤迅速浮现一层又一层华贵古老的咒印和文字,这些咒印文字无比凝实,宛如镶嵌烙印在修瑞雅皮肤上的黄金。 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太阳神之枪燃烧起来了,辉煌圣洁的透明火焰在风中摇摆。 火焰顺着修瑞雅的手臂爬遍她的全身,包括每一根金发,让她看起来像是在熊熊烈火之中涅槃重生的太阳女神。 一轮金色的圆圈出现在了修瑞雅脑后,修瑞雅的瞳孔也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被金色一点点吞没,眼球只剩下纯粹的黄金色。 花生小哥带着精美的西式糕点来到山顶,却不敢打扰修瑞雅,站在她身后不知所措。每次他都这样呆呆等待,不敢出声,他知道修瑞雅肯定察觉到了他。 还处在观察期的男人,总会处处小心翼翼,总是会流露出一股卑微。因为太在乎了,没办法淡然处之。 …… 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张禾来到修瑞雅身边,他身后飘着红衣如火,额头多了一道血红竖线的篱无衣。 华纱的资源可不是免费的,她是个奸商。这次屠龙战的战利品她全都要,哪怕是一片蛟龙鳞她都不会放过。 所以张禾好奇,华纱到底为什么愿意无条件支持修瑞雅修行。因为同是远古时代神器的持有者? 没有达到王阶的花生没有资格参加这次战斗,他只能在山顶看着自家少爷和神秘莫测的张先生,带着修瑞雅和篱无衣远去。 花生呆呆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直不愿意离开。 天上白云朵朵,他心中怅然若失,感觉自己和修瑞雅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是他拥抱不了的缥缈云烟。 ------------ 第41章 暗杀 苍山如黛,崇山峻岭,延绵起伏。 江面雾气飘飘,群山连绵环绕江都城。 山川天空与江水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副巍峨壮阔的天地画卷。 从万米之上的高空俯瞰,因为雾气而若隐若现的高楼大厦看起来特别像小巧玲珑乐高积木。 张禾悄悄潜入了江都。 华纱告诉他嬴家已经来了一位神咒师协助江家。 来往行人匆匆,似乎都没有被张禾的宣战而影响到生活。 张禾不想波及到城市里的任何一个无辜者。 成为神咒师后,哪怕未来全球战争张禾都可以自保无忧,在竹林终老,没日没夜的和克里斯汀,和仙子大老婆夜啸雪缠绵快活。 可是张禾一想到世界上还有人,只需要他稍微抬一抬手就能够改变悲惨的命运,走向尽头有微末曙光的道路,他就心有愧疚。 修瑞雅走在张禾身边,她用围巾遮半脸,神探世家出身的她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老师的情绪变化。 张禾望着江家大厦,修瑞雅望着他。 修瑞雅想起了张禾某天夜里,忽然笑着说出的两句话。 虽然他笑的很开朗,但是她发自内心感到悲哀,“我如此幸运能够走到现在,却只能让自己不被改变。” “修瑞雅,等下嬴家那位神咒师由你对付。”太阳神之枪巅峰时期是能够弑神的兵器,现在虽然残破,但已经修复七八成,诛杀一位神咒师对掌握了太阳神之枪的修瑞雅来说不会有生命危险。 修瑞雅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如果连一位神咒师都解决不了,无法为老师分担压力她会对自己很失望的。 来到江都之前,张禾恨不得马上投下神咒,来到了江都之后,他的内心格外平静。 江都有超神咒级别的阵法,张禾进入江都的目的就是让阵法出现故障,让其无法正常运转。 …… 环卫江都的山脉下方有一个庞大的空缺,江水如龙从其中涌入城市,将城市一分为二。 从天空俯瞰,江都宛如一张庞大辽阔的太极图。 江都有两座超四百层的摩天高塔,它们隔岸相望,宛如两根定海神针,镇压着整个江都风水。 两座超四百层的摩天高塔分别是两座超神咒大阵的核心,高塔里居住着强大的镇守法师守护法阵。 超王阶五位,王阶法师魂级法师不下一百人。江都魔法塔的法师不认为世界上有任何一个法师能够突破神咒法阵伤害江都。 他们嘲讽张禾,严阵以待。 双子塔高耸入云,顶部常年被云雾缭绕难见全貌。 张禾和修瑞雅乘坐比篮球场还要宽广的平台电梯上升到了第一百层。 一百层,足够俯瞰江都风貌。 第一百层,有一圈环形大道,大道被上百道合金钢柱支撑着,稳稳的套在魔法塔上。 比地面商业步行街还要宽阔的大道上人来人往,绿树成荫,一些小法师就蹲在树下摆卖。 张禾建议修瑞雅买一些小礼品给花生小帅哥。虽然她现在是掌握主动权的被追求者。 让张禾意外,修瑞雅选择了一盒保暖的棉质内裤当做礼物。 这可是很难让小男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的礼物。 看来修瑞雅对花生小哥的追求是认真对待的。 和修瑞雅接触这段时间里,张禾知道修瑞雅如果不喜欢男方,那么就一定会认真,干净利落,坦然大方的拒绝!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花生小哥不差,伦敦魔法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相貌英俊,品性正直,身材高挑健壮,精通多国语言。 外人眼里他并不出色,只是因为他追随的福生光芒太过耀眼。 如果不是为了伸张心中那点可怜的正义感,触怒了龙形者一族,他现在还是在雾都开着百万超跑泡妹的潇洒贵族。 江面辽阔,双子塔之间的直线距离超万米,江水缓慢的流动着,水上雾气丝丝缕缕,载客的游艇不下百艘。 飞鸟起落,张禾望着对面的嬴九,单手托腮,若有所思。修瑞雅就如同士兵侍卫一动不动,等待张禾发号施令。 光看没被围巾遮住的上半张脸,光看她仿佛蕴含着极南冰湖的静谧眼眸,看她立体的面部轮廓,都不难判断出她是一个典雅的西方雪肌美人。 可是没人搭讪,路人看修瑞雅,都会在心底认为修瑞雅只是一棵树,或者一个路灯。 有条宠物狗走到修瑞雅脚边,修瑞雅挺喜欢狗的,但是狗只把她当路灯,只想向她撒尿。 修瑞雅很生气,用长枪打跑哈士奇。 …… 嬴九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一双危险的眼睛注视着,可是她无法判断注视者的方向。 她感觉自己遭到了戏弄,她因此而愤怒,可是没有丝毫表露,平静带笑与江都掌权者举杯对饮,望着大江开怀大笑。 她判断,注视者很有可能就是向盟友江家宣战的神咒师。 “放心,我们一定会协助你们拿下七星湖。”江家二爷对嬴九笑道。他刚才人在首都,为了嬴九的合作特意飞回江都。 “两个神咒师确实难办,但我有军神手令,我保证他们绝对不敢使用神咒!”男人勾起嘴角,无比自信,“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让出七星湖。” “有您那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嬴九眉眼弯弯,笑容甜美纯真,天真无邪,让人怦然心动。 “噗通。”忽然,站在江二爷身边的男人忽然双腿一折,像断线的傀儡一样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死状极其可怖。 江对岸,张禾手指对准江二爷身边的另一个人,轻轻对空一点。不出他的意外,那人瞬间灵魂湮灭。 三个,十个,二十个,整个镇江塔一百层乱作一团,法师们惊恐万分。 王阶五阶,乃至七觉的法师都没能抗住,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群倒地。 张禾没对江二爷等超王阶法师施法,虽然有效,但是无法将他们击杀。 一个光耀法师高举双手,浑身金光闪闪,他想要施展能够隔绝诅咒魔法的屏障,可是张禾不会给他机会,重重一指,让这名王阶五觉的光耀法师化成了血雾。 张禾收手,他和修瑞雅有说有笑,乘坐电梯离开。 …… 决战之期已到,全国际关注的战斗没有打响。 整个江家处在阴霾之中,死亡的恐惧盘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呼吸都感到困难压抑。 每天都会有江家嫡系被暗杀,然后被钉在城市的地标建筑上。 又是一天清晨雾散。 早起的江都人指着一栋大厦,议论纷纷,神情惊恐。 大厦的外墙上,有一段话,每一个字都是用血写的,鲜血淋漓,扭曲可怖。 “我不会使用神咒——”最后一个咒字的最后一提被鲜血拉得极长。 “啊啊啊啊——”人群中,一个男人疯了一般的叫喊。 因为被钉在大厦外墙上的男人,是支持他在江都肆意妄为,祸害女学生不被制裁的父亲! 被钉在外墙上的男人神情极度狰狞,双目圆瞪,双手成爪,他苍白的面孔和大厦早已经干涸的血字,都说明他早在凌晨就已经身亡。 可是为什么巡夜的法师没有发现? …… 半个月后,正午,三架载着江家人的客机还未飞入云端,便四分五裂,被无形的丝线操控陨落进大江之中。 江都人有些麻木了,他们冷冷目睹客机坠江,掀起拍天巨浪。 击毁飞机后,张禾,篱无衣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才离开。 他们清楚飞机上的江家人都是勾引他们的诱饵。 他们这些天也厌烦了,想要结束了。 …… 百公里外的一座青山上,修瑞雅温柔擦试着枪身。 长枪一尘不染。 她有洁癖,江家人,龙形者就是她心中的喧噪尘埃,不除不快。 她自从踏入神蟾州后,便按照早年制定的路线计划游历山河,感受游览人文地理。 可是她不快乐,她每个安静的夜晚,每个早晨都会想起龙形者。 她不再惧怕他们,可是忘不掉他们,忘不了自己曾经差点被迫害的事实。 她行走在大街上,耳边会忽然响起龙人的低语。 他们宛如恶魔,蛊惑她,嘲笑她,在她内心深处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都市的繁华喧嚣,神州俊秀的绿水青山,还有宛如兄长一般的花生的真心求爱,并不能让她忘掉此时此刻世界上还有人正在被龙形者迫害! 在此之前,她很迷茫啊。 “老师……”修瑞雅吻了吻长枪,眼眸半眯,神情虔诚安详。 直到某个圆月高悬的夜晚,在竹林里看见老师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心底难以言喻的念想愿望是什么。 世界上永远都有人在被遭受伤害,为人的尊严被践踏,人身被欺凌,玩弄,摧残。 可是十个她,都不可能保护得了如此之多的人。 所以她好渴望能够守护,在喝醉时不小心说出,想要守护全部善良老实人的老师。 那么幼稚的愿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只有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才会说出口吧。 因为善恶太难定义?不是的。 为什么,什么原因,修瑞雅很清楚,但是没在私密的日记里写明白原因。 她希望未来翻开她日记的女儿,孙女,曾孙女,后代们有一个能懂。 懂了之后,不必告诉子女,释怀一笑便可。 ------------ 第42章 修瑞雅的初战 万米高空,罡风凛冽。 张禾负手而立,左侧的篱无衣身披重铠,面容被冰冷的金属面具覆盖,手持佩剑,宛如一尊杀伐无情的禁卫军。 一圈红色的朦胧雾气缭绕着张禾和篱无衣,这是来自江家老祖的血咒。 张禾和篱无衣杀死的江家血脉越多,血雾便会越浓厚。 血雾这是江家老祖能够一路追到这里的原因。 江家老神咒师望着张禾,想要说些什么,嬴九漂浮在两个超王阶保镖之间,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张禾。 “没什么好说的。”张禾手中多了一柄长剑。 “我手上有军神手令!你如果敢动用神咒,那么你必死无疑!整个神蟾州所有神咒师都会共同讨伐你!”江家二爷狂怒道。 “军神是谁?我认识?不认识,他帮我主持公道了?没有,那他算个什么东西?”张禾好笑道。 “我们是首都青龙军的人!马上束手就擒!跟我们去首都见军神!军神说不定会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呵呵,不然神蟾州没你容身立足之地!”讨伐队伍里,一个男人正气凛然道。 “来厮杀吧,没什么好说的。” 张禾话音落下后,天上传下了极其刺耳锐利的破空声,不下十万把虚剑化作那瓢泼大雨落下,每一把剑都燃烧着炽烈旺盛的火焰。 这是张禾早就准备好的剑阵。 身披重铠的篱无衣举起手中剑,澎湃邪异的气息从铠甲奔涌而出,翻涌的猩红火焰不断扩散,汇聚,在她身后凝聚成了一头烈焰凤凰! 篱无衣不喜欢废话,不喜欢能够一招解决敌人,但是却磨磨蹭蹭浪费时间,给敌人反扑的机会。 烈火凤凰展翅翱翔,脱离了篱无衣,它仰天长啸一声,极限翼展足有千米,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纹理清晰! 闪耀着华贵的金光! 嬴九面无表情,神情自若,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古董折扇。 “去。”篱无衣挥剑,在空中勾勒出凤凰的轮廓,竟然再次生成一头烈火凤凰! 张禾依旧没有出手,他死死盯着嬴九。 “去。”篱无衣毫不留情,长剑画出第三头恐怖火凤。 四,五,六,七,八,九,九头烈焰凤凰翱翔苍穹,宛如九个骄阳,使得陆地高山燃起了熊熊烈焰,更使得江河沸腾!宛如神话传说中的金乌焚世! 地上的妖魔在四散奔逃,森林参天古木在烈焰和浓烟中倒塌,连绵起伏的高山在熊熊燃烧,猩红的火光晕染了天空,此时此刻宛如末日! “来,威胁我,用你的军神手令,这只是第一个神咒哦。”张禾笑了,他挥手,散去遮住自己五官面容的迷雾,让江家人看清自己的脸。 恐怖的高温扭曲空气光线,扭曲了张禾的五官。 张禾脸色逐渐狰狞可怖。 嬴九打开折扇,“朋友,我是嬴家嬴九。” 不给嬴九介绍自己,张禾便平静笑道,“你和江家人一样,必须死,没有回旋的余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远方天空出现了十几天黑色的丝线,那是正在逼近的恶蛟! 领头的恶蛟如果躺下,它的身躯能够轻松压垮十几公里的跨海大桥! 黑云滚滚,恶蛟们携带乌云而来,篱无衣率领着九头烈焰凤凰迎上恶蛟。 恍惚间,她感觉回到了千年前那一段时光。 如果没有她,那么善恶难辨的师父便形单影只了。 “现在,你要对付两位神咒师了哦。”嬴九抬起手,歪着脖子笑道。 她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露出了笑容。 江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张禾身上。他们怨恨憎恶的看着张禾。 如果可以,江家不会愿意与神咒师结仇,可是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不断虐杀江家嫡系!让他们在整个神蟾州丢尽了脸! “就算你们江家不来招惹我,为了心中那点少的可怜的正义感,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张禾道。 “你的神咒,我很想看看呢,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嬴九望着张禾,眯起了妩媚的眼眸。 死亡的气息笼罩了她,她却因此而兴奋颤抖! 现实中的战斗不是回合制游戏,刹那间的犹豫和失神都可能丢掉性命,敌人更是绝对不可能给时间准备必杀技能! 关乎生命尊严的厮杀,理所当然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告诉你,我超强。”嬴九身后的嬴家神咒师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张禾不会大意,不会贪恋战斗厮杀的激情快丨感,因为他还想见到夜啸雪,回到七星子措。 为了还能够继续平静幸福的生活,他隔绝屏蔽了战斗能够让人上瘾成性的感觉。 “还有什么招数我给你机会使出来”,这句话张禾是绝对不可能对敌人说出口的,他巴不得将所有敌人挫骨扬灰。 修瑞雅出现了,她浑身燃烧着精纯的太阳神火,身披精金轻铠,火焰凝聚成的披风静静飘摇。 她的胸甲正中间刻有古老太阳的图腾,细小的刻痕内流淌着太阳精火,温度能够瞬间熔铁化钢。 她抬起手,江家人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们眼中,天地一片纯白,太过恐怖炽盛的光芒灼瞎了他们的双眼,此方天地的温度瞬间拔高到了千度! 白光之中,修为不足者直接灰飞烟灭。 巅峰神咒师对低级法师拥有绝对的统治权! 江家老祖再也绷不住,他的身躯鼓胀,撑破了法袍,眼角浮现出玄色鳞片,手脚指甲通通脱落,被尖锐的龙爪所替代! 他的每一节脊椎骨都高高突出,将后背皮肤撑得仿佛快要撕裂! 他抬起遍布鳞片的手掌,召唤出一面浩瀚水盾挡下了修瑞雅太阳领域。 光芒散去,手握军神手令的江二爷被钉杀在了一座山头! 不管他曾经过去多么辉煌,一切都已是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修瑞雅强大超乎众人的想象,她每一次挥动长枪都有数百道毁灭光束从天穹射下! 恐怖的千米炎浪形如涟漪,生生不息!持续席卷涤荡长空! 恐怖的炎浪从修瑞雅身体扩散,爆发。不但粉碎了王阶法师的绝杀,还将靠近她的近战法师们身魂湮灭! 这批王阶法师连争取时间的资格都没有!宛如象群脚下卑微的蝼蚁!根本做不了什么便已经粉身碎骨!连思考未来,感叹人生的机会都不被赐予! “没有达到超王阶,根本不可能给她造成伤害。”嬴九皱眉。 修瑞雅宛如光丝的金发在空中飞舞,随意垂落到臀丨部,如同熊熊燃烧的圣火一般炫目璀璨,威严无双,让人生不起丝毫亵渎之心。 修瑞雅此时此刻宛如降落人间的骄阳之女,恐怖的热浪使得空气扭曲,方圆数公里的液体在飞速蒸发!恐怖的热浪层层席卷大地! 修瑞雅狭长的金色眼眸中流溢出璀璨的金色火焰,她凝眸,瞳孔中射出两道极其恐怖的光束!直接洞穿了江家神咒的肩膀!! 密布的乌云被撕裂,一束束金光洒下。 沐浴在辉煌神圣的阳光之中,宛如黄金打造的艺术品的修瑞雅高举长枪,金发肆意飞舞,她驱动太阳神之枪,让神枪炼化纯阳,化作金色的炎液灌注进她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磅礴的神圣金光从修瑞雅体表溢出,金色的炎火在她体表跃动,神圣的咒文浮现,让她像是烈火焚身的金色神女! 以一敌二!气势完全碾压了江家老神咒师和嬴家神咒师! 狂怒的江家老神咒站在山之巅,他高举双手发出响彻天地的咆哮,唤来了千万吨蛟龙江水! 江水宛如海啸铺天盖地打来,气势汹汹宛如超百万匹悍马奔袭! 连绵起伏的山脉顷刻间便被覆盖吞没!熊熊山火顿时间熄灭! 地在动!山在摇! “额啊啊啊啊!!——”江家老祖双手朝天猛的推去,竭尽全身所有力气,刹那间所有江水化作九条浑浊蛟龙逆天而上! 九条水龙的身躯互相重叠融合在一起,化作了直径千米的深渊漩涡,让修瑞雅照射不到丝毫的太阳光。 修瑞雅身处真正的黑暗深渊,耳边全是江水翻涌奔流的声音。 包围她的不只是江水,还有被江水带来的数万江妖! “桀,桀,桀——”江水中流动的数万江妖对修瑞雅发出难听的奸笑声,想要动摇修瑞雅的心神。 三万双可怖的眼睛没有让修瑞雅恐惧不安,她紧握长枪催动全身法力和阳炎!化身烈焰流星!义无反顾的撞进了蛟龙的身躯之中大杀四方! 哪怕是身处江水之中!沾染上了太阳神火的江妖都会被焚化成残渣碎骨!连灵魂都湮灭不存! “轰!!!——”一道直径百米的光柱冲碎蛟龙身躯,修瑞雅突破包围后笔直爬升,九龙水龙紧咬不放。 远处偷偷观望的法师们心中惊骇,马上再拉开十公里的距离。 —— ------------ 第43章 一刀两断 第43章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江家老祖站在山巅,劲风拉扯他的胡须和衣袍,他高举双手不断画圈,操控蛟龙围杀修瑞雅。 化成了一团的漆黑江水中,修瑞雅依旧光明璀璨,没有黯淡丝毫,耀眼的金光穿透水龙的身躯,照出了水中狰狞丑陋的江妖。 “你知道法相吗?它是我嬴家绝学,是我嬴家站在世界之巅的根基保障。”嬴流星看着张禾嘲笑到,他一点都不急。 远处,篱无衣节节败退,恶蛟行云布雨,唤来滔滔江水助战,九头出战的火凤只剩下三头残存着,但是她也挥剑斩杀了七条蛟龙。 成年期的蛟龙的身躯何等庞大,盘起来能够卷住一座高山,它们死后的身躯仿若一道防洪堤坝。 “你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小阎王爷!”嬴流星霸气宣告。 “之前一直在非洲从来没有杀过神咒师,来来去去都是对付那些没开化的土著巫师,一点意思都没有。” 嬴流星神情逐渐狰狞,他撕碎被修瑞雅烧得破破烂烂的长袍,露出健美壮硕的上半身。 他脖子上挂着一串暗红色的铁链,铁链上刻画着古老深奥的邪异咒纹,这是用来镇压他体内禁忌妖力的封锁! “小姐,请准许我使用囚鬼的力量!我会把他撕碎给你看!”嬴流星放肆狞笑道。 张禾手上多了一把长一米的猩红屠刀。 嬴家是张禾迈入王阶后,便着手准备对付的敌人。 因为嬴九曾经因为妒忌想把爱伦推进魔窟,变成掌权者的玩物。 张禾怨恨嬴家,憎恨自己的无能,那时候还只是王阶法师的他疯狂收集嬴家的相关资料,打造了九把对付嬴家神咒师的兵器。 他现在手上的这把屠刀,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嬴流星囚鬼法相的兵器! 冥气肆虐,阴风阵阵,嬴流星从浓厚的黑烟之中走出,他已经看不出十秒前的模样。 他多了两双手臂,皮肤惨白无丝毫血色,头颅被写满咒纹的黄色布带重重缠绕,一头比钢丝还要坚韧的银发垂落在身后,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最让人恐怖的是,他双丨乳的位置有一双纯白色的眼球! 嬴流星的下半身被铁片裙覆盖,腰间别着四把长剑,他的手指指甲是妖异的血红色,微微勾起,宛如匕首。 “我会把你的手脚都砍掉,让小姐惩治你的自大。”尸鬼狞笑,露出僵尸长牙。 张禾没说话,膝盖微微弯曲。 尸鬼刹那间弯腰拔剑,因为他反应了过来,因为张禾来到了他的身前! “——铛——”尸鬼举剑挡下张禾的钝刀,可是他来不及狞笑,惊骇的发现自己的长剑出现了裂痕! 钝刀碎剑,重重砍在尸鬼的鼻梁上!这一击直接砸碎了尸鬼面骨!把尸鬼的脸砸得塌陷! 尸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他余下的手同时拔刀出刀,从三个方向斩向张禾!出刀到命中的过程不超过一毫秒! 张禾的皮肤被斩破些许,仅此而已。 嬴九神情肃穆,“弃刀用尸鬼封禁术。” 张禾怎么可能允许尸鬼解下他的头上的绷带,他不顾身后两位超王阶的偷袭,没有握刀的手用尽全力砸在了屠刀的刀背上,将尸鬼从上到下一分为二! 张禾被两位神咒师的毁灭魔法命中,化作流星撞入了江水之中。 在浑浊的江水中翻滚,张禾想起了自己阿公在某个雨天,蹲在屋檐下门槛上和他说的故事。 以前很乱,总有妖怪下山吃人,那时候一个会放火球的法师都是很了不得的人物。 有一次,一个法师光吃饭拿好处,不肯上山除妖,阿公一气之下用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如果法师早有准备,阿公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张禾在江水中猛然睁开双眼,挥刀,将奔流的江水劈断! 大地震颤,出现了沟壑,滔滔江水涌入地缝。 山巅的尸鬼嬴流星还没死,他不停的尝试想要愈合,但被斩断的身躯就是无法彻底合二为一。 张禾手上的屠刀,是专门用来对付锋刃,铠甲的武器。不但能够斩断铠甲,利器,还能够破法! 专门对付拥有特殊自愈力的妖邪! “丢人现眼。”山巅,嬴九脸色一拍额头,叹气,好无奈道。 尸鬼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使出就被一分为二!让她感觉自己好失败。 江水汹涌,高山被吞没大半,宛如汪洋之中的岛屿和漂浮的冰山。 一分钟后,张禾便提着奄奄一息的超王阶夫妻来到了嬴九身前。这些人都不能浪费,对篱无衣来说是补品。 “把尸鬼还给我,我嬴家便不追究你的责任,还能做朋友,嬴家喜欢和强者做朋友。”嬴九摇扇。 她有传送卷轴,但她不用,她不认为张禾胆敢对她动手。 对她动手便意味着与嬴家剩下的八位神咒师为敌!与嬴家的盟友神咒师为敌! 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国都不敢得罪嬴家,因为任何一个嬴家神咒师都能够把一座百万人的城市变成死城! 张禾抓住了嬴九的肩膀,嬴九斜视,收拢折扇轻轻打在张禾手臂,淡淡道,“放开。” 张禾面无表情,毫无征兆,往嬴九的天灵盖插入一枚钢钉,镇压她的超王阶修为。 嬴九痛的冷汗直流,身躯都在战栗。 但她拒绝弯腰哀嚎,仰头直视张禾,褪去血色的双唇张开。 张禾不给她说话,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让她像个陀螺一样空中转了十几圈。 用一条绳子捆住嬴九,张禾一脚把她踢进了浑浊的江水之中。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就不会让嬴九好过。 嬴九是他的心魔,让年少无力,身为爱伦哥哥的他痛苦,无能狂怒,极度憎恨自己。 半分钟后,嬴九挣扎着成功把头探出水面呼吸,张禾在她猛吸了一口气后,重重一脚把她踢回水里。 …… 修瑞雅正在和篱无衣联手对抗恶蛟。 她没有斩杀江家老祖。 江家老祖在张禾斩杀尸鬼的时候,没有犹豫,马上就撕破传送卷轴逃了。修瑞雅脱困时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乌云被金光扫荡,露出万米的豁口让太阳光重现人间。 修瑞雅身处千米高空,金发随风狂舞,她右手紧握长枪高举过肩,准备将太阳神之枪投掷出将蛟龙王贯穿!一击毙命! 黑蛟王极其厌恶阳光,它仰天长吼,能够将一个国际足球场整个刨起的龙爪下探,抓起十万吨江水抛向修瑞雅,场面宛如灭世海啸拍下! 张禾结印,为修瑞雅挡下这一暴浪。 修瑞雅手中长枪在剧烈颤抖,金光璀璨至极,从金色转纯白色!炽盛强烈!她的瞳孔褪去了黄金液,变得清澈无瑕,倒映兴风作浪的怒蛟王。 在怒蛟王面前,她宛如站在山脚下仰头看山的蝼蚁爬虫般渺小。 修瑞雅闭上了双眼,向后弓腰,再次睁开时,眼神肃穆,毫不犹豫,全力将神枪掷出! “喝!” 神枪裂空化作一道金色光束,刺耳的锐利尖啸声代表它的飞行速度超越了音速! 仿若璀璨流星的神枪拉出一条超真空大道!刹那间便破灭蛟龙王的法力防御!旋转洞穿比蛟龙王金刚石还要坚硬的头骨! “砰!——”蛟龙王的头颅炸成了血雾。 轰掉蛟龙王的头颅后,长枪削掉了一个山头,斜飞入滔滔江水,炸起不止万吨江水! 击杀蛟龙王后,修瑞雅将长枪召回,摇摇晃晃宛如破烂的风筝无法维持平稳。 张禾抱住了她,轻飘飘落在金光照耀,满是灰烬残骸的漆黑山巅。 张禾仰头望天,修瑞雅却看着肩头和脸颊洒满金光的他。 来自异国他乡的少女眼神痴迷,悄悄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到胸膛后的三四秒才敢把手掌覆上。 龙王血雾化作雨水洒下,漫天飞舞,篱无衣宛如雨燕飞入血气之中,手执长剑大杀四方,越战越勇,仿若百战不殆不死不灭的杀神! 余下的蛟龙天性冷血,没想要掩护雌蛟王撤退,雌蛟王虽有圣境修为,但战力远不如雄蛟龙王,很快便被篱无衣和修瑞雅重伤,被宝塔封锁镇压。 …… ------------ 第44章 非上苍之罚,非因果报应 张禾回到家的时候,夜啸雪正在煮饭,爱伦在天井的青石井旁边洗菜。 井水冷冽,清凉沁心,爱伦的手比旁边的白葱还要嫩一些。 就算是洗菜这种家务活,小小只的眼神都很认真,神情非常专注。 爱伦在张家没少做家务,洗碗洗菜的活她每次都抢着干。 小时候的她很没有安全感,害怕张家人抛弃她,初入张家时为了留在张家,一直努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总是把家的每一个角落打扫的一尘不染,让小家整洁大方。 那时候身怀重病的她心底很渴望活下去。 她希冀养父是一个愚蠢憨笨的老好人,愿意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欧洲女孩掏出所有的积蓄治病。 张平成蹲在门槛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看张禾回来后半起身,蹲下。 和儿子一起蹲在门槛上聊一些琐碎的小事情。 天上火烧云如鲸,夕阳洒在老男人肩上,老男人紧紧揽住了自己儿子肩膀。 夜啸雪停下脚步,爱伦捧着青葱甩了甩,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谈笑的父子两。 夜啸雪抚了抚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又摸了摸爱伦的脑袋。 从来都不是她们有幸入了张家门,而是她们有幸遇到父子两。 克里斯汀双手撑在楼顶护栏,双腿交叉,撅着圆润优美的翘臀,单手托腮,表现得很慵懒随意。 夕阳洒在她立体的五官上。 黄昏时分她总是多愁善感的。 翠绿竹海起起伏伏如波涛,晚风凌乱她的金发,她凝视火烧云的双眼深处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淡漠,孤傲高冷。 …… 月明星稀,换上了一件干净长袍的嬴九站在田间,晚风清凉,她抖袖,负手四十五度仰望星空。 她是赤脚走到此处,所以宛如温润美玉雕成的脚上有泥沙。 看见张禾,嬴九抬起一只手用袖子遮住下半张脸,狐狸精般妖媚又散发着贵气的丹凤眼眯起,水光流转,狡黠阴险,“张先生,大晚上来找小女子何事?这不太好吧,让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她不怕张禾,一点也不怕,就算张禾上酷刑折磨,嬴九也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和胆怯,还会用非常挑衅的语气嘲讽,激怒张禾。 张禾走到嬴九身边,轻轻甩了她一巴掌。 嬴九侧头,耸肩,叹气,捂嘴,水光闪烁的眸子幽怨的看着张禾,“九儿真是倒霉,命中居然有你这个煞星。” “不要扮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对我没用。”张禾按着嬴九的头蹲了下来,迫使嬴九面朝水田背朝天,“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根本就是披着漂亮人皮的凶鬼。” 张禾使劲按了按嬴九的脑袋八次。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对嬴九这样的人仁慈。 因为对手的仁慈对她而言是可利用的弱点。 对付嬴九这种人,必须比她还要残忍无情,不能因为她幼小绝丽的皮囊而心软怜悯她,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张先生你的话就是说,你也觉得我很美?” 张禾把嬴九按在水田里泡了几分钟之后,甩了她几耳光,把她打成了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 “这副模样才适合你嘛。”张禾蹲在水田笑道。 脸肿成胖子的嬴九跌坐在水田里,双手撑在腿侧,满身泥污,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很清脆开朗,宛如夜间风铃摇响。 半分钟后,嬴九像是要和张禾打水仗,弯腰用手做勺不停朝张禾泼泥水,又笑着把泥水洒向群星璀璨的瑰丽夜空,好像要让它们化作星辰点亮黑暗。 泥水在空中散射开,嬴九望着快速落下的它们,眼眸分外平静,双手还捧着没有泼出去的泥水。 好像在此时此刻,她才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心安宁静。 她安静了下来,额前发丝凌乱遮住大半张脸,看起来像个落魄的乞丐。 张禾被泼了一身泥,他双手插袋,“你这种人,最可恨,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 “你是爱伦的哥哥,对吧?十七岁的神咒师,难以想象,纵观嬴家,神蟾州,欧洲千年历史,不曾有过。”嬴九坐在水田里感慨万千,“你的师父是谁?可认识我家老祖。” 张禾不说话,嬴九抿唇,“说条件,哪怕是让一个凡者成就神咒师的资源,我嬴家也可以给出。” 嬴家只有九位神咒师的原因并非是因为缺乏资源,而是因为全球各大国家的掣肘和忌惮。 “我嬴九可以在此对天发誓,你的话,我都可以答应,哪怕会危害到嬴家利益。”嬴九笑吟吟道,现在的她脸肿成猪头,笑起来很不好看。 张禾冷漠的注视着嬴九,“一万亿。” “可以。”嬴九毫不犹豫,正色道。 雄踞非洲,不分昼夜在全球疯狂吸血揽财的嬴家不缺钱,十小时内就能把价值万亿的黄金送到张禾面前。 “要多少钱才能逆转时光。”张禾忽然问道。 稻田蛙声一片。 远处,青牛子村灯火黯淡,爱乱吠的老狗趴在屋檐下,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才回家。 “爱伦没有受到伤害,不是吗?”嬴九拍拍双腿,起身,直视张禾。 “归还尸鬼,放了我,你能够赢得我们嬴家的友谊,成为嬴家座上宾,享受无穷无尽的资源,就算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都能够屹立在世界之巅无忧无愁。” “可是与我而言,爱伦没了,那时候的我没有能力保护她,那一天我感觉失去了她。”张禾睫毛下压,语气非常平静,他望着嬴九,“或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我没能保护爱伦,星空学者协会也没能保护爱伦,爱伦被你们嬴家杀死了。” 张禾不愿意去想那些画面,手里多了一条铁鞭,面目狰狞的他疯狂的抽打嬴九。 把嬴九打得遍体鳞伤,直至黎明破晓,直到村子升起第一道炊烟才停下。 全程嬴九没有吭一声,双手抱头默默承受鞭打,被抽的满地打滚。 她没有错,只是她失算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强者为尊! 永远都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并非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嬴九今天遭此一劫,并非是因为什么善恶循环,因果循环,天道轮回! 如果真有什么天道!那上苍为什么不在他们行凶作恶的时候落下雷劫让她嬴家灰飞烟灭! 篱无衣出现在张禾身前,抱起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样的嬴九上山疗伤。 张禾握着九十九节,共两米长的铁鞭,望着满地的血液和破烂的布衣碎片,在晨光里释怀一笑。 他终于为当初那个无能狂怒的少年报仇了。 …… ------------ 第45章 金闪闪,灿烂的金币 第45章 天空湛蓝,白云如鲸。 伦敦国际机场,飞机起起落落。 米大少爷等的不是张禾,而是她的二师兄。 高挑沉稳,梳妆打扮一丝不苟的二师兄在一众同龄人的跟随下走到米大少爷身前。 他们都是黄山学府的精英学子,父母十之八九是神蟾州金字塔上层的人物。 青年望着米大少爷,露出浅笑,站在原地,张开双臂。 米大少爷主动上前拥抱二师兄,与他并肩离开机场。 …… 航站楼。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脸上有小雀斑,头发蓬松卷曲的蓝眼睛女生高举手中的牌子,摇摇晃晃走到了张禾身边。 张禾身后跟着修瑞雅和福生,花生。 身边站着戴面纱草帽,修身长裙的克里斯汀。 除了张禾,其他人都是坐在飞机外来到的伦敦,白嫖了一次航班。 “张先生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就算是分身。”雀斑女生放下牌子,和张禾拥抱,“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把嬴九交给我。” “华纱殿下客气了。”张禾知道这是华纱的分身之一。她明面上的身份是伦敦魔法大学学生,魔药和驯兽协会成员。 “福生先生,你好。”雀斑女生按照家族辈分依次拥抱福生三人。 福生一开始不知道麻雀女生是华纱的分身,表现的很轻松随意,被修瑞雅告知后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华纱是开车来的,一台百万级别的银灰越野车。 “能给我驾驶吗?”张禾询问道。 “自然。”雀斑女生非常爽快的比了一个完全ok的手势。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开过那么高级的车。”张禾抚摸方向盘,不骄不躁,匀速驾驶进入轮渡市区。 花生不信,可是想想,张禾也没必要说假话。 修瑞雅和福生望着窗外,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湛蓝眼眸藏着化不开的忧伤。 他们回到伦敦是为了复仇。 如果不是触怒龙形者,他们也不会被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世界追杀。 可是如果不是与龙形者为敌,他们也不会认识屠龙者——张先生和银圣山的高贵圣女。 福生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修瑞雅无声,把从小练习钢琴的纤细手指轻轻搭在哥哥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他们穷极一生,都无法完成屠龙的宏愿,余生只求心安,不做那对黑暗麻木不仁,苟且偷生的人。 “要去你们的故居吗?”张禾忽然问到。 修瑞雅的故居已经在大火中化作了废墟,古董珍藏也成为了施暴者的收藏品。 …… 修瑞雅摇头,可是在和张禾分开后,他们主仆三人却来到了残垣断壁前。 阳光明媚,落叶枯黄。 修瑞雅靠在福生肩膀,一手捂着心口,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花生小哥也绷不住,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滴落在青草地里。 福生没哭,他两手分别揽住花生和修瑞雅的肩膀,一如既往的冷峻。 他昂首挺胸,神情肃穆,笔挺的站在废墟前,宛如神探家族在熊熊大火中幸存的最后一根顶梁柱。 不知过了多久,修瑞雅停止了哭泣,福生亲吻挚爱的妹妹的额头,柔声安慰。 祖宅中的所有珍宝都比不上修瑞雅的一根手指头。 …… 华纱带张禾入住一家百年经典大酒店。 并且很懂事的把张禾和克里斯汀安排在一间房内。 房间虽大,可床很贴心的只有一张。 张禾想起了当初带克里斯汀在赌城索菲娅开房的事。 他高高兴兴的把克里斯汀带进酒店开房,可是他还没洗完澡呢,克里斯汀就走了。 围巾克里斯汀从修瑞雅那儿要了回来,围在脖子上,半张脸埋在围巾后面。 如果手上还捧着妖艳的蓝色妖姬玫瑰花,穿上那件露肚脐的性感连衣裙,那可就真是梦回当初了。 在床尾坐了一会儿后,克里斯汀就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书桌前坐下开始了今天的学习任务。 张禾很识趣没有打扰克里斯汀,就躺在床上欣赏认真学习的她。 克里斯汀对学习很执着,如果他非要和她亲热,她会答应,但是下午一定会跑去伦敦图书馆,故意避开他。 索菲娅帆船酒店那一次,张禾很遗憾,他以为克里斯汀会等他洗浴完毕出来。 没想到克里斯汀如此的保守和冷静淡定,天黑路漫漫,海浪拍岸,捧着他送的蓝色妖姬,孤身一人也选择返回马蒂拉。 克里斯汀是一个很冷静理智的女生,不会喜欢上会给她带来负面影响和刺激的“坏男孩”,只会钟情有力量能够保护她,理解她,尊重她爱她的人。 “我出去一会儿。”张禾给克里斯汀倒了一杯红茶。 他在之前软磨硬泡,用花言巧语把克里斯汀带到索菲娅酒店,触犯到了保守的克里斯汀的底线。 如果不是他在海妖手里救下她,并且给她的为人印象很好,她中途必定折返,不会和他上酒店,并且还在床上坐那么短短几分钟。 张禾隔空撩起克里斯汀一缕金发。那几分钟里,克里斯汀一定对自己失望极了吧。 …… 离开庄园酒店五十米后,流浪汉和难民就多了起来。 有流浪汉看见张禾直接就冲了上来想要抢劫,没人阻止,路过警车上的警察视而不见。 张禾可不是大慈大悲的圣母,弹指把抢劫犯击飞,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沉闷撞击声。 附近的流浪汉和难民不但没有畏惧张禾,反而变本加厉围攻张禾,聚在张禾身边,用英语破口大骂,威胁张禾。 难民小孩在竭力大喊,诬陷张禾用魔法攻击他们。 张禾笑着高举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忽然,数不清的金币从他的衣袖裤腿跑出,发出悦耳动听的脆响,像一个个小精灵一样掉落在地,满地翻转。 整条街的难民都疯狂了,全力涌向张禾,双眼死死瞄准地上的金币,为了金币不惜高举拳头痛殴同胞。 有人被踹翻,有人倒在地上一边捡金币一边被人踩踏,就算吐血了也不松开怀中的金币。 见他如此虚弱还吐了血,他的同胞们马上从他怀中抢夺宝贵的黄金钱币,他死死抱住蜷缩成一团,迎接他的是乱拳殴打和重踩狠踏。 头被踹了不知道多少脚的男人松开怀抱,七窍流血,他开始感到惊恐,他的肋骨被踢断了,他发不出求救声。 他眼前一片黑暗,好绝望,只能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 已经离开的警察火速返回混乱街区,用警棍痛殴难民流浪汉,打得难民流浪汉头破血流,抓捕了所有参与抢劫的人,拉起警戒线,调出监控,一个个金币清算。 有年轻女孩把金币吞了肚子里,可是没有躲过警察的火眼金睛,她被倒转头朝地,被警棍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腹部,被打得吐血抽搐,昏迷痉挛。 张禾站在街对面,站在人群之中摘下帽子,为他们默哀,但不祈祷。 “天气不错,神清气爽。”张禾抬头望天,感慨道。 ------------ 第46章 落叶归根,火车相遇 泰晤士河水慢悠悠。 张禾坐在河边,v信询问米大少爷有无空闲,他没告诉米大少爷他就在伦敦,只是说想来伦敦见她。 米大少爷回复没有空闲时间。 那张禾就只好暂时坐在河边晒太阳了。 “真暖和。”一个牵着狗的老妇人从张禾面前走过。 雾都上空明亮的骄阳,是伦敦魔法大学的老校长挂上去的。 一位活了一百七十年的巅峰神咒师,欧洲排名前三的圣法师,见证蒸汽机的诞生,日不落帝国工业革命见证者,经历过世界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 他活跃于伦敦魔法大学,学生游人经常能够看见他的身影,并非是那种缥缈不可见的人物。 张禾掏出一把鸟饲料,坐在河边投喂白鸽。 克莱儿在他身边坐下,摘下红色斗篷的红帽,双膝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 她受皇室邀请而来,镇压伦敦的黑暗生物。 风吹动克莱儿的长发兜帽,金光为她立体的侧颜描上了朦胧耀眼的金边。美得如高原的静谧湖泊一般让人心醉安详。 这一段河没有什么人来往。 张禾和克莱尔都没什么想说的,保持沉默,阳光明媚,他们听河水缓缓流淌,看飞鸟起落,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晨光很好,克莱儿阖眸,感觉内心的疲倦得到了安抚。 “真暖和啊。”克莱儿感慨。尊贵的王子们邀请她享用下午茶,她不想,她还是喜欢走一走,看一看,与人与风景不期而遇。 真好,能够在这里遇到老师。 和克里斯汀一样,克莱儿喜欢读书。 她翻开一本书,专心阅读了起来。 就这么和克莱儿坐着,并不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张禾望天,寻觅风景,最后还是觉得克莱儿最美。天上的白云比不上,对岸酒店的艳丽白玫瑰也比不上,所以张禾选择注视克莱儿。 直视女士,并且看着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一对硕大柔软物是非常不绅士的事情,可是克莱儿不在意,只是侧头微微一笑。 张禾把一朵紫色花蕊的纯洁百合花轻放到克莱儿藏在红袍下,又被白布反复缠绕紧紧束缚,足有d+尺寸的大宝贝上。 百合花被轻轻松松的托举住,丝毫没有滑落的迹象,好像把克莱儿沉甸甸的一对装饰成了美味的甜品。 克莱儿侧头对张禾微微一笑,一缕金发从额前滑落,垂落在她眼前。 老师看的原因很纯粹,就是觉得自己好看,美,如此不带情欲,坦荡大方的目光,她不会讨厌反感。 反反复复尝试了很多种花草后,张禾还是觉得百合花最适合克莱儿,于是把克莱儿带到了庄园酒店。 张禾认为克莱儿需要一个同性朋友,所以把她推荐给同样需要同性朋友的克里斯汀。 两个少女都是极聪明,喜欢看书的少女,张禾希望她们能够成为交心的知己。 克莱儿不到五岁便在隐修会的苦寒雪山读书修行,博览群书,涉猎领域极其广泛,并且都拥有一定的深度,所以很快便撬开了小克里斯汀的嘴,和她愉快交谈。 克里斯汀合上书,主动邀请克莱儿坐下,给她倒茶。 她读书的目的是学习知识,如果有人愿意教授她知识,她是非常乐意与其交谈的。 克莱儿的所学所闻所见,岂是短短一个下午能够讲完的。 她无比崇拜张禾,视张禾为上帝,是因为她知道世界上能够在知识广度上胜过她的人不可能存在,然而她却败给了张禾,输的体无完肤。 她质疑张禾作弊,所以张禾为了让她承认失败,大大方方敞开灵魂世界让她窥探。表现自己对她的信任。 那个信仰崩溃之夜,克莱儿在张禾的灵魂深处看见了张禾的秘密,知道他为何不像她一样继承前人的记忆,却能够拥有超越她的恐怖知识量。 …… 张禾离开后,克莱儿实在忍不住,对克里斯汀问道,“老师私底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非常贪恋克里斯汀的身体,每夜都会索要,严重影响到克里斯汀学习,希望克莱儿姐姐注意。” 十五岁不到,却拥有少妇韵味的美丨臀和水蛇腰的金发小美人儿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后眯眼道。 克里斯汀的言下之意就是张禾非常好色,沉迷性丨欲无法自拔,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色狼,并非克莱儿姐姐认为的那种无瑕光明的圣人。 克莱儿点头,丝毫不意外。 老师就从来没有说过他是正人君子,强调过他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只是行为上是神灵而已。 他终将化作尘埃回归大地。 就像落叶归根,就像钟楼大本钟的时针走了一圈回归零时。 …… 下午华纱带张禾参观伦敦魔法大学。 虽然叫伦敦魔法大学,但是大学并不在伦敦,只是进入口在伦敦。 三个入口分别在伦敦图书馆,大教堂,以及白鸽飞舞的广场。 伦敦图书馆的入口是一面古老的墙壁,如果没有携带身份徽章,只会一头撞在墙壁上。 披上了伦敦魔法大学——雪鹰分院长袍的华纱牵着张禾的手,穿过了伦敦图书馆的古老墙壁。 一秒黑暗过后,入眼的是规模庞大的火车站台。 站台上站满了身披法袍的学生,蒸汽火车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喷出大量白色的高温水蒸气。 “呜呜呜——” 站在上百个雪白的长袍之中,一身黑色的张禾显得格格不入。 张禾看见了米大少爷,米大少爷站在二师兄身边,半眯着眼和二师兄有说有笑,表现的很亲近。 米染春隶属于只会教授天才,只会接收世家子弟的天狼星分院。 她身上长袍颜色是古典的深黑色,长袍背后的图案是一头狼王的侧身简图,还有日月星辰魔法图点缀。 衣领衣袖都用上了真正的暗色金丝来修饰,低调不失奢华。 天狼星分院的学生数量不及雪鹰的五分之一,是伦敦魔法大学人数最少最有钱的分院。 “翡翠湖特快马上出发!小伙子们,姑娘们,抓紧上车吧!”身高两米的大胡子抓紧火车门把头,对站台上的学生爽朗笑道。 现在并不是开学时间,只是难得的假期结束了,如果错过这一班列车那么得等上一天,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学生出现在站台。 …… 雪鹰分院的车厢坐满学生,天狼星分院的车厢还有极多空余的空位。 天狼星分院允许蹭车,合坐,但是天狼星分院和雪鹰分院的关系从古至今都势同水火,每年都会出现小规模的血斗。 雪鹰分院的学生宁愿站着也绝对不会去天狼星分院的车厢坐下。 华纱怎么可能害怕胆怯,拉着张禾,身披雪鹰长袍,大大方方走进车厢门,笔直的站在过道上,旁若无人的扫视一圈后,带领张禾在空位坐下。 天狼星分院车厢的椅子都配备真皮软垫和记忆枕头,还有专门的服务员提供免费,精致的饮食。譬如红酒果汁,糕点,牛排,寿司等等知名美食,水果自然不会缺少。 只要坐进天狼星车厢,那就是天狼星车厢的客人,能够免费品尝享用美食。华纱不客气,点了一桌子菜,一点都不在乎天狼星分院的人的注视。 车厢有些安静,华纱刀叉活动的声音尤为清晰。 “真不错。”华纱点评道。 “我离开一下。”坐在前排的米大少爷起身。 她在张禾身边坐下,坐下后不急着说话,忍不住用肩膀不停的撞张禾,上半身左右摇摆不停。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米染春眯眼,用比青葱还要细嫩的手指给张禾剥了一颗葡萄。 她低头剥葡萄的短暂几秒,眼帘半垂,神情很是宁静,眼眸荡漾着温柔水光,水光里藏着幸福和欣喜,因为心中的甜蜜,嘴唇都微微抿起了。 “怕你没空,不想影响到你学习。”张禾道,“在机场有看见你,但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在,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这位是?”米大少爷看向华纱。 “我的朋友,是知己。”张禾道。 “知己?”米染春眯眼,更加细微的反复观察了一遍华纱。 “我是雪鹰分院的罗纱,非常高兴认识你。”华纱伸手。 米大少爷和她握了握。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米大少爷疑惑道。 “以前一起猎妖。”华纱自然道,“张先生是非常出色的猎妖师,非常非常出色。” 华纱一想到嬴九都折在了张禾手里,便感觉整个都飘飘欲仙。 ------------ 第47章 冰岛订婚 “给我说说你们猎妖的那些经历,可以吗?”米大少爷笑吟吟道,半眯着漂亮的狐媚儿眼看华纱。 她不自觉抱住了张禾的手臂,什么时候抱住的她不知道。 坐下时如果有距离,之间有间隔空隙那么就靠住张禾,如果靠在一起就抱住张禾,是她从小到大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 很多时候她没注意到,直到分别时才发现和张禾手臂相扣,十指相交。 米大少爷喜欢自己二师兄,但是她更加喜欢张禾。 虽然张禾没钱,嫁给他可能会影响她的修行进度,但是不至于为斗米发愁,为孩子学费发愁,衣食无忧就行了。 华纱将自己历练时候的经历,加入张禾这个角色,编造成半真半假,动人心弦的冒险故事,对米大少爷诉说。 米大少爷不知不觉,依靠在张禾肩头,神情若有所思,沉浸在了故事之中,听到紧张时手指会不自觉握紧张禾手臂。 “这次我邀请张先生来,单纯是想带他游玩伦敦。”华纱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要和米大少爷抢人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嗤,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随随便便就能杀掉的妖怪,我救的人估计是你的十几二十倍还要多,那种妖物我随便就能灭掉。”一个青年摇了摇酒杯不屑道。 “三四级的低级妖怪我杀了不知道多少只,从小杀着玩。” 一开始是没人理会张禾和华纱的,但米大少爷在张禾身边坐下后,瞬间就不同了,他们不爽张禾。 米大少爷光是坐在张禾身边他们都不舒服,更何况大大方方挽着张禾的手臂,表现的如此亲密。 窗外风景飞速倒退,米大少爷像是没听到冷嘲热讽一样。 她侧首,歪着小脑袋,双手环住了张禾手臂,还把白皙的下巴压在了张禾的手臂上,上上下下滑动蹭个不停。 米大少爷已经沉浸在了华纱的故事里,明亮乌黑的眼睛扑闪扑闪,清澈剔透。 她不经意表现出来的慵懒模样,像是一只懒惰的家猫,在冬日抱着主人手臂撒娇卖萌要宠爱。 黄山学府的人站起来,看见米大少爷这副模样心里超级不舒服,感觉自己的宝贝师妹被人抢走了!不再只属于他们! 张禾捏了捏米大少爷鼻子,米大少爷马上皱起眉头,像是被激怒的野猫,野性十足,可是不到两秒就恢复了温柔乖巧的好妹妹模样。 才注意到有很多人看着自己,米大少爷有些不好意思,没再把下巴贴在张禾手臂上滑滑蹭蹭。 黄山二师兄喝茶,望着窗外,神情冰冷,周围的师弟师妹们大气都不敢出。 …… 伦敦魔法大学是由大大小小的古老城堡组成的建筑群。 它建立在宛如绿翡翠的美湖湖畔,四面群山环绕,时不时有飞龙,狮鹫从古老的魔法森林中飞出。 湖面波光粼粼,时间已至黄昏,霞光洒在城墙和城堡尖顶上,湖面倒映雄伟高大的城堡。 夕阳红光下的老城堡让人容易感慨时光易逝,张禾就看得很痴迷。 列车在山腰停下,山腰站台和城堡之间有一道石桥,石桥与湖面之间有二三十层楼的高度。 桥桩深入湖底,每一根桩都比成年人的身躯还要结实粗壮,桥总长度超越一公里! 远处森林里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邪恶生物和妖兽,有靠马蹄奔跑猎杀的人马,丑陋喜欢挥舞大棒的巨魔,和尖鼻子满脸皱纹的阴险老巫婆。 最恐怖的,就是传说中能够让人究极痛苦,不受控制的摄魂怪。 “噗通。”一条五官并不好看的人鱼在从水面跃出,划出一条弧线后没入水中。学生们习以为常,对学生而言她就好似一片掀不起什么波澜的落叶。 “张哥哥,有事找我。”米大少爷不舍的松开张禾的手,回到了师兄师姐们的队伍之中。 …… 月明星稀,魔法森林雾气深重。 华纱很大方,邀请张禾与她同住。 华纱不是那种会被舆论束缚影响的人,她邀请张禾入住她的房间,别人爱说什么她都无所谓。 华纱的宿舍在灯塔顶楼,二十平方不到,干净整洁,有鸟笼,鸟笼挂在窗户,里面住着华纱的送信猫头鹰。 地毯是波斯地毯,床是上下铺,上铺堆满了研究魔药的器材,试剂,量杯烧瓶,还有一个半米高的书塔。 书柜里都是关于魔药和魔法知识的牛皮书籍,有各种各样的生物植物标本。 雪鹰分院的学生都是在公共澡堂洗浴,澡堂有温泉,有淋浴。华纱不喜欢,所以都是直接用魔法清洁身体。 张禾站在窗边,半边身子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 灯塔靠湖,在窗边学习时,抬头就能够看见静谧的湖景。 晚风轻轻来到,张禾半眯着眼,双臂抱胸。 夜晚他总是会感到孤独与疲倦,需要克里斯汀那样子的美人儿的温柔来麻醉安慰。 克里斯汀今晚很高兴,一点也不忧郁,她好喜欢克莱儿,巴不得张禾不要回来打扰她和克莱儿。 每次一入夜,男人都会重重给她翘臀几巴掌,然后开始无休止的调教,把她折腾得浑身无力才会愿意放过她。 “你小心一点克里斯汀,她不简单。” “知道。” “龙形者一族现在发了疯一样在全球范围内找她,因为她盗取了龙形者一族的黄金龙血,全部,一滴不剩,并且杀了龙形者一族五位龙王长老。”华纱严肃道,她看着张禾的眼睛。 “这个我不知道,多谢你的提醒。”张禾眉头微皱。 “她如果吸收了全部的黄金龙血,这说明她要么天赋异禀,要么……不是人。”华纱靠近张禾。她穿着睡衣,睡衣保守,但这个时间,这个环境,就有些暧昧了。 张禾捏下巴,无奈一笑。 “龙形者一族倾巢出动出动才能将她活抓。” “罗罪不行?”张禾口中的罗罪,是龙形者一族的族长,活了上百年依旧还是三十岁的模样。 只要罗罪还活着,那么龙形者一族就屹立不倒,宛如达摩克利斯剑高悬在欧洲魔法界的上空。 “罗罪没有继承全部的黑龙真血,不可能和纯血王抗衡,克里斯汀可能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吸收了全部金龙血的人。”华纱道,“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就好像往身体里塞一条庞大的魔法水晶矿脉。” “强行吸收龙血,会龙化,失控。” “龙血里储藏着历代龙王传人的记忆,克里斯汀应该掌握了黄金龙王的法术,不知道她是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人。”华纱鼻尖和张禾鼻尖贴在了一起,她眼角狭长,眼睛直勾勾注视张禾。 “修瑞雅和克里斯汀联手,再加上克莱儿,天下无敌,能够碾压至上尊者,可是在我心里克里斯汀只是马蒂拉小镇偶遇,让我一见钟情的姑娘。” 张禾伸了一个懒腰,“既然她喜欢读书,那就读书,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我过完年就和克里斯汀在冰岛订婚,到时候麻烦你做个证婚人。” “小事,自不敢推辞。”华纱勾起嘴角。 何以笙箫默 ------------ 第48章 学生斗法 天还未亮,华纱便起身离开宿舍。 校规,每日必须五点半准时起床,就算不吃早餐,也必须在这个点起身。 华纱离开后,洪亮的钟声才响起。 钟声有一股扫荡困倦的魔力,唤醒了校区内的飞鸟走兽,学生和草木。 在晨曦照耀下,整个校区,草木的每一片绿叶都散发着翠绿的生机,这些微小脆弱的生机因为魔法大阵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磅礴,催人向上,勤勉励志的气息。 露水反射晨光,整个大学生机勃勃,朝气无处不在,灵气比宁城浓郁三到四倍不止,张禾能够看见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大地升起,滋养学生,其中天狼星分院的灵气最为浓郁。 张禾离开窗户,开门。 “张哥哥,早上好。”米大少爷从门缝挤进华纱的卧室,两眼锁定窗户,上下左右扫视。 发现没有“激情过后”的凌乱,没有闻到什么淫丨靡的气息,她才开开心心把夹心三明治给张禾。 米大少爷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转身看向张禾。 她还是不放心,一把扯开张禾的衣领,踮起脚尖仔细观察,发现张禾的胸膛和锁骨,脖子,都没有暧昧的吻痕后才露出甜美的笑容。 “罗纱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你不要想太多。”张禾抱住米大少爷,单手熟练的从腰肢滑到她滚圆的美丨臀上,捧住后轻轻托举了起来。 米大少爷噘嘴,摆出还是不信的样子,轻轻扭了扭小屁股,让张禾放她下地,“没事那我就去上课了,有事一定要找我,不要冲动。” 张禾要和她一起,那么就一定会被她的追求者们攻击挑衅。 追求者里不少人都是魔法世家里的天才,心高气傲,必定有人会用阴险狠毒的手段对付张禾。 米大少爷清楚百分之一百会有人拿张禾的出身来刺激张禾,所以很担心张禾受不了侮辱和那些人上斗法擂台决斗。 “好,我答应你。”张禾环着米大少爷的腰,闭上眼,把鼻子埋在她的发丝深呼吸,品尝米大少爷身上令人迷醉的体香气息。 “不用理会他们。” “我用魔法易容就行了。”张禾额头抵在米染春额头,米染春抿唇,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腰,一抹象征动情的绯红浮现脸颊。 “张哥哥越来越坏了。” “没你小时候坏。”张禾捏了捏米大少爷鼻子。小时候米大少爷眼珠子一转,他就感觉浑身不安,因为米大少爷每天都会想办法捉弄他寻开心。 他要是不给她欺负,那她就会泪汪汪的说他欺负她。 他不给她欺负,那就是欺负她,不在乎她。 米大少爷不依,挣脱张禾的怀抱离开了宿舍。只要拿到足够的证书她就可以提前毕业,去往下一个地方修习。 她已经不可能在最好的年华,在十八岁那天红装出门嫁给他了。 可是相比在战场中牺牲的前辈们她是幸运的,还能够在静谧的清晨再见到爱人与他相拥。 …… 林荫小道,一个戴眼镜的神蟾州男生被几个白人青年拦住。 流里流气的白人青年围住眼镜男生,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眼里满是讥讽。 “乖乖把钱交出来。”领头的白人很直接,一把抓住眼镜的衣领用臂力把男生逼得踮起脚尖,踉踉跄跄。 “哦哦哦,真是不好意思,so,sorry。”高大的白人青年连忙抚平眼镜男生的衣领,用非常随意的语气道歉。 “没事。”眼镜男生连忙表示没关系。 张禾视若无睹。 在张禾路过自己身边时,白人青年忽然对张禾举起拳头,可是在将要打中张禾面部的时候停手。 张禾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 “嘿!你给我站住!马上!”想要看张禾出丑,然后哈哈大笑嘲讽张禾的白人青年恼羞成怒。 他平时就是如此戏弄华人留学生,无往不利,张禾无动于衷让他看起来像个白皮小丑。 张禾抬起手,砰的一声,三个白人男生像是被击中的皮球一样发出沉闷撞击声,纷纷倒飞出去,撞在树上,跌入草坪,在地上抱着腹部哀嚎,痛的鼻涕齐流,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如果是在野外,在森林里,这三个人已经死了。张禾是一个某方面极其残忍的人,容不得对他包藏祸心的人活在世上,连灵魂他都会碾碎。 …… 眼镜青年在张禾走后,马上联系校卫队,让他们抓捕张禾,表示自己愿意作证人! 眼镜青年恨自己的出身。 他总是想,如果他不是黄皮肤而是白皮肤的人,那么他一定不会被学校里的白人学生敲诈勒索。 他之所以积极联系校卫队,积极想要做作证人,是因为他以为只要自己作证,那么学校里的白人应该就会刷新对他的认识,选择接纳他,经常敲诈他的校霸团体以后也不会再欺负他。 …… 四个看台深深扎根湖底,看台之间都有三层木桥,木桥长度超两百米,可以容纳极多学生观战。 今天的斗法在翠绿的湖面上进行,决斗者不允许使用魔法扫帚,飞天斗篷等魔法器材,只能够凭法术站在湖面和飞天。 张禾和华纱站在一起。 米大少爷在北面的美人鱼看台,和自己的师兄师姐们坐在一起观战。 今天的战斗双方,分别是留学生和英国本土学生。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说是这么说,施展的法术一个比一个破坏性强,巴不得把对方打翻打残,让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 不这样子做,怎么能够让胜者看起来威风凛凛呢? 越狠越帅气的击败对手,才能够收获响亮的掌声和惊叹欢呼! 米大少爷是留学生阵营的出战人员之一,她跟随嬴九屠魔,在混乱残酷的战场斩魔百头,实力毋庸置疑。 不只是神蟾州,全球所有大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学生,毕业那天可能连结界城墙都没有离开过,更别提与妖魔厮杀。 直面妖魔大规模冲锋不自乱阵脚,影响战友情绪就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米大少爷就算不递交申请,伦敦魔法大学也会向她抛出橄榄枝。 每年国际有名的大学都会从神蟾州招收大量天才年轻法师,补充人才储备。 米大少爷的师兄师姐们如果不出意外,未来一半会留在欧洲,为加入圣教和欧洲魔法协会努力。 “揍—”米大少爷视线在看台上扫视,发现张禾后,马上给张禾发了一个卡通馒头人出拳的动态表情图。 “张哥哥,看我怎么赢的。” “别受伤,输赢无所谓。” “你知道我的。”米大少爷放下手机,和张禾隔空对望,目光坚定。 米大少爷从小到大都非常好胜,她是一个骄傲的人,不允许自己失败。 ------------ 第49章 干净利落的战斗 “下一位挑战者,米染春——”戴着高帽的女巫师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米大少爷名字。 观众席和木桥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哪怕心中是对华人留学生有极大偏见,极其厌恶华人的学生,都安静的看着米大少爷。 就好像是在观赏一件值得赞叹,让人极度渴望拥有,却明知不可能拥有的玉雕艺术品。 米大少爷轻飘飘落到了水面上,脚尖轻点湖面,泛起圈圈浅浅的涟漪。 她负手而立,唇角微微扬起,自信从容,下巴抬起的角度说明她内心是骄傲的。 天狼星分院的长袍衣摆随风轻轻飘荡,米大少爷右手舒展,平举在身侧,她手指捏着的魔杖用上了世界上最昂贵最稀有的元素材料。 单论价值,能排的上世界前三十。 米大少爷的对手是一位青年,青年先是冲上高空,迅速盘旋了几圈后笔直坠落下,砸得湖面一阵激荡。 “你好。”半跪在地,拳头膝盖砸在湖面的男人抬起头,一缕金发垂落在左眼,他对米大少爷邪魅一笑。 “我是天狼星分院,威廉,我注意你很久了,米染春。”威廉用非常流利的中文说出米染春三个字。 念米大少爷名字的时候,威廉语气和眼神充满了暗示性,性丨暗示。 观众席上,很多华人女留学生看威廉的眼睛里满是崇拜和小星星。 “请不好用这种轻浮挑逗的眼神看着我,这很不礼貌,我不懂你们这里的风俗,但在我家乡这是流氓的行为。”米大少爷面无表情。 “不要自作多情,一点也不性感。”米大少爷活动手腕。 威廉脸色一僵,变得有一些阴郁。从来没有华人女留学生拒绝过他,更何况在这种场合嘲讽,哪怕语气很平淡。 “比赛开始,点到为止。”老巫师敲钟。 威廉笑吟吟。等会他会用他有力的双臂抱住米大少爷,让他感受一下西方男人强健的体魄力量。 “束缚——凝滞——迟钝——虚弱——”米大少爷在一秒内完成吟唱,成功施法,施展四个针对“狂战士”的魔法。 穿着短袖,有意露出健美的臂膀威廉身体只是晃了晃,他勾起嘴角对米大少爷道,“不行,再试试?” 说完,他不给机会,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冲出,在三秒内跨越了百米的距离! 米大少爷一飞冲天,在空中倒挂,面朝湖面,飞快念出魔咒,挥动法杖丢出十个虚弱咒。 紫色一闪而逝,威廉昏昏沉沉,眼皮忍不住半闭,感觉自己好像辛苦训练了一天一夜没休息,现在只想闭上眼睛睡上三天三夜。 虚弱咒维持了不到五秒便被威廉体内的魔法破解。 五秒,足够米大少爷施展一个魂级魔法了。 湖面飞雪飘飘,威廉想要飞天,但他低头一看,看见自己的双脚居然被冰冻,和湖面的坚冰冻在了一起! “喝啊!——”威廉体表泛红,整个人怒吼一声,两脚震碎坚冰,可是他还来不及施展飞翔魔法,便被一条带刺的冰霜之链鞭打中后背,打得他气血翻涌。 三米长的冰链趴在威廉肩头,两头分别固定在湖面的坚冰上。 威廉手握冰链,可是米大少爷不会给他机会,操控五条冰链,分别缠绕住威廉的双腿,双手和脖子,同时向五个方向拉扯! “呃呃呃呃啊啊啊!”威廉发疯般咆哮,双眼充血,肌肉绷紧膨胀,体温迅速飙升到了吓人的七十度!他激活了身体的狂战士血脉和增幅魔法! 坚冰没那么容易化掉的,而米大少爷也不会傻到靠近威廉这种纯粹的“狂战士”。 法师要是被狂战士抱住,九死一生! 米大少爷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五条冰链崩裂,十条冰链补上,一条冰链缠绕威廉的脑袋五六圈,封住了威廉呼吸的口鼻! 湖面的结冰范围越来越广,飞舞的白雪也越来越密集。 米大少爷在天空朝下按掌,冻结着威廉的坚冰迅速下沉。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米大少爷停止施法。 半分钟后,负责救援的老师从水里捞出差点窒息,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威廉。 老女巫对米大少爷点头,表示赞赏,“米染春,获胜!” 米大少爷站在湖面,朝老女巫弯腰行礼,表现的非常谦虚。 不管是留学生,还是英国学生,都纷纷鼓掌表示祝贺,妒忌反感米大少爷的只有少数人。 张禾轻轻拍了三下,华纱特别热情,似乎很高兴能看到这场比赛米大少爷获得胜利。 “我不服!再来!我还没有施展出我全部的实力!我不认可这场比赛的判决!”威廉从观众席上跳到湖面,对四面的观众呼喊道。 湖面辽阔,威廉和米大少爷像是两只渺小的蚂蚁。 观众席上的英国学生感觉威廉有些丢人。 坐在最高位的老女巫面无表情,挥动魔杖,威廉啊的一声,整个人倒飞坐砸到了他的位置,浑身不能动弹,像是被无形的绳子给捆绑在了椅子上,一个字都说不出。 威廉挣扎,双眼通红的看着米大少爷,满眼都是怨毒。威廉不敢看四周围的同学,因为大家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丢人现眼的小丑。 米大少爷回到席位后,和师兄师姐们交流了两三句,便起身,在众人的视线关注下走到了华纱身边。 她走到那里,那里的学生就会看着她一点点走近自己,然后主动两边站分出一条道。 米大少爷选择在华纱身边,是因为如果她直接走到张禾身边,那么一定会给张禾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注意。 她就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可以如此形容。 “张哥哥,你能赢我吗?”米大少爷负手站立,有些小骄傲的抬起下巴。 “轻而易举。”张禾呵呵笑道。 米大少爷的眼神马上变得幽怨,不过想到这里人多,而且那么多人看着自己,马上切换回漫不经心看比赛的模样。 “张先生是非常出色的猎人,曾经独自一人,单凭自己一人,解决了一个龙人。”华纱靠近米大少爷,在她耳边呵气,细声说到。 四周嘈杂,但有人在刻意关注米大少爷,竖起耳朵想偷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米大少爷半信半疑。 和龙字沾边的妖怪,魔人,都不简单。 这是共识,哪怕非魔法界人都知道的事情。 “至于什么级别的龙人,不方便透露,怕吓到你哦。”华纱呵呵道。 罗拜的龙尸,张禾和雄蛟龙王一起送给了她。 她豪赌,赌对了。 本来雌蛟龙王也是属于她的,但张禾拿罗拜代替。 ------------ 第50章 深爱,下雪 下午米大少爷选择和张禾在湖边小道散步。 湖很辽阔,这个位置看过去,站台小的像个乐高玩具的零件,隐约间能够看见魔法的华光闪烁。 “明天学校会安排我们去森林深处收集魔菇,水晶,清剿地精,食人魔。”米大少爷数手指。 “我和师兄师姐们一起。”米大少爷朝张禾竖起手指。 张禾没说话,环住米大少爷的腰,让她贴在自己身上。 米大少爷眯起眼,蹭了蹭张禾,跟只小猫一样。 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撩人性感的细腰翘丨臀,不然如何能让他如此痴迷。 让他总是满脑子都是和她在床上“深入斗法”,欺负她小屁股的画面。 “染春你真美。” 午后阳光正好,天上白云几朵,湖面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欢呼声响起,不知是哪方获胜。 森林如绿色汪洋,广袤无垠,山脉连绵起伏,越深的地方雾气越是厚重。 湖风清新,吹皱湖面,米大少爷和张禾同时停下了脚步,面对面。张禾捧着米大少爷的臀,米大少爷环着张禾的腰。 两人深情的注视对方,同时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张禾揉了揉,米大少爷直视张禾,抿唇,用柔柔弱弱的语气道,“张哥哥,就那么喜欢吗。” 湖风撩动米大少爷额前的黑色短发。 四周无人,静谧安详,森林传出树叶沙沙声,他们一点点靠近。在距离不到一厘米时,毫不犹豫,果断坚决的吻在了一起。 并非浅尝即止,点到为止,他们紧紧拥抱住对方,不愿意就此分开。 米大少爷十指扣进张禾的后背肌肉,张禾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贪婪的握住一边,宛如揉搓面团一般用力,像是要把思念和积攒的爱意发泄。 两个人都闭着眼,痴迷舌吻,贪婪迷恋着对方的气息,无法自拔。 张禾是接吻老手,只在网上学习过接吻方面知识的米大少爷完全不是对手。 但米大少爷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她抬起一条修长美腿,切入男人腿间,反反复复撩得张禾发出低吼后迅速放下,不敢再刺激他。 良久,二人才分开,米大少爷没回过神,依旧张着小口,眼眸痴迷,她彻底输给了张禾。 “如果有危险,马上呼唤我。”张禾给米大少爷戴上一个手串。手串由十九粒珍珠米大小的白玉珠子串连而成。 不知道手链珍贵与否,但米大少爷很开心。和张禾接吻完后,她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属于张禾了。 米大少爷很开心,在这蓝天白云下哼起了歌谣,她在前,张禾在后,她拉着张禾的手,好像回到了童年。 “任务完成后有空吗?”张禾抱住米大少爷。 米大少爷疑惑回头。 “真的想要你。”张禾在米大少爷耳边轻轻道,坦荡大方,让米大少爷一下羞红了脸,浑身发烫,软的没力气挣脱张禾的拥抱,只想那么依偎在他怀里。 “不可以的。”米大少爷拒绝,她怕张禾失望,所以主动亲了张禾一口作为补偿。 米大少爷泪汪汪的看着张禾,“不要,好不好。” 张禾又在米大少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米大少爷霞飞双颊,张禾乘势追击,让米大少爷转身,与米大少爷热吻,撩拨她的心弦。 米大少爷抱着张禾,很害羞的点了点头。她答应张禾之后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谁,出来。”张禾忽然抱紧米大少爷,抽出后腰包的魔法杖,朝森林丢出一个光芒强烈的银色光团。 米大少爷反应极快,听到张禾的话后迅速转身,挥动魔杖迅速施法,形成了两道流光屏障。这种应变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森林古木参天,千万绿色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一个白人男子从森林里爬出,他半张脸被不知名生物啃食,露出森森白骨,失去了一只耳朵。 他趴在地上,朝张禾抬手,口中发出沙哑的求救声,“救救我,救救我——”他虚弱极了,如果不是张禾听力非凡都听不清他说什么。 “嗖——”张禾朝阴暗的森林再丢出一个光团,并且用魔法笼罩住了男子,让他不能动弹。 “别乱动,我不能判定你是否是人类。”张禾魔杖亮起了猩红的光芒,只要男人敢乱动,他会把他打得四分五裂。 米大少爷斜视张禾。张禾的决定让她有些意外,并非是因为张禾话语神情的“冷漠”,而是因为张禾的选择很冷静,透露着一股老道经验。 很多人看见同族伤残,第一想法就是救治,救人心切,会导致疏忽观察四周围环境。环境安全后,很多人会放松警惕,不知道最大的危险就在伤残者身上。 不到两分钟,学校导师来到,速度极快,他们带走男人,认出了男人的他们神情非常严肃。 …… 第二天早上八点,学生队伍便出发,深入巨树森林。 学生队伍,九成学生都是使用飞天斗篷和魔法扫帚,剩下一成人里,一半驭风,一半则有华贵奢侈的翼法器。 米大少爷出发后,张禾和华纱便乘坐同一把魔法扫帚前进。 华纱的魔法扫帚很老旧,张禾一屁股坐上去,就知道五十年往上,跟其他学生的扫帚比起来,就好像老头和年轻人,人家都进森林里,华纱的扫帚还慢悠悠的在湖面上飘荡。 “能用就行,省下来的钱给需要的人,不好吗?” “你加点速可以吗?”张禾感觉华纱的扫帚和自己的面包车有的一拼。 “凉风习习,又吹来了,不舒服吗?”华纱高举双手高呼一声,放开了魔法扫帚,风把她的金发扬起,扫在张禾脸上。 “你还是把魔毯拿出来吧。” “不方便,我感觉等一下我们一定会被食人魔和哥布林小鬼拿棒槌追的,他们说不定还拿弓箭射我们,扫帚比魔毯灵活多了。” 十分钟后,张禾深入到了密林中层区域。 阳光从间隙落下,一道道,尘埃在光束中飞舞。 地面潮湿阴冷,极其湿滑,凹凸不平,树根盘综错节,张禾看见的最粗壮的树木可能需要二三十个成年人才能抱住。 “砰,砰,砰,砰——” 地面,威廉被哥布林围攻,他丝毫不慌,恐怖的肌肉硬抗棒槌,他一拳把一个哥布林的颅骨打得粉碎塌陷!一脚能把哥布林踢断成两截!肌肉力量堪比一头巨象! 在他狂乱的拳脚功夫下,三十多只哥布林全军覆没,血液喷溅在树林地面,每一只哥布林死状都极其可怖,让本就阴险潮湿的森林愈发渗人。 一脚踏碎石棒,威廉屈膝一跳二十米,以高木为跳板,迅速消失在原地。 不过十分钟,就有蛇虫走兽顺着血腥味的指引,迅速吃光了所有哥布林,场面让人作呕。 …… 黄山众人推进速度非常快。 四人负责左右两侧安全,两个负责侦查前方情况,两人负责尾翼,保护三个核心输出。 “米师妹,还有一公里就到了,别再看了。”队伍中心的棕发女子柔声道。 “好。”米大少爷爽快收起羊皮卷轴。通过这张羊皮卷轴她能够准确获得张禾的位置,刚才她一直在关注张禾去哪儿了。 这时,前方斥候通过魔器传回消息。 队伍迅速跟进,并且做出战斗准备。 在森林里,敌人不只是魔物,还有竞争关系的同学,失手打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点都不罕见。 以前每年都有十几个学生死在魔法森林,然后被同校人丢给妖魔吞食,毁尸灭迹。 现在好多了,因为每个学生都被强制戴上了能够记录影像的魔法手环。 学生会是伦敦魔法大学第一强的组织,虽然由学生组成,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对敌经验丰富,一点不逊色于一些老猎人。 这片密林深处灵气充裕,有不可思议的玄妙,地面和石头会像长蘑菇一样,长出菱形的魔法水晶柱。 魔法水晶用途非常广泛,并且价值昂贵,没有学生愿意错过。 “嘿,不许再前进,你们这些讨人厌的黄皮肤。”一个学生会成员坐在魔法扫帚上大声呵斥道。 五个学生会成员出现,他们跳到树上,拦住了黄山众人的前路。 “等我回去,就把那骗我的家伙牙给拔了。”负责侦查的青年咬牙切齿,“居然敢骗我说只把水晶地图买给了我。” “阿弟你没花多少钱吧?”米大少爷身边的棕发少女黄雨烟道。 “三十万。”黄宇朗撇嘴。钱不多,重点是他被人欺骗。 “放弃,杀地精和食人魔同样有积分,没必要和他们起冲突。”黄山二师兄黄琳琅平淡道。 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率领米大少爷等人离开。 学生会权利极大,并且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员都是欧洲贵族出身。 这里是伦敦不是神蟾州,他们出身同样不凡,但强龙不压地头蛇。 为三四百来万的魔法水晶与学生会的人起冲突十分不理智。 伦敦魔法大学有很多古之法器,这些法器不能买,只能够通过积分兑换。 所以学生会成员才会在乎价值百万的魔法水晶。 学生会入门门槛极高,百万只是入会费而已,入会后每个月都要交赞助费和会员费,不交就强制退会,不得再申请。 米大少爷不是学生会成员,她可以是,但她不喜欢和学生会里虚伪的男女相处。 米大少爷心思玲珑,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人之所以热情都是因为她的相貌,家世。 米大少爷清楚,学校里百分之九十九的西方学生心里一点也不尊重神蟾州留学生。 最让米大少爷恶心的是黄皮白心的“香蕉人”。 不但所有留学生看不起那些膝盖生根的奴才,他们全心全意想要跪舔讨好的西方学生,也只是把他们当成小丑,工具人和舔狗。 米大少爷一开始因为母亲徐棠梨的原因加入过学生会,但是在认清里面人的真实面目后,果断申请退会。 米大少爷没告知母亲徐棠梨她已经退出学生会。每个月徐棠梨给的百万会费,她都会转到宁城一家私人福利院的账户里。 她知道那是张家今年建立起的福利院。 张禾没和她说过。 不查不知道,她通过身份权限在官网查询,发现张家名下的福利院有十七所,学校二十所,今年支出超过一个亿。 收养的孩童无论身患多严重的疾病,福利院都会选择医治。 明知道治好病之后,孩子的家长一定会来带走孩子,福利院仍然会自费,送医救治。 米大少爷知道这些事情后,没和张禾提起一个字。 她知道张禾脸皮薄,说他是个好人的话他一定会不好意思,也不想别人说他是一个大善人。 —— 可以做一个好人,但是一开始便不能想着会什么有回报,更不能被人知道你是一个善人——小天南,致吾爱。 今夜下雪了呢,雪落无声。 禾儿,你真的很乖,晚上从来不哭闹,母亲再看你一会儿,一会儿就睡。 ------------ 第51章 精灵城 华纱带张禾在一棵大树上坐下。 树高八层楼,生长在湖边的一块巨石上,裸露出来的根茎盘综错节,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壮,将树木和顽石锁定在一起。 “张先生,你如果不是出身贫寒之家,那么你还会是现在的张禾吗?”华纱拿出一份三明治。 阳光很好,洒落在没有树荫遮蔽的河面,河水潺潺流淌,四周围一片静谧。 河水清澈,可以看见鱼虾。 “不知道,没必要想这个问题。”张禾拿出米大少爷给他的一升鲜榨苹果汁。 有一个温柔体贴女朋友的感觉真的很棒,尤其是她还有完美销魂的翘臀和美腿。让人对未来产生无限的期待和想象。 “吃完我的精美三明治,我们就去下游的精灵部落,为他们治病疗伤,换取月光石,月光石是好东西,是制作隐形衣的关键材料。”华纱踢腿,“我怎么感觉这一次历练不会太平,要出大事。” “精灵部落,那就是说有精灵公主咯?精灵公主有你漂亮吗?”张禾好奇道。 自认为是世界第一美女的华纱耸肩,“你亲自去看一眼不就有答案了吗?不过我们应该见不到公主,部落宫殿有超王阶法师,我们只要一靠近就会被抓住。” “你见过精灵公主吧。” “见过这片森林的,也见过其他森林的,所有纯血精灵公主我都见过,她们的父亲精灵王是我的盟友,左膀右臂。”华纱道。她能够成为圣女,离不开精灵王的支持。 精灵王是欧洲最强大的半人类法师之一。 “没我好看。”罗纱自恋的撩了撩耳边的金发。 “你确实很美,我都想追求你了,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我现在都四个老婆了。”张禾郑重道。 “但我给你特权,如果你以后爱上我,深爱,只要你向我告白,我都会选择接受。” 罗纱一脸鄙夷,嫌弃,不屑,拍开张禾的手,“张先生,你太自恋了,我在童年时期便对着童话书发誓,我华纱只会嫁给一个专情,独爱我的男人。” 华纱摇头晃脑,踢腿,哼起了古老经典的欧洲民间童谣。 …… 精灵部落建立在一座高山上,环绕整座城市的城墙平均高度接近十层楼,城市看起来和中世纪的欧洲城市没什么两样。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座古老的魔法森林之中,居然会有居住着十几万精灵的中世纪风格城市。 城市交通井然有序,有人马,哥布林,以及各种各样经常会出现在魔幻小说之中的妖怪。 “这座城市是我帮他们建立起来的,也是因为如此,一直保持中立的精灵王才愿意在最后时刻投票给我。” 华纱站在白鸽飞舞的喷水池广场,高举双臂,无比得意,对张禾炫耀道。她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像跟朋友炫耀玩具的孩子。 “我真希望你每天都能够像现在这样子,大大方方的笑,开怀无忧的笑。”张禾感慨道。 “长路漫漫。”华纱同样感慨。 接下来,华纱带张禾游玩精灵城。 “这个精灵部落原本只有一千多人,现在之所以有十四万四千人,是因为精灵公主决定不再封锁部落,让精灵与人类自由恋爱。”华纱道,“精灵公主很漂亮,但是已经九十九岁了,她是最有抱负的纯血精灵公主。” …… 街道酒香四溢,热闹繁华。 下午三点,张禾和华纱在白鸽广场摆摊。 广场游医很多,病人也很多。 张禾和华纱看起来不像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但一个小时也有三个病人问诊。 都是很普通的小病。 精灵城原本是不缺医师的,但是半个月前,近一半医生在夜晚被暗杀。 现在所有医生都聚集在安全的王宫,看病排队都要排上半天。 耐人寻味的是,患上感染病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混血精灵。 被暗杀的医生,百分之百是混血精灵。 除了华纱以外,宽阔的广场上还有不下二十位伦敦魔法大学的学生,在为市民提供医疗救治服务。 有从医师格证的猎人,也有不下十位。 简单的病都能看,并且治疗效果立竿见影。 大病市民也不会找广场上的“游医”问诊,而是去王宫。毕竟治不好,法师携款直接跑路了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除非没钱,又想看病,才会想来广场找游医。 “你好,尊敬的法师大人,可以为我的母亲治病吗?我没有钱,但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服务。” 正在研磨药粉的张禾和华纱同时抬头,对视一眼,同时呵呵一笑,看向身披斗篷,蒙面不露真容的精灵少年。 听声音,确确实实会让人认为他是一个精灵美少女。 “可以欠,以后我来收回便是。”张禾没少做这种事情,他游历神蟾州,游历欧洲,非洲,救治过不少贫寒的人。可是从来没有抽时间去收过钱,不知道是没空还是不在乎。 精灵少年嗯了一声,翠绿色,宛如水晶钻石的明亮眼睛水光流转。 “请跟我来。” 华纱收摊,跟上少年。 “他说的服务是什么服务?”张禾好奇道。 华纱用魔法传音。 张禾哦了一声。他不是同性恋,对再可爱的男孩子都没兴趣。 …… 精灵少年带张禾和华纱进入到了静谧祥和,专供上层精灵居住生活的富人区。 “他有钱,为什么不去王宫找医生?” “王宫医生现在禁止外出,而且所有纯血医生,都排斥为混血精灵治病,巴不得混血精灵死绝。”华纱感慨道。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纯血医师们都很迷信。” “他们深信,如果为出卖肉体的精灵,以及他们的家属治病,那么会被森林女神怪罪,再也无法使用白魔法。” “你不派点人来?”张禾呵呵两声道 “没有哪一个女师现在是空闲的,最近很多地方在打仗,真的顾不来那么多。”华纱淡道。 一路上,很多人都在对精灵少年指指点点。 精灵少年不为所动,毕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口中的那个很有抱负的精灵公主不管一下?” “没空啊,这座城市看起来太平,其实危机四伏,半年前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兽潮,南城统领和下属消极作战,害死了三千人。”华纱解释道。 “四位大统领全部都是纯血精灵,全部都歧视反感混血精灵,巴不得混血精灵死光。” 张禾抿唇,呼气。 “很可悲,那些加入军团的混血精灵,对待同为混血精灵的同胞,比纯血精灵还要狠毒苛刻。”华纱呵呵一笑。 ------------ 第52章 少年茉尔 精灵少年茉尔的别墅在最偏僻的位置,可是折算成英镑,购置这栋幽雅的别墅也需要三百多万。 茉尔的母亲就坐在庭院晒太阳,得知张禾和华纱是医师后,神情略显激动和尴尬。 激动是因为张禾和华纱是医师。 尴尬是因为她知道儿子的工作职业难以启齿,但是她只能靠儿子去做那些事情活下去。 别墅没有一个仆人,因为精灵们认为,服饰茉尔这些人,是极其堕落的行为,死后得不到森林女神的拥抱,会被恶魔带进燃烧黑炎的地狱。 庭院阳光明媚,一对鸟儿成双落在枝头。 “小精灵,出来吧。”华纱指尖出现一只绿色的小精灵。 “真是漂亮的小精灵啊。”女人望着一点点靠近的绿色小精灵,十分和蔼慈祥道。 “嘿,你在干什么,不知道这是我的病人吗?”此时,一个胖男人站在镂空的金属大门外,大声呵斥道,神情非常愤怒。 “茉尔,快开门让大人进来!”虚弱的茉尔母亲连忙起身,看着外面肥胖的男人战战兢兢道。看得出她非常敬畏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尖耳朵的胖男人走到华纱身前,大声呵斥道,“我是精灵白魔法协会的副会长!我要求你报上你的名字!” “呵呵,我报上名字又如何,我是雪鹰分院的学生,你敢对我动手?”华纱起身,直视气势汹汹的胖男人,淡淡道。 “身为白魔法协会的副会会长,身为一个血统高贵的纯血精灵,来一个身份敏感的少年家中,不单纯是为了治病那么简单吧?我如果说出去,是不是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呢?”华纱呵呵道。 “滚开,我的父亲不是你能够得罪得起的!就算是你们会长,见到我也得尊称罗纱小姐!”华纱流露出一丝霸气,瞬间就镇住了胖男人。 胖男人支支吾吾,他本意是想先声夺人,仗着权势身份吓走华纱,哪想到华纱丝毫不慌,淡定自若。 还精准直戳他的要害!如果他来茉尔家中的事情被传出去绝对会产生不小的麻烦。 “罗纱,你这个麻瓜家庭出身的蠢妞,什么时候变成了魔法千金?”威廉慢步走出,走到副会长波波身后,阴阳怪气道。 “波波先生,她的父亲只是一个鞋匠,母亲也是麻瓜。” 波班上下打量华纱,发现华纱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高级的奢侈品后,马上就怒了,阴沉的看着张禾和“罗纱”。 威廉双手插袋,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纱有雀斑的小脸。 他想看罗纱露出窘迫,茫然无措的表情,然后狠狠踩上一脚!粉碎她的尊严! 华纱昂首挺胸,神情平淡,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茉尔。 茉尔无视华纱和张禾,主动走到波班身前,给了波班一个热情的拥抱,精美的小脸笑容甜美。 对茉尔而言,张禾罗纱只是两个好心肠的工具人而已,不值得为他们两个得罪金主爸爸。 如果金主爸爸发怒,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他才不想回到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贫民区,过着像老鼠一样的生活。 “真是不好意思啊,茉尔被这两个骗子欺骗了,所以才会带他们来给我看病。”女人恶狠狠的盯着华纱和张禾。 “请你一定要原谅茉尔和我。”女人哀求道,“因为我最近病情严重,又联系不上您,所以茉尔才会出去为我寻找医生。” “没事。”波班看向罗纱,“喂,我允许你们两个离开了吗?” “波波先生,让他们走吧,请放心,我之后一定会帮你好好的教训他们,保证他们不会多嘴。”威廉淡道。 “你们两个现在最好马上回学校,如果我发现你们还在城里,你们两个一定会后悔的,居然敢欺骗我伟大的波波先生。” 波波先生立即大笑出声,拍了拍肚皮,对威廉十分满意。 张禾呵呵一笑,华纱耸肩。 被茉尔当成工具的二人走后,威廉便迫不及待,一秒也不愿意等,紧紧抱着茉尔进了别墅,本性暴露无遗,让人作呕。 …… 精灵城是森林之中最安全的补给休息点。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米大少爷进入城市之后,便拿出了羊皮地图,顺着地图的指引,在白鸽飞舞的广场见到了张禾。 她不急着与张禾相拥,站在远处默默观望认真专注,一丝不苟的张禾工作。 她知道小时候的张禾就是一个很努力,上进心很强的人。 能够完全免疫游戏机,电脑,手机,动漫的诱惑,专心学习时跟个木头一样,上课的时候绝不与她说闲话,除非她耍脾气不然不会搭理她。 嫁给他就算在未来得不到荣华富贵,但新衣服,孩子奶粉钱和学费,是肯定会有的。 米大少爷不忍打扰张禾,就如同张禾在黄山上看见她与师兄师姐们在一起时,生怕叨扰到她一样。 远远观望,似乎看到对方平安无事,便已经心安意足,可以默默融入人海,悄悄离去。 黄昏时分,张禾和华纱才赚了一粒小小的月光石碎片。 华纱看着掌心的一粒月光石,在夕阳里与张禾相视一笑。 “我收下了,你女朋友在等你。”华纱把月光石装进自己的小钱袋里。 张禾转身,米大少爷就站在他身后的喷水池旁边。 白鸽飞舞,起起落落。 米大少爷抿唇一笑,两人不约而同,同时走向对方。 他们在夕阳里轻轻拥抱,接吻,这一次浅尝即止,因为长夜漫漫,他们不着急。 “真好,小时候每天都想这样子抱你,但你不给,还会揍我。”张禾细嗅米大少爷的发香,怀念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上初中之后,你就变得很温柔,是那时候吗?” “染春一直都很温柔。”米大少爷撒娇道。她才不许张禾说她有哪一天是不温柔似水的。 虽然她小时候经常欺负他,不欺负他就浑身难受,像是蚂蚁在爬一样。但是她喜欢他,也就不认为自己的欺负是欺负,而是打情骂俏。 “有一家酒店不错,我在哪开了房。” 米大少爷眨眼,愣了愣,回过神,上齿咬下唇,重拳出击,砸在张禾胸膛。换做以前,张禾敢说这话,拳头砸中的绝对是眼睛,让张禾拥有熊猫眼。 这一瞬间,米大少爷似乎变回了小时候那个刁蛮任性,总是想欺负小伙伴的大少爷。 不但欺负小伙伴,还要小伙伴必须惯着他,宠他,托着他白白的小翘臀背他到处跑,让他在广袤的苍穹下高声呼喊,无忧无虑,放飞心情。 —— 在悠悠白云下的城乡大道奔跑,在辽阔的田野间奔跑,不到黄昏不回家。 ------------ 第53章 世事无常 极其宽阔的城市大道正中间有一条铁路,铁路纵横交错,连接所有城市主干道。 夕阳下,崭新的火车朝王宫缓缓驶去。 张禾和米大少爷手牵手,走在火车道的护栏边。 火车道的钢铁护栏高三米,两边种满了花香浓郁的鲜花,赤橙黄绿青蓝紫不下三十多种。各色皆有,美轮美奂。 街道是非常干净的,一尘不染,看不见一点点垃圾,无时无刻不有人打扫卫生。 米大少爷戴上了面纱遮住半张脸,因为精灵城鱼龙混杂,并不是一个看上去那么和平干净的地方。 这里活动的人类大多是杀气腾腾的猎人,除了人类外,就是狡猾阴险的妖精商人。 每年都有涉世未深的女学生被拐卖,卖给妖精商或者森林里的通缉犯折磨享乐,再也见不到父母。 出门在外,哪怕是一个看起来天真无暇,不到七八岁的卖花小少女,米大少爷都不会相信。 除非濒临死亡,不然她再渴再饿都不会接受别人的水和食物。 “先生,买一株玫瑰花送给你的女朋友吧,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只需要一美金。”一个精灵少年捧着一个篮子走到张禾身前。篮子里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张禾微笑,挑选一株。 “张哥哥,找个地方吃饭吧,我们就不去酒店了,两个小时后我要和师兄师姐们进森林猎妖。”米大少爷接过鲜艳的玫瑰,很是喜爱,决定好好保存在戒指里。 “不洗个澡吗?” “不用。”米大少爷半眯着眼,眸子清澈动人的水波流转,轻轻张开小口道破某人真实目的,“我知道张哥哥想干什么,坏极了。” 张禾哪里受得了米大少爷这副狡黠,古灵精怪的娇俏模样。 重重抱住她,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双手覆盖她的腹部肚脐位置,下巴压在她的肩头,深吸一口发香,“那你说说,我想干什么,答不出来我就狠狠惩罚我的宝贝翘臀,弄疼它。” 米大少爷霞飞双颊,挣脱不开后才幽怨撒娇,“对也要罚,错也要罚,你干脆直接打就好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哈,我小时候什么时候欺负过我的宝贝小翘臀了?嗯?”张禾让米大少爷转身,正对自己,刮了刮她高挺雪白的小鼻子。 米大少爷吸了吸鼻子,“我说有就有,你从小到大都喜欢打我屁股,没一天不打。” “小时候我不小心碰一下小屁股蛋,你都会瞪我一天,骑我肩膀揪我耳朵和头发,我哪敢碰啊。”张禾捧起米大少爷的翘臀,两首成爪固定住。 “说你有就有,天天想着怎么占我便宜,摸我小屁股,还骗我抱你。”米大少爷哼哼两声,傲娇道。 “回酒店,我不碰你,我做饭给你吃。”张禾亲了亲米大少爷,施展空间魔法,眨眼间,便将自己和米大少爷传送回了酒店。 米大少爷睁开眼,望着张禾,还没说一个字便被张禾推倒在床上。 张禾压住米大少爷,米大少爷娇笑不止,在张禾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给他亲。 终于,张禾抓住了米大少爷的两只手,牢牢固定在她头顶上方两侧,让她没办法像小蛇精一样扭来扭去。 “传送魔法染春也会,没什么了不起的。”米大少爷伸直雪白优美的脖颈,抬头挺胸,骄傲道。她一点也不想输给张禾。 “现在重点是,你被我抓住了。”张禾手指挠了挠米大少爷敏感的手心,让米大少爷整个人都忍不住扭了起来,撒娇求饶。 “张哥哥,别挠了,痒,痒,痒。”米大少爷两腿夹住张禾的腰,用力夹紧,能够轻轻松松完成反折动作的水蛇腰扭啊扭,极其撩人惹火。但不管她怎么夹紧张禾摇晃,怎么扭动柔韧灵活的腰肢,都无法把张禾甩开。 “不碰你,但是要让我看看我不乖的宝贝小翘臀,赏两巴掌好好惩罚一下。” 米大少爷傲娇的抬起下巴,眸子水光闪烁,用一种撒娇的语气拒绝,“不要,绝对不要,染春才不依你,要也可以,让我也打张哥哥屁股两巴掌。” 说完,米大少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慢慢的扭腰抬臀,磨啊磨,眼眸眯起,极其狡黠多情,“除非张哥哥现在告诉染春,小时候的呆包子哥哥是超级变态臀控,小学的时候每天都想脱染春裤子,狠狠打染春的小屁股。” 张禾眯眼,米大少爷努嘴,得意洋洋的哼哼两声。 “只要承认,染春就乖乖翘起小屁股挨打,这没啥不好意思的,你从小就教育染春,有话直说。”米大少爷环住张禾脖子,委屈道。 “只要承认想打多少下都行,承认小包子哥哥是变态,小学的时候上课很想打染春屁股,一点也不老实。” 小学米大少爷和张禾是同桌,但张禾上课非常认真,米大少爷拿钢笔戳他腰,张禾都不会有反应,会继续一本正经的看黑板听老师讲课。 如果米大少爷耍小脾气,张禾不但不会哄,还会叫她一定要认真听课。那时候可真是把米大少爷气得不行。 让米大少爷感觉自己被冷落,不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好朋友了。 被张禾宠坏了,习惯欺负张禾的米大少爷怎么可能忍受张禾因为学习冷落自己,直到快十八岁了都依旧耿耿于怀。 所以现在米大少爷就很想听张禾亲口说,说他在一本正经的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的时候,其实有在想打她小屁股的画面。 “我那时候是真的在听老师讲课,没想过打你小屁股,一次都没有。” 米大少爷嘟嘴。 张禾怀念道,“那时候我努力读书,就是为了想以后能赚钱,考上魔法大学当法师。” “不好好读书,成绩不好,你妈怎么可能让我和你玩。” “不成为法师,以后就没办法娶你啊,那个夏天下午你看着窗外树上的飞鸟故意不理我,我看着你,在想以后一定要娶大米做媳妇儿,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小米。” 米大少爷脸色红润,恢复了温顺乖巧的情妹妹模式,泪眼汪汪的看着张禾,主动起身,背对张禾跪下,并拢极品美腿,双手撑在床上高高翘起小屁股,摆出要挨打的姿势,别提有多诱人了。 “睡个觉吧,我熬好粥再叫你起床,喂你喝。”张禾摸了摸米大少爷脑袋。 米大少爷乖巧点头,一分钟不用就睡了过去,因为对张禾极度信任所以身体是完全放松的,呼吸平和均匀,小脸蛋上满是满足和欢喜。 …… 黄山众人集合的地方在靠近城墙的一家酒吧。 酒吧并不热闹,灯光为单调的淡黄色,装修风格简单朴素。精灵和猎人们默默饮酒,低声交谈,不破坏这安静,令人心安休闲的清静氛围。 蒙面的米大少爷出现时,黄山众人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忍不住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 “怎么了?”米大少爷在师姐庞静娴身边坐下。 “你刚才和你男朋友在酒店?”米大少爷师姐,吊角眼的樊芝语气夹杂着一丝讥讽。 “怎么了?”小小的问号,藏着大大的疑惑。 “王费看见的。”樊芝不再看米大少爷,手指坐在对面的强壮男人。 “是我看见的,我没看错吧,油画酒店。”王费嘻嘻道。他是队伍里的盾牌,肌肉堪比和熊一样强壮的威廉,负责为米大少爷抗伤害,提供施法环境。 米大少爷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浅笑。虽然张哥哥没有深入她,但是他们一起洗了澡,有浸在浴缸里缠绵贴贴泡泡浴,互相为对方搓洗身体。 “男女朋友情侣开个房很正常,别盯着染春看了,以她的家教和性子,估计也没做什么,给我调整好心态,不然我可不敢跟你们出去猎妖。”庞静娴晃了晃酒杯。 她是和廖罂媲美的翘臀大波浪美人,红发如火,有米大少爷没有的d+,性感妖娆。 米大少爷靠了靠自己师姐的肩膀,小小声道,“还是静娴姐你懂我。” “明天带他来见一见我们,让我仔细看看,到底哪里好,能把你迷得夜里做梦都喊他。”庞静娴斜视米大少爷,语气不容置疑。 米大少爷不依,抱着师姐胳膊摇啊摇。自始至终,米大少爷都不敢看自己二师兄。 这太尴尬了。 如果没有张禾的话,她估计已经是二师兄的未婚妻了。 ------------ 第54章 不被认可的感情 一夜之间,不知为何,魔法森林里出现了一种特别的紫色魔法水晶。 这些紫色的魔法水晶不论是纯净度,形状,色泽,蕴含的魔力,都远远超出以往的所有魔法水晶。 哪怕乌云蔽月,森林一片黑暗,紫色的魔法水晶仍然会闪闪发光,闪烁妖艳的紫光。 米大少爷等人很惊喜意外,也不去找哥布林和夜魔的麻烦了,开始在森林里疯狂收集紫色水晶。 这魔法水晶可比哥布林和夜魔值钱多了,森林里如此之多的猎人,手快有,手慢无。 …… 黎明破晓,黄山众人才回到城里。 城门后,站满了想要收购紫水晶的商人,他们摩肩接踵,看见风尘仆仆的黄山众人连忙跑到他们身前,表示愿意大价钱收购紫水晶,竞价十分激烈,为了黄山众人的水晶差点就打了起来。 猎人大街此时繁忙无比,一批又一批猎人进城,与贪婪的商人交易。 一支又一支猎人队伍从城门离开,迅速进入森林寻找水晶。 猎人大街两边一半都是医疗馆,此时医疗馆里躺满了残疾的猎人,他们痛苦惨叫,使得满大街都是凄厉的哀嚎声。 猎人这份职业就是如此。断手断脚是都是轻的,严重一点当场就被妖魔咬断成两截吞吃了。 猎人大街的尽头,是高高耸立的猎人公会魔法塔,公会有一个一千平方的冰库,专门用来存放猎人的尸体。 在野外被收回来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全齐整的。 米大少爷在公会大门与师兄师姐们分开,风尘仆仆,身心疲倦的回到了酒店。 …… 穿过大门,米大少爷闻到了清淡的米粥香味。 明媚的阳光洒在纯白的玫瑰花瓣,越过阳台门槛,洒在精美华贵,花纹令人眼花缭乱的波斯地毯上。 米大少爷看见床,就忍不住将衣服收回戒指,光着翘翘的小屁股钻进了白色的天鹅绒棉被里。 张禾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掀开被子。 米大少爷很乖,主动趴到了他的腿上,光滑的肩膀和后背暴露在空气中。神情慵懒,像一只冬日的花猫要撒娇。 张禾手从肩膀滑落后背,抚摸她柔顺如瀑的黑发。 张禾把碗递到米大少爷嘴边,米大少爷张开小口,伸出滑溜溜灵活的粉嫩小舌头,一点一点喝粥,像被驯服的小母丨狗一样舔舐。 张禾抬起手,用手指捏住了米大少爷的下巴。 米大少爷很美,是艺术品,很适合把玩。 张禾拇指按住米大少爷的下红唇,食指依旧贴着米大少爷下巴。 分开红唇,看见的是洁白齐整的牙齿。 米大少爷很懂事,很乖巧,微微张开小口,抬头朝张禾露出湿润润,灵活可爱的小舌头和口里的白粥。 张禾摸摸头。 “辛苦了。”张禾知道,只要摸一摸米大少爷的小脑袋,傲娇的大少爷马上就会变得温顺,变成一个要摸摸的乖宝宝。 “好累。”米大少爷喝完半碗粥后就想睡了,缩进了被子里,暂时不想和张禾亲热缠绵。 现在才六点半,正值清晨,阳光灿烂,整座精灵城刚刚苏醒。 张禾拉上被子,遮住米大少爷白里透红的肩头,钻进被窝,侧躺,一手搭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 …… 卧室很安静,米大少爷睡的很香,缩在张禾怀里,时不时蹭一蹭,扭一扭白白香香的小翘臀。 张禾看书,一直看到下午三点半,米大少爷醒来才移开视线。 米大少爷睁开眼,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张禾,眨了眨,神情十分狡黠,似乎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张哥哥,我睡着的时候你没对我做什么吧,比如说偷偷亲我。” 张禾合上书,放到床头柜上,压住米大少爷,一吻,“我光明正大的亲,这样才有征服感,谁让你以前那么坏,现在轮到我欺负你了。” “染春以前不乖?”米大少爷委屈道,泪光闪闪,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边说,一边一点点并拢双腿,膝盖压在胸前,隔开自己和张禾,一点也不在乎小翘臀和张禾腰无遮拦贴在一起这件事情。 “以前是谁从家里拿大力符贴身上,把我当球丢来丢去的?又是谁在秋天把我挂在大号风筝上放天上去,然后在田里笑个不停?”张禾抓住米大少爷的手,按在枕头两边。 “最过分的是什么呢?那件事我还记得哦,一辈子也忘不了,你这个坏蛋当初对我干过什么。”张禾说完,狠狠吻住米大少爷,不给米大少爷呼吸,还强行撬开她的小嘴巴,反反复复收刮一分钟才舍得离开。 米大少爷泪眼汪汪,踢动双腿,不依道,“你还说以后都不会提那件事,你又说,小时候我还不懂事,那次是我错了,行不行?你满意了吧?” “不是你错,还是我的错?” 张禾忘不掉那个夏天暑假,他上午被米大少爷折腾得精疲力尽,躺在竹床上午睡,对米大少爷丝毫不设防。 结果,就因为信任,他被好奇宝宝米大少爷脱下裤子,用拳头砸了一拳小老弟。 那天下午的痛,他终生不忘,那股钻心之痛,不是年纪小小的他可以承受的。 最可恶的是,揍完一拳后,好奇宝宝在床上打滚笑个不停,嘻嘻哈哈,嬉皮笑脸,完全不知错,也不道歉,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要是凶一点点,一点点她就会泪眼汪汪,嘟起小嘴委屈的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说他欺负她,是不是不疼爱她了。 她做错事,他不但不能生气,还得说好,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生气。 让恶作剧成功,嘻嘻哈哈的大少爷更加开心一点。 …… 精灵城是很适合旅行的城市。 当然,这只是对法师而言。 米大少爷很忙,和张禾亲热到四点半,就迅速换上正装离开酒店,与师兄师姐们汇合,商量今晚的行动。 其实三点五十九分的时候米大少爷就收到了师姐庞静娴的消息,但是实在舍不得张禾的温柔怀抱。 离开张禾的这些年里,她积攒了很多的思念,并没有因为二师兄,师兄师姐们对她的好而淡忘张禾。 她感到疲倦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记忆里印象最清晰的少年。 浮现他站在金黄色的麦浪里,站在清澈见底的河边摸虾,被她捆绑在风筝上放飞的画面。 每次心累,但只要想起自己童年时期欺负青梅竹马的事情,想起少年委屈自己,答应给她欺负的无奈表情。 她都会忍不住勾起嘴角,会心一笑。 他很想要一个好朋友,让自己的童年不孤独,让自己的童年有值得回忆的美好时光,能够在回忆起时,像他母亲说的那样冲淡愤怒,憎恨。 所以她只要一脸不高兴,拿“绝交”,不再做好朋友威胁他,他百分之九十九会听话,乖乖给她欺负。 “染春,什么事笑那么开心?”庞静娴拉米大少爷坐下,米大少爷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到了网上看的一个段子,不值一提。” “是想到张禾了吧,你的乖乖宝贝男朋友。”庞静娴刮了刮米大少爷鼻子。 “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米大少爷头靠在师姐肩头,仰头望天。 天空湛蓝,白云几朵。 “那种男人,给我都不要。”樊芝喝一口咖啡。 “最差也要比我强,不需要我的保护,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被侵犯伤害,能够在女人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不是一个男人的最低标准?” “连自己女人都无法保护的男人除了缩在被子里哭,哀怨世道不公,还能干什么?没出息。” 樊芝的性格就是如此直爽,米大少爷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她的咄咄逼人,习惯了她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好像一天不嘲讽一下别人心里就会不舒服,有口气出不来。 “确实如此,染春,你不是初出茅庐,不知世界有多残酷的小女生,为什么,师姐我真的不懂。”庞静娴看着米大少爷严肃道。 “都安静,听我说话,我打个比方,没有诅咒精灵城的意思,假如,精灵城遭遇兽潮,师妹你又受伤了用不了魔法,他那么弱,是不是不能保护你安全回到伦敦。”一个师兄大大咧咧道。 “跟这样的男人真的没用,没意思,当然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他的话,看情况吧,不过我那么菜,是保护不了他的。” “我也不会救,除非他跪下来求我。”一个师兄立即阴阳怪气道。 “哈哈哈,染春在这呢,给点面子。”黄宇朗嘻嘻道,“毕竟还只是一个高中生,能有胆子进森林都不错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我的杀气,我怕是露一点点他都扛不住。” 米大少爷喝茶,置若罔闻。 ------------ 第55章 大米和包子 “染春,你要小心,他可能在欺骗你,就是冲着你家的钱来的,还有你。”庞静娴的话,让别墅庭院安静了下来。 “装成不在乎钱,不是因为你父母有钱的样子才和你在一起,也是个聪明人,毕竟娶了你之后,还怕没钱么,就算他不要你也会主动倒贴。”樊芝幽幽道。很高兴自己看破了真相。 “不如让静娴姐去试探下,静娴姐出马,马上就能看到他丑陋的真面目。”黄宇朗提议道。 “静娴姐外号拆散专家。” 庞静娴脱下长筒靴,抬起一条长腿,重重一脚踢在说话的师兄脸上。 那师兄不但不生气,还要庞静娴多踢一脚。 师兄师姐们叽叽喳喳,米大少爷默默品茶,仿佛置身事外。 “染春,这可不单是为了你好,还为了你爸妈,你想想,如果他嫁给你之后,用你要挟,你家人得多伤心你嫁给他那种人。” “他如果真的是那种虚伪的男人,隐藏的如此之深,让你一点也没有发现,心机深沉,是不是很恐怖?”一个戴眼镜的师姐分析道。说完有些小得意。 米大少爷不说话,静静低眉,看着清澈淡绿的甘苦茶汤。 “我去帮你试试,一个小时就有答案,如果真是那种男人,我就把他阉了。” 说完,庞静娴起身,甩了甩长发扎在脑后,迈着性感的步伐,牛仔裤包裹着的挺翘蜜臀随着轻快的脚步一扭一扭,离开刚买的别墅。 她的性格和廖罂一样,有钱不花出去,浑身难受,睡不安稳。别墅看上就买了。 …… …… 广场白鸽飞舞。 今天的病人很多,而且都病状极其相似。 轻微咳嗽,头晕脑胀,感觉浑身没劲,使不上力气。 广场上的百分之七十的医生都是经验人士,经过协商,查验,一致认为是传染性极强的超级传染病。 这个他们可治不了,上报猎人公会后,就再也不敢出现在白鸽广场了,悄悄收刮物资,准备发一波大财。 法师的身体素质强,但不代表可以免疫传染病。 白魔法可以重造血肉骨骼,但不代表它可以治愈传染病。 白魔法治愈传染病,需要配合药物治疗,并非单纯施展魔法就能够让人痊愈。 白魔法不能杀死人体内的病毒。 有能够杀死人体病毒,精准祛除病根的白魔法。 但那些白魔法师都在银圣山上供着呢,不会轻易离开圣山,除非是王宫里的精灵公主,不然就别想太多了。 张禾和华纱也没闲着,满城收物资。 白鸽广场上的混血精灵越来越多。 他们都在等待医师们商量出结果,然后给他们治病。 他们不知道,医师早就跑了。 也不知道自己染上的是非常严重,从未见过的传染病。 黄昏时分,军队封锁整个广场。 染上病毒的混血精灵们才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五千士兵身披重甲,手持重盾,脸上戴着森冷的面具,形成了一道“围墙”,将广场包围。 “让我孩子出去,求求你。”一个女人举起三四岁的孩子,满眼都是希冀,泪光闪闪,她希望卫兵能行行好。 卫兵面无表情,举起盾牌,重重一下子把她打了回去,被她举起的孩子也摔倒在地上,翻滚几圈,爬都爬不起来。 这种行为,宛如火星落进炸药桶。 目睹卫兵攻击妇女的精灵疯狂了起来,发疯一般冲击卫兵。 人潮汹涌,数千混血精灵疯狂呐喊。 呐喊声响彻城区,整座城区都为之震撼。 “打死他们!打死这些走狗!”一个高大的男人举起张禾摆摊看病用的木桌,狠狠砸向卫兵。 木桌撕裂,铠甲丝毫无损。 卫兵举起一百多斤重的合金盾牌,重重一下砸在男人头上身上。 一米八九的男人当场就趴在了地上,四肢抽搐,两眼翻白,瞳孔涣散。 “一个都不许跑!谁再敢冲关!当场击毙!” 十位威风凛凛的法师出现,迅速镇压住了广场暴乱。 “全部抱头蹲下!”一个手握数十米长的雷鞭,在空中狠狠甩动,瞬间威慑住了在场的混血精灵。 “卫兵,登记名字,不能放跑一个,不然毙了你们。”法师说完,匆匆离开。这些人的死活他完全不在乎,死光了最好,他还有红酒美人要品尝呢。 整个城区乱成一团,开始疯狂抢购物资。 夕阳西下,照得一座城市血红。 商铺门前混乱不堪,奸商坐地起价。 纯血精灵区一片祥和,井然有序,精灵坐在楼顶恰意品茶,笑看晚霞。 一墙之隔,宛如两个世界。 卫兵的包围圈外,亲人遥遥相望。 “我很快就会回去!” “不许发出声音!”正在登记名字的卫兵一脚踢在男人背上。 男人尬笑两声,连忙向卫兵点头哈腰道歉,然后神情严肃的看向自己的妻子。 打手势做表情让她马上回家去,不要再待在这里,他看见她就心烦。 女人走了,男人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久久不愿移开。 …… 披着伦敦魔法大学的衣服好做事。 华纱和张禾轻轻松松就进入了相较和平的纯血精灵住宅区。 纯血精灵很欢迎他们,表现的十分热情,看见他们都会微笑点头。 纯血精灵和混血精灵的外观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混血精灵一出生,就要戴臂章,表明自己是混血精灵的身份。 曾经有混血精灵不戴臂章进入住宅区,纯血精灵对他非常友好,让他认为纯血精灵们并不像父母说的那样子憎恨可怕,于是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口,然后被乱跑没人管理的“野狗”咬死了。 …… 张禾进入精灵图书馆后,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书籍,然后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夜深了,空旷巨大的图书馆针落可闻。 幽幽月光从玻璃屋顶照下。 张禾戴上眼镜,虽然他并不近视。 图书馆有猫,精灵公主和精灵城的人都很喜欢猫。 张禾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子坐下看书,为了一种瘟疫翻书查阅典籍。 哪怕是在自己心底,张禾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容易触景生情,多愁善感的人。 他不想别人夸他心善,不知为何,光是想想他都会感觉到尴尬。荣耀他并不在乎,谁想要拿去便是,只要以后不借着荣耀做恶敛财便好。 就算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他也丝毫无所谓。 他的母亲与他说,“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目睹繁华,在人山人海的边缘,在不热闹的角落默默离开,太酷了,不是吗?禾儿, 你要做这样的人。” 长大后,张禾便懂了母亲为什么要与他说这话。 母亲一点也不希望他被万人敬仰,母亲害怕他沉沦权欲,成为荣耀名声的奴隶,被外人的评价束缚。 他是小天南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她希望挚爱的他是自由的。 终其一生,都不是任何事物,任何存在的奴隶,不受牵绊,无拘无束,随心洒脱,潇洒过完一生。 张禾成为王阶法师那一天,一个男人来到老张家,给了他一张银行卡和一把财库钥匙。 张禾用钥匙打开金库,却只拿走了母亲十八岁的照片。 庞静娴抱着一只猫,在张禾十米外坐下,翻开一本书,静静阅读。 她有自信,自信张禾五分钟内必会侧头看她。 她只需要通过细微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就可以完美分析出张禾的心理活动。 为了害怕张禾没注意到她,坐下后,庞静娴故意把书推翻在地上发出响声。 张禾斜视一眼,这对庞静娴来说已经足够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相信张禾一定,绝对还会看她第二眼。 不是她自恋,而是她真的是一个极品的性感大波浪美人。满分一百,拿九十毫无压力,曾经有个富豪想花三千万承包她的初夜,她拒绝马上再加价三千万,并且承诺一定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娶她。 十分钟过去,张禾还没有看过来,没有任何小动作,这让庞静娴有些意外,一点点意外。 其实在庞静娴进入图书馆的时候,张禾就已经注意到了她。 不过他认得庞静娴,因为庞静娴是米大少爷的师姐,他在米大少爷的空间看到过她的照片。 ...... 十五分钟后,庞静娴不再等待,主动出击。 戴上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保守,披着一件格子图案针织披风的她走到张禾身后,她怀里抱着和张禾一模一样的书,“你也是在研究今天爆发的瘟疫吗?” 庞静娴俯身,一缕红发从肩头滑落,滑到张禾摊开的书籍旁边几厘米。 图书角针落可闻,地板上明月光如水。 庞静娴静静站在张禾身边,此情此景,宛如书中志同道合,喜欢阅读的男女主角初相遇的场景。 张禾没说话,庞静娴心中呵呵一笑,正在别墅庭院看“直播”的黄山众人也会心一笑。 装高冷? 行! “我可以坐下吗?不如一起探讨,我是伦敦魔法大学魔药学学生,有高级魔法医师认证。”庞静娴淡淡道,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表现得像一个知性的学霸御姐。 她和廖罂一样,都是能够随意切换气质的大美人儿。 “我进图书馆的时候,你在我身后,我坐下之后,你进图书馆,刻意拿了三本和我一模一样的书。”张禾没看庞静娴,手指捏着下巴,认真看书,面无表情,“你没有恶意,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闲聊,你要是想了解我可以去找染春, 你的学妹。” 庞静娴愣了愣,呵呵一笑,也不尴尬,自信随意一笑,“不一起探讨一下?不说其他,我是实实在在的高级魔法医师,参与过不少大的研究项目。” 虽然是师姐,但庞静娴战斗力并不如米大少爷,她的长项是魔药,治病救人。 “没事就离开吧,我习惯自己一个人思考。”张禾说完,施展魔法,屏蔽声音,用一团淡淡的雾气屏蔽自己。 张禾都这样了,庞静娴也意识到张禾真不是高中生,有十七岁青少年没有的东西。 ...... 庞静娴回到别墅庭院,耸肩,坐下。 米大少爷喝茶,细品,长舒一口气,仿佛藏着静谧湖泊的眼眸望着星空,淡道,“好茶。” 庭院很安静,庞静娴不服气,“他认出我了,找个他不认识的人才行,这次不算。” “确实,可能是故意做出来的,毕竟他心机深沉。” “事关师妹人生,一辈子,绝对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他!咳咳,别误解,我是为了师妹好。”黄宇郎道。 “感觉一点点破绽都会被他看出来,此人心机极其深沉,我们得好好想想,认真布局,所以今晚我们就不进森林了,怎么样?”一个师兄提议道。 师兄师姐们的话,米大少爷全当耳边风,只觉得他们吵闹,她对张禾是深信不疑的。 她相信自己会变,都不相信他会被世事改变成对她“不怀好意”,觊觎她家财的人。 如果他真的变成了虚伪的陌生人,那么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可是如果记忆中那个深爱的少年长大成人后变成了披着面具的伪君子,她会毫不犹豫切断与他的感情关系。 将童年和他一起的美好记忆深藏封锁。 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是她除了父母外最亲爱的人。 哪怕他成年后被社会污染,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她也永远爱着那个质朴无华,总是因为她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憨厚少年。 ------------ 第56章 女神的赠礼 今夜风有些冷,吹动铁轨两旁的艳丽鲜花。 张禾从安静的图书馆出来后,便沿着铁轨散步。 天穹群星闪耀,如梦如幻,美得令人心醉。 晚上街上人很少,毕竟爆发了传染性极强的瘟疫。 张禾手抚摸着克里斯汀喜欢的鲜花,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的小妖精克里斯汀告诉他,她想跟克莱儿学习一段时间,希望张禾不要打扰。 这让张禾很伤心。 十字路口古老钟楼上的大钟指针指到了数字十一。 一个披着斗篷的混血精灵小女孩走到了张禾身前。 小女孩紧紧抱着什么,十步后,小女孩一个踉跄,怀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包裹着月光石的牛皮散开,露出纯净的月光石。 月光照在月光石上,宝石表面迅速浮现点点银色光粒,这些银色光粒宛如小小的萤火虫,很是美丽。 让张禾想起了小时候牵着小枫的手回家时,在田野旁看见的萤火虫。 张禾先一步弯腰,为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捡起这块价值百万的月光石。 小女孩拍开张禾的手,急急忙忙用牛皮包裹住月光石,不然光芒外放。 她很担心被人抢走。 少女是庞静娴安排的演员,月光石掉在地上是庞静娴安排的剧情。 为的就是让张禾知道,一个弱小的少女手上有一个昂贵的月光石。 张禾沉默,默默跟上少女。 少女加快脚步,她发现了张禾正在跟踪她。 一个千纸鹤悄悄尾随张禾,和张禾保持着三十米的距离,监视张禾的一举一动。 ...... 庞静娴很喜欢米大少爷,怎么可能允许米大少爷和张禾在一起,要选也该选过分完美的二师兄。光是想想米师妹和张禾做的画面她都有些反胃,那种男人怎么能够配得上米师妹的翘臀和长腿缠腰? 庭院有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光幕,光幕里的主角就是张禾。 在张禾跟上精灵少女的时候,黄山众人会心一笑,同时看向米师妹。 “财帛动人心啊。” “很正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果然是个小人。” “很正常,是这样的,弱肉强食。”一个师兄感慨道。他是最厌恶张禾的。 黄山众人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他们历练的时候见多了情同兄弟的人为了活命,为了资源反目成仇,为了利益不惜暗算,手足相残。 光幕里,张禾已经跟到了少女的家外。 此时此刻,黄山众人已经有了答案,他们也不说话,有些得意。 毕竟老师总是夸奖的米师妹看错了人,而他们将纠正她的错误选择,对她的人生进行修正。 “可别说他是顺路啊。” “呵呵,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米大少爷端着茶杯,不言语,面无表情的看着光幕。 她心中百味杂陈,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禾的跟踪行为。 月色如此之皎洁,宁静的精灵城那么多地方适合散步,为什么要跟到少女的家中。 难道猎人生涯,真的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吗? 米大少爷感觉茶好苦,没有一丝甘甜。 晚风清凉,米大少爷的心也是凉的。 庭院火堆迸溅火星,照红米大少爷半边脸。 米大少爷变成了一个雕像,举着茶杯一动不动,看着光幕的双眼有些茫然。 …… 只是闲来无事,只是因为月光温柔,张禾才尾随精灵少女来到了她的家。 少女有一个温馨的家庭,父母健康,外祖父外祖母很疼爱她。 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的关系也异常融洽,并且都很疼爱她。 少女回到家时,母亲把最后一碟菜端上桌。 精灵主食是面包,面条。城市肉很贵,加上工钱不多,一家人很少吃肉。 大饼撒上一点盐和胡椒,对少女来说就是难得的美味了。 母亲把大饼切开一块,递到少女的餐盘,摸着她的小脑袋,告诉她今天上学辛苦了,明天继续努力,未来一定可以改变家庭的现状。 祖父和外祖父讲起了从前,以前城市初期,想要吃饱必须外出打猎,如果不能在夜幕降临前回到部落,可能会被夜魔吞食。 夜晚的魔法森林是非常恐怖的地方。 精灵城有电,但是少女一家用不起,照明用的是蜡烛。 少女享用完晚餐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学习。 她必须努力,如果考不上伦敦魔法学院,那么就等于辜负了父母的心意。 点燃蜡烛,借着皎洁的月光,少女专心学习。 月光石就放在手边,蜡烛旁。 张禾回想起了从前,不过那时候他用的是灯光昏黄的瓦斯灯和煤油灯。 少女的书本文字大半都是英语。 英语是必修课,学堂老师告诉她,英语和魔法一样重要。 可以不会魔法,但不能不会英语。 不懂英语,便意味无法与人类交流沟通,无法融入人类群体。 英语考试必须拿到优良的成绩。 少女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都有些困乏无力。她下午或许不该去餐厅刷碗做粗重活,放学后应该复习预习,保证成绩。 被父亲母亲知道她放学后在餐厅刷碗的话,肯定是会被呵斥的。 少女拿出在餐厅工作得到的报酬,小心翼翼打开抽屉,把钱币放进抽屉的“秘密盒子”里。 盒子里都是她的“财宝”,除了钱币外还有好心的人类法师赠送的橡皮擦,以及一些小巧的发饰。 少女写完作业后,把明天上课要用到的东西全部整理收拾进书包,反反复复确认后才钻进被窝。 学堂的老师非常严格,上课如果没有带书本会被他赶到走廊吹风。如果心情不好,甚至会直接把学生赶回家,一天不许来上课。 在少女入睡后,张禾把一只钢笔放到了她的桌面,没有留下纸条鼓励少女。 张禾之所以赠送钢笔,是因为少女刚才对着月亮许愿,说想要一支蓝色的钢笔,她会好好珍惜,细心呵护,使用一辈子,用它好好学习。 并且在未来成为魔法师后,会用钢笔书写她传奇的一生,留给世人阅读,让世人知道她了不起的一生。 没写纸条,是因为如果少女认为钢笔真的是月光女神听到了她的愿望,特意从月宫降临人间,将御用的钢笔放到她的桌面上,这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吗。 他好羡慕少女,有一个温柔体贴的母亲陪伴她成长。 仔细想想,张禾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对月亮许过愿。 忽然,张禾想到了什么,折返,拿回桌面上的钢笔。 他并不是后悔了,而是想到了身边正有一位贞洁的“女神”,圣女华纱。 张禾让华纱签名,在钢笔上刻了一句古典的优美诗句。 华纱签下的是银面尊者赐予她的名字,哪怕是她的贴身骑士都没听说。 字很美,不媚不俗,锋芒毕露,刚劲有力,宛如高山坠石般沉重。 就好像真的有一位女神,在这个曼妙静谧的夜晚,非常认真的写下了祝语,祝福她梦想成真。 成为大法师吧,为世人歌颂。 华纱很乐意为少女留言,她留下的句子寓意深长,希望少女未来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希望她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抬头挺胸度过一生。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 但愿对少女而言是如此吧。 ------------ 第57章 伪神 张禾回到“油画旅馆”的时候,米大少爷正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浏览论坛。 米大少爷穿着白白净净的睡衣,每一颗扣子都扣好,衣领齐整,透露着一股干净利落,大方稳重的气质。 米大少爷自从离开宁城上黄山修行之后,没再接触过电脑游戏,在同龄人眼里她的青春是非常枯燥乏味的。 初中三年里,米大少爷除了张禾以外没有任何朋友,她也没有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 在同龄人眼里,米大少爷就是高墙围起来的公主。 父母有钱有势,而她也美丽出众,才华惊人,和她相处会有很大的压力感。 “张哥哥,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闷闷不乐。”米大少爷道。 张禾在床边脱掉上衣和裤子,穿着宽松的老式格子四角裤坐在床边,轻笑道,“刚才路过一户人家,少女的母亲很温柔,有些羡慕,真好。” 米大少爷摸了摸张禾头,模仿大姐姐关心小弟弟。 小时候她就是张禾的“乖妹妹”,虽然一直调皮捣蛋,但是张禾一直宠爱她。让她更加放肆,滋长了她的“大少爷”脾气,必须要张禾惯着,不然就耍小脾气闹情绪。 小时候的米大少爷还是非常大方的,只要张禾真诚认错,诚恳道歉,就算她米染春没有犯错,她也会原谅张禾。 ...... 夜深人静,阳台月下花影浮动。 张禾背靠床头,正用着米大少爷的笔记本电脑浏览论坛。 米大少爷睡着了,依偎在张禾身边,小手被张禾大手握着。被握住小手似乎能够让米大少爷更加心安。 米大少爷的电脑屏幕只有十寸,屏幕没有边框,并且能够用眼球操控,戴上造型类似蓝牙耳机的装置后,更是能够凭借意念操控电脑。 因为账号是米大少爷的账号,所以张禾可不能乱发言。 米大少爷的账号有“学位认证”,“修为认证”,“猎人认证”,在论坛这种账号不高也不低,乱说话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如果顶着“黄山大学”“伦敦魔法大学”的身份认证,在论坛里嘲讽普通魔法大学,人身攻击一些修行艰难的平民法师,第二天一早就会上热搜。 阶级这个问题非常敏感。更何况米大少爷还是黄山学府的代言学生。 张禾翻看历史记录,发现米大少爷只浏览得到精英认证后才能够发言的区块。 很少评论发言,最早的一次是一位省状元在论坛问,自己该去哪所魔法大学,是留在国内还是出国留学。 身为黄山学府代言学生的米大少爷在他的问题评论区里,用非常官方的语气回答。算是给黄山大学打广告。 ...... ...... 佩戴紫色水晶能够免疫瘟疫。 不知是哪来的消息,一开始没人相信。 但在精灵医生实验证明,佩戴紫水晶确实可以免疫病毒后,紫色水晶在一夜之间变得极其炙手可热,价格翻了十倍不止。 最先收到消息的商人贵族们赚得盆满钵满,嘴都合不拢。 已经感染瘟疫的混血精灵,只要佩戴紫色水晶,病情也能够慢慢好转。 一时间,紫水晶风靡全城,人人佩戴紫水晶,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小孩都不例外。 这一定是森林女神的恩赐!再贵也得买。 …… 张禾唤来了克莱儿和修瑞雅,单靠他这具不过王阶一觉都不到的分身,根本无法影响这一场危机。 克莱儿和修瑞雅站在一起,整个庭院似乎都明媚了起来,哪怕现在天空一片灰暗,庭院仍然阳光灿烂。 茉尔站在草坪上,眸光黯淡,依旧是和张禾初遇时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修瑞雅看克莱儿,克莱儿看修瑞雅,最后两人相视一笑。 都怀疑张禾有收集漂亮西方女孩的古怪癖好。 “老师,不知你唤克莱儿到此处所为何事。”克莱儿神情宁静道。眼眸宛如高原宁静,与世隔绝的湖泊,纯净得一尘不染。 “修瑞雅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张禾道。 修瑞雅出身神探世家,一眼便看出了茉尔身上的“诡异。” “他是男性,但除了有男性的生丨殖器官外和女性没有差别,如果不是天生,那么一定是被魔法改造。”修瑞雅淡道。 茉尔抬头。 克莱儿不解。如果只是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她亲自到场,她只需要吩咐一声,立刻就会有骑士灭掉对茉尔进行人体改造的人渣。 张禾道,“你是不是与一个自称为神的人做了交易,你的愿望是不是想拥有世界上最美的身材。” 茉尔眼中亮起了光芒。 克莱儿懂了,修瑞雅半懂。 克莱儿神情极其严肃,对修瑞雅解释道,“中世纪,曾经有一个国王,他长得比他所见过的女人都要美丽,他钟爱女装,恨自己不是女人,渴望拥有女性的身材。” “有一天,一个伪神来到他的王宫,答应无条件满足他的愿望,让他拥有女性的身材。” “国王拥有了女性的身材之后,终日沉迷扮装,每时每刻都想要新衣,荒废时光,然后在一场战争中他失去了所有,成为敌国皇帝的俘虏。”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精灵城的瘟疫,紫水晶,与那位神可能有关系。”花生小哥说道。 “这紫水晶如果长期接触,能够让人绝育。” “许愿之人想要混血精灵绝育!”花生小哥打断张禾说话,站在他身边的福生面无表情,狠狠掐了一下花生的后腰,修瑞雅也是,痛的花生小哥差点没喊出来。 “瘟疫应该就是伪神为了配合紫水晶而创造。” “那个希望混血精灵全部绝育的精灵的愿望,会导致什么后果呢?” “愿望越难实现,实现后的后果越严重。”张禾捏着紫水晶,眯眼,认真思考了起来。 “伪神不可能凭空创造,他不具备这种神通,这种紫水晶应该是自然界本就存在的物质。”张禾捏下巴,看向克莱儿,“克莱儿,我的徒弟,你见过它吗?” “老师不懂,克莱儿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克莱儿说完跪下,双膝压在草坪上,为张禾脱鞋,把张禾的脚放在自己并拢的美腿上,神情虔诚的揉按。 “修瑞雅?” 修瑞雅摇头。 “福生?” 福生摇头。 花生刚想摇头,哪想张禾根本不看他,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在没有见到自己的好戏结束之前,伪神估计不会离开精灵城,华纱,麻烦你把事情告知一下精灵公主。” “罗纱”品茶,看着跪在草坪上给张禾虔诚按脚的克莱儿,三秒后淡淡道,“已经告知她了。” …… ------------ 第58章 求道者 克里斯汀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修饰自己的小脸。 围巾不能少,裙子是朴素的白色连衣裙,衬托美丨臀的少妇腰有一条丝带束缚,胸前的一对滚圆大兔兔下也有一条丝带勒紧,凸出挺拔硕大。 对从未踏足过的精灵城,克里斯汀充满了好奇,在男人脸颊上浅浅一吻后,便马上戴上宽檐帽,抱着克莱儿的手臂离开。不给男人占便宜亲热的机会。 风清气爽,轨道两旁艳丽的花团格外芬芳。 克莱儿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的神念扩散至四面八成,扫过酒吧旅馆,扫过墙壁上慵懒的花猫和凶残的猎犬,如风般拂过每一个角落,哪怕是酒吧地窖的蜘蛛都没有放过,却没有发现是何人在窥视。 她的感知绝对不会出错,确确实实有人在窥视她们。 街道上人来人往,没人看克莱儿和克里斯汀,只是在走到她们身边时会绕行。 克里斯汀发现了窥视者,不过并不在乎。 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只躲在阴暗角落俯瞰巨龙的老鼠罢了,沉睡的巨龙如果苏醒,鼻息都会让它瑟瑟发抖。 克里斯汀侧首,看着克莱儿,微微踮起脚尖在她脸颊上浅浅一吻。 玫瑰红唇与白雪肌肤分离开,克莱儿有些疑惑,但不追究,摸了摸克里斯汀这个小妹妹的金发。克里斯汀的金发宛如玫瑰金色的烈焰,圣洁却又妖娆,她很喜爱。 克里斯汀如此美丽,让她更加坚信老师喜爱西方女孩儿。 并不让人讨厌的性癖。 “天气真好啊,克莱儿姐姐。”克里斯汀和克莱儿在百花绽放,花香四溢的广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我也很喜欢这样悠闲的度过一天。” 克里斯汀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克莱儿,克莱儿很宠溺克里斯汀,吻了吻她的额头。克里斯汀很美,像是勾引她堕落的小妖精。 “呐,克莱儿姐姐,如果老师让你怀一个他的孩子,你要怎么拒绝啊。” “怎么拒绝?”克莱儿看出了克里斯汀的烦恼。老师告诉过她,他与克里斯汀正式完婚后,想要一个有着玫瑰金色长发的混血宝宝,所以她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是克里斯汀自己的问题。 克莱儿的性格与修瑞雅相似,拒绝必会坦然直视对方,大大方方的拒绝。不让对方有幻想空间。 “要不克莱儿姐姐替我吧?”克里斯汀把小嘴凑到克莱儿耳边,用极度勾引暧昧的语气道。 克莱儿也不生气,笑着摇头,表示拒绝。 克莱儿的脾气很好,克里斯汀开这种玩笑也丝毫不生气。 克莱儿摸了摸克里斯汀的金发,顺着她的背到她的腰,“如果不想的话,便坦然拒绝吧,老师他一定不会生气的,只不过会郁闷叹气,老师是一个脾气非常温和的人。” 在克莱儿眼里,张禾比教父,教皇,父亲母亲更加温柔。 和他在一起,就像是在这个温暖和煦的午后,坐在百花绽放的公园撸猫一样舒适恰意。 “好,那我就按克莱儿姐姐说的方式,大大方方拒绝,如果他不答应,克莱儿姐姐就代替我生孩子吧。”克里斯汀道。她之前和张禾亲热的时候,与张禾说可以在这个年纪给他生孩子,是因为她知道男人一定喜欢听这个,听了之后会心花怒放,对比严词拒的反抗效果更加强。 克莱儿笑而不语。 克里斯汀很开心,哼起了歌,克莱儿无奈。 因为克里斯汀真的打算这么做,如果老师拒绝,一定要,那克里斯汀可能真的会推她出来做挡箭盾牌? “克莱儿姐姐,我不开玩笑的哦。” 克莱儿好无奈,点头答应。感觉克里斯汀没开玩笑,当真了。 到时候她便与老师沟通,让他放过克里斯汀好了。 ...... 一个瘸腿混血精灵的手推车被卫兵撞翻,甜美新鲜的苹果散落一地。 瘸腿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蹲下身一个一个收拾。 卫兵在一旁得意的欢呼,甚至踩踏苹果。 路过的张禾停下脚步,米大少爷拿出魔杖,施展魔法,所有散落在地上的苹果被一阵轻风托举,轻飘飘落在了手推车上。 卫兵明显是故意找麻烦,因为他们看见米大少爷帮助残疾的混血精灵收拾好苹果后,表情极度不爽,好像二人坏了他们的好事。 卫兵嚣张惯了,冷冰冰走到米大少爷身前,再次一脚踢翻了手推车! 卫兵昂首挺胸,淡漠的看着张禾,用英语道,“如何?” 手推车的主人,苹果的主人,衣裳老旧的瘸腿男人看着这一切,似乎已经麻木,他再次蹲下身,捡拾苹果。 围观的人真不少,有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有心理扭曲幸灾乐祸的。 米大少爷脾气不好,但是张禾脾气比她还糟糕。 五个卫兵的领头人冷笑,“干什么,想对我们动手吗?” 见张禾和米大少爷是年轻人,卫兵完全不怂,以往不是没有对付过伦敦魔法大学的大学生,只要稍微恐吓一下,学生都会识趣乖乖夹着尾巴溜走。 张禾出拳,一拳砸在领头卫兵的鼻梁骨上。 对围观群众来说,非常可怖的一幕出现了。 张禾一拳,把领头卫兵的面部砸的凹陷,半个拳头都砸进了卫兵的面部! 骨骼碎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 卫兵飞出去三米远,剩下的四个卫兵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禾跺脚,单靠肉身的蛮力,把一个卫兵的脚掌踩踏入了地面!脚掌骨骼百分之一百彻彻底底粉碎! 左勾拳,一个卫兵的下巴粉碎。 右勾拳,一个士兵胸膛凹陷,飞出三米远。 贴身一顶,被张禾踩着脚掌的卫兵金属铠甲凹陷,狠狠飞出去五米远,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动都不动一下。 解决完卫兵后,张禾帮男人捡起苹果,一颗接着一颗。 米大少爷看着张禾平静的侧脸,没用魔法,蹲下身捡苹果。米大少爷很聪明,这一次没用魔法收集苹果,是因为她知道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接地气。 张禾母亲对张禾说过,“不喜欢娇气的公主病大小姐。” 五分钟后,三十个卫兵包围了米大少爷和张禾,还有瘸腿男人。 瘸腿男人眼睫毛颤了颤,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张禾抬起手,“染春,放心,我不会有事。” 张禾从不说大话,米大少爷昂首挺胸,直视卫兵,双眼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父亲米大户是接近超王阶的法师,就是她的底气。 三十个卫兵,三十面盾牌,三十把长枪。 三十面盾牌围在一起,组成了盾墙,一点点收拢,挤压张禾的活动空间。 张禾的速度很快,懒得说一个字,他出拳,一拳,将钢铁盾牌打得凹陷,而持握着盾牌的卫兵更是飞出十米远!狠狠砸在人群之中! 张禾钻进盾墙的缺口,一拳砸在一个卫兵的脑袋上。 卫兵像是沙包一样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头部甚至将路面的石板砸碎裂! 解决两个卫兵,破坏盾牌阵,张禾没用两秒。 抬腿,重踢,一个卫兵的胸甲凹陷,整个人如同保龄球一样撞向身后的卫兵。 卫兵阵型溃败,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够抗住张禾一拳。接近超音速的拳头,轻易就能够把他们身上最厚实的钢铁胸甲打塌陷! 卫兵队长也没抗住一下,被张禾一记上勾拳打碎下巴,加上铠甲三百多斤的人,从路面被打飞到了酒馆二楼! 八个卫兵愤怒了,他们手持长枪,同时刺杀向张禾。 围观的精灵深吸一口冷气,脑海已经浮现了张禾被穿透死亡的画面。 张禾一跃而起,速度快到产生了残影,他来到了一位高大的卫兵身边,一巴掌扇在卫兵的脸上,让卫兵像风车一样旋转! 抓着卫兵的脚,张禾把他当做大锤一样抡了起来,被砸中的卫兵少说也会飞出三四米。 在所有卫兵都躺下后,张禾才松开高大卫兵的脚,一腿把他当球一样踢飞七八米。 围观的群众一字不敢发,安静的看着双拳染血的张禾。 血不是张禾的,全是卫兵的。 十分钟过后,又来了一队卫兵,不过这次卫兵是来收拾残局的。 张禾已经很收敛了。 如果不是在米大少爷眼前,换成另一个身份的人,他已经大开杀戒了。 “你们走吧,最好在太阳下山之前离开精灵城。”瘸腿男人抓着张禾的手腕,紧紧抓着,力量大到张禾诧异。 男人盯着张禾的双眼,沙哑道,“离开精灵城,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说完,男人推着苹果离开,融入茫茫人海。 茫茫人海中,瘸腿男人步伐稳健,如果不是他的左边小腿是木棍,没人会认为他是残疾人,“这个城市已经腐朽不堪了。” 人来人往,没人在乎他的话语。 瘸腿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挺直背板,视线从左侧的酒馆,风俗店,生肉店扫过。 一股森冷的邪风不知从何而起,刹那间席卷整条长街,将路人的长衣拉扯得笔直,像寒风中的军旗一样被拉扯得猎猎作响。 短暂的骚乱过后,男人闭上了双眼,深呼吸,张开双臂,像是在大草原上感受风之流动的贤者,正在感悟天地自然。 男人很悲伤,因为他会让变革的烈火在这座城市熊熊燃烧,而他是高举火把的领袖。 男人安慰自己。无辜之人固然可怜,可是为了变革,流血在所难免。 忽然,男人面目变得狰狞,愤怒过后,他无奈叹息。在他眼中,大街上往来匆匆的混血同胞们宛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他憎恶他们卑微的生存方式。 憎恨不自由! 他们既然不思改变,害怕痛苦加身,那么他宁可送他们一程。 ------------ 第59章 恋爱那点小细节 精灵城有温泉山庄,公共温泉池很便宜,但带房间和庭院的温泉庭很贵。 张禾是一个节约的人,但不会在这方面省钱。 这也是米大少爷喜欢他的点。 初中时期,她在国际舞台上结束比赛回到宁城,想和他一起看电影。 他不会为了省钱而带她去鱼龙混杂,流氓混混经常出没的电影厅。 为了她能有一个良好的观影体验,他会去询问在电影院工作的亲戚,反反复复确认好环境,才会带她去影厅。 他很在乎她的。小时候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在大街上买东西给她吃。 她想吃,他可以亲手做给她尝。一开始他还以为他小气吝啬,不舍得花钱,没少欺负他。 他们不是没有吃过街边摊,宁城老街有一些味道极好的街边摊,他们一起坐下品尝过。 ...... 算上小屋,庭院,温泉,不下三百平方。 温泉水从嶙峋的假山孔洞流出,热气蒸腾。温泉池旁边有一盘刚刚摘下的鲜艳玫瑰。 庭院是日式风格的,身处其中,让人有些容易忘记自己现在是在欧洲,在一座精灵遍地走的城市。 端庄的女性混血精灵介绍完后便离开,不打扰张禾和米大少爷过二人世界。 讲真的,如果张禾为了省钱,选择公共温泉池,那真的是配不上米大少爷了。 米大少爷喜欢张禾,是因为张禾很懂她的心思,懂得心疼人。 如果张禾没钱,张禾一开始就不会带她来泡温泉。 张禾宁愿不泡温泉,也不会带她去公共温泉池。 这不是说米大少爷有多矜持高贵。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的原因太多。 张禾很少追问原因,只要知道米大少爷会“不喜欢”,“不想”,只要米大少爷表示不满,张禾马上就会改变主意,绝对不会强求委屈米大少爷。 ...... 米染春换上了红裙,手指圆扇,在岸上翩翩起舞。 转身,手执古风牡丹图案的圆扇半遮脸,水汪汪的丹凤眼妩媚多情。 米大少爷一直都有在偷偷学习如何讨好“老公”,“男友”的技巧。 如果身上有才艺,那么就要多多展示表演,这样才能紧紧把握住男人的心。 如果擅长舞艺,那么在准备和男人滚床单之前,一支舞,对气氛的调节是非常好的。 米染春表演的是最近短视频平台上特别火的唐朝古典舞蹈。 看着米染春,张禾脑海自动浮现出古典悠长的音乐。 围度仅有臀围一半的水蛇腰扭动起来,真的让人气血翻涌。 好奇它到底都能够施展出什么高难度的姿势。 反折?对米大少爷来说轻而易举,毫无压力。 “到我怀里来。”泡在温泉里的张禾对米大少爷招手,语气有些不耐烦,多等一秒都让人非常不爽。 “张哥哥别急,染春再换几套衣服,再让你看几段舞。”米大少爷娇羞道。论坛里的文章说,男人如果急了,那么就说明前戏是十分成功的。 男人急了的话,要让他更急,急到他按捺不住,主动扑上来。 如果男人饿狼扑食,那就不要再拒绝了。 再拒绝的话,就破坏情调了。 “不要急,好吗?染春是你的。”米大少爷用柔柔弱弱的嗓音道,眸子泪光闪闪,表情委屈极了,好像张禾不答应他马上就哭出来。 张禾的表现,米大少爷很满意。 要是他敢不急,米大少爷就跟他急。 米大少爷内心还是那个霸道傲娇的大少爷,要张禾宠爱,宠溺的坏孩子。 在没有没有身穿嫁衣踏进张家门,与张禾拜天地,拜父母之前,米大少爷都会保持自己温柔的“青梅竹马”,“邻家妹妹”的温婉形象。 结婚之后,她十有八九会变成第二个“夜啸雪”。 张禾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治不了已经怀了他张家大宝宝的夜啸雪,他还治不了不乖的“大少爷”? 张禾细想,发现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估计克里斯汀,和夜啸雪也是一样的。 在没正式完婚之前,都会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温柔好妹妹”,“贴心小棉袄”。 克里斯汀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比爱伦骄傲,比米染春骄傲,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骄傲。 公主?不不不,是女皇。 “张哥哥,上来,穿好衣服,让我拍几张照片。” 很多男生都喜欢在朋友圈炫耀自己的女朋友,发和女朋友约会的照片。 米大少爷不免俗,在黄山的时候,她就想跟认识的人炫耀自己的张哥哥。 哪怕他并不是那么的优秀,身上没有耀眼的光环,可是对她而言,他是很好的。 他的怀抱温暖,他背着自己,不知道多少次走在蓝天白云下,从秋季金黄的麦浪边上走过。 她喜欢极了依偎在他背上的感觉。 被他背着的时候,贴着他的后背,她感觉心都化了。 张禾换上干净的短袖,长裤,按照米大少爷的话,在岸边,在温泉的树下摆姿势。 拍了几十张照片,但是米大少爷只选了一张发到朋友圈。 照片里,张禾站在树下,手放在树叶上,目光专注平静。 不到一分钟,十秒就有人留言了。 米大少爷没有表示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男朋友,但是她朋友圈里的人都懂。 “你男朋友?” “不会吧?” “......” “这谁啊?快告诉我们。” “染春男朋友,青梅竹马。”廖罂不怕事大。 米大少爷感觉还不够,于是挽着张禾的手臂,高举手机,拍了一张两个人脸贴在一起靠在一起的亲密照片。 照片里,一身红裙的米大少爷笑容很甜,眼中藏着羞涩,她紧紧挽着张禾的手臂,肩靠肩,还特意把乌黑柔顺的发丝搭在张禾的肩上。 张禾笑容很浅,目光很平静,没有骄傲得意。 “虽然他不会弹钢琴,但是我会就够了。” 配上文字发送出去的时候,米大少爷感觉好幸福,好满足,还有一丝的羞涩。 她的圈子很广,经常有人炫耀自己俊美,富有才华的男朋友,现在她终于反击了! 她米染春其实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虽然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才华,没有家世背景,没有财富。 从今天开始,朋友圈那些秀恩爱的照片,再也无法对她造成一丁点的魔法伤害! 拍完照片后,米大少爷吻了一下张禾的下巴。 张禾抱她,米大少爷灵活的溜出他的怀抱,“张哥哥别急,染春还想跳几支舞给你看。” 张禾表现的越急,米大少爷就越得意。 她就是要张禾急,就是喜欢吊着他胃口。 张禾在这方面,真的没有耐心。 他抱住了米大少爷,紧紧抱着,“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米大少爷笑了,笑的很开心,笑声宛如晚风中的风铃,她双手贴着张禾胸膛,从他胸膛滑到他的肩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深吸一口气,“张哥哥。” “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张禾狠狠握住米大少爷的臀,把她整个人都捧了起来,双脚离地。 “没有啦,只是我知道,张哥哥一定会像条色狼一样,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调教染春。” 张禾眯眼。 “猜对了哦,我会把学到百分之九十九都用上,不然就浪费你这身子了。” 米大少爷眯眼,“好呀,你别到时候下不了床就好了。” 两个没再说话,注视着对方的双眸。 米大少爷先忍不住,环着张禾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张哥哥,爱我,用力爱我。” 在冬日的校园,看着情侣手牵手从面前走过,走出校园。 看着男男女女走进酒店,在咖啡厅谈笑倾诉情意,她的内心和表面完全相反。 她面无表情,她目光冰冷,但是内心,却向往情侣间的热爱。 她心中也有爱人。 她也渴望心爱的男人享用自己。 狠狠疼爱自己,折腾自己,反反复复,直到她神迷意乱,哀声求饶都不放过她。 “张哥哥,你的吻技好熟练,告诉我,你除了我和小枫之外,是不是还有女人。”米大少爷捧着张禾的脸。 “你知道吗,小时候小枫出现在我的人生时,我就想,如果只能二选一怎么办,好困扰,你知道我比较笨,于是我发誓,一定要娶两个,一个都不少。”张禾重重一拍米大少爷的小翘臀,打出极其清脆悦耳的脆响,“那时候我可不敢跟你说,要是给你知道,还不得被用你自创的连环拳殴打一天。” 米大少爷摇头,“至少要打一辈子,天天起来都要打一顿。” “暴露了哦,不温柔的真相。”张禾道。 “那又怎么样。”米染春抬头挺胸,“你还不是舍不得放开我。” “染春,我想要个孩子。”张禾把鼻子埋到米大少爷的发丝间,细嗅,手掌动作变得非常的温柔,让米大少爷极其享受,忍不住扭了扭腰活动一下被揉,被打得火辣辣生疼的臀。 “这种事情,你应该跟小枫说,而不是和我说。”米大少爷心里是极高兴的。但是她知道母亲绝对不会同意她留学期间挺着个大肚子在校园里活动,出现在同龄人的视线里。 “而且小枫姐姐不是已经怀上了吗?”米大少爷疑惑道。 “想要一个小米,和你一样不乖的小米。”张禾轻轻拍了拍米大少爷的翘臀,动作很轻很轻。 明白暗示的米大少爷心一下子就化了。 ...... ------------ 第60章 天赋 温泉岸上,坐在张禾怀里的米大少爷正在浏览婚纱。 张禾自然懂她的暗示,他用手指轻轻一点屏幕,“这件好看。” 米大少爷傲娇的哼哼两声,用脑袋顶他下巴,心里美滋滋的。 她最想要穿上的是张禾母亲留下的那件婚纱,可是它已经被另一个姑娘穿上了。 除了婚纱,还有那双小巧精致的绣花鞋。小时候的她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那对鞋子,受气包也不给她穿回家,她撒娇撒泼,也只是给她穿着在沙发,在床上走走。 “张哥哥,把你手机给我。” “?”张禾乖乖掏出手机。 米大少爷控制欲很强,这事情他小时候就知道。小时候他要是敢给别的女生顺手带一瓶牛奶,米大少爷眼珠子都会瞪的大大的。 “解锁。”米大少爷甜甜道。 “猜猜密码。” “是我生日吗?如果是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米大少爷输入,结果不是,心里极怒,想揍人。 “是你名字拼命首字母。” 米大少爷又开心了。 在米大少爷输入密码之前,张禾把手放在屏幕上,“想看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看看你的聊天记录。”米大少爷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妩媚多情,羞涩腼腆,惹人疼爱。 “那你完全可以放心,我认识的女生,你都认识,我的社交圈里没有你不认识的女性。” “可是我想看,我想看的原因又不是因为不信任你,我是极信任你的。”米大少爷扭腰撒娇。 张禾放开手,米大少爷开心了,看不见的狐狸尾巴摇了摇。 v信,没有。 短信,没有。 微博,没有。 企鹅,没有。 开心的米大少爷吻了一下张禾。 “看下相册哦。”米大少爷轻轻点击相册的图标。 张禾的大手瞬间覆盖手机屏幕。 米大少爷不说话,哼起了轻快的小曲儿,看着张禾盖住屏幕的大手甜甜道,“张哥哥,你遮住了。” “我相册都是一些风景照,非常干净,没有和任何女性亲热,或者任何裸露的照片。” 米大少爷轻轻的,轻轻的把张禾的一根手指抬起。从食指到中指,到无名指。 “张哥哥,自己放开会比较好哦。” “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些,不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不知道怎么,应该是软件自己保存的。” “那些内衣模特的照片,都是小枫保存的,因为她想买同款的内衣。” 正在钓鱼的夜啸雪眨眼仰望天空。 米大少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没说不相信你。”米大少爷想到了什么,“那我们来打赌吧,染春如果猜错了,就满足张哥哥一个要求。” “如果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张哥哥就穿上染春的内裤。”米大少爷把手伸进红裙,褪下红色的镂空玫瑰花纹蕾丝。用手指转了转小件,米大少爷把自己的原味蕾丝甩到了张禾的脑袋上,精准且优雅。 “好不好?”米大少爷嘟嘴。 米大少爷一嘟嘴,小时候张禾要是敢不答应,马上连环拳伺候,揍完还得被傲娇的大少爷骑肩膀。 “你先说什么是不该有的。” “其他女人的照片,能够暴露你性癖的~图片。”米大少爷手指放在小嘴,特意拉长音,眼珠子看着天空,“染春知道张哥哥对西方高眉深目,金发碧眼女孩情有独钟。” “谁告诉你的,我从来没有发表过相关言论。” 他非神蟾州血统的老婆只有克里斯汀一个。 克莱儿和修瑞雅只是学生,而且米大少爷怎么可能认识她们两个。 就算是克里斯汀,米大少爷也没有见过真容,只知道他们的竹林小家有这么一个身世孤单可怜的西方女孩儿。爱伦是他的挚爱,从小就在他身边,是他的妹妹,他自然疼爱。 “廖罂师姐亲口告诉我的,说你特别特别喜欢西方女孩儿,看见她们眼珠子都转不动,路都走不直了,恨不得贴上去闻一下人家身上有没有香味儿。” 张禾眉头一皱,“胡说八道,毫无依据,污我清白。” 除非是克里斯汀宝贝儿那种极品,不然怎么可能走路撞电线杆? 想到克里斯汀,张禾看了一眼米大少爷的“飞机场”。 克里斯汀宝贝儿现在已经有非常完美的形状了,饱满圆润,一只手都握不满。 身材比例让人惊艳,那小腰摆动起来,活动曲线跟蛇在海里游行时一样,侧看就宛如起伏不停的波浪线,灵活轻快。就单讲视觉体验,那都是超一流的舒适,整个人都要起飞。 坐在他身上俯视他的时候,金色的双眼眼神格外高冷骄傲,好像在告诉他,能给她坐在身上好像是他莫大的荣幸,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表情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勾起耳边金发时,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恨不得马上真正“吃掉”她。 米大少爷点开相册,翻阅。 张禾下巴压在她肩头,细嗅发香,好好珍惜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好哇,你居然敢保存我师姐的泳装照。”米大少爷笑嘻嘻道。 她会不在乎?张禾当真的话,那就是白和她相处那么多年,给她欺压那么久了。 “好看就保存,我兼职原画师,会保存这些能够体现女性美的照片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是原画师?”米大少爷疑惑道。 包子哥哥傻吗?不傻的。 小学,初中,成绩都是全班第一,文章甚至能得到母亲的认可。 小学,初中都考第一,其实没什么,全国,全世界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厉害在他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差,过目不忘,对乐器天生就有着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亲近感。 而乐器,对他亦是。 他初次坐在钢琴前,敲击黑白钢琴键的动作很笨拙,给人幼儿蹒跚学步的感觉。 可是在敲击完黑白的钢琴键之后,他似乎就与钢琴建立起了一种看不见的联系。 给她的感觉,就好像画师在画一条线。 这条线初始,弯弯曲曲,起伏剧烈,给人感觉很是别扭。 然后在下一刻被猛的拉直,线条开始变得清晰沉稳,笔直有劲,只折不弯! 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难以言喻,这难道就是顿悟? 张哥哥是天才,只是家里没钱让他发展才华。 美术方面,也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很会画圆,他像是拥有一把能够随意缩小,放大的圆规,三角尺。 他能在纸上画直径半厘米,也能在积雪的学校操场上走出一个直径百米的圆。 圆到像是有一台卫星在天上给他指示,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听力,视力,味觉,嗅觉,都超乎常人。 他在外人眼里很普通,是因为他的母亲让他不要张扬炫耀。 这么好的张哥哥,她当然得独自占有,天天都只给她一个人欺负,爬上爬下。 小学时期,米大少爷每天的乐趣之一就是爬张禾。爬到张禾肩膀上坐着,或者趴在张禾背上模仿大蜘蛛和八爪鱼。 张禾一定能稳稳托住她。 小时候他憨厚老实,可是总能一本正经的说出一些让人羞到极点的话。 她要教他弹钢琴,不给她教的话她就挥舞拳头殴打他。 他说他对钢琴没兴趣,他只要和她做好朋友就好了,因为她会弹钢琴古筝。 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乐器。 哪怕是现在想起,米大少爷都会忍不住面红耳赤。 在幽静的晚上想起时,更是会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翻滚。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她不是单身狗,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是了。 ------------ 第61章 害怕不被爱的人 张禾在岸上切水果,他用魔法一秒可以切完所有的苹果和菠萝雪梨,但是他很享受和米大少爷在一起的悠闲时光。现在的他们好像一对正在度蜜月的夫妻。 米大少爷趴在张禾的背上,雪白晃眼的双腿从红裙中伸出缠着张禾的腰。 张禾享受此时此刻,米大少爷亦是。 “张哥哥,我爱你。” 张禾愣了愣,回头,与米大少爷接吻。 “怎么了?”张禾道。 “你的眼睛好美。”米大少爷把下巴压在了张禾的肩头,望着张禾眼睛的双眼迷离,满是陶醉之色,像张禾初次站在雪山之巅仰望银河,亿万璀璨星空时一样。哪怕在看万次,张禾仍然会为宇宙的浩瀚,神秘不可知而神魂震撼。 张禾笑了笑,“眼睛最美的是爱伦。” “张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米大少爷把半张脸埋在了张禾的肩膀后面,才鼓起勇气道。 “可以啊。”张禾虽然很年轻,但是笑容并不像校园里的同龄人那样阳光,给米大少爷朝气蓬勃的感觉。 他给米大少爷的感觉,像是一个饱经风霜只求余生平平安安,平淡结束的老猎人。不想再与外界接触,不去追逐潮流,粗茶淡饭,不劳心劳力便已经满足。 米大少爷不知道,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刚才她坐在他怀里玩手机,特意搜索了一些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给他看,发现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非常平淡,只会为了照顾她的感受笑着评价几句。 “如果我在你新婚前一天以死相逼,你还会娶小枫吗?”米大少爷的问题,有些不好,可是她想知道,她想知道,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张禾把一小块苹果塞到米大少爷的嘴里。 苹果很甜,真的很甜。 可米大少爷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细嚼慢咽,而是草草咀嚼几下便咽下。 张禾看着她,“小枫如果知道你以死相逼,她会马上取消婚礼,用非常冷静的语气告诉我她不想嫁给我了。” 米大少爷不说话了。 “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她不会让我为难。”张禾说完。 “我和小枫结婚那天,除了爱伦和我爸,我爷我奶外,没别人了。” 张禾的语气很温柔,温柔的米大少爷生不起气。 “我掀开她红盖头,与她饮交杯酒时,她哭了,哭的很厉害,可是脸上没有表情。” “我知道她很害怕你出现,害怕我为了照顾你的感受而取消婚礼。” 那晚她的眼泪他怎么也擦不完,接不住,她哭得妆都化了。 她害怕极了米染春的出现,害怕自己会在她做出选择之前,选择米染春而不选择她,让她身穿喜庆的嫁衣站在原地空空一人,孤独守望。 所以她一定会在他做出选择之前放弃。 ...... 某本尘封在张家小楼床底的日记—— “在你与她之间,如果真的只能二选一,我会选择她,因为我是她的全世界,如果不能嫁给我对她而言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在某天我发现,她原来是那么喜欢我,喜欢我喜欢了那么久。” ...... 年少时,从色山逃亡至宁城的小枫并不如米染春貌美。 可是她站在稻田里夕阳下,抱着一捆麦秆的淳朴笑容张禾永生难忘,少女小枫是他心中永不褪色的回忆。 毫不逊色于聚光灯下,万众瞩目,国际舞台上红裙独舞的米大少爷。 某一天他回家,站在田里皮肤被晒得黝黑又粗糙的小枫走到他身前,眼眸水光闪烁宛如凉泉,抱着麦秆柔声问他“饿不饿”。 她总是捡他的旧衣服穿,齐肩的乌发只舍得用橡皮圈扎起。 她知道自己看起来有些“邋遢”,满身尘土,所以在来到他身前之前,特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把额前的一缕细发撩到耳后,用衣袖擦了汗,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一些。 她一直都想买一条新裙子,是因为她喜欢他,想穿给他张禾看。 想让自己站在米大少爷身边时不会那么的没有竞争力,不会看起来“土里土气”,不上“档次”。 夜啸雪怀孕后小脾气越来越多,总喜欢整蛊折腾张禾。 张禾一点也不敢恼怒。 少时他在街上,看见攒够钱的小枫从挂满长裙的华丽女装店走出,满心欢喜,花光辛苦钱给他买了一件保暖的羽绒服。 他就在她身后,看着她拿羽绒服在落地镜子前反复比较,幻想他穿上后的样子,唇角带笑。 他记得少女抱着羽绒服出来后,站在关着漂亮连衣裙的橱窗里抬头望了好久。 她孤独一人,他们之间人潮汹涌,车水马龙。 那晚她把羽绒给他穿上,他才恍然大悟,知道原来身边有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子那么的喜欢他。 少时舞台上的米大少爷像一颗星辰,璀璨夺目,人生注定绚烂辉煌。 而少女小枫是灼穿黑夜一点的微光萤火虫,围绕着他转,与他悲喜相通。他伤心,她就不敢轻易离开他身边。 他很庆幸自己从来没有情绪失控,从没有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从没有凶过她哪怕一个字。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从来都是耐心回应。 ...... ...... 米大少爷从未如此尴尬过,今天,她在师姐心中的形象崩塌粉碎了。 她不再是那个文静,言行举止都得体规范的淑女。 翻墙偷袭的人只有庞静娴一人。 庞静娴翻墙落到庭院的时候,米大少爷正在温泉池边欺负张禾,使劲把红色蕾丝三角小件往张禾头上套,张禾越反抗她就越兴奋。 “师姐,你来干什么。”米大少爷连忙把小件收回储物戒指。 庞静娴的表情很难形容,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一样。 “师姐你有话就说,别看着我。” “机密。”庞静娴咳嗽两声,挑眉严肃道,“快穿好衣服。” 米大少爷知道庞静娴不会在这方面开玩笑,便迅速换好天狼星分院的黑色校服,与张禾吻别。 离开前,庞静娴实在是忍不住,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扫视了张禾几遍,想发现是不是有什么她忽略了的闪光点,居然可以让自己的宝贝师妹日思夜想。 米大少爷很喜欢张禾,谈到张禾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浅笑,想要和师姐们说他的好。 在知道张禾不是单身,但米师妹仍然想要嫁给他,当他小老婆的时候,她们脑子晕晕的,感觉不可思议。 米师妹平日性格温和,但不温顺,她性格很强势,极度自信,控制欲非常强。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记忆里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生聊过骚话,调过情。 她只接受单纯的学术交流邀请,哪怕邀请者是一个男生,只有一个男生她也会欣然赴约。 米师妹和她们几个当师姐的不一样,包括廖罂樊芝在内,都是喜欢听骚话,撩骚的小浪蹄子。哪怕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特喜欢听那些荤段子。 ------------ 第62章 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恋 精灵城,猎人塔,第七层。 房间很安静,宽敞。室内只有窗帘,桌椅,只为议事而设计。 米大少爷一进会议室,关门,庞静娴就撩了撩长发,对她道,“要打仗了,学校希望我们可以留在城里,关键时刻协助平叛。” 他们这批人和靠考试入学的留学生不同,他们杀过妖,杀过人,已经不会因为残忍血腥的画面而动容,早已经麻木了。 他们看过绝对不会公布到微博,贴吧论坛的邪教血池,祭坛。 在法力耗尽时,他们和凶兽,邪法师拼过刺刀,搏斗术。 现在哪怕用刀砍掉一个邪教法师的脑袋,他们也能心无波澜,若无其事的坐在会议室讨论作战方案。哪怕是看起来最文静的米师妹,也不会因为会议室里躺着一具尸体而影响情绪。 师兄师姐们都看着米大少爷。 只有庞静娴一个人去找米大少爷,是因为他们知道米师妹和张禾泡温泉。 米师妹性格温和,但不代表她是一个好脾气的老实人。如果随便翻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米师妹是真的会动手。 “师兄师姐们做决定,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米大少爷落座,温和笑道。 “你不在,我们没底气。”黄宇郎笑道。 米大少爷只是魂级法师,可是她一身装备,哪怕是王级五觉的法师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就好像一款冒险格斗游戏的最顶尖充值玩家一样。 米大少爷拥有增幅,强化,镶嵌了宝珠的超顶级武器,以及拥有各自强大属性的护具,首饰。 米家很有钱,米大户很舍得出钱。 有人充一百元都要犹豫半天,但一些人有钱到了什么程度呢? 他们手里的资本,以及雄厚到了可以影响一个省区修行资源价格的地步。 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针落可闻,呼吸声尤为清晰。 “师妹啊,把你男朋友叫过来吧。”黄宇郎笑嘻嘻道。 米大少爷品茶,放下茶杯后才笑眯眯道,“叫他来干什么,他知道你们不喜欢他,所以不会来的。” “当然是为了他的安全问题啦,晚上叛军就会对王宫发动攻击,到时候多乱啊。”黄宇郎义正词严道,“而且谁说我们不喜欢他,我们可喜欢他了。” 他们端庄文静的米师妹摇头,继续品茶,神情淡然随意。 庞静娴坐在米染春身边,一手托腮,端详米染春的侧颜。鼻梁高挺,肌肤雪白,唇红齿白,让人联想到冬日在雪地盛开的红玫瑰。 米染春看庞静娴,庞静娴笑眯眯张开口,嘴唇动了动。 内裤套头—— 米染春端着茶杯,眯眼,呵呵笑,“师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哦,真的不懂吗?” 米大少爷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我懂的,情趣。”庞静娴把手伸到米大少爷的裤头,手指勾起,然后松开。橡皮筋弹性极佳,回弹拍打米大少爷的侧臀。 “这没什么,很正常。”庞静娴揉了揉米大少爷的翘臀,米大少爷轻轻推开她的手。 “师姐,亲自重。” “我要受不了了,你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张哥哥是不是很喜欢你这儿?”庞静娴把小嘴凑到米大少爷耳边,用极细的声音幽幽道。说完,五爪收紧,狠狠一握米大少爷的翘臀,用力握住后向上一提。 “师姐!”米大少爷知道庞静娴怕痒,掏出魔法杖戳庞静娴的侧腰。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调戏完米大少爷,庞静娴感觉身心无比舒畅。 “别闹,不好玩。” “你张哥哥不也是让你别闹吗?内裤套头好玩?”庞静娴似笑非笑道。 米大少爷不说话,喝茶,懒得搭理庞静娴。 ...... ...... 黄昏,红霞晕染半边天,云团变幻无穷。 克莱儿和克里斯汀在一起,两人在白鸽飞舞,铺满夕阳的广场上舞蹈。 克莱儿扮演男性,右手高高举起,与克里斯汀手牵手。 克里斯汀踮起脚尖,昂首挺胸,在夕阳下转了一圈,连衣裙的裙摆似湖面荡开的涟漪一般轻柔。 白鸽被惊动,展翅飞向教堂,克里斯汀身体猛的向身后的喷水池倒去。 可是她没有倒进水里,克莱儿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腰,她的腰反弓,曲线宛如天上的月牙。 夕阳下,玫金色长发飞舞,克莱儿看着克里斯汀,感觉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她眼中没有天空,广场,往来的路人,只有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笑了,笑的极开心。 克莱儿的眼神很温柔,像是中世纪一位不顾世俗眼光,大胆与妹妹相恋的女子。 克里斯汀扑到克莱儿的怀中,与克莱儿相拥。 两人互相嗅着对方身上自然淡雅的香气。 克莱儿吻了吻克里斯汀,宠溺道,“可以回去了吗?”她真的很喜欢克里斯汀,理解老师为什么如此宠爱这名少女。 克莱儿的语气像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问妹妹玩够了没有。 天要黑了,该回家了。 克里斯汀紧紧抱着克莱儿,小脸蹭了蹭克莱儿,似乎很不情愿,贪玩,还想多玩一会儿。 夕阳洒在屋顶上,一个混血精灵家庭在屋顶用餐,脸上洋溢着笑容。 一个已经丧失工作能力的老精灵推着手推车,一步步向家走去。 瘸腿男人将苹果分发给所有的孩子,劝他们早点回家,和父母在一起,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因为明天可能是世界末日。 孩子们得到免费的苹果,非常开心,结队回家去,完全不在乎男人的话。 手推车还有一个烂苹果,男人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也不吃,就握在手中,坐在自己的小木凳子上看如火残阳。 随着时间推移,广场的人越来越少。 明天,他们还会如今天一样吗? 一股邪风不知从何而起,吹进城市,吹进喧嚣的大街。 妖风极其猛烈,克莱儿的猩红色长袍被拉扯得笔直,猎猎作响。 街上的广告牌直接被吹飞到空中,水果摊堆砌起来的苹果梨子散落一地。 风沙迷人眼,野狗不知为何狂吠,家猫抓伤身披华贵皮大衣的主人跳出怀抱。 臭鼠成群结队冲出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冲上街道,狂奔出城。 一些将行就木的老人忽然感到心悸。除了心悸外,还有一股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老人们很悲伤,因为他们清楚的感觉到。就在今天,他们会离开人世。 精灵城有一座教堂。 教堂广场上的克莱儿闭眼,再睁开时,双眸燃烧起了金色的火焰。 她看向妖风吹来的方向,视线穿越城墙,直达密林深处,十公里,三十公里。 蓦然回首,浑身发凉的克莱儿看向瘸腿男人。 男人看着她。 是的,男人不像广场上的其他人,只会把克莱儿和克里斯汀当成“必须避开的不可见实体”。 男人见过克莱儿,在电视上见到过。 他内心饱含期待的给克莱儿写过信,可是寄出去之后,就好像石沉大海。 圣女大人,并没有像她在神迹湖边上说的那样,会认真阅读信徒的书信,并选择回复。 他那时候无比渴望得到她的援助。对圣女而言,只需要她花一分钟时间吩咐,就会有人拉他离开苦海。 男人闭上了眼睛,沐浴在血色残阳里,鼻子贴在苹果上,深吸一口气。 啊,苹果的芳香。 哪怕另一面腐烂,仍然有着令人陶醉的甜蜜气息。 吸一口,完全不够。 男人再次深呼吸,胸膛高高鼓起。脑海浮现出苹果嫩苗破土而出,在春夏秋冬四季中轮回,生长,扎根大地,吸收土壤养分,被雨水滋润,被风雪拍打树叶的画面。 轮回不止。 如果可以,男人喜欢自己做一棵树。 没有感情,没有思考,最好不要有人砍伐自己。 就算永永远远都长不大那都无所谓。 十年前,神找到他,问他有什么愿望,他都可以实现。 他不想成为世界首富,也不想成为引领世界的独裁者,那都太累了。 他只想下辈子做一个普通人,能读书,不至于愚昧。 不求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万分感恩。 无病无灾,无疾而终。 最好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 神说不行。 于是他便恳求神,慷慨的赐予他超凡魔力,让他推翻精灵王族的统治。 一口咬碎苹果,甜美的果汁让男人心醉。 此时此刻,在夕阳里,他感受到了幸福。 他幻想自己下辈子,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无疾而终。 生在阿尔卑斯雪山下的一个小村庄,无疾而终,埋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 一个绿色的小精灵,轻飘飘的落在了男人因为战争而残废的膝盖上。 它融入男人的废足,不到半分钟,便将男人完全治愈。 男人看着克莱儿,克莱儿看着他。 这时候的男人感觉非常不适。这与他想象的克莱儿不同。 在他心中,克莱儿是一个披着光鲜亮丽表皮,实则腐臭肮脏,内心污水横流的十七岁贱丨人。 为什么愿意治愈他? 却不在那时候回信? 不都是“举手之劳”吗? 克莱儿笑了笑,朝男人颔首浅笑,与克里斯汀手牵手,在夕阳中离去。 克里斯汀好动,拉着克莱儿的手抬起落下,反反复复,也不感到厌烦。 克莱儿就惯着她,愿意惯着克里斯汀的小顽皮。 “克莱儿姐姐,你娶我吧。” “这个姐姐要问过你的未婚夫才行。” ------------ 第63章 大清洗 王宫的城墙十分高大,厚度接近十米,并且城墙上有多个哨兵塔。 在入夜之后,卫兵便关上了城门,只留下一个三米高,只能容纳马车通过的小门。 一驾满载橡木桶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夫是一个退役的老士兵,身材干瘦,眼窝泛黑。 接近城门百米的时候,车夫便下车接受检查。 卫兵牵着嗅觉极其敏锐的黑毛狗来到马车旁。 检查通过后,车夫不知为何,说了这么一段话,“这是我最后一次送酒了。” 卫兵无视他。 马车缓缓驶向王宫的仓库。 六个橡木酒桶里除了葡萄美酒外还有六份炸药。 威力足以摧毁一公里内的所有房屋建筑,哪怕是厚达十米的王宫城墙都会被摧毁,城墙的地基都会塌陷! 车夫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点燃了一根奢侈品雪茄。 “喂,快走!”卫兵见车夫停到隧道迟迟不动,厉声呵斥道。 车夫回头,一改以往的卑微怯弱,他朝卫兵吐痰,卫兵勃然大怒,手持长剑冲向车夫。 他们抓住车夫的衣领,把他从马车上拖下来,拳打脚踢,全力殴打。 车夫大笑,闭上了双眼。 ...... 一个男人站在城市交通枢纽,他高举双臂,身穿紫金色的华贵长袍。 他的身后就是王宫。 街道上的人对他议论纷纷,一小队卫兵非常不爽的看着他。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男人像是乐队的总指挥,他的双手落下,然后猛的抬起。 他的身后,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随之,地面震颤。 恐怖的热量冲击波粉碎王宫城墙,画面宛如火山爆发,无数砖石瓦砾被抛飞到千米高空!城墙驻守的士兵直接被超高温蒸发! 猩红的火光宛如黄昏时分的血色残阳,映红了夜空,更将厚重的云层荡开! 血肉飞溅,一个距离爆炸中心千米远的人被冲击波抛飞到空中,高速旋转然后狠狠坠落砸在教堂上,肢体完全扭曲,骨骼内脏都被冲击波粉碎。到死背对着王宫的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浓烟滚滚,数不清的平民被波及,大片房屋宛如麦子一般被收割摧垮。 数秒后,人群中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人群四散奔跑,相互推挤排斥。 教堂的花窗完全破碎,成片落下砸在信徒的身上。 然而灾难并没有结束。 被爆炸抛飞到高空中的建筑残骸,宛如流星一般落下。哪怕是拳头大小的砖头都能够将人杀死! 浓烟宛如撒哈拉的沙尘暴一般席卷吞没了整条街道,将男人的紫金色长袍拉扯得笔直。 他冷漠的注视着街道,高速旋转的残骸对不会魔法的普通平民而言是死亡天灾。 哪怕是身穿铠甲的卫兵生存率都不超过一成。 高速落下的废墟残骸,宛如炮弹,对整条长街狂轰滥炸。 一块三米高的城墙碎片落入长街,将一栋五米高的木楼打穿,楼中避难的十几个人无一幸免。 滚烫的血液飞溅在地面的碎玻璃,宛如猩红的血蔷薇。刺眼艳丽,摄人心魄。 丈夫护不住妻子,拳头大小的碎砖夺走了他的性命。妻子哭喊着,为了活下去疯狂奔跑,想要跑出这条绝命长街。 在此等灾难面前,爱显得如此无力。 哪怕对孩子有着世间最真挚的爱意,一位母亲也不能将怀中的孩子保护。 她抱紧孩子,也只不过是让孩子有片刻的安宁而已。 对孩子而言被母亲拥抱住,那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在他们心中父母无所不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妇人捂住了自己调皮孩子的眼睛,她亲吻他的额头,嘴唇在颤抖,身躯因为即将引来碾压的厄运而战栗。 孩子什么都看不见,他相信母亲会一如既往的保护好自己。 妇人在这最后一刻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好了,睁开眼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并没有感受让人无法承受的剧痛,妇人和她怀中的孩子只感觉像是自己被推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感觉,陷入了没有任何存在,无穷无尽,无限大的虚空之中。 半分钟后,男人高举魔法杖,他冷漠的注视着血肉模糊,宛如人间炼狱的长街。 曾经对他出言不逊的卫兵被砸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红色的光团从男人的魔杖杖尖射向天穹。 红色牡丹烟花在夜空绽放。 潜伏在城市之中的叛军按照计划迅速占领制高点,架重炮防御,和四面城墙四大卫军展开激烈的厮杀。 不到十分钟,双方死伤人数超过三千人。 反叛军早已经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交通枢纽埋藏了炸弹。 一旦卫军,王宫法师达到指定地点后便立刻引爆。 哪怕是王级法师,如果反应不及时也会被爆炸烈焰吞没杀死。 一百名卫兵在经过酒吧街时,被埋藏在地底里的高爆炸药炸成了血沫,恐怖的冲击波摧毁了两旁的酒吧,震碎了玻璃,把存储美酒的地窖炸塌陷,酒吧街上空弥漫着诱人醉人的酒香。 尸臭混合酒香,酒吧街燃烧着熊熊大火,废墟残骸压死了不少人。 王级魔法师,也只不过是拥有了在战争中存活的资格而已。 只要不参战他们就可以活着离开战场。 而没有掌握魔法的普通人,连大街都不敢上,家里有地窖的躲进了地窖里,没有地窖的平民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炮击声祈祷,祈祷炮弹不要落到他的家中。 战争中人宛如朝生暮死的蜉蝣,那么的脆弱。 “轰隆隆——”一发炮弹从灯塔射出,与一位飞行的法师擦肩而过,击中一栋楼房,楼房的五楼,六楼,七楼里躲在厨房里,床底下,衣柜,墙角的居民无一幸免,男女老幼,被冲击波炸成了碎屑,残肢断臂和砖石一起在空中高速旋转。 炮弹是针对法师防御的特制炮弹。 王级魔法师的防御在它面前宛如白纸一般薄弱。 占领斜坡制高点的反叛军军官已经杀红了眼,一发又一发炮弹落入居民楼,一栋又一栋房屋的倒塌,尘埃四起,硝烟弥漫。 一发炮弹落在一栋房屋的一楼,烈焰点燃了一楼所有的木材,冲击波将承重柱直接扫断,居住在一楼,二楼,三楼的平民全部死亡。 房屋宛如一个被扫断了双腿膝盖的巨人,一点点倾斜,在大炮的轰鸣声中一点点跪倒。 房屋中的平民宛如装在玩具盒子里的小塑料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半小时前,这条街道原本有五十多栋楼房,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七八栋残破的楼房。 卫兵无法依靠房屋作为掩体前进,因为房屋扛不住一发炮弹的轰炸就会倒塌。 他们只能原地等待上层下达指令。 不是没有王级法师率领军法师从天上,地下发动攻击。 可是反叛军也有法师。 ...... 反叛军的作战计划,就是用重炮阻截负责镇守城墙的四大军团,掩护主力部队,为他们镇压公主争取时间。 四大军团里的高层们并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反叛军的目标是精灵女王,所以选择一批精锐从天空越过反叛军防线。 四大军团高层愤怒的同时深感不安。 因为杀伤力如此惊人的武器,反叛军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得的? 是谁在协助他们颠覆王权? 聪明人为反叛军感到悲哀,因为这是一场注定不可能成功的政变。 哪怕杀光了王宫里的所有王血精灵,杀光了四大卫军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还要面对欧洲大陆其他精灵王族的压力。 精灵王族是绝对不可能承认非王族血统的精灵的政府。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精灵一族的皇族不可能容忍他们对王族的挑衅。 就算夺权成功,他们也不得人心,他们对平民造成了太多的伤害。 ...... 站在高处,俯瞰这座已经满目疮痍的城市,华纱感觉心好痛,好像被人撕裂开了一道口子。 她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在外人眼里,她不管听到什么噩耗都面无表情,那是因为她需要高冷的伪装。她必须表现的足够铁血,足够坚毅冰冷,才会给人信心,才有人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她想起了自己与精灵公主高谈阔论的那个夜晚。她们站在一起讨论城市的建设。 精灵公主很兴奋,笑的很开心,她非常感激她愿意帮助她建立这座城市。 她不断的强调她喜欢花朵,她希望城市种满鲜花,处处鸟语花香。 像个小女孩一样,哪有人设计城市,先考虑在哪种花的? 华纱不会告诉公主,她一开始也是在想该在哪儿种上玫瑰。 轰鸣声连绵不绝,伦敦魔法大学学生,教师已经参战,猎人还在观望。 此时此刻华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学生,老师逼她站在讲台上,高举她的涂鸦,大声嘲讽讥笑她,然后把她熬夜偷偷画的童话镇撕得粉碎。 愤怒?不,只感到深深的悲凉。 一样的,她和精灵公主一样,想建立一个鸟语花香,充满爱和浪漫的城市,美好得像是童话小镇,纯真烂漫,幼稚的让人想笑。 因为她也是一个曾经,现在都喜欢读童话书的少女。 童话镇是她小时候的梦想乡。 既然无法去到童话世界,那么就去创造。 在银色圣山上时她经常会想。 铁轨旁的花开了吗。 “张先生,我受够了。” “处死这份名单上所有人。”华纱丢出一份卷轴。 吹来的风,有一股血腥味,糊味。 看了一眼后,张禾便将卷轴销毁。 “知道了。” ------------ 第64章 杀局 温泉会所被埋藏在山体之中的高爆炸药炸成了废墟,所有的木材化作飞灰连指甲大小的残骸都不剩下,金属被高温熔化成红水。 超级大爆炸下,温泉会所的所有女服务员,包括一些实力不济或者防备心不足的法师通通变成了尘埃,能够剩下一节指骨都算是幸运的。 披着天狼星分院长袍的米大少爷在漆黑,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残垣断壁中呼唤张禾,一次又一次。 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她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温泉山山体之中的炸药爆炸后的几秒,她和张禾身上的护身符便失去了联系。 庞静娴等人就在山脚下的破败的建筑屋顶,神情复杂的看着米大少爷来回反复搜寻。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下一秒就会撕裂和亲人的羁绊。 命运的齿轮重不知几亿亿吨,生灵只能仰望它,由衷的感到渺小,命不由心。 倒塌的废墟之中有一个父亲想靠肩膀,脊梁为孩子撑起活下去的空间,可是未经锻炼的骨骼,肌肉,在爆炸中倒塌的房梁下宛如泡沫一般脆弱,那么轻易便折断崩坏了。 这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切都是虚妄,唯独死亡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再过美好的亲情爱情都只是过眼云烟,是不真实的虚妄彩虹。 所有的一切,包括太阳都会走向衰亡。 米大少爷并不相信张禾在大爆炸中死去了,正如同城中那些在废墟中翻找着亲人的人一样。 米大少爷想过有一天张禾会变老,躺在床上白发苍苍的握着她的手,柔声细语回忆往昔岁月,可是米大少爷从未想过张禾会在今天离开,去拥抱他从小就去了很遥远彼岸的母亲。 羁绊被撕裂的痛苦从来都不是宛如海啸般汹涌打来的,它会在你回忆起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刺痛你。 某天如果在梳妆镜前,米大少爷穿上张禾爱的那件连衣裙,问他是否好看,可能会在刹那间崩溃。 张禾和夜啸雪完婚后不久,张平成便告诉了他残酷的真相,其实他一辈子也等不到母亲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回到他的身边。 张禾没哭,直到回到房间,麻木的打开衣柜看见母亲留下的衣服才红了眼,夜啸雪出现后他若无其事的离开房间。他怎么会哭呢?为了一个十六年从未谋面的母亲而哭?不会的,他是一个成年人,向母亲撒娇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从未拥有过的东西离自己而去,自己从未体会过她的好,又怎么会为她而落泪? 一个从未拥抱清风的人不懂得清风拂过的感受,怎么会为风的离去而忧伤。 身后两对风翼的张禾落在了米大少爷身前,烈焰熊熊,硝烟弥漫,火药味在空气中飘散。米大少爷一个字没说紧紧抱住了他。半分后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没有离开她,才泪如泉涌,大骂他去哪儿了,是不是要吓死她。 紧紧抱着张禾米大少爷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安全感。她害怕在倒塌的废墟之中寻觅到有关他的任何碎片。 “我不会有事,现在你和你师兄师姐们马上离开,最迟十五分钟后离开这里。”张禾握着米大少爷的肩膀,“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们可以干涉参与的。” 米大少爷想说什么,但是张禾的眼神告诉她,他什么都不想听,他只要她马上离开这里,不要有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意见。 这种强势的态度米大少爷很少在张禾身上看见。 “现在马上离开,不用担心我。”张禾握紧米大少爷的肩膀,语气平淡,不容置疑。 火光映红了米大少爷的脸,米大少爷想告诉张禾,哪怕是在这种规模的战争之中她都可以安然无恙,甚至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她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是需要保护的留学生。 她的战绩都不是混来的。 可是张禾的表情很明显不想听。 “等下这座城市会有神咒师开战,这座城市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张禾松开手,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道。 表情就好像一个医生,在风和日丽的下午对雪白病床上的病人宣告,大限已至。你该悲伤,但最后不得不接受命运,请聆听宣告拥抱世间唯一的真实。 米大少爷注视张禾,看不见愤怒,无力,不安,焦躁,只有平静。 情绪如此的平和,要么是早已经料到,要么就是早已经经历过这种事情,已经不会再为战争中死去的无辜人而感伤,不会因为暴行屠戮而愤怒,身躯不会因为无力改变而惶恐不安。 张禾缓缓飘到了空中,米大少爷站在废墟上,她的四周围是大爆炸造成的漆黑焦土和烈焰。 张禾看着米大少爷,“听话,这不是你们能干涉的。” 米大少爷想告诉张禾她都经历过什么,让张禾听一听,然后再做出判断。 张禾抬手。 “叛军的军械都来自自由之眼,我知道你经历过世界的黑暗面知道很多事情,所以你也猜得到这是罗氏嬴家的手笔,目的就是为了将这座由华纱建立的城市摧毁。” 米大少爷看着张禾,感觉有些陌生,因为张禾不该懂这些。 “如果华纱的神咒师无法将叛军首领逼到天空中,那么战斗会在城市爆发,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不在城市之中释放神咒。” “走。”张禾看着米大少爷的眼睛,“还有十分钟,华纱的神咒师就会降落,神咒级别的战争不是你们能够干预的,也不是你们应该掺和的,如果良心不安的话,就尽可能的带走年幼的孩子吧。” 张禾说完,距离米大少爷百米的庞静娴大喊道,“染春!学校要求我们协助卫军摧毁叛军炮火阵线!” “九分钟。”张禾沉默半分钟后淡道。 —— 英国,海岸线。 一道光芒邪异的黑焰流星快速划过天穹,惊动了海岸基地边防的王级法师。 总镇守刚刚向上级汇报就接到了通知。 无视。 —— 伦敦。 坐在河边长椅上的难民看着天空的黑色流星,颇感心悸不安。 商业街上的人对此议论纷纷。 认为这是不详的征兆。 —— 克里斯汀站在山巅。 凝望着夜空,看见黑色流星后克里斯汀眯起了金瞳,眸子闪烁着宛如晨曦的金辉,她俯瞰硝烟弥漫,炮声连绵起伏的城市,姿态神情淡定平和。 她听得到废墟下传来的沙哑求救声,看得见废墟上刨土搬砖拼命想要救出妹妹的哥哥,双手溃烂,嘶声呼喊。 她是一个冷漠的人,看不出一丁点的哀伤,也没有目睹下位者被战争噩运碾碎的嘲弄。 狂乱的晚风掀起她及臀的玫瑰金发,纯白的连衣裙被拉扯到极限猎猎作响。 —— 克莱儿似乎并不担心克里斯汀的安全,正在城市之中平叛治愈伤者。 克莱儿不能暴露身份,因为按照行程她应该在伦敦,在庄园里品茶。 她不可以和张禾同时出现在一座城市,她和张禾的身份都极其敏感。 嬴家,龙形者的智囊团如果知道她并没有按照行程,而是和张禾出现在同一座城市,那么必定会引发他们的猜想。 她应该是和张禾没有一点点关系的陌生人。 陌生到甚至不曾在同一座城市出现过才行。 现在已经有人猜测,和华纱一起迎接嬴九归来的黑袍神咒师就是张禾。 克莱儿机智若妖,她清楚如果华纱的近卫神咒师,黑袍法师受命出现在精灵城,那么为了确定其真实身份,嬴家龙形者必定会对七星湖发起试探性攻击。 疯疯癫癫,无法控制情绪的疯子张禾如果出现,那么就排除一半嫌疑。 如果不在,那也只能排除一半嫌疑。 —— 正在为一个孩子治愈断腿的克莱儿很担心,因为她知道龙形者,嬴家的智囊团有多么恐怖。 只要黑袍法师出现在精灵城,他们必会安排神咒师级别的存在,在黑袍法师和叛军战斗的时候,抓准时机发起绝杀背刺。 事后就算华纱追责龙形者嬴家也并不害怕,因为杀死黑袍法师的好处大于坏处。 一,扼制华纱。 二,确认身份。 稳赚不赔,龙形者嬴家不可能不这么做。 嬴家龙形者的智囊团猜到了张禾顺势而为,反将军的可能,但是他们不怕,因为欧洲是他们的地盘。 修瑞雅潜伏在城中,她望着天穹,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她不能暴露,因为现在城中有非常之多的邪教法师,隶属于自由之眼公会的猎人,甚至学生教师里都有自由之眼的眼线。 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年,可能真实身份是精灵城情报蛛网的总负责人。 她埋伏在城市之中是为了掩护张禾,如果龙形者嬴家对张禾出手,那么她便瞬杀偷袭者。 而暴露太阳神之枪,也代表暴露她和张禾的真实身份。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可以出手,因为她和张禾暴露的话龙形者嬴家会不惜一切代价围杀华纱。 对龙形者而言,不是他们统治的世界哪怕毁灭了也无妨,只有他们统治的欧洲才是值得存在的。 ------------ 第65章 逃出花园的爱丽丝 第65章 黑色的流星悬停在空中一千米,近三十门高射炮瞄准黑点火力全开,弹壳叮叮当当落地,炮声震耳欲聋,每秒射出不下三百发炮弹,这些炮弹能够轻易的横扫一整条长街,房屋对他们而言宛如纸糊一般薄弱,哪怕是钢筋混凝土构造的承重柱都只是泡沫罢了,缩在高墙后面不会有一点安全感。 满脸灰尘的神蟾州留学生聚集在一起,他们躲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仰望空中的燃烧着黑色烈焰的法师,目光呆涩,他们从未经历过战争。 三十发高射炮以空中的黑袍人为目标火力全开,炮弹连成三十道黄色的火线交叉汇聚,哪怕是超越音速三倍的速度都不可能躲开!哪怕是超王阶的法师都不可能硬扛这种规模的轰炸! 一栋百层高楼面对这种炮击不出一分钟就会支离破碎彻底瓦解轰然倒塌! “快走快走!”一个在学生会任职的留学生大喊,“走!” “神咒师进场了,马上走!”他抓住一个男生的衣领狠狠拉扯,嘶声咆哮,“不想死就走!走!” 炮声震天动地,大地真的在震颤,废墟随之颤抖,地底之中似乎有什么巨兽要破土而出向这个世界发起冲击! 留学生们四散奔逃,在途中因为暴露踪迹而遭到邪教法师的攻击,一千五百米外炮楼上的反叛军锁定他们的位置,疯狂射击轰炸。手臂粗的炮弹连成一道赤色火线,每发炮弹间隔不到三米,一个留学生躲在倒塌的墙壁后面,炮弹直接穿过三层断墙将他拦腰截断,上半身在空中翻飞离地七八米,还未落地便已经被死神拥抱。 不到三秒钟时间便已经有超一半的人死在了炮击中,他们组建不起有效的防御,就好像苍蝇一样乱窜。看着身边的人被超高速旋转的炮弹撕裂抛飞到高空,恐惧在心底蔓延,他们无力抵抗死亡,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因为爆炸声他们的听力受到严重损害,炮击声逐渐模糊,视线逐渐模糊。 一发炮弹斜飞入街道炸出四五米宽的深坑,炮弹碎片宛如飞刀一般隔断一个学生的喉咙,轻易夺走了一个女学生的性命,女学生捂着喉咙躺在街道上,滚烫的鲜血不断从指缝流出,她绝望的看着匍匐在地,身上天狼星分院长袍满是尘土鲜血的室友。 绝望,极大痛苦。 历史的一粒尘埃,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他们苦学十八年来到伦敦,被卷入战争的巨大漩涡之中,在此地死亡。 仅增加了明日英国报纸上的死亡人数。 仅此而已。 城中有人在笑,他端着酒杯,微笑注视着一切。 他笑那些对炮楼发起死亡冲锋的法师,讥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宛如蚍蜉撼树的行为。 在他们被炮弹打得四分五裂的时候,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眯起眼睛,心情愉悦至极限。 痛苦吗?弱者就该如此不体面的死去。弱者死亡的姿态如此狼狈,被炮弹击碎四散飞溅的肢体让他颇感滑稽忍不住发笑。 出生在这个世上,能够以统治者的身份看见这些画面真的是太美好了。 统治者是观众,是兽笼的主人,战争的火焰不会波及到他们华贵的礼服。 残破的大街小巷之中,砖石瓦砾飞溅,城市变成了一座炼狱正燃烧着烈焰焚烧生命,吞没虚浮的爱情亲情友情,人的肢体在超音速的炮弹撞击下就好比西瓜的红肉。 一个原本在今晚准备和爱人一起去电影院观赏上世纪浪漫爱情片的少女,被炮弹的冲击波波及,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狠狠提起,人在空中旋转七八圈宛如最卑微最下贱的木偶,她的爱人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精致的连衣裙,精致的妆容,都被狠狠的撕裂,破膛而出的内脏在空中翻转,宛如癫狂至极的艺术家毕生追求的死亡艺术。 有人在捧腹大笑,哈哈大笑,为此感到如痴如醉,宛如疯魔,压抑不住癫狂疯魔病态是情绪弯腰疯狂捶打自己的双腿。 下一秒,这位站在城堡上发疯狂笑的人,就好像这场战争中被炮火吞没摧残撕裂破碎的无数凡人一样,被张禾夺走了生命。 张禾来到他身后时没有宣告他的罪行,没有耐心与他讲解他的罪恶,听他因为暴力而屈服倾吐的虚假赎罪之言。 张禾知道如果男人知道自己的暴力是“绝对不可抗力”,绝对会屈膝跪地磕头求饶,但是他并没有耐心听。 张禾的利刃是华纱的“破败之刃”,纯银色,被刺中的人哪怕是神都会流干最后一滴血。 是银圣山曾经屠神的神器。 张禾拔出银色的破败长剑,男人体内的鲜血以每秒百米的速度喷洒而出,争相恐后的从男人的口鼻眼眶,以及没有丝毫破损的全部皮肤毛孔喷溅而出! 一秒里男人便失去了鲜血的温暖!哪怕是骨髓都好像被十万吨的液压机以超音速压榨! 男人变成了没有一滴水分的“皮囊”,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然后,张禾连看都没看身后一眼,抬手,握拳,男人的近卫兵全部在零点一秒内灰飞烟灭。 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没有惨叫,哪怕是武器,盔甲,所有所有都化作了亿万微小的尘埃消散。 那么的卑微,死神连让他们与之对话的资格都不愿意赐予。 尘随风去,张禾戒指内的名单减少五人。 全程张禾都心无波澜,没有因为自己是他人的“不可抗力”和死神而感到快感。 让一件“弱小事物”在百万度的超高温中刹那间灰飞烟灭并不会给他完成艺术品的成就感。 把黑龙大帝罗罪钉在阿尔卑斯山上让全世界瞻仰这种事情才会让他感到愉悦,让他兴奋,嗨到不能自己,愉悦到癫狂放肆大笑。谁都管不住他。 张禾抬头望月,跺脚踩踏砖石,整个人以超越音速十倍的速度冲入云端。 天上乌云几朵,张禾化作黑色的闪电冲破黑云直达云端,瞄准城市中的一大碉楼,黑色长袍刹那间舒展至极限,他握紧了手中的银色神剑。 飞入云端的感觉,他曾在儿时望着电线杆上的麻雀时幻想过。 在云上,风吹来的感觉是如何的。 合金碉楼之中的法师都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他们对张禾的假身疯狂倾吐弹药,炮弹编织出了一个火力网,这是超越音速五倍飞行都无法避开的必杀大阵,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抬起头看向天空都能够看见这张哪怕是百米巨兽都会在顷刻间被支离破碎的火力网。 张禾落下了,快到似乎没有下落的过程,直接从起始点到距离他千米外的终点,一座拥有五门重炮的碉楼。 由魔法,合金加固,结构强度可以硬扛王阶法师绝招的碉楼在刹那间崩碎毁灭,八百道雷霆从中间爆发,宛如八百条嗜血的墨色史前巨蟒,狰狞巨蟒在搅碎钢筋混凝土和合金构造的超坚固碉楼后,宛如被封印了八百年一样渴望自由,从争相恐后的吞没了碉楼方圆一公里的所有建筑。 吞没,吞没,吞没,十公里外不敢参与战争,但却不想错过这场大戏的猎人脸庞被雷光映黑,他眼中倒映八百道肆无忌惮的狂蟒!每一条狂蟒的身躯都超五十米!以他的认知学识完全无法判断这是否已经达到了神咒水平!这是他此生都没有见过的癫狂绝景! 八百极黑的狂蟒宛如从深渊中挣扎而出对人间充满恶意的死神,它们的身躯交缠重叠在一起,余下的四个堡垒火力全开,其余叛军更是发了疯一般倾泻炮弹想要阻止这把八百道黑蟒,火力编织成网,没有一发炮弹落空,可是每一发炮弹都仿佛融入了黑洞,掉进了容不下一丝光芒的蛇窟深渊。 三百条巨蟒飞到了五十的高空之中,它们的腹部对准了能够抵挡超级大地震的碉堡,碉堡中的炮兵已经绝望,可是仍然在机械性的重复炮击。 群蟒的中心,张禾高高抬起双手,大地震颤,准备发射“对神咒”炮弹的碉楼地基剧烈颤抖,宛如水豆腐一样脆弱四分五裂碎成百块,碎裂的地基冒出一条条岩石巨蟒,巨蟒无情执行造物主的命令绞杀所有法师战士。 骨骼被碾碎的声音那么的可怕,滚烫的血浆从岩石巨蟒的缝隙间溢出,融入巨蟒体内滋养了巨蟒。 就在百蟒准备吞噬第四座碉楼时,紫袍大法师出现在了百蟒前,他的魔杖对准百蟒,念诵远古用以召唤不朽神明守护,神秘古老的咒语。 一道巨大高达百米的半透明石碑凭空出现拦在百蟒和紫袍男人之间,厚达十数米的石碑沉入大地深深扎根在大地之种隔绝了黑蟒,散发着无比柔和充满神性的护御之光。 张禾迅速抬手收回所有飘散在空气中的魔能。 百蟒在一秒内全部退缩回了他的袍子之中。 —— —— —— —— 本该在鸟语花香的笼子里的爱伦来到了战场外围,克里斯汀的身边。 张禾是绝对禁止爱伦参与战争的,哪怕是旁观都不被允许,所以在来之前他让她安睡在了有禁制的花园鸟笼里。 克里斯汀抬起手,对同为收藏品的爱伦打招呼。 克里斯汀清楚自己和爱伦在张禾心中是一件藏品。他深爱她们,对她们的占有欲极强,无时无刻不想细细把玩。 爱伦看克里斯汀,看了几秒后小跑上山巅。 吹来的晚风带着一股血腥味,爱伦的瞳孔倒映人间炼狱。 两个神咒师从地面激战到天空,战斗的余波使得方圆五十公里内没有一片乌云。 来自神蟾州的留学生被炮弹炸成了破碎的红色碎块,仅剩四分之一的上半身就躺在千疮百孔的大街上,曾经光鲜亮丽的魔法师长袍被火焰点燃,一点点的化作灰烬。 他们的父母仍未得知他们的情况。 千辛万苦考上伦敦魔法大学,似乎没有任何的价值。 爱伦仿佛藏着极南蓝冰的眼眸将这一切收入。 她很小的时候开始便是一个聪明的人,智慧且理性。 她没有悲天悯人的向上帝祈祷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人能够上天堂。 她除了有些许感伤外,便没有再多的情绪了。 她无法改变大环境,神蟾州的留学生被白人导师怂恿,自大狂妄的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想要建功立业,想要获得伦敦魔法大学的“护卫法师”勋章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好了,爱伦快回来吧。”站在爱伦肩膀上的黑白色千纸鹤出声。 传音的人是夜啸雪。 张禾把爱伦关在百花百年不枯的鸟笼之后,还让夜啸雪帮忙看管。 不是不相信爱伦会不听话,而是他太在乎了。 爱伦没动,千纸鹤飞到了爱伦的鼻尖,“给你哥发现我都要受罚。” 夜啸雪很清楚张禾多在乎爱伦,如果给张禾发现她放爱伦来到战场,势必会大怒。 她夜啸雪拿竹竿抽他张禾,他张禾都不生气,还低声下气讨好她哄她,是因为他想让她知道他在乎她。同样的,她在某些时候必须听他这个一家之主的话。 正因为张禾从未打过她骂过她,所以夜啸雪才害怕张禾发怒。 因为对她温柔到了极致的张禾如果发怒,不会是骂几句,或者冷战。 只会是爆发! 在张禾心底他一直都是一家之主,如果他决意要做一件事情,那么绝不可被她这个妻子忤逆违背。除生父张平成外任何家庭成员都不得违背他的意愿,克里斯汀,她夜啸雪,爱伦,都必须听从。可以有意见,但不用说出口,不听! 爱伦看千纸鹤,万里之外的夜啸雪很着急,虽然爱伦踏入这片土地不到十五秒。 “爱伦快回来吧,你哥他的精神覆盖范围超万米,被他注意到的话你可能十八岁之前都没办法踏出家一步。” 爱伦自然清楚后果。 恨不得天天把她抱在怀里疼爱的某人知道她忤逆他,势必会大怒。 禁足五年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她在今夜逃出花园鸟笼的举动无疑是在挑衅他的权威,质疑他的决定。 他会很不满,非常不满。 她可以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踩着他的脸下床,可是挑衅他要求她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在挑衅他一家之主的话语权。 禁足五年?禁足到二十岁都不是不可能。 那时候她的长发应该能从鸟笼木屋的窗边,垂落到青青草坪上吧。 不过爱伦不怕,男人再愤怒,狂怒暴怒都不会打她骂她。对于会被他关起来这件事情她也不在乎。 神咒师魔法碰撞造成的轰鸣声宛如两个十万吨的洪钟超音速碰撞,光是声音都能够震碎人的内脏。 爱伦鼻子上的千纸鹤轻飘飘的落在了爱伦肩膀上。 夜啸雪发现张禾已经发现了自己,还有本该在木屋床上睡觉,等他在早上回来唤醒,抱到阳光下宠爱的爱伦。 爱伦金色的睫毛颤了颤,放松垂落到双腿旁边的小手轻微收缩。 ------------ 第66章 是的,我是! 伦敦魔法大学学生会牺牲惨重,没有法器护身的学生变成了“残渣碎末”,他们拼尽全力都无法攻下阻拦西城墙护卫军的碉堡。 任何一发魔法炮弹都不是他们的防御魔法可以挡下的,可是相比在奔跑途中被超音速炮弹撕裂的平民而言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只要找到远离战区的地方龟缩起来就行了。 不再为了“守护法师”的荣耀而战,乖乖抱团苟活下去就行。 哪怕是王级法师在这场人类科技对魔法的大战中,都像是廉价的炮灰,只要三门高射炮同时瞄准疯狂倾泻炮弹,从地面升起的三米厚的土墙都好像塑料泡沫制成的垃圾工程一般,脆弱的不堪一击。哪怕是一米厚青冈岩都无法在交叉火力网下坚持十秒。 这场战争摧垮了学生们对魔法的狂热追求之心,因为教导他们防御魔法,能够和妖兽厮杀,修行了二十多年的老教授因为稍微高估了自己的防御土盾,被超音速火力网撕裂了,学生们在炮击结束后去到废墟之中只看到衣服的碎片。 星空学者爱伦说过,“魔法不会因为科技而终结,也不该”。 他们嗤之以鼻,因为魔法怎么可能会因为科技而终结,科技哪里比得上魔学? 被一个可能一丁点魔法都不会的叛军居高临下的扫射屠杀,他们的尊严荡然无存。 他们因为炮击声而恐慌,心惊胆战,身处战场的他们感觉有一柄战斧高高悬挂在他们的头顶,距离他们的头皮不到一毫米,他们能够感受到能送他们去见死神的锋芒的冰冷。 然而爱伦如果知道躲在地窖酒桶里躲避叛军搜查的学生的想法,会颇感无奈。因为科学和魔法的强弱高低不应该按照“屠杀能力”来衡量。 留学生死亡数量超一半,高射炮组成的火力网以他们的速度,防御力完全无法阻挡。百分之九十九的留学生都是通过考试统招进入的伦敦魔法大学,这很正常,可是他们只是会考试而言,他们学过如何在“魔法战争”中生存,可是没有学过如何在“热武器”的战争中生存。 五十只血色蝙蝠飞越一片燃烧着烈焰的废墟,废墟下的酒窖里藏着十三名留学生,他们都是从交叉齐射的火力网中拼尽全力幸存下来的人。队友被炮弹命中的刹那炸成亿万血舞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中。 炮弹的速度超越音速,在撕裂同学后他们才听到炮弹的呼啸声。 魔法?他们现在没有超音速施法的能力。 超音速施法,是王级法师才具备的能力,并且是超高级水准的大法师,比如天上将天空,废墟城市打得四分五裂,空间都扭曲了的两个神咒师。 两个英国学生跌跌撞撞滚下了地窖,留学生宛如惊弓之鸟立马将魔杖对准了他们,只要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异常马上就会发射毒辣的撕裂咒。人体,哪怕是王级法师的身体都无法承受一个魂级魔法师的撕裂咒,除非用魔力覆盖体表。 “自己人,自己人。”灰头土脸的英国学生大喊,“no,no,no,please。” 他刚刚说完话,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再次被炮弹覆盖轰炸,泥土飞溅,地窖的横梁在震颤,老鼠被吓得乱窜。 就在身心极度疲惫的英国学生放松警惕的瞬间,酒窖的地板出现了密密麻麻上百道诡异猩红的魔纹,魔纹重叠交错,散发着诡异红光,光芒明明灭灭像是在呼吸一般。 不只是这个小地窖,整个城市所有地窖都出现了邪教法师祭奠祭品的红色魔法阵。 丝丝缕缕,不下千道红色丝线顺着地窖的墙壁爬出了阴影,它们宛如阴险的红色线蛇在城市中寻觅食物,遇到尸体会迅速缠上腐蚀消化,虚弱的活物哪怕是一只老鼠它们都不会放过。 一个被朋友拖行的留学生正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虽然失去双腿可是只要活下来他就是幸运的,他发誓不会再踏足战场一步! 密密麻麻上千万道红色丝线迅速爬满整片废墟,男生大喊大叫掏出自己的魔法杖用仅剩的魔法丢出火球,可是火球能够阻挡一千红“线蛇”,无法阻挡铺满了他视线内所有建筑的线蛇。它们宛如潮水消化一具成年人不用一秒钟。 “窸窸窣窣”的声音,密集到让人感觉像是掉进了有千万斑斓毒蛇的蛇窟!他是毒蛇们唯一的食物,一想到要被万蛇吞噬身体,男生绝望的将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念诵咒语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像是被掏空材料的木偶一样跪在了地上。 “妈!对不起!!下辈子我再做你儿子啊!!!我拿命还你啊!!!”剩下的一个男生在线蛇爬满自己脚踝时望着天空发出撕心裂肺的癫狂咆哮。 “妈再见!!”他仰天咆哮,竭尽全力的咆哮,双眼遍布血丝形若疯魔! 说完男生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整个人被澎湃的强大魔力从内到外吞没!他的眼泪刹那间被蒸发成亿万万份! 他选择自爆!! 一个妇人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在今夜被无限大无限沉重的命运之轮碾压成了碎末,狠狠的狠狠的碾压得支离破碎。 “轰隆隆————”万丈高空之上紫色的庞大魔力冲击张禾!造成的冲击波宛如彗星坠入汪洋大海激起的百丈滔天海啸!刹那间席卷万米!恐怖的撞击声,宛如两颗足以击沉海岛的陨石以超音速在大气层碰撞毁灭! 高空之上张禾被紫袍法师不知几百万吨的超限魔法击中,整个人化作流星坠入了早已经化作人间炼狱死绝废墟的城区! 方圆一百米塌陷成了一个恐怖的陨石坑!大地崩坏整座城市都为这撞击狠狠震颤! 陨石坑燃烧着恐怖绝伦的超高温紫色火焰!紫光映照城区映照在满脸绝望惊恐的平民身上,他们绝望,他们不知所措。 他们只能望着灭世降临无可奈何,他们已经清楚不管他们的双腿怎么拼尽全力的奔跑,哪怕是不知疲倦不知剧痛被狂魔附体!跑到脚掌血肉破烂骨骼粉碎心脏爆炸都不可能在今晚活下去! “啊啊啊啊!———!”一个浑身都是灰尘的男人抱着死去的妻子和不知生死的女儿站在废墟上嘶声力竭的喊叫,他是傻子也是哑巴。 他这个傻子抱着女儿站在陨石坑边的废墟上嘶声竭力的呼喊,他知道这样子会吸引敌人,可他一次又一次的呐喊,哪怕喉咙满是鲜血都在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引颈呐喊。 “啊啊啊啊啊——”他在呼救,米大少爷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万千片,她听得出男人此时此刻是何等的悲伤何等的绝望痛苦。她看得见男人怀里的还残余一口气的少女,她想起了历练时叼着自己幼崽跪在她面前的猿猴,此情此景和当初并无不同完全一致。 吸进不知多少尘埃硝烟双肺受损严重的男人在张禾造成的漫天尘埃飘散后,仍然不知痛苦的呐喊,他的喉咙早已经出血早已经沙哑,可是和即将再次失去至亲的痛苦相比,不值一提。 感受着女儿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却无能为力的痛苦男人双眼流下了血泪,他开始向大猩猩一样捶打自己的胸膛发出声音。 他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像是受困于孤岛上的落难之徒。 米大少爷距离男人五百米,她只要踏进男人四百米就会遭到炮火的猛烈轰炸,哪怕是父亲米大户都不可能扛得住每秒上千发炮弹的轰炸和七八位邪教法师的围攻! 米大少爷所在的城堡,是留学生配合学生会一起攻下的,攻下城堡之后他们就用魔法把堡垒改造成了“避难所”,在学校导师教授指导等待救援,保护没有生存能力的市民。 堡垒有上万人,高大的城墙早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幽幽月光洒在倒塌的城墙废墟上,如果不是天上隶属于华纱的神咒师为他们吸引火力,他们早就已经迫于压力放弃这处来之不易的城堡。 这时,一个脸上有着小雀斑,平日里一点也不起眼,曾经还总被同学欺负,父亲是鞋匠母亲是从良妓’女,名为罗纱的女生站到了城墙的废墟上。 厚达三米的城墙废墟在交叉轰炸的炮火中一次又一次倒塌,这一次倒塌再没有被魔法修建起,因为反叛军全力轰炸城卫军,天上的神咒师和协助镇压叛乱的猎人。 废墟最高的地方有七米高,罗纱赤脚走到了由乱石块,建筑废墟堆叠而成的最高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拉出一道修长的黑影。 罗纱是华纱的分身,这句话其实并不准确。 因为华纱只是让自己的灵魂寄宿在罗纱的体内。 ——— —— 罗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一个由鞋匠和妓’女结合,从小到大不受人欢迎的自卑雀斑女孩。 她不美,她喜欢在冬夜坐在壁炉旁边读书,她考上了伦敦魔法大学,住在湖边的钟塔里,不敢住进女生宿舍,因为从小到大都被人欺凌的她的自尊心是那么的敏感。 她害怕被人欺负,她不喜欢孤独一人但是却不敢将自己的心扉敞开,因为她自出生自走出家门那一天起听过太多太多的嘲讽讥笑。 因为她的母亲是妓’女,父亲是一个卑微的修鞋匠。 她幻想灰姑娘剧情上演。 终于有一天,她不想再在黑夜里拥抱孤独,她折断魔杖,绝望的选择了一个寂静的夜里投湖自杀。 她没死,她遇到了游戏人间的圣女的神魂,这世间最美的女人的一缕神魂。 高高在上,位居云端的圣女请求她,告诉她要勇敢的活下去。 可是她做不到,她撕心裂肺的对她呐喊,告诉她她的出身,告诉她圣女华纱她从小到大都经历过什么。她的痛苦是她绝对没有经历过的! 她不想要一个妓’女母亲,不想要一个修鞋匠父亲。 她恨他们两个为什么那么的自私,一定要把她生下把她带到这人间。 她恨极了他们。 圣女华纱告诉她,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已经在一个月前离世。 他们死前因为强烈的执念不愿轮回,经历千难万险飘到了云端之上,恳求她华纱一定要帮帮他们的女儿。 罗纱,一个真实存在于这个世间的雀斑姑娘没有再激动的讲述自己灰色的童年。 对于很多人而言终其一生都无法靠近的圣女向罗纱转述,那早已经往生的夫妻灵魂的话。 对不起你。 我们希望你能骄傲的活下去。 你是我们的骄傲。 就算华纱想要做我们的女儿,想要替换你我们都不会答应。 你的诞生,赋予了你父亲和我人生的意义。 意义。 我们为你而活,吾爱,再难见。 不见。 不见了。 ———— —— 一滴泪,从罗纱的眼角落下。 华纱附身罗纱,坦坦荡荡的在伦敦魔法大学生活,在伦敦魔法大学的教室里抬头挺胸堂堂正正的学习,都是想告诉罗纱任何的流言蜚语其实都不能够打断一个人的脊梁,卑微的出身不应该成为一个人卑微的理由。 罗纱抬起了胸膛。 “谢谢你。”罗纱抬头挺胸道。 就在有导师想要呵斥罗纱不要暴露在那么危险的位置,就在有人想要讥讽罗纱,质疑她是不是想要出风头吸引别人眼球时,一道柔和的银色光束从九天之上落下,一股肉眼可见的圣洁纯银波动以罗纱为中心扩散,激荡!刹那间横扫荡开了盘旋在万人头顶的阴邪晦气!! 浩然巍峨!磅礴大气!! 罗纱的衣袍无风自动。 一道半透明的绝世绝美神魂飘离罗纱的身体,出现在了万人的视线里!出现在了潜伏在各地的邪教法师眼中! “再见啊啊啊!!!!”罗纱站在废墟之上,再也绷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前世今生是最远的距离,哪怕她的呼喊能够笼罩整个星球也不会再有那么两个人听得见她的呼喊,不远万里不顾一切也要回到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拥抱。 “如果能重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父亲!母亲!我想在你们面前拍着胸膛告诉你们我就是你们的骄傲!我罗纱是你们的骄傲是你们的骄傲!是吧是吧是吧!我罗纱是的啊!!!——”罗纱挣脱心中灵魂那一道沉重的枷锁嘶声竭力的呐喊,泪水再也不受任何控制滚落脸颊,她呐喊,她咆哮,她撕破了心中的所有伤口。 对着残破的城市嘶声力竭咆哮后,罗纱感觉心口有什么被撕裂了,痛的快要窒息,她弓着腰泪流满面。原来痛到极致人是发不出一声哭泣声的啊。 “我罗纱原来是你们的骄傲啊......”曾经世上有人深爱着她以她为荣,远超一切一切,将她幼时坐在壁炉边的涂鸦珍藏。 迎着光束轨迹一点点向上的半透明华纱回眸,双眸平淡,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能够将天与地,人与神相连接的光柱消散了。 学生导师们看着罗纱月色下孤单的背影,他们很难清晰的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内心想法感受。 原来华纱曾经离他们那么近,她附身在一个自卑的女孩身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七十年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坐在壁炉旁,告诉因为相貌而自卑不开心的孙女一个故事,一个她和圣女的故事,一个她从未告诉过别人一直藏在心底的故事。 ------------ 第67章 向死而生 华纱的神魂成为了张禾的守护灵,她飘浮在张禾的身后,银色长发美的如梦似幻,随风而动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粒。 半透明却并不会让人感觉恐怖,给人邪恶阴魂的阴森感觉,所有目睹她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心灵可以得到宁静,为她的美而感动心安向往。渴望拥抱她,像拥抱月光一样,哪怕知道一定会错过也想拥抱在怀里。 大地龙王从天而降,以超越音速十倍的速度化作超巨型炮弹落入了叛军的碉楼!不用三秒钟将碉楼内的反叛军全部杀死!然后从残破的碉楼废墟中狂奔而出冲向下一个碉堡! 碉楼内的反叛军向他疯狂倾泻炮弹,可是罗帕丝毫不惧也不躲闪顶着炮弹向碉楼发起冲锋!他没有用任何的魔法加持自己来提高速度,单纯靠双腿的力量爆发突破了音障!每一步造成的地面震荡都是剧烈的! 他撞进了碉楼,碉楼轰然倒塌,碉楼内的炮弹在他的意念操控下轰然爆炸!将碉楼内的全部反叛军都炸成了碎片!和碉堡一起被炸伤了天空! 浓烟滚滚,毫发无损的罗帕走出烈焰出现在了反叛军的视线之中。恐惧至极的反叛军对罗帕倾泻炮弹,罗帕站在废墟上手里握着邪法师的残破头颅,任由炮弹击中他的身躯爆炸开!丝毫不退缩! 罗帕的身高超越八米,身上遍布深黑色宛如火山岩的鳞片。他的额头两侧有一对向弯刀一样的冲天牛角,他口鼻喷吐出的龙息炙热滚烫!喷吐量超越了世界上最大型的蒸汽火车头!手臂鳞片下的肌肉宛如钢铁锻造的鼓包,给人深沉恐怖的压迫力。 罗帕捡起一块上千斤的废墟碎片瞄准碉楼投掷去,整栋碉楼上半层直接被削去! 罗帕的战斗方式极其暴力,不用魔法,单靠龙之躯摧毁碉楼炮塔,用手将一个个反叛军捏死,碉楼建筑在他的力量下像是泡沫一般脆弱,法师的魔法落在他身上仅能绽放绚烂花火,不能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炮击轰炸,魔法攻击让罗帕成为了全城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他沐浴在炮火网的交叉点疯狂屠戮叛军,横冲直撞势不可挡! 他的全身都燃烧着烈焰,数不清的炮弹在他的鳞片上炸裂爆炸开!形成一朵朵绚烂的焰火!炮弹的钢铁碎片四散飞溅!靠近罗帕一百米不死也会被流弹碎片打成残废!高速旋转的碎片轻易就能够将人截断成两截! “砰砰砰砰砰——轰隆隆————”罗帕脚下的大地因为炮击而颤抖!地面的沙尘被震得从地面弹跳起!他站在废墟上高举城墙的残片发出响彻云霄的狂怒咆哮!将碎片投掷出摧毁破坏一切反抗者! 炮声,爆炸声,龙吼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传遍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哪怕是数十公里外都可以听得见激烈的爆炸咆哮! 罗帕抓住一个王级法师的头颅,这个法师无比惊恐想要逃离,可是罗帕的手指能够将钢铁揉成一团!他像是被合金锻造的钢钳夹住了!死亡的恐怖从上到下蔓延全身每一个角落! 罗帕轻轻一夹,法师的脑袋像是西瓜在零点二秒内被万吨液压机粉碎,血溅一地。 罗帕像丢垃圾一样把法师丢在了废墟上。 双手满是鲜血的罗帕站在自己征服了的炮楼上,与天空中的张禾对视。 一颗穿甲弹高速袭来,罗帕狠狠回身一拳精准命中穿甲弹把炮弹击碎! 炮弹爆炸产生的碎片和烈焰将他包裹,但是他毫发无损! 大地龙王罗帕,战绩彪炳的大地龙王,拥有无坚不摧之力! “张禾,你是不是张禾,告诉我你的名字,露出你的真容让我检阅。”罗帕甩了甩能够一拳打碎花岗岩的巨大拳头,扭了扭狰狞可怖的龙首。 张禾卸掉所有的法力,重重砸在了残破的街道上。 他的黑袍随风消散,露出黑色魔纹的身躯。 毫无征兆,一股强烈的波动以张禾为中心爆发扩散!张禾的身高从一米八七瞬间暴涨到三米! “轰————”强烈的冲击波以张禾为中心扩散,这一次张禾从三米暴涨到了五米!一根手指都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壮!遍布魔纹的胸肌像是沉淀在地底千万年的神秘岩石,蕴含着无限翻天覆盖的暴力! 罗帕的表情有些无奈,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向前踏出一步,一步步走向张禾,他感觉无奈无聊无所谓。 张禾也向前一步,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天上还有一个神咒师。 张禾和罗帕忽然停下脚步,下一秒,他们消失在了原地,刹那间跨越百米撞击在了一起! 他们脚下的大地粉碎崩坏塌陷!宛如被十万吨的邮轮从天而降狠狠撞击!透明的冲击波席卷百米!恐怖的声浪肉眼可见!大地沉吟坍塌! 张禾的速度比罗帕快!他将心脏肌肉压榨到极限!刹那间便将全部的魔力汇聚到了手臂!填满拳头的骨骼血肉! 整个人滚烫到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体表温度瞬间突破千度高温!足尖发力将大地踩得塌陷粉碎! 这是张禾倾尽全力的疯魔一击!在刹那间将法力暴力杀意全部凝聚成的一击!不带一丝侥幸!一往无前!藏着无限大的杀伐霸道之意! 一锤定音!无所谓生与死!! 拳头以超越音速二十倍的速度击出正中罗帕心口!!! 击中的刹那,罗帕心口的鳞片便被击打得粉碎!变成了世间最细腻的齑粉粉末!胸膛像是湖面被石子击中一般凹陷!肌肉像液体受压一般四周围扩散!被肌肉保护的肋骨完全粉碎! 击中罗帕的瞬间,张禾的拳头完全粉碎!手臂断折七次!绷紧到极致的手臂肌肉寸寸绷断炸裂!仿佛绷紧到极限后断带的皮筋!! 超千度高温的淡金色血液狂飙飞舞!滚烫的心脏爆炸裂开一道缝隙!血液从缝隙狂飙而出填充胸腔! 张禾狂喷出一口金色血液!但是他的目光毫无动摇!他的拳头陷入了罗帕的胸膛!罗帕的后背出现了张禾的拳印!这一击将罗帕的脊椎都给彻底粉碎!心脏也在重压下彻底爆裂爆血! 向死而生!!! “砰!!!!!!!!!——————”超大规模的冲击波爆发!罗帕心脏爆炸!从内到外!他超庞大的身体像是被一台看不见的火箭击中不断飞速倒退! 这一拳让张禾方圆百米的空气全部被冲击波排斥推开,形成了一片绝对真空区域! 罗帕眨眼间飞出千米!将高高耸立的城墙撞断倒飞出城市!撞碎不知道多少丛林魔兽参天巨木后狠狠撞进山体! 罗帕的左胸完全塌陷,看不见一片鳞片,因为所有鳞片都粉碎了。 他引以为傲的肌肉全部坏死!呈现坏死的黑紫色! 断掉一条手臂的张禾静静站在原地,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张禾收拳,看向天上的紫袍法师。 从击中罗帕到罗帕撞进山体,全程不过两秒钟。 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禾看着罗帕。 他和罗帕之间没有任何阻拦视线的建筑,人和魔兽。 城市安静了下来。 张禾沐浴在皎洁圣洁的月光里,他仰起头静静品味吹在身上的晚风。 张禾重新披上长袍,克莱儿缩小跑到了他的口中,施法为他治愈。 山巅,克里斯汀忍不住眯起了眼,眼中金光闪烁。 就是要这样他才能得到她的爱。 她只会爱上强者,不会因为爱上无法守护她在这个世界自由的农夫。 因为她的美对凡人而言是致命的灾厄。 ———— ———— ------------ 第68章 议和 五分钟后,云霄龙王罗兰来到了精灵城,他看到死去的罗帕后并没有发出愤怒至极的咆哮,或者不顾一切攻击张禾。 他解除了龙人形态。 罗兰是一个看上去非常英俊,白白胖胖的男人。 虽然胖,但就是英俊,很难形容他的帅气。 他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和银白色的头发。 五大龙王尊者哪怕不和,但自古以来从不在面对外敌时闹内部矛盾,所以张禾并不认为罗兰打算议和。 但罗兰在看见罗帕时,表示要议和,绝对没有要趁机偷袭的意思。 这不但让张禾意外让华纱也很意外。 华纱已经在精灵城百公里外布置了神咒大阵,就等着坑杀罗兰。 罗兰只要死了,龙形者一族才会冷静,和龙形者一族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才会冷静。 “这是一场意外。”罗兰在张禾千米外停下。 他穿着西装,身上没有金银宝石饰品,看上去像是一个在自己画展闲逛的艺术家。 在得知罗帕被张禾一拳打死后,罗兰感觉张禾是能够换掉自己的,一命换一命。 继承了上一任云霄龙王记忆的罗兰知道玄术师的诡异,知道他们最喜欢布阵,引人入瓮。 罗兰怕死,因为他还有十二个妻子在等他回家。 罗兰知道,每一任龙王都应该无条件,不惜一切代价维护龙形者一族的地位。 哪怕是死都在所不惜,必须让世界的人知道,龙形者一族的威严绝对不容挑衅。 哪怕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都要毫不犹豫的执行,为的就是让人知道龙形者一族的疯狂。 张禾蹲在罗帕的脑袋上,平静的看着罗兰。 罗兰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不能说他的死全是因为他技不如人,那样的话听起来太薄凉了毕竟是一家人。” 废墟的火还在燃烧。 张禾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并不相信罗兰的话。 “你也累了吧,要不去我的城堡?我保证城堡内外没有任何的埋伏。”罗兰提议道。 自己再死,那么五大龙王尊者就只剩下两人。 罗兰并没有晚到,是罗帕来早了。 罗帕很自信高傲,罗兰也相信罗帕不会在他来之前战死。罗帕是真正身经百战的悍将,恐怖的龙之力不知道摧毁过多少堡垒,推翻过多少城墙,崩坏过多少大地。 为了让张禾放松警惕戒心,罗兰发誓,“罗伽和罗梵都不会来。” 罗伽是森林龙王,罗梵是雷龙王。 一个能够操控植物生长形成遮天蔽日的巨巢,一个能够执掌雷霆,破坏力无与伦比。 “这并不是缓兵之计,华纱小姐你可以帮我作证吗?毕竟罗伽和罗梵现在在银圣山保护你的安全。” 华纱之所以没法真身降临,原因就是罗伽和罗梵在“保护”她。 “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张禾,但是我们一致认为你就是张禾,因为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咒师。” 成为神咒师的难度,比成为一个千亿富豪还难,想要突破神咒师所需的资源极其庞大,动静就好像要在一个山脉挖矿,如果没有国家鼎力支持,很难做到滴水不漏不被人所知晓。 龙形者一族和嬴家在神蟾州有非常庞大密集的情报网,情报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运作,任何珍稀资源的调配都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 情报网将情报传回秘密基地,基地里的智囊团会进行推演运算。 “不过你是不是张禾都无所谓了。” 罗兰叹息,颇感无力,“我在感应到罗帕死亡后就联系了家主,他提出三个条件。” “一,你可以不交出克里斯汀。” “不交出克里斯汀的条件是你不能够让她受孕。” 山巅之上的克里斯汀坐在悬崖边上,晚风吹动她的长发,她歪着头,听完罗兰的话后看向天上的皎月。 如果张禾不在,她就没必要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天真马蒂拉少女”的形象。 “二,将罗帕,罗拜的尸体还给我们。”罗兰竖起第二根手指。 罗帕和罗拜本身就是传承,他们承载着历代龙形者的记忆和龙血,这两者是无价之宝。 如果不吞噬罗拜,那么这一任的红龙王是不够强大的,不管是从血脉还是对龙形态的操控。 只有继承了历代龙王的记忆,才能完完全全掌握龙形态,将龙形龙之力发挥到极致。 每一任龙王,都逃不了被子嗣吞噬的命运。 这是龙形者一族传承的黑暗残酷。 “三,嬴九小姐可以不还给我们,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侵犯她。” “没了。”罗兰说罢,抬头挺胸,深呼吸。 “你可以摘下面具了。” “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成为外姓龙王。” “只要你愿意联姻,把爱伦小姐嫁给我们。”罗兰说到这里的时候很紧张,就算张禾冲过来想要杀他,他都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嬴家和家族内部都一致认为,龙形者和七星湖的关系之所以水火不容就是因为爱伦。 家族和嬴家都没错,他们从来没少做坏事,七星湖是意外。 张禾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张禾想过龙形者会议和,也想过他们会提出什么条件。 “你是,只要你不摘下面具,你就是张禾。”罗兰有些兴奋道,“如果你们七星湖愿意与我们一族合作,那我们可以统治这个世界哎,歃血为盟,我们三家鼎立。” “我们和嬴家愿意出一千亿给七星湖修建道场。”罗兰竖起五根手指。 张禾沉默,因为他想到了当初为了给爱伦治病,全家东拼西凑,向所有亲戚借贷,连二十万都凑不齐。 但是对嬴九而言,如果仆人告诉她,哪里经营不善亏了二十万,嬴九会一巴掌把仆人抽翻在地上,冷冷呵斥她二十万的事情也值得告诉她? 嬴九衣服上的纽扣,一颗都价值千百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以奉有余。 张禾是不可以答应罗兰的,因为他如果接受龙形者一族和嬴家的好意,那么他就不再是中立的身份。 神蟾州不会再对他视若无睹,因为和龙形者一族合作,那么七星湖就成了龙形者和嬴家进入神蟾州的跳板。 “我们家族是非常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年轻就成为一名神咒师。” “我不是张禾的话,你这样自说自话不尴尬吗?”张禾用沙哑的声音道。 “不尴尬,我比较笨,不那么聪明,有人说了,只要你不摘下面具你就是张禾。”罗兰笑道。 “如果您答应的话,我们就休战,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想打。”罗兰用我对你有些无可奈何的语气道,“嬴家的三位神咒师等着你。” “就算放弃海岸线,我也会将我的军队调来。” 月华如水。 城市一片凄迷苦楚,幽魂飘荡。 华纱飘离张禾,“我不相信你们愿意休战。” “克里斯汀在得到黄金龙血之后,诅咒我们龙形者一族再不能诞下一个子嗣。”罗兰叹息。 ”诅咒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能接近大海。” “她的诅咒非常非常强大。” “我的一个孩子出生了,但是他没有生.殖器官。”罗兰似笑非笑道,他摊开手,“并且他没有双脚,下半身是鱼身。” “就像是恶作剧。”罗兰抿唇。 “她的诅咒并不是让孩子无法出生,或者让我们失去生育能力,而是让我们所有的孩子都变成了美人鱼,身为人鱼无法在陆地上行走,无法归入大海。” “她没有阻止孩子诞生出生,她想让我们亲手杀掉腹中的畸形儿。” 罗兰的手微微颤抖。 晚风很凉,月亮很亮,很亮很亮,照亮山河,从叶的缝隙照进黑暗的森林我,宛如一柄又一柄半透明的银色利刃。 张禾让华纱做出选择。 华纱与罗兰隔空相望。 他们之间是残破的城市,城市之中幸存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拼了命的紧紧抱在一起,想要在最后的时刻里再多感受对方的体温。 因为那是活着的温度,让人不孤独直达内心的温度。也是转瞬即逝,轻易就能被破坏掉的虚幻。 这事情华纱并不清楚,张禾也不知道,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或许是压倒龙形者一族的稻草。 千里之外,通过罗兰眼睛,死死望着华纱的黑龙王神色低沉可怖。 仿佛永夜中没有善恶的永夜君王。 山巅之上,克里斯汀一手托肘一手托腮,期待后续,忍不住眯起的眸子闪烁着天真单纯的光芒。 “做出你的选择吧!!”罗兰张开双臂,朗声道。 仿佛即将在这片废墟残骸上奏响惊世之曲的癫狂之人,他的双眼没有一丝怯弱,只有旺盛到了极限的战意! “如果要战的话那就来吧!!”罗兰咆哮道在城市回荡,人瞳刹那转变成了蛇瞳。 “我会誓死与你战斗到底!我比罗帕罗拜都更要强大啊!” 罗兰高举双手,宛如一个情绪达到了高‘潮再也按捺不住的癫狂艺术家!每一滴血都想要燃烧!都在渴望原始暴力厮杀!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挑战者啊!你做好了向半个世界开战的准备了吗?!”罗兰怒目咆哮道。 城市都以为龙王的怒吼而战栗。 挑战者?是谁在挑战龙形者一族?是谁敢挑战龙形者一族? 有人茫然,他们不知道挑战者是谁,他们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历史滚滚车轮下的尘埃。他们会因为他们战斗产生的余波而死。 “爱伦,回家。”张禾摘下了面具,露出的脸没有一片皮肤,全是青蓝色的鳞片。 “回去睡觉,睡醒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兄的嗓音和晚风一样温柔,一字一句却又似凛冬的钢刀一般刮痛爱伦的心。 一道又一道的红色闪电弧光在张禾的身体四周跳跃,似乎他的体内有什么快要按捺不住。 一滴泪从爱伦的眼眶滑落,被不经意来到的风吹落悬崖,碎在不知哪片叶上。 回去睡觉,睡醒就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以前他总是这样安慰她,这是安慰也是承诺。 ------------ 第69章 随意成为了夫妻 风从窗户吹进,素雅的半透明窗帘随风飘动。 浅淡的金色晨光越过窗台照在书桌上。 整片竹海随风起起伏伏,仿若翠绿色的碧海波涛,静谧安详。 竹海中的张家小楼像是海礁石一般并不起眼,随着竹海的起伏若隐若现。 床上侧躺着的爱伦缓缓睁开湛蓝色的双眼。她的眼眸宛如极南之地的静谧冰湖,神秘迷人,令人真心向往。 “你哥在楼下。” 坐在床边的夜啸雪抬手抚摸爱伦的额头。她的嗓音很温柔,指尖也是,抚摸爱伦的动作像是在宠爱自己的孩子。 爱伦闭上眼蹭了蹭干净柔软的枕头。因为上面有心爱的哥哥的气息。 “从今天开始禁足,不可以到处跑了哦。” 竹林的沙沙声传进充斥着阳光的卧室,爱伦轻轻嗯了一声,在被子里蠕动了几下。她完全不在乎,因为她要是真想出去哥哥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守着她。 ———— —— 早八点,拜访米大户,用时四十分钟。 九点当克莱儿的导游。 “克莱儿,晚上一起泡温泉吧。”张禾笑道。 克莱儿手里拿着香草味的雪糕甜筒,她脱下了红色的长袍,换上了宽松的白色长袖衫和长裤。 “老师你的妻子和我说,只要你摸我的屁股,不管你的借口是什么,都要狠狠的抽你耳光进行纠正。”克莱儿笑眯眯道。克莱儿的神情很平淡,好像在和朋友诉说自己刚才看见了飞鸟起落,樱花飞舞。 “我没有摸你屁股吧。”张禾满脸问号。 “这里的摸屁股,指的是性骚扰行为。”克莱儿浅笑,目光平静安详。 “邀请你泡温泉不算性骚扰吧。”张禾直呼冤枉。 “希望你不需要我对你进行人格纠正。”克莱儿笑眯眯道,笑容温和文静,“枫小姐说只要你摸我的臀部,就必须毫不留情,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抽你脸,让你得到深刻的教训。” “不会。”张禾抬起手,“不存在,我不可能摸你的屁股。” “在此之前,我很困扰,毕竟老师你认为自己并不需要清心寡欲,对欲望不加以节制。”克莱儿道,“身为你的妻子,枫小姐很清楚你的为人,她向我承诺,就算我会抽你耳光,你也一定会想要尝试一下我臀部的手感。” “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克莱儿似笑非笑道。 “她还说了,就算我的臀部主动落到你的手掌上也要扇你耳光,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触摸到了我的屁股就一定要狠狠扇你脸。”克莱儿说完闭上了眼睛,她闭上眼的下一秒,一阵拂过湖面的凉风吹来。 风吹动她的金发,她细细体会着这美好的凉风和阳光。 “枫小姐说你是那种想开后宫的男人,并且笃定我肯定是你的后宫人选。”克莱儿睁开眼,金黄色的眼眸璀璨耀眼,哪怕是在黑夜里,克莱儿的眼眸也能够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璀璨金光。 “克莱儿并不生气,因为你并不是一个让克莱儿讨厌的人。”克莱儿握着甜筒道,“虽然不讨厌,但是克莱儿对您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如果您执意要我嫁给您,我会点头答应,克莱儿对爱情并没有太过的憧憬。” “和一个不讨厌的人在一起,比嫁给厌恶的人好多了。” 克莱儿看向天空,电线杆上有叽叽喳喳的麻雀。 “有个词叫日久生情,说不定嫁给您之后,就会真心爱上您。” 克莱儿看张禾,眼眸仿若微风拂过的湖面,虽有浅浅的涟漪,但更多的是令人心安的平静。 “您是一个温柔的人。” “我读过一本小说,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一位贵族,男主人公也是贵族,他们因为家族的利益结合成为了夫妻。” “但是他们相爱了。” 克莱儿抬手,白鸽落在她的指节上。 “只要枫小姐同意,克莱儿愿意嫁给您。”克莱儿看着张禾,目光平静道。 好像自己嫁给张禾,是和一片枯叶飘落在湖面一般不值一提,却又让人驻足侧目,值得深思其中蕴意的事情。 “并不一定要相爱才结婚,结婚后相爱也行吗?这是你的看法。”张禾道。 “嗯,是这样的。”克莱儿点头,浅笑。 一只白鸽,又笨又肥的白鸽落在了克莱儿的头顶。 “不办婚礼也无所谓。” “克莱儿啊。” “怎么了?”克莱儿歪头,笑眯眯道。 “是不是只要我提出,你就会狠狠抽我耳光对我进行思想纠正?” “被发现了,克莱儿有些不好意思。”克莱儿笑了。 张禾眼中的世界变得明亮了几分。 就好像天上悬挂的太阳阳光变得炽烈,让天地间的色彩变得更加的明亮鲜艳。 “克莱儿嫁给我吧,我想开后宫。” 克莱儿歪头思考了三秒。 三秒后,她点头,“好的,从现在起,我就是您的妻子了,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是像枫小姐一样称呼你为张先生吗?” “老师?” 张禾看着克莱儿,克莱儿看着张禾。 来往行人匆匆。 男人怀里没有玫瑰鲜花,没有穿着得体的正装,姿态神情自然随意。 金发少女的神情与目光,与男人一致,那么的平淡,就好像在看着蓝天白云发呆,藏着微妙平淡的情感。 “张先生?”克莱儿淡道。 “嗯,在的。”张禾点头。 克莱儿抬起手,张禾牵住她的手。 “张先生,这是不是太随意了?” 金发少女与东方男人一起绕湖散步,手牵手,肩并肩。 “要重来一次吗?” 金发少女望着天上宛如棉絮的云团思索了一会儿。 自己爱这个男人吗?并不爱,对他更多的是尊敬和崇拜。 后悔吗?嗯~~~无所谓了,张先生并不讨人厌。 “就这样吧,挺好的,余生请多指教。” “收到,我的克莱儿小姐,请问我如果对你发起性骚扰,你会抽我耳光进行纠正吗?” “如果我忘记了我是你的妻子的话,那说不定会。”克莱儿笑眯眯道,“毕竟我们的婚礼就好像重逢偶遇,却在简单的问好后便擦肩而过一般随意。” “太随意了点,但无所谓。”张禾握紧克莱儿的手,看着肩并肩坐在湖边,一起品尝蛋糕的修瑞雅和花生。 “嗯,是这样的。”克莱儿点头,表示认可。 ———— ——— ------------ 第70章 小巧的毒舌 随意的确认关系,随意的结合成为夫妻。 月明星稀,张禾敲响克莱儿在的房间门。 克莱儿穿着夜啸雪的睡衣。 “你怎么穿着枫小姐的衣服?” 克莱儿眨眼,并不懂张禾玩的什么梗。 “张先生,那么晚来找我,是准备做些什么吗?” 张禾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因为克莱儿知道他那么晚来肯定是准备和她亲热的。 “感觉太随意了。”张禾道。 克莱儿点头,表示认可,双眸清澈又明亮,就好像林间流淌的溪流。 安静了一会儿。 克莱儿守在门缝后面,唇角微微上扬,不进不退,一动不动,好像在和张禾玩木头人游戏。 克莱儿的表情像是看穿了张禾的心思,但是就不说破,让他自己主动开口。 月华如水,洒在走廊上,走廊弥漫着浅淡的花香,沐浴在月光下的珍稀药材四周围弥漫着白雾,像是冬天呼吸产生的雾气。 门缝溢出昏黄色的灯光,克莱儿的影子和张禾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温情无声中弥漫开。 “咳咳,不打算邀请我进去吗?”张禾的表情有些尴尬。 “您想进来应该主动提出,这样绅士一点不是吗?”克莱儿的眸光变得柔和,主动拉开门。 房间很干净整洁,张家小楼的所有房间风格都很朴素,藏在竹林之中远离了喧嚣繁华。 张禾在克莱儿房间坐下。 克莱儿双手搭在膝盖,双腿并拢跪在木板床上,柔顺的金发全部披在后背上,自然垂落遮住了因为跪姿显得更加挺翘的美‘’臀。她身后是折叠齐整,宛如豆腐块一般的被褥。 夜风撩动窗帘,月光洒在书桌敞开的日记。 克莱儿喜欢写日记,偶尔用中文或者法语书写一天的感受和经历。 被克莱儿直勾勾的看着,张禾有些不好意思。 “从哪里开始?需要先谈谈人生吗?张先生?”克莱儿的话让张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克莱儿说话的方式语气怎么和大老婆夜啸雪一模一样?! 按理说自己是老司机了,不该这样害羞。 “您开口,我按您说的做,我会一丝不苟的执行的。”克莱儿微微眯起了眼,“如果您需要我解开扣子,那么就要告诉我,不能你动手或者让我主动。” “嗯,解开扣子吧。” 张禾的目光变得很温柔,克莱儿没有动,与他对视良久。 晚风是那么的温柔,克莱儿垂下眼帘,抬起右手捧住张禾的脸颊,“我以前独自一人在电影院看过一部爱情电影,我看到女主人公捧住男人的脸,深情的望着他时,我便幻想自己有一天是否也能够遇到一个男人。” “是否可以捧住他的脸,温柔的捧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在心中模拟过很多次。” “我是否会像女主人公那样流露出温柔的目光,我到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克莱儿望着张禾,“原来什么都不想,只想静静的看着,看一会儿,感觉很心安。” 月光幽幽,竹林的沙沙声因为晚风的休止而消失。 “老师,此时此刻,是不是好浪漫啊?”克莱儿歪头,笑眯眯道。 说完,她轻轻摩挲张禾的脸蛋,“枫小姐说,只要温柔待你,你就会想起你的母亲,想要得到她的爱。” 张禾看了一眼台灯,台灯熄灭,卧室一下子暗了下来。 “闭上眼睛吧,不用紧张。” 克莱儿收回手,闭上了双眼,张禾一手放在她的肩上,一手挽着她的细腰,让她缓缓躺下。 光是看银幕的话,是无法切身体会到男女主角真实感受的。 比如,男人抱着自己躺下的时他手心的温度,吹到脸上的热息,以及他独特略显霸道的气息。 每个男人都是不同的。 在背脊贴到床板时,克莱儿的心情反而放松了。 “可能会有些疼,我会尽量温柔的。” 金发少女没说话,男人用手指轻轻撩拨开她额上的一缕金发,把她的所有长发捧到了枕头上方避免压到。 “克莱儿,我爱你。”男人深情款款道。 “我相信您,可是您对我的爱不如枫小姐。”克莱儿勾起唇角,“不好意思,我不该这么说的。” 才解开克莱儿第一颗纽扣的张禾抿唇,表情有些尴尬。 “老师......张先生,可以让我听到雨声吗?听到下雨的声音会让我感到心安。” 乌云汇聚,山风呼啸,窗外下起了细雨。 男人解开了全部扣子。 “以后不许学枫小姐的毒舌。”男人霸道的吻住金发少女。 乌云密布,月光无法穿透厚实的云层,无法洒落竹林。 卧室一片漆黑,男人重重拍了一下少女的翘臀。 “张先生真是无可救药的臀‘’控呢。”少女笑了,因为和男人相处,并不需要顾虑什么,可以畅所欲言。 “您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我的张先生?” “......”张禾沉默,他感觉自己身下的人不是端庄安静的克莱儿,而是私底下喜欢毒舌喋喋不休吐槽他的夜啸雪。 等等,难道克莱儿和夜啸雪米大宝贝是一类人? 张禾可是知道米大少爷温柔伪装下,是一颗傲娇顽皮的心。 小时候她总是变着花样欺负自己的事情张禾可忘不掉,现在变温柔了,不过是想靠温柔米妹妹的伪装嫁给他,嫁给他之后肯定会原形毕露的!变成第二个恃宠而骄的夜啸雪! 为什么身边的女人,似乎都是这种隐藏的毒舌性格。包括小克里斯汀也是,只不过在极力的忍耐。 马上就要变成少妇的少女越说越起劲,并且禁止男人堵住她的嘴!必须给她言论自由! 她莫名的喜欢吐槽这个,正在一点点占有她的男人。 ———— ——— 克里斯汀坐在庭院画花,张禾给她买了专业的画架和文具,玫瑰金色的长发随意垂落在胸前和后背上,配合她淡然安静的眼眸,慵懒华贵。 她穿着天上白云色的连衣裙,水蛇腰间缠绕着一条紧束的丝带,丝滑的布料贴着圆润挺翘的臀部垂落,勾勒出风骚妖娆的弧线。 克里斯汀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张禾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她看向张禾的目光和表情一如昨天温柔。 “大哥哥早上好,看,这是我的画。” 克里斯汀笑眯眯道。 “嗯,真好啊。”张禾鼓励道。 阳光很好,几片竹叶被风裹挟飘进院子。 “你能给克里斯汀当模特吗?”克里斯汀眨了眨多情妩媚的金色眸子。 “当然没有问题。”张禾拍了拍胸膛。 “那把衣服脱光吧,然后跪在椅子上尽量翘起屁“股。”克里斯汀用天真的表情道。 “啊?”张禾愣了愣,像是没听清楚克里斯汀说什么。 “不可以吗?”克里斯汀有些不解道,“大哥哥不是经常让小克里斯汀做这种事情吗?小克里斯汀都照做了的呢。” “这,这不好,大家都醒了。”张禾安慰道,“男人跪在椅子上脱光光翘起屁股,不太好吧,很难看的。” 小克里斯汀看着张禾,张禾看着克里斯汀。 短暂的沉默过后,克里斯汀眨眼,“可是小克里斯汀很想看啊。” “这绝对不行。”张禾摇头。要是让宝贝小小只看见自己跪在椅子上撅着屁股的画面,小小只肯定会冲回房间抱着画板跳下来的。 克里斯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哦,那没事了,不用了。” “别生气啊。”张禾跑到克里斯汀身后,双臂环住他总是忍不住折腾的少妇腰,下巴压在小宝贝的肩膀上,吻了吻她的脖颈安慰道。 “我没有生气,大哥哥为什么要说我生气了呢?我怎么会生气呢?”克里斯汀没有像往常一样给男人一个早安吻,而是用一种“我没有生气啊”的语气道。语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好像并不在乎自己被拒绝的事情。 “如果没事的话就放开小克里斯汀,去找克莱儿姐姐吧,克莱儿姐姐有比克里斯汀还好看的成熟身材呢。”克里斯汀漫不经心道。 “今天带你去大学好吗?别生气了。”张禾亲吻克里斯汀宛如天上白云般纯白的脸蛋,用温柔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说道,“嗯?好吗?我的克里斯汀千万别生气伤心。” “呵呵,大哥哥你还是好好陪克莱儿姐姐吧,毕竟小克里斯汀天天都会陪在你身边,而克莱儿姐姐是个大忙人,说不定等会儿就会有事离开。”克里斯汀还是不看张禾,手握画笔轻描淡画,“等克莱儿姐姐离开了,你再找我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她在我就会忘记我的宝贝克里斯汀。”男人撩起一缕金发放在鼻前嗅了嗅,“我怎么会忘记我的克里斯汀,我的挚爱。” “腻人的情话,克里斯汀不想听呢。”克里斯汀不理会深情吻她修长脖颈的男人。 ------------ 第71章 神秘超人 新海省是一个地理环境非常特殊的海岛省。 密集的江河流域宛若血管脉络一般遍布整个海岛,省会城市建立在世界最大的淡水湖泊旁边。 足有九百万人口的省会城市五山市面积,不足这个岛心淡水湖泊的三分之一。 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因为遍布整个海岛省的江河,所以每年暴雨季都会有海妖从江流涌入海岛,袭击沿岸的城市村庄。 张禾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住在江边的人,担惊受怕却不愿意移居到城市之中过安稳生活。 ———— 五山市是非常特殊的城市,清澈的湖水被沟渠引入城市,在千折百转的大街小巷间穿梭。 “克莱儿,刚才那招厉害吗?”张禾和克莱儿走在湖边,湖边有不下万名游客,除了游客外还有摆摊的本地人和坐在树下观赏风景的市民。 湖水与天相接,宛若汪洋大海般浩瀚,壮阔到给人包容万物,天地无极限的神圣感。 克莱儿还是跟张禾出来了,他们从宁城到五山市,需要横跨大海。宁城和五山市的直线距离超一千公里,但是对他们而言,不需要十分钟就可以抵达,但沿途风景是值得欣赏的。 “张先生在离开卧室后,请不要说这种下流的话。”克莱儿望着湖水淡道。 圣洁的阳光洒在她立体洁白的五官上,勾勒出朦胧梦幻的迷人轮廓。 看了一会如镜的湖面,克莱儿看向身后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 张禾挽住克莱儿轻易便能够反折,灵活诱惑的细腰。 虽然老婆多,但克莱儿只是第二个和他滚床单为爱鼓掌的老婆。 “我们租条船,去看一下湖心岛群吧。”张禾手掌下滑,轻轻捧住曲线宛如天上新月般让人感到心安的翘臀。 克莱儿看向张禾,张禾轻轻咳嗽两声看向天空,直视辉煌的太阳,也不愿意松开,感慨道,“天气真好啊。” “本想说上两句,但是一想到克莱儿只能再陪你三天就要离开,便只好默许你的行为了。”克莱儿道。羞涩?克莱儿不是因为害羞才不想张禾这样,只是希望张禾不要那么随意放荡不羁。 有游艇租赁,但是张禾选择了一艘可以看见湖水的全透明玻璃小船。 “让我们荡起双桨~。” 天上白云悠悠,玻璃小船缓缓驶向偏僻的地方。 克莱儿瞬间就懂了,但没有拒绝,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张禾呵呵笑了两声。 不远处有一对正在做直播的小情侣,他们表现的很是恩爱,在向直播间的观众秀恩爱的同时,也在向观众推进五山市的特产。 五山市的特产是鲜美的野生鱼虾螃蟹。 安宁,祥和,克莱儿很享受现在的悠闲时光,她跪坐在船头,背朝男人,仰面朝天,反复深呼吸。优美的及臀金发随着清凉的湖风飘动,因为跪姿红色连衣裙下的翘臀更显丰满圆润,让注视着它们的主人张禾感觉心安宁静,很有满足感。 从欣赏的角度出发,性‘’欲也少了几分。 蓝天白云,湖面泛舟,妖娆的金发小老婆相伴,实在是让人感觉愉悦。 张禾将小船划到了很偏僻的一座大笨象小岛。 小岛因为像一座正在吸水的巨型大象,所以叫象鼻岛。 这些岛屿都有名称,有自己的独特造型。 高五十多米的象鼻与象身之间的阴影里,正有一对情侣亲热。 克莱儿不看他们,双手交叠在并拢的美腿上,仰头望天。她沉醉在了天地的自然美景之中,修长雪白的脖颈,让人联想到天鹅湖优美的白天鹅。 与以前不同,在她过去的人生之中,她曾经不知多少次仰望天空,可是却从未得到过名为自由,希望的感觉。 天地浩大,人间有百亿人,但是她却不自由,没有一个值得完全相信依赖的人。 现在的她是自由的,她有很多值得交心的人。 好色的老师张先生,喜欢游戏人间,本人看起来一本正经,一丝不苟,其实私底下很不正经的华纱。 “被人捷足先登了,这可是好位置。”张禾咬牙切齿道。 克莱儿当没听见这内涵不正经的话。 “喂喂喂,这是公共场所,请注意你们的行为!”张禾站在船头喊道。 “老师你如果想,我们可以到象鼻山上。”克莱儿淡道。 “o.o。”张禾,“克莱儿,我是这样的人吗?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结果象鼻山上也有人,是一对掌握了飞行魔法,飞到鼻山上寻求刺激的大学生情侣。 张禾怒了,大声呵斥,义正词严的赶走了这对找寻刺激的野鸳鸯。 “居然把魔法用在这种地方,真是可耻!”张禾看着被吓跑的学生情侣背影,冷哼一声,“真是不知廉耻,要是被人发现,看你们以后还有没有脸在学校里待着!” 说完,张禾环顾四周,确认安全无误后看向克莱儿,“除非他们能像我一样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感知,能够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 黄昏时分,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几缕金光从云层边沿洒落,距离张禾二十公里左右,洒在生机勃勃的青山上。 因为乌云闭合逐渐缩小消失的光线,与翻涌的乌云和漆黑的湖面天空,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因为连天际都黯淡无光,几缕洒在青山上的光芒显得更加微弱,也更加的辉煌耀眼。 一艘满载五十名乘客,正在归岸的豪华游艇忽然被一阵诡异的怪浪抛起! 这股怪浪毫无征兆,好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嗜血怪兽! 十吨重的游艇,五十名乘客被二十多米高的巨浪抛飞,岸边的市民游客在反应过来后发出了尖叫。 游艇上甲板边拍照的游客像是厨师颠锅,飞起的黄豆粒一般从高空坠入水中!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啊啊啊啊。” 灾难毫无征兆的出现,却降临在自己身上。 岸边有魔法大学的学生,学生们驾驭着烈风冲向正在缓缓倾覆的游艇。 游艇在下沉过程中会产生吸力,哪怕会游泳也绝对不可能摆脱漩涡! “砰——”一个背头披风男撞入湖中,居然将不断下沉倾斜的游艇给硬生生扶正了! 仅用时一分半,所有落水的乘客全部被救起,无一人伤亡! 救援速度和效率让岸边的乘客咂舌。 “是神秘超人!”岸边一个男人高呼道。 神秘超人,多么中二的外号称呼。 如果有人因为自己救人,而称呼自己为神秘超人,张禾会尴尬到脚趾抠地板的。 浮空的神秘超人头戴面具,看不清真容,他在救完人后马上便撞入云层,潇洒脱身。 救人的视频被发到网络上,在国内各大社交平台疯狂传播,引起万人的激烈讨论。 多么神秘,强大,而又富有正义感的超人! 是五山市的英雄! ———— “真是让人尴尬,也就王级五觉的水平吹成这样子,五觉也能叫超人?”张禾难得评论。因为他代入了一下神秘超人男的身份,感觉尴尬无比。 他是绝对不会喜欢别人叫他“神秘超人”的。 他小学的时候就无法接受这个称呼! “呵呵,键盘侠,吃**去好吗?” “也就五觉水平?你什么水平?” “你行你上。” “人肉这个傻口,把他顶上去!” 网民们极度愤怒,把张禾的评论截图转发。 张禾不回复,也不看别人如果评价自己的评价,他正在品尝宝贝克莱儿呢。 ------------ 第72章 狂风暴雨海风城 海风城建立在山脉的缺口之间,是一座严密的钢铁军事要塞。 海风城后十公里,就是新海省的主流域。 海风城后面就是宛如经络血管一般遍布一省的连海江。 海风城是堵住江流入口的壁垒要塞,如果被海妖突破后果不堪设想。建立在江河旁的村庄会遭到毁灭性的屠杀,而没有神咒师坐镇的城市必定会被摧毁,百万人,千万都会被生吃活吞! 对海妖而言,人简直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轰隆隆——” 乌云密布不见日光,天上电闪雷鸣,不久便下起了倾盘大雨。 海风城有厚达二十米,高五十米的钢铁城墙,一千门重炮组成的毁灭阵地。 哪怕是千万海妖都不一定可以将海风城毁灭。 可是哪怕是神都不清楚,海洋到底孕育了多少恐怖狰狞的海妖,而这些海妖又被大自然赋予了什么诡异,恐怖的妖力! 在中世纪曾经有一个海贼王亲眼目睹,一条漆黑,表皮散发紫光蓝光的海蛇将百米级别的军舰生吞! 海蛇从海底冲出,将百米长的英国军舰生吞后没有沉入海底,而是笔直冲上雷霆霹雳的乌云! 身长可能超越了一万五千米!不知到底是来自哪个可怖深渊的究极生物! 瞭望塔上,站在窗边的老法师点燃一根烟,望着因为乌云而漆黑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 看到了什么的他微微眯起眼,在看清了突破海浪的生物后,他的双眼睁大到了极限,瞳孔猛然收缩。 与天上雷霆一同咆哮着的黑暗巨浪中,一个肩膀胸膛堪比雄伟大坝的泰坦,正用它那比篮球场面积还要大数倍的猩红瞳孔,冷漠注视着海风城的钢铁城墙! 滔天巨浪拍打在它身上,它的头顶雷霆宛如翻江倒海的怒龙。 泰坦屹立不动,仿佛千年前万年前便矗立在这海洋波涛之中!再大的海浪都无法动摇它的神之躯一丝一毫! 它是如同山峦一般庞大的巨神!是恒古不死不灭的伟大存在! 城市的中心魔法塔亮起刺眼猩红的警戒长灯。 刺耳嘹亮的袭击警报声划破天空。 大雨倾盆,雨水如豆,从乌云上倾泻而下的雨水量庞大到仿若瀑布! 城中的军事记者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恨不得冲上城墙站在一线! ———— 五山市一片祥和。 大雨对市民而言,是如此的诗情画意。 他们不知道如果海风城被攻破,五山市会成为人间血色炼狱!九百万人被海妖生吃是足以震惊全世界的恐怖事件! 海风城的军事力量是五山市的十倍以上,海风城都扛不住的海妖狂潮,五山市这个现代化城市更加不可能抵抗! 五山市有神咒师,可就算是神咒师在千万级别的海妖冲击中,也不过是一块露出海面的礁石罢了,是绝不可能扭转乾坤的。 海风城一共有两位神咒师常驻,如果两位神咒师加一千火炮,加一座神咒大阵都没守住,五山市除非在一个半小时内得到足够的支援,不然会被汇入江流的海妖一口气吞噬! 首都时间凌晨五点十一分,伦敦日报在社交论坛上发布的视频震惊了全世界。 海风城正在遭遇前所未有,可能是近年来规模最大的海兽冲击! 霸主级别的深海泰坦还没有发动进攻,城墙便已经被海妖翻越攻入城市! 万米长城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数千海妖宛如潮水一般从缺口涌入! 暴雨狂风,山峰上的一千门重炮齐鸣,轰鸣声瞬间盖过天上的滚滚雷霆! 一千发炮弹以超音速旋转坠落城墙外!在黑夜绽放出绚烂密集的烈焰爆炸!不知多少万海妖被炸得粉身碎骨支离破碎! 涌入城市之中的海妖和海妖猎人,魔法大学来历练的学生,以及城防主力军展开血腥厮杀! 城市已经启动了所有的陷阱,装备极其精良的军法师,猎人不用十分钟便全部杀光了全部涌入城市的海妖! 然后在重炮的火力支援下一点点将城墙夺回! 城市中有二十架射程极远极高的重炮!炮弹约有人的小臂三分之一粗! 穿甲弹的威力极强!就算是覆盖着黑色岩石硬壳的海妖都扛不住一击! ———— ——— 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海风城基地在早晨八点,发布了一则重要通知,希望全国各地的法师协助防守。 五山市人心骚乱,机票一票难求。 市长召开新闻发布会,解释海风城的防御固若金汤,绝不可能被攻破! 视频中城墙破了,但是城墙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一道防线。 而且海妖入城,并不是因为防守力量不足,而是刻意为之,故意放进城中,借助地理优势和陷阱,热武器绞杀! 市长表示五山市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死在海妖手中,他和他的家人都会留下来,绝对不会离开五山市半步! 在最后,市长鼓励法师参与海风城的防守战。 王级法师光是参战,不论杀伤都会给二十万的辛苦费,魂级法师最低都奖励都有五万。 年轻的法师踊跃报名,老法师还在观望。 真正有经验的老法师都知道,领主之巅的恐怖存在都出现了,战争绝对不会短时间内结束! 要么城破,要么深海泰坦灰溜溜的滚回大海! 领主之巅的超级妖魔,可以号令千万的海妖! 有一部分热血还未熄灭的老法师选择了协助海风城。 五山市魔法大学,出征学生一百九十人。 三山五岳学府,支援学生三百人。 全国所有魔法大学,在一天之内,用五十多架客机,向其实岌岌可危的海风城总共支援了一万大学生! 暴君!千年领主!哪怕是神咒师都畏惧的存在!到底何等恐怖,这些青涩的学生真的想要亲眼目睹! 只要参展,只要不退缩当逃兵,只要活下去!余生可以拿这件事情炫耀一辈子! 自己曾经与领主之巅的恐怖古泰坦,以及它率领的千万海妖决战! 海风城紧急增加了一百门重型火炮,在城市推平专供猎人交易的商业街,建立了魔法防御塔和炮楼。 城墙上重新布置埋设了三万颗地雷!调配十万发炮弹! 三位超王阶荣耀参战,十二个高级猎人团入驻协防。 ———— ——— 市长公布支援名单后,五山市人民心中的躁动不安便一点点的消失。 这种防御力量,已经是世界最顶尖的水准了! “我和这个泰坦打过,如果它全力冲刺城里的所有防线形同虚设,神咒阵都扛不住,毕竟因为需要神咒阵是范围防御,不是对点防御。”张禾在令人热血沸腾的出征视频下方评论道,“肯定不止它一个,必定还有同级别的妖魔协助!大胆猜测,两到三个!” 张禾的评论被疯狂点赞,但不是因为网民认同他,而是想把他顶到第一位挂起来,让全部人都看看,让他社会性死亡! “你钩八谁啊?” “经典键盘侠指点江山。” “你钩八谁啊?还和它打过?” 评论区一堆人狂喷张禾,不过张禾是不看评论的。 一个网红把张禾的评论截图,然后买热搜挂在了第一位。除了挂张禾以外,还顺便宣传一次自己,表明自己的立场。 呵呵呵,这就是当代键盘侠现状,对神咒一无所知—— “我不辩解,你们对它的力量一无所知,最好我说的是错的~”张禾在博主的评论区平常心留言。 “呵呵,你以为只有你懂你知道?”博主狠狠嘲讽张禾。 “我知道有人知道,所以才没有去海风城。” “哇,那你岂不是很棒棒?”博主的回复每一个字都十足阴阳怪气。 不到半小时,张禾的评论楼里有九百多条回复,全是嘲讽和问候。 ------------ 第73章 绝境 夜深了,暴雨还未停歇。 闪电的白光映照灭世暴雨中的高楼大厦,天地刹那间一片惨白。 轰炸机编队从五山市上空飞过,全速飞往海风城战区。 现在的战况激烈到新海省军人无一人被允许入睡。 激烈到禁止任何外国家记者录像采访直播。 惨烈到要在凌晨一点,将魔法高中的优秀学生集合,将这批热血的未成年人送上战场! 海妖背后的皇者,号令所有高级妖将率领妖兵从十七个方向进攻! 这场灭世暴雨,削弱了陆地对海妖的负面影响,让海妖们拥有可以翻越环绕新海省巍峨山脉的体力。 海风城没被攻破,但五山市被攻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五山市就像人体的心脏,海风城是保护它不被污染不被伤害的骨骼和血肉。 五山市提供资源,人才,让海风城拥有抗衡海妖冲击的力量,但它本身是脆弱的,是远不如拳头坚硬的。 狂风暴雨,以及诡异的雷霆乌云,将神蟾州的支援全部阻隔。 飞机一旦进入雷云,必因为不明原因电子失灵失去控制,坠入巨浪翻涌,宛如墨汁地狱的汪洋大海! “轰隆隆——”群雷霹雳。 三百名优秀的魔法高中学生,乘坐军用运输车离开了五山市。 他们的任务是听从指挥,沿着沿江公路行驶,转移城镇的普通人! 沿江公路距离柏油路十米左右,青涩的年轻人们看着狂怒咆哮的江水,内心极度的不安。 天空乌云密布,乌云仿佛在墨汁里浸泡过,是完全彻底的黑色! 如果军车的远光灯功率不够,可能能见度不到五米! 雨水冰冷刺骨,拍打在脸上像是针扎一般痛苦。 远处的小镇灯火通明,村长站在灯塔上用广播呼喊。 军车因为路况崎岖,摇摇晃晃,来到了镇子的大门前。 这支队伍一共五台军车,每台车十名学生,三个有战场经验的军法师。 这个一个千人小镇。 小镇有采购车,汽车,和一批普通法师。 在看到车上下来的多是学生后,镇民感觉有些绝望。 因为他们刚刚经历了海妖攻击!死了二十个成年人和三个法师才守住镇子! 撤离队伍早已经在围墙后准备好了。 二十台轿车,一百台多台摩托车,九百多人光靠这些肯定是不够的,有些人坐在轿车的后备箱和车顶上,一台摩托硬是坐了五个人,后面还有一台手推车,手推车上又硬塞了几个年轻人,毫无稳定性可言,可是现在这情况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不知道多少万海妖已经翻越了山脉,在这次百年罕见的暴雨中汇入了江河! 就在撤退队伍准备就绪,要出发的时候,恐怖的海妖出现了。 不是一只,而是一千头丑陋矮小的海妖,一千头鱼头人身,蓝色绿色滑腻皮肤的鱼头妖从翻涌的江水之中冲出!冲上了岸! 它们可能埋伏已久,可能刚刚才到! 一千头鱼人在暴雨中尖叫,发出的叫声极凄厉极沙哑! 天空电闪雷鸣,海妖冲入车队,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学生们全力释放魔法,一头又一头的海妖被击杀,但单靠学生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一千鱼人的嗜血冲锋! 轿车被掀翻,鱼叉穿透玻璃,婴儿放声大哭,不到半分钟,便已经有三百人在冲击中死去! 痛苦,悲伤,绝望。 习惯了黑暗的鱼人憎恶光亮,它们用武器砸碎车灯。一盏盏车灯熄灭,黑暗一点点吞噬人的世界,冰冷狂袭而来! 每一声玻璃碎裂声后,都代表一台车上的人死去! 一个学生被鱼叉贯穿胸膛,鱼叉穿刺学生后又将车玻璃刺碎! 车内的女人刹那间发出人生中最凄厉的惨叫! 一个学生刚想施展魔法,十个蓝皮肤的鱼人用钢叉将他穿刺,高举到了空中! 这凄惨的死法,让被团团包围的学生大脑一片空白。 “轰隆隆——”,惨白的闪电在云间诞生! 不到十分钟!学生,军法师,平民,全部在这场鱼人冲锋中死亡! 鲜血在黑夜中汇入成河,不见月光。 大雨越下越大,将血水稀释。 数十名穿着雨衣的学生倒在血泊之中,双眼依旧彻底失去了光芒,空洞死寂,握着法杖的手一点点在冷雨中僵硬。 狂风呼啸,鱼人战士站在尸体上,高举鱼叉!站在破烂的轿车上,站在余温褪去的尸体上仰天尖叫! 这是一场血腥残酷的死亡盛宴! 年轻的生命还未绽放,便被命运死神无情收割! 这只是这场规模浩的战争中的缩影,冰山一角。 二十分钟后,鱼人将尸体丢入滚滚江水之中。 血被雨冲刷,汇入江流,残破的汽车座椅上血浸透了座椅,几十根魔法杖像是垃圾一样丢在大路上。 ———— ——— 晨八点,电闪雷鸣,不见天日。 上千名家长高举横幅,不顾一切的冲击魔法教育部! 他们面目狰狞,嘶声力竭的呐喊,双眼充斥着血丝,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挚爱的他们不会害怕死亡! 自己的孩子连尸体都回不来,这种事情他们绝对接受不了!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大雨无法让学生家长的情绪得到一丝一毫的缓解! 狂风呼啸!看路边被摧垮的树木就知道这场风有多么的猛烈! 学生家长的雨衣被狂风拉扯得笔直! 没有一个人愿意退缩! “你们派我孩子去送死!你们这些魔鬼!” ———— —— 战争没有结束。 这是一场差距悬殊的战争! 神蟾州举国之力自能够保下新海省。 但是陆地和新海省之间的海上暴雨不休,磁场混乱诡异,大部队根本无法跨越大海! 就算是高级猎人团都不敢轻易出动!因为这个地球上最最危险,最最诡异的便是海洋! 在这样恐怖的暴风雨中横跨大海,恐怕只有超王阶和神咒师敢尝试! 其实早在凌晨,神蟾州玄武军区朱雀军区就派出了支援部队,高层大胆决定,让运输机在陆地攀升到万米高空! 然后让法师从万米高空空降! 但是所有起飞的运输机,轰炸机,在飞入新海省的万米高空后,便诡异失联了!无一人答复! 绝对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生物! 因为运输机,轰炸机总共有五架!并且有一百位魂级法师护航! ———— 清晨,十点。 新海省五山市的主力发电站遭遇邪教法师袭击,全城百分之九十的家庭断电。 市民涌入超市疯抢补给品,一袋平时三块钱的薯片价钱翻了十倍。 柴油发电机,蜡烛,价格暴涨三十倍,并且有价无市。 乌云笼罩天穹,伸手不见五指,宛若黎明前的至暗时刻。 街道上的雨水已经暴涨到了三米!这是能够活活淹死人的水位! 正午十二点,发电站抢修完毕,电力恢复供应。 市长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 聚光灯下,市长对魔法高中学生的离去表示歉意,神情悲痛。 他们和军区严重低估了海妖的决心! 呼吁全新海省内的法师积极参战! “翻过护省山脉涌入连海江的海妖,初步估计五十万。”市长正视前方,放下稿子,洪亮道,“四大军区向我保证,他们必会在十二小时内空降五山市,保卫全城人的生命安全!这是最高军长给我们的承诺!请大家相信我们国家!相信我们的军队!” 在市长宣布有五十万海妖进入大江时,全场记者瞬间沸腾了。 ------------ 第74章 蔑视苍天 宛如墨海的云层覆盖了高山。 狂风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雨势之大,让横江大桥上的法师仿若置身瀑布激流之中! 横江大桥,全长三百米,从两山之间冲击而下的滔滔洪水宛若洪荒猛兽,疯狂冲击着这座生命之桥。 两山之间相隔数百米,狂暴的浑浊洪水灌满了山间的沟壑!冲垮了山体!裹挟着碎石逆流,残枝断木狠狠撞击跨江大桥的根基! 五十发照明弹升空,天地终于亮起了光芒。 哪怕是装甲车,对于桥下的滔滔江水而言都微弱得像是蚂蚁,哪怕将一百台一千台装甲全部推下江流,都无法阻挡十分之一! 连江大桥连接新海省第二大城市,白云城。 白云城建立在高山之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方圆百里的普通人基本都被转移到这座城市之中避难。 除非洪水再暴涨一百米,不然根本不可能被攻陷! 此时,白云城已经封城,全面封锁,八个巨大直径十米的排水口源源不断将雨水倾斜,水声和洪水声混杂在一起,声音大到让人心肺震颤,胸闷欲呕。 三十发照明弹从白云城的八个方位升空。 二十个哨塔的超强远光灯照射千米!卫兵不间断侦查。 没有掌握魔法的普通人躲在家中惶惶不安。这种恐惧感是无法被消除的,因为他们没有力量自保,命运的走向将由别人的来决定。 如果海妖攻破城市,没有逃跑能力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在混乱无序的大危机中存活下去。 那时候他们只能看着魔法师越飞越远。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会感到极度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拼尽一切去学习魔法。 海妖大军翻越城墙的时候自己能够施展飞行魔法,将所爱的人全部带走,想想都感觉无比的心安。不会陷入战争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和普通人一样被海妖杀死。 白云城外五十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潮水,黑色潮水从大江中源源不断的涌出,仿佛漆黑浑浊的石油污水,它们翻山越岭,不到十分钟便吞噬了三公里内的所有生灵植物。 大雨无法将它们稀释分毫。 厚重,密度极高的黑暗潮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它们诞生于海底之下的一具远古魔神的骸骨,是海底最恐怖的死亡生物,它们可以免疫物理伤害,沉重的炮弹绝无法阻挡它们的进攻,只有烈火,冲击波,霸道雷霆,光明系魔法才有可能将它们消灭。 诞生于黑暗海底的它们,哪怕被零下百度的寒冰封印都绝对不会死亡! 吞噬,会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 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吞噬,然后让海底中的恐怖大魔神重现人间,带来无穷无尽的苦难! 黑暗大潮在白云城十公里外停下。 黑暗的潮水之中,走出了一个身高十二米,一身红衣的西方女人。 女人相貌美艳,但美艳丝毫血色,苍白可怖,仿若死者。 她的双唇漆黑,支撑着她身体的是上万条黑色的丝线,仿佛蠕动着的阴邪毒蛇尸虫! 她的后背上有两道成年人腰粗,扭曲诡异的漆黑妖木。木头插入她的肩胛骨,和裙下的黑暗生物一样支撑着她,她像是吊线木偶一般,无情的望着狂风暴雨中屹立与山腰的白云城。 ———— —— 电闪雷鸣。 嬴九站在白云城的一座大厦上,正漫不经心的用白玉扇给自己扇风。 扇风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真是不错的美景啊。”嬴九望着仿佛要垮塌下的黑云,眯眼笑吟吟道。 她终于穿上了雪白的衣裳,将一头及臀的发丝整理得柔顺自然。 “张先生,此情此景,真想让人吟诗一首。”嬴九看向张禾。 “如何?”嬴九合上扇子,笑眯眯道。 她的扇子每一片扇骨,都篆刻着玄妙的玄术符文,全力煽动的话,能够掀起一场席卷城市的恐怖海啸。 这是世所罕见的五百年历史神器,对嬴九来说都有些珍贵。 张禾看向嬴九,嬴九灵活的后退一步,“行,我绝对不会再说话。” 嬴九用扇子顶着下巴, 目光盯着篱无衣,上下打量。 她对篱无衣很感兴趣。 “篱无衣小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穿着木屐的嬴九走到篱无衣身旁笑吟吟道。 张禾用铁鞭抽打她,把她打成了血人,是篱无衣救了她,但她心中有多少感激之情只有她自己清楚。 篱无衣不搭理嬴九,挥袖,轻飘飘落到了水塔上。 落下的雨滴如黄豆大小,打落在篱无衣可以夹住一只胖鸽子,肥美的一对雪白丰润上,顺着弧线一点点在迷人浮夸的中间线汇聚。 “等下你要是敢跑,我就折了你的手脚和脊椎。”张禾淡道。 雨水落在张禾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上,天空雷霆霹雳,嬴九沉默一会儿后点头,笑吟吟道,“放心,我不敢跑,毕竟我脊椎上有九根钢钉。” 钢钉是篱无衣打下的,把她吊起来,一根根钉上。 篱无衣可不会因为嬴九天真单纯的外表而手下留情。 知道张禾绝不可能服软,而篱无衣又滴水不进后,嬴九开始转攻总是在竹林里晃悠散心的爱伦。 她成功让爱伦松口,让爱伦替她向张禾求情,让她戴罪立功。如果不是爱伦,她离不开七星湖这座巨大的五指山。 嬴九不弱,超王阶巅峰水平,加上她的一身法器,可以正面抗衡神咒师。 “无衣,和我下去一下。”张禾说完,篱无衣浅笑颔首,便轻飘飘落在了他的身边,跟在他身后去了楼梯。 走过门槛后,张禾挽住了篱无衣的水蛇腰,手搭在她的雪白细嫩的腰侧,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向下一点就是丰满的优美‘臀线。 篱无衣的腰‘臀比极其夸张,少妇韵味十足的水蛇腰腰围,仅有丰腴翘臀一半,虽然纤细似春风中的弱柳,但耐性腰力极强。 楼顶的合金门缓缓关闭,听到门锁发出的关合声后,嬴九撇了撇嘴,跳到楼顶的直升机平台上,“道貌岸然,伪君子,色中饿鬼。” 她一开始认为张禾是一个极正直的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嬴九用玉骨扇一拍掌心,“不会让我单独对付这恶心的鬼皇吧?会死人的,不行不行不行。” 娇小的古风白衣少女焦急的左三圈,右三圈,前进三步,后退三步,“这事他肯定做得出来。” “死是死不了。” “我可不想被拖进鬼海里。”嬴九喃喃道。 张禾对她如果有一点点的仁慈,她都可以撬开这道缝隙,让张禾对待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但是接触下来,她已经知道张禾的铁血无情,哪怕她甘愿为张禾赴死,张禾都不会落一滴泪,有一丝一毫的悲伤难过。 无奈,风雨中白衣似雪,被狂风拉扯得笔直的嬴九折扇拍手,“我告诉骗他说我爱他,他会不会温柔点?” “会个屁,他只会撕了我。”嬴九一拍额头。 嬴家作恶千年,为什么倒霉的人是她? 天空电闪雷鸣,嬴九不屑的看了一眼转瞬即逝的闪电。 她从不信什么善恶终有报。 如果苍天真的要惩罚她,为什么不降下天雷让她神魂俱灭? 如果说张禾是天上安排惩罚她的人。 那只能说明天道不公!此天当灭当绝!当为苍生人间唾弃! 为何苍天在她嬴九,在嬴家,自由之眼,全世界的霸道主义者作恶时不作为,视而不见? 这不是在纵容他们嚣张肆虐?这就是默许他们的所作所为! 事后有人站出来反抗,也和这苍天无半点关系! 他们站出来只是因为无法接受嬴家的所作所为,因为嬴家伤害到了他们,伤害到了他们的所爱之人! ———— 这苍天可恨! 嬴九摇扇,冷漠注视万里苍穹。 张禾恨极了嬴家,自由之眼,是因为他们要伤害爱伦。 而张禾如果是苍天安排,惩罚他们的人,那么这天简直无耻至极!让人作呕到了极点! 竟要让一个不足十三岁的少女成为牺牲品,来点燃一个年轻人的怒火! 如果真的无法容忍他们嬴家,早在千年前就该降下万万雷霆诛灭疾恶! “善恶到头终有报?呵呵。”嬴九勾起唇角,冷漠一笑,弧度轻蔑至极。 所有惩戒恶的正义之人,都和这冷漠的苍天无半点关系! 他们不是苍天所选的天选之人,他们随心而行! 正义之人所作所为,他们的文治武功,和这苍天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的功德是他们自己的,他们的仁慈不来自天上,来自己心。 嬴九憎恶那些歌颂正义之士为“天选之人”的人。 内心厌恶他们愚蠢的将正义之人的功德,分给这冷漠无情的浩瀚天公! “轰隆隆————轰隆隆——” 乌云翻涌,一道惊天之雷落在嬴百米之外!似乎是在告诫蔑视苍天的狂徒! “来!”嬴九张开双臂,仰天长笑,“你若有半点慈悲!便将我诛灭在此!” 天穹再落惊雷!雷光惨败凄厉! “来!我嬴家千年来发动无数战争害死千万人亿万人!从不见苍天开眼!”,嬴九蔑视苍天,张开双臂,似雪白衣在暴风雨中翻飞,被拉扯得猎猎作响! “我嬴九想看看你这天!开眼!来!” 暴雨中,嬴九张开双臂仰天长笑,风雨中白衣翻飞,像是南极翻涌凌乱的凄美飞雪。 久久不见天空雷鸣,只有雨声,密集连绵不绝的雨声。 ------------ 第75章 摸老虎头 五山市外,炮火连天,城墙上的380门火炮不间断对三公里外的山林进行着大规模,地毯式轰炸。 一发炮弹可以炸出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深坑,狠狠扼住了海妖的攻势。 仅半小时发射炮弹数量超过一万发。 传遍整座城市的重炮咆哮的怒吼,让五山市内的普通人知道,战争已经来了。 昨天的五山市风和日丽,没有被战争的阴云笼罩,凌晨爆发的战争让百万人深感迷茫无措。 装甲直升机在城市上空来回盘旋侦查,螺旋桨的声音不绝于耳。 十三座高楼大厦上都布置了重型穿甲炮。 这些重炮一发超音速炮弹,可以把一栋二十多米高的楼给轰塌,破坏性极强,能打击十公里外的敌人。 聪明的人都知道,如果大厦上的重炮响起,就说明城墙很可能已经失守。 城市中有乐观派,这种事情的乐观派一般都是对战局不了解,对重炮有绝对自信的人。 悲观派则分两种,一种是对海妖认知清晰,二是对海妖和防守力量都不清晰,容易多愁善感被带节奏的单纯悲观派。 ———— 神秘超人在这个危难关头,挺身而出,和“信仰”他的团队一起,成功斩杀了一头身长五十米的超级爬虫。 斩杀神似蜈蚣的海底千足爬虫后,神秘超人的团队第一时间把战果添油加醋的发到了网络上,辞藻华丽的小文章和海妖的尸体看得网民无不热血沸腾。 这是真正的英雄啊,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悍不畏死,勇猛作战! 不是那种键盘侠可比的!叫“张小禾”的键盘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群情激奋的网民们围攻“张小禾”,但张小禾丝毫不怂,也不觉得惭愧,好像没有半点羞耻心一般,又在神秘超人的动态下留言。 “就这啊,一般。”——张小禾。 网民们怒极了,愤怒,狂怒! 既然敢对真正的英雄冷嘲热讽?! 必须人肉他!挖出他的真实身份!把他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 “我勾勾手指,这种海妖不知道要死多少呢~~~” 网民怒极,一些神秘超人的铁杆粉丝差点没气到脑淤血,看见张禾这条评论的时候,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满脸通红!差点把手机握碎! “恬不知耻!” “你什么东西你什么东西你什么东西你什么东西?” “人肉他!挖他的真实身份!” “??????” “你这人渣!”一个神秘超人的五山市女粉丝气急了,差点没气到昏死过去,“你知不知道现在五山市的情况有多危急?你知道城外有多少妖魔鬼怪吗?你不知道,你就是一个躲在被窝里敲键盘满嘴喷fen的键盘侠! 贬低神秘超人这种英雄会让你有成就感吗?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你知道要在那么多海妖中斩杀大统领级别的海妖有多难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去死吧你!呜呜呜,我哭了,我的心好痛!我好想死!” 张禾一边享受篱无衣温柔体贴的侍奉,一边恰意,悠悠回复激动的神秘超人女粉丝,“很难吗?你们找得到我的话,那我可以杀给你们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张小禾漫不经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网民。 找到这个鸟人,把他曝光,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让全国的网民都看清他可怜自卑的真面目! 这种只会躲在阴暗角落,自娱自乐的肥宅键盘侠真的是恶心到了极致!再没有比这种不知错不悔改的人,更加恶心倒胃口的生物了!根本就不能叫做人!必须曝光!必须狠狠惩罚这种人!让他这辈子都不能抬头做人! ———— 半小时后,神秘超人下场。 他表示不用理会“张小禾”这种鸟人。 “这个世界很大,什么人都有。” “我这点贡献确实不算什么。” “但我会继续努力的!三个小时后,我必会再斩一头统领级别的海妖!” 张小禾再次评论。 “嗯,再接再厉,加油,让我高看你一眼吧。” 张禾的评论把网民气炸了。 像是一个科幻世界的爆炸大地瓜轰的一声,在互联网论坛炸开! “在如此紧急的关头,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为什么会有你这种烂人在网上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铁杆女粉丝痛心留言。 “我求求你到五山市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吗?我求求你了,你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你如果知道五山市的情况,你还能伤害付出巨大的神秘超人,我无话可说,他是英雄,不该被诋毁,可以不爱,请别伤害,他是五山市的英雄!是危难关头被寄托了希望的英雄!” “刚刚看完,虽然神秘超男很努力,但我还是想说,真的一般。”张小禾悠悠回复到。 末尾简简单单四个字,对网民造成了成吨的心理伤害!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这种恬不知耻的人为什么让我们遇到! “我确实一般,大家不要再吵了,这种人不必理会。”神秘超人回复到。 “你们这些粉丝,真的要和神秘超男学习。”张小禾恬不知耻道。 十分钟后,神秘超人的铁杆女粉丝悬赏一万,要挖出张小禾的真实身份。 ———— —— 七星湖。 夜啸雪躺在竹椅上,一动不动。 过去的她有多辛勤,现在的她就有多懒惰。 躺着真的是太舒服了。 “有人在吗?” 夜啸雪的睫毛轻轻颤动。 “张先生不在家。”夜啸雪淡淡道。 她的声音像是拂过山岗的微风,传到了竹林入口,前来拜访的来客耳中。 站在竹林前,一步不敢踏进竹林的法师神情很是焦急。 “急事。”领头的王级老法师说道。 “新海省遭遇立国以来前所未有海灾,希望张先生慷慨出手相助。” “协助我们劈开云海。” “他们有事出门去了,留我一个人看家。”夜啸雪淡道。 竹林宛如碧绿的海浪,随风起伏。 “无其他事就离开吧。”夜啸雪单手托腮,漫不经心道。 老法师欲言又止。 老法师身后的年轻人非常气愤,这种态度无疑是目中无人,自视甚高! “新海省千万人危在旦夕。”老法师鼓起勇气道。 “找佛门剑宗江家,你们就当七星湖张家人已经被灭族了。”夜啸雪的语气微冷。 “老师,我们走吧。” 老法师再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告诉过他,七星湖张家不可能出手。 他们对首都大佬包庇江家老神咒师极度不满。 现在军中有两个声音,镇压七星湖,无视七星湖。 来之前,有人提议如果七星湖不合作,那就用舆论施压。 这个提议被否决了,因为七星湖是真正的极端分子。 谁提议谁去做,提议的人立马就不吭声了。 —————— ———— 白云城。 张禾和嬴九走进路边一家餐厅。 餐厅不足五十平方米,客人不少,像是不知道海妖已经涌入江河。 如果有人问他们为什么还有心思吃饭,肯定会被回怼,不吃饭难道去跳楼? 他们做不了什么事情,他们能做的只有像平常一样生活,按照昨天的轨迹活动。 张禾在落地窗旁坐下。 桌子凳子都有些油腻,嬴九脸上也没露出嫌弃的表情。 挥挥扇子,施展法术,净空了空气和桌椅的污渍,让桌子椅子还有四周围纤尘不染。 嬴九走进餐厅后,餐厅就安静了下来。 只有雨声,呼吸声,客人们呆呆看着她,完全忽视了张禾。 嬴九合扇,展扇,“张先生,能问下为什么选在这里吃饭吗?” 嬴九还是挺好奇的。 客人们握着筷子看着她发愣。 他们或许不知道新海省的省长叫什么,白云城市长是谁,但不会不知道名满天下的银圣山圣女嬴九。 有嬴家和自由之眼在背后推动,嬴九的流量风评碾压国际巨星。 没有任何网民在网络上看到过关于嬴九的负‘面新闻。 她的风评是完美的,不管是在神蟾州还是西方国家。 “老板,点菜。”嬴九合扇,发出清脆的响声。 嬴九的嗓音很动听,像是月夜风中摇曳的风铃,悦耳迷人。 有人胆子大想要用手机偷拍,被同伴阻止了。 “张先生和小九一起吃饭是不是感觉特有面子啊?被别人用艳羡的眼光看着。”嬴九笑眯眯道,她这句话只有张禾听得到。 服务员是店老板的女儿,不到十四岁,从收银台走到嬴九身边,神情一直很紧张,握紧了手中的纸笔。 “你好,要点什么。” 嬴九看向少女,好看的眸子眯起,也不言语,只是摇扇扇风。目光上下打量,却不给人轻佻傲慢的感觉。 “烧鸡。”张禾笑道,“一斤葡萄酒。” 少女低头嗯了一声,转身小跑离开了。 “张先生不是第一次来吧?”嬴九问道。 张禾没说话,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嬴九摇扇,给张禾扇风。 张禾不回话才是正常的,张禾如果回应她,哪怕一个嗯字,嬴九都会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因为她平时不管说什么,张禾都很少回应,不说话的他会板着脸给她一个平淡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张禾和她之间从来没有过正常的交流,张禾如果开口说话,必是威胁之言,让她老老实实闭嘴。 落地窗外是细密的雨水,街道上没有什么人,但商业街的店铺正常营业,只是非常冷清,除了餐厅和便利店外,其他店铺基本没有一个客人,连服务员都没来上班,只有老板坐在收银台看手机消磨时间。 路灯是亮着的,斜飞入灯光下的雨滴仿佛扑火的飞蛾。 “嗯,来过。”,张禾望着对面的婚纱店出神,心中浮现出小克里斯汀穿着婚纱坐在床上的画面。 正在环顾四周的嬴九愣了,缓缓看向张禾,红润宛如玫瑰花瓣的小红唇微微张开。 灰暗死寂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涟漪,仿佛有温柔的春风吹进了心里,落下针细的柔雨。 这个男人居然回自己话了?! 真的回自己话了! “小九受宠若惊。” 男人望着窗外发呆,嬴九看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婚纱店。 橱窗后面是雪白的西式婚纱,柔和的灯光让婚纱多了一层朦胧的梦幻之美。 葡萄酒来了,嬴九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给张禾倒了一杯葡萄酒,轻轻推到他放在桌上的手边。 张禾像是不知道这杯酒是嬴九亲手倒的,捧起浅浅抿了一口。 回过神来后,张禾注意到了什么,他斜视,用极淡的眼神看向嬴九,眼神和窗外的风雨一样冷。 嬴九不停眨眼,展开扇子遮住自己眼眸以下的容颜,表现的很是羞涩。 沉默了一会,张禾看向把烧鸡端到了桌上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放下玻璃杯,一饮而尽。 嬴九知道张禾的心理活动,但是她知道,张禾肯定知道她在想什么。 “张先生真是温柔呢,能分百分之一给小九好了。”嬴九道。 小姑娘很紧张,如果张禾这个和嬴九对坐的客人浅尝葡萄酒后放下,可能会让她多想。比如自己父母自酿的葡萄酒不合心意之类的。 “烧鸡真香,张先生尝尝,点评点评。”嬴九乘着从小帮父母干活的小姑娘还在,用银白色的小刀取一片鸡肉,一手抓住白色袖子,起身,弯腰翘臀,把弯刀轻轻递到张禾嘴前。动作像是温柔的小女朋友想要给男友喂食。 张禾没有表情,但嬴九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生气。 如果四下无人,在田间的话,张禾肯定会一脚踢在她屁股上把她踢进田里,用钢鞭狠狠抽她。 “我们家的烧鸡很香的,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做了四十多年配方一直没变,用的都是山鸡,不是便宜冻鸡......”小姑娘越说越小声,紧张的看着张禾等待他的评价。 嬴九保持弯腰前探的姿势不动,微微眯起眼睛,张开红润温热的小口吐出淡淡的清雅香气,“张先生,乖,啊,张嘴让小九喂你。” 张禾抬手想要抓住刀子,他的动作不快,是因为他在给嬴九回旋的余地,如果嬴九敢避开耍小聪明,那么等待她的会是雷霆之怒。 嬴九避开了。 嬴九可不怕鞭打。 张禾放下手,嬴九笑了,再往前递刀子。 张禾张开口,嬴九把刀尖轻轻抵在他的牙齿上,暧昧摩擦了一下。 “挺好吃的。”张禾摸了摸嘴唇,对小姑娘温和道。 “嗯。”小姑娘得到满意的答案,低头转身小跑离开。 ------------ 第76章 识时务的嬴九 ———— ——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少女捧着一张干净的画纸走到嬴九身边,“你是我的偶像。” 她低着头,不敢和嬴九对视,紧张的握着画板和钢笔。 嬴九看了一眼眸光无喜无悲的张禾,淡然一笑,自然从容的抬起手握住画板,“当然可以,小事一桩。”嬴九的语气给人一种想要亲近她的感觉,非常亲切。 嬴九握笔,速写。 她的字并不柔美温婉,而是像张禾的剑一样锐利,锋芒毕露,有清高逍遥,宁折不弯的风骨。 一眼就能够让人看懂心境的书法,境界极高,让张禾都微微斜视。 注意到张禾的眸光,嬴九不经意勾起唇角。 少女捧着纸,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情绪非常激动。她的父母在收银台,有些茫然无措。 嬴九的墨宝,拍卖个百来万都是可能的,一点都不夸张。 今天走大运,天上掉馅饼? 其他客人蠢蠢欲动。 “嬴九大人,可以和我合一张照吗?我绝对不会发到网上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到嬴九身旁,她屈膝弓腰,让自己的头顶高度不超过坐在椅子上的嬴九。 “嬴九大人?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嬴九就行了。”嬴九浅笑,“合照?你问这位张先生,他说行就行。”嬴九表现的非常平易近人,让她的“妈妈粉”们很是激动,果然她们的九宝是天下最好的! 嬴九知道自己有一部分毫不在乎她政治能力,法术修为,只是因为她颜值而喜欢她的“妈妈粉”,“爸爸粉”。 知道他们在网上叫她“嬴宝”“九宝”,自称“爸爸”,“妈妈”时,她满脑子问号。 “这位先生,我可以和嬴九公主合照吗?”女人双手合十。 “其实张先生比我更值得你们合影。”嬴九温和笑道。没有和张禾在一起时偶尔展露出来的妖娆风‘’骚。 “额,可是我们更想和你合照,我们一定不会发到网上的。”女粉丝激动紧张道。 “拜托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支持你给你投票!我绝对不会到处炫耀的!”女粉丝低头弓腰,比嬴九还要矮一头,好像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 看着满眼崇拜之情的爱慕者,妈妈粉,嬴九再看张禾。 张禾看着窗外,背板笔直,漆黑的瞳孔仿佛深渊深邃,浩瀚无垠。 窗外冷风怒号,雷霆霹雳。 “张先生不说话,那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吧。”嬴九眯起眼,眼波流转,清澈的水光让人心醉,让人想要把她这个坏坏的少女拥在怀中好好疼爱,看她露出羞涩腼腆的表情,奶声奶气的求饶。 “什么游戏?”女粉丝好奇道。和嬴九玩游戏她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你猜我和张先生是什么关系,猜对了我就和你合照,你发到网上也无所谓。”嬴九展开扇子,遮住勾起的唇角。暖呼呼香喷喷的热气从唇齿间溢出,轻轻吹在白玉骨扇上。 “好啊好啊,你们是好朋友?” “不对。”嬴九摇头,“差太多了。” “肯定不是情人,那是敌人?敌人怎么会坐在一起吃饭。” “为什么不能是情人呢?”嬴九笑吟吟道。嬴九知道自己这句话,待会至少得跪在地上挨三十鞭。 “你是圣子的伴侣,这一点我们都清楚啊。”女粉丝道。 她是嬴九和罗撒的狂热粉丝。 “老板结账。”张禾起身。 “等等嘛,我帮你们给,你让我和九公主合照好不好?”女粉丝急了,这种机会有多难得,他们这些狂热粉丝非常清楚! 想要和嬴九合照,比成为宇航员坐火箭上太空还要难!错过这一次,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张禾看向女粉丝,微笑道,“你想和她合照,可以去宁城七星湖,以后嬴九会开放合照业务,一张一万八千八,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握手十万八,需要提前报名,欢迎大家帮我宣传。”张禾高举双手,对餐厅内嬴九的粉丝说道。 嬴九愣了,握着扇子的手僵住,与张禾对视。九儿在你眼里那么廉价吗? —————— ——— 大厦楼顶,停机坪上。 张禾能够把合金轻松扭曲成麻花的五指前探,握住嬴九细嫩修长的脖颈。 张禾稍稍用力便把轻飘飘的嬴九举了起来,再稍稍用力,嬴九的脸便涨得通红。 无法呼吸,窒息感让嬴九的肺像是在被烈火焚烧。 不管她怎么吸气,大手始终像是能夹碎钻石的沉重高密度钢钳,死死锁着她的脖颈,让一丝一缕的空气都无法下游。 张禾想看嬴九求饶,但是他知道,嬴九一定不会求饶。 他用钢鞭抽打她,打到黎明破晓,打到她奄奄一息,她始终一声不吭,不挑衅他,不激怒他,自始至终保持绝对的沉默。 狂风呼啸,暴雨如瀑。 嬴九望着张禾,似笑非笑,像是在询问张禾。就这?然后呢?小九并不害怕呢。 张禾冷面挥手把嬴九甩了出去。 嬴九重重砸在停机坪的高密度混凝土地板上,大雨淋湿了她的白衣,白衣贴着肌肤,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小翘臀的曲线宛如新月般圆润优美,缠绕着一条白色丝带的细腰犹如虚弱的白蛇。 侧躺在地上的嬴九回眸,看着站在风雨中冷漠俯视她的男人。天上狰狞的惨白雷霆是他的背景,翻涌的墨色云海很能衬托他现在的怒火。 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蛋上,弯曲无序,睫毛上挂满了雨珠的嬴九缓缓起身,“我如果道歉你会好受一些吗?” 与嬴九相隔十余米,张禾挥手,一声脆响,嬴九的右脸上出现了一个猩红的掌印,唇角溢出一缕鲜艳的血液。 “对不起。”嬴九没有像平日一样笑吟吟,而是跪在地上端正身子,双手放在并拢无隙的双腿上,朝张禾弓腰道歉。 她的额头距离停机坪地面仅有不到三十厘米的高度。 乌黑的长发如瀑,遮挡住了嬴九的面容,看不清她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风雨中的她看上去虚弱极了,像是因为无力才将自己蜷缩起来保暖。 系在嬴九发丝上的白色丝带随风狂舞,被拉扯得笔直。 张禾不原谅自己,嬴九似乎就不打算起身,就这样一直跪着,直到他原谅自己为止。 “起来,装模作样骗不了我。”张禾冷冰冰道。 嬴九抬头,朝张禾快速眨眼三次。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张先生。”嬴九笑吟吟道,她的眼神比起刚才显得有些黯淡无神,像是经受到了什么打击,心中明明很悲伤难过,却强迫自己强颜欢笑。 两个人对视了半分钟。 嬴九打破这沉闷的氛围,泪光闪闪,委屈道,“又要鞭打小九出气吗?” 张禾握着钢鞭,一步步走向嬴九。 嬴九知道张禾肯定是要教训她的,张禾对她可没有怜爱之意,半点,一丝丝都没有。 她只要敢让他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悦,他就会握持钢鞭走到她面前。她最好的选择就是配合,乖乖转身背对他跪在地上。 嬴九清楚,张禾的眼神一旦冷下来,一旦掏出钢鞭,她要是还敢开一个字的玩笑,还敢尝试装可怜博同情,她会受到十倍的惩戒。 “阿弥陀佛。”一个古铜色肌肤的高大武僧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到了停机坪掉漆的护栏上。 僧人很年轻,可能只比张禾大两岁,不到二十,但是他的身高超两米,散发着刚猛沉重的生命力,气质像是一头趴在溪流旁歇息,无害的山中虎霸王。 “两位,请问你们在干什么?”武僧站在护栏上不为风雨所动摇,像是体内有一根中正笔直,扎根大地的钢筋。 暴风雨中的武僧可以说是纹丝不动,宛如万斤重的寺庙铜像。 嬴九起身,张禾收起鞭子。 嬴九走到了张禾身后,负手,弯腰,从张禾身后探出脑袋看着武僧。 武僧看着嬴九,眼眸古井不波,完全忽视了张禾。 “我是飞龙寺的武僧。” 张禾点头,“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请离开。” 武僧不动。 “你身后的少女是谁?” “我叫小九。”嬴九笑眯眯道。又一个道貌岸然的秃驴。 ------------ 第76章 戏弄 气氛有些微妙。 张禾知道这武僧在想什么,无非就是那些事。 “你这武僧真是不知羞,一直盯着小九看。”嬴九眯眼,啐了一口。 “说笑了,没有的事情,我一直在和你身前的同伴对视。”武僧朝嬴九和蔼一笑。嬴九是他见过最美的少女,没有之一。 “请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呢?”武僧温和道。 嬴九知道这武僧离开后,张禾肯定会为了让她长记性,狠狠抽她的,所以暂时没有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和他是朋友关系。”嬴九美眸水波流转,甜甜一笑道,“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们是学生吗?”武僧心中的巨石暂时放下。如果这名叫小九的绝色美少女说她是这男人的未婚妻,或者女朋友,他会很生气,他生气的话后果非常严重。 “不是,是猎人,我和他是猎人搭档。”嬴九撅起小嘴儿,用一种撒娇的语气道。 “你刚才跪在地上干什么?他为什么拿着铁鞭?”武僧的眼眸闪过凌厉的电光,似乎只要答案不满意,他便会用雷霆手段镇压张禾,让张禾悔改醒悟,然后把他送入轮回! 嬴九跪在地上撅着小屁股,像是小狗一样在讨好男人的乖巧下贱姿态。一直在武僧的脑海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轮转播放,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武僧不想忘,一想到某种可能性,他便差点走火入魔,暴走,想要徒手把面前的年轻人活活撕碎!撕成一万片碎片!然后暴晒成渣滓挫骨扬灰! 嬴九当然知道面前的武僧在想什么,不过她并不打算借此利用他。因为这武僧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不论是张禾还是篱无衣,还是在城市徘徊的神枪拥有者修瑞雅,都绝对不是这武僧可以抗衡的。 而且她脊椎里还有九根生死符一般的钢钉。 这些钢钉除了决定她的生死外,还可以夺取她对身体的操控权,张禾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她跪在地上学狗‘爬仰头狗叫。 不过她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因为张禾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是有底线的。 “我刚才跪在地上喝水啊。”嬴九笑吟吟道。 嬴九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仿若天上的赤色雷霆,狠狠粉碎了武僧的心境,让武僧心神恍惚,一股热血直冲大脑!刺激再强那么一些他便会走火入魔! “什么!”武僧怒极了,他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在看见嬴九的真容后,他已经决定要占有嬴九,让嬴九成为他的玩物供他修心。可是令他心动的绝色少女居然很可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放下尊严跪在地上喝水? 张禾看向嬴九,和张禾视线对上的刹那嬴九就怂了,缩了缩身子。 这个小动作让武僧直接破防,他怒视张禾,“你居然让小九姑娘跪在地上学狗喝水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嬴九笑开花了,在张禾身后捂嘴憋笑,肩膀轻轻颤动。像是恶作剧得到大成功,躲在墙后面偷笑的顽皮少女。 张禾扭了扭脖子,“你修行不修心?当然如果你走的是纵情道,当我没说。” “你的师父难道没有和你说过不要以貌取人?你居然单靠相貌来判定一个人的品性,实在是愚不可及。”张禾目光平静,呵斥道,“你迟早会吃大亏的,我给你一个冷静的机会,你如果决心要跟我动手,那么就要做好死的心理准备。” 武僧很明显没有把张禾的话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张禾肆意玩弄嬴九的妄想! 心魔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宛如暴雨,宛如峡谷的洪水猛兽!激烈撞击他的心天地! 武僧嫉妒,嫉妒成了怒火的燃油干柴,让他摇摇欲坠的心境燃起了滔天烈焰! 他嫉妒张禾可以把如此完美的嬴九当成下贱的母‘’狗对待。 “想清楚!”张禾望着正在调动自己澎湃法力的厉声道。 “你这和尚当真是变态,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我跪在地上喝水是为了试下雨水有无问题,如果有答妖王对雨水施法,后果不堪设想。”嬴九从张禾身后探出头,负手弯腰,吐了吐小舌头。 “不知羞,色和尚,羞羞羞。” 嬴九的话让武僧冷静了下来,但是他不是蠢货,马上厉声质问嬴九,“天上雨水如瀑布,张口就来,为什么偏偏要跪下!难道地上的雨能有什么不同?” 武僧更加生气了,他认为嬴九是在维护张禾!拒绝他的帮助!他不喜欢被拒绝! 暴雨拉扯武僧的僧袍,狂风灌入僧袍,让僧袍高高鼓起,无数雨水随在铜色的油亮光头上。 “因为小九属狗啊,小九喜欢狗,也喜欢像小狗一样趴在地上,这是个人爱好你这色和尚凭什么对小九指手画脚的,你又不是小九的爹爹。”嬴九歪头,眼眸似笑非笑。嬴九没有拱火让武僧和张禾打起来的意思,单纯是想这么说便说了。 不过以她妖孽的程度,她是清楚这话肯定会刺激到这个好色的大和尚。 “岂有此理!”武僧的双拳紧握。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不知羞,我都替你害臊,你这和尚当真是满脑淫思乱想,身为出家人却六根不净,看来根本就没有开悟嘛,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想的居然让你下山,难道飞龙寺的规矩变了吗?”嬴九笑吟吟道,“小九就算天天跪在地上给张先生当乖乖小狗儿,只要小九乐意开心你凭什么管?难道是想霸占小九所以见不得这种事?” “阿弥陀佛!”武僧被嬴九的话气到大脑超高强度充血。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何等的轻浮!” “当真是不知廉耻毫无羞耻心!居然在佛门高僧面前口出污言秽语!贱人!” 武僧怒极了,最后的那一点理智像是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风是冷的,拳头是热的。 张禾望着武僧,无喜无悲。 “哈?你骂小九贱人?就你还高僧?”嬴九迅速反驳道,“六根不净的色和尚,想干嘛?那么凶的样子,是想把你的意志强加在小九身上吗?说不过就准备动手?这点养气功夫算什么高僧?我还就喜欢给人当没尊严的小狗儿,你要怎么样我?给谁当小狗儿都不会给你当!一百年都轮不到你~!” 武僧的理智彻底丧失了! “汪汪汪,气死你这淫和尚。”嬴九露出狡黠的笑容,眸子已经眯成了一道缝隙。 “闭嘴。”张禾回头冷冷的看着嬴九。嬴九一下子就怂了,自己的话好像太多了,不说逗这个大和尚玩还是很有意思的。 “飞空师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事盛怒?”一个俊美的武僧落下,神情无比严肃道。 “百里师兄。”飞空瞪了一眼嬴九,嬴九朝他吐舌头挑衅他。 “我要教训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飞空怒气冲冲道。 “小九是狗儿,张先生不是。”嬴九像是为了表忠诚,大声驳斥维护张禾。 “控制好你的情绪。”武僧百里厉声呵斥,“出现了紧急情况,跟我走吧。” 飞空有话想说,百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嬴九朝飞空挥了挥扇子,“再见,色和尚。” 百里看了一眼嬴九,眼神莫名。 嬴九和他对视一眼,眼中只有清高的冷傲。 ———— —— ------------ 第77章 阴晴不定的嬴九 —— “张先生,让我把衣服脱下好不好,等下把衣服抽烂了不好。”嬴九笑吟吟道。 张禾的眼神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南极最寒冷地带的坚冰,冰冷无情,温柔抚摸它的人,注视它的人,只会感受到透肤的沁骨冰寒。 不管是在它面前翩翩起舞白袖翻飞,还是吟唱感天动地的诗词,它都不会有任何感动。 哪怕一舞终了跪在它的面前,一点点失去体温化作冻土上的凄美冰雕,它能给的只有寒冷的注视和陪伴。 张禾如果是那种会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会因为自己的温柔,会因为自己的容颜而爱上自己的男人。 那么嬴九会感觉很无趣的。 嬴九解下腰间的白色丝带,丝带一下子被风吹到了张禾握持着雷炼钢鞭的手腕上,张禾一动不动。 宽衣解带后,嬴九浅浅一笑,跪在地上仰望张禾数秒,然后才转身跪伏在地。 天上电闪雷鸣,似乎是在嘲笑嬴九这个胆敢质问苍天,蔑视天道威严的狂徒,此时此刻像卑微卑贱的奴隶一样跪在地上。 嬴九的背脊,肩胛骨曲线很美,小肚兜两根白色的丝带环在她的腰后,缠绕结成一个柔弱精美的蝴蝶结。 千百雨滴打碎在嬴九的白玉色肌肤上。 张禾没动手,就那么站了十五分钟。 嬴九回眸,看向身后的男人,不解道,“张先生?” 张禾握着引来天雷淬炼的钢鞭,像石雕一样看着天空。 “如你所言,善恶终有报这句话,不过是无力反抗你们的人的自我安慰话罢了。”张禾喃喃道。 他的声音很小,雷声很大,阴风怒号,但是嬴九听得一清二楚。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说完老老实实挨鞭子。”张禾突然大发慈悲让嬴九有些不适应。 “张先生很温柔是一个好人,小九很欣赏你。”嬴九想了想,红着脸,眼眸眯起流露狡黠的波光,笑吟吟道。 “如果你是那种只要小九像小狗儿一样跪趴在地上,就满脑淫思乱想,像那六根不净的淫僧一样的人,那小九会感觉很无趣的。” “......”男人沉默。 “如果你真的残暴无情,那么刚才就会把小九丢给那淫僧当小狗儿。”嬴九笑道,“小九知道你再讨厌小九,都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小九,所以感觉张先生很温柔。” 张禾挑眉,用雷炼钢鞭轻轻拍了拍腿侧。看来最近打的还是少了。 “不是说你喜欢小九对小九有好感,而是因为你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你做不出来这种把小九当奴隶的事情,你品性刚直,顶多让小九受点伤。” 嬴九用撒娇的语气自信道,“我知道张先生你的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你了,但是你很爱她,你不把小九丢给淫僧当小狗儿,估计是怕她知道你这么做,会讨厌你这个儿子吧。” 嬴九直勾勾的盯着张禾的眼睛。男人深邃如暗黑海渊冰冷如极南风雪的眼眸中,波动一闪而逝。 转瞬即逝的波动,嬴九敏锐捕抓到了。 “你不喜欢听小九说话,不喜欢小九看你,完全可以把小九变成一个盲哑人,但你不会,因为这种行为不会被你的母亲所认可接受。”嬴九缓缓起身,霞飞双颊,娇羞抿唇,柔柔道,“她能接受你一剑泯恩仇,但绝对无法接受你变成一个会因为折磨仇人,而感到愉悦兴奋的疯子。” “你一剑杀了我,她不会呵斥你,但如果你把小九丢给那六根不净的淫僧快活,说不定就会不要你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呢~,张先生你说呢?是这样吧?” 张禾低头望向嬴九,嬴九知道男人怒了,连忙规规矩矩跪伏在地上。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容忍别人剖析自己的心理,把内心现实的答案讲出来。 张禾手中的钢鞭没有落在嬴九背上。 良久,嬴九起身,穿上白衣,捡起地上的丝带重新系好。 她看向坐在护栏上,双脚悬空,低头发呆的男人。 男人手上捧着一件图案很是幼稚的衣服,衣服估计只有五六岁的熊孩子才穿得上。 不用多想嬴九就知道,男人手上的衣服一定是他母亲留下的,说不定是亲手缝制的。 “真好看。”嬴九试探道。 男人嗯了一声。 嬴九安静的看着男人,在他身后坐下。 嬴九相信,自己要是敢笑这件衣服,张禾说不定会不顾一切一巴掌把自己抽死。 她虽然没有感受过母爱父爱,但是她知道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绝对无法容忍别人侮辱自己的母亲,嘲笑自己母亲亲手编织的礼物。 哪怕是手工不过关,图案很滑稽的围巾,男人们都会开开心心的戴在脖子上。 ———— —— 张禾把守城的任务交给篱无衣和修瑞雅,带着嬴九出城,救援那些被海妖围困在一个猎人小镇的魔法大学生和猎人。 中途张禾和嬴九分开,兵分两路,因为需要救援的村镇实在是太多了。 狂风暴雨中,白衣似雪的嬴九以超音速飞行,飞行速度达到了每小时四千公里,这还不是她的极限速度。 “小九姑娘请留步!”呼唤嬴九的人是武僧百里,他身后是武僧飞空。 嬴九没有停下,而是稍微放慢了飞行速度。 “有什么指教吗?”嬴九和在城里时的气质不同,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她戴上了青铜护臂和金属机关手套,金属护臂和手套是相连接的,护臂的护甲下藏有精妙绝伦的机关。 长裙换成了裙摆仅过翘臀的白色斜襟短衣。护臂收紧了白衣的宽袖,让嬴九看起来更加简单干练。 “飞空师弟刚才告诉我你的事。”百里淡道。 “怎么了?”嬴九在空中停下,不论是狂风还是暴雨都被阻隔在无形的法力屏障外。 “你和飞空说的事情是否属实?”百里情绪有些不稳道。在问飞空事情原由之前,他的心只有以为嬴九而掀起的淡淡涟漪,他从未见过嬴九如此绝美的天仙少女,看见嬴九的第一眼,他便幻想嬴九是从古代穿越到现在的仙女。 现在的影视作品,小说,大多都拿僧人和少女当题材,书写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 百里刚才就幻想自己是男主角,而嬴九是对他一见钟情,爱慕他痴迷他,苦苦追求他的女主人公——他在佛前念经,嬴九跪在他身后,宽衣解带贴在他后背上,但他心如坚冰不为所动,嬴九苦苦哀求他占有她的身子。 所以从飞空口中听到经过添油加醋的事情后,他整个人都傻了,嫉妒愤怒的情绪撕裂了他自认为坚固的佛心。他嫉妒张禾,极度嫉妒,他恨极了张禾,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张禾! 除了恨自己和张禾以外,他还恨上了嬴九,恨嬴九为什么选择张禾不选自己!如此完美的少女为什么心甘情愿给别人当没尊严的奴隶?愿意下贱的跪在地上给人当狗?! “出家人莫要多管闲事,走好自己的路,身为佛门高僧传人,六根不净迟早遭致恶果。”,嬴九的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斜视百里一眼,眼神冷漠至极,让百里更加愤怒和不甘! 说完,嬴九动身。 她没心思逗飞空百里,因为她必须在张禾指定的时间内抵达猎人小镇,把围在小镇外的妖魔清理干净。 如果没有把事情做好,张禾会拿鞭子抽她。被打很痛,但不想被鞭子鞭挞只是次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是一次可以改变她在张禾心中印象的重要机会。 她只有把事情办妥办好,才好有下一次立功表现的机会。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她缠了爱伦好久才让爱伦松口,去替她向冷面鞭神求情,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 “贱人你给我停下!”飞空先忍不住出手了,他在和嬴九分开后满脑子都是嬴九。嬴九羞涩的笑容,嬴九狡黠妖妖的清澈眼眸,嬴九甜美清纯的气质,还有嬴九那重创他佛心,让他狂怒妒忌至极的玩笑话语! 百里没阻拦,他默许飞空的举动。 百米高空,嬴九回身一剑,一剑刺向武僧飞空的心脏。 十倍音速! 嬴九的剑道和张禾高度重合。 追求极致的速度。 飞空是王级五觉的法师,他的修为可以傲视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同龄人,但是嬴九是那他触不可及只能仰望的星辰。 百里不知道嬴九的真实身份,飞空也不知道,因为他们从小与世隔绝,从未踏出山门一步,只有捐款千万上亿的香客才有资格见他们一面。 所以昨天才出山的百里飞空师兄弟,不知道嬴九长什么样子。 他们没有手机,从未接触过网络,大方的施主提起过嬴九这个名字,他们知道有嬴九这个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嬴九的照片。 凌厉的剑气割裂飞空古铜色的肌肤,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嬴九停剑收剑入鞘。 从拔剑到结束,不到零点一秒。 “看在飞龙大佛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再有下次定斩不饶!”,嬴九是个利益至上者,卖飞龙大佛面子,饶百里飞空一命换人情。 飞龙大佛是不沾染金钱美色的禁欲武僧,他的人情万金难得。 虽然请不动他出手对付张禾这种大法师,但是帮一些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百里飞空失魂落魄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嬴九,呆呆飘浮在百米高空,任凭风吹雨打。 他们两个在小九儿看来,就是两个滑稽可怜,可以随便戏耍侮辱的小丑角吧? 而这样妖妖的小九儿,却认一个人为主人,人家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抛弃所有骄傲乖乖跪在地上摇尾讨好。 张禾如果知道百里飞空想什么只会觉得恶心,他对于让嬴九当狗没兴趣。嬴九也知道自己跪在地上只会让张禾恶心,嬴九知道张禾不喜欢自己摇尾乞怜。 张禾可以随心操控自己的情绪,他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封闭自己的所有情感,让自己变成无情无义,无喜无悲的忘情上人。 无情到哪怕挚爱的夜啸雪即将在他的怀中离开,去见他那已经去了远方的母亲,想要在走之前再听他唤她一声枫儿,他也不会落下哪怕一滴泪,不会有一丝的哀伤痛苦。 ------------ 第78章 倒霉蛋嬴九 翻涌的云海之中,缓缓沉下一只巨大漆黑干枯,伤痕累累的手臂。 “轰隆隆——”,紫色的雷霆宛如天空之树的树杈,在天穹壁画绽放! 这只手臂有十根手指,最小最短的小拇指直径都有二十米!长上百米!竖起来的话简直就是一栋直径二十平方高百米的建筑! 十根手指,每一根手指缠绕着锈迹斑斑,散发着黑暗气息的沉重铁链。这些铁链不知道在海底静止了多少年,被海水腐蚀得非常严重,表面寄生着数不清的海洋生物。类似寄生在鲸鱼身上的藤壶,密密麻麻,重重叠叠恐怕有上万斤之多! 站在零三号猎人小镇钟塔上的嬴九眯眼,妖魅一笑,乌黑的及臀长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 不知是哪位魔神的擎天之臂,宛如潜水艇一般缓缓下沉,乌云之中又不知是谁在牵引它,把它搬运到此地。 雷霆霹雳,狠狠劈打在金属铁链上,刹那间强电流便传递到了手臂上。 “张先生对不起啊,小九可能救不了这些人了。”嬴九望着城市中仰头望天,目光呆涩迷茫的魔法大学学生,和对妖经验丰富的猎人。 绝对的实力宛如吞天灭地的恐怖巨啸,哪怕再丰富的经验其实都不过是一层窗户纸。 在森林中的生存经验,猎妖小技巧,在准魔神级别的冲击下,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风很大,雨很冷。 数不清的海妖从天而降。 小镇上空,三公里,海妖源源不断的坠下。 决定弃守小镇的法师们像是火中的蚁群,朝着五山市的方向发起最后的冲锋。 他们知道自己到不了五山市,因为五山市距离这里有一百零三公里。 途中他们要翻越不知多少高山,江河。 就算海妖不攻击他们,他们之中也仅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有实力完成一百公里的冲刺飞行。 镇上的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嬴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钟塔上,如果张禾在,看到这一幕,可能会联想到被龙形者侍从丢在海岛上的小克里斯汀。 如雪白衣,是这漆黑水墨画中最刺眼的白点。 “说真的,小九还没有做过这种事呢。”嬴九戴上了青铜面具。 一只又一只大小像是一座小孤岛的岛壳龟,以背部着地,坠落在零三号猎人小镇,小镇的建筑街道被万斤重的它们砸得粉碎。最小的龟壳都有二十多平方,最大的恐怕有三四个篮球场大小!很可能是岛壳龟领主! 不到三分钟,零三猎人小镇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筑实施全部被砸成了废墟!岛壳龟们翻身,一步一步压向被海妖大军阻拦的猎人和大学生。 它们移动速度不快,但是给敌人的心理压力是极强的,因为它们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岩石洪流!一步一个深坑脚印! 一秒,嬴九在一秒内,用二十七剑杀死了二十七头岛壳龟。 岛壳龟阵中雪白残影重重,没有华丽的剑招,每一剑都是从岛壳龟没有防御的眼球刺入,再利用锋芒剑气长驱直入!搅碎它们的内部! 二十七头岛壳龟摇摇晃晃,最后轰然跪地,大量的滚烫龟血从狰狞可怖的缺口中喷涌而出!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所有死亡的岛壳龟喷涌出的血液,迅速向魔神的手臂汇聚。 嬴九望向魔神之臂上的黑袍女人。 黑袍女人戴着华美的黄金面具,双手捧着祭祀魔神用的的墨绿玉球。 吸收了岛壳龟的血液后,足球大小的翡翠玉球血光更加妖艳。 所有正在围攻撤退大学生和猎人的海妖全部停下了攻击,宛如潮水一般涌向嬴九! 嬴九站在岛壳龟领主的背上,仰头望天。 地上海妖似洪水般袭来,它们尖叫,嘶声竭力朝嬴九呐喊,像是要她像无知愚昧的人一样畏惧它们! 宛如墨海的天空,每秒都有数百头海妖从诡异的云海中坠落大地,江河。 “锵——”拔剑出鞘,苍白的弧形剑光宛如一道银白月牙。 比此间山河月更美的是嬴九。 白衣翻飞,发丝乱舞,嬴九无喜无悲,一跃百丈高,在这漆黑的天地间,朝魔神之臂上的黑袍祭司挥出惊天一剑! “轰隆隆——”,在雷声传来之前,嬴九神情淡然,拔剑出鞘,精准斩中了魔神之臂上的祭司。 所有正在逃亡的人猛然回头,他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剑光似瀑,宛如亿万吨天河水从九霄之上倾泻,奔涌重叠落入人间! 雄浑澎湃,巍峨浩荡! 黑袍祭司几乎是在与月华剑光接触的刹那,连痛都还未来得及感受,便化作了千万齑粉,灰飞烟灭。 斩中魔神之臂的瞬间,月华崩碎成亿万光粒,刹那间亿万皎洁月辉漫天,照亮了此方天地,浪漫唯美至极。 绝命一剑后,全身法力不余一丝的嬴九从高空坠落。 嬴九头顶闪过一道雷电,雷声震耳欲聋。 碎掉的除了祭司外,还有她捧着的翡翠魔球。 数吨精纯提炼过的腥臭血水从裂隙狂涌而出!宛如血色垂天瀑布狠狠冲刷在嬴九身上,染红了她的白衣,淋湿了她的长发。 一剑斩绝祭司,嬴九知道云海之上的大妖王绝对怒了,便驾驭飞空神器,朝着与逃亡队伍相反的方向飞去。 漆黑的天地间,嬴九像是血燕,破开重重雨幕,不到一秒便消失在了幸存的法师学生眼中。 没有一头海妖再攻击逃亡大队,全部朝着嬴九的方向奔袭冲刺。 它们的海王怒了! ———— —— 嬴九不知道自己逃了多少公里。 她的逃跑路线避开了城镇乡村,并非一直是直线飞行,她一直在绕圈子等待张禾的支援。 不过她感觉,除非自己告诉张禾她真的不行了,不然张禾很可能不会来救她。 终于用分身将天上的狂怒大妖骗开,得到喘息之机的嬴九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她受伤了,唇无血色,毕竟天上的狂怒大妖恐怕得张禾来才能对付。 在山洞中盘坐下,嬴九拿出能够迅速恢复法力的魔药和法器。 天上的大妖能够操控魔神之臂攻击。 在逃亡途中她用价值十亿的防御性法器做了一个测试,测试结果是防御法器在魔神大手面前不堪一击。 她那件防御法器的防御力如果是一千万,那魔神之臂的攻击力便是三千万。 嬴九有很多顶级法器,但现在她一件法器都拿不出来。 在防御法器和魔神之臂的对碰结束后,天上大妖看出了她拥有的法器绝对会造成不小的麻烦,便用一个诅咒,断绝了她和储物戒指的联系。 现在储物戒变成了死物。 嬴九以前总笑那些不一开始就把神器掏出来,被人极限反杀的法师。 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她自己。 “张先生。”,嬴九背靠冰冷的石壁,雪白的双唇微微张合。虽然身体精神状态都下降到了最低点,但是嬴九的双眸依旧明亮,她望着山洞外的狂风暴雨,听着林海传来的声音,感觉倦意如同潮水般袭来。 “张先生,我这边出了一点小麻烦,能派篱无衣或修瑞雅来救救我吗?”嬴九知道张禾可以听到她说话。 “知道了。”男人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点关心的意思,但让嬴九很心安,她知道张禾言出必行。 盘坐在地的嬴九缓缓闭上双眸,挺直背板,她的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一点点调整自己的呼吸,平静自然。 除了雪白的双唇外,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两样。嬴九体内有一股魔气在肆意乱窜,如果不是脊椎上的钢钉镇压了百分之九十,她恐怕已经坚持不到篱无衣或修瑞雅到来。 苍白的雷光照射进洞窟,照亮洞窟中嶙峋的石壁。 山洞外传来脚步声。 嬴九缓缓睁开眼睛,哪怕她再累再难,她都不想自己眉眼露出疲态,至少得和平时一样自然。 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曾见过她真正虚弱娇柔的一面。 有水滴从洞窟潮湿的顶部落下,滴在嬴九放在膝盖上的右手。 来者是百里,飞空。 嬴九缓缓勾起唇角。 铜色光头的飞空百里看见嬴九很惊讶。相反,嬴九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出现而产生什么心理波动。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会让人邪念暴走,但是并不害怕。 她对贞洁并不看重,罗撒是她第一个男人,但不是唯一一个。 如果飞空百里敢对她动手,篱无衣也会帮她杀了他们。 就算来的不是篱无衣,是修瑞雅,修瑞雅也会把他们抹去。 嬴九发现自己真的非常喜欢七星湖,因为七星湖的人杀伐果决,哪怕是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文静修瑞雅,品性也刚烈异常,容不得一粒沙子。 坏人虽然和坏人当朋友,但坏人很喜欢和好人当朋友,和他们在一起不会担心被背叛出卖,心中没有那么多的阴险狡诈。 如果七星湖的人都是老好人,好好先生,嬴九会很反感的。她虽然是反派,但是不喜欢做事犹豫的人。 七星湖讲究以杀止恶。 嬴九曾经心血来潮,去视察影视基地。 在片场看到男主演犹犹豫豫,为敌人的话语而动摇时,她忍受不了这让她恶心的剧情台词。让人直接改了剧本,改成男主角在敌人说出第一个字时,直接就挥刀断头。 “——”,飞空。 “——”,百里。 “我和你们还挺有缘分。”双唇苍白的嬴九抬起眼帘,用一种淡漠的眼神望着师兄弟二人,似笑非笑道。 “一切随心,后果自负,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嬴九知道两个杵着不动的铜光头在想些什么。 飞空百里笑了,露出了非常温和的笑容。 “我们两人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不是飞龙的僧人了,我们刚才得海藏王大佛讲经传法,已经是海藏王大佛的弟子。”飞空笑呵呵道,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嬴九,眼神轻蔑,“哪怕事后你灭了飞龙寺又与我们何干?” “海藏王?还真是热闹......”,嬴九喃喃道。 “海藏王大佛!他才是真正的佛!”百里狂热道。 “所以,小九你乖乖跟我们走吧。”百里的狂热转瞬即逝,对盘坐在地的嬴九温和笑道。 嬴九叹气,起身,拍了拍屁股位置的灰尘,“好吧,小九跟你们走。” 飞空勾起唇角,眯眼,手里多了一条锈迹斑斑的细小铁链,“谁同意你站起来了?给我像母‘’狗一样跪在地上爬,爬到我面前,让我体验一下当你主人是什么感觉。” 飞空甩了甩铁链,眼中闪烁着墨绿色的幽光,邪气凛然,“快来让我给你戴上狗链。” “当真是不知羞,小九怎么好意思做这种事情呀。”嬴九抓着裙摆羞涩道。 “你这贱人还知道羞?还有羞耻心?”嬴九的话像是火星落进炸药桶,瞬间让抛弃原本信仰,坠入了魔佛之道的飞空勃然大怒,“给我跪下狗‘爬到我面前!我给你上铁链!” “才不要咧,小九只想给张先生当狗。”嬴九忍不住抿唇,腼腆羞涩道,“你们越想让小九给你当狗,小九越不要给你当小狗儿,张先生越反感小九,小九越想当他的乖乖奴儿~,给你们当狗儿被你们疼爱没有成就感,所以不行,不好意思。” “我看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贱人!居然还敢挑衅我刺激我!”飞空咆哮道。 “唉。”飞空身后,出现了一个中年僧人。 僧人没穿上衣,上半身纹有一条五爪金龙,金龙栩栩如生,怒目圆瞪张牙舞爪,腾云驾雾,气魄非凡人能驾驭。 他的肤色是比古铜色更加高级尊贵的纯金色,哪怕没有日光照耀,皮肤都散发着淡淡金光。 他抬起手,放在飞空百里的肩膀,“九殿下见笑了。” 飞空百里冷汗直流,一动不敢动,好像他们身后的不是人,而是只要他们一转头就会把他们脖子咬断的凶兽! “无事,任凭谁的欲望被无限放大都会变成这般模样,哪怕是飞龙大佛您也不例外。”嬴九朝飞龙大佛并拢双腿屈膝行礼,甜甜笑道。 飞龙大佛并没有因为嬴九的挑衅之言而感动不悦,他呵呵笑了一声。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修道便是斩除心中邪欲的过程。”飞龙大佛的话算是默认了嬴九的话。 ------------ 第79章 妖女,悔不当初 ———— 飞龙寺。 飞龙僧人把百里飞空带到后山的青铜古塔内,用锈迹斑斑的鹰爪穿透他们的肩胛骨,肩膀,把他们悬吊在了塔内十米高的空中。 带着血迹的尖刺铁链,缠绕在百里和飞空的大腿,手臂上,让他们两个呈大字吊在空中。 “如何,满意了吗?九殿下?”飞龙呵呵道。 “小九没生气。”恢复了元气法力的嬴九笑吟吟道,“如果不是因为小九的玩笑话,他们就不会被海藏王蛊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海藏王一身修为不输于我,他的地狱妖经凭百里和飞空的佛心,不可能扛得住。”飞龙淡道,“不过九殿下的玩笑话也太过火了,飞空和百里是我飞龙寺未来的佛子。” “他们两个比起九龙山的空然差远了。”嬴九道,“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补偿您,帮您挑选十个惊才绝艳的少年继任佛子,修行资源我嬴家一力承当,如果您觉得不够,那么为表诚意,飞龙寺从今往后三十年的所有花销由嬴家负责。” 飞龙不傻,他知道自己接受嬴家“善意”的事情被神蟾州高层获知,那么他就会被打上“嬴家”的标签。飞龙寺能香火鼎盛不衰,靠的是保持中庸中立,不与人交恶,低调行事。 强如七星湖,只要和嬴家自由之眼成为盟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会是来自神蟾州的重拳打击。 四位神咒师放眼全球,都是绝对的霸道势力,仅次于自由之眼嬴家还有圣教,但和一个超级大国相比仍显虚弱。 神蟾州不是不敢动七星湖,而是暂时没必要动。 七星湖吃掉江家,神蟾州官方之所以视而不见,是因为江家这个“异姓王”和嬴家,自由之眼走的太近太亲密了,没有把握好尺度。 七星湖是一把绝世好刀。 但如果敢成为嬴家在神蟾州的跳板,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来自超级大国的灭顶之拳。 一旦神蟾州的国家机器,军队运转起来,十个神咒师都会灰飞烟灭。 七星湖的张姓神咒师没有冲击帝都,逼迫大佬交出江家老神咒师,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虽然没有沟通,但是确确实实达成了交易。 神蟾州默许七星湖复仇,替七星湖扛住国际压力,七星湖也给帝都大佬一个面子,暂不追究江家老神咒,并且替神蟾州镇守宁城,代替江家镇压蛟龙江,守护江都。 江家太膨胀了,九龙山也是。 就算七星湖不动手,他们也不会舒服太久。 从古至今,没有任何皇帝会喜欢宗教肆意扩张,广收门徒,与外国势力亲密。 “不了,这都是百里飞空咎由自取。”飞龙低眉,目光莫名的望着嬴九。 “如果不是他们佛心驾驭不住心魔,也不会被你的玩笑话刺激到佛心崩溃。” “您这么说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嬴九拿出折扇,展开扇子挡住眼睛以下的姣好面容,“不过也不算玩笑话,因为小九真的是张先生的小奴儿。” “九殿下这种无所谓清白的话就不必和我说了。”飞龙面无表情道。 青铜宝塔内很安静,只有飞空和百里痉挛抽搐,牵动铁链发出的细微金属摩擦声。 “飞龙大僧如果您愿意加入嬴家,那么小九重获自由后,可以每年陪您七天。”嬴九幽幽道。 她大胆猜测,这座宝塔可以断绝脊椎钢钉和张禾的精神联系,让张禾听不到她和飞龙大僧的对话。 “你帮小九儿重获自由,那小九儿自然会真诚相报。”,嬴九摇扇扇风,腼腆羞涩道。 飞龙大僧无喜无悲的望着嬴九,嬴九和他对视,“对小九好的人,小九也会对他好。” “你在顾忌什么?放心,这古塔有玄妙法阵,可以断绝法器和主人的联系,就算是灵魂契约也可以暂时割裂,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飞龙淡道。 “那小九就放心了。”嬴九当着飞龙的面宽衣解带,朝他甜甜一笑后转身,背对飞龙。 嬴九的背部中间线有九个米粒大小的红点,每一个红点下都沉入了一根雷火炼魂钢钉。 “小九脊椎被打上了九根钢钉,请您看下有无方法拔出。” 青铜塔针落可闻,嬴九一动不动,白衣挂在她的手臂上,她安静的望着前方的青铜壁。 雨声传不进青铜塔,不知过了多久,安静了多久,嬴九身后的男人才终于用平淡的语气道,“趴下,我替你检查一番。” 凄迷苦雨,古刹古塔,僧人心中,一朵紫黑色的妖异莲花在他心湖盛放,紫光冲天。 初见嬴九,搜魂了解到事情始末后,他的心中便种下了一颗种子。 每个人的心湖湖底都有数之不清,混乱无序的种子,这些种子永远不会消失,它们会沉在腐臭淤泥之中静静等待时机,发芽,缔结花‘苞,绽放。 嬴九在他心中种下的妖莲魔种,从缔结花‘苞到绽放不过半个时辰。 嬴九有多美,那么僧人心中的妖莲便有多么的妖艳美丽,妖光便有多么摄魂夺魄。 “嗯。”嬴九没有任何意见,轻声应允,乖巧温顺的跪下,趴伏在地,圆润的臀部微微撅起。 针落可闻,百里飞空的面部在抽搐。 “起身,跪着。”僧人淡道。 嬴九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起身,翘臀放松压在并拢的双足上,端庄跪坐在冰冷的青铜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僧人感觉一阵恍惚,热血直冲大脑,但他面无表情,隐藏的非常之好。 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自己徒弟想做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他就像一个瘾‘君子一样,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嬴九实在是太美味了,比他尝过的所有滋味都要销魂蚀骨,让他心念纷飞无法慑服。 嬴九的顺从,逆来顺受,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他当初出山历练,从未遇到过嬴九这般绝美妖娆,气质随意切换的少女。如果他当初遇到的是嬴九,他能顺利完成历练吗? 短暂的思考,僧人便得到了答案,不可能。 他也预定会像弟子一样被她刺激到佛心扭曲,变成被嫉妒愤怒驱使的恶徒。 “趴着。”僧人的语气像是在发布命令。 嬴九不语,再次俯身趴在地上,下半身保持跪姿不变,柔顺的华贵长发宛如墨色丝绸披在背脊上,垂落在她脸颊的两侧,又有些许从她背上滑落。 妖孽的嬴九完美扮演了一个逆来顺受,仿佛没有思考能力的绝美玩物,不会思考问题,只会一味的服从命令。 嬴九的温顺让僧人很满足。嬴九的态度,仿佛已经被他调教多年,对他不会有一点忤逆。 “放轻松。”金色的大手轻轻放在了嬴九的背上。 僧人的手按在嬴九的背上后,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知道如果想更进一步,就必须把自己的价值表现出来。 他知道嬴九这个妖孽清楚他在想什么。嬴九不说话,配合他迎合他,其实就是在默许他的行为。 她陪他玩“主人小狗”的游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而已。 “唔唔唔唔——” 被悬吊在高空上的百里很愤怒,整个人疯狂扭动,将捆绑他的铁链拉扯得作响。 百里很愤怒,但是与嬴九见面更早,被嬴九刺激得最深的飞空却没有感受到愤怒,他此时此刻只感觉到无尽的悲凉。 就好像忽然从酷热的撒哈拉沙漠,被转移到苍茫雪白的南极冻土上,站在呼啸的白色雪暴之中。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和嬴九有任何的接触,不该挑衅张禾,不该被嫉妒扭曲佛心,在听到嬴九的玩笑话时他就应该淡淡的离开,正视自己的佛教徒身份,把嬴九对自己的评语听进去。 他确实六根不净。 妒忌心害了他,也害了师兄害了师父。 飞空看向百里,百里双眼通红的望着地面,双眼满是血丝,面目狰狞扭曲。 “阿弥陀佛——”飞空叹气,在心中淡淡念出佛号。 徒弟已经清楚认识到嬴九的倾心之毒,他放下了,但是师父却沉沦了。 飞空渴望那个被他冲撞的张先生出现,救一救他的师父,救一救百年飞龙寺。 他真的明悟了张先生的话,知道了张先生为什么反感嬴九。 嬴九是真正的祸水妖女。 如果佛祖愿意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愿意跪在张先生身前,在雨中重重磕一百个响头。 就算挖了师兄百里的眼珠,被师兄恨一辈子一生一世,死在师兄的手里,他都不愿意让师兄看到嬴九的真容。 痛苦的飞空缓缓闭上了眼睛。 放下,飞空,飞空放下。 “哗啦啦——”雨水碎在大雄宝殿的瓦片上,在屋檐汇聚,宛如断线的珠帘滚落。 殿内佛祖无喜无悲的望着朦胧远山的轮廓。 ———— —— ------------ 第80章 狂怒天诛 跪在地上的嬴九想起了张禾。 她和张禾离开时,张禾用平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张禾的眼神是警告她别想逃跑。 第一根钢钉被拔出,嬴九忍痛,一声不吭,汗水浮现在她雪色的脸蛋上,她轻轻抿唇了红唇。 嬴九陷入了苦思,因为她知道张禾的深不可测。 张禾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嬴九脑海浮现出了这个问题,浮现这个问题的原因是拔钢钉的过程太轻松了。 张禾是一个聪明人,不但聪明,而且行事之前都会向修瑞雅,福生,篱无衣虚心请教来完善自己的计划,准备各种各样的后手。 嬴九闭眼,脑海中闪过无数关于张禾的片段。 雨中望天的张禾。 蹲在河边发呆的张禾。 鞭打他狂暴的张禾。 夕阳下帮人牵老黄牛回家的张禾。 嬴九站在只有她看得见的记忆宫殿,望着穹顶百万以上的彩色记忆图像出神,陷入了深思。 良久,嬴九的目光锁定住在一张图像上。 图像上有两个张禾。 一个是本尊,一个是分身。 嬴九深呼吸,笑了,无奈长叹一声,“斗不过你,张先生,你是否有一缕分魂在我体内?监视我的一切?小九知错了。” 张禾,修瑞雅,福生,篱无衣都是聪明人,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留后手。 他们知道她绝不会乖乖等死,所以她身上必定存在后手绝杀!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分一道魂魄藏于她的体内! 这样哪怕她用神器阻隔张禾和钢钉的连接,也能够控制她的生死! “五分钟内出现在我视线内,否则后果自负。”张禾的声音在巍峨的记忆宫殿出现。 ———— —— 用时三分十秒,嬴九出现在了白云城的大厦顶楼。 张禾站在停机坪的护栏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远山。 嬴九干净利落道,“我捐五十所学校,一个月内全部以最高标准建好,十年内的所有费用支出一并承担,绝不敷衍,放过我这一次。” “好。”张禾点头,好像连思考都没思考就答应了。 所以说嬴九才会那么喜欢张禾。 “张先生,你是不是准备好了把我抽个半死?”嬴九跑到张禾身后,踮起脚尖笑吟吟道。 “我已经打算杀了你。”张禾回头,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道。 “当着嬴家神咒师的面杀了你。” 嬴九对张禾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心最冰冷的男人。 “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嬴九笑吟吟道。 双臂抱胸,站在风雨中的张禾对嬴九笑了。 张禾的母亲小天南是一个极美的女人,但是张禾并不英俊,长相随父亲张平成,所以张禾的笑不应该给嬴九惊艳的感觉。 但是嬴九感到惊艳,这种惊艳感,让她想起了人生第一次看见巍峨璀璨的金色雪山,第一次在极南冻土之上抚摸极光。 嬴九感到惊艳的原因是她清楚张禾对待她的态度。 张禾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他经常笑,对徒弟修瑞雅,对爱伦,对村子里辛苦耕田的老黄牛,对三姑六婆亲戚朋友。 但是张禾头顶翻涌的乌云,提醒着嬴九,男人绝对不是抱着善意而笑的。天空的乌云和雷霆很衬托男人现在的心情。 “嬴九你是一个聪明人,我想了想,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看着嬴家一点点的消失,让你替我操刀策划。”张禾笑眯眯道,语气非常温和。 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嬴九心中荡漾开。 “张先生你这是杀人诛心啊。”嬴九笑吟吟道。 “我发现我对你似乎还是太好了。”张禾歪头。 “张先生是一个温柔的人。”嬴九的话让修瑞雅侧头。 修瑞雅围着张禾送的围巾,大半美丽的金发都塞到了围巾里。让人很难不联想到金色华贵的玫瑰花束。 “从今天开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张禾笑了。 嬴九笑着点头,“好,小九儿一定做好准备,张先生准备怎么玩小九都配合你。” “小九很喜欢张先生对小九笑,张先生要多笑,况且小九也经常对你笑。” 张禾不再看嬴九,朝修瑞雅温和一笑,修瑞雅点头回礼。 嬴九没有去找修瑞雅搭话。 她第一次找修瑞雅谈话,修瑞雅毫无征兆,用长枪刺穿了她的腹部,笑着问她——你这种人会不会痛。 她回答,很痛,痛极了。 —————— ——— 全神蟾州猎人大厅,同时放送一个超SSS级的任务。 所有在猎人大厅接悬赏的法师,哪怕是超王阶的顶尖高手,都忍不住对任务感到惊讶。 猎人大厅巨幕的全部任务被清空,所有的画面都给了这个地狱级别难度的任务! 除了猎人大厅外,全神蟾州只要联网的手机,都接收了到了这条来自官方加国际猎人法师协会的推送。 配合神咒师阻截天灾巨兽!! 为了给所有的猎人信心,让他们相信任务是可以完成的,官方附上了参战的两位神咒师,十位超王阶,二十位王级法师的惊人战绩。 目标,天灾巨兽厄比坦。 中世纪前曾登陆欧洲,造成七十万人死亡,经济损失超千亿,参与截杀的七位圣法师死亡三位,龙形者死伤惨重,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也仅仅创伤了它,将它逼退回海洋。 厄比坦来自深渊鬼域,是当之无愧的恐怖海霸王,能够吸收海水生成直径超百公里的超大雨云,在它的暴雨黑暗世界内,它是唯一的雷霆主宰,世界上不存在可以单凭个人之力与它抗衡的法师。 它是记载在圣经,历史书的古神。 猎人们都是人精,可是新海省的遭遇让他们动容。 这可是比蛟龙王还要恐怖数倍,妖力难以估计的天灾古神! 龙形者的战斗力如果是一亿,那么厄比坦的妖蛮之力接近十三亿,如果再加上它的雷暴之云领域,战力值让人头皮发麻。 两位神咒师作为核心,怎么可能足够? 除非两位都是伦敦魔法大学校长,帝都老神仙,或者扫地僧级别的人类巅峰存在。 可是这也不够啊,他们再强,也还是人类,而厄比坦是真真正正的古神。 “十分钟后,军方将会对厄比坦所在地区发射对帝王1级导弹。” “预计发射对帝王导弹十枚。” 官方,国际猎人协会再次联合发出公告。 所有看到这则消息的人无不头皮发麻。 是啊,时代已经变了。 现在是科技和魔法的时代。 人类有了强大的热武器,对帝王导弹的威力,媲美超王阶法师的极限毁灭魔法! “半小时,发射十枚对帝王2级导弹。”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震惊了,对帝王2级导弹射程超五千公里!威力堪比神咒!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够承受帝王2级导弹的法师! 有军方的全力支持,拿下厄比坦未必不可能! 法师们心动了,参与作战的话,只要活着回来,那么就可以吹嘘一辈子! 我参与过讨伐古神的战争,听着多么威风霸气,不是吗? ———— —— 帝都,蓝天白云悠悠。 十发对帝王导弹在深山中升空,拖拽着焰尾,以极恐怖的速度划过生活着亿万人的城市上空。 城中无数等待着它们出现,等待它们划过天空降临新海省的人,在听到声音后迅速仰头望天。 哪怕是高速路上的司机都把头探出了窗外。 十发导弹划过医院上空时,病人,医生都冲到了窗口,想要亲眼目睹镇国神器的真容。 无人不心潮澎湃。 来了! 这可能是建国以来第一次动用这个究极大杀器! 哪怕这十个导弹距离地面如此之高,但它们划过时,首都的人依然可以听见它们突破音障,猛烈加速爆发出的强烈音爆声!宛如十万人在咆哮!在怒吼! 十发对帝王导弹发射后,光是帝都参与报名的猎人就超过了一千人。 —————— ———— 天空之上的各国卫星,将对帝王导弹脱离地球引力飞到大气层外,又加速坠落的画面都拍摄了下来。 被重力牵引的对帝王导弹,速度已经达到了万米每秒!钢铁之躯与空气剧烈摩擦!变得宛如出炉的火红百炼精钢! 这一幕,宛如天神对人间降下的灭世天诛! 然而再像!这都与冷漠的神无关!这是人对魔神发起的天诛! 是人,是一个大国,是一个不屈的民族对神发起的怒吼咆哮! 来自首都的十枚对帝王导弹,与海面上的漩涡黑云相比较,宛如牙签般细小,没入再不见踪影。 “轰隆隆————” 地面在颤抖。 哪怕是与新海省隔海相望的城市,都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打雷声。 城里的人感觉,他们听到的不是天空的打雷声,而是对帝王导弹落在厄比坦所在区域的惊天爆炸声! 对帝王导弹在大地绽放的火光宛如朝霞,映红了百里苍穹!哪怕远在百里外依旧清晰可见! 气浪,高温冲击波涤荡天穹,席卷推散无数云雨!蒸发了无数水汽! 对帝王导弹的威力宛如一座火山在压抑到了极致后完全爆发!狂暴至极!只有完全疯魔的撕碎大地,将山峦倾覆才能得到宣泄! 千年魔神的怒吼响彻天地,但人对神发起的咆哮怒吼比这千年魔神更震撼! 人的怒火远在魔神之上! 古神咆哮声,雷声,爆炸声席卷了整个新海省。 暴雨开始减弱。 国内外报名参展的法师,在惊天巨响后半小时突破一万人。 —————— ——— ------------ 第81章 道 赢青南是嬴家九天王之一,一身修为不在张禾之下,张禾是初级神咒师,赢青南是中位神咒师。不过打起来谁生谁死难说,嬴流星的死已经让嬴家知道异军突起的张禾,实力绝不容小觑。 赢青南是以支援新海省的身份入境的 入境后第一时间便赶到白云城见嬴九。 跟在赢青南身边的年轻人,是新海省国际猎人协会会长的独子。 新海省猎人协会会长之子,在新海省是横着走的大少爷。 父亲是接近超王阶修为的大法师,未来有望冲击超王阶。 凄迷苦雨中,张禾蹲在护栏上,因为他看起来很普通,所以他的行为如果给人看到,会认为他是不怕死的大胆年轻人,而不是一个飞天遁地轻而易举的神咒师。 雨小了很多,因为厄比坦受伤了。 赢青南缓缓飘浮到张禾身后落下。 张禾像是丝毫没有发觉,但是带着诚意来的赢青南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所以他知道张禾肯定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神咒师的精神力是极其恐怖的,方圆十公里落下的每一滴雨,只要神念展开,可以清楚知道落下了多少滴。土壤里的蚯蚓,树叶下扎堆的蚂蚁,弯曲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包括每一片叶子的飘动,河流中的泥沙都能一清二楚。 嬴九换上了一件很有现代气息的白色衬衫,露小腿的牛仔裤,但依旧穿着她心爱的木屐。 “张先生,你好,我是赢青南,我来带走嬴九,条件你可以尽管提。”赢青南直接开门见山,不愿意多做废话。 赢青南身后有三四个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家世都极为不俗,哪怕是白云城的市长见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得小心翼翼的招待。 金发碧眼的少女是欧洲一个小国的公主,年仅十七岁,但却是世界知名的慈善公主。 表情有些桀骜不驯,但不知道自己的骄傲该放在哪里的是张羽,新海省猎人协会的独子。 只有张羽是神蟾州血统,其余出身显赫的年轻继承人都是纯正的西方血统。 张禾不说话,修瑞雅站在高耸的信号塔上,只要张禾开口,一个杀字,她会毫不犹豫全速刺向赢青南。 “带着这批人想给我施压?”凶名在外的张禾没有回头,他看着商业街,想着等会给爱伦选件衣服。 “他们的长辈都在五山市,和官方商讨作战方案。”看起来儒雅温和的赢青南笑道。 赢青南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张禾敢动这批年轻人,那么他们的长辈很可能会一怒之下,选择冷眼旁观新海省受灾。 “管好你们的嘴,我脾气不好,杀了你们对我而言无所谓。”张禾没有回头,只是站了起来。 赢青南笑了笑,张禾的威胁听起来强硬,但在他听来并不刚硬。 还是忌惮伤了他身后的年轻人,让他们的长辈愤怒,让他们的长辈不愿意协助作战。 心存善念的人是最容易牵制的。 “你来之前和他们谈过话了吗?他们支持你们?”张禾口中的他们,是神蟾州决定国家未来走向的最高层。 “不支持也不反对,不论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插手。”赢青南负手而立。 “为了这个默许的态度,我们嬴家付出的代价也有些大。” 赢青南勾起唇角,“如果你不甘心拒绝和解,一气之下回七星湖,那么我们嬴家会尽最大力量协助作战,由我们嬴家来填补你造成的空缺。” 造成,这两个字有很微妙的味道。 “呵呵呵。”张禾笑了。 七星湖如果想继续平静,那么神蟾州的态度非常重要。 他张禾如果一怒之下离开新海省,那么就变成了自私自利,不顾大局的人。 神蟾州很可能不会再替七星湖解决来自国际上的压力。 现在国际上,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知名政客,知名媒体攻击七星湖对嬴九的所作所为。 每一分钟都有嬴九的傻瓜信徒在网上嚷嚷,说要到宁城游行示威,逼迫七星湖交出嬴九。 张禾无法否认,七星湖现如今能如此安宁,是因为七星湖在神蟾州的国境内,是神蟾州领土的一部分。 在他俘虏嬴九后,神蟾州肯定和自由之眼嬴家进行了接触。 神蟾州的态度是保七星湖,所以禁止嬴家的神咒师再入境内。 七星湖作为被保护的一方,自然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神蟾州分担压力。就比如现在,七星湖如果对新海省的遭遇冷眼旁观,那么就有些不识趣了。 “人活在这个世上,无法避免牵绊,总是不得自由。”赢青南淡道。 “你放了小九,我嬴家保证,绝不会再与你七星湖任何有关系的人交恶,绝对不会,只要你张禾还活着一天,我们嬴家就是七星湖的朋友。”赢青南张开双臂。 “张先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恩怨是无法解开的,你,我,嬴家都已经站在了世界最高峰,我们应该享受这个世界啊,不是吗?” “你执着于复仇,会错过很多美妙的东西,你爱美人,我们嬴家可以天天送你绝色美人,你要金山银山,我嬴家全力无条件造一座给你,你要修道场传承法术,我们送一个国家给你都可以。” “我们在抵达顶峰之后,我们应该不停的寻欢作乐,追求享受,不停的享受,才是我们神咒师应该过的生活。”赢青南的话,刷新了他身后年轻人对他的印象,赢青南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正人君子,温润如玉。 “我们的享受是理所应当的,世人知道攀上神咒师殿堂难如登天,但他们对我们受的苦是没有清晰认知的。” “只有我们神咒师,才真正知道我们为了登上神堂,付出了多少血汗。” “享受是对我们当初付出的奖励,不然就辜负当初不顾一切勤勉刻苦的少年郎了。” 赢青南兴奋激动道,“我娶了三十个老婆,但我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我们付出的太多了,我们太苦了。” 张禾转身,赢青南身边的年轻人总算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很普通,路人脸。 “跟你说实话。”张禾道。 “请讲。” “杀龙形者让我很愉悦,兴奋到事后浑身都在颤抖。”张禾笑了,这让赢青南身后的年轻人毛骨悚然,因为面前的张禾是国际法师界有名的凶人,彪悍好杀,是一头人形暴龙王,“我杀的那个叫嬴流星是吧?感觉还行。” 赢青南叹气,“怎么会有你这样有趣的人。” “你把小九还给我们,我们全力帮助新海省渡过这次难关,不还,我就走。” “我一共带了两位超王阶,十八位王级法师,三百个魂级法师到新海省,我走他们也会离开,不会有任何的犹豫。”赢青南不笑了,淡道,“到时候死多少人都与我们无关,是你的错,张先生,是你的自私杀了他们。” 天上一道雷霆闪过。 嬴九看着张禾。 她知道的,这个男人一定会说出让她嬴九都意外的话。 “我张禾会为逝者默哀,我张禾可以战死,被拖进海渊永世无法超生。” “我张禾主动赴死是一回事,被道德逼迫交出嬴九为大多数人换取生机,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正值得我牺牲的人,是那些绝对不会支持我交出嬴九,替他们换取生机的人,他们不自私,他们很宽容,他们不愿意一个陌生人为了他们牺牲。” “不愿意我为他们牺牲的人,会因为陌生人为他们牺牲而感到痛苦,会为我感到不值得的人,才是我一直以来在保护的人,值得我张禾魂飞魄散都想要保护的人。” 赢青南欲言又止。 “放眼全世界,不支持我的占百分之九十九吧,都盼望着别人的牺牲,将他人的牺牲弱化,用歌颂淡化牺牲者的不甘心。”张禾的语气到现在都很平淡。 “这很自私,不是吗?”张禾歪头笑了。嬴九知道张禾怒极时,会温柔的笑出来。 “如果那些被你们拯救的人,是会因为我交出嬴九而感到高兴的人。” “是会因为我张禾顾全大局牺牲小我,而感到舒心的人的话,那么他们去死吧,我不愿意救他们,我不在乎他们的性命。” 张禾与赢青南对视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张禾张开双臂,望向乌云翻涌不见天日的天穹。 “我叫张禾!我不愿意交出嬴九!记住我的名字!地狱等我!你们可以把你们的死算在我张禾头上!”张禾在雨中怒目咆哮。 “是我张禾杀了你们!地狱等我!我敢再杀你们一万次!” 天雷轰鸣,雷电暴动,轰鸣声使得玻璃震颤,人心惶惶! 张禾的话传遍了整个白云城,宛如剧烈的罡风,传遍大街小巷,传进了城市中每个人的耳朵!哪怕是聋子都可以清清楚楚听见他的每一个字! 苍天静默。 赢青南看着张禾,嬴九看着张禾,眼中只有张禾,心中巨浪滔天,久久不能平静。 ------------ 第82章 黑幕? “张先生,我要喝女生最爱的鸡蛋酒,甜甜茸茸高蛋白,瞬间就能让小九元气满满。”嬴九看到商业街上的奶茶店招牌后,跳到张禾身后笑嘻嘻道。 张禾看手机暂时懒得打嬴九,回七星湖后再收拾她。 “张先生,小九这身衣服怎么样?好看吗?”穿着勒臀牛仔裤的嬴九转了一圈。 白衬衫搭配露小腿的牛仔裤,让嬴九的气质从古风公主,变成了都市青春靓丽的女初中生。 “张先生你看一看嘛,嗯~,这牛仔裤有些紧,勒得小九屁股羞人的地方有些难受。”嬴九扭身看向自己精致的小臀部,踮脚轻轻抬起小翘臀,让弧度更加惊心动魄。 她用余光观察张禾,但是张禾根本没看她。 张禾不理嬴九,回七星湖后他会给嬴九终生难忘的教训。 “张先生你不是喜欢看舞吗?小九会跳舞哦,什么舞都会。”嬴九这嘴一旦张开就很难合上了,喋喋不休。 嬴九跳到张禾身边,站在细小的护栏上踮起脚尖,像是高空芭蕾舞者一般,丝毫不惧怕高空坠落。 嬴九以为张禾是在通过互联网了解关心国家大事,哪想到他居然在看美女热舞短视频。 “这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小九比她们好看多了。”嬴九歪头。 “这是张先生你也无法否定的事实。” 嬴九的语气有些得意。 让张禾无话可说对她而言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就算说小九是世界第一东方美女,也毫不夸张,这不是赞美,而是事实。”嬴九得意的撩起一缕垂落在额前的乌发。 这一次,张禾理她了,张禾把手机放在嬴九的脸庞。手机屏幕里一个身材火辣的红发美人正在热舞,齐臀牛仔裤,白衬衫衣摆打成一个结,露出纤细有马甲线的水蛇腰,令人惊艳的是她美人腰.臀比极其夸张,腰围恐怕只有臀围一半,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 “你胸太小了。”张禾笑了笑,语气很平淡。 嬴九愣了愣。 “我喜欢巨‘乳。” “?” 说完,张禾抽了嬴九一巴掌,刚想说话的嬴九立马乖了。 反手又是一巴掌。 “安静,我不想听到你说话,你的心很丑恶,所以我不会觉得你美,从而对你产生哪怕一丝的怜悯,你的外貌越是动人,在我眼里越是恶心!” 张禾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嬴九的脖颈。 轻轻一捏。 嬴九的脸色涨红,但是她没有失态的挣扎双腿,而是平静的望着张禾,与男人漆黑的瞳孔对视。 “反正——不会死——小九不怕呢——”嬴九用仅剩的气无所谓道。 男人站在停机坪的围栏上,暴风雨落不进他身体四周,被无形的屏障阻隔了。 头顶墨云翻卷,大雨肆虐,如夜的漆黑天地间,没人注意到顶楼的事情。 嬴九就好像即将被冷血反派丢下顶楼的女主角,等待着男主角从天而降。 惨白的雷光映照在嬴九和张禾的侧脸,两人对视,这一幕放在电影里是会让人惊艳的画面。 对于高百层的大厦而言,张禾和嬴九渺小的像是两只蚂蚁,两只被人放在肩膀的蚂蚁。 “回七星湖后,我会把你锁在湖底,到时候希望你还能笑的出来。” “让小九一直承受窒息之苦吗?很期待呢,不会让张先生你失望的,小九会一直笑,从小到大小九都没有落过一滴泪——”嬴九右脚的木屐从高空坠落。 张禾面无表情把嬴九丢开,让嬴九重重砸在停机坪的水泥地面上。 嬴九在大雨中翻滚了七八圈才停下,就好像遭受到了超速行驶的轿车撞击一般,仅剩的一只木屐也在翻滚中飞了出去,可怜的侧躺在雨水中。 从高空跌落的木屐,凭空出现在了张禾手中。 张禾把木屐丢到嬴九身前。 大雨浸透了嬴九的白衣牛仔裤,发丝遮住大半张脸,看起来像失恋女初中生的嬴九抬头,“张先生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 —— 张羽是网络红人,关注超一千万,是神蟾州互联网的顶流,他的名气那么大是因为他拍过很多部电影,举办过很多次综艺比赛,每一周必炫耀一次的超跑,豪宅,以及和他亲密的女模。 为了保持热度,张羽会时不时在网上公布一些猛料。 张羽在回到五山市的五星级酒店后,便让自己的秘书兼模特,写了一篇百字小作文。 如果张羽的父亲知道张羽的小作文内容,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张羽的小作文涉及到了某个态度强硬,拒绝与嬴家和解的煞星。 小作文的主要内容是,用隐喻的方式告诉网民,嬴家之所以撤离新海省的原因。 “嬴家带来的法师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全部离开,拒绝救新海省于水火之间,是因为一个大佬把他们逼走的,我不敢说他的名字。” “你们不能怪嬴家,不是他们想走,他们非常愿意帮助新海省,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 “不多说了,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想解释,说也白说,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我对你们都没有好处,看一看,当不知道就行,水很.深,你们自己细细品吧。” 这段话尤为吸引人眼球。 能把嬴家逼走的大佬,至少也是超有背景的神咒师! 因为超王阶在嬴家面前没有一点面子。 张羽的小作文引起了网民的愤怒,迅速在各大论坛火速扩散。 新海省遭遇海灾,每一个小时都有学生,猎人为了救人丧生,然而这种危难关头,却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将赶来支援的神咒师超王阶法师赶走? 是谁那么大胆?是谁敢这样做!必须揪出来!哪怕他是新海省的省长! 这种为了私人利益,自私自利到极点,完全不顾大局的行为,和在饥荒时期屯米,哄抬物价的奸商有什么不同? 张羽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着评论区愤怒网民的留言,得到了极大满足。 评论区,清一色是支持他的,没有人质疑他的话,因为在这种事情上敢乱说话的话,那么他的名声会烂成路边狗屎。 放下手机,张羽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哼起了小曲儿。 张羽放下手机后,清一色支持他的评论区,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画风与其他网民截然相反的留言。 “你最好在半小时内联系你爸,让他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我就去五山市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喂海妖,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你爸保不保得住你,居然敢添油加醋编排我。” 留言人,是正在被不知多少人转发嘲讽,被神秘超人粉丝悬赏个人信息,狂妄自大的键盘侠网友张小禾。 看热闹,群情激奋的网民将评论给推到了第一位。 点赞的人当中有一部分是单纯看热闹的,只有少部分是想要了解事情真相的人。 为什么只有少部分的人想要了解真相,因为张小禾现在可是名人,他蔑视王级法师的话,在外人看来何其的狂妄自大。 就如同一个整天无所事事,想要靠买彩票发财的中年人在媒体采访中。说成为世界首富没有什么难度,他想要当随时可以,只是他不想当首富罢了。 “你知道张羽是谁吗?敢在他评论区装逼?” “来咯来咯,装逼键盘侠来咯。” “把他置顶,凭张羽公子的实力,找出他的真实身份不是轻轻松松?” “你惨了,哈哈哈!装逼撞到真牛逼的人!” “好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张羽是谁可以网上查一下,你知道他老子是谁吗?” ------------ 第83章 杀道 碧望是大陆距离新海省最近的城市,它与新海省的瑶海市隔海相望。 碧望和瑶海两座城市之间的海上,遍布大小岛屿不下千座,大的人工岛直径超一公里,小的甚至算不上海岛,看上去只像浮出水面的礁石,如果涨潮更是根本看不见它们的存在。 千岛链上原本有猎人基地,但猎人基地已经与陆地指挥部失去了联系,生死不知。 碧望市码头,五十七条帆船已经准备就绪。 这些帆船多是下海超过三十个年头的老古董。 这可能是它们下海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这批帆船并不是只能在海上漂浮的普通帆船,而是可以御风而行的魔法帆船,每一艘造价都是同规模普通帆船的十倍。 五十七条帆船之间,飞行速度,飞行高度,续航时间,规模大小都不一致。 哪怕是同一条流水线上出来的同一款产物,没有做任何的改变,也会因为运行环境的不同而有不同。 三千魂级法师的队伍大多数由魔法大学学生,和猎人组成。 猎人们都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热武器,弓弩,铠甲,高爆炸药。 经验丰富的海妖猎人自由作战,任务是掩护大部队抵达瑶海。 而魔法大学的学生则由军方指挥作战,处在由猎人和军方组成的保护圈内。 廖罂在来之前把自己及臀的红发剪短了,剪到长度仅能扫到肩头,然后将红发扎成了一条干练的马尾。 她的私人帆船长十米,船上除了靠猎妖发财的猎人外,还有黄山魔法大学的学弟学妹。 “轰隆隆——”亿万吨重的巨啸翻涌,海洋宛如墨色地狱,翻涌的是浓黑到了极致的血水! 现在天气糟糕到了极致,如果不用法力隔绝风雨根本睁不开眼,哪怕是两百斤的人都会被吹飞坠落海中! 对于巨啸滔天,浩大的黑色海洋地狱而言,五十七条帆船小的像是一个个色彩不同的墨点。比被人放在手心的小蚂蚁,还要小不知道多少百万倍。 领头的帆船是一条长五十米的超豪华游艇,是碧望首富的爱船,不等军方联系他,他便主动提出无偿捐赠,并且自掏腰包扫下了碧望时所有的飞空帆船。 不愧是一市首富懂得审时度势,要是大佬知道他在这种时候还扭扭捏捏不愿意配合,他哪怕是一省首富,一个不高兴他也做到头了。有这个人情在,他未来遇到什么小忙小事,军中大佬也不会漠视不管。 二十分钟后,五十七条经过检查,加固,增幅的魔法帆船缓缓升空。 狂风暴雨之中的他们像极了不甘屈服于命运,要对云上霸主发起弑君突刺,不自量的蝼蚁。 他们知道自己的怒吼,自己的生命及尊严,很大几率会被埋葬在这存在了亿万年的汪洋大海,被汹涌的海啸波涛吞没,但他们仍义无反顾。 帆船起飞后十分钟,来自五百公里外军区的导弹从他们上空飞过。 三十发身姿修长的导弹,托拽着炙热的焰火,宛如三十道宣誓的破空利剑,以每秒五千米的速度狠狠刺向古神王所在的风暴核心! 导弹深入乌云,不见踪影。 “轰隆隆————” 火光翻涌,巨大的冲击波刹那间横扫一片雨云。 滚烫的热浪席卷而来,漆黑的海面被火光映照得红光闪闪。 “轰隆隆————” —————— ——— 瑶海,三十艘帆船飞空。 城市高楼大厦里的人望着一点点被乌云吞没的帆船,心中惶惶不安。 ———— —— 碧望百万人口。 此时此刻,有数十万人完全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高架桥上,交通完全堵塞,但是没有一人鸣笛。 风雨中,数不清的车主,乘客不打伞,走到了风雨之中,他们仰头望天,仿佛是在注视历史的诞生,神情恍惚。 城市上空,每一秒都有导弹呼啸而过。 零星的导弹,就好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并不太能引起公众的关注。 然而,如果是成百上千流星汇聚而成的流星雨,则能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撼! 每一分钟都有超千枚导弹从碧望军区发射,杀向黑云中心! 每一发导弹长五米,百发导弹为一排,前后相隔不到五十米。 千发导弹在这个黑天之中,组成了仿若登天长阶般震撼人心的壮观景象!仿佛黑云之后便是无数人信仰的辉煌天国! 碧望市区内的战地记者们宛如闻到血腥味的豺狼虎豹,站在楼顶,街道,沙滩上疯狂拍摄,不敢错过哪怕零点一秒的时间,激动到浑身都在颤抖,大雨浇不灭他们因为这登天长阶燃起的热血! 这便是神蟾州所拥有的军事力量吗?!哪怕是千古的泰坦魔神都绝对不可能将其承受的吧! 碧望市区与军区之间隔着一座大山,登天长阶的起点便是山后。 山后火光冲天,翻涌的乌云染上了血色,仿若朝霞即将在山后升起! 登天长阶的壮观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碧望军区不可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导弹储备,碧望军区甚至没有军工厂,这一批组成了壮观绝景的导弹来自全神蟾州所有大军区! 市民从震撼人心的人造景观中回过神来,发现雨小了很多,风也不再是那种可以把成年人吹飞的妖风。 一道金光,直径不到一米的金光,从云层的间隙落入人间,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 —— 瑶海,一栋最接近海滩的大厦顶楼,穿着一件古朴长衣的张禾站在顶楼。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施展神咒。 和罗帕战斗他并没有动用神咒。 罗帕这种身经百战的龙王必不可能给他施展的机会。 张禾的心情有些激动,这是无法避免的。 如赢青南所说,世人皆知登顶神咒殿堂极难,可是根本不清楚他们吃了多少苦。 就好像人都知道被烈焰焚身,是一件痛苦至极的事情,可是根本不知道烈焰加身到底有多痛,没有清晰的认知只有模糊的概念。 张禾非常能理解赢青南的话,能理解赢青南想要给他灌输的思想。 他没有错,因为如果不纵情狂欢,疯狂的追求刺激愉悦,确实是非常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他张禾想过寻欢作乐,想过和嬴家,龙形者和解,结盟,和嬴家自由之眼一起称霸世界,享受整个世界的物质供应。 如果七星湖和嬴家自由之眼合作,可以在五十年内分裂神蟾州,届时他张禾就是世界的霸主人王之一。 神蟾州强,张禾很清楚,可是嬴家,龙形者,自由之眼掌握着这个星球上除了神蟾州北国以外的全部国家。 他们将除了神蟾州和某个已经衰弱的北国,完全掌握了! 他们的势,就如同万万亿吨的磨盘滚轮,浩浩荡荡翻滚而来,山脉大海都被劈开! 欧洲的大国早已经被他们侵蚀得千疮百孔,各种在民众眼里荒唐,匪夷所思的政令,都是他们分离一个国家和民众计划的一部分。 政客们不傻,他们怎么可能是傻子,就算外界眼里他们像傻子,那也是他们装出来的。 某大国最高领导人已经不可能扶得动摇摇欲坠的大厦,因为他没有足够霸道的武力支持。 嬴九,罗撒,看他像是在看苦苦挣扎的小丑,等待着他走到他们面前,臣服于他们,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嬴九蔑视苍天,因为嬴家作恶千百年从未得到过任何制裁!作为纵观古今历史的人,张禾能讲出太多太多一生作恶,晚年善终,子女逍遥快活的例子。 有的甚至被写进历史书,歌颂成为救世主。 何等讽刺。 ———— 心潮翻涌,起起落落,张禾长叹一声,清空思想,目视海面。 嬴九吸了一口珍珠奶茶。 “张先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天都偏爱我们呢。”嬴九眯眼,张禾刚才略显失落的表情,让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所以表情非常得意。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思前想后多累,像我们这些反派天天追求享乐不知道多舒服,小九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这个宇宙坍缩灭亡了都不关我事。”,坐在空中的嬴九踢了踢小腿。 “张先生,累吗?累的话可以躺小九身上歇会儿,你对小九为所欲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小九现在根本就是你的奴儿,哪里还是什么圣女。” 张禾不理会嬴九。 “这些人值得你救吗?不值得,如果海洋大帝出现在他们面前,海洋大帝要你死,只要你死,它就不会伤害城市分毫,他们会争相恐后的站出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你。”嬴九眯眸,甜甜笑道。 “不过以张先生霸道暴戾的脾气,谁站出来谁死,杀到他们不敢再对你说一个字。” “世人就是这样,总是这样,永远会想着让你们这些良善正义之士受些委屈,为他们争取利益,通过歌颂赞美你们来减轻内心的负罪感。”嬴九的话让张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表情漫不经心的嬴九和张禾对视,不逃避。 “所以说这老天爷对我们这些反派非常友好,那些人宁愿逼迫你们这些良善之人委曲求全,也不愿意得罪我们,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真的会杀人,而良善之人不会。” “小九虽然是反派,但都极度憎恶那些用道德绑架他人的人。” 嬴九微微抬起下巴,眼眸闪烁着凌厉血光,身子因为脑海中的幻想兴奋到微微颤抖,“小九真的很欣赏你,因为你肯定会把那些用道德逼迫你的人,一个不留通通杀光,杀到血流成河,杀到天昏地暗人头滚滚,然后再为那几个人赴死。” 张禾沉默,嬴九勾起唇角,“张先生,小九现在要说一些会深深刺痛你的话哦。” 张禾沉默,微微歪头。 嬴九笑了,哈哈笑了两声,“张先生现在很痛苦对吧,因为你知道我们嬴家的撤退,会让很多无辜的人死去,这些死去的人之中,肯定会有你想拯救的人,会让你痛心惋惜的人。” “肯定会有那种,不会希望你为她而牺牲的傻姑娘啊,一想到张先生跪在地上抱着冰冷的少女,心如刀割,却面无表情故作坚强的画面,小九浑身都在颤抖了,兴奋到了极点啊!”浑身颤抖的嬴九走到张禾面前,眯眼,大胆放肆道。 天空的乌云,方圆十几公里落下的雨水都不知为何凝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秒后,张禾猛的深呼吸,将心态调整。 雨水落下,哗啦啦随在大街小巷。 嬴九笑了,在雨中放声大笑,她从未笑的如此开心爽朗。 “愉悦,甚是愉悦,居然能看到张先生你如此失态的一幕。” 嬴九踮起脚尖,四十五度角仰望男人,“来,张先生,只要你开口,求小九,小九马上把他们喊回来。” 张禾沉默,嬴九笑的更加开心了,每次她挑衅完,张禾必掐着她脖子把她丢在地上。 “小九儿那么想听你就说一次嘛,就说——乖乖小九儿,能不能帮帮忙,拜托了。” “小九就会很乐意帮你哦,如果不说,那小九就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嬴九用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红唇上,然后把点过红唇的食指放在男人的唇上。 男人沉默,冷漠的注视着嬴九。 “哎呀呀,张先生,你怎么了?你不是该捏着小九的脖子,把小九丢到一边,然后用鞭子狠抽猛打吗?突然那么好脾气,让小九好不适应哦,感觉怪怪的呢~。” 嬴九快要乐疯了,她要的就是这个。要的就是这个男人对她无可奈何,只能低下头颅,心不甘情不愿求她的感觉,这种感觉胜过一切,好像她已经把他踩在脚下。 ------------ 第84章 本命天宫 赢青南没有走,他的私人飞机一直在海上盘旋。 嬴家想要进入神蟾州,必须得有拿得出手的事情,这样才有资格和神蟾州的大佬讨价还价。 接到来自嬴九的命令后,赢青南勾起唇角,淡道,“回五山市。” —————— ———— 瑶海,嬴九坐在空中仰面朝天,闭着眼眸,神情像是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的一生,从未有刚才那般愉悦舒畅。 天上落下的阳光洒在嬴九的脸蛋上,清爽的海风拂过金色沙滩。 瑶海市民仰头望天,表情宛如在教堂祈祷的信徒,亲眼目睹上帝在天使的陪伴下,一步步从天国阶梯上走下。 瑶海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空洞正中间,是一座恢弘雄伟,门柱高达千米的半透明金色宫殿! 一道又一道金色的极光宛如丝带般在天穹飘扬,它们运动的轨迹,是如此的自然柔美,就好像从美神宫殿垂落下的半透明纱帘。 这些丝带缓缓飘动着,蕴含伟大神力的它们推开了乌云,才使得瑶海城市上空出现这样一个巨大,直径达十公里的缺口。就算现在是黑夜,也会被它们照亮得宛如白昼。 金色宫殿正下方,张禾盘坐在地,他身后站着慵懒的篱无衣。 宛如海市蜃楼的辉煌宫殿大门缓缓开启。 天宫内圣洁,磅礴的金光圣气化作横天长河,笔直撞向漆黑上面上翻涌的乌云。 金光长河的光芒使得翻涌暴怒的海面波光粼粼,宛如烈日下反射太阳光的锡纸。 盘坐在地的张禾,如同他铸造的辉煌天宫一般静默无声。 劈开一条长度超二十五公里,宽百米的云海后,辉煌天宫的光芒一点点黯淡,像是即将消失的幻象。 张禾身边飘浮着七十二面小旗子,每一杆旗子上都有他用妖蛮精‘’血书写的符文。 闭着双眼像是正在午休的张禾,手指动了动,弧度很微小。 七十二面旗子眨眼消失在他身边。 张禾结印,一秒结印七十二次,每一个法印都极其挑战手指的柔韧性,繁琐异常,速度快到普通人只能看到重叠在一起的残影! 七十二面法旗,飘浮在海面上的金色长河之中,宛如七十二个忠诚的天兵,镇守这条金色大道,不容任何妖邪冒犯! 七十二面原本长度不过十厘米法旗,一点点变大,变成了五米高,大腿粗的威武旗帜! 旗帜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白光,注视着它的市民纷纷低头闭眼。 直视法旗,让他们有一种在酷暑天仰望天空烈日的灼烧感。 张禾再结印。 法旗旗杆上的咒文亮起淡淡的光晕,光晕如丝带,一点点缠绕法旗,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流光屏障。 张禾深呼吸,再结印。 缠绕在法旗上的铁链如毒蛇般迅速活动了起来,开始缠绕距离自己最近的旗杆,死死的缠绕收紧! 所有的铁链拉扯得笔直后,法力通过铁链疯狂流动。 对于墨色云海而言,长度超二十五公里的云海大道,根本不值一提,但它是保障跨海部队的重要生命线! 不断有雷点劈打在铁链上,然而这不会给法旗造成负担,只会让法旗的屏障更加坚固! 做完这一切,张禾犹豫了几秒,还是将天空中金光不再强盛,宛如辉煌大日的天宫推向云海。 天宫前推一公里,金色的天河大道便向前了一公里。 嬴九勾起唇角。 嬴家老祖宗修为通天彻地,搬山填海易如反掌,所以她知道很多玄术师绝密。 知道这是本命天宫,如果天宫破碎,张禾会在顷刻间魂飞魄散。 那么凶残暴戾的人,本命天宫居然如此恢弘正气。 “叮叮当当——”铁链上的铃铛感应到了恐怖的妖气,疯狂摇晃作响!颤动摇响的频率像是快要坚持不住炸开! “去。”脸色苍白的张禾淡道。 嬴九妖媚一笑,手握玉骨扇,白衣翻飞,衣袂猎猎,宛如雪色飞剑刺入了墨色云海之中。 —————— ———— 云海之下与汪洋之上,漆黑阴沉,大雨阴风肆虐的天海之间。 金色长河的出现,仿佛夜空的启明星,让夜海中迷失方向的渔夫看到回家的希望。 “来了!来了!”一个黄山学子兴奋激动道。 然而长河距离他们足有数千米远! 海面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的海妖破海而出! 翻涌的海啸,就是送它们上天的长梯。 最恐怖的不是这些虾兵蟹将,而是将恶骨触手伸出海面的霸主! 如果不是有神咒师,超王阶,和一批战斗经验丰富的王级法师,他们现在已经死光了。 魂级法师只有拧成一股绳,对这场战争才能起到作用! 墨色的海面,有大大小小不下三十个吸力恐怖的漩涡! “轰隆隆——”雷光映照在从海底深处探出,每一节都长百米的千米白骨长鞭上! 这一根白骨长鞭,只需要轻轻横扫,哪怕是十艘万吨的邮轮都会被打得支离破碎! 戴着面具的嬴九从金色长河中飞出,挥剑。 凌厉的剑气扫在白骨长鞭上,仅是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 “我是张先生派来接应你们的人!”嬴九的声音很冷,用的是一个冷漠上位者的语气。 嬴九从储物戒中召唤出自己的三千飞剑。 每一道飞剑,都刻有价值百万的符文! 当初蛟龙江一战,如果她召唤出这剑阵,张禾必拿不下她。 但是她认为张禾会忌惮嬴家,可没想到张禾是一个疯子,她失算了,但她并不后悔,因为张禾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三千飞剑!三千凌厉!三千银光!汇聚成银色的天河分流!银色的皎洁光华点亮了生的希望! “见天河!”嬴九双眸没有一丝平日的妖媚,只有誓要斩断命运枷锁的决心! 嬴九挥剑,三千飞剑化作九天飞瀑斩向从海底探出的白骨长鞭! 三千飞剑所到之处,皆为真空!形成了一片扇形的真空区域! 这一剑的威力已经达到了神咒的层次! 此方海上云下的嬴九。 不是那个喜欢自称小九儿,戏弄僧人乱人佛心的嬴九。 她是向海中古神挥剑,白衣翻飞的谪仙! 飞剑斩中可以将二十万吨邮轮都卷起拧碎的长鞭! 长鞭和飞剑同时炸裂!恐怖的冲击波推挤空气,超高温席卷涤荡汪洋飞雨! 这墨色的汪洋大海上,亮起了一道银色华光! 银色华光宛如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鱼肚白曙光,预示着日夜轮转, 光暗交替,阴阳轮回。 无数飞剑的碎片,白骨的碎片飞溅,杀死了不知多少海妖,它们像是天穹坠落的陨石爆炸之后的产物,只有短暂的绚烂。 飞向海妖,大海,也飞向天空,帆船。 “——————!!!!!!”难以言喻的低吟声从海底升起,海中的帝皇愤怒了! 漆黑的亿万吨海水像是沸腾了一般,恐怖的气息从海底宛如火山般喷发! 原本抱着戏谑心态的帝皇,即将破海而出!朝这些胆敢挑衅神威的蝼蚁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仅剩的一千道银色飞剑飘浮在嬴九身后,以扇形展开!宛如孔雀开屏! 嬴九冷漠的注视着海中的阴影,再挥剑。 一千长剑发出响亮刺耳的剑鸣声。 嬴九身后是金色长河的入口尽头。 金色的瀑布从嬴九身后的入口倾泻而下,重重砸入海底。 “快快快!”一个猎人兴奋咆哮道。 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懈怠一秒,精神紧绷到了极限。 因为来到这里,已经没了四分之一的人,漩涡里有帆船的残骸,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去看那搅动着帆船碎片的漩涡。 一艘艘帆船以最高速度跨越这漫长的数千米,汇入金色大道。 金色的光芒宛如晨间的暖阳,扫去了他们身上的寒冷阴气。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人望着长河尽头的辉煌天宫喃喃道。 “海市蜃楼?” ------------ 第85章 攻心为上 嬴九和两位神咒师缠住了四道恶骨长鞭。 只要帆船再接近陆地十公里,十公里就够了! 海面出现了一道超级庞大的龙卷风,龙卷风吸水,宛如螺旋升天的阶梯,数十万的海妖被卷上了天空! 金色长河两侧的镇妖铃叮当作响,绷紧到了极限的铁链摇摆不定,像是快要绷断! 帆船上的所有人都在祈祷,再坚持一会儿,他们从未觉得这二十公里是如此遥远的距离! 一条帆船能量耗尽,坠落,没入云海。 数不清有多少奇形怪状的海妖,被隔绝在了金光之外,金光对人而言是柔和的晨光,但对妖而言则是超高温的毁灭之光! 原本笔直的金色长河,不到十分钟,已经严重扭曲变形!宛如遭受雷击而痛苦挣扎的大蛇!在狂风暴雨中摇摆不定的索桥!扭曲到一些法师甚至看不见天宫! 张禾没有低估海妖,哪怕一亿海妖攻陷新海省他都不会意外,因为海妖比陆地上的人加起来还要多数倍。 天宫之下。 “无衣。”张禾淡道。 “不行。”篱无衣抱胸摇头,“我不在无人护法,你出事夫人恨我一辈子。”夜啸雪是一个大方的女人,但是又很小气。 “嗖嗖嗖嗖————”一百发导弹从瑶海军区升空,超音速飞行,破空撞入云海。 “而且也不用我出手。” 篱无衣看着导弹,眼神莫名,很是好奇。这次事情结束后,她打算离开七星湖,去大学修习物理学,这是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的道路。 沙滩上已经站满了军人,猎人,民间法师。 沙滩堤坝上,已经布置了二十门射程极远的重炮。 重炮齐鸣。 二十条火线像是风中的弱柳,随意摇摆着,不停交叉,错过,重叠。 未必打得到,但是就要打!上面说了不把炮弹打光不许回基地! —————— ———— —— 入夜,天宫依旧高悬在空中,街道上的市民只需要稍稍调整角度,就可以看见月盘挂在天宫屋檐上的有趣景色。 天上的乌云厚实,但并没有下雨,市民感觉自己就好像天坑中的小人,乌云是悬崖,是岩体,雄伟的天宫是建立在漆黑悬崖上的宫殿。 有的飞艇砸在沙滩上,有的砸在街道上,沉重坚硬的船底将柏油路砸出了一个个深坑。 有人向天宫祈祷,天宫便吸收信仰之力。 在神蟾州是禁止玩信仰之力的,谁都不行,没有任何例外。 佛教徒拜佛,拜的是无害的佛像。 信仰之力和寺庙里的僧人无关。 建国以后禁止成神,是神蟾州网民百玩不腻的老梗。 “噼里啪啦——”火星迸溅。 天宫下,张禾在烧烤,烤的是海鲜。 廖罂坐在张禾腿上,仰头望着天宫,感觉揽着她腰,不停揩油的男人更加神秘了。 “张先生,你可以听得到那些正在对你祈祷的人,心里想什么,对吧?”嬴九笑吟吟道。 她换上了一件绿色碎花连衣裙,摇扇笑吟吟道。 嬴九知道自己今天是可以放肆一点的。 所以她放肆了。 张禾不理她。 嬴九也不生气,摇扇,看向廖罂,廖罂感觉自己被看透了,哪怕是心底的小秘密,虽然她穿着泳衣,本就没有穿什么衣服。 “张先生情人不少。”嬴九合扇。她在心底做出什么选择,或是想到了什么,会下意识合上扇子,然后发表自己的想法。 “大。”嬴九笑道,“张先生你就那么喜欢奶牛一样的女人吗?不会是有喜欢挤‘’奶的怪癖吧?” 廖罂挑眉看向张禾。 已经吃掉了三十条烤鱼的张禾笑了笑,“不用理她,你当她是精神病儿童就好了。” “真的有精神一点问题都没的人吗?精神病人眼里正常人才是精神病,我这里说的精神病不是指抑郁症或许自闭症这类心理疾病,而是指大量汲取知识后思想与众不同的人,将这类人称为精神病的话,是愚蠢的。”嬴九开合扇子。 “如果有一个人突然在街上脱光衣服裸走,你会把他当精神病吗?”嬴九的话是对廖罂说的,因为她清楚张禾肯定清楚她的话。 “会。”廖罂点头,突然在街上裸奔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他只是放下了羞耻心,顿悟了,不再愿意被世俗的道德观所束缚而已。”嬴九合扇,展开。 “他有错吗?在他眼里错的是你们,你们是被道德观念所束缚的不自由的人,你们如果不在乎他,他也不骚扰你,那么对你而言他便不存在。” 廖罂想说有错,但是错在哪?她想不出来错在哪。 错在身材不好辣人眼睛?还是伤风败俗? “你觉得,婴儿会觉得他是变态吗?”嬴九笑了,眯起眼眸。 廖罂愣了愣,明白了。婴儿的心中没有法律,对错,道德观念这种东西,宛如一张白纸,也不会因为没钱而苦恼,因为琐事烦心。 如果她廖罂不穿衣服衣服去大街上走秀,视频发到网上,点赞的人一定比骂的人多,嚷嚷着让她再来一次,一百次。 “虐杀犯呢?”廖罂挑眉。 “不算,他只是通过杀人取乐罢了,对他们而言,杀人取乐和你们捕鱼一样,是一个性质的,在他眼里人是动物,他也是动物,动物之间自相残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嬴九的这段话如果被张禾放到网上,那么嬴九的粉丝信徒至少减少一半人。 因为嬴九对外的形象是东方天赐的无瑕圣女,对哪怕一片雨中飞花,一片秋风落叶都有怜爱之情。 “我的话你可能无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嬴九的笑容很平淡,自信从容,“你不必执着我话的对错,你如果认为是错的,那便坚定些,自信一点。” 嬴九的白骨扇划过脖颈,“千万不要误会,你觉得我说嗜杀之人无错,是在替他们辩护的话,那就误会我了,嗜杀者还是干净利落杀掉的好,因为他不像裸走的人那般无害,他们是聪慧的野兽,是不可以忽视的。” “一切随心,后果自负,我之所以在某个国家有众多信徒,是因为我对待精神病罪犯很不宽容。”嬴九笑眯眯道,扇子遮住下半张脸,妩媚多情的大眼睛眨了眨,水光潋滟。 “打个比方,张先生那么喜欢巨‘’乳,肯定和他摄入的知识,经历有关,他的心就好像河流中的石头,眼睛看到的一切,和人生经历就是流水。”嬴九笑道。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被欺骗,以为女人的乳‘’房里都是蠕动的虫子,一摸就会中毒身亡,你觉得他还会喜欢吗?” 廖罂皱眉。 张禾轻轻拍打着廖罂的滚圆.翘臀,闭上眼睛仰面朝天,像是在细细体会着廖罂宛如罂‘’粟般让人上瘾的美妙手感。廖罂对此无所谓,毕竟张禾想要她是随时的事情。 “张先生一直都不愿意和小九多说话,所以小九今天才会那么多话。”嬴九道。 “现在舒服多了。” 烤鱼很香,嬴九吃的很开心。 都市灯火辉煌,嬴九坐在围栏上,晚风吹动她的绿色长裙,裙摆如绿水涟漪般柔美的飘动着,让人联想夏日微风拂过的碧湖。 以城市高楼大厦,万家灯火为背景的嬴九,廖罂看不透。 她看不透嬴九,这让降服嬴九这个绝世妖孽的张禾,在她心中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这个男人不只是一个修为高深的好色之徒。 他有极深的知识储备,极丰富的人生经历,可以抵挡得住嬴九一次又一次的攻心之言。 张禾是天空,她只是过客。 嬴九为夜海,有她难以想象的深邃。 两人相守相望,夹在他们之间,她宛如迷失了方向的海鸥,茫然不知所措。 晚风吹落嬴九一缕长发,侧身望着城市夜景的嬴九抬起手,将发丝撩到耳后。 不知为何,不知是看见了什么,还是回想起了什么,嬴九展颜一笑。 她注视着远方灯火的眼眸中,仿佛收容了人间古往今来所有烟火绽放的绚烂瞬间,璀璨浪漫宛若星河,美得让廖罂心都醉了,想要走进她的内心,想要将她的内心世界完全掌握,了解踏足她的人生。 如果抱住她,就能满足孩童时期朝天空伸手,想要抓住璀璨烟花的天真幻想吧。 —————— ———— ------------ 第86章 攻心 市民认为天宫的主人,一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但其实不是,不但不仙风道骨,而且还是一个色胚。 张禾从不否认自己好色。 帆船酒店,张禾坐在温泉边的藤椅上,单手托腮,安静的看着在温泉池中游动的美人鱼廖罂。 虽然是室内温泉池,但布局,设计装修和日式和风温泉的风格一模一样。 池边有光滑的圆润鹅蛋形石头,池子中央还有一棵树枝快要垂落水面的歪脖子樱花树。 粉嫩的花瓣漂浮在水面。 廖罂像是张禾养的美人鱼,廖罂这个当事人也有这个感觉,她像是张禾的玩物。不过她并不在怎么在乎这一点,张禾就算不想在她身上花一分钱,她仍然愿意给他当情人,哪怕每一次消费都由她承担。 只要和张禾在一起,廖罂就很有安全感,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在一个大省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时候,张禾在身边,真的让她非常心安。 张禾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这种话,他只会用行动告诉她,他可以护她周全。 张禾从果盘拿起一颗紫色的进口葡萄,随手丢向温泉池,池中的廖罂从水中探出身子,张口用牙齿咬住葡萄。她没有急着吞进口中,而是用洁白齐整的牙齿压着,让张禾看了一会才当着他的面直接咽下。 张禾笑了笑,笑容很浅淡,眸光很平静。像是坐在午后的庭院,看着自己宠物在草坪上奔跑,感觉心安祥和的主人,没有什么话想说,只想安安静静坐一会儿,好好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这套泳衣可以吗?要不要再换?”廖罂看着男人,将额前的红发勾到头顶,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她已经换了很多套,但男人似乎一直不满意,男人没说他不满意,但是她看他眼神就能知道他的心理。 张禾没说话,廖罂从温泉池中走出,迈着一条修长雪白的美腿坐到了他腿上,手绕到身后解开系带。 换上一套全新的黑色系带泳衣后,廖罂扎回温泉池中,用几种姿势游了三圈,然后上半身探出水面,“这件呢?要不要再换?” 廖罂并没有因为男人一直不满意,一直要她反反复复更换泳衣而感到不耐烦,在她心里,张禾的地位非常特殊,就算张禾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她也是很乐意当张禾闲暇无聊时解闷的玩物。更何况张禾还把她当成了特殊的朋友。 “你有心事吗?”廖罂走到藤椅边跪下,甩了甩红发解下系带,这件泳衣有些小,解下的时候,得到解放的两个超滚圆大白兔开心的蹦跳了几下。 张禾捏住廖罂的下巴,廖罂放下手上的泳衣,与男人对视。 张禾用食指在廖罂的下巴轻轻摩挲,只不过眼神中没有一丝邪火,他好像在思考什么,他捏住廖罂的下巴,和嬴九思考时扇风,开合扇子是一样的性质。 张禾虽然在看着廖罂,但其实根本没在看,他不是在思考给廖罂换上什么泳衣,或是让这个红发大美人满足他奇怪的癖好,而是什么都没在想。 就好像一个男人给自己放假,在清晨泡了一壶茶,只想坐在庭院看天空发呆。工作,爱情,友情,都放置到了一边。 只不过张禾这里,把天空换成了红发妖娆的性感大妖精廖罂儿。 廖罂全名廖罂儿,不过罂儿和婴儿同音,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宝宝,所以不喜欢“婴儿”这个称呼,除非喊的人是张禾。 “廖罂小姐你害怕吗?”盘坐在空中的嬴九笑呵呵道。 “我不懂你说什么。”廖罂淡淡的看着嬴九。 “因为抓着你下巴的男人是一个神咒师,如果他想要对你做什么变态的事情,你绝无法抗拒,你就像一个妃子,而张先生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我这么说,是否让你有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嬴九拿出自己的白玉骨扇,廖罂受够了嬴九的扇子,她不喜欢嬴九拿出白玉骨扇扇个没完,张开又合上张开又合上,不知有什么意思。 “你不要说你了解他,相信他不是这种人之类的话,张先生的妻子,都不敢说完全了解他,你一个情人又算得了什么?”嬴九张开扇子,廖罂的眉毛挑了挑,不是因为嬴九的话,而是因为嬴九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摇扇子。 “我没事。”张禾在嬴九说完后笑了笑,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廖罂完美魅惑的脸蛋,“不用理她的话。” 廖罂跪姿不变,“还要换吗?还有几套。” “你喜欢。” 廖罂重新扎入池中,张禾单手托腮,目光平静的看着廖罂,时不时丢出葡萄,或者饼干之类的小零食,而廖罂每次都会精准接住,用牙齿咬住几秒,然后不经咀嚼直接吞下。 吞下后她会扎进水里,通过各种性感的姿势展示自己身体的柔韧性美感。廖罂如果去水族馆当水下表演舞者,参观欣赏的人恐怕得排到水族馆外。 “罂小姐你的奴性可真重。”嬴九实在忍不住,太想讲话了。 如果她今天没有立功,她自然没有勇气喋喋不休,但是她今天立了大功。 “你半个小时后要参加作战会议,别忘了。”廖罂提醒道。 “看心情吧。”张禾道。 “张先生还真是矛盾的人呢,今天可以为了救人把自己的本命天宫搬出来,但是为了陪情人,又不愿意参加涉及千百万人安危的会议。”嬴九笑吟吟道。 她,再次张开了扇子。 “去吗?”廖罂道。如果不是她打不过嬴九,她一定会把她的扇子抢过来丢到地上,然后狠狠踩上几脚。 “我习惯了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想别人影响到我,也不想影响别人。”张禾笑道。 “罂小姐,张先生害怕被人背叛,宁愿单打独斗也不愿意和人并肩作战,你可以从中看出什么?”嬴九笑吟吟道。 廖罂沉默。 “只要存在被背叛的可能,张先生就不会与对方接触,张先生性格极端,只要有可能背叛他,在他眼里就是绝对会背叛他。” “我敢保证,如果和张先生一起战斗的神咒师背刺张先生,张先生会直接和海妖一起围杀那个伤他的神咒师,哪怕会因此导致千万人死亡,张先生也会选择与他同归于尽。”嬴九兴奋道。 “张先生就是这样极端的人。”嬴九笑道,“九龙山佛子,江家,雪裳剑宗,想要瓜分张先生的七星湖,张先生应该没和你说过吧,在震惊全球的火燎山屠杀发生之前,张先生曾经提着果篮拜访火燎山,想要佛子收下果篮,放过七星湖。” “佛子没有收下果篮,算是间接杀死了其他人吗?”嬴九笑吟吟道,“多亏他的无耻,不然就不会有让我如此愉悦舒畅的好戏上演了。” 廖罂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嬴九的眸子闪过一丝血光。 “佛子带来的人除了他以外全死了,张先生和大夫人与九龙山恩断义绝,七星湖方圆一千公里的佛门全部搬迁,后续江家也死了几百人,我嬴家更是死了一位神咒两位超王阶。”嬴九合上扇子。 “虽然如此,但我仍然想说,我非常欣赏张先生。”嬴九悠悠道,“要是张先生不大开杀戒,不要说他,我的念头都无法通达,人活一世,自当一切随心。” “我要是七星湖之主,我不会提果篮登门拜访先礼后兵,我会直接把山上的人全部杀光,只要是会帮佛子说一句话的人都得死!杀!一直杀!杀到无人再敢帮他说一句话,没有人再敢说所谓的公道话为止!”嬴九恶狠狠道。 “好人?谁爱当谁当,我嬴九可是天生的反派。”嬴九得意道,“扫地僧要是出面,那我就专门抓小的杀,杀他个人头滚滚,杀到他扫地僧主动把佛子的脑袋砍下来向我道歉!” “我作恶多端,但是派人灭一个普通人满门这种事情,我还真不屑做,可见佛子之虚伪,令人作呕。” 嬴九越讲越兴奋,“张先生真是妙人,小九越讲越兴奋了,要是当时我在,我肯定帮张先生一起杀了扫地僧,不知道佛子看见扫地僧的尸体会是什么表情,他越后悔,小九越兴奋越感觉刺激。” 廖罂有些迷,佛子不是你这边的人吗? 廖罂脑海浮现出了白衣似雪的嬴九,一剑斩下老僧头颅,提着头颅一步步走下流血的长阶,走到佛子面前,因为佛子绝望惊恐的表情,而仰天长笑的画面。 你身边的人,才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张先生以平民百姓的身份登门拜访是为什么,你可以看得出来吗?”嬴九故作高深莫测道。 廖罂不想理她,但是嬴九的话总能撩动她的心弦。 “想要真实的态度。”廖罂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说完她看了一眼张禾,未经他人许可剖析他人的心理,是极失礼的。 嬴九看向张禾的背影,“张先生登山拜访时,聪明如他,心中肯定已经有了答案,他知道自己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现,必不可能得到尊重。” “张先生登山拜访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廖罂愣了愣,为了让自己心安?感觉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因为确认他们不是无辜之人后,张先生才可以心安理得的释放最残暴的一面,大开杀戒啊。”嬴九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张先生如此极端是因为他会妄想,平行世界的自己已经因此遇害了,他必须用最极端的手段复仇,残忍杀害所有迫害他的人。”嬴九笑吟吟道。 张禾在抓住她的那一天那一晚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死又何妨?他已经死了,七星湖的人都已经死了。”嬴九合上扇子,她的话让廖罂有些迷惑,但是廖罂很快想明白了。 平行时空的自己已经死了,还活着自己的必须为他们复仇! “如果佛子收下果篮,张先生会很开心,因为这说明在某个平行时空里只是普通人的张禾,并没有因为佛子想要在七星湖修建道场而被灭满门。” “有强烈被害妄想症加狂躁症的张先生,会感动到不行的,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自己,是能够得到大法师的尊重的啊。”嬴九用扇子遮挡住勾起的唇角。 “结果让张先生大失所望。”嬴九继续笑道。她在尝试激怒张禾。 “失望的张先生,会不停的去想另一个平行时空的自己,自己的妻子,未出生的孩子会遭遇何等的残害,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他因此狂怒。” 男人望着窗外出神。 嬴九感觉得到男人怒了。 “我怀疑我面前的张先生,其实是另一个平行时空被杀死的张先生,他死后灵魂穿越到了这个时空,替代这个时空的张禾继续活下去。” 廖罂看男人,男人在发呆。 “张先生之所以如此凶残暴烈,极可能是因为他真的被残忍杀害过,他经历过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亲眼目睹过亲人挚爱在他面前被人杀死,被人放肆凌虐,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悲哀哭泣的感觉。”嬴九感觉四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 “呐,张先生,你有时是否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如果是幻境的话,自己还有必要继续沉浸下去吗?”嬴九没用自己的声音,用的是张禾的声音,她的话让廖罂有一种灵魂被拉扯拖拽的感觉。 “如果醒来睁开眼,眼前是否只有黑暗,自己是否会身处冰冷无限大的无极虚空?像太空中的尘埃一样漫无目的的飘荡?亦或是血染的竹林?” “我在害怕什么?害怕终于不再愿意沉浸于幻想之中,鼓起勇气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已经死去的枫儿和爱伦?我原来是那么的懦弱,那么的无能。” “张先生你才十七岁啊,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神咒师,你觉得这可能吗?”嬴九换回自己的声音,眯眼幽幽道。 “你觉得真实的你,出身贫寒的你,真的可能在十七岁成为神咒师吗?这种事情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的,对吧,沉浸在这种为了自我安慰,意.淫而创造出来的幻境之中真的有意义吗?” 廖罂走到了嬴九面前,冷冷道,“闭嘴。” “嚯?你是嬴九还是我是嬴九?你敢这样对本殿下说话?”嬴九眯起眼,笑呵呵道,“信不信本殿下以后让你和华纱一起成为这世界最下贱的妓‘女?” 说完,嬴九用扇子扇了扇风,撇嘴,心情有些小烦闷。 差一点,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没事。”望着窗外,背对廖罂和嬴九的张禾抬起手。 “如嬴九所言,我确确实实死过一次,但是我并非来自平行时空。” “先生将我复活了。”张禾居然笑了。 通过落地窗的反射,嬴九可以看见张禾微微勾起的唇角。 “嬴九你确实厉害,我以前小看你了。” “能得到张先生的认可,小九不胜荣幸。”嬴九腼腆羞涩道。 “你的表演很精彩,我一直在强忍住不笑出声。”张禾眯眼笑道。 “张先生不愿意面对现实,拉不下脸选择强颜欢笑,那小九儿也不好意思戳穿你的伪装,撕开你的伤口,让你丢人难过。”嬴九眨了眨妩媚多情的狐媚儿眼,吐了吐小舌头。 ------------ 第87章 鬼雾 虽然,但是。 虽然瑶海的情况不乐观,但市中心,商业街和往常一样热闹。 张禾双手插袋走在嬴九身后十米远的地方。 嬴九穿着白衣,乌黑浓密的及臀长发披在身后,有两缕发丝垂落在额前。她负手,踩着木屐,悠闲漫步。 嬴九所到之处,鸦雀无声,路人无不停下脚步观望。 如果从欣赏的角度出发,张禾无法否认嬴九的颜值,确实让人惊艳,但是正如嬴九所说,张禾的心是铁打的,张禾不会因为嬴九的美而手下留情。 嬴九的美,像是极南之地垂天的绚烂极光,美得惊心动魄,足以惊艳一个人的一生。 但是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和他们之间存在一道天堑,能在街上偶遇仿佛从千年前穿越到现代的嬴九,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到庆幸。 可是想到这一次过后,终生都不会再与她相遇,便感到无比的失落,心情沉重。 望着嬴九的背影,驻足观望的路人们心中空落落的,因为嬴九虽然近在眼前,但是是可望不可即的。 他们心中的感觉就好像世间无数仰头望向天空的普通人,他们没有掌握魔法,他们无法随心所欲的抵达云端,在红霞晕染天空时,抚摸那柔美的火烧云,将云改变成自己心中想要的形状。 “张先生,你可是答应了小九的,走快点,不能离小九一米远。”嬴九回眸,笑吟吟道。 张禾走到嬴九身后一米,像是大胆尾随的路人。 “张先生,买一杯奶茶给我。”嬴九在奶茶店门口停下。 这家奶茶店门口有二十多位拿着小票,正在等待奶茶制作完成的顾客。 服务员很激动,激动和不安的情绪各占一半。 如果自己的奶茶不让嬴九满意怎么办? 嬴九如果喝一口就丢掉,她会难过到想死的。 “珍珠奶茶一杯,可以先帮她做吗?我可以加钱。”张禾笑道。 张禾没有用“我们”,而是用“她”,因为他心中依旧排斥嬴九。 “好好好,您稍等,马上为你做好。”女服务员激动道。 其他客人没有站出来表示不满,因为他们没有一点不悦,能看到嬴九,并且和她喝同一家奶茶店的奶茶,简直就是一大幸事! 嬴九在神蟾州的地位不及新海省省长,但放眼国际,新海省省长不及嬴九十分之一。 驻足的路人围成了一个圈,圈子中间是负手站立的张禾与嬴九。 嬴九站在张禾身后一米,张禾站在奶茶店的阶梯上,没有回头望嬴九一眼,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像是屹立于山崖上眺望远海的诗人,眼中藏着化不开的忧思。 嬴九和四周围的妈妈粉,爸爸粉们打招呼,虽然她表现的平易近人,但没有人敢走进她方圆两米。 “九殿下,可以和我们合影吗!” “拜托了,和我们合照一张吧!” “我是你的铁杆支持者!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一直帮你拉票!” “我原本喜欢华纱的,但是你比华纱更加优秀!” 这位颜控爸爸粉的话让嬴九的唇角微微上扬。她嬴九确实比华纱更加优秀。 不知是谁起的头,其他人纷纷响应。 “你是我们神蟾州的骄傲啊!东方圣女,有史以来第一个吧!你太了不起了!” “和我们合影吧!求求了!” 张禾听到他们的话,眉头微微皱起,弧度微不可察。 “这得问这位张先生,他点头才可以。”嬴九再次把“合照”这个问题踢给张禾。 张禾懒得讲些什么,冷漠的负手站在阶梯上,表情像是雪山之巅般寒冷,钢冷无情,不会因为人心的温柔而有丝毫的改变触动。 爸爸粉妈妈粉们刚想说话请求张禾答应,便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枷锁束缚,正笔直坠向海渊,黑暗让他们恐慌,寒冷让他们无措,压力让他们精神濒临崩溃! 他们的灵魂疯狂挣扎,但这只会让他们更快的堕落向海底深渊!海底巨大的峡谷,宛如森冷地狱之门!一旦堕入永世不得超生! 半秒后无形的气场烟消云散,路人们再看张禾,已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能当嬴九的护卫法师,那实力绝对不是他们可以试探挑衅的。 “您好,嬴九殿下要的奶茶。”没有受到影响的服务员羞涩道。 张禾把奶茶递给嬴九,嬴九接过,跟在他身后,一点点脱离汹涌的人潮。 路人望着嬴九渐行渐远的孤单背影,他们感觉道路的尽头,便是会让嬴九回归千年以前的时空入口。他们再也不会寻得到她的身影。 她的命运多舛,她不属于这个时代。 或许在某天,某个千年王陵现世,他们会再看到她,沉睡安详的她。 ———— —— 拦海大坝上,张禾负手眺望,咸腥的海风撩动他的长发,他的头顶是巍峨浩然的本命天宫。 十公里外,阴风怒号,大雨如同瀑布般从雨云上跌落,十万吨百万吨千万吨的海啸翻涌,叠打在一起,激起亿万水雾。 哪怕是满载货物重达十万吨的邮轮,也会在这样的诡异海洋上倾覆。 张禾望着汪洋大海,眼帘低垂,眼神很是平静,像是在发呆。 “张先生心中有镇压一世的雄伟气魄呢。”晚风中,站在堤坝护栏上,如水月华里,白衣飘飘的嬴九笑吟吟道。皎洁无暇的月光给她的轮廓描上了朦胧的银边,让她看起来更加难以触及,更加的梦幻不真实。 嬴九脚上穿着一双浅白色的古风小布鞋,布鞋上有远山轮廓的针织图案。 这双鞋是张禾买给嬴九的,不过是嬴九强迫他买的。 三个小时后,会有一支万人增援队伍从碧望出发,对瑶海发起冲锋,在达到指定的位置后,从万米云上强行空降。 张禾的职责是接应部队,镇守住大坝不让一只海妖翻越。 七十二面法旗在海风中飘扬,宛如七十二个威猛不屈的将士。 妖铃在咸腥的海风中轻轻摇响。 “张先生是否感到不安?”嬴九握住佩剑,剑指远海。 “有一头大妖正在海里盯着我们呢,距离它万米远的我们,在它眼里就像两只蚂蚁一样小吧。”嬴九道。晚风中,她的束发白丝带随风飘扬,一缕发丝因风在她的脸蛋上扫动。 如墨水的深海之中,确实有一头恐怖的妖王潜伏着,它趴在距离海面千米深的沉船上,冷漠注视着万米外的嬴九和张禾。在它眼里,嬴九和张禾比蚂蚁还要小,但是它可以清晰看到两人每一根发丝。 嬴九身后,传来轻微的打雷声。 嬴九知道,那是对帝王导弹爆炸的声音。 从第一枚对帝王导弹落地绽放到现在,每一个小时,都会有对帝王导弹升空,从大气层上坠落,以一秒万米的恐怖速度落在厄比坦的身上。 厄比坦的体积太大了,宛如一座移动的海上陆地,它的漆黑外壳宛如经过超高温淬炼的岩层,它的四肢像是擎天之柱,每一次抬起落下都会引发一场地震,如果它想,它可以用巨足产生强大的震荡波,哪怕是世界最高楼,都绝无可能承受住一次冲击! 厄比坦落下巨足一次的威力,堪比一次超王阶全力释放的壮丽魔法! 四足共振,造成的破坏堪比神咒,能够让大地开裂,将拦路的山峦一分为二! 但是如此强大的厄比坦,却迟迟没有攻陷环绕新海省的龙脊山脉。 在厄比坦靠近龙脊山脉三公里时,一枚对帝王3级导弹落下,落在它的后背上,超六千万度的超高温冲击波席卷,热浪汽化了厄比坦后背上数以十万计的海妖,更是削掉了厄比坦宛如山脉的脊椎背甲一大层。 为了让对帝王3级一定能够落在厄比坦的背上,重炮阵地对厄比坦上空的暴雷云海,不计一切代价,在暴雨中一小时倾泻炮弹三万发。 曳光弹震爆穿甲弹在空中编织成了一张死神火网,炮声宛如雷鸣响彻天地,硬生生把云海轰炸出一个缺口。 那一个小时里,血肉如雨下,方圆数十公里天空落下的只有猩红,腥臭漫天! 张禾是想去增援的,但是军神要求他死守瑶海。 瑶海是最容易被突破的城市,因为它并不在山脉后面,而是建立在海边,是新海省与大陆之间沟通往来的重要枢纽,如果瑶海绝了,那么便等于失去了一个核心枢纽,运输成本和难度都会提高数倍! 没有一点征兆,海面起雾了,大海雾气弥漫,雾是纯白的,但是雾里面有散发着绿色幽光的诡异存在。它们散发的阴森光芒使得在这种时候浮现海面的雾气,显得更加诡异。 “起——”张禾结印。 七十二面法旗升空。 “风——”张禾再结印。 法旗开始吸收海风,海风宛如蚕丝,而法旗就是卷蚕丝的工具,不到半分钟,法旗四周围已经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半透明流风。 “火————”每一面法旗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焰,烈焰从旗面一路向下燃烧,旗杆,铁链,镇妖铃都燃起了大火。 钢铁锁链被拉扯得笔直。 七十二面法旗升空,前推,宛如一点点向幽绿鬼雾推进的火焰城墙。 “我的飞剑已经全部毁了,张先生,还要派我去接应他们吗?”嬴九道。 “你留下来护法,有一点小动作我就会杀了你。”空中红衣飘飘的篱无衣淡道。 “终于可以看见你出手了,小九儿很期待。”嬴九笑吟吟道。篱无衣现在可能是七星湖修为最高的人,因为她是可以靠吞噬无限强大的邪圣凰。 ------------ 第88章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瑶海市的老人望着天空,心中万般感慨。 瑶海自建城以来,一直是一座非常和平的城市。 网上有人质疑瑶海的军事防守力量薄弱,暗示负责人无能。 那是他们不清楚,瑶海作为新海省的入省口,每天都有二十万吨,甚至五十万吨级的巨轮源源不断的涌入瑶海码头,巨轮上有强大的法师存在,哪怕是一些大妖,妖王也不敢随意兴风作浪。 国际贸易协会,国际猎人法师协会明文规定,所有押运巨轮的法师都有义务和责任,为海城除妖,维持贸易的稳定和秩序。 瑶海,每一天不知有多少超王阶修为的法师出没。 大妖在他们这股恐怖的力量眼里,和蝼蚁没有区别。 在此之前,恐怕是世界最安全的海城之一。 而且对面就是碧望,碧望身后一百公里就是南方最大的军区。 只能说世界,神蟾州,都低估了海中霸皇的恐怖。 在这场暴风雨里,神咒师都会轻易陨落。 ———— —— 除了张禾以外,所有的神咒师都去对付厄比坦,和盘绕在新海省上空的天空之皇了。张禾如果没守住瑶海市,没有守住增援的关键入口,那么所有的作战计划都得推翻重来。 一个神咒师,就像是发动机的重要组件,张禾崩溃,那么“新海省作战反击计划”这台车会瞬间报废。牵一发而动全身,逐渐稳定下来的局面,会被海妖摧枯拉朽般颠覆。 这次增援部队只有一位神咒师,但比起早上的增援部队,超王阶增加了三位,有张禾的老熟人,米大少爷的父亲米大户。 法力源源不断的从张禾涌入到法旗。 大坝上的炮兵们脸被火光映红,看着法旗组成的烈火屏障,心中有了些许安全感。 廖罂和她的学弟学妹们留了下来,留在瑶海。 今天成功抵达瑶海的人,百分之八十在休整完后,便涌入了新海省猎妖,他们收到的命令简单粗暴,顺着江流一路杀,杀到看不见一只海妖为止。 “那是海底幽灵吧?”一个男生望着绿色的鬼雾心悸道。 现在海面很平静,平静让人头皮发麻。 绿光鬼雾一点点推进,雾里,可见人的轮廓。 虽然轮廓是人,但是没人觉得雾里的会是活人。 嬴九赤脚站在法旗上,烈焰缠身,但烈火不伤她分毫,让她有一种被张禾包裹的暖洋洋的感觉。 嬴九剑尖朝下,让佩剑沾染上烈焰之后,一挥。 超一千五百米的赤色烈焰剑气,横扫而出,宛如天上的弧形月牙,剑气狠狠劈入鬼雾。 鬼雾宛如棉花,但是却被凌厉的火焰剑气一分为二!切面平整无比! 鬼雾里的骷髅,丧尸,幽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湮灭了!魂飞魄散! 嬴九扭了扭脖子,这种小怪来多少都是没有意义的,哪怕再多一千倍她也不会感到绝望。 “让堤坝长满荆棘。”戴上了面具的张禾朝廖罂等学生喊道。 学生们拿出学校派发的种子,将法力注入种子,让种子生长出荆棘藤蔓,然后操控荆棘藤蔓的生长方向,让它们沿着海面生长。不到三分钟,上百根手指粗的荆棘藤蔓缠绕在一起,一点点覆盖大坝表面。 休息十分钟,再次注入魔力,这一次覆盖了大坝朝海一面,百分之八十的荆棘藤蔓开始超海水生长。宛如错综复杂,交叠的绿色毒蛇。 能够为这次战争做一些事情,学生们是很高兴的,所以非常专注非常认真,态度很端正。 大坝上除了学生外,还有猎人,和瑶海的民间法师,这些法师会的魔法很少,而且修为都偏低,甚至不如廖罂的学弟学妹,但他们还是响应号召,来到了大坝上。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将法力注入七十二面法旗,巩固这道抵御幽灵的生命线。 这些民间法师双手亮起的光芒,并不绚烂,光照面积也不大。 但是一千,一万个普通的他们站在堤坝上,站在法旗后,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时,他们手上泛起的光芒,组成了一道绚烂的幻彩长河。 大坝上魔法的光芒明明灭灭,宛如婴儿均匀呼吸着。 嬴九冷漠的注视着身后的民间法师们,民间法师们的目光神情都很专注,专心的将法力注入到法旗之中。 出生在一个极端利己的家族的嬴九,从小接受的教育绝不会容许她做出这种事。 她只会是那个呼吁他人牺牲,团结一致奉献,然后自己躲在后面时刻准备弃船逃跑的人。 然而,偏偏是她这种人活得最好。 城市里,高楼大厦内的人望着堤坝上的梦幻长河,握紧了双手。 嬴九蓦然回首,眼眸藏着化不开的忧伤哀愁,她的发带和乌发在如水月华中飞舞,法旗燃烧的烈焰加身,她像是甘愿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我,无悔堕入无尽鬼海的白衣谪仙。 她蓦然回首,为的只是想在灯火阑珊处寻觅到某人的身影,再看他一眼。 想再看他一眼,也想他再看自己一眼,求他不要忘了自己的模样。 “张先生,如何?我蓦然回首的瞬间是否惊艳到了你?蓦然回首,你在灯火阑珊处,你,是张先生。”嬴九笑吟吟道。 她的话只有张禾听得到,毕竟她还是挺在意在普通人眼里的形象的。 “嬴九,你觉得你对我重要吗?”盘坐在大坝外,十米空中的张禾淡道。 “重要至极。”嬴九笑吟吟道。 在大坝上的人眼里,神秘莫测,宛如古代玄幻小说中神仙的张禾摇头,“再想一次。” “不重要?” 张禾沉默了一会儿,望着一点点推进的鬼雾眼神莫名,“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那我们让剑飞一会?”嬴九哈哈大笑。 张禾取出自己的佩剑。 两人化作一红一白两道虹光,白光在飞入鬼雾之前调皮地绕赤色红光飞行了十几圈,形成螺旋的白色剑光。 虹光杀入重重鬼雾。 男人环视万鬼,白衣少女乘机,将背贴到了他的背上。 男人回眸,面似冷铁,白衣少女眨了眨多情的眼眸,轻轻张开红唇,“只此一次。” 十万幽魂袭来,阴风怒号,万鬼的凄厉叫喊使得海面宛如修罗炼狱。 红白剑同时拔出,剑鸣声完全重叠,传响十万米。 ———— —— 嬴九受了重伤,但张禾没有温柔的抱着她,而是像提家猫一样,提着她的衣领,轻飘飘落到了百米大厦的停机坪上。 鬼王伺机偷袭是嬴九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在鬼王偷袭击中自己的那一瞬间,嬴九便反身一剑断魂,将鬼王一击斩杀,以伤换命! 嬴九这般妖孽的人,会在开战前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精妙推演,她猜测阴险的鬼王会避免正面交战,选择偷袭暗杀,所以她准备了不下十种反杀手段。 防海大坝上,不断有法师在往法旗灌注魔力,张禾和嬴九海上战十万海鬼的时候,海妖便对大坝发起了攻击,藤蔓已经完全被撕裂咬碎,但七十二面法旗毫发无损。 在廖罂眼里张禾只是坐着发呆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给法旗灌注法力,给法旗做增幅。 宏伟天宫下,停机坪上,虚弱的嬴九晃了晃手上的骷髅头,“张先生这份功劳不算小吧?小九不但没了一件霸王软甲还受了重伤,不知这份功劳可以让小九说多少放肆的话?” 嬴九知道前面自己的攻心之言,已经让张禾快要按捺不住对她的厌恶了。张禾是真正的厌恶她,他的态度绝不是为了欲擒故纵,如果她不是嬴家倾注了大量心血扶持起来的“圣女嬴九”,张禾早已经杀掉她了。 张禾和她以前见过的所有男性都不同,张禾有极坚定的信仰,极残忍的钢铁之心,嬴九感觉就算嬴家擒了夜啸雪,也绝对威胁不到张禾,张禾不会屈服妥协。他会更加残忍的逼迫自己,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复仇。 “张先生,两小时零九分后,增援队伍就会发起冲击,请做好接应准备!如有特殊情况请立即与我联系!我会尽全力解决!”发短信给张禾的是瑶海军区的总指挥。 “知道了。”张禾回复只有三个字。 “如果不是小九斩掉鬼王,说不定会死不少人。”嬴九弱弱道。她在明示张禾,她的功劳很大,她要好处! 张禾俯身,拇指食指捏住了嬴九的下巴,把虚弱的她硬生生举到了空中。 “你嬴九是我的,命都是我的。”张禾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很平淡。 嬴九愣了愣后,白衣下的绝美双腿轻轻厮磨,不敢和张禾对视,低头羞涩道,“张先生,这太突然了,小九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张禾绝无半点调戏嬴九,或者在言语上占便宜的意思,“我发现我对你还是太好了一点,让你没有清楚认识到你现在的处境。” “你现在在我眼里,就如同那些愚蠢的爱慕着你的人一样,我愿意让你做事是你的幸运,因为你还有价值。” 张禾放开嬴九,嬴九跪到了地上。 “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嬴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张禾和你一样清楚,你的笑只会让我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 张禾说罢,转身面朝黑暗无边的汪洋大海,负手而立,面似冷铁不带丝毫的温柔,眼中只有凌厉霸道的狂躁杀意。 他对于此方天地,对于汪洋大海而言渺小如尘沙的身躯,却宛如一根定海神针,镇压着这座城! 巍峨的气魄一如天穹上的雄伟天宫,气冲霄汉!汹涌如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天河巨浪! 以杀止杀,便是张禾道。 坐在地上的嬴九望着男人的背影,勾起唇角。 张禾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高不可攀,冰冷无情,霸道杀伐,让她所有的爱慕者都黯然失色。 她能感受得到男人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能隐约听见他心中广袤无垠天地咆哮的天雷。 嬴九感觉不会爱上她的张禾,迷人极了。 ------------ 第89章 明日雨中的飞花 海面升起了三道恐怖的龙卷风,龙卷疯狂地抽取海水,让雨势变得更大更凶猛。 将海天相连接的龙卷,宛如扭曲不定的黑色海蛇,一点点向瑶海移动,它们是让人绝望的天灾厄难。 如果它们登陆瑶海,城市里的人,汽车,路灯广告牌,都会被龙卷风裹挟上天。 高楼大厦的钢化玻璃会被龙卷风中的残骸撞击粉碎,内部的所有设施通通被抽出,成为龙卷风中成为高速飘移的残骸,增强龙卷风的杀伤力破坏力。 届时,根基不稳的建筑会被连根拔起抛飞到空中,繁华的高楼大厦只会剩下摇摇欲坠的钢筋混凝土,宛如被千刀万剐只剩骨架的老朽。 市区会变成末日题材游戏里的那般破败,宛如世界大战后荒废了百年的废墟。 大坝的防御离不开七十二面法旗,这七十二面旗子是张禾为了施展“强神咒”的法器,如果没有它们,张禾释放不出能够摧毁一道海暴龙卷的神咒。 一道而已,张禾拼尽全力,可能也只能为瑶海斩断一道连天连海的残酷厄难。 张禾是神咒师,已经步入了世界最高殿堂,但是在这样的“厄难天灾”面前,他的力量仍然显得渺小,三个直径超三千米的海龙卷登陆瑶海,难以想象瑶海会变成什么样子。 数以十万级的人被卷到天空,从千米高空坠落下,十死无生。 更何况除了龙卷风以外,可能还有数以百万计的海妖大军。 海龙卷出现后一分钟,瑶海全城亮起了红灯,嘹亮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天穹,传遍大街小巷,宛如催人命的送葬曲。 瑶海后面,是蜿蜒百转,遍布整个新海省的铁路轨道,此时所有的民众都在向火车站汇聚,从上往下俯瞰,人潮汹涌,他们像是蚂蚁一般,只能俯瞰天空,无法脱离大地像飞鸟一样自由翱翔。 “我是瑶海驻守神咒师张禾,我恳请所有王级法师留下来为民众避难转移争取时间。” 瑶海之中没有参战的王级法师有不下二十人,是的,不下二十个人,他们来自欧洲,各个西方国家,但是他们并不愿意参与到这一场战争,在异国他乡洒热血,为东方国家的人而死。 在他们眼里,哪怕是自己国家的平凡人,都只不过是碌碌无为的工蚁罢了。 生来可悲,即使在无限巨大的痛苦中消逝死亡,也不过如云烟飘散一般无足轻重,不能在历史上留下一个浅淡的墨点。 “大坝上的所有法师请注意,法旗将在十分钟后撤离堤坝。” 大坝上听到张禾话的法师,望着宛如海潮一般涌来的海妖大军,心中万般无奈。如果不是这七十二面旗帜组成的防御,大坝早已经沦陷。 大坝为第一阵线,大坝后的商业街,是第二战线。 街区入口早已经封锁,架起了严密的防御阵线,大坝上的法师宛如海潮般有序撤退,一些法师不敢回头看海面一样,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的海妖冲击法阵,哪怕是被烈火焚烧成白骨都毫不畏惧。 “张先生,走吧。”嬴九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我有必要提醒你,真的会死。” 她担心张禾热血上头,因为张禾身后是数十万惶恐不安的普通人。 这数十万人之中,定会有那么一两个傻女孩,她们不愿意张禾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了她和她的家人而惨死,她宁愿自己死去,也绝不愿意陌生人为了她而牺牲。 “张先生,请为瑶海争取三十分钟时间,增援部队将在三十分钟后强降!” “知道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 海龙卷来到了大坝七公里外,数不清有多少海妖被卷入龙卷风之中,又被龙卷风带入雨云之中。只要雨云来到瑶海上空,那么海妖就会顺着雨云跌落的瀑布,倾泻入城市之中!展开一场血腥凄艳的屠杀! ———— 高楼大厦有很多来自全球各地的战地记者,这些记者要么战场经验丰富知道如何生存,要么就是有法师保驾护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媒体不下十三家,摄影师的摄像头都对准了恐怖狂暴,将会给一座城市带来末日的恐怖龙卷风! 这种危难关头如果离开,那么他们就对不起自己“战地记者”的身份了。 这批媒体人宛如嗅到了血腥味的豺狼虎豹。 他们为瑶海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无比的亢奋,兴奋到手脚都在战栗。 贪婪的他们,不愿意放弃亲眼目睹一座城市覆灭,不愿意放弃直播一座城市毁灭的机会。 数十万人在风雨中惨叫哀嚎的声音,会让这座城市变得如同哭嚎地狱一般吧。 这些人的血将会汇聚成长河,流遍所有大街小巷。 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未出生的婴儿,百岁高龄的老朽,都会在海妖的冲击中丧生,没有人能帮的了他们。 而他们将在安全无忧的地方,将画面转播到全世界,让全世界所有的人亲眼目睹,见证一座城市的灭亡! 这是世界最高殿堂艺术家都绝对,无法描绘的地狱绝景啊,因为它以人的血肉为浓墨,所有绝望痛苦的表情,生前最后一秒的姿态,都是绝对的真实,没有任何人能对人物的神情提出修改意见,没有人可以挑出一丝瑕疵! 哪怕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艺术家创作的最伟大画作,都绝对无法媲美即将到来的死亡绝景的万分之一! 因为它必须以数十万人的生命为代价才能诞生在这个世间! 会是何等的震撼人心?何等的令人战栗癫狂?! 极致的绝望产生极致的扭曲,让人在看到的刹那间便会想唾弃光芒,拥抱深邃的寂灭女神!牵着她的手任由她拖进无限无边际的黑暗虚空! 万物皆有终,唯寂灭永生! 无声,死寂。 大美将至。 ———— —— 张禾在年少的时候,曾经想过身穿紫金长袍,站在高楼大厦上,狂风拉扯他的长袍,他只身一人独挡万军。 不只是张禾,这个世界无数的少年,都曾有过这种英雄主义的浪漫幻想。 有人没考上魔法大学,有人考上了但是碌碌无为,被残酷的世界磨平了棱角,不再愿意为了当初那个少年的天真幻想而再燃起热血,因为他们知道天赋,家世,资源的差距是绝对无法靠努力磨平的。 这个世界有英雄,但是英雄不是他们,他们甚至连成为英雄身边配角的资格都不被上天赐予。 他们如果再为了年少无知时的英雄幻想,而再度燃起热血的话,大抵是会被当成年过三十,但却没有什么人生经历,没有经历过残酷现实,对这个世界认知不清晰,依旧沉迷于热血幻想的天真巨婴吧。 为什么会被嘲笑,会得不到他人的支持,因为一定会失败的啊,他们的热血会在一次又一次已经经历过的挫折磨难中失去热度。 何必再为了不切实际的事情而努力,推倒现在的安稳生活呢? 有一个英国媒体,在五公里外,将摄像头偷偷对准了张禾所在的停机坪。 他们这些战地记者,媒体人都知道停机坪上的人是谁,但却不敢去打扰他采访他,因为他是一个极端凶残暴戾,嗜杀好杀的神咒师。 狂风中,张禾低头,眼帘低垂,望着手中的紫金华贵长袍。 虽然用上了紫色和金色,但它整体看起来却很低调,不给人艳丽浮夸的感觉。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手工穿插,做工精妙绝伦,宛如艺术品般精致。 这并不是一件霸气外露的长袍,它典雅庄重,华贵内敛却让人无法忽视。因为这是神蟾州神咒师才有资格披上的大法袍,从神蟾州建国至今,发放不超过三十件。 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哪怕是世界最顶级的昂贵奢侈品,都无法与它相提并论。 狂风不止,张禾将长袍抛弃过头顶,然后让紫金色的长袍轻轻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今天是他第一次让紫金长袍落在他的肩上。 很轻,不沉重,感觉心中有什么平稳落地了。 张禾笑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多好,他想披着这件长袍走到某个温柔的女人身前,告诉她,他是她骄傲。感谢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感谢她对他的期盼只有好好的去爱一个人,和心爱的人一起,替她去看那些她未曾见过的风景,踏足她没有踏足过的景绣山河,翱翔在她小天南从未经历过的天空云海。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孩子在出生之前,便被赋予了太多沉重的期盼。 至亲赋予的沉重枷锁让他们不得自由,内心挣扎之时,连呼吸都倍感沉重痛苦,压抑到连呼吸都不愿意进行下去,只想在某个夜晚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们是为了实现父母达不到的愿景而诞生在这个世界的。 张禾亦是,但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小天南只是让张禾去找寻那些她未曾见过的风景。 她未曾见过的风景,包括今天的野花。 小天南对张禾说过——今天的野花和明日的野花是不同的两朵,今天无雨,明天有雨。 张禾小时候不懂,长大后才知道母亲一字一句间的温柔。 不用为了她的梦想,刻意去找寻壮丽绝美的风景,因为她未曾见过的风景就在他的身边。 ——吾儿,我未曾见过的最美风景,是你的妻子,晚安好梦。 ———— —— ------------ 第90章 极道者 张禾双脚离地,缓缓飘浮到了空中。 紫金长袍上的鱼鳞纹,开始泛光,宛如烈日照耀下,熠熠生辉的纯净金片。光芒甚至有些刺眼灼目,像是被赋予了灵魂,正在一点点的完成生命的升华。 他身后的篱无衣已经做好了准备。 远在对岸的部队也已经起航。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永远不会有充足的时间去做万全的准备。 每一分钟新海省都有人死去。 最茫然,最无法接受新海省如今情况的,是新海省的平凡人。他们不懂魔法,连一个最基础的法术都不曾掌握,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战争会在今天爆发,没有任何人通知他们,海妖也不可能提醒他们我们要来了。 地震,龙卷风,海啸,火山喷发,都有前兆,但永远都会有人在灾难中离世。无形的命运天道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张禾勾起唇角,望着海龙卷笑道,“既然你们那么喜欢见证历史诞生的话,那么就陪我一起留在瑶海吧,哪都不要去,好好享受,我陪着你们。” 张禾的话传遍了瑶海的大街小巷,媒体人战地记者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所有的战地记者,摄影师,主持人的额头,都浮现了一个华美的凤凰纹章,没有丝毫的征兆。 “谁要是敢逃跑,就会死掉的哦,砰一声,颅骨炸裂。”背对媒体,战地记者的张禾张开手,淡笑道,“真的会死掉的哦。” 嬴九感觉此时此刻的张禾充满了魅力。 无情,心如冷钢,宛如掌握生杀大权的神秘戏命师,戏弄着所有无法反抗他的人。 他不征求任何弱者的意见,随心所欲的安排他们的命运,让弱者变成他的吊线木偶,供他取乐,在他的操控下用生命演出。 一个穿着西装的金发女郎慌了,她不停的用涂有鲜艳红色的指甲,一次又一次地抓过额头,想要把额头的凤凰纹章给撕掉。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哪怕她把额头给抓破了,凤凰纹章仍旧存在。 不单是金发女郎一人,几乎是所有的战地记者媒体人都失态了。 有一些人在镜头前不顾形象,疯狂抓挠额头,哪怕是鲜血淋漓都不愿意停下,不停用母语说出脏话。 “法克法克法克法克!”,一个来自伦敦的男主持人控制不住情绪破口大骂。 骂完后他掏出魔杖,他想用魔法抵消纹章,但是他把魔杖放在额头的瞬间,咒术直接焚毁了他的法杖!他的额头也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漆黑!散发出焦臭味! 在发现无法破坏张禾的咒术后,战地记者,媒体人抬头看向正在一点点逼近的海龙卷,眼中有最深的恐惧。 会死在这里的,会死在瑶海,真的会死! 前一秒心中还在幸灾乐祸,优越感十足的西方媒体人想要对张禾破口大骂,但是他们只敢想想,因为张禾是神咒师,是比超王阶法师强五倍以上的神咒师!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随心的疯子,一个完全不在乎全球有多少人在观看直播,有多少人会谴责,谩骂他没有人权的疯子。 “我相信你们都是有正义感的人,愿意留在瑶海和我们共渡难关,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张禾负手,淡道,“然后把你们的尸体喂给海妖,说不定它们开心,就停止攻击了呢,你们说呢?如果它们退去,我会让瑶海市民建寺庙供奉你们的遗像。” 嬴九笑了,仰天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让她愉悦至极的事情。 狂,狂妄至极! 张先生,不愧是你! “这是绝对侵犯人权的事情!”金发女郎对着镜头愤怒道,她脸上的情绪有不甘,愤怒,敢怒不敢言,眼神恐惧不安,像是受人胁迫但却不敢再多说什么的人质。 “马上解除你的法咒,我们必须在五分钟内离开!我们是战地记者!不是你们神蟾州军人!我们没有义务和责任保卫你们的城市!” “omg,omg,omg。”一个主持人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海龙卷绝望了,他是战地经验极其丰富的法师,知道自己眼前的危机有多么的恐怖,知道这绝对不是张禾,或者一百一千个他能防御的。 他知道再多拖延一分钟,那么他们生存的几率会极大降低! “我的舅舅是亚洲国际法师协会副会长,你马上解除你的法咒还我自由!” “你的行为会被上帝制裁的!圣庭绝对不会放过你!银圣山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恶魔!”一个来自美国的女记者愤怒道,说完她看向摄像头,神情悲痛道,“这绝对是侵犯人权的行为,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恶魔!这个人简直就是魔鬼!他居然逼迫我们留下!我的天,他完全没有人性!眼中根本没有人权!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人权!” 飘浮在空中的张禾笑了笑,“嘘,说完了就安静,谁要是再敢对着镜头骂我,我就杀了他,是杀哦,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偷偷告诉你们,罗拜可是我杀的,红龙王罗拜。” 说完,张禾一反常态的仰天大笑,狂笑。笑声引动天雷,天雷霹雳,雷声宛如万马奔腾。 “你们有意见可以,但我并不接受,因为我是神咒师,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就是你们的神,如果有意见,你们可以让你们信仰的上帝来找我,如果他能降临神蟾州的话。”张禾的声音如狂风,迅速穿梭整座城市。 嬴九笑了。这个男人简直狂妄到了极致。 “因为我是神咒师,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正如你们所崇拜的龙形者那样,为所欲为。”张禾摊开双手,望着黑海黑天黑龙卷,对身后的人随心淡笑道,“你们能制裁他们吗?你们不能,我就算把龙形者的所有罪证公布于世,那又如何?” “你们会声讨他们吗?你们不敢,你们甚至可能连翻看我提供的罪证的勇气都没有。” “龙形者们不需要出手掩盖罪证,因为他们知道,你们会自动自觉删除忽视,就算看了也会自动逼迫自己遗忘,当做无事发生,岁月静好,没有人被龙形者迫害。”张禾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 “因为你们恐惧他们,因为你们知道哪怕是一亿,十亿人一起声讨也无济于事,因为龙形者拥有你们绝对无法反抗的霸道实力。”张禾竖起第二根手指。 “因为龙形者是你们国家的支柱,离开了龙形者,在妖魔眼中你们就相当于失去了保护的羔羊,你们肥美的流油,是不容错过的美味。” “从某种角度出发,你们其实可以算是龙形者身上的寄生虫,他们想怎么对待你们都可以,都没有任何的错,你们的人权是他们赋予的,他们认可便存在,不认可便不曾有过。”张禾竖起了四根手指。 说完,张禾再次狂笑。 电视机前正在品尝美酒美人的龙形者们,也像他一般,为他这个死敌的话而狂笑,笑声传遍庄园大大小小所有的角落。 狂,狂妄到了极致,居然敢说这种话,让亿万人听见,不愧是他们的死敌!果然是最了解他们的! 人不过是他们圈养的羔羊罢了,他们给羔羊提供安全的羊圈,让他们不断生产繁育,源源不断的创作生产,给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物质,满足他们物质精神上的需求。 说完在一些人听来,不过是空话假话的妄言之后,张禾的表情冷了下来,变得很平淡,“真是可悲啊,区区羊羔居然敢在我这个屠龙者面前谈人权,你们有资格谈人权自由?” “成为神咒师之后自当随心所欲,尽可能去满足当初因为力量不足而无法实现的想法。”张禾喃喃道。 三道恐怖的龙卷风停在了五公里外的海面上。 “我是旧日教会的主教,瀚海与云上之王,弗西斯。”一道极洪亮的声音迅速传遍全城。 一个英武高大,身高八米,身披中世纪圣骑士铠甲的西方男人,出现在了大坝之上。只要他想,他就可以一拳将大坝摧毁!让万万吨的海水灌入城市! 他比张禾更强,因为他在认识到了人的局限,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之后改造了自己,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类人生物。 弗西斯,很多西方名人都叫弗西斯,这些人之中不包括神咒师。 “我有必要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原光明穹顶骑士团最高团长。”弗西斯的语气很平淡,很沉重,城里修为低下的人光是听到他的声音,便感觉自己像是平躺在地上,被一块沉重的巨石压着,呼吸都感到极其困难。 嬴九扇风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继承了前人浩瀚记忆的她,自然知道弗西斯,原光明穹顶骑士团团长,在一百一十年前就已经死亡的大骑士! “所有的变革都需要流血牺牲,你们将会成为旧日之王复苏的祭品。” “你们的死,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因为我会用你们的血点燃变革之火,将欧洲龙形者圣庭腐朽的统治架构化为灰烬。”黑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的弗西斯在眨眼的时间里,便控制住了所有媒体人,记者。 “你们如果敢切断直播,那么我的教徒们就会引爆埋藏在欧洲十三座城市下的炸药,届时会有超三百万人死去,你们可以尽管尝试我话的真伪。”弗西斯摘下了他的头盔,露出他俊美苍白的西方面孔。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一百年。” “我想对被龙形者,圣庭统治着的你们,说一些心里话。”弗西斯看向张禾。 “如这位东方玄术师所说,你们就好像龙形者和圣庭圈养的家畜,但你们可以不是牲畜,你们可以是人,但是你们不敢,你们害怕龙形者发怒,害怕他们的怒火降临在你们身上。” “所以就算他将龙形者所有的罪证,都整整齐齐摆放到你们的面前,你们仍会不为所动,你们连翻看的勇气都没有,就算看了你们也会选择遗忘,因为你们知道,脱离龙形者的庇护,你们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 “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少女在被龙形者迫害,被他们当成没有人格尊严的繁衍工具。” “你们不愿意为他人伸张正义,我可以理解,我可以原谅。” “但是我绝对无法原谅你们,在有人愿意用生命为代价照亮前路时,你们却选择观望,漠视,甚至用极端的酷刑残害他们讨好龙形者。”弗西斯的表情开始扭曲,回想起了沉重过往的他脸部肌肉痉挛抽搐。 “我恨你们,恨极了,所以在我看来,你们根本配不上一位仁慈的君王,旧日之王会替代龙形者统治你们,用最残酷的统治让你们活得宛如牲畜。”弗西斯勾起唇角,狰狞道。 “到时候,你们可以尽情的怀念虚伪的龙形者,我们会把龙形者钉在十字架上,让你们可以随时随地的看着他们的尸体,回忆过去虚假的和平美好岁月。”弗西斯哈哈大笑,狂笑,身躯在疯狂颤抖,大脑在战栗。 “说完了吗?”张禾用剑拍了拍肩膀,淡淡道。 弗西斯看向张禾,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我很欣赏你,张先生,我见证了你和红龙王罗拜战斗的全过程,我有认真的了解了你的过去,我非常非常希望你加入我们旧日教会,和我们一起统治这个世界。” 所有唯恐天下不乱,每天都想要大新闻的国际媒体人们,现在没一个人是兴奋的,他们只有恐惧。哪怕他们的节目观看人数加起来超越了一个亿,哪怕他们现在主持的节目,观看人数创造了世界历史。 “我们一起让那些卑贱的奴隶为我们打造宫殿,听起来多么悦耳,不是吗?” 嬴九扇风,这反派比自己还要狠啊。和他比起来,自己根本就是仁慈的女皇帝。 “额,嗯,额,嗯,说没有兴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只是想杀龙形者的话,那我说不定可以和你们当朋友,可是你们还想统治地球,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张禾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传遍整个世界,“你们的行为,说不定还会让我和龙形者站到同一战线。” 弗西斯负手,缓缓勾起唇角,“你现在还没有感受到我所经历过的痛苦。” “你是一个有智慧,对这个世界认知非常清晰的人,我不愿意杀死你,因为你迟早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我的行为是错的吗?”弗西斯笑道,他的表情变化速度,和嬴九有的一拼。 “不,你没有错。”张禾摇头,“但我不认可。” 张禾在拖延时间。 弗西斯很满意张禾的话,“是的,我没有错,创造了我们的世界是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世界愤怒,愤怒的只有人,世界它只会允许。” “世界默许任何事情发生,允许我们强者通过厮杀决定弱者的统治权。”弗西斯握拳,狠狠握紧拳头,“强者可以决定弱者的生死,更何况他们可怜微不足道的尊严人格,哪怕我们用尸体堆砌起一座尸山,它也会冷眼旁观,包容我们的所作所为。” 嬴九拿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弗西斯要做的事情比较了一下,发现自己以前真的是太仁慈善良了,让厚脸皮的她都有些羞涩不好意思。 “我们强者点头认可,弱者才有尊严,才有人格可言,我们不认可,那么他们便是家畜,他们会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跪在地上给我们磕头,膜拜我们,自愿称自己为奴隶。” “我决定,我要让你感受我所经历过的痛苦,粉碎你残存的怜悯之心,让你加入我。” 弗西斯勾起唇角,“到时候不用我动手,你就会杀掉你身后的数十万人来祭奠旧日之王。” “oh,我的上帝,我的圣母玛利亚,这可真是糟糕的一天。”张禾用纯正的英语,模仿老电影里的人抱怨道,“噢,我的上帝啊,法克,该死的,今天我就不应该出门的,怎么会让我遇上这种倒霉的事情啊。” “?”嬴九。 “.......”廖罂。 “......”金发女主持人。 “......”战地记者。 “张先生我们来决斗吧,当然赢的人肯定会是我,把你踩在脚下之后,我会让你感受我所经历过的绝望,我会让你身后的人,通过投票来决定你的命运。” “我也喜欢用剑。”弗西斯的手中多了一柄剑,长十五米的重剑。 “旧日教会,弗西斯。” “七星湖,张禾。”张禾没有了表情。 风忽然小了,张禾紫金长袍的袍摆轻轻落下。 ------------ 第91章 无敌魔主 弗西斯举起了手中的巨剑,剑尖直指瑶海城市上空中心。 一股由紫,绿,黑,红,灰无色组成的光柱从他的剑尖爆发,升空,重重击打在苍穹之上。 以光柱为中心,一股庞大到宛如灭世海啸般浩瀚的波动疯狂扩散! 不到一分钟便席卷了瑶海上空!将整个瑶海覆盖! 城市里仰头望天的法师,平凡人无一不为这宛如神迹的伟大魔法而感到震撼。 让他们更加震撼的事情出现了,一栋栋房屋从虚界中拔地而起,高楼大厦,学校医院,小巷平房,街道路灯,包括停在街道上的轿车货车,都从虚界沁血的地面中浮现,像是早已经埋在大地之中。 虚界的天空昏暗,飘浮着宛如幽灵的白雾,而且建筑也和瑶海有所不同,每一栋楼房大厦都死气沉沉。大街小巷空无一人,死寂无声,像是早已经荒废了十余年,看起来如同林立齐整的高大墓碑,散发着浓厚的暮气。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们到上面去玩吧。”弗西斯笑眯眯道。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很温和,像是一个儒雅的贵族骑士。 张禾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嬴九,嬴九好气,但只能跟着张禾一起逆天而行,飞到距离瑶海千米的穹顶境界之上。 弗西斯看向茫然,内心惶恐,但在镜头前强壮镇定的记者,主持人,“你们既然信仰上帝,那么应该知道上帝是博爱仁慈的天父,世间所有人都是他的孩子,世间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 “如果他知道你们冷眼旁观不愿意为自己的兄弟姐妹而战,那么他肯定会很生气,所以你们也上去吧。” “战死后你们可以荣登天堂。”弗西斯温和道。 “不愿意战死,我就替他惩罚你们。” 这批记者主持人们感觉很痛苦,无比的痛苦。 因为他们只能顺应弗西斯,如果弗西斯不开心,他一个念头就可以把他们碾碎,狠狠践踏他们,在亿万人的注视下践踏他们,战死还有尊严可言。 瑶海的战地记者,国际媒体主持人,足有上百人。 他们都是嗅着了血腥味的恶鲨,只是想来直播瑶海的惨状给世界看,来为自己和媒体博得更高的关注度和热度,从没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恐怖的战争漩涡之中。 弗西斯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一分钟内没有上去的人,我会全部杀掉,你们只有团结一致,一起对抗我这个堕落的大魔王才有机会活下去,才有机会看到曙光再从地平线上升起,才有机会再到教堂向仁慈的天父祈祷。” 一个性感的金发女郎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她已经不在乎镜头前有多少人在看着她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农场里,即将送去屠宰的羔羊,主人的意志绝无法反抗,他编造的牢笼是那么的稳固。 无论看多少场电影,纪录片,她都不曾真正感受到过,牲畜死前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她真切体会到了,她只能呆呆看着,只能等待,只能不断的模拟幻想那种感觉,来做好心理准备,好让自己在痛苦时不那么的狼狈悲哀。 会很痛苦吧,会的。 有人想跑,弗西斯抬抬手指,他便在高速飞行的途中炸成了血雾。 一个来自美国精英阶层的媒体人,一个王级法师,就这么没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无不骇然,有的观众甚至直接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哪怕他们远在千里万里之外。 这不是电影电视剧,是真实发生的虐杀! “他的人权尊严人格,我并不想认可。”弗西斯歪头,似笑非笑道,“你们要试试吗?我很乐意陪你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上来。”天上传来张禾威严沉重的提醒。 “服从嬴九指挥你们还有活路。” 得到张禾的认可,嬴九心中有些小得意,毕竟张禾的话无疑是告诉全世界人,她嬴九是天生的领导者。 ———— —— 宁城,大街小巷里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哪怕是紧要的工作。他们看着手机屏幕,电脑电视屏幕出神。 一个难以想象的强大法师,正在用百万人的生命作为要挟。 他的邪教挟持了全世界,正在向世界复仇! 他的复仇对象是全世界,狂妄至极! 这是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 不单是宁城的普通人,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包括一些法师,都对弗西斯的所作所为感到迷惑,他们感到迷惑的原因,不是因为无法理解弗西斯到底有多么的恨世。 而是弗西斯的强大,摧毁了他们对世界以往的认知。 一个人,或许不能算是人,居然强大到可以挟持全世界,当着全世界的面展开屠杀! 法律,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 ———— 伦敦市中心,巨大的电视屏幕前,人山人海,他们仰望着巨幕里发生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居然有人通过挟持三百万人,来威胁全世界的所有大国!并且成功了!没有一个国家敢关闭直播! 他在向全世界展示他的血腥残暴!展示他的滔天怒火! “哈哈哈哈哈哈就这种程度吗!给我死!死死死死死!” 屏幕里,身材魁梧宛如巨人的堕落魔王完全丧失了理智,一拳将神秘的东方玄术师轰出了一千米外! 玄术师化作燃烧着烈焰的流星,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撞穿了十七栋楼房!所到之处皆化废墟!房屋在轰鸣声中跪下!坍塌! 虚界内,尘埃漫天,浓烟滚滚,熊熊烈焰燃烧宛如地狱魔景。 巨大的爆炸声源源不断的从电视传出,剧烈到像是要震裂广场上观众的耳膜。 这不是电影。 每一分钟都有魔法师死去。 哪怕是信徒亿万的圣女嬴九都无法与之抗衡。 哪怕在开战之前,堕落魔王就已经说过,东方玄术师必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绝对无法战胜他弗西斯,保护住他身后的数十万人。 但是在结局没有出来之前,他们仍然对东方玄术师抱有期望。 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他们看不到他表现出任何的压制力。 玄术师,嬴九,以及一些著名的战地记者,他们的魔法落在弗西斯身上,仅能像烟花一般绽放绚烂的光彩。 屏幕里。 十个王级,十个魂级法师一起释放出了超大型魔法,巨大的火环从天而降,而火环的中心就是堕落的魔主。 伦敦时报的记者站在大厦,视角完美,将巨大的火焰之环,还有废墟之中屹立不倒的魔主都拍了进去。和直径超百米的火环相比,他看起来很脆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可以赢的错觉。 超高温使得空气发生了扭曲,火环四周围的空间像是扭曲了一般。 让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直径百米的火烈焰之环,被魔主张开血盘大口,吸了进去! 全部,一丝不剩的吸入了胃里! 随后十倍奉还! 黑色激光从魔主弗西斯的口中激射出,他向左侧头,黑色激光轻而易举地将他左侧的十栋大厦拦腰切断! 躲在建筑内的战地记者刹那间灰飞烟灭!包括灵魂都湮灭了! 他抬头,黑色激光扫过天空。 天空中的五位法师兼主持人,全部被抹除!像是从未存在过!哪怕是衣服的碎片都没有剩下! 广场上顿时响起惊呼声,恐怖!恐怖!恐怖! “上帝,我的上帝!”一个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老兵震撼道。 “omg,omg,omg。”广场响起无数发自内心的惊呼。 “卧槽。”站在米大少爷身边的庞静娴目光呆涩,呆呆看着巨幕,被弗西斯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镇住了,修为越高越是清楚弗西斯到底有多恐怖!这样的实力远比五位龙形者中的任何一位都要强大! 弗西斯朝大厦顶楼,伦敦时报的记者摄影师笑了笑。 “怎么样?”弗西斯在向屏幕前的观众提问。 他左侧,大楼宛如被砍断了膝盖的巨人,正在快速倒塌崩溃。 它们的身躯撞击大地,扬起无数的飞尘。 “那位法师呢?嬴九呢?”一个白人妇女说出了无数人心中的疑问。 现在虚界内的人想要生存下来,只有靠天赐的东方圣女嬴九,神秘的东方玄术师创造奇迹。 越是绝望无助迷茫之时,越是期盼奇迹能够发生。 可是嬴九在一开始,便被一拳打进了地底。 东方玄术师呢,连神咒都没来得及释放就要结束了吗?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神咒啊,真蠢。”一个留学生咒骂道。 “就是就是,用神咒一切就都结束了。” “狂妄自大,就这水平?还敢蔑视龙形者?” 因为张禾之前的发言,没几个欧洲人对他有好感,除非是那些真正了解欧洲,了解自己国家历史,阶层架构的人。他们知道张禾说的都是对的,他们绝望,他们无能为力,无法改变什么,因为欧洲必须依附龙形者一族和圣庭,才能继续繁衍下去。 “张先生。”弗西斯甩了甩拳头,“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角斗场的死斗士,用生命为他们演出,让他们的兽血燃烧,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杀戮欲望,他们肯定想与我一样,成为像我一样强大,强大到可以扭曲世界规则,蔑视国权国威的人,每个人心底都有反叛的种子。” “我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在骂你废物呢,真是不中用,东方玄术师就这种程度吗?东方的玄术就这样无用吗?玄术还有必要存在吗?” 弗西斯不在乎天上的法师,任由心理防线完全崩溃的他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散逃跑。 “他们是如此的愚蠢,愚蠢到让我想把他们的衣服全部扒下来,让他们穿上古埃及奴隶的破布麻衣,让他们像奴隶一样为我修建宫殿金字塔,我会让他们累到连思考的精力都彻底失去,让他们变成只会机械重复搬运建筑工作的直立行走牲畜。” “其实你何不尝试找一个心爱的女孩过一生,隐姓埋名,你可以和她去阿尔卑斯山,去爱情海去北欧。”张禾没有出现在伦敦时报的镜头里,他的声音来自数公里外。 “我征服了世界之后也可以。” “你不可能赢的,你这么做,只会让你成为唯一的巫妖王,你的所作所为会让全世界的国家势力统一战线,不惜一切代价联手扼杀你。” “你不懂旧日之王到底有多强大,或许清楚旧日之王霸权真正恐怖的,只有圣庭那些继承了千年前记忆的所谓圣女和教皇,而且我可以是只躲在暗处的老鼠,我不必和你们正面抗衡。”弗西斯一步步走向张禾,他浑身都燃烧着黑色的烈焰,他的铠甲上遍布细密的剑痕,这些伤痕是张禾留下的。 “张先生我很好奇,以你的年纪,不足十八岁,是怎么修行到神咒师的,我很想见一见你的老师。”弗西斯歪头,拦在他身前重达十几万吨的废墟残骸,被他一个念头,全部横扫向左右两侧,仅用意念便劈开了一条直径百米的宽敞大道。 张禾沉默了几秒。 “弗西斯,你不会想见他的。” “我给你时间准备神咒。” “你是想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将我的神咒摧毁,让他们感受到真正的绝望吗?毕竟他们现在还在期盼着神咒逆转战局。”张禾无奈道。 “嗯,是的呢,但你现在还用的出来吗?你们人类法师引以为傲征服世界的神咒。” “我想回家陪老婆,我不想打了,好累啊。” “你现在还有心情说笑吗?等我用钢钉把你的手脚打穿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弗西斯哈哈大笑道。 弗西斯身前千米,出现了一道猩红的颜色。 克莱儿安静的站在弗西斯身前,双手十指相扣。 空间扭曲,克莱儿身旁出现了两位大剑长者。 弗西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面容变得扭曲狰狞。 “杀了你们!” ------------ 第92章 沦陷 虚界在崩溃,内部的秩序已经完全混乱,废墟残骸像是失重一般向“天空”飘去。 数不清有多少建筑残骸在空中飘荡,碰撞,这些废墟碰撞后并没有像现实世界那般,而是化作了雾气,粒子。 这本就不是一个现实世界,更何况它已经处于崩溃边缘,负责虚界运转的秩序已经遭到了严重破坏。 就好像一款名为世界的游戏的物理引擎崩坏了。 两位原本白发苍苍的大剑长老,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在克莱儿的神圣魔法加持下,变成了六翼天使,他们身上再找不到一丝一毫衰老的痕迹。 他们的身体都恢复到了年轻时候的巅峰状态,金发浓密,双眼炯炯有神! 两位金光璀璨,头顶光环的天使同时举剑,交叉斩向弗西斯,绚烂的剑光交叉,沿途的所有建筑全部被切断,濒临崩溃的城市,因为他们强大的斩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X线! 克莱儿飘浮在空中,红裙飘舞,额头璀璨的金色纹章灼目,身后纯洁的天使之羽飞舞,足有成千上万片羽毛,每一片羽毛都因为克莱儿散发的金光,而染上了圣洁的金色。 一股又一股磅礴浩大的金色冲击波以克莱儿为中心扩散,一重强过一重。 金色的圣洁气息席卷半座废墟,将虚界中的阴气鬼气一次又一次的涤荡,不断冲击着虚界,让虚界动荡扭曲,让虚界开始淡化。 克莱儿爆发出的光芒无比强盛,宛如高悬在天穹之上的烈日,光芒万丈,地面上的法师都不敢抬头直视天空,因为光芒会灼瞎他们的眼球。 瑶海因为克莱儿这个璀璨辉煌的烈日,温度迅速攀升到了七十度,铁路轨道,街道,柏油路滚烫到可以迅速煎熟鸡蛋,比沙漠白天的极端温度还要恐怖。 处在金光中心的克莱儿,只感觉如沐晨光,她静静飘浮在空中,一双眼眸像是燃烧着金色烈焰的宝石,璀璨华贵。她的身体四周有一圈又一圈的幻彩屏障,守护咒文环绕旋转。 战地记者们在克莱儿替他们消除了弗西斯的诅咒后,开始四散奔逃,他们在失重飘浮的残骸尘埃中穿梭,只想快点回到真实的世界。这个级别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了,神咒之下只有超王阶法师可以参战。 弗西斯很狂,他坐在黑铁王座上。 黑铁王座后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有一具身穿红衣,脖戴金十字架项链的老人,老人早已经死去,但是他并没有腐败化作白骨。 克莱儿知道这是谁,弗西斯时代的教皇。 弗西斯和克莱儿隔空相望,他抬起手,空中失重飘浮着的残骸废墟,钢铁,街道碎片,通通被庞大的意念丝线操控,迅速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超巨大的手掌。手掌朝克莱儿狠狠盖下,每一根手指的长度都超越了三百米,宛如摩天大厦! 摩天巨掌狠狠盖在克莱儿的金色穹顶防御上,旋转着符文,流转着华光的璀璨金色弧形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形变,破碎,轰然粉碎,产生巨大的爆炸。 一圈肉眼可见的超巨大金色冲击波向四周围扩散,扩散到五公里后,冲击波化作了漫天金色的尘埃,宛如落下人间的金色星光粒。 克莱儿的身躯轻微晃动,转瞬即逝。 “轰隆隆————”如此恐怖的一幕,让所有观战的人心惊胆战。 高坐在黑铁王座之上的弗西斯冷笑,高高举起左臂,张开五指,然后狠狠一握! 他的头顶出现了一道长千米宽千米巨大的空间裂缝! 裂缝涌出的黑褐色魔气,腥臭血气,死寂灰光,瞬间将克莱儿和两位天使的圣光冲散五成! “轰隆隆————” 这是地狱之门! 记载于历史之中,常出现在神话传说,影视作品内的魔物,亡灵,黑暗生物,宛如大坝决堤之时,奔涌而出的洪流!浩浩荡荡! 不到半分钟,便有数万怨气深重的魔物出现在了天穹之上! 它们充满怨气的哀嚎,咆哮,低吟,使得地面的人无不惶恐! 克莱儿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超巨大的精金十字架,十字架上生长着圣洁的藤蔓,藤蔓上开满了纯白的花朵。 克莱儿闭眼半跪下,十指交缠在胸前,红唇轻轻开合向高贵的天使低语祈祷,柔顺的金发无风自动,像是沉浸在清澈的冰湖水之中,温柔的飘浮着。 两位达到了神咒级别的大剑长者,已经被逼退到了克莱儿百米处。 强盛的圣洁光辉不再,在很多人看来,克莱儿要败了,她和大剑长者都会被弗西斯俘虏。 他们就像暴风雨夜,漆黑海面上一次又一次被大浪拍打,一次又一次覆盖吞没的灯塔,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一圈极巨大的冲击波以十字架为中心爆发,没有半点征兆,在一秒内涤荡席卷天穹,吞噬了数万妖魔。 数万黑暗生物在高温冲击中灰飞烟灭。 就好像一幅画,被一张金色的白纸迅速覆盖! 强大一些的魔物被灼烧得溃烂,露出恶臭的内脏和骨架! 克莱儿依旧跪在十字架上,虔诚祈祷。 还是没有丝毫的征兆,第二次冲击爆发。 强大的魔物来不及逃回深渊,内脏灰飞烟灭,化作黑色的尘埃飘散在高空之上!仅剩下空荡荡的骨架! 弗西斯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王座阶梯。 辉煌的圣光冲击波撞击在他的铠甲上,狠狠撕扯他苍白的五官,他不为所动。 几秒前,被怨恨哀嚎和狂怒咆哮充斥的天穹,死寂无声。 巨大的骨架从弗西斯身前坠落向地面。 克莱儿睁开被东方男人深情亲吻过的温柔金瞳,与魔主对视。 “咔擦”,弗西斯左臂的铠甲脱落。 “张先生,这和我遇到的那只手一模一样。”躲在张禾身后,颇有安全感的嬴九严肃道。 弗西斯抬起左手,望着左臂不愿意移开视线,像是在端详一件最伟大的艺术品,目光深情,有浓郁到无法化解的爱意,“旧日之王的左臂已经和我融为一体,我很好奇它到底能够爆发出多强大的毁灭力。” 站在停机坪上,紫金长袍猎猎作响的张禾,双眼忽然爆发出璀璨的紫光! “为我护法!” 张禾说完猛的坐下,双眸紧闭。 弗西斯的头顶出现了一朵莲花。 这朵莲花只有拳头大小,每一朵花瓣都泛着钢铁的冷光,花瓣的边缘有精金修饰,花瓣上有自然清晰可见的脉络,脉络和湖中天生天养的莲花没有任何的区别。 花瓣缓缓舒张开,莲花的中心爆发出了极其璀璨耀眼的紫光。 上百道璀璨迷人的紫光光束刹那间覆盖了整座瑶海! 紫金莲花的气息与十字架的圣洁气息不同。 望着紫金莲花的人,都清晰感觉到一股浩大巍峨的天地仙气在心中升起! 并不是错觉,他们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神话小说中的仙气! 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在心中激荡!狠狠冲击着他们,让他们忘记了恐惧不再惶恐不安! 是不是只要抓住了这道感觉,抓紧了,明悟了!便能证道成仙不老不死?! 莲花从只有一个拳头大小,暴涨到了能够吞没摩天大厦的规模! 被紫光笼罩的弗西斯眯起了眼。 莲花将弗西斯吞没。 “轰隆隆——铛——”紧闭的莲花内部,传出巨大的雷鸣声,以及钢铁被冲撞的清脆撞击声,碰撞声宛如老寺的古钟被撞响,清脆低沉的钟声席卷涤荡了天空,传遍大街小巷。 莲花开始缩小,张禾的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水,不停念诵着早已经失传千年的经咒。 “轰隆隆——”在紫金莲花重新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后,天空开始电闪雷鸣,每一秒都有数十道青雷紫电出现! 虚界破碎涣散,翻涌的乌云被不知名的神力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内三味真火翻涌,真火从裂缝跌落,宛如瀑布洪流吞没了紫金莲花! 一道又一道的雷霆劈打在旋转的莲花之上,三色真火将莲花烧至火红,莲花最深处的弗西斯,像是西游记中被太上老君关进炼丹炉的石猴。 莲花内部的弗西斯已经彻底疯魔了,他没有料到张禾有这种古神器,他疯狂击打着莲花内壁,宛如海啸般浩瀚的魔力和天雷天火冲撞在一起,产生一圈圈巨大的爆炸冲击波。 雷电和三色火焰充斥了莲花内部的小世界,弗西斯的铠甲已经被烧至通红,他的面部皮肤已经有部分被烧毁,火焰和天雷一次又一次吞没他。 每一秒都有数十道巨蟒粗的雷霆击打在弗西斯的身上! 弗西斯驱动旧日之王的左臂,浩瀚澎湃的魔神伟力,为他组成十九道灰色红色黑色的屏障。 能够轻易熔化钢铁的三色真火,完全充斥了莲花世界,弗西斯的脚下是数十米深的三色烈火之海! 青雷紫电,赤色劫雷,将一道道屏障无情撕毁,能够承受重炮轰炸的屏障,像是鸡蛋壳一般脆弱,被层层剥落。 弗西斯握紧了左拳,他身上的铠甲开始脱落。 他望着莲花内壁,眯眼。 一道道黑色的魔纹从弗西斯脊椎,左手开始向全身蔓延,宛如漆黑的毒蛇爬满了他的全身,钻进了他的血肉内在他皮下游动,弗西斯的血管开始暴涨,他的身躯开始膨胀,他的骨骼开始扩张,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他的脊椎像是拥有了自主意识,像是骨蟒一般诡异地抽搐摆动,像是要突破血肉的覆盖。 弗西斯巨大的胸膛中间出现一条缝隙。 他整个人变得火红,他的血肉像是沸腾了一般,开始翻涌。 巨大的痛苦使得弗西斯开始痉挛抽搐,在空中疯狂扭曲摆动,宛如遭受雷击的恶毒妖蟒。 极巨大的痛苦使得他想要打爆自己的头颅!挖出自己的心脏!在这三色烈焰雷霆世界中自我终结毁灭自己! 弗西斯用利爪疯狂抓挠着自己的皮肤,他现在痒到了极致,痛到了极致,哪怕是已经把皮肤撕裂,将血肉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缺口,他仍然感觉无比的瘙痒难耐,他疯狂抓挠头颅,把自己的耳朵给扯断也毫不在乎! 他感觉全身血管里都游动着毒虫蚂蚁!恨不得跳进火山让自己变成灰烬! 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魔主再也无法忍受全身变形的痛苦,他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咆哮,咆哮声压过了雷霆的怒吼! 杀! 毁灭人间! ———— ———— “淅沥沥——” 张禾睁开眼。 山洞内部很潮湿,张禾感到不适。 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已经过去多久了。 山洞很安静,只有雨声和嬴九均匀的呼吸声。 嬴九躺在张禾身侧,像是娇弱的小猫一样缩在他的身边,几缕发丝自然的贴在她雪白脸蛋上。 “过去多久了。”张禾的唇色很苍白,声音很微弱。 “你昏迷了三天,瑶海已经沦陷。”嬴九缓缓睁开漆黑深邃的眼眸,与侧视她的张禾对视,平静道。 张禾闭上眼。 “张先生,小九儿很温柔吧。”嬴九把柔软水润的红唇凑到男人耳边,每说一个字张开的小口儿都会呼出香暖的热气。她极放肆极大胆的把手放在男人的喉结上,轻轻摩挲,动作温柔似洁白的羽毛轻轻扫在身上。 张禾闭上眼睛。他现在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仅剩五山市没有沦陷。”嬴九把脸贴在男人胸膛,安静道。 张禾是真正厌恶反感她嬴九的人,所以她很喜欢像现在这样,亲密抚摸他阳刚的身躯,拨动他的心弦。 张禾越是不要,她嬴九越是感到愉悦,兴奋无法自控。 洞窟很安静,嬴九闭上眼睛贴在男人胸膛上,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时刻,颇感心安宁静的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用虚弱的撒娇嗓音道,“张先生,小九儿还是处女哦,没骗你,小九儿不敢骗你的。” 嬴九睁开眼,想到了什么的她实在忍不住,眯起了眼。 她坐起身,拇指食指掐住轻轻张禾的下巴,尖细雪白的尾指,调皮地在男人喉结上扫动,模仿张禾的声音一脸严肃道,“看来我张禾对你嬴九还是太温柔了,等回七星湖,我会给你永生难忘的教训。” “张先生,我替你把话说了,心里舒服了点吗?”嬴九歪头,说完躺回了男人身边。 山洞很安静,嬴九只听得到雨声,和男人的心跳声呼吸声。 倦意袭来,瑶海沦陷后,三天三夜里一直在带着张禾逃命的嬴九,缓缓闭上了眼睛。 ------------ 第93章 就在眼前 新海省有一片巨大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中有可以把成年人抓起来的巨大嗜血蝇,二十个人无法环抱的古树随处可见,比十层楼还要高大的巨伞蘑菇数以万计,甚至还有未开智的原始食人族。 张禾和嬴九的目的地,是栖息在原始森林中的古代部落。想要抵达部落,他们需要穿越遍布蛛网的毒林。 换做以前张禾可以直接穿越森林,但是现在连飞行都无法做到的他,只能在嬴九的庇护下,小心穿行在充满瘴气的毒林之中。 毒林遍布毒气,每种毒气都有自己的特性。紫色的毒气腐蚀性最强,绿色的毒气会让人牙齿指甲脱落。 毒林之中有一种透明无色无味的毒气,它并不会毒死人,但是只需要短暂接触就会产生幻觉,让人像行尸走肉一般自动走进蛛网陷阱,成为毒蜘蛛的美餐。 毒林之中最多的是蜘蛛,数量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纯黑色的它们扎堆在一起,不动不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是一片绝对安静的阴影。 一些目力不强,对这片森林了解不够的猎人,会认为只是一片普通的树荫,放心大胆地走进树下,把脚踩进由成千上万黑毒蜘蛛组成的黑色陷阱! 随后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事情就会发生,黑蜘蛛会在被踩中的一秒内跳到人身上,在一秒内爬满一个成年人全身!从口鼻眼耳钻进人的身体! 嬴九有一玉佩,玉佩趋吉避凶,毒气水火难近身,是一件传承千年的顶级法器。正是靠着玉佩,她和张禾才能一路畅通无阻。 这片毒林的蛛网茂密到让人窒息,白色的蛛网遍布人的视线。 蛛网将一棵棵参天古树完全覆盖,从树冠上垂下的蛛网,厚实如纯白棉层,让一缕日光都无法落进森林之中。 自从深入毒林后,嬴九和张禾就没有看见过一棵干净的树木,他们两人看见的每一棵野草,每一棵树,包括石头,哪怕是流动不息的河流上都遍布蛛网。 一条足有二十米长的毒蟒被缠绕在蛛网之上,它的鳞片被剥落了七成,大大小小的蜘蛛爬满了它的身躯,有些地方被吃到只剩下蛇骨,画面血腥让人作呕。 毒蟒的眼眶不见眼珠,只有染血的黑蜘蛛进进出出。令人为它感到无比绝望,毛骨悚然的是它还没有完全死透,它还活着,它还在挣扎。 张禾默念先生道号,将一颗长方形的定时炸弹安置在树下,爆炸时间为十分钟后。 张禾的储物戒有很多现代化武器,他是法师,也是一个炸弹专家机械师。 侠盗题材电影里出现的武器道具张禾有很多。 热武器相比法器维护成本低,卖一百万的法器,破坏力可能还不如价值一万的狙击枪。 说到军火商,就不得不提到嬴家,嬴家在战甲方面领先全球,在今年甚至进行了太空实战训练,惊艳了全球,收获粉丝无数。 ———— ———— 离开毒林后,张禾望着五彩瘴气弥漫的毒林,将一路上埋下的三十颗炸弹全部引爆。 森林火光冲天,冲击波将一棵棵大树炸飞,翠绿的树叶在空中便被热浪吞没化作飞灰。 浓烟滚滚,蛛网被点燃变成了火网,树上树下无数的蜘蛛被烈火吞没,火势在森林中迅速蔓延开来,细雨无法浇灭大火,一棵棵大树在火中垮塌,毒蛇,蜘蛛,各种各样的丑陋毒物争先恐后从森林中逃出。 被吊在空中的毒蟒失去蛛网的束缚,从高空之中跌落重重砸在地上。 熊熊烈火加身,它不挣扎,分外安详的躺在凹凸不平的地上,任由烈火吞噬自己,和万千蜘蛛啃噬吸血的痛苦相比,它只感觉温暖,无比的温暖。 张禾转身,身后是宛如地狱的猩红火海。 火光冲天,映红了张禾的侧脸。 ———— —— 张禾和嬴九来到了一条巨大的峡谷边上。 阴雨连绵,峡谷间阴风怒号,仿佛有十万枉死的冤魂怨鬼在江上抱头痛哭嚎叫。 两岸相隔千米,峡谷之间,浑浊的江水奔流不息浩浩荡荡,汹涌澎湃的江水击打江中巨石,激起千重浪花,场面无比雄奇壮观。 对岸就是由上千座柱状山峰,无序排列组成的神秘原始山林。 朦胧纯白的雾气环绕柱状山之间,让这片原始山林显得更加神秘。 每一座柱状山上都生长着千年老树,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隐约可以看见身姿灵活的野生猿猴。 生性顽劣的猿猴借助山与山之间的藤条来去自如,这些猿猴很喜欢攻击人类,领地意识非常强,只要接近它们的地盘就一定会遭到它们的攻击。 “张先生?” “休息。”简简单单两个字。 ———— 雨停云散,晚霞晕染半边天,火烧云变幻无穷。 夕阳如火,张禾坐在一棵三十米高的古树树冠上,望着高悬于西山之上的红日出神。 张禾很喜欢夕阳,他喜欢沐浴在霞光里,吹着清凉的晚风看红日一点点落下。如果爱伦在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会泡一壶茶,让爱伦撅着那一对迷人诱惑的小翘臀跪在他腿上。 爱伦跪在他腿上的时候尤爱穿纯白的干净衬衫,被一对小屁股压着的可爱小脚丫雪白晃眼,白里透红,粉色圆润,一头微卷的雪金色长发宛如天上丝绸,捧在手上细嗅,能闻到令人陶醉痴迷的自然浅淡发香。 他从不会色急地掀起爱伦的衣摆,有爱伦跪在腿上的傍晚,格外的让人心安。 每次爱伦跪好后他都颇感满意,他的爱伦是那么的乖巧那么的美,湛蓝色的眼眸让他心醉,仿若极南之地的深蓝冰湖。 张禾脑海浮现出了坐在书桌旁专心学习的小克里斯汀,进入学习状态,沐浴在和煦晨光里的小克里斯汀是很反感他打扰她读书的,如果他不用强的,她顶多主动仰起脖子亲吻他一次,安抚一下他的渴望焦躁。 晚风吹来,张禾闭上了眼睛。想起克莱儿安静躺在床上,金发如水在床上披散开,与他平静对视后浅浅一笑的画面。 克莱儿的眼眸很平静,闪烁着浅淡温柔的金光,令他怦然心动,让他的动作变得很温柔很缓慢。 张禾勾起唇角,他想起了小时候顽皮恶劣,总是瞪大眼睛威胁他,现在温顺乖巧如猫咪的米大少爷。 有一次他在霞光里抱小枫回家,米大少爷看见后感觉委屈极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 气冲冲回到家后气不过,吞不下这口气,骑单车来找他,见面就先问他吃饭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吃她一拳! 张禾想起了夜啸雪,想起了竹鞭抽在背上时的痛感,心情一下子就不愉悦了,毕竟他拿大老婆夜啸雪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的大老婆比以前总是想方设法抓弄他的米大少爷还要不乖。 天穹夕阳如血,张禾想起了红衣似火的篱无衣。 篱无衣极美,他很喜欢看她在大雪中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红衣翻飞,当真是人间绝色。 赢九?赢九就在眼前。 嬴九双手背负在腰后,沐浴在血红的夕阳里,她右手握着白玉骨扇,平稳站在一棵已经长出悬崖的歪树树梢上。 她目视远方,面无表情,眉头微皱不知有何思虑。 嬴九脚下百米就是奔涌不息的滔滔江水,巨浪拍打江中的万吨巨岩,激起浪花无数,声音震人肺腑。 树枝末梢仅有筷子粗,但嬴九却没有压低树枝一丝一毫,影响甚至不及吹来的晚风,晚风至少还能让树枝摇摆。 清新的山风拂面,嬴九垂落至腰间的雪色发带和墨色长发轻轻飘动。 清澈深邃的眼眸倒映绝美的血红天空,和云下浩瀚的辽阔地平线。 温柔的晚霞照在她脸上,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柔美了几分,眺望远方出神的嬴九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哪怕从她身后一把抱住她,她可能都不会迅速反应过来的样子。 ------------ 第94章 光暗之间 早上下了一场大雨,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明媚的金光从云层的边沿洒落下,落在神秘的原始森林,落在千座柱状山上。 柱状山上有千年老树,老树的绿叶娇艳欲滴,果实饱满甜美,散发着旺盛的生机。 穿越千山后再行百里,就可以抵达古代部落。 古代部落和原始部落不同,他们是古时候为了逃避战乱,隐居到原始森林之中的古代后裔。 第一个发现他们的是一位外国探险家,那位探险者是修瑞雅的曾祖父。 修瑞雅曾祖父并非独自一人深入原始森林,他是和一支探险队一起出发的。 探险队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可是抵达古代部落时只剩下他一人。 返回英国后,修瑞雅的曾祖父将探险经历添油加醋编成一本书,让古代部落被天下人所知晓。 无数冒险家因为修瑞雅曾祖父的故事,疯狂涌入这片广袤的神秘大地。 因为修瑞雅曾祖父在书中反反复复提到过,在一片由柱状山组成的森林之中,有百种猿猴,这些猿猴看守着一个黄金神庙,神庙中供奉着血统尊贵,力大无穷的“怒目金睛猴神”。 猴神金像重万吨,精美绝伦。 当时全世界的探险家,猎人们因为修瑞雅曾祖父的自传,魔怔了一般涌入这片广袤神秘的原始森林。 张禾和嬴九行走在两座山峰之间,他们头顶是错综复杂,重叠交缠在一起的藤蔓,最粗壮的藤蔓估计四五个人都无法环抱,能够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 藤蔓宛如两山之间的桥梁,猿猴们抓着缠绕在大藤蔓上的细小藤条,灵活地飘来荡去。猴子们有的在吃桃,有的在因为交.配权打架,有的在看戏,有的在睡觉。 蓝天白云下的千山,广袤浩大,宛如神秘梦幻的缥缈仙境。 “没有什么金身。”披着隐身衣的嬴九摇扇。 她抬头看向张禾。 张禾不看她。 嬴九勾起唇角。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可以延寿百年的人参果。”嬴九看张禾,张禾还是没理她。 嬴九知道张禾知道。 张禾还是没看她。 “张先生昏迷前让我喂你服下的,可是人参果?”嬴九扇遮半颜,眯眼甜甜笑道。 张禾不理嬴九。 “人参果是小九一小口一小口为你吃下的哦。”嬴九眯眼,眼眸水波涟漪,像是清澈的眼泪在她眼眸打转,狡黠妖媚到了极点。像是恶作剧大成功,快要绷不住笑出声的白衣狐仙儿。 “一口。”嬴九轻轻张开红润的小口,软软温热的小舌头轻轻翘起,顶在雪白齐整的贝齿上。 “接一口。”她的嗓音很轻,很软,像是在暗示男人什么。 说完,嬴九咬唇,羞涩低眉。 张禾不为所动。 阳光从藤蔓的间隙洒落,洒在两山之间阴暗潮湿,长满青苔的地面上。 黄金巨像或许不存在,但是千山确实遍地黄金,拳头大小的黄金居然随处可见,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反射刺眼的金光。 换做其他人,或许已经欣喜若狂了,但是嬴九并不在乎。 除了黄金外还有碎裂的人骨,没有经验的人都可以判断出,人是被猴子打碎了骨头,折磨致死后从山上丢下来的。 死亡的几率远高于一夜暴富的几率。 有的已经死了上百年,有的还没有完全腐烂。 “这些黄金有问题。”嬴九忽然道。 张禾还是不愿意理会她。 “张先生,你如果再敢无视我说的一个字,我不敢保证接下来的路程会平安无事,你也不想出什么意外吧?”嬴九站在一具枯骨旁,笑吟吟道。 站在漆黑阴影里的嬴九笑容绝美,天真无邪,泛着一丝冰冷寒意。 嬴九在笑,但她很生气。她不喜欢张禾对她冷漠的态度,她并不是爱上了张禾,而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她,无法适应张禾的孤高冷漠。 换做平时,她无法反抗张禾的意志,但现在她掌握了主动权。 张禾不会让她死,也不会想让自己在这里结束。 她不在乎回到七星湖后张禾会怎么惩罚她,折磨她,她只在要现在开心愉悦。 “所有像猴头的大块黄金都是假的,我们要是捡起猴头金,这片山里的金头猴王就会感知到我们的存在。”张禾淡道。 “张先生在进山之前不说,那么确信我不会碰猴头金吗?”嬴九高兴地笑了。 “我的分魂不会允许你触碰猴头金。”张禾淡淡的看了一眼嬴九,“他不会让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山谷很安静。 风很冷,嬴九沉默了几秒。 张禾是在告诉她,如果他想,他可以随时接管她的身体。 “这样啊,那我试试,我能不能捡起猴头金吧,看起来挺好玩的。”嬴九说完,眯眼,眼光凌厉。 嬴九说完,哪怕是眼睛,都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转动。 张禾看着嬴九,面无表情。 因为身体虚弱,张禾半眯着眼似醒非醒,背部自然弯曲,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看起来有些懒散颓废。 分魂,加镇魂九钉,哪怕是巅峰神咒师都绝无法反抗。 张禾解除控制,转身。 嬴九撇撇嘴,从高大长满青苔的石头上跳下,跟在张禾身后,无聊地摇扇。 “张先生不让我闭嘴,不会是觉得无聊想听人说话吧?哪怕说话的人是我。” 张禾淡淡的嗯了一声。 “相比哑巴嬴九,我更喜欢喋喋不休的嬴九。”张禾居然勾起唇角淡笑道。 嬴九勾起唇角,快步向前,选择与他并肩而行,扇子轻摇。 山谷的风,让她的白色发带和裙摆轻轻飘动,她的步伐无比自信无比的从容。 阴冷的山谷间光暗交织,混乱无序,尸骨残骸遍地。 两人三步走出窄小的光线,走进了阴冷的黑暗之中。 他们能听到的只有对方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心跳声。 他们在光暗之间行走穿梭,一如他们的人生。 ———— ———— 半个小时后,张禾和嬴九遇到了活人。 七男两女。 他们手里都抱着漂亮金闪闪的猴头金。 看见猴头金的时候,嬴九和张禾沉默了一秒。 “发财了发财了。” “呜呼!” “发财了发财了!” “小点声!都给我安静点!小心把那些死猴子引来!”队长瞪大眼睛,厉声呵斥道。 小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脑海中全是将猴头黄金卖掉后,过上奢靡生活的画面。 他们抱着猴头金,不愿意放开哪怕一秒,紧抱着,就像抱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舍不得放开。 就在嬴九和张禾,要与这只猎人小队错过时,一只手搭在了张禾的肩膀上。 手紧紧抓住了张禾的肩膀。 猎人小队的其他人迅速看向张禾,魔杖,武器齐齐瞄准张禾。 有人! 是敌是友? 戴着眼镜的儒雅中年男子,一把扯掉张禾的隐身衣。 “不许动!举起手!” “不许动!” “束缚咒!”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对张禾释放法咒。 张禾没动,任由青色的藤条缠住自己。 藤条环住了张禾的手和腰,共三层,藤条足有手腕粗,并且有细小的尖刺。 嬴九主动收回隐身披衣,“淡定。” 言出法随。 猎人们焦躁的情绪在刹那间被安抚。 “我们只是路过。”嬴九抬起双手,温和笑道。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众人纷纷放下魔杖。 简单的交流过后,队长热情邀请嬴九加入探宝小队,“嬴九殿下,要加入我们的探宝小队吗?” 小队里的所有人都认为嬴九会拒绝,因为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没有资格当她的队友。 “如果你们熟悉这里的话,请让我加入你们。”嬴九随和笑道。 嬴九答应加入小队,小队里的人甚至把手上的猴头金主动递给她,让她把玩欣赏。 ———— ———— 入夜后,猎人们带嬴九和张禾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山洞。 猎人们对嬴九很热情,非常热情。 其中有一个男人对嬴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 他叫石呆,石呆的脖子很短,不到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像是严重驼背。 石呆二十一岁,身材比列异常,手臂和大腿一样粗,肌肉像是石块一般扎实,黝黑粗糙,身高不到一米六。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漆黑铁塔,沉稳扎实。 石呆力气极大,大到可以随随便便握碎坚硬的石头,猎人小队里没人敢惹他,哪怕是队长都害怕他,因为石呆脑子有问题。 谁要是不顺他的心意,他就会闹脾气,而他闹起脾气来非常可怕,会把人的腿骨踢断,把人的头发直接扯下来! 踢断人的骨头,扯掉人的头发后,石呆不会感觉任何的羞愧,因为他认为自己是队伍里的大王,谁都要听他的话。 “阿呆,回来。”石呆的师傅王老头害怕石呆惹嬴九不高兴,严肃道。 哪想石呆根本就不理他,回头瞪了他一眼,“闭嘴!不然我打你了!” 石呆挥了挥拳头。 嬴九勾起唇角,浅笑,石呆刹那间醉了。 只要嬴九高兴,要他做什么都行,就算把养育他二十一年的师傅杀了,他都会毫不犹豫。 “没想到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和张禾对话,得知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后,女猎人潘桃恍若隔世。 他们已经进山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们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九,小九,我以后叫你小九吧。”石呆一点都不在乎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他的智商很低。 “小九你好好看,好香哦,我好喜欢你,你当我老婆吧。” 其他人因为石呆的话,露出一丝怯色。嬴九可不是什么单纯无害的漂亮小姑娘。 最不安的莫过于石呆的师傅王老头。 嬴九是超王阶法师,一剑诛魂轻而易举。他并不知道嬴九已经受伤,实力不过王级一觉。 “不可以哦,我们还不是朋友。”嬴九温和道,没有眯眼,没有笑吟吟,语气极其平淡随意。 “那要怎么样才能和你当朋友你才肯当我朋友?”石呆急了,急到抓耳挠腮。 “这样吧,明天你和我,我们一起去飞瀑山捡狗头金,你捡的比我多,我就当你朋友。” “不可以不可以,金毛大王就在飞瀑山。”王老头急急忙忙道。 石呆怒了,“你能不能闭嘴,不闭嘴我打死你!” 飞瀑山高千米,瀑布从九百米处垂直跌落,极为壮观。 山顶就是万猴之王,金头猴王的千年仙桃树。金头猴王常年睡在树上看护它的仙桃,传说一颗仙桃可以延寿十年,增长人的法力修为。 ———— 东方升起一抹鱼肚白,照亮千山万水。 “潘桃美女,和我去桃山看看,怎么样?”张禾勾起嘴角。 潘桃有未婚夫,但是她果断选择与张禾同行。 因为嬴九说张禾是她的朋友,来自一个大家族。 能和嬴九做朋友,身份地位自然是极高的!她完全想不到理由拒绝。 张禾表现的像是一个顽劣的二世祖,猎人小队里的男人都不喜欢他。 出山洞时,张禾用手环住了潘桃的细腰,还摸了一把潘桃的翘臀,队伍里的男人更加讨厌他了。 在张禾潘桃和嬴九石呆离开后,队长撇了撇嘴,“呵呵,有什么了不起的。” 队长喜欢潘桃,但是潘桃的对他一直不冷不热。 “没有他爹妈,他算什么。”一个男人附和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我们没有办法,唉。”昨天把手放在张禾肩膀的眼镜男耸肩,“好好努力,多捡一些猴头金吧。”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一出生就在终点,草。”一个同样喜欢潘桃的男人忍不住骂了出来。 ———— ———— 正午十二点,距离张禾和嬴九离开,已经过了六个小时。 按照约定,张禾和嬴九应该回山洞集合,休息调整,汇报情况。 “你有没有看见嬴九殿下?”队长对眼镜男道。 眼镜男沉默数秒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闭上眼睛。 半分钟后,眼镜男缓缓睁开眼睛,脸皮抽搐。 ———— ———— 百公里外。 嬴九坐在河边的巨石上,双手撑在浑圆的大腿两侧,上身后仰,忍不住仰天长笑,白衣下的一对肥兔子轻轻颤动。 笑完,嬴九长舒一口气。 “张先生,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嬴九看着张禾,眼中的水光比反射太阳光的河水还要明亮清澈。 潘桃听不懂嬴九的话,死里逃生? 张禾坐在河边,双脚泡在清冷的河水里,水中有小鱼环绕着他双腿游动。 在“王教授”拍自己肩膀的那一瞬间,张禾和嬴九就知道,王教授就是金头猴王。 金头猴王尤爱混入到探险队伍之中,利用人性的阴暗面,将猎物一步步带进绝望的深渊之中。 从被拦下的那一秒起,张禾和嬴九没有哪怕一次会让金头猴王产生怀疑的眼神交流。 但是他们却都知道要怎么做,知道对方会做什么。 得知真相后的潘桃冷汗直流,双腿软的站不起来,浑身都在发抖,甚至快要失禁。 原来王教授已经死了,死在了不知道那个角落,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是一个“大鬼”。 如果不是张禾,她估计会一步步踏进猴王的陷阱,最后被玩到精神崩溃失心疯,在受尽折磨后变成山谷间的又一具凄凉枯骨。 “石呆呢?他不是跟着你吗?”蟠桃看向赢九。 赢九并不想回答蟠桃的问题,扫了张禾一眼后仰头望天,无聊地晃动小腿。 猜到了什么的蟠桃看向张禾,眼神迷茫,恐惧,不安。 “如果要杀你我就不会救你,我不想解释,你也不要让我解释。”张禾淡道,“我们说什么你做什么。” ------------ 第95章 古代城的星空 古代部落建立在一座平顶山上,山腰上有不下三十多个二十多平米的擂台,四条瀑布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跌落,瀑布旁边有很多年轻人在修行。 古代部落的先祖是掌握古老魔法的机关师,他们擅长制作强大的魔法石像。 山脚的三千兵佣,就是他们在这片原始森林生存的屏障。 三千兵佣都手持锋锐的兵器,铠甲为古青铜,个个身高三米,五官栩栩如生,宛如一道青色的古老城墙。 瀑布口的两个将军像最为高大,它们身高十米,左边的手持长枪,盾牌。 右边的手握两把长剑,威严注视着远方。 山腰上有很多锻造工坊和四五米高的堡垒,堡垒上都架着大型床弩。 擂台上的年轻人们在比剑,切磋刀法,腿脚功夫。 平顶山处于宛如翡翠的湖泊中间,山脚有一条石桥,石桥横在湖面上,宽十米,长千米。 石桥每隔百米就有一道沉重的尖刺闸门,两个石像,两个碉楼。 ———— 登山长阶上,张禾和一个采药的清秀少女并肩而行,清秀少女背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放着一株株药草,珍贵的药材会用白布包起来,缠上一根红线。 “外面的世界真是精彩。”清秀少女望着天空,忍不住感慨道。 “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张禾笑道。 少女抿唇,眼神闪过一丝落寞,没有接张禾的话。 她向往外界的天空,想亲眼看看繁华的城市,但是母亲说外面来的男人都是坏人,喜欢诱骗天真的姑娘,玩弄过后就会始乱终弃。 潘桃和嬴九走在一起,潘桃忍不住向嬴九抱怨卫兵的黑心。 他们在湖上石桥的第一道关卡,向卫兵交了共三万元保证金。 原以为接下来会畅通无阻,哪想到第二道关卡的士兵居然还拦下他们,再次向他们索要保证金,她只是反驳了一句,士兵便威胁不交钱不许通行,还做出要拔剑的动作。 嬴九不回话,潘桃便不再抱怨了。她心底还是很害怕惹嬴九不高兴的。 在来的路上,一个猴子在树上朝他们丢石头,嬴九居然把手探进裙底!从裙底掏出了一把手枪,一枪把猴子的头射.爆了! 淦!fu.ck!猴子的腥臭脑浆洒了她一脸!这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恶心的事情! 一个古风美少女居然会从裙底掏枪把一个猴子的头打爆,故意让猴头的脑浆溅她一脸! “你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嬴九看向潘桃,笑吟吟道。 “没有,绝对没有。”潘桃连忙摆手。 “好了,别再跟着我们了。”嬴九挥了挥折合在一起的扇子。 潘桃停下脚步。谁愿意跟着你们了!你们两个魔鬼! 阶梯的巨头,就是平顶山山顶。 登上最高阶梯后,就可以看见繁华的古代城市景象。 阿九回头,看向张禾,“已经到了,就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完,背着竹筐,穿着草鞋的十四岁少女小跑离开。似乎很害怕张禾跟上来。 “张先生,阿九姑娘好像很害怕你。”嬴九看着阿九的背影耸肩,笑道。 街上穿着古风衣裳的人看着嬴九和张禾,议论纷纷。 极少有外人能够来到古代城,因为古代城四周围是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地势险峻的森林中有各种强大的妖魔鬼怪。 嬴九虽然穿着古风白衣,但是她的气质太过出尘了,一眼便让人感觉不凡。 虽然戴着面纱只露出上半张脸,但是这双多情妩媚的眼眸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一眼便会上瘾。 张禾斜了一眼嬴九。 “张先生,你不会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把她带回家当小老婆了吧?”嬴九惊讶道,“一,二,三,四,五,六。” “噢,你现在已经有六个老婆了。”嬴九晃了晃手指。 “你不会把你自己也算上了吧?”张禾淡道。他走的方向是阿九离开的方向。 “我不算吗?当小老婆都不配?”嬴九笑眯眯道。 拂过山顶的清风吹来,吹动嬴九如云般优美的裙摆和白色长袖,捆住过臀长发的雪色发带高高飘扬。 嬴九伸直一双长腿,踮脚撅起优美的臀部,双手高举过头,十指交缠在一起,伸了一个懒腰,“一路上提心吊胆,真是累人。” “好多男人在看着小九啊,估计没想什么好事。”嬴九摇扇子,笑吟吟道。 “张先生你不换衣服吗?太显眼了。” 张禾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短裤,和四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会儿。 嬴九回头,“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潘桃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去哪里好,不知道怎么联系上猎人协会,这里没有信号,卫星电话都无法使用。” 如果不跟着张禾,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没有网络的古代社会!她可不想一辈子留在这个落后的地方终老! “那你就留下来当仆人吧,给张先生端洗脚水。”嬴九目视前方,漫不经心道。 三人来到了一个医馆,少女阿九站在柜台前,老医师正在清点阿九采摘的药材。 “这批药材质量一般,只能给你十个刀币。”老医师摸了摸胡子,温和儒雅道。 刀币是古代城的官方货币,一刀币只能换几两猪肉。 “张先生,这老头太黑心了,我听说一刀币只能买几个馒头。”潘桃愤愤不平道,“药材都很好,他在骗阿九。” 潘桃是五山市魔法大学,魔药系的优秀学生,她清楚阿九所采的药质量都很好。 潘桃看着柜台前眼神清澈平静的阿九,心有不忍。 阿九嗯了一声,没有和老医师讨价还价,小心翼翼接过刀币。 “张先生?”潘桃看向张禾。希望张禾站出来主持公道。 嬴九用扇子敲了敲太阳穴,神情若有所思。 “为什么只有九枚刀币。”阿九清点过后发现只有九枚刀币,她抬头看向老医师,眉头微微皱起。 “新规定,每个采药人都必须上交所得的百分之十。”老医师略显不悦道。 “你如果不想交,可以~~,但是下个月的采药许可,你是别想拿到了。”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你这个月的入山费还没交,如果不交,入山牌是会被收回的哦,没有入山牌的话就不能采药,这不用我提醒你吧?”老医师伸出手,将一枚刀币从阿九的手中取走。 潘桃想骂人。这古代部落的官府当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 ———— 平顶山有钱庄,钱庄可以将黄金换成刀币。 嬴九用中世纪海盗和海妖交易用的“人鱼金币”,换了一百枚刀币。 潘桃以为嬴九犯傻了,在离开钱庄后提醒嬴九,人鱼金币可以换一千枚刀币! 嬴九笑着告诉她,等她离开之后,她会让钱庄百万倍奉还。 看着笑容漫不经心的嬴九,潘桃感觉一股寒意游遍全身,让她脊椎头皮发麻。 古代城的钱庄怎么可能拿出一百万枚人鱼金币。这个世界现存所有的人鱼金币也不过几万枚。 拿不出的话,钱庄会是什么结局?他们要怎么才能平息嬴九,嬴家的怒火? 难怪嬴九根本不在乎。 ———— ———— 黄昏时分,张禾,嬴九,潘桃三人,在阿九家住下。 一个月租金只需要十刀币。 阿九的父母健在,两人都是那种就算被人骑在头上,都不敢怒不敢言的地道老实人。 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条水渠,水渠由青石板砖组成,历经千年光阴早已经长满了绿色青苔。 水渠流动的山泉水非常清凉,可以看见很多小鱼小虾在里面游动。 袅袅炊烟,随风而逝。 院子不到二十平方,有一口大水缸,阿九蹲在水缸边洗鱼,洗菜。 少女的十指浸泡在清冽的凉水里,青菜的绿叶娇艳欲滴。 黄昏的霞光落进庭院,洒在齐整重叠的屋顶瓦片上。 潘桃爬上瓦顶,她站在屋顶上,想要用摄像机将古城安详的黄昏画面永远保存。 站在屋顶上可以看见大半座古城,古城瓦房整齐有序。从高空俯瞰,古城宛如一个巨大古老的八卦图。 潘桃感觉这座黄昏古城好温柔,忍不住想要吟诗一首。 如果她是嬴九就好了。 站在屋顶上,沐浴在霞光里,一身白衣如雪,长发飘飘,在晚风吹来时白衣似云翻涌,想想都有些心醉。 ———— ———— 简单的鱼汤非常鲜美。 晚饭过后,三人坐在屋顶吹晚风,四十五度角仰望璀璨浩瀚的夜空。 宇宙中哪怕穷极一生都无法抵达的星座,高悬九天之上,宛如俯瞰人间的无言星神。 人在仰望星空时,会因为自己的渺小而陷入沉思,思考人生的终极。 人活一世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停的思考,想要通过寻找生命,时间,宇宙存在的意义,来抵抗仰望无垠宇宙带来的空虚感。 “你觉得张先生帅吗?”嬴九不知为何如此问道。 “帅。”潘桃看着张禾的侧脸违心道。张禾绝对算不上英俊,很普通,还没有追求她的“舔狗”一二三四五六七号英俊,也没有他们那么的潮流时尚。 “不帅,但却总能让我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嬴九的话让潘桃有些迷茫。 “你如果知道张先生的人生经历,如果你懂他,那么你会在注视他侧颜的时候,被他深邃漆黑的双眼吸走灵魂。” 嬴九张开食指中指,指了指双眼,指尖距离眼球不到一厘米。 “张先生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在他安静下来看着黄昏或者星空时,真正了解他的女人很难不被他吸引。”嬴九笑吟吟道,“包括我在内。” 晚风很冷。 今夜的星星很明亮,一闪一闪亮晶晶。 “下去睡一会吧,子时我们做一回豪情侠盗。”赢九对蟠桃笑眯眯道,眼神玩味。 ------------ 第96章 皆是偏执 炊烟袅袅。 天还没亮,阿九就穿好布鞋,青色长衣站在门口。 她要准时到学堂上课。 阿木大叔摸了摸阿九的头,告诉她一定要好好读书。 阿九离开后,阿木大叔双眼浮现出一丝担忧。 “怎么,学堂有人欺负阿九吗?还是教书先生不好?”嬴九端着一碗冒热气的白粥,抬脚越过门槛,对阿木大叔漫不经心道。 说完嬴九端起白粥,浅抿一口,目光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阿九,眼帘低垂,目光漆黑深邃。 寒风拂过,嬴九的白衣裙摆,白袖缓缓飘动,似天上快要被风拉扯散的云絮般轻柔。 嬴九的这件白衣哪怕阿九家三人,努力务农三千年都买不上。 天空灰蒙蒙一片,黎明前是至暗时刻。 庭院的烛火昏黄,门口两个纸灯笼随风摇曳摇摆不定。 隔壁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久后升起袅袅炊烟。 “额。”阿木大叔挠挠头,不敢看嬴九,生怕自己失态,“倒没有,只是没钱交下一年的学费了,到时候阿九的书都会被收回。” 嬴九没说话,抬起碗,轻轻张开开小口浅抿一丝热粥。 “阿九长相清秀,上门提亲的人应该不少吧。”嬴九勾起唇角,对阿木大叔浅笑道,她的笑容很平淡很浅,不会让人感觉高冷或热情,尺度拿捏的极好。 “有,但我们还没确定。”阿木大叔看了一眼庭院的张禾。 嬴九不看阿木,眼帘半垂,轻轻呼出一口气吹在粥面上,吹散粥面淡淡的雾气。 嬴九走回庭院,“张先生,今天我们去哪,青楼妓院听小曲看花魁?” 潘桃很激动,现在就想花钱,因为他们三个人昨天夜里潜入金库盗走了上百金砖。 “今天是花神节。”质朴的妇人说完马上低下了头,她非常害怕惹张禾嬴九生气。 ———— ———— 平顶山边缘有一个镜湖,湖边是繁华热闹的古街,湖边花团锦簇,百花争芳斗艳。 湖边停靠着很多船艇,船艇上都有艳丽芬芳的花团装饰点缀。 红日东升,光照亿万山河。 湖面波光粼粼金光灿灿,令游人心醉神往。 花神节有两大节目,武斗会,文斗会。 古代城男人以佩剑为荣,极度崇尚武力。 能够参加武斗会的,少说也有千斤巨力,百步穿杨轻而易举,不然根本不敢登台比武。 张禾对花神节暂时不感兴趣,嬴九倒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很符合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给我老实点。”张禾警告嬴九。 戴着面纱的嬴九眼珠子转了转,敷衍的哦了一声。 湖边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摊贩,小摊贩们热情的向嬴九推销自己的商品。 “张先生为什么对九殿下那么凶啊,你们不是朋友关系吗?”潘桃好奇道。 “不是。”张禾温和道,“不要再问我和她什么关系。” “潘桃,你喜欢九宝这个称呼吗?”嬴九不理张禾,双手背在身后,对潘桃笑道。 “喜欢啊,网上喜欢你的人都叫你九宝。”潘桃忘记了嬴九的恐怖和反复无常。 “张先生全名张禾,禾苗的禾,叫他禾宝你觉得怎么样?” “好怪,毕竟张先生是那么严肃的人,而且长的也不可爱。” 嬴九哈哈大笑。 “张先生字婴火,叫他火宝也不错。” 嬴九的笑容感染了潘桃,让她逐渐忘记嬴九的身份,“九殿下你的字是童水吧,婴火童水听起来好搭配哦。” “张先生和我水火不容,确实很搭配。”嬴九摇了摇扇子。 蟠桃不说话了,她不知道嬴九是不是不开心了。 ———— ———— 阿九的学堂就在湖边,靠近学堂就听见摇头晃脑的教书先生在念——人之初,性本善。 潘桃想找话题活络一下气氛,便小声问嬴九,“九殿下你们怎么看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 嬴九虽小但学识渊博,底蕴浩瀚如海,不然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信徒和狂热粉丝。 嬴九在九岁时,曾和神蟾州的国手下过一盘棋。 险胜。 国手叹服,称其未来有望胜天半子。 当时全神蟾州无不震惊。 也就是从那天起,嬴九开始走进神蟾州人的视野。 胜国手,是嬴九对自己登圣长阶的第一步棋,是极重要关键的铺垫。 没想到,在张禾这里栽跟头摔了个狗啃泥。 “人之性,天地一炁,根性本和,非善非恶。” “偏善怂恶,偏恶欺善,皆是人意偏执,无论善恶,皆是偏见,非和也。” 嬴九边说边摇扇子,湖风吹来,她的白色发带如杨柳般飘动,姿态自然柔美,嗓音如春风般温柔。 潘桃豁然开朗。 “千万不要拿这段话去反驳人之初,性本善,因为这六字于心而言绝无坏处。”嬴九笑吟吟道,“讨论人性本善本恶是非常无聊的事情,为了这个问题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实在是惹人发笑。” “你有不同的看法不必与我说,不必举例反问我,讨论善恶还不如。”嬴九抬手,摘下一串糖葫芦,“让一串糖葫芦融于口中。” 嬴九一把抱住张禾的手臂,用酥酥糯糯的嗓音道,妩媚的丹凤眼水光潋滟,“张哥哥,小九没带钱,给小九儿买一串糖葫芦,小九晚上就让你知道,小九儿比糖葫芦更润。” 嬴九毫无征兆的转变让潘桃感觉不适。月下的嬴九孤高冷漠,论道时的嬴九虽然是笑吟吟的,但语气眼神都透露着一股绝对的自信。 “不想我把你踢进湖里就保持好距离。”张禾甩开嬴九,拿起一串糖葫芦,只给了自己这串的钱。 “张先生!” 呼喊张禾的是飞空。 现在的飞空和张禾初见的飞空不同,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像是扫去了心中尘埃后得到了清明释怀。 飞空激动的神情缓和,对张禾认真道,“我错了,我改了。” “嗯,好。”张禾点头,“你来古代城做什么?” “请秦月观出山协助抗妖。”飞空不看嬴九,把她当成了空气。 “有什么话边走边说。”张禾笑道。 “无话可说了,我先走了,我不会把你的消息传出去的。”飞空说完就走,干净利落。 来的快去的也快。 ———— ———— 张禾回到阿九家时,阿木大叔正在修门。 砸烂门的人是赌场打手。 赌场打手警告阿木大叔,如果他不在三天内凑齐一千刀币偿还赌债,就会把阿九的赌鬼叔叔右手砍掉。 吉祥嫂在水缸边洗菜,一边洗一边哭,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是张禾后连忙擦干眼泪,不说话默默用粗糙的双手洗菜淘米。 张禾想到了什么,转身,“走,我们去赌场取点钱花花。” 唯恐天下不乱的嬴九马上就展开了扇子。 ------------ 第97章 双眼中不曾见过的柔光 富贵赌庄。 下三层是服务普通赌徒的。 上三层只服务达官贵人。 一楼,所有的赌客围成了一圈,以张禾和嬴九为中心。 潘桃站在张禾身后,随时端茶倒水。 围观的赌徒们呼吸压抑。 嬴九身前的筹码最多,十五块金砖高高堆在一起,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反射着诱人犯罪的晃眼金光。 每一块金砖都有一厘米厚,足有成年人的手掌长。 这些筹码都是嬴九用一刀币赚来的。 一刀币。 从开始到现在,赌徒们没有见过这个不知名的白衣小娘子输过一局。 她一直在赢。 每次她都会将筹码全部推向庄家,每次都不留任何余地。 每一层都有一个赌术高手坐镇,他们专门和赌术精湛的赌客对赌。 每个坐镇赌场的高手,都是万里挑一的顶尖千术大师。 现坐在嬴九面前的是赌场三楼供奉。 刚才和嬴九对赌的一楼供奉被嬴九抓住出千,现人在接手的路上。 “你们这赌场的人怎么出老千啊,弄得我忽然不想赌了。”戴着面纱的嬴九坐在椅子上,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是我们监管不当,不好意思,我们富贵赌庄是绝对不会容忍人出千的,哪怕是我们自己人。”三楼供奉笑道。 赌客们听到话,心中暗骂厚颜无耻不要脸。 赌桌上有一大片血迹,是嬴九刚才抽剑断手,血液溅射而成。 “我们赢了那么多不会带不走吧?”嬴九笑眯眯道,眼神干净清澈。 “说笑了,怎么会。”三先生哈哈道,“你们要走,我们派刀客全程护送到家,保证不出一点意外,谁敢劫你们就是和我们过不去。” 嬴九随意拿起一块黄金,相比黄金,她宛如白玉的尖细手指更加迷人,嫩白如葱。 雪白长袖因为嬴九抬手动作滑落,露出光滑找不到一点瑕疵的修长小臂。 灯光照耀下,小臂散发着暖玉在灯光下会有的温润光泽。 赌客们,包括三先生都紧盯嬴九。 再下一点,再多一点。 他们巴不得嬴九输掉裤子,背对他们站在赌桌前狂赌,这样才够疯狂! “既然是来玩的,当然要尽兴,要不要到我们的上三楼?那里有好酒,鲜果,美人。”三先生对张禾笑道。 说到美人二字的时候三先生加重了语气,不是暗示是明示。 “算了吧,我怕你们赌场没钱给。”嬴九用略感无趣的语气漫不经心道。 “怎么会,怎么可能。”三先生又哈哈道。 “九小姐,你就那么相信自己可以一直赢下去?”三先生笑眯眯道。 嬴九屈指一弹,一块金砖跌落在染血的桌布上。 血,黄金,都是那么的刺眼。 给人一种禁忌的美感。 嬴九笑了笑,颇感无趣的她起身,背负双手朝门走去。 想走就走,不需要任何解释,不惧怕任何威胁。 三先生眼露凶光,身旁的打手握住砍刀。 赌徒们纷纷避开,让出了一条直通正门的路。 嬴九抬起手,无聊地转了转手指,“黄金这玩意我不稀罕,你们谁要就去拿吧。” 赌客们呆住一秒,然后疯狂地冲向赌桌,冲向那十五块黄金。 一楼顿时乱成一团,三先生的警告威胁完全被当成了耳边风。 赌客们为了黄金互殴,疯狂用拳头殴打和自己抢夺黄金的人。 有一个人把黄金装进衣服里,马上被不下八个人拳打脚踢,打在他身上的每一脚每一拳都毫不留情。 不愿意松开黄金,就只有死路一条! 血灌瞳仁! 拉扯撕扯,殴打谩骂,有人倒在了人群中,但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他还没站起便被重重踩在脚下! 一脚,十脚。 有人把手指扣进了一个人眼眶。 有人抓起坚硬的黄金,双目赤红,直接用尽全部力气,狠狠拍向身后拉扯他衣服的敌人。 血溅赌桌。 想要拦截嬴九的打手凶狠地推开抢金的赌徒,他们的举动让红了眼的赌徒认为,他们要跟他们抢这些金子! “给我死!——” 一个赌徒抓起黄金狠狠砸向打手的头颅! 黄金的边角直接凿进了打手额头里! 这个游戏张禾在欧洲时也玩过。 不知道该说嬴九像张禾,还是张禾像嬴九。 他们某些时候竟是如此的相像。 ———— ———— 张禾回到阿九家的时候。 阿木大叔和吉祥嫂正坐在桌旁,但他们两个都没有动筷子,饭菜也都用竹盖好好盖着。 他们都没动筷子,就这样等张禾回来。 “人我们带出来了,他回家了吧。”张禾走到饭桌旁,语气温和笑道。 吉祥嫂和阿木大叔连忙起身,张禾和嬴九还有潘桃落座后,他们两人才敢坐下。 吉祥嫂谢谢都不敢说,低头打开竹盖,给张禾三人盛饭。 如果不是张禾劝她坐桌子边吃饭,她都不敢靠近张禾,会躲得远远的。 ———— ———— 花神节为期三天。 第一天,城中有名自信的武者都会报名参赛的湖上武会。 湖上武会是展示个人实力底蕴的大好机会,表现出色的人往往都能得到美娘子的青睐。 报名时间截止至黄昏。 想要报名必须不用法力,徒手举起千斤磨盘,拉弓射中千米外的湖上移动标靶。 武斗会在湖上举行,没有擂台,参赛者必须有湖上行走的能力。 报名现场人山人海,看热闹的居多。 穷文富武,城中能修习古武的都是有钱人家孩子。 湖边有一群举着牌子的人,他们正在热情的怂恿别人下注。 报名结束后的晚上,各大赌庄就会给出赔率。 如此好的机会赌庄怎么可能错过,每次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报名参赛的武者中,有一些人会为了钱故意输给对手。 虽然明知道有黑幕,但赌徒们仍然热衷赌博。 “张先生要不要报名参赛玩一玩?”潘桃兴奋道。 她听嬴九说张禾很厉害,巅峰时期能够一脚踩断汹涌奔腾的大江,甚至能够扛起万吨级的巨轮?! 神咒师参加武斗大会,和博士参加幼儿园期末考试一样。 “阿九来了哦。”嬴九指了指人海中的小人儿。 今天花神节,学堂提前下课。 阿九放学回到家后,吉祥嫂就让阿九穿上了崭新青衣,希望阿九可以在花神节结识条件不错的同龄人。 在古代城十四岁结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十二岁结婚生子都不少见。 富贵老翁娶幼媳,二八女子嫁十二岁少年郎的事情屡见不鲜。 人群中的阿九神情略显紧张,一些同龄男生找她搭话,她都不敢和对方有过多的交谈,总是会找借口离开。 潘桃看向张禾。 人不在。 再看向阿九,张禾在阿九身边。 紧张的阿九看见张禾,便不那么紧张了。 但是想到了什么的她,又紧张了起来。 母亲说外面的人都是坏人,她不可以相信外乡人,但是张先生的性格很温和。 或许张先生不是那种会欺骗少女感情,始乱终弃的人。 并不是所有外乡人都是坏人,就像阿爹是老实的好人,但赌场的人是坏人。 少女一点点放下心中的担忧,开始回应张禾的话。 “张先生,你的家乡有高楼吗?很高很高的那种。”阿九忍不住好奇道。 “嗯,非常高,足有一百个阿九那么高。”张禾比划了一下。 “飞机是怎样的啊。”阿九很好奇学堂同学口中的飞机,到底是什么模样。 张禾拿出手机,点开相册。 看见照片的阿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张禾和阿九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坐下,少女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手机上。 轿车,飞机,高楼大厦,甚至路灯都会让古城少女感到惊奇。 她不懂路灯的工作原理,不懂飞机是怎样飞向天空,越过山川流域抵达万里之外。 现代年轻人早已经厌倦的城市,是阿九从未见过踏足过的奇妙未来异世界。 她好渴望站在路灯下,摸一摸路灯,坐一次汽车,飞机,生活在文明的城市之中。 “张先生你坐过飞机吗?”阿九望着张禾,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向往更广阔天空的神采,她的心情因为和张禾的交谈,因为照片而变得激动。 渴望现在就长出一双翅膀,带她离开这里,让她和飞机并肩翱翔在云端,抵达那充满神秘的现代城市。 不管阿九的问题有多么的幼稚,张禾都会耐心回答。 “坐过。”他望着阿九,温和笑道。 “你的城市会下雪吗?我们这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会。” “如果下雪我就在庭院堆一个雪人,然后用胡萝卜给它做的鼻子。”阿九双眸闪闪发光,“张先生你会堆雪人吗?” 湖风徐徐,裹挟浓郁花香吹动少女的发丝,在张禾的心湖掀起淡淡的涟漪。 倚靠在酒楼护栏边的嬴九,笑意逐渐淡去。 张禾的眸光很温柔,嬴九从来没有见过张禾像此时此刻这般温柔,安静。 嬴九知道张禾对爱人非常的温柔,但是她从没见过张禾真正温柔注视一个人,张禾会尽可能避免在她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张先生对这个陌生的古城少女,似乎有无限的耐心,愿意回答她因为见识浅薄无知愚昧,才能兴高采烈问出口的幼稚问题。 潘桃不敢说话,她感觉嬴九似乎很不高兴。 因为她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眼中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安静的宛如平湖。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打搅她。 潘桃连花生米都不敢吃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离开。 “会的。”张禾柔声道。 “我找雪人的照片给你看。” 看完张禾站在雪人边上,扛着铲子的照片后,阿九看上去非常失落。 她长那么大,从未见过天上飘落一朵雪花。 她好羡慕张先生,可以站在冬日漫天飞舞的乱雪之中,抬手就可以接住晶莹剔透的雪花。 雪花落在指尖,脸蛋上是什么感觉? 学堂的教书先生说雪很冷,冰寒刺骨。 阿九不知道有多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阿九很想摸一摸雪,用庭院门前的白雪堆出一个大雪人,然后洗干净胡萝卜给雪人做鼻子。 如果那时候有手机,她要发照片给张先生,让张先生看一看她堆的雪人。 她会站在雪人旁边,雪人会愿意当她的好朋友吗? ------------ 第98章 古城灯火 入夜后河边灯火烂漫。 阿九和张禾坐在河边,阿九看花船发呆,她身上的新衣服和船上的娘子们比起来很寒酸。 但是阿九不嫌弃,因为这是阿娘省吃俭用给她买的。 阿九很开心,因为她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广阔精彩。 张禾望着阿九的眸光很温柔,没有一丝情欲,他数次想要抬手抚摸阿九的发丝,但每次抬起便很快落下。 张禾再次抬起,他的眼中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和哀伤,心中的百般思绪翻涌起伏,重叠跌打,竟让他无数次沾染鲜血的手轻微颤抖。 酒楼上,嬴九笑吟吟地质问潘桃为什么不喝酒。 潘桃立即举起酒杯,神情惶恐。她今日总算明白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感觉。 嬴九又质问潘桃为什么不吃一粒花生米,目光温和,笑容依旧。 潘桃立即夹起一粒花生米。 花生米从筷子滑落跌在瓷盘上,潘桃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地从桌上捡起沾有些许细盐的花生米。 嬴九望着潘桃,笑着关心道,“你怎么了?” “我,我,我在想一些事情,出神了。” 一分钟前,她把目光从湖上夜景转到嬴九身上时,清楚看见望着阿九的嬴九,眼睛微微眯起,这极细微的动作让嬴九原本平静的侧颜,变得阴沉可怖。 为什么,是因为嫉妒阿九?这怎么可能? 是因为张先生对阿九的态度? 嬴九笑了笑,“你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想家了,我爸妈现在应该很担心我。”潘桃支支吾吾道。 “你不会觉得我吃醋了吧?”嬴九双手放在桌面上,忍不住笑吟吟道。 晚风吹上酒楼,嬴九垂落在身后的长发轻轻飘动。 酒楼五楼除了嬴九潘桃外没有别的客人,和人声鼎沸的繁华大街格格不入。 纸灯摇晃不定,潘桃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席卷全身,刹那间如坠冰窟,全身的力气都被无形的恐惧抽走。 潘桃很恐惧很害怕,她希望张禾马上出现在她身边。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嬴九。 她知道自己骗不了嬴九,是或不是都绝对无法让嬴九满意。 潘桃看向张禾,张禾看向五楼,面无表情。 嬴九笑了,展开扇子摇了摇。 诡异无形的阴冷寒气刹那间云消雾散,不复存在。 五楼纸灯里的蜡烛火苗竟因此旺盛了几分。 “米糕不错。”嬴九笑吟吟道,语气和刚才一模一样,但这一次潘桃没有感觉到寒意。 蟠桃不说话,低头细嚼慢咽。 她不喜欢米糕的。 “张先生真温柔啊。”嬴九笑吟吟道。 “你说他为什么对阿九那么好呢?”嬴九合上扇子。 “说不定是因为阿九很像张先生的某位故人吧。”潘桃咽下米糕,“我去福利院做义工的时候,一个男人和被他抛弃的女儿坐一起,也像张先生这样欲言又止,有话但说不出口,抬手又落下。” “阿九说不定是张先生遗失的女儿。”潘桃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并不好笑后马上闭嘴。 嬴九豁然开朗,猜到了真正答案的她忍不住眯起眼,唇角缓缓上扬,因为兴奋激动她忍不住握紧了白玉骨扇,手背青筋浮起。 嬴九的手白幼细嫩,但是她在飞瀑山承接瀑布的水潭边,抬手轻易捏碎了阿呆的喉咙,一巴掌将阿呆扇入湖中,全程没用一点法力。 潘桃感觉得到嬴九的情绪波动,她很疑惑嬴九想到了什么。 ———— 不远处吉祥嫂的烧烤摊生意极其火爆,阿木大叔汗流浃背。 “张先生我去帮母亲,待会你能再给我讲讲你的猎妖故事吗?” 张禾点头,阿九小跑离开。 吉祥嫂看见阿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叫阿九给客人端茶。 阿九端起茶壶,转身看见阿九的阿木大叔厉声呵斥,“你个小姑娘家来这干什么!离远点!衣服沾染上烟火气了怎么办?!你怎么当娘的?” 阿木大叔看向吉祥嫂,吉祥嫂露出委屈的神色。 花神节是自古传承下来的姻缘日,未出嫁的清白女子,给人看见在摊上干活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愣着干什么?还不拿点钱给阿九?!”阿木大叔呵斥道。 吉祥嫂塞给阿九一刀币,让阿九去买糖葫芦串。 阿九执意要留下帮忙,阿木大叔狠狠瞪了她一眼,让她离远点,要是衣服沾染了烟火气回家就狠狠教训她! 穿着青色长衣的张禾卷起袖子走到摊边,“阿木大叔我来帮你。” 阿木大叔愣了愣,欲言又止。 “多谢张先生。”阿木大叔在张禾面前不敢硬气。 “没事。”张禾温和一笑,看向阿九后望向酒楼,示意阿九去找潘桃结伴游花街。 湖边花街,人山人海,烧烤摊后的张禾背板笔直,昂首挺胸,翻动烤串的动作非常娴熟。 火星迸溅,升起的烤烟随风而散,摊前聚集了一大批因为香气而来的客人。 客人询问价钱,味美否,张禾都笑着一一回应,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漠,但又不会过分热情。 漫漫长街,人来人往,旺盛的人间烟火气中,张禾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游人没有区别,他融入了人间,他不是月下天宫的仙法高人,他身上找不到一点玄妙不凡,他很安静,他没有脱离尘俗,成为冷漠俯瞰世间山河的仙人。 酒店五楼的潘桃痴痴望着张禾,她第一次明白了嬴九的话,为什么张禾长相普通却会在某时候引人着迷。 嬴九说张禾是神咒师,她很怀疑以为嬴九跟她开玩笑。 因为张禾太年轻?不,因为张禾太普通了,并没有像嬴九一样给她高不可攀的感觉。嬴九就像西域高原上巍峨屹立的日照金山,云缭雾绕,如天神般威严肃穆,让人心生卑微渺小之感。 张禾没有给她距离感,张禾是一个活生生,近在眼前有血有泪的活人。 或许在行动上张先生是超凡的人,但在情感上他是真正的人。 ------------ 第99章 时光古镜 凌晨修瑞雅和篱无衣来到古城,将张禾护送回了七星湖,用时不到半小时。 阿木大叔和吉祥嫂,还有阿九都跟随张禾来到了外面的世界。高楼大厦,井然有序的街道,来来往往的汽车,散发光芒的路灯,巨大的屏幕,还有穿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外乡人。现在他们才是外乡人。 和现代化城市相比,阿九更喜欢倒映漫天璀璨星辰的七星湖,在夜幕降临后,七星湖与天穹漫天繁星遥相呼应,张禾温柔地牵着阿九的手,带她走到湖面上,陪她在湖上散步。 阿九的脚步很轻,她不是怕自己脚重掉进湖里,而是怕惊扰到了镜湖倒映的点点星光。阿九很开心啊,拉着张大哥的手不愿意松开,张大哥好温柔,是她遇到过最温柔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阿九睡着了,睡在倒映的繁星上,张禾陪在她身边。 湖边垂钓的夜啸雪知道,小小只爱伦以后不再是她张先生最最宠爱的人了。 小天南有多爱她的张先生,张先生就有多爱阿九。 天地无声,夜啸雪抛竿,单手托腮,望着男人的眼眸中藏着化不开的哀伤与落寞。 ———— 房门没有锁,似乎知道主人会在今天回来。 晨光洒在书桌上,窗外竹林沙沙作响,穿过万千绿竹的风清新湿润。 小克里斯汀在看书,在为考大学做准备。 她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这让她的小脸看起来更加精致文静,更具有书卷气息。 张禾尽量不让自己发出脚步声,克里斯汀知道男人来到了自己身后,但是没有回头,而是沉迷在书中,享受指尖在书页摩擦的细微磨砂感,享受阅读时吹进卧室扫在身上的竹林凉风,她已经全心全意投入到了晨读之中。 柔顺微卷的金发披在后背上,每一根都宛如黄金拉丝般华美,有着上好丝绸的柔顺感,让男人忍不住捧起一缕细嗅。 放下玫瑰,不忍心破坏金发妻子意境的男人悄悄离开,甚至没有亲吻他深爱的脸蛋。 男人离开后,克里斯汀捧起玫瑰花吻了吻,温柔地放进玻璃花瓶中。 红玫瑰的泣血花瓣,在阳光照耀下更加鲜艳妖娆。 阳光很好,竹风很好,书和男人也是,都很好。 漫长的寿命中能遇到这个东方男人,她很幸运。千年之后,她或许还会愿意记起他走进的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温柔良夜。 ———— 嬴九站在竹林入口,她穿着白色古风长衣,这是她最受信徒和粉丝喜欢的衣服,朴素简单。 竹林前排了一条长队,这些男男女女都是来和嬴九合影的,合影一次一千,握手八万,但是他们仍然愿意排队等候,支付对于他们而言非常昂贵的合照费。 七星湖的主人承诺,嬴九当风景陪人合照赚到的所有钱,全部都会投入到教育医疗建设。 十五公里外,嬴家的万人施工队正在搭建基础架构,在机械的轰鸣声中,一条条钢筋巨柱拔地而起,每小时都有百吨混凝土灌入地基,上百台重型卡车进进出出,他们要建设的不是一所学校,而是一个学院城。 学院城总投资超千亿,最大投资人是七星湖,而七星湖的钱来自嬴九。全世界包括神蟾州都在给嬴家吸血,钱对嬴家而言只是数字。 对于接触不到嬴九这个阶层的人而言这是难以想象的,在他们眼中拥有千亿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首富了。 千亿可以做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可以实现太多人的梦想,可以用一生去追寻美好。 对于时薪只有三四美金的工人而言,千亿是他们十世当牛做马都无法拥有的财富。 千亿需要多少个工人夜以继日地辛勤劳作,需要他们付出多少年的光阴血汗?!需要多少子子孙孙像牛马一样累死在流水线上,耗死榨干多少代人的命才可以赚到一千亿? 世界就是这样,再不公平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因为它没有违反宇宙物理法则,哪怕它违反了人性社会道德法律。 宇宙不在乎一个渺小星球上的人格尊严问题,如果宇宙在乎那么社会会被颠覆,想必很多人不但不会反感,反而会流露出释怀的微笑。 除了嬴家的庞大施工队外,还有来自其他城市的专业施工队,他们在建设配套设施,地铁,学区楼,商场商业街,农贸市场。 因为国家政策影响,临海城市的人会逐渐迁徙到内陆,宁城就在十五座宜居城市榜单上。所以宁城和七星湖一拍即合,全力进行基建开发。 新海省的沦陷让全世界所有普通人知道了,人类并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真正霸主,海洋孕育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大恐怖。 宁城现在高居宜居城市榜首,因为它坐落在七星湖边,七星湖有四位神咒师,除了国都以外,世上恐怕没有比它更加安全的城市。 虽然七星湖的神咒师嘴很臭,性格怪异暴躁,但他在瑶海面临危机时,确确实实挡在了凡人之前,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 和一百人合照完,嬴九盘坐在竹林入口,她臀下是一点即燃的枯黄竹叶,青丝如瀑披挂在后背上,额前没有一缕发丝垂落,全部理到了身后。 她的目光冷漠,专注,一丝不苟。 嬴九旁边跪着一个侍女,侍女怀中抱着一堆文件,这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一定要让嬴九亲自做出决定的重要事务。 一心三用的妖孽天赋让嬴九可以同时处理四份文件,常人需要一个小时才能阅读完的文件,她展开神念只需要一秒就可以完成收录,一字不落一字不错。 一分钟后,嬴九将最后一份文件交给侍女长,侍女长将全部绝密文件收入储物戒,当着嬴九的面用秘法封印。 面无表情,起身,弯腰行礼,转身离开。 全程没有和嬴九有一个字的交流。 嬴九起身,抬起双手,两根食指伸到耳后,撩起两缕长发到耳前。 刚才那个嬴九就像权力漩涡中的幼龄皇女,她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许她露出一丝软弱,所以她剥夺了自己的天真,一切会影响她做出最有利判断的情感通通摈弃。 “张先生。”嬴九负手走到张禾身边,张禾正在编竹筐。 “有事说事。”张禾淡道。 嬴九干净利落道,“小九有一面镜子,可以让你见到过去的人。” 张禾的手顿了顿。 嬴九的嗓音很淡,像是胜券在握的赢家。 张禾沉默,编竹筐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什么条件。” 嬴九笑意更深了,忍不住眯起眼咬了咬嘴唇。 张禾抬起头,眼帘低垂,似醒非醒。 清风吹来,白裙发带飘舞。 嬴九颔首低眉,温顺乖巧地在张禾身前跪下,紧凑的小翘臀压在并拢的双足上,微微伏身,姿态恭顺谦卑,“没有条件,这只是九儿的一点小小心意。” ------------ 第100章 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午睡醒来后,克里斯汀让张禾陪她在庭院跳舞。 克里斯汀穿着白金色的丝绸连衣裙,柔顺的连衣裙贴着她完美的臀部垂落,玫金色的微卷长发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摆动。 张禾手放在克里斯汀的后腰上,让克里斯汀主导这一支舞,让她引导节奏。 克里斯汀踮起脚尖的瞬间,张禾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不需要语言的交流。张禾握住克里斯汀的手高高抬起,克里斯汀灵活地转了一圈。 明媚的阳光洒在刚刚浇过水的红玫瑰上,庭院静谧,金发佳人翩翩起舞,灵动如花丛中的自在彩蝶,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这些都让男人想要放弃自己的雄心壮志,专心陪伴在她们身边一辈子。 小克里斯汀闭上了双眼,全身心投入到优美的舞蹈之中。她的心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午后安详的庭院,庭院是那么的安静平和,她亲手种下的玫瑰在清晨开花了,正是最娇艳迷人的时候。 风越过庭院的围墙,吹在翩翩起舞的克里斯汀身上,克里斯汀因清凉的山风微微扬起下巴,她可以闻到风中湿润的土壤芬芳,这让她联想到了大雨竹海,雾罩远山的诗意风景。 她想要在山巅翩翩起舞,想要沐浴在落霞之中与男人热吻,霞光中水乳.交融的曼妙感觉令她痴醉。他们的感情在一次次的热爱中升华发酵,就如优质橡木桶中逐渐沉淀,由处女双足踩踏,亲手酝酿的葡萄美酒。 男人眼中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浓浓的爱意。虽然他脑海浮现的画面是异国少女,赤身赤足站在山巅,沐浴在霞光中的画面。 天上火烧云如鲸,晚风会掀动她迷人的金发,她抬手撩起一缕发丝到耳后的小动作,真的很美很迷人。 他不止一次欣赏过她沐浴在黄昏霞光中的完美躯体,他抚摸的动作有时会很小心翼翼,因为这是一件令他痴迷,深深爱上了的艺术品。每一次亲热他都会在这具完美的躯体上摩挲反复徘徊,想要找寻到她的瑕疵,可是每次他都会失望。 午后的阳光落在少女的侧颜,使她的玫金色长发和脸蛋都染上了一层朦胧梦幻的金色,让她美得更加不真实,恍惚间张禾感觉回到了花瓣飞舞的海边小镇马蒂拉。 小克里斯汀很成熟,她知道他值得依赖,所以选择成为他的女人。 “克里斯汀,我的爱人,我们好像没有看过一场电影,对吧?”张禾将克里斯汀揽入怀中,但手没有往下捧住克里斯汀的小美.臀,没到傍晚的克里斯汀是很排斥亲热行为的。 “有必要吗?。”克里斯汀璀璨的金色瞳孔很平静,“小克里斯汀觉得没有必要,相比看电影我更想坐在你大腿上,在午后的庭院和你一起阅读一本书,可以是历史书,小说,古代诗歌,我不想离开庭院和房间。” 克里斯汀非常喜欢和张禾一起看书,虽然男人总会按捺不住对她动手,但是和男人一起能够了解到很多尘封的历史。 哪怕是一个不知名的人物生平他都了如指掌。古埃及不老泉,欧洲炼金术师的不老永生石,他不但知道在哪,还知道炼制的方法,只不过他对长生不老没有兴趣,所以没有接触这个禁忌领域。 “好了,克里斯汀要回房间了。”克里斯汀甜甜笑道,“黄昏时分克里斯汀会在房间等大哥哥来的,多谢大哥哥早上送的玫瑰花,小克里斯汀很喜欢。” 走到三楼时,克里斯汀回首,竖起一根手指,眯眼笑吟吟道,“希望大哥哥不要再未经克里斯汀的同意就擅自裁剪克里斯汀的玫瑰,克里斯汀真的会生气的。” 张禾露出尴尬的表情。 “小克里斯汀写了一本书,希望大哥哥可以看一下,书放在大哥哥房间书桌上。” “希望大哥哥傍晚推开克里斯汀房门时,不要和往常一样只带着对克里斯汀的爱,只是来和克里斯汀亲热的,克里斯汀希望大哥哥能认真看完书,给克里斯汀修改意见。” 说完克里斯汀关上门,轻轻上锁。 ———— 学城工地尘沙飞扬,上百工人正坐在遮阳棚吃饭。 一个鸡蛋几片油麦菜,三四块油豆腐,几片肥猪肉的盒饭就要十五元,工人们敢怒不敢言,年轻的工人想要罢工,但满脸尘沙的老工人劝他们忍一忍。现在工作不好找,而且学城工地的工资也比其他工地要高出不少。 让工人们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的不是钱。 而是七星湖的大法师承诺,只要在学城工地参与工程建设,就可以领取到一份工作证明,通过这一纸证明,未来子女可以在学城免试免费入学,从小学一直读到高中。报考宁城魔法大学,高考加分二十,学费一半由宁城政府和七星湖承担。 就这一份福利价值就超过十万不止,工人们为了孩子的未来,再苦再难都会坚持下去。 “妈的,为什么不给我们出去吃,草。”一个年轻的工人愤怒道。猪肉有一股臭味,哪怕用辣椒姜葱爆炒过,臭味仍然强烈。 “承包这工地食堂的,好像是那神咒师的大伯,别抱怨了,吃完饭好好干活。” “这菜难吃死了,要不我们一起跟领导反馈吧。” “找死啊,你跟省长反馈都没用。”工人们知道江家就覆灭在七星湖手中,家族积攒了千年的基业一半被国家划走,一半由七星湖接手,江家产业遍布全国,一半的基业恐怕也超千亿。 七星湖覆灭江家,在省会城市大开杀戒国家管都不管,怎么会为了一份盒饭和七星湖扳手腕? 神蟾州除了龙虎雀武四大军区,紫金天顶中枢,没有可以镇压七星湖的势力,张家铁拳恐怖如斯。 他们就是工地的蚂蚁,只能老老实实挥洒汗水,拼命提供廉价的劳动力,不得有任何怨言,如果有意见触怒了上人,他们随时会被另一批辛勤的蚂蚁替换掉。 他们百米外就是嬴家工人的食堂,嬴家工人有专门的厨师炒菜做饭,相隔百米宁城工人都可以闻到饭菜的香气。 不但有鸡腿牛扒,还有三明治和煎蛋,新鲜酸甜的酸梅汤,炸全鸡汉堡,并且下锅的每一片菜叶都经过精挑细选,娇艳欲滴。 工人们心里不舒服,但为了子孙的入学资格,快速低头干饭,他们知道绝不可能抗衡七星湖,他们现在只想快点吃完,回到工地上把工作完成,让工程早一天结束,早一点拿着可以让孩子免试入学的资格证离开这个喧嚣的地方。 “新的盒饭来了。”十几个穿着厨房白色工作服的男人,提着百份盒饭来到了遮阳棚。 一个穿着西装皮鞋,戴白帽的男人急得满头大汗,不停挥手,“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厨房工作人员不问工人意见,把工人正在吃的素菜盒饭,全部替换成了有鸡有鸭,真材实料的盒饭。 一肚子火气的年轻工人,搞不懂西装革履的领导想搞什么。 老工人们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领导来视察了。这些大老爷们可没有那么好心,一个个都是吸血鬼。 来视察的领导是宁城市长,以及南离省派下来的巡查小组,所以张禾大伯的儿子才会如此紧张。 张禾大伯的儿子拿着大喇叭,警告工人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告诉他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触怒了他后果自负! “又不是不能吃,这点苦都吃不了?十五块钱的盒饭很贵吗?”张家兴喊道,“我警告你们之中的一部分人,吃不了苦就滚出这个工地,这里不需要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废物!我把你赶走的时候别怪我不留情面!跪在地上求我都没用!” “你告到市政府省政府都没用!”张家兴手指苍天,蓝天白云如鲸,悠然自在。 嬴家遮阳棚下的工人端着牛肉,手里抓着炸鸡,小口喝着酸梅汤,好奇地看向宁城工棚,议论纷纷。 一个没有儿子女儿,未来也不打算结婚的工人没忍住,他站了出来,“能吃你吃给我们看!臭猪肉我吃你妈!这是给人吃的吗!钱都哪去了?还不是进你自己口袋里了!你们怕他做什么!大不了罢工!” 张家兴每天都会开着车漆光亮的百万越野到工地上班,说是上班,其实什么都不做,在空调房里坐一会就会离开。这些工人们都看在眼里! “信不信我今天开车撞死你!我明天照样来上班?”张家兴阴沉笑道,“现在给我滚出工地!” “结工资给我我马上走人!”年轻的工人直接把帽子砸在了张家兴身上,张家兴大怒。 “还想要工资?”张家兴冷漠笑道,“阿彪,给我把他拎出来打!” 几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冲上前,抓住年轻工人的头发衣领,把他拉到了张家兴面前,一巴掌甩在年轻工人的脸上。 一个人死抓着他的头发,一个揪着衣领,一个抓着手臂,一个用巴掌狂扇,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年轻工人反抗,抬起脚重重踢在身前人的肚子上,然后他迎来了更加猛烈的虐打。 年轻工人已经骂不出口了,他的脸红肿异常,像是一个染了红紫油漆的河豚,眼睛也睁不开眼,气若游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成一条红线。 但是张家兴的几个打手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们抓着工人的两条手臂不让他无力跪下,五指紧紧地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让他看着张家兴的方向。 “骂啊,我让你骂!我让你骂!”张家兴恶向胆边生,举起喇叭狠狠砸在年轻工人的头上,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工人们再也忍不住,他们怒了,理智被强烈愤怒的情绪冲垮! 他们冲向打手,冲向张家兴,几个一点魔法都不会的社会人怎么可能扛得住上百人的围殴。工人们用张家兴等人对待年轻工人的方法,抓住张家兴的头发衣领,愤怒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嬴家工人放下了餐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巡查的领导看见了这一幕,扛着摄像机的媒体工作人员也看见了这一幕。 巡查组的组长看向宁城市长,面沉如水。 ———— 宁城工地上空,蓝天白云悠悠。 警察将工人和来势汹汹的张氏族人隔开。 如果警察不在,那么张氏族人和宁城工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工地大罢工,大门是完全敞开着的,大门警戒线外站满了前来围观的宁城市民,一眼望去不下上千人,他们都是为了心中的公道而来。 不过三小时,事情便已经在网上广泛传播开,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强权,公理!百分之九十九的网民都是普通人,他们都是在社会奔波忙碌的普通阶层,他们能够代入到工人的身份之中。 他们能够想象得到工人面对强权时,无能为力的渺小感。因为身份的卑微,直面强权会让人感到茫然,就像在黑夜迷失了方向,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之中,如何才能获救如何才能求救?让人听到自己的呐喊?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很多人都由衷感到心痛,恃强欺弱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消失。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是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着,弓起身弯着腰,让自己看起来卑微不显眼,尽可能避免哪一天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无法摆脱的压抑感让人窒息。如果被打成重伤的工人是自己,伤害自己的人是神咒师亲戚,他们该如何反抗?呐喊?呐喊!他们想要对抗这个不公不义的世界,唯一的办法就是团结在一起,发出呐喊! 网民不希望这件事情草草结束,不希望看到官方敷衍的回应,那样他们心都会碎掉的。 如果视频里被人架起来扇耳光,被砸到大脑残疾的人是自己,连母亲都不认识的人是自己,而凶手因为身份背景逍遥法外,那这个社会真是太公平了。 视频里痛哭流涕的那位母亲让人心碎无言,她在病床边弓腰落泪,不断重复着的只有八个字——“我们不告,你们走吧”。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无数人气血冲顶,愤怒过后无尽的悲凉感将他们淹没。 不敢告,不能告,告不赢!他们只想要安稳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母子! 论坛删.帖撤热搜让网民更加愤怒,更感悲戚,恍惚间他们明白了在新海省呼风唤雨的弗西斯,为何如此憎恨教廷,是仇恨支撑着他,让他跨过煎熬的百年岁月走到今时今日。 他们也想成为弗西斯,向这个不公的世界发出怒吼! 工地上空出现了一个黑点,不等围观人群猜到是什么,便以超越音速五倍以上的速度刺向大地,在距离地面还有一厘米的时候紧急骤停。 落下的人看不清脸,像是一张照片被上了一层白雾。 张家人安静了下来,工人们也不再和张家人对骂。 ———— 半小时后,宁城官方对外发布公告。 简单概述,工人自卫无罪,挺身而出的工人已经康复出院。 张家兴及其同伙刑拘,将在七日后开庭审判。 处理结果太过公平公正,干净利落,以至于让无数等待官方处理结果的网民感觉非常不适应。 可是这个世界本该如此不是吗? 晚八点,宁城官方发布了张禾的道歉信。 字骨锋锐异常,宛如沐浴在皎洁月华中的银霜雪剑,它反射月光,闪耀着凄厉冷艳的渗人光芒。 有月光的温柔,也有剑器锋刃的优美凌厉。 哪怕剑是杀人器,但也无法否认剑身利刃的艺术感。 张禾的字能让读者联想到月下持剑,十步一杀,白衣染血无所惧的冷傲少女。 她绝美危险又致命,有着让人向往的冷艳华美,让人迫切的想要征服她,拥她入怀中,看她娇颜冬雪消融,流露出情动的娇羞。 前半段是道歉,表示自己内心的歉意和愧疚之情。 中段是感慨苍天无喜无悲,视万物为诌狗,让无数网民内心伤感。 因为正如张禾所说,这个世界每时每分都在发生不公的事情,他张禾这个得势之人没有纵容亲友逍遥法外,给了天下人一个满意的答复,还了一个卑微年迈的老母亲公道。 但其他有权有势的人呢?他们不是他张禾,他们没像他张禾这般,还愿意坚持守护自己那渺小可怜的正义感。 他们挥挥手真相便被掩埋,下一次被翻开时当事人或早已离世,迟来的公平审判又有何意义?痛心,惋惜,默哀,百感交集,愤怒的尽头是深深悲凉。 最后一段文字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无关,是一段古老晦涩的经文,网民搜都搜不到的古文字就有十个以上。 张禾承诺,只要能读懂经文并且年龄不超过十二岁,就可以到七星湖接受他的考验,考验通过后便是他张禾未来的亲传弟子。 ------------ 第101章 妖精骑士 江都国际机场,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想要空降到新海省参战的年轻魔法师,他们都是魔法大学的学生。 一个小时后会有五十架客机降落,客机直飞新海省,他们这些年轻人会在新海省上空,从千米高空上跳下飞机,配合地面部队作战。 这场战争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七十,新海省保卫战是神蟾州建国以来,最为浩大的一场战争,每小时都有上百架战略轰炸机,上百台重型运输机从大陆起飞。 张禾坐在偏僻的角落,戴着墨镜的他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他旁边有一个空位,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女犹豫了几秒,还是在张禾身边坐下。 坐下后少女闭上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态。 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老猎人都在担忧自己能否再敲响家门,因为这是一场神咒师都会陨落的世纪大战。弑杀龙形者,颠覆了江家的神咒师张禾,就败给了更加狂妄更加强大的魔王,生死未卜。 一个女人正在派发传单,她的双眼遍布血丝,只要是看见穿着法师长袍的人,她都会弯腰递出自己的传单。传单上是她的儿子,以及十二个失联大学生的照片和名字。 “拜托了,拜托了,如果看见我儿子请打电话联系我,谢谢,谢谢,谢谢您,谢谢。”头发一夜之间花白的女人朝张禾弯腰,递出传单。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张传单像是大街上被丢弃的垃圾一样,上面年轻人的照片也被踩上了脚印。 正当女人准备离开时,几个机场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机场工作人员严厉警告女人不许再派发传单,不然就会对她采取强制措施。 女人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不断小声道歉。她在强忍,她还有最后的倔强,她不想在这个公众场所嚎啕大哭,给儿子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她丢人现眼,儿子是法师是体面人。 女人离开后,张禾叹息。 “贱人张。”戴着墨镜,披着长袍的廖罂走到了张禾身前。她身后是黄山大学的学弟们。 “戴墨镜干什么,如果不是你身上的香水味,我还真不知道是你。”廖罂踢了一脚张禾小腿。张禾身上的香水味她只在小克里斯汀身上闻到过,那是克里斯汀自己调配的香水,香味很淡,但让人闻过一次后便忘不掉,和克里斯汀一样动人。 “sao货,学人喷香水?” 廖罂没想过张禾会在江都机场出现,因为张禾飞行速度比飞机更快。 “受伤了飞的没有飞机快了?”廖罂道。 弗西斯的魔王禁咒把半个瑶海的地基都按进了海洋,汪洋大海吞没半个城市的壮观景象她现在记忆尤深,而灭城禁咒的中心点就是张禾和嬴九,那诡异照亮了天穹的幽绿魔光,她永生难忘。 弗西斯告诉了全人类他的恐怖,他仅仅是融合了旧日之王的一只手臂而已,便已经拥有了如此恐怖的魔力。张禾嬴九溃逃后,背负着全人类希望的克莱儿也输了,十二翼究极大天使化的神庭之女都不是对手,折翼瑶海! 张禾没有受伤是不可能的,不死就已经是奇迹。 “你在等你的米大宝贝?” 张禾吐了吐舌头。 廖罂离开。 廖罂离开后,张禾身边的少女开始刷短视频。 现在十条视频九条是关于新海省的,战斗视频和背景音乐加起来看得年轻人们热血沸腾。 “我的宝贝克里斯汀在看什么?”张禾歪头。 戴着一顶草帽,帽子上有鲜艳玫瑰花和牡丹的克里斯汀不理会张禾,她专心盯着手机屏幕。 手机在播放一部欧洲经典三级片,女主角是一个性感的尤物,男主角现在正压在女主角身上,他们下半身盖着一张被子。 小克里斯汀并没有因为被张禾看到,自己正在看一部三级片而脸红,她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创作灵感,而不是发情。克里斯汀看得很认真,不理会张禾。 张禾很想把嘴凑到克里斯汀耳边,告诉她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姿势之一。 真是巧了,他最喜欢把小克里斯汀这个金发金瞳的妖姬压在身下,让她充满弹性的玉润长腿缠着他的腰,然后一次又一次亲吻她的脸蛋,脖颈,用粗暴的方式对待她这个不听话的小妖精。 虽然不能真正融入小克里斯汀这个华美尊贵的金发妖姬的身子,但张禾仍然乐在其中。 因为小克里斯汀在夜里是很听话的,为了弥补他的不满,抚平他不能占有她的不悦,哪怕张禾把她反折,她都会乖乖配合。 小克里斯汀关上手机。 拿出笔记本,将自己灵感写下。 她看都没看男人一眼。 这个男人很粗暴,但又很温柔。 如果只看他粗鲁变态的一面,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可以指点她创作学习的男人。 他总喜欢粗鲁拍打她臀部的大手,能写出令人惊艳的文字,她最爱他安静站在她身旁,在笔记本上用钢笔写出一个个绝美的英文字母。他写出来的语句工整至极,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刀刻在千年石碑上的圣洁咒文,有一股令人想要膜拜的高洁神性! 他平凡的外表不像拥有渊博浩瀚的学识。 他从不把大道理挂在嘴边,也不会在情到深处时吟诗一首,他更喜欢安静的望着月光出神。 强烈的反差,让她有时候看不清他。他是在为何事而忧愁伤感,眼中流露出的思念又是为谁? ———— ———— 客机在八千米高空,打开了舱门。 张禾握紧小克里斯汀的手,一跃而下,向着软绵绵的云层跳去。 狂风凌乱了克里斯汀的长发,张禾抱紧克里斯汀。 在坠入云层时,张禾吻住了克里斯汀宛如晨露玫瑰般娇艳,甜美的血色红唇。 克里斯汀没有拒绝,与男人在空中热吻。 良久,唇分,金发肆意飞舞的绝世小妖姬轻轻推开男人,让自己朝着与他截然相反的方向高速坠落。这一幕像是女主角选择牺牲自己,松开男人的手让自己堕向深渊。 长裙猎猎作响,金发在克里斯汀的脸蛋上肆意抽打。 张禾转身离去。 克里斯汀在他消失后,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原本迷人温柔的眼眸,变成了威严,熠熠生辉的蛇王竖瞳! 克里斯汀悬停在空中一秒后,以超越音速十倍的速度飞向目的地。 张禾没有回头。 小克里斯汀希望自己在他心中,只是一个诞生在海边小镇,喜欢在飞花雨中翩翩起舞,天真无邪的金发少女。 ------------ 第102章 红发妖姬 庞大的厄比坦已经撞破了龙脊山脉,它正率领着千万海妖向五山市一点点推进。 它的推进速度很缓慢,所到之处皆被海水吞没,一座座高山被海水环绕成为了孤岛,原始森林中的妖兽也被海妖分食。 茉城建在一片宽大的山谷之中,如果临时在山谷间建起的大坝被冲垮,那么数十万人会被汹涌的海水,以及海水之中的海妖吞没。 大坝是一位神咒师用他的神力建造的,茉城的法师以为神咒师会留下,哪想神咒师建造了大坝之后便离开了。 市长感觉他们就像是一道城墙。 他们现在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延缓千万海妖大军的推进速度。 不可能抵挡得住的。 这片山谷连厄比坦的一只脚都容不下。 大坝上的学生对此并不知情,他们正在积极巡逻,协助城防。 他们和市区里的平民一样,根本不知道厄比坦的千万海妖大军,将在二十个小时内突破七道防线,抵达茉城。 几个军人将一批水雷倾倒向海水,水雷从大坝上滚落时,几个军人毫无征兆地大笑了起来。 这几十个水雷,对于海妖大军而言,就像是几个小石子。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一点意义都没有。 哪怕再多十万颗水雷也没有意义。 学生们不知道军人们笑什么,为何大笑,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他们认真,积极地在城墙上巡逻着,他们是勇敢的士兵,是守护家园的忠诚卫士。 知道真相的军人们很想把城墙上的学生赶走。他们每每看到学生们认真专注,稚气未消的面容,心像是被刀子刺穿般痛苦。 他们的反抗根本没有意义,厄比坦的千万海妖大军,会在厄比坦到来之前推平这一切,亿万吨海水会灌入城中。 廖罂在城墙上布置完荆棘藤蔓后,便回到了休息的酒店。 茉城官方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酒店,目的是希望他们能够留下,不要无声无息,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廖罂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希望自己是张禾,希望张禾能够立刻,马上,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希望张禾横扫所有的危机,希望张禾保护城后的所有人。 可是啊,厄比坦是真真正正的古神。 是比人类历史上任何神咒师都要强大的存在。哪怕是黑龙王罗殇,都绝对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反抗厄比坦。 福生按响门铃,廖罂勾了勾手指,门锁自动开启。 福生端着一个银亮的餐盘,餐盘上有已经泡好的红茶,以及一些精致的糕点。 福生坐下后,想找一些话题结束沉闷的气氛,但看着出神的廖罂,选择了沉默。 廖罂在想张先生吗? 但张先生不是无敌的。 厄比坦是古神王。 它曾被无数古人类膜拜。 古老的历史书是这样描述它的,它是无与伦比的雷暴之神,哪怕是神王宙斯的雷霆,在它恒古伟大的身躯前都不值一提。 福生的手在轻微颤抖着,他亲眼目睹了厄比坦的恐怖身躯。他无法想象到底要用什么武器,什么级别的神咒才能杀死厄比坦。 他根本不敢靠近厄比坦,厄比坦四周围全是它的海妖军团,他为了安全只能用望远镜远远观望。 厄比坦的后背就是一个流淌着岩浆的烈焰地狱,它背负着一座活火山,火山每一次喷发都会带来巨大的绝望。 “要做吗?”躺在床上,毫不设防的红发美人歪头,缓缓勾起唇角。 福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他正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淡定和紧张情绪。在认识廖罂之前,他对结束自己的处男身份没有兴趣,他热衷于各种悬案谜题。 福生曾经让花生小哥,给他安排过一个顶级的女模特。 那个寂静的夜里,女模特很激动很配合,乖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福生是一个顶级的帅哥,因为他的贵族身份,因为他在欧洲响亮的名声,因为这个男人是家喻户晓的神探,所以就算不给钱她也无所谓。 福生并没有在女模特身上结束自己的处男生涯,他只是坐在床边,细细抚摸女模特的身体。 他没有动情,女模特并不知道,福生抚摸她皮肤时,在拿她和凶杀现场的冰冷尸体作比较,下意识把她当成了一具尸体。 福生那晚过后感觉自己可能是一个变态,心理扭曲,因为他居然感觉冰冷的尸体更加让他着迷。 并不是说他对冰冷的尸体有性趣。他之所以对尸体感兴趣,因为尸体是破案的关键,必须全神贯注去观察,尸体牵扯到死因,以及死者生前的一系列故事。 福生喜欢听故事,喜欢拨开云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感觉破案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因为在未来一定会有人仰慕他,以他为原型创作出冷酷敏锐的角色,以他为原型写出一本精彩的侦探小说。 他希望以他为原型的侦探小说,能让一个个孩子在夜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会让一个个孩子坐在书桌前看得入迷,无法自拔,绞尽脑汁分析真凶到底是谁。 红发美人廖罂重新看向天花板,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了一起。 “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是男丨同吧?我知道你们英国基丨佬很多,你和花生不会是彼此的的小甜甜吧?”廖罂淡笑道。 “廖罂小姐,我不是男同性恋,我对花生没有兴趣。”福生放下茶杯,平静道。修瑞雅有一段时间总是偷摸跟踪他和花生,被他逮到后,修瑞雅直接问他,他是不是同丨性恋,会不会和花生搞到床上。 廖罂侧身,一对像是装满了热羊奶的滚圆丰满挤压在了一起,极具视觉冲击力,“你还打算追求我吗?” 福生沉默,他表白过三次,廖罂每次都毫不犹豫地拒绝。廖罂说她不想嫁人,不想成为一个男人的女人,她想成为所有她敬仰的男人的玩物,语气很无所谓。像是躺在床上,说明天想去看电影不吃爆米花一样随意。 张禾是她最敬仰最崇拜的人,没有之一,他福生也是她敬仰的男人,他们都是她认定的人,他们都可以随便玩弄她廖罂这个红发妖姬,不尊敬她也无所谓,她仍然愿意成为他们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物。 她说过,希望他福生不要想着娶她,她是一个不愿意被家庭和孩子束缚的女人,他如果觉得寂寞了,只要一个电话,哪怕相隔千里万里,只要没有要紧事,她廖罂都愿意自己买机票来到他们身边,完事她就会离开。 福生和张先生,都是廖罂觉得自己只能仰望的男人,她在他们面前可以舍弃尊严,他们要怎么玩弄她她都无所谓,她只会配合乖乖听话。 福生分析过廖罂的心理,但暂时没有找到扭转廖罂心理的办法。慢慢的也就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廖罂答应做他的女人,虽然无法成为妻子,但能成为贴心的床伴。 “你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吧。”福生倒茶。 廖罂在福生面前宽衣解带后,赤足走进浴室,出来时只有柔软性感的红发垂落遮挡在身前。 她缓缓侧躺下后,仅用一张丝绸被子遮住美.臀。 廖罂交叠在一起的一双长腿白里透粉,宛如交缠在一起的白蟒,柔顺性感的红发宛如丝绸,贴在一对的滚圆巨兔上,两个成年男人一手都握不住的巨兔之间,还夹着一缕红发,是廖罂特意放进去的,别说头发,一只肥鸽廖罂的巨兔都能轻松托住。 细腰和翘臀令人惊艳,水蛇腰的腰围可能仅有臀围的一半。廖罂的腹部两侧有两条清晰性感的马甲线,性感可爱的小肚脐上嵌着三颗滚圆莹润的珍珠,珍珠从上到下丨字排列。 珍珠能固定在小肚脐上是因为有纤细的银针倒钩,能够直接穿进肉里,这三颗珍珠是廖罂求张禾给她穿刺上的,过程微痛。 廖罂很迷恋张禾,在她心中张禾是她只能仰望的男人,能让张禾在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张禾愿意宠爱她一会儿,哪怕只陪她十分钟,她都愿意从万里之外赶来。 一缕红发贴在脸蛋上,被廖罂的玫瑰红唇吻住,夹在红唇之间。 福生忍不住拿出画板,想要描绘床上安静的红发妖姬身姿,她的每一根红发都宛如血腥玛丽般让人痴醉。 安静熟睡的廖罂,像是洗去了情.欲,小脸竟散发着婴儿的天真质朴,呼吸均匀宁静。 福生爱极了沉睡的廖罂。 窗外天空乌云汇聚,不一会儿便落下了豆子大小的雨珠。 雨珠碎在落地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廖罂睡得很沉,她梦到自己怀上了张禾的孩子,一个两个三四个,她很困扰,但是无可奈何,只能坐在青年牛子村的小洋房里安心养胎,无聊时就给阳台的花浇水。 不管多少次,她都懒得提醒男人做好避孕措施,她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能怀上他的孩子,对她而言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情,他救了她的命,她一生都是他的人。 梦境的末尾,她已经孩子成群,她挺着大肚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孩子堆里,她真的很困扰,她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小屁孩。 ------------ 第103 人间不值得 廖罂缓缓睁开妩媚的眼眸,她抬起眼帘看向背靠床头,正在把玩一把手枪的男人。这款手枪经常出现在没有魔法元素的西部牛仔片中。 “张禾。” “看见我是不是一下子安心了?不过你高兴得太早了,厄比坦一脚就能踩死我。” “你会蠢到给它踩?”廖罂撩了撩红发,把头放在了男人的腿上淡淡道。 “阿罂,别爱上我,你和我相处时的姿态太卑微了,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肯定知道越卑微越无法换来男人的关爱。”张禾把手放在廖罂的脸蛋上,姿态语气像是壁炉前烤火,抚摸腿上猫咪的家主。 廖罂沉默了一会儿,她是一个高傲的女人,她有骄傲的资本,但在张禾面前,她心甘情愿当张禾的玩物,她害怕自己硬气一点,张禾就会转身离开,“你不同,贱人张不会,只要是真心爱你的人,你都会给予回报,在你身上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我不后悔,我廖罂心甘情愿。”廖罂抬起头,直视男人让她痴迷的深邃黑瞳。 说完廖罂低下头,缓缓闭上眼睛。 她很享受这种安静的氛围,在雨天躺在男人的腿上,享受他的疼爱。被她宠爱时她能忘掉一切烦恼,看起来再卑微也无所谓,被人骂放荡的下贱货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她就可以不在乎。 “阿罂,你梦到过狐狸吗?” “梦到过九尾狐,我是妲己转世?” “嗯,是的,但你身上没有她的狐仙血脉,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你是廖罂,不是妲己。” “你的前世是什么?”廖罂把手放在了男人抚摸她脸蛋的手上。她不想要张禾离开,只要能留在张禾身边,她做什么都行,除了生孩子,她真的很烦小孩子。 “是蝴蝶,是一块雨花石又有何妨。” “要我做吗?老样子?”廖罂抬起头,眼神平淡至极,但说出来的话内容可不少。虽然她还是处女,但她不止一次服侍过张禾,过程中她会产生一种,这个男人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的错觉,这种梦幻的错觉让她根本无法割舍。 “别,我等下要和一个大妖战斗,松懈的话是会死人的。” “嬴九那恶心人的死丫头呢?” “找我?”坐在天花板上看书的嬴九抬头。虽然人坐在天花板上,但嬴九的头发,衣服都和坐在正常地面上一样,并没有被重力吸引倒悬,让廖罂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反着的。 “张先生,罂小姐平时是怎么伺候你这个大老爷的?不得不说,奴性真重,不知是她天生的,还是你调教的好。” “嬴九,你知道张禾为什么不让你把嘴闭上吗?” “为什么?”嬴九歪头,笑吟吟道。 “因为你只要一直喋喋不休,就会说出一些让人想要扇你的话,如果你不说话,张禾怎么找理由教育你这个死小孩,如果没有理由就打你的话,他会感到不好意思的。”廖罂呵呵道。 嬴九微微张开小口,“我还以为是张先生喜欢听小九儿说话,觉得小九嗓音好听,才不让小九闭嘴的。” “小九儿可不是死小孩,小九很成熟,比你这个一般货色强得多。”嬴九笑眯眯道。 “贱人张,只要你抽嬴九一巴掌我就给你生一个,十巴掌十个。”廖罂淡淡道。 张禾笑了笑,没有惊讶,温柔地抚摸廖罂的脸蛋。廖罂睫毛颤动,缓缓闭上眼,像是本性傲娇,但最后还是无法抵御主人温柔抚摸,选择闭上了眼睛享受的乖巧宠物。 在该安静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安静,不然主人的温柔就会离她而去。 嬴九翻身,鞋尖距离毛毯还有十厘米时停滞在了空中。 “张先生,小九儿也能给你生,不过小九儿比这一般货色稍微高贵那么一点,所以十巴掌一个。” “张禾,你不会像古装言情剧那样爱上嬴九吧?”廖罂坐起身,毫不在意张禾能够完全欣赏到她这对完美硕大的巨兔。在廖罂心中她本就是张禾的,张禾爱怎么看怎么玩随他便,她廖罂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在经历了重重生死劫后,你张禾原谅了嬴九,然后她嬴九也原谅了你张禾,并且还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你这个死敌,愿意为你生为你死,然后你好感动,和她花前月下,捧着她的脸和她亲得满脸口水,所有的仇恨烟消云散。”廖罂皱眉。 嬴九眨眼,“这个剧情不错,还有这样精彩的剧本吗?我要投资一百亿,如果拍不好满门抄斩。” 这是一个不好笑的嬴九风格笑话。 “你想太多了,你无聊时少看点爱情剧。”张禾无奈道。这话大老婆夜啸雪也和他说过,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握紧了竹子,蠢蠢欲动。 “为什么我感觉很有可能?”廖罂靠近。 “如果你的小嘴真的那么闲的话,我给它找点事情做?”张禾吻了吻廖罂的红唇。 “随你便。”廖罂无所谓道,“你千万别爱上嬴九,她这种人最擅长演戏。” 说完廖罂和张禾拉开距离,俯下身子,但张禾拍了拍她的脸蛋,示意她安静躺在他的大腿上就好,暂时不要再说话。红发妖姬乖乖趴在了男人的腿上,目光警惕地望向嬴九。 “张先生调教的真好。”嬴九忍不住摇了摇扇子。张禾不同龙形者,龙形者是暴力威胁,逼迫屈服,张禾不是,两者的调教方式截然相反,张禾能让廖罂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侍奉他一辈子。 廖罂是绝美的极品美人,不是一般货色,颜值只比她低一点,身材丰满傲人,是她都无法否认的尤物。要是送给龙形者,不知能换多少古老法器。 “以后在廖罂面前别碰你的扇。”张禾抚摸廖罂的脸蛋,廖罂的脸蛋手感极好,和被雪山融化的雪水,冲刷了千百年的羊脂美玉一般温润。 无法悠闲摇扇子的嬴九,感觉自己被剥夺了一切,内心空荡空洞,竟然连话都不想再说,主动回到了张禾的囚龙宝塔内。 平时嬴九不摇扇子也能说话,但她只是不摇,而不是不能摇。 想摇扇但不能摇对她而言是一种无法忍受的酷刑,内心煎熬痛苦,像是瘾君子被关在笼子里,笼子外就是能够让人灵魂脱壳的药物。 回到笼子后,嬴九开始折磨被困在宝塔内的蛟龙王。 她一边摇扇,一边围着龙王绕圈喋喋不休,龙王被她折磨得愤怒咆哮,不断挣扎。 嬴九乐此不疲,哈哈大笑。 ———— 张禾撑伞,环住廖罂的细腰走入雨中。 来往车辆匆匆,不知去往何处。 廖罂望着霓虹灯淡道,“你说这天地把我们造出来为了什么,一些人从出生那天就开始吃苦,煎熬的一天反反复复过一辈子。” “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就是为了满足某一本书中的某一段悲剧需要。” “呱呱落地,父母含辛茹苦养育成人,再然后辛辛苦苦生活数十年。” “如此辛苦的活着,给我的感觉,好像就只是为了让一本书有足够多的普通人可以死,如果平凡的人不够多,那就无法衬托战败的悲惨氛围,不是吗?” “好像就只是为了让某个作者能在某天写出——死了十万人——这五个字而辛苦活到今天。” “在今天出生的婴儿如果是为了一句——包括婴儿都在这场战争中死去——这一段简单带过的剧情而出生,那么也太悲凉了。” “他们从出生到死亡,所经历的一切,就好像是为了满足一本书需要的悲惨元素,不然书中的人间便不够凄凉。” “如果没有命运足够悲惨的平凡人,如果凄凉的平凡人不够多,人间太难四个字,又怎么能让读者产生共鸣?” ------------ 第104章 晚安,我的朋友 克里斯汀站在山巅,狂风将她的长裙拉扯得猎猎作响,她的蛇瞳像圣火火炬那般,燃烧着璀璨华贵的火焰。 金色的火焰被海风拉扯,仿佛两条优美的金色半透明丝带,金瞳的焰火末端一直在消散,但从未黯淡熄灭。 陆地被海水覆盖,群山被海水吞没化作高大的岛群。 克里斯汀前方一万米的天空,已经被乌云吞没,巨大的积雨云宛如千万亿吨粗糙面团般厚重,无时无刻不在翻涌,每分每秒都有巨大的雷霆闪烁,雷鸣声可以轻易震碎人的肺腑。 古神厄比坦就在雷暴云区正中央,阻截它的军队已经在神咒掩护下全部撤离。 厄比坦已经撞断了新海省天险,龙脊山脉。 克里斯汀的目标是人鱼皇族。她的本名不是克里斯汀,她也不是马蒂拉的天真少女,她是人鱼皇族排名第十一位的公主,如果不是卷入到了人鱼皇族的内部斗争,她也不会身受重伤,沦落到马蒂拉小镇。 “你怎么敢来见我们?”翻涌的浑浊海水汇聚成一道高大的水柱。水柱上站着一个手持黄金三叉战戟,身披黄金战甲的男性美人鱼。他很英俊,比张禾俊美得多,柔顺的金发像是黄金拉丝。 “哗啦啦——”男人身后出现了一支军队,军队站在水柱上,所有人都身披黄金战甲,手持等身高的盾牌和长枪,枪头是锐利的黄金战剑。盾牌足有十厘米厚,刻有精美的浪花和人鱼图案。 “阿苏鲁呢?他怎么没来?”克里斯汀歪头,狂风呼啸,金发在她完美的立体五官上肆意乱舞。 远处的海水忽然拔高成五十米的海啸,浑浊的海水上,有一支金光闪闪的军队。 海啸上有一个体型极其肥胖,身高三米五以上的白胖男人,男人戴着一顶嵌有华美宝石的皇冠,他赤.裸上半身坐在宝座上,宝座前后共有八个士兵抬轿。 白胖男人看见克里斯汀后,双眼爆发出淫光,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条巨大的黄金龙尾凭空出现在他头顶。 只见龙尾不见龙身,黄金龙尾足有百米长,龙尾的末端宛如锋锐的黄金巨剑。 它以超越音速五倍以上的速度抽向宝座上的白胖男人,白胖男人的近卫军没有反应过来,在刹那间被抽成了齑粉血雾! 龙尾抽碎白胖男人后,将翻涌的海啸一分为二,宛如一把劈开巨浪的黄金神剑! 海浪跌落,凭空出现的龙尾凭空消失。 俊美人鱼皇子大吼一声,他率领黄金军队冲向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抬起手,朝他们狠狠按下。 一只黄金龙爪凭空出现,它宛如一座万吨金山,从天而降,无情坠落! 超音速坠落的龙爪,轻松将皇子和近卫军捕抓。 克里斯汀举起手,她的小手动作和龙爪完全一致。 克里斯汀眯起眼,勾起唇角,她的微笑很美,她的眼神很冷。 “不要求饶,我不想听。”克里斯汀甜甜道。 皇子眼神惶恐,他想求饶,他想让克里斯汀听他求饶,献上自己的卑微换取生机! 哪怕克里斯汀让他跪下,他都会照做! 克里斯汀很满意男人眼中的绝望,她的五指轻轻合拢成拳。 “咔咧——咔咧——”黄金龙王之手闭合,让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黄金铠甲扭曲形变声从龙爪传出。 鲜艳的血液从龙爪流出。 克里斯汀呵呵笑了笑。她不是那种喜欢在战斗前讲一堆废话宣泄情感的人。 曾经觊觎她身体的死敌就这样悲惨的死去,让她感觉有些无趣。 说完,玫金色长发的妖姬解开裙带,站在山巅举起双手,任由狂风暴雨肆意拍打自己的身体,凌乱她完美的金发。 小克里斯汀闭上了双眼,抬头挺胸,想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在清晨和日落时分,小克里斯汀喜欢坐在无人的海崖上,望着浪漫的天空歌颂大海,在情到深处时舞动身体。她以前一直为没有男人能够欣赏自己的美而苦恼,所以总会将身体暴露在霞光和微凉的晨风之中,让晨风和霞光替代男人抚摸她完美的身体。 小克里斯汀喜欢不做遮掩,大大方方行走在雨后空气湿润的原始森林之中,因为雨后的植物鲜绿养眼,清醒的空气沁人心脾。原始森林之中有很多海洋没有的动植物,哪怕是普通的野草小花克里斯汀都会蹲下身仔细观察,拿出她的笔记本细心记录。 克里斯汀最爱宛如仙境的北欧秘境,她可以沿着河流走上一天,她最喜欢把下半身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之中,赤足踩着圆润的鹅卵石跟随冰冷的河水而行。在傍晚时分遇见波光粼粼的湖泊,她会忍不住轻轻触碰自己的身体,幻想这具完美身体的未来男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无人时释放自己的美,是自恋的小克里斯汀的爱好。 “公主殿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人鱼来到了岸边,她探出身子,畏惧地仰望山巅金发飞舞,享受风吹雨打的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很美,但她眼中没有痴迷只有深深的恐惧。 克里斯汀缓缓放下手臂,睁开自己的黄金蛇瞳,笑眯眯道,“贝拉,来,上来,和我一起看风景。” 小人鱼贝拉上岸后,鱼身变成了一双纤细的小腿。她的父亲是非洲古代部落的黑人巫师,她继承了父亲的肤色,这漆黑的肤色是她一生最厌恶的东西。 贝拉不敢和克里斯汀对视,她弓着腰一步一步走到山巅,姿态卑微至极,身体不知为何而颤抖,总之不是这凄迷的风雨。 克里斯汀穿上了白金色的连衣裙,连衣裙是张禾在马蒂拉时送给她的。 “为什么背叛主人?”克里斯汀歪头,抬手捏住贝拉的下巴,笑吟吟道,“是因为嫉妒主人的容貌身份和魔法?看到高高在上的主人失去一切会让你兴奋到颤抖?” “不是的,不是的。”贝拉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湿润的土地上,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已经接近失禁的边缘,“您是贝拉最尊敬的人鱼公主,是贝拉最最敬爱的人,您拯救了贝拉,贝拉曾经誓死效忠您。” “但你违背了你的誓言。”克里斯汀屈膝下蹲,“贝拉,你让我很失望,你知道我有多善良吗?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当我的侍女吗?” 贝拉抬起头,双眼充斥着迷茫,惶恐,不安。 “因为我可怜你,同情你的遭遇和出生,你应该清楚我如果不选你当我的侍女,像你这样丑陋的混血人鱼奴隶根本无法在海洋生存下去。” 海洋世界是残酷的,像贝拉这样的混血人鱼,在出生时就注定是卑贱的奴隶。 如果贝拉敢逃跑,她会被人鱼军队抓回王城鞭打致死。 贝拉在大街上游走时,如果脖子上没有挂着象征奴隶身份的牌子,哪怕是平民都可以随意乱剑杀死她,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想杀死她就可以用剑割破她的咽喉,刺穿她的心脏,踩踏她的尸体。 “贝拉,你知道你的狐臭非常严重吗?”克里斯汀语气非常无奈。 “我可能是整个海洋世界,唯一一个能忍受侍女有强烈狐臭的人鱼公主,也是整个海洋世界唯一一个愿意庇护你的人鱼公主。”克里斯汀再次捏住贝拉的下巴。 “我甚至愿意为了维护你的自尊心,当做什么没有闻到,我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所以我什么都愿意和你分享。” “你让我很失望,贝拉。”克里斯汀失望道。 “我要杀了你,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我都要在这座山上杀了你。”克里斯汀眼帘半垂。 贝拉仰头,闭上了双眼,“对不起,对不起。” “我要多谢你,因为你的背叛我收获了爱情,那个东方男人并不完美,他在我心中就好像是汝窑,你知道什么是汝窑吗?汝窑是东方的一种瓷器,我很喜欢,它的色泽非常独特。”克里斯汀歪头。 贝拉茫然,摇头。 “我说过你应该多读书,而不是每天都想着偷吃,睡懒觉。” “我要杀了你,贝拉。”克里斯汀的手中多了一把黄金长剑。 “我要用这把剑刺穿你这个懒惰的仆人的心脏,作为你背叛我这个良善的主人的惩罚。” 阴风怒号,吹得克里斯汀的裙摆猎猎作响,克里斯汀的金发在飞舞,在贝拉的脸上肆意抽打。 克里斯汀举起了剑,剑尖对准了贝拉的心脏,但她没有刺下,她的手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贝拉,眼神平淡至极,没有被背叛的愤怒和不甘心,“死前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我给你机会,就算是充满怨恨的咒骂我也会听完,让你骂到失去力气为止。” “您还不杀我,是因为您想原谅我对吗?请给我一次——” 贝拉的话还没有说完,克里斯汀的黄金剑便刺穿了她的心脏。 贝拉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后一点点涣散,失去了生命的神采。 “再见,贝拉。” 克里斯汀站在狂风暴雨之中,金发遮住了她半张倾世容颜,在她的眼前肆意飞舞。她一手握剑,一手托着贝拉逐渐冰凉的身体,双眸平静至极。 黄金长剑坠地,克里斯汀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水光,她望着怀中的黑肤侍女,温柔笑道,“贝拉,你说你最爱开满野花的山坡,我现在就带去阿尔卑斯山,把你葬在花蝶飞舞的山坡上。” 爱洛斯低头,浅吻侍女额头,“晚安,贝拉,祝好梦。” ------------ 第105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张禾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七星湖,夜啸雪为他沐浴更衣。 这是张禾自得道出山后第一次穿上紫金古袍。 七星湖边,夜啸雪捧腹,屈膝跪下,毛笔轻点湖水。 湖水涟漪荡漾,夜啸雪起身,在男人眉间温柔地画下了一道笔直红印。 夜啸雪拍了拍男人的脸,“好了,看起来很精神,去迎接先生吧。” 张禾反反复复深呼吸,转身的刹那消失在原地,一步跨越十里,来到了七星湖外的青牛子村河畔。 紫金古袍的金丝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青牛子村此时已经成了全国知名景点,但游客们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观赏风景,而是和神咒师相遇,内心渴望被点化,一步登天。 现在神咒师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没有半点征兆,凭空出现。 张禾的古人装扮和四周围格格不入,但他不为所动,不在乎旁人的指指点点和非议,他走到青牛子村的入村石桥上,目视前方,双手抱拳,朝前方高高举起。 “弟子张禾恭迎先生。” 说罢,张禾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姿态神情坦荡从容。 男人曾和张禾并肩走过石桥,走过石桥后男人便腾云驾雾离去,转瞬消失在云端。张禾一直渴望成为像他那样的逍遥仙人。 桥边河边的所有村民都认识张禾,他们知道张禾的名字,知道张禾的年龄,知道张禾的出身出生日,可是如今再见到他,他们感觉他是如此的陌生,原来同宗同祖的张禾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村子里的长辈站在河边,站在桥头旁,他们看着石桥上的晚辈,心中百感交集。原来神仙距离他们那么近,真的那么那么近,就是他们认识的人,就是他们同宗同族的后生。 没有游客敢抬起手机拍照,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他们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抬起手机拍照可能会发生什么难以承担的后果。他们不想引来张禾的注意和目光。 同样没有半点征兆,一个穿着黑金古衣,头戴发冠手握拂尘的男人出现在了桥上。张禾和男人看起来像是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道士,在他们身上,围观的人能够感受得到一种质朴求道者的明朗仙气。 嬴九小步走到了桥尾,她看着男人的背影眉头微皱,男人回头看向她,眯眼笑了笑,抬起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嬴九居然谦卑行礼,她双手抱拳,低头,一步步走到男人身前后才放下双手,抬头与男人对视。 “不用猜了,我叫张怜,是张禾的祖先。”嬴九在想什么男人一清二楚。 “没想到在昊天上帝为收归天地威权,褫夺人之神性后还有神仙在世。”嬴九双目精光闪烁,“你如果出手逆转乾坤,必会被强召上天。” 嬴九并不害怕,她是亿万生人信仰的圣女,有浩然气运傍身。绝地天通后人不得复上,神不得乱下,这是无上天规,如果这位老祖宗敢斩杀她必造天罚。 东方人知道西方有天堂天使,但从不相信东方有仙庭,然而作为参与过封神之战的人王后代,嬴九清楚天庭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 可是天庭无法干涉人间,被无上天道束缚不得自由,过度干涉人间将被打入轮回,转世重修,可能要经历百世千世才能再得到飞升。未必每一世都能转生成人,堕入畜生道沦为猪狗牛羊被人宰杀送上餐桌的话,当真是可悲可叹。 嬴九如此清楚轮回之苦,因为她是千年前参与过封神之战的嬴氏天王转世,经历千百劫难才重新转生在嬴家妇人胎中。 “呵呵。”男人笑了笑,“无妨。” “张禾,小九姑娘似乎对你有情意啊。”张怜环顾四周,目光平淡。 桥边桥下,河边河里的大多是张家子孙后代。 嬴九脸颊微红,眸子水光潋滟,“不知张怜老祖能否为小九牵一牵姻缘红线?小九希望自己能为张氏传宗接代,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张怜笑了笑,没有作答。 “您不说话小九便当您默许了。” “张先生,从今日起小九儿就是你的人了。”嬴九对张禾行礼,笑吟吟道。她并不认为张怜默许了她和张禾的婚事,她还在开玩笑。 “先生。”张禾抱拳,拱了拱手。他知道先生不说话就是真的同意了,并非是不想说话。 “小九姑娘能辅助你,且她的情意不假。”张怜挥动拂尘,目视远方山头淡淡道,“最重要的是能帮你渡过大难。” 张禾沉默。 嬴九身躯微颤,愣住了。 “禾子你的性格太过刚强暴烈了,宁折不弯,宁死不屈。” 张禾弯腰抱拳。 “你改不了,就算枫儿死了你都改不了。”张怜淡道。 他觉得雾罩远山很美,于是雾气上涌汇聚成云,缭绕不老青山。 张禾闭目,抱拳不动,纹丝不动宛如雕像。 嬴九反应了过来,卷袖,抱拳,对张怜再行礼,脸上没有了往日轻浮的笑意,只有身为晚辈的恭敬谦卑。 微风拂过,百年绿柳轻舞,桥下流水潺潺,张怜走下石桥,走向张家祖祠,行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张怜看向一个英国籍的游客,金发碧眼的游客瞬间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旁边的外国人却连尖叫都不敢发出,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无故杀人,但是他们的原始本能在告诉他们,不要出声,保持沉默,不然真的会死在异国他乡。 祠堂内外都有稚童在游戏,这些稚童比老人青壮胆子大,不但敢直视张怜,甚至敢和张怜对视。 张怜对其中一个抱着皮球的孩子笑了笑,迈步跨越祠堂门槛。 翻手,手中多了一炷香。 香插香炉,张怜没有行跪拜礼。 祠堂大门轻轻闭合,祠堂内的人眨眼间凭空出现在了祠堂外。 清风吹进祠堂,吹动如雪白袍。 祠堂内仅剩张禾,嬴九,张怜三人。 张怜不开口说话,但二人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有鞭炮,没有亲朋庆贺,也没有十里红妆。 一拜天地。 二拜先祖张怜。 夫妻对拜。 全程这对新人脸上都没有一点表情,淡漠至极。 嬴九用淡漠将自己的情绪完美掩饰。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爱上的男人,又因为什么爱上他。 和前世无关,原因只藏在今生点滴之中。 她是一个恶人。 但她嬴九不厌恶正直之人,她嬴九只恨有菩萨心肠,却无金刚雷霆手段慑服天下的软弱君子。 ———— 在败给弗西斯后逃亡的短暂日子里,嬴九心里有话一直很想对张禾说。 “张先生你对人心,对这个世界都有非常清晰的认知。” “你不愿意保护那些希望你牺牲自我,为他们换取一线生机的人。” “但是你对他们的恨不够强大,对他们的恨和憎恶不够掩埋你的良善之心。” “只是为了拯救那几个值得的人,不过是你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张先生,你骗不了小九儿的,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天下人不懂你,九儿懂你,所以你可以对九儿温柔些吗?” ———— 天下小雨,张怜手中多了一把油纸伞,他将伞递给嬴九。 嬴九接过伞,撑开,踮起脚尖举高,想要为张禾遮住被冷风裹挟打来的凄迷苦雨。 “张先生,我叫嬴九,嬴政的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 张禾看向田间随风摇摆的禾苗。 “九儿知道了。”嬴九点头,“禾苗的禾。” 白衣少女脸上不见平日漫不经心的笑容,她拘谨,生怕自己让夫君有一点不满意。 雨伞蹭到了男人的头,男人没说话,只是微微弯曲背脊。 他注视着远山,看雾随风动,不看身边的少女。 白衣少女感觉他为自己弯曲脊梁的小动作,再温柔不过了。能让她嬴九放下尊严心甘情愿为张家再生九胎。 雨势渐大,伞上雨珠滴落成帘。 烟雾朦胧,白衣少女望着男人侧颜羞涩道,“张先生,小九儿就为你生九胎吧,再多一胎也不是不行,九儿不怕辛苦,只是觉得九儿生九胎听起来就很是悦耳。” 说完嬴九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母凭子贵,以后你可得争点气。 “嬴九你的爱莫名其妙。” “张先生是值得爱的人。”嬴九眯眼,“爱上一个值得爱的男人很奇怪吗?张先生你能找到自己不值得九儿爱的地方吗?” ------------ 第106章 雨中走来的剑客 茉城上空已经汇聚了庞大的积雨云。 城外三十公里,宛如墨海的云下是百万海妖大军。大坝上的军人,学生能看到的海妖不过是冰山一角。狂风吹拂,大坝上的长袍猎猎作响,学生站成一排,军人站成一排,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知道不可能战胜汹涌海水中的海妖,哪怕他们的数量再多上十倍,武器再强上百倍都不可能守得住这座大坝。 海妖们甚至都不用动手,光靠雨云就可以杀死他们所有人。 被大雨淹没的城市,会有多少无法飞行的普通人,像是汤中的蚂蚁一样挣扎,十几万人拥挤在水面上,拼命朝天空高举双手呼救的画面何等悲壮。 哪怕没有人救援也会呼救,哪怕海妖的刀叉已经穿刺了身体,也依旧会朝天空高举双手,内心渴望天空出现战斗机,出现法师。 死亡时只会有一瞬的痛苦便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希望被海妖两头拉扯撕裂,那太痛苦了。 墨色的云海之中,电闪雷鸣,可以看见不下十条蛟龙翻涌出没。 “你们还年轻,你们走吧,你们留下来也没有意义,我们是军人,我们不能走。”军官对学生们说道。 廖罂望着天空,她在等待某个爱耍酷的人从天而降。她希望他像电影里那样,脚踏七彩祥云,身穿战甲手握长剑。 ———— 茉城的大街一片荒凉。店铺依旧但是没有一个客人,整条商业街都成了鬼街。 此时所有平民都已经转移到了避难所,地下防空洞,以及军队驻守的体育馆,学校,医院。 张怜没有穿着黑金古衣,他头戴雨笠,身披蓑衣,手握一把古朴长剑。 他把自己打扮成剑客,是因为他小就想成为一名逍遥侠客。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这是何等气魄,何等潇洒快意。 黑云压城城欲摧,天空中翻涌的乌云宛如咆哮的墨色怒海,令人压抑,令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渺小。 “你好,我可以采访一下你吗?”一个金发女记者走到张怜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正沉浸在一剑开云的幻想之中的张怜停下脚步。 风雨中,男人笑道。 “你好,我叫张怜,是一名剑客。” “你觉得还会有神咒师出现吗?”女记者笑道,她不会和这座城市一起灭亡,因为她有飞行手段,她可以飞到一个安全的高度,在远程拍摄茉城一点点崩溃的壮烈画面。 想想都令人兴奋啊。 而且,没有张禾。 没有张禾四个字,听起来就令人愉悦。 上帝啊,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张禾这种蔑视人权的暴徒。 “没有神咒师,但有剑神,有剑神拔剑开天。” 男人举起了手中剑,温和一笑,“剑名横断。” 女记者眨眼,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 她再次打量男人。 斗笠,蓑衣,古剑,草鞋。 草鞋,古剑,蓑衣,斗笠。 “噗嗤——”女记者还是没忍住,她抬手捂嘴,因为电视机前有不下百万人在收看战地直播。 “剑神先生,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但除非实在忍不住,真的不好意思。”女记者眯眼。 雨中的男人眼眸很平静,“其实我不是剑神,我是一名道士,但我从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剑神。” “嗯。”女记者抿唇,强忍笑意。 “横断,真的是非常,嗯,怎么说,非常非常酷炫的名字。”女记者耸肩,“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位非常酷的大侠,呵呵呵。” 张怜并没有因为女记者的轻浮傲慢而动怒,他露出了一个平淡的微笑。 张怜和女记者擦肩而过,女记者连忙跟上这个有趣的神蟾州剑客。她就喜欢这种看起来非常滑稽的弱者,明明没有修为,没有掌握强大的毁灭魔法,但却故作高深。 她要撕破这名剑客的伪装,让这个神蟾州人在百万欧洲观众面前丢脸,让他变成一个可怜兮兮的小丑,让他在镜头前恼羞成怒。她要用自己精湛的话术,一点点引导男人,让他说出她想听到的话,说出能逗笑观众的话。 谁让张禾羞辱龙形者,谁让张禾如此蔑视西方国家,谁让张禾强迫战地记者和瑶海同生共死,谁让神蟾州有这种这种蔑视人权的狂徒疯子? “我的天,我真的很惊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一位你这样神秘的神蟾州剑客,你可以简单介绍一下你的身份吗?我们的节目也有很多神蟾州观众在看,我希望他们能够记住你的名字。”女记者认真道。 “我叫张怜,是一名剑客。” “嗯,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没必要再重复,请问你觉得你们国家的军队还会出现吗?请问你们准备怎么度过这一次劫难?海妖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请问你是否感到绝望?内心有什么想要和观众说的吗?”女记者追问道。她很快就会离开这该死的神蟾州人的城市! “我叫张怜,是一名剑客。”剑客抬起头,看向大坝。 天地忽然安静了下来,剑客眼帘半垂,凝望着大坝出神。他耳边出现了那年风雪的呼啸声,这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神咒师建立起的拦海大坝,宛如当年风雪中的巍峨古城墙,大坝上的人如当年同生共死,歃血为盟的手足。他们曾在城墙上手握长剑,迎风高歌,与妖神妖族大军对峙,无一人愿后退半步。 张怜抬起头,任由雨水滴碎在脸庞上,他嘴唇微微张开,感觉刹那间恍若昨日。那些年他到底是演绎了何等波澜壮阔,何等辉煌的史诗画卷啊。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千年光阴似乎不过弹指一瞬间。 古城墙在浩劫中灰飞烟灭,哪怕一块砖都不给后人留下,他踏遍神蟾州河山,不曾发现一本记载过他张怜名字的古书卷。 小小青牛子村的族谱上也没有他的名字,他像是从没来过这人间,他和他们做过的一切无人知晓。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千年的时光并没有冲淡当年的记忆,并没有让他成为一个冷漠高高在上的不老仙人。 他仍然想在某天走入雨幕,握剑切断那落雨的卷云,如师尊那般一字一剑,挥袖开天。 他还是当年那个只带着一把铁剑就敢离家,只身独闯祁连山,奔赴巍峨昆仑,只为在古城吹一吹潇潇绝世风雪的男儿。 张怜闭上眼,仰面朝天微笑道,“总感觉缺了什么。” 大坝上的人在风雨中高唱神蟾州国歌,他们没有人愿意后退,哪怕他们在死前会绝望,会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缺了什么?”女记者笑道,“是背景音乐吗?需要我用手机放首歌给你吗?” “没错,是的,如果你们不曾听过封神之战时那些响彻天地的剑鸣声,那么真的太可惜了。”张怜欣慰道,“各有不同,有的宛如云霄龙吟,有的宛如凤舞九天展翅啼吟,开天裂谷。” 张怜抬起右手,轻轻放在剑柄上,喃喃道,“我还记得,我不曾忘记,他们出剑时的剑鸣声,我还记得,我全都记得啊。” “封神之战?那不是神话小说吗?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神蟾州曾经发生过封神之战。”女记者眨眼。 张怜深呼吸,像是回忆起了绝对美好的瞬间,那一瞬间让他陶醉痴迷,他握紧剑柄,可搬山卸岭的手在微微颤抖,“嬴氏剑诀,出剑人嬴朝歌。” 天地漆黑夹缝间的雨珠,宛如万亿断线的凄美珠帘,串联了天与地,云与人,古今剑客的思念。飘摇的风雨中,男人欣慰道,“今日便让人间再听一听,我们当年拔剑出鞘的剑鸣声吧。” “拔剑做歌,且听龙吟。” 男人拔出了腰间古剑,无比璀璨银色华光从剑鞘迸发,刹那间吞没了整个茉城! 无瑕的银光宛如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阳般壮丽!蓬勃辉煌! 它光照百里!想要唤醒无数望着天空祈祷的人的沉寂心灵!扫去他们心中的阴郁和恐惧!撕破暗夜带来的一切混沌恐惧! 银花剑光宛如朝霞昭告天下,漫漫长夜已经终结!黎明到来! 这场人与海洋的战争也将在此发生重大转折!从现在开始降下浩大的帷幕!画下句点! 城中亿万雨水刹那间逆天上涌!嘹亮的剑鸣声响彻全城!在漆黑广袤的天地间回荡! 万亿雨帘破碎! 天上云海出现了一条线,半分钟后,云层缓缓分裂开,宛如向两侧平移的黑色大陆! 茉城所在的山谷就在云海裂缝的正中央,万丈金光从云海的缺口之中洒落下,填满了整片山谷。 无数拥抱在一起祈求上天开眼的人抬头,大坝上的人也抬起了头。 剑鸣声传响至百公里外,久久不散,令无数背对茉城山谷的人转身回头。 男人沐浴在金光之中,张开了双臂,像是沉醉在了灿烂金光的温暖之中,他的神情无比陶醉,像是一个终于拥抱了心中所爱的痴情古人。 良久,男人睁开眼,对西方女子笑道,“我叫张怜,是一名剑客。” “如此江山,岂不让人留恋?”剑客仰天长笑,步伐豪迈,姿态潇洒从容。 山谷之上出现了一道横跨万米的彩虹桥,虹桥如同神国天门,山谷四周围云蒸霞蔚,翻涌的雾气被绚烂虹光照射得五光十色,如梦如幻。 山谷之上碧空如洗,山谷两侧的上空依旧黑云翻涌。 男人身后出现了一名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手握古剑,长发及臀,红衣如血。大街上不知何时已经雾气弥漫,她柔美的身段在迷蒙的雨雾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好像触碰的瞬间就会烟消云散,不过是古时残余到今日的美好幻象。 红衣女子的左侧站着一名身披古老重甲,手臂夹着青铜头盔的年轻人。古老铠甲上的纹理极其玄妙,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居然反射凝重的黑光,黑光宛如墨色的火焰在盔甲上舞动。 年轻人旁边是一名白衣似雪的少女,少女抬着头,眼中只有身披玄色重铠的男人。少女妖异眼眸中闪烁着醉人的妩媚波光,她的身段也是极美,每一步细腰小臀都会自然地轻轻摇动,圣洁中透露着一股天生天然的妖娆魅惑。 一红一黑一白三人就跟在蓑衣剑客身后,一步一步走向拦海大坝。 张禾停下脚步,一红一白两名女子随之停下,张禾回头,对西方女郎淡道,“我们是不是在瑶海见过?” 女记者失禁了,极大恐惧摧毁了她可怜的自尊心,把她的骄傲撕扯得粉碎,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她浑身都在发抖,她忍不住流泪,她害怕,因为男人转身的瞬间她看见了百里白骨尸山,千里翻涌咆哮的腥臭血海。 极大压力让她深感卑微,让她连呼吸都无法做到,好像胸口口鼻都灌满了士兵的鲜血,血浪一次又一次拍打在她羸弱的背脊上,让她已经快要在血海中窒息而死,痛苦到想撕裂胸膛挖出心肺,痛痛快快地呼吸一口空气,然后心满意足的死去。 女郎双手颤抖,缓缓压低上半身,把虚伪的种族荣誉感和骄傲全部抛弃,额头放在街道脏兮兮的石板砖上,浑身颤抖不止,卑微地祈求男人饶他一命。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求饶,她余生都不敢再犯下冒犯之罪。 男人在她跪下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兴趣,再不想看她一眼。这着实是无趣。 ------------ 第107章 仙魔之战再现 张平成坐在炸鸡小店里看着电视机出神。 主持人站在风雨中,向全国人报道战况。 张平成希望能看到张禾屹立在狂风暴雨中的英武身姿,也希望那个温柔的女人能看到。 她说过,儿子如果哪天要奔赴战场保家卫国,一定不要挽留。 少年的肩头除了清风明月外,还应有家国担当。 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在儿子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儿子出征那天不管他心有多苦多难,都绝对不能落下一滴泪,他的身姿必须挺拔有力,不能露出会让儿子分心伤心的老态颓废。 儿子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她走后,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定要支持他活出顶天立地的男儿模样。哪怕他承载着他们夫妻二人的期盼,哪怕他是她留给他唯一的羁绊,是能够证明她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张平成握紧手中的碧绿发簪,缓缓闭上了双眼。 男人手中的碧绿发簪很美很典雅,总让男人想起它的女主人手握雨伞,在凄迷风雨中对他这个丈夫回眸一笑的风情。 “天南。”张平成弓腰。不想让象征情绪崩溃,代表着对逝者思念的泪水,再一次打湿他已满是皱纹的沧桑老脸。如果她看见,一定会用手帕为他擦拭,笑他都已经是一个父亲了,怎么还像个小男孩一样爱哭。 站在收银台后的阿九姑娘抬头,阿九姑娘穿着工作服,戴着一顶白色的厨师帽,长发全部盘卷收拢到了帽子里。 她望着到底还是落下了眼泪,双手捂脸弓着老腰的中年男人。她看不见他的眼泪,听不到他的哭声,听不到他内心撕心裂肺的呐喊,但她感受到了一股化不开的落寞忧伤。 她感觉张大叔是一个好人,一个专情的好人,妻子离世后再也没有续弦。连她这个小姑娘都知道逝世之人再也不会在某个良夜回来,但张大叔却还是在每个夜里坚守。 她想告诉男人。 您都已经是父亲的大男人了,怎么可以哭呢。 ———— ———— 山谷拦海大坝上,张怜手握长剑,黑袍如云,威严深厚。 十公里外黑云翻涌,五十条蛟龙翻云覆雨,一颗巨大的龙头缓缓探出黑云,这颗头颅巨大到可以压垮一个国际足球场,难以想象它隐藏在黑云之中的身躯到底是何等的庞大。 蛟龙王怒视张怜,阵阵雷鸣声从它的体内传出,“小小遗仙也敢阻拦我蛟龙一族前路?速度滚开!休要螳臂挡车!不然我必杀你!” 说罢, 龙王口吐雷霆,射向张怜。 张怜挥动浮尘击碎狂怒雷霆,轻飘飘飞向城外。 蛟龙咆哮,认为张怜这是在蔑视它们,飞出乌云,坠落海面,用妖力裹挟万吨海水逆天而起,杀向张怜。 翻涌的海水之中有万千海妖,海妖们兴奋呐喊。 十条蛟龙,十道水龙柱。 张怜挥动拂尘,威力恐怖的紫光以他为中心爆发扩散,十条蛟龙,万千海妖竟在刹那间爆碎! 十条翻滚的水龙柱失去妖力维持,崩解,从高空坠落海面,几乎每一滴海水都和血水相融合。 “轰隆隆——”电闪雷鸣,数万海妖的的尸体碎片坠入翻涌的海水之中,激起浪花无数。 海面上,漆黑的天地夹缝间,张怜朝蛟龙王微微一笑,挥动拂尘。 海面一时间血红一片,妖族争相抢食。 还差一步便能完成蜕变,成为天龙王的蛟龙王暴怒,它驱使庞大广袤的乌云压向张怜。 张怜出剑,一剑劈开浩浩荡荡的乌云!乌云中盘卷的蛟龙王身躯被斩成了二十段! 金光沿着破散的乌云落下,从翻涌漆黑的云陆裂谷落下。 云层裂谷有万米之宽,飘浮在高空之中的人间遗仙衣袍飘飘,背影孤单落寞。 大坝上的人看着这一幕,无不头皮发麻,感到震惊恐怖。 对于云层裂谷而言,遗仙仅有芝麻绿豆大小。如此渺小的人类,体内居然蕴藏着能够劈开天穹的伟大神力?! 张怜手中多了一朵莲花,他单手高举紫金神莲。 紫金神莲飞到高空,暴涨到茉城大小! 神莲的花苞在顷刻间绽放,绚烂的七彩神光照耀天地! 无数道宛如半透明丝绸的神光飞出花瓣,擒拿住行云布雨的恶蛟龙,将它们拖拽到莲花之中炼化。 恶蛟们求饶,向遗仙献上自己的卑微,祈求能被放过,但张怜听而不闻,不为所动,面色淡然。 张怜在高空朝地面翻涌的海浪挥剑,每一剑的剑鸣声,都能让人感受到千年前混沌封神时代,风流人物是何等的潇洒,是何等的豪情万丈! 一半蛟龙被擒,一半逃散,怕是余生里百年千年都不敢再作乱。 张怜挥动拂尘,紫气扫荡席卷天穹,方圆数十公里的云海被打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让金光自在落下。 张怜托举着只有巴掌大小的紫金神莲,缓缓飘向云谷裂缝的黑暗尽头。 云谷尽头,一头诞生于海底地脉的魔神正在凝视着他。 除了厄比坦外,还有一支恐怖的海妖军团。 高空之上,张怜漆黑的双瞳浮现出湛蓝色,他身体四周围的空气骤降到了零下四十多度。 霜雪覆盖长剑,面庞,凝结于黑金古袍上,张怜的双眼变成了雪白色,看不见一点漆黑,他呼出的空气能够瞬间冻结人的肢体。 张怜双手掌心朝下,海量妖力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 在肆虐的剑气中幸存的海妖,在数秒内被抽干了妖力,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失去了生命力的海妖,随波逐流,宛如被人类丢弃到海洋的废品,在海中碰撞翻滚。 张怜仰面朝天,他的面部覆盖着一层薄冰,不见血色,他的手上多了两条冰雪长链。长链从千米高空跌落到浑浊血海。 乌云翻涌,以张怜为中心汇聚成一个庞大的漩涡,直径超越了二十公里。 茉城大坝上的人大脑一片空白,呆呆望着白色漩涡下的神仙人物。仅凭一己之力,创造出一个直径超二十公里的暴雪单体云,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毁灭一座城市轻而易举!这是人能够达到的境界吗?!到底要如何修行才能追上前人的脚步?! 鹅毛大雪飞舞,茉城前翻涌的血海已经被凝结成冰,甚至连浪花都被冻结。有数十万浮尸,残肢断臂的冰血海面,宛如一张凄厉的地狱魔图!!! 茉城大坝上的战地记者一半兴奋,一半敬畏。 能拍到这种画面,简直是三生有幸!居然能看见东方神话传说中的神仙!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东方神明!还以为只是东方人为了自我安慰虚构出来的存在! 厄比坦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海啸拔海而起! 海妖们悍不畏死地闯入冰天雪地之中,百米高的灭城级海啸在跌落时,轻而易举将血色冰层击碎! 张怜在空中挥袖,黑袖卷动风云,巨大的单体雪云加速旋转。冲入雪白世界的低级海妖在数秒内被冻结成了冰雕,无数浪花水滴在空中凝结! 源源不断的无主妖力涌向张怜,张怜抖动冰雪铸就的长链,轻而易举地将数千海妖打成冰尘。恐怖的长链宛如死神利器,以超越音速十倍以上的速度挥动,无情收割大片生命!快到茉城上的人只能看到看到漫天残影! 厄比坦动了,它抬起能够轻易踏平整个茉城的摩天巨足,在它的摩天巨足前,百层高的大厦像是一个个乐高玩具般可爱。 “轰隆隆——”厄比坦落脚,冰层崩裂,大坝都在颤抖! “禾子!随我屠神!”张怜冲向古神,因为厄比坦背负着的巨大火山正在酝酿天灾! ------------ 第108章 落幕 厄比坦张开巨口,缓缓吐出两个字,“人类——。” 这是全世界人第一次听到它的声音。 无比深沉,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回音,不知来自哪个方向。 张怜微微皱眉,悬停在云谷之间,居高临下俯瞰厄比坦。 厄比坦的头顶上,多了一个俊美的女人,女人五官立体,气质典雅,肩披华美的白金长袍,长发一直垂落到岩石上。 “人类,你好——”女人嗓音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意外吗?我就是厄比坦,但我不喜欢你们叫我厄比坦,我喜欢你们叫我维纳斯,维纳斯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女人仰面朝天,与张怜对视。 张怜眨眼,用剑拍了拍肩膀,耸肩,“我活了两千多年,两千年里我上过月球,去过木星遗迹,太阳里洗过澡,外星人我都杀过,意外?为什么会感到意外?不好意思,我不意外,你就算雌雄同体我都不会意外。” 女人面无表情。 张怜哈哈大笑,“你活得比我久,但见识比我少,估计也没读过什么书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意外?” “维纳斯小姐,你不会觉得你能让我意外吃惊吧?你有什么能让我惊讶的?不好意思,我让你失望了。” 张怜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城里,大坝上的人纷纷沉默,思考张怜的话。 “你要说什么快说吧。”张怜收敛笑容,淡淡道,“不要觉得我不能杀你。” 狂风肆虐,将张怜的道袍吹得猎猎作响。 云谷间的张怜渺若尘埃,但他是能够脱离大地,遨游天空大海的超凡者。 “我知道你能杀死我。”女人高举双手,像是要拥抱张怜,“我不想死,我还想活着,我拥有人身不过十年,我还有很多风景没看,我不能死。” “我很美,我不想死,如果死了的话,那就太可惜了,我不甘心。”女人面无表情道,“如你所说,我的内在灵魂十分空虚。” “我读的书不如你多,我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说服你,让你不杀我。” “所以我请你说服你自己,说服自己放过我,不杀我。” 大坝上的人震惊了。 这是何等的厚颜无耻? 这和在法庭上,要求法官自己说服自己,有什么区别?哪有这种好事? “为什么进攻陆地?”张怜淡道。 “你的语气,好像是在质问我。”女人淡淡道。 “为什么?是不能吗?我有什么错,你们人类奴役了猪狗牛羊鱼万年,万年里有多少动物植物成为盘中餐?”女人面无表情道,“我没有挑衅你的意思,这是你们人类教我的游戏规则。” “我不觉得被捕网捞走的鱼虾可怜,因为它们没有智慧,低能。” 女人歪头,手指点了点下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如果我说我很同情被杀死的鱼虾,如果我是为了被残忍杀害的海洋生物而来,是为它们复仇,那么你,你们是否能够谅解我?” 女人看张怜,看大坝。 下一秒,她出现在了大坝上。 没有一点点征兆,像是时空出现了断层。 女人微笑,“能够原谅我吗?” 女人走到一个士兵身前,鼻梁和士兵的鼻梁轻轻碰到了一起。士兵恐惧,大脑一片空白?逃跑?开什么玩笑? “你们能够谅解我吧?” 女人后退一步,回到了万米之外。 女人高高举起双手,然后把手放在了饱满的胸部上,微笑道。 “它们和我一样都是海的儿女,我深爱着它们,就如同你们深爱着你们的同胞。” “我恨你们杀死了它们,用各种残忍的方式折磨它们,恨你们用牙齿嚼碎它们的身体,恨你们赞美它们血肉的滋味。”女人微笑,高举双手,像是要拥抱蓝天,她的嗓音极美,宛如天籁,悦耳迷人。 “我想要宽恕你们,放过自己,但我做不到,所以我来了。” “你们知道我看见它们被吃得只剩下骨架时,内心有多悲痛吗?你们知道当我听见你们同胞高高兴兴,笑着说要把它们活炸时,我的心有多哀伤落寞吗?” “强大如我,也不可能保护得了整个海洋,我保护不了全部无辜的鱼虾。”微风吹拂,女人的白金色连衣裙和披风飘动。 “就如同你们恨我和我的子民,屠杀了你们的同胞家人。”女人微笑,“我去过日本,在你们眼里吃生鱼片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能理解,弱肉强食。” “即使目睹了日本人生吃鱼肉的画面,我也依旧没有想要踏平日本岛的想法,我只是坐在金黄色的海滩,告诉海域里的鱼们,不要靠近人类的渔船。”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们人类的文明,我喜欢黄昏时分樱花飘舞的街道,喜欢小雨中静谧安详的村庄,喜欢夜里蛙声不断的稻田。” “我很残暴,但我也有温柔的一面。” “直到我看见,你们将活生生的鱼按在餐桌上,在它还活着的时候,让它看着自己的皮肉被刀子一片片刮下,让它听着你们的笑声死去。” 女人歪头,把手按在了左胸上,“你们知道最让我愤怒的事情是什么吗?你们人类居然会因为它拼死挣扎,而感到不满不爽?!”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它挣扎而感到不满?因为它不乖乖躺好给你们切片?因为它忍不住痛?不懂事?因为它不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你们人类的食物?”女人笑容不变,一点也不激动。 “是不是因为它不懂自己生来就是你们人类的食物?” 大坝上只有风声,呼吸声。 整个茉城的人都在安静听着。 “它只是一条鱼,你们没有教育过它什么,它没有读过书,它很蠢,它很笨,它知道的事情很少很少,痛就要挣扎是它为数不多懂得的事情,它不懂得控制眼泪,痛,它就会哭,就流泪。” “你们知道我站在窗外,看着你们的同胞,一片片享受它的肉时,我在想什么吗?知道我内心的感受吗?” “它知道我能救它,所以它看着我流泪,它想我救它,但我已经告诉过它,不要靠近人类,不要靠近任何一艘船,我憎恨它的愚蠢,这是它自己的选择,它必须承担后果。” “我没有杀人,或是伤害一个人,我只是赤脚站在窗外,看了很久……我把它的骨头从垃圾堆里翻了出来,亲手埋在了沙滩上。” “你们不会悔改,不会知错,你们已经习惯了,所以我要给你们教训。”女人笑容收敛。 “在你们眼里,朴实爱家的渔夫是勤劳高尚的,在女儿眼里是一位好父亲,在妻子眼里是一位好丈夫,但在我眼里,和你们眼中的我没有区别。” “你这不是挺会说的嘛。”嬴九昂首挺胸朗声道,她摇了摇扇子,语气十分平淡。 廖罂看向嬴九。 这是她和嬴九认识以来,第一次觉得需要嬴九,第一次觉得嬴九的嗓音迷人动听,第一次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廖罂很厌恶嬴九,但她无法否认嬴九是个妖孽才女。 “嗯?”女人歪头,淡笑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别乱说话哦,不然我就杀了你,把你喂鱼。”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嬴九唇角上扬,“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 “所以?”女人歪头。 “你走吧。”嬴九歪头。 廖罂愣了愣。不是应该像平日一样,把对方批评得体无完肤吗?让对方无地自容恼羞成怒吗? “走?”女人看向天空中的张怜,张怜沐浴在金光之中,脸色平静,眼帘半垂。 “好,我走。” 女人回到厄比坦大脑,厄比坦转身离开,巨足踩踏大地,大地爆裂。 百年后,厄比坦踩踏出的裂谷或许会长满植物,成为神秘的森林,会有猿猴在树上抓耳挠腮,蹦蹦跳跳。 会有毒蛇潜伏在潮湿阴冷的谷底,伺机而动。会有胆大的探险家深入寻宝。 张怜没有阻止。 如果开战,整个新海省都会成为炼狱。 大坝上很安静。 张禾呼出一口气。 乌云退去,蓝天白云悠悠。 大坝上没人问为什么。 他们都想厄比坦死,但他们知道神与神的战争,绝对会波及整个茉城。 弗西斯会坐视不管? 如果神蟾州因为这场战争元气大伤,如果五山市沦陷,那么巴不得神蟾州死的欧洲大国,会笑得合不拢嘴,开香槟庆祝三天三夜。 ------------ 第109章 笨蛋不像神咒师 青牛子村,张家祠堂人满为患。 每天都有上万人到张家祠堂上香,祈福。 青年牛子村的人半喜半忧。 因为人真的实在是太多了,除了神蟾州国内的游客外,还有来自欧洲,美洲,日本,东南亚各国的游客。 哪怕凌晨祠堂关门,都有几千游客在村子里外徘徊不散,严重影响到了生活作息,但他们又不敢驱赶。 因为有的游客身份地位极高,就算是宁城市长来了都得恭恭敬敬问好,不敢有丝毫逾越。 有的金发碧眼的游客,是享誉国际的猎人,某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游客,很可能是超王阶的大法师。 最苦恼的就是村长,因为每天都有媒体记者登门拜访。 他一开始很高兴,饭都不想吃,带全家一起接受采访,但慢慢的,他感觉到了无力,茫然,厌烦反感。 除了获得知名度外,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没有人提醒,他也知道绝对不能打着“老祖宗”的名号敛财。 张怜在青牛子村出生长大,但他十六岁时便离家出走,寻仙修道。和青牛子村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两千多年过去,张怜那一辈人的棺木尸骨早就已经腐烂,融入了大地之中。 青牛子村的老人们翻了三天三夜,才在地库一卷破烂不堪,腐败生虫的竹简上找到张怜的名字。竹简上除了张怜二字外,其余的名字都已经模糊不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宁城市政府得到上头指示,今年必须让青牛子村成为神蟾州第一村。 石头村,白鹅村,左家村的人百感交集。他们很渴望自己那些背井离乡的祖先里,有张怜一般的风流人物。 ———— ———— 宁城,米家大院门前。 几个孩子握着玩具,从大门前跑过,又折返,绕着门前威武的石狮子兜圈,嬉笑打闹。 张禾站在石狮旁,仰望门楣上的牌匾。 “吃我火球术。”一个熊孩子用塑料剑对准张禾,“你已经被我的火球术击中了,快倒下!” 张禾捂住胸口,惨叫一声,“我不行了,好强的火球术,温度至少在一千度以上,不是我所能抵挡得住的。” “你好傻哦。”一个大耳朵胖男孩笑道,“哪有什么火球,你那么大个人,怎么那么幼稚。” 张禾收敛笑容,“哈?你们居然敢说我幼稚?我可是神咒师,货真价实的顶尖强者,我会变身,我有超能铠甲,还会喷火吐水,力气超级大还会飞。” “不要那么幼稚好吗,我那么小都觉得尴尬。”熊孩子朝张禾吐舌头,“尬死了,幼稚到爆,我们小,但不代表我们傻。” 张禾气急败坏,小孩子们哈哈大笑。笑完张禾,他们便跑进了米家大院。 今天是米氏一族重要的日子,客人很多,所以老巷子里有很多老人摆地摊。 年轻人拉不下脸摆地摊,老人则已经习惯了,并不在乎颜面,毕竟他们的颜面值几个钱? 张禾坐到了一棵老树下,他捧着一碗凉粉,仰头望天,阳光穿过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 凉风习习,树冠摇晃,叶影光斑也随之移动。 摆地摊的老人很多,有卖糕点的,有卖蜂蜜,牛轧糖,糖葫芦的,卖的都不是什么有档次的山珍海味。 但米家几百年来从不赶人,久而久之,在米家老巷摆摊成了习俗。市民看到老巷坐满小贩就会知道,米家大院今天肯定很热闹。 漆黑的凉粉在碗中轻轻晃动,张禾单手托腮,看向凉粉摊老板的小女儿,小女孩注意到张禾的目光,脸色微红。 张禾笑了笑,把碗递给女孩,“再给我装一碗吧,不加白糖。” 女孩嗯了一声,接过碗,打开锅盖,用勺子铲起凉粉,干净利落地装入碗中。 凉粉晶莹剔透,宛如色泽黯淡的琥珀,轻轻摇晃瓷碗,它们就会轻轻颤动。 刚才嗤笑张禾的熊孩子跑到凉粉摊,双手叉腰,大声道,“给我一碗凉粉,加糖,不甜我不给钱。” 和大耳朵熊孩子同龄的双马尾少女嗯了一声。 双马尾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大耳朵小胖子和她是同班同学,回学校后,大耳朵肯定会把她卖凉粉的事情告诉全班。 “再拿一块白米糕。”大耳朵熊孩子嚷嚷道。 大耳朵熊孩子忽然看向张禾,“笨蛋金甲战士,你也喜欢吃凉粉?” “笨蛋金甲战士?你敢给我起这种外号,你爸妈知道了会打烂你的屁股。”张禾好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可是神咒师,我叫张禾,弓长张,禾苗禾。” “没听说,想来也不是什么牛丨逼的法师,弱鸡。”白白胖胖的大耳朵熊孩子举起手,朝张禾竖中指,然后举起大拇指,大拇指朝下。 “我觉得你不行,所以我不能给你点赞。”熊孩子提了提裤腰带,“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强者的气息,你得不到我的认可,只有幼稚鬼才会说超能铠甲这种词。” “哈?口合?哈?信不信我揍你屁股?”张禾举起拳头。 大耳朵吐舌头,再次竖中指,“弱鸡,爬,爪巴,我哥比你厉害多了。” 张禾冷笑,呵呵笑,“呵呵呵,口可口可。” 羊角辫少女把米糕用塑料袋装好,递给小胖子,小胖子接过后,便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阿宝,你在吃什么?” 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急匆匆走到熊孩子阿宝身前,她神情紧张,抢过装有白米糕的塑料袋,毫不犹豫,直接丢在了地上。 “我说了!不要买这种垃圾吃!吃坏你!谁知道是什么做的!一看就知道不卫生!”妇人呵斥道,“还不快吐出来!” 说完妇人蹲下,轻轻拍打阿宝的脸,“快吐出来,脏死了。” 阿宝把嚼碎的白米糕吐在了小摊前。 妇人看了羊角辫女孩一眼,目光嫌恶,“也不知道什么做的。” 羊角辫女孩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妇人牵着憨憨的阿宝越过米家门槛,消失在了摊贩们的视野当中。 羊角辫女孩哭了,但她脸上依旧挂着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用手臂擦拭眼泪。 因为怕人笑话,怕人同情自己,她便一直用手遮住半张脸,慢慢走到摊前,弯腰把阿妈凌晨做的白米糕捡起来。 摊贩们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出来摆摊赚钱,一定会遇到这种人。并不是所有有钱人,都和米大户,米大少爷一样接地气。 “给我吧,不脏。”张禾笑道。 羊角辫女孩摇头,“脏了。” “丢掉可惜。”张禾笑道,“不是吗?” 十分钟后,熊孩子阿宝又溜了出来,他再次跑到摊前,又买了一块白米糕。 阿宝坐到了张禾身边,黑溜溜的小眼睛上下打量张禾。 “那么胖了,还吃。”张禾捏住阿宝的胖脸,“跟个熊猫一样。” “你管我。”阿宝用胖手拍掉张禾的手,“张铃同学,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张铃摇头,羊角辫轻轻摆动。她不看阿宝,坐在小矮凳上托腮,望着石狮子发呆,眼睛红红的。 “傻胖子。”张禾笑道,“这样还想追人家。” 阿宝对张禾竖中指。 张禾对他竖中指,“你妈跟个笨蛋似的,有她在,你还想追人家?她就算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的表白。” 张铃抿唇,侧头,不想听张禾说这些羞人的话。 “我妈不是笨蛋。”阿宝不高兴了。 “张禾觉得你妈是宁城第一蠢,你不高兴可以跟他说,弓长张,禾苗禾,张禾说她是宁城最蠢的女人,不高兴让她来教育我。” 张禾说完,竖中指。 “懒得理你,我妈才不是笨蛋。”阿宝跳下椅子,站不稳,摇摇晃晃,跟个熊猫一样。他想再买一份白米糕吃。 “阿宝,你妈喊你。”一个女孩站在阶梯上,对阿宝喊道。 阿宝摸了摸大肚皮,因为害怕母亲发飙,所以他跑了起来。忽然,阿宝想到了什么,在阶梯前回头,对张禾竖中指。 张禾挑眉。好家伙,竟敢如此挑衅他,嬴家龙形者都不敢这么做。 “哼,我要告诉她,说你骂她是宁城最大的傻丨逼,你不要走,等我回来,看她怎么用魔法教训你,笨蛋金甲战士,幼稚鬼,那么大人了还看动画片。” “哈?好家伙,我就在这等你,今天我哪也不去,你妈听到我的名字后,要是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把碗吃了。”张禾昂首挺胸,大手重重拍在大腿上。 “你等着,别跑!要是我出来见不到你怎么办?” “我不走,如果你出来见不到我,去七星湖喊我名字,我不出来是小狗,你要是不出来呢?” “我不出来?”阿宝摇头晃脑,想不出答案,干脆就不想了。越过门槛,找妈妈去了。 张铃觉得张禾和同学阿宝,就是两个不成熟的幼稚鬼。 阿宝就算了,张禾那么大一个男生,怎么还和阿宝吵架。 ------------ 第110章 落花雨 米家主厅前的大院内有九棵老树,左四,右四,中间一棵竖立在鲤鱼池中的巨石上。池塘上有九道古桥,湖面有青莲荷叶。 每棵老树至少需要十个成年人才能抱住。 庭院人声鼎沸,除了米氏族人外,还有合作已久的商业伙伴,魔法界名流,大学教授,各行各业的精英。 米氏是宁城的名门望族,在整个南离省都有不小的知名度。 米菲雪正在和魔法界的精英们谈笑风生。只有这些精英人才,才有资格和她交谈,说笑。 “妈。”阿宝冲到米菲雪身边,抱住她的脚,“妈,妈,妈,妈。” 米菲雪笑道,“干什么?” “有人骂你大傻逼!他说你是宁城最大的傻丨逼!快去教训他。”阿宝大声喊道,丝毫不懂收敛。 他懂啥,他就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小憨包,根本不懂事,不知道这是多严肃的场合。 米菲雪笑容僵硬。 四周围稍稍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是法师,他们如果听不到阿宝这个大嗓门的声音,那才是怪事。 米菲雪脸上没有了笑容,“是谁?” “哈哈哈,谁啊,那么大胆子,敢骂米教授。”一个中年男子笑道。 米菲雪是江都魔法大学的荣誉教授,地位不低。江都魔法大学教授的身份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米菲雪能够获得这个头衔,靠的是自身学识修为。 “噗嗤。”一个年轻妇人忍不住笑出声,“阿宝,可不要撒谎哦。” “我没撒谎,是他亲口说的,他说妈你要是不服气,就去找他理论,他在凉粉摊等着,今天哪都不去。”阿宝摸了摸肚皮。 “谁啊,那么狂。”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年轻人勾起唇角。 米菲雪可不好惹,米大户的亲妹妹,宁城谁敢当街骂她,就是自寻死路。 “阿宝,告诉大家,他为什么要和你妈理论?”米大少爷走到阿宝身边,摸了摸阿宝的头,柔声道。 来自黄山的师生就坐在米菲雪隔壁桌,同坐一席的是江都魔法大学的师生。 “我不知道。”阿宝看向桌上的鸡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就是个幼稚鬼,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笨蛋金甲战士,因为他说自己有超能铠甲,笨死了,超级幼稚。”被米菲雪抱在空中的阿宝道。 听到超能铠甲四个字,场中的人都有些想笑。 场中大部分人都有价值百万,千万的法铠,但魔法界没人给自己的铠甲,起超能铠甲这种名字。 “快放我下来,我要吃鸡腿。”阿宝踢动萝卜一样粗的小短腿。 米菲雪的脸色不好看,严肃道,“他还说了什么?说完再吃鸡腿。”名流人士那么多,她必须得找回面子,不然必被人看轻。 有些人中断谈话,端着白酒,饶有兴趣地看向阿宝。和宁城市长一桌的米大户,徐梨棠也看向米菲雪。 以米菲雪的性格和身份,肯定不会认怂,必会出门和对方“理论”。 米菲雪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除非压不住对方,不然必当天报仇,和一个姓张名禾的人一样,不过没姓张名禾的人那么癫狂不可控。 “他说他是神咒师,超级笨,他是,那我也是。”阿宝摸了摸肚皮,摇头晃脑道。 “他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一个黄山女导师眨眼,微笑道。 这段小插曲,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这样。”阿宝对米菲雪竖起中指,“不是,是他这样,我才没有做这个动作,他说他叫张禾,弓长张,禾苗禾。” 场内忽然死寂无声,米大户,徐梨棠的笑容,宁城市长的笑容,所有的笑容,都一点点僵硬,一点点消失。 谁? “他说你听到他的名字后,还敢出来,他就把碗吃了。”阿宝没有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他摇头晃脑,“我果断回他一个这个。” 阿宝竖起中指,“这样。” 没人笑了,只感觉好冷,真的好冷,这是笑话吗?一点都不好笑,招惹到那个疯子,生日会变成忌日。 那个人,是真真正正的杀人魔王。 “他现在肯定溜了,妈,快放我下来,我要吃鸡腿。”阿宝摸了摸肚子,摇头晃脑。 “我要当着他的面吃鸡腿,让他看我吃,馋死他,他吃碗我吃鸡腿,气死他。” ———— 米大少爷牵着阿宝的手,来到了凉粉摊前。 张禾正在表演魔法,为张铃吸引顾客。 凉粉摊前聚集了一批年幼的孩子,他们看着张禾手中翻滚,变幻莫测的火焰,幻想自己未来能够成为张禾这样的魔法师。 “哟,大胖子,你妈呢?”张禾双手叉腰。 阿宝摇头晃脑,扭了扭胖腰,“我不知道,她好像不开心。” “咦~~”张禾对阿宝竖中指。 阿宝走到了米大少爷身后。 “张哥哥,你在这做什么?”米大少爷眨眼。 “吹吹风。”张禾笑道。 “顺便提亲。”张禾竖起大拇指。 几片落叶,飘到了米大少爷的肩头。 米大少爷没感觉意外,惊喜,内心分外平静。 张禾抬起手,阿宝凭空出现在了张禾手中,张禾提着阿宝,晃了晃,“大胖子,你妈呢?嗯~~~?不让她来教训我?” “小人得志。”阿宝哼了一声。 “信不信我弹你小鸡丨鸡。”张禾做出ok的手势。 “无聊,幼稚鬼。”阿宝踢腿,张禾放开他的衣领。 “张铃,白米糕。”阿宝走到张铃身前,摇头晃脑。 小姑娘叹气,“好的。” 如果米菲雪在,她才不愿意卖给阿宝。 阿宝就是个幼稚的憨瓜,呆包子。 ———— ———— 米家有樱花林,每棵樱花树都有千年历史。 主庭和樱花庭,仅有一墙之隔。 风时不时会将粉丨嫩的樱花花瓣,带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主厅前庭。 米大少爷站树下,手里握着一把油纸伞。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曾经的少年少女已经长大成人,将要结为夫妻。 伞上有枫叶的图案,油纸伞在米大少爷小手的操控下,轻轻旋转,微弱的气流改变了樱花下落的轨迹。 每棵樱花树下,都埋有陈年佳酿。 米大少爷眨眼,“张哥哥。” 米大少爷旋转纸伞,刹那间,漫天花雨飞舞。 “在的。”张禾负手而立,静止不动,宛如一幅动态图,动的只有他的衣服,短发,和唯美浪漫的樱花雨。 他的身体宛如扎根在了大地之中,如石雕般纤毫不动,哪怕用显微镜观察,都察觉不到晃动。 “张哥哥好帅。”米大少爷眨了眨多情妩媚的眼眸。 “说笑了,我和帅不沾边。” 张禾不是谦虚,他确实不帅。和爱伦,夜啸雪,克莱儿等女站在一起时,他像是仆人,而不是能够随意享用她们红唇的丈夫。 “我不在乎相貌。”米大少爷放下伞。这把油纸伞是米大户花钱找关系,请一位大师制作的法器,能够把人瞬间传送到伞下。 米大少爷如果把伞丢出百米外,她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瞬移到伞下。 “好开心,要嫁给张哥哥了。”米大少爷走到张禾身前,眨眼。 “嗯,小时候我说不娶你,你揍了我一百拳。” 有次米大少爷生闷气不理他,他以为是自己的话惹米大少爷不高兴,便承诺保证不会再说“娶她回家”的事情。 米大少爷听到他的承诺后勃然大怒,双臂宛如风车般舞动,揍了他一百拳,揍完后他还得托着她白白胖胖的小屁股,在夕阳完全落下前把她送回大院。 没办法,揍了他一天,太累了。 米大少爷眨眼,“胡说,染春小时候最温柔了。” 张禾摸了摸她的头,竖起一根手指,笑道,“我就不见你妈了,毕竟我和她关系不好,她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她,我们见面她会很尴尬。” “张哥哥,染春如果给你生了一个小染春,你会同意她嫁给出身贫寒的年轻人吗?”米染春问道。 “看情况吧,如果和我一样上进,那自然是无所谓的。”张禾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让张家,张氏变成什么豪门贵族,我没这方面的想法。” “嗯。”米大少爷把额头放在了张禾的胸膛上。 张禾抱着她的腰,站在粉色花雨中。 张禾低头,细嗅米染春的发香。 “染春嫁给你绝不是为了米氏,只为了圆儿时的梦。”米染春把手放在张禾胸膛,眼眸水波流转,情意绵绵。 “嗯。” “开心。”米大少爷拱了拱张禾。 “是不是想揍我一百拳?小时候开心揍我,不开心也要揍我。” “哪有,不曾。” ------------ 第111章 岁月如梭 雨落闲庭。 嬴九缓缓睁开眼,她看向屋外。 一个男人正在用河边捡来的石板堆砌围墙。 男人戴着斗笠,肩披蓑衣。 竹屋四周围的地面,不再是一下雨就泥泞的泥地。 竹叶被清扫干净,铺上了平整的石板。 张禾可以召唤狂风,吹散天上的乌云。 但他不想,他喜欢细雨,喜欢云雾笼罩远山,喜欢在雨中安静地做一件事情。 他刚才和小克里斯汀手牵手,漫步在大雾弥漫的森林之中,邂逅了林间小鹿,碧水深潭,山鹰麻雀。 树冠密集,但雨水仍然打湿了小克里斯汀的连衣裙,让雪白的连衣裙变成了半透明的“调情睡衣”。 透明连衣裙紧贴着小妖姬的身体,很迷人很撩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她。 让人想要在空气清新的森林里,把她抵在树上,缠绵索爱。 而如此迷人的身体是他的,他可以在黄昏时分,把她带到山巅细细品尝。 他能够把她迷人的水蛇腰反折起来,他有这个权力。 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可以大胆挑战她身体柔韧性的极限,可以把酒庄的葡萄美酒浇在她的身上。 可以强吻她,亲吻她的脸颊,锁骨。 他可以温柔,可以粗鲁。 被霞光晕染的天空,和小克里斯汀特别搭配。 只要看到霞光,他就会不自觉想起小克里斯汀的风丨骚,想起小克里斯汀被他反折起来的水蛇腰。 他很喜欢折磨小克里斯汀的小腰,这有点不好,但只要想起沐浴在霞光中的小克里斯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小克里斯汀太美味了,她让人上瘾。 张禾哼起了小克里斯汀教他的欧洲歌谣,他很期待今天的黄昏,他已经想好了要带克里斯汀去哪里,要怎么对待她。 “张先生,何事让你如此高兴?”嬴九坐在床上,乌发宛如幽夜流水,在她的肩上,身前后背流过。 几缕长发垂落在眼前,让嬴九漆黑的双眸更加深邃,难以揣测。 张禾没说“与你无关”,“闭嘴”,“安静”。 张禾抬起头和嬴九对视,淡道,“醒了就出来,和我一起砌墙。” “是。”嬴九点头。 砌好墙后,张禾叫来廖罂。 竹屋的门是开着的,清凉的山风吹进竹屋,张禾坐在竹桌旁,嬴九坐在她旁边,张禾正对大门。 竹桌上有一小锅米粥,几碟精致的小菜。 廖罂合上油纸伞,走进竹屋。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或许不是很聪明,但她能够留在张禾身边,主要靠的不是身材,而是她知道“多听多想少说话”这个道理。 滑落的雨水汇聚成帘,落在石板上。 嬴九起身给张禾盛了一碗粥。 然后给廖罂也盛了一碗粥。 廖罂看着眼帘半垂,宛如贤惠少妇的嬴九,忍住没有出言嘲讽。 廖罂很反感嬴九,但她感觉嬴九和张禾真的很有夫妻相,他们都是那种在安静时,能心如死水,不起波澜的人。 他们是那种可以坐一起,一言不发看一天雨的人。 廖罂知道张禾为什么叫自己来,张禾已经在小楼吃过早餐了,早餐还是她做的。 张禾没叫嬴九,是因为七星湖每个人都反感嬴九,包括娶嬴九为妻子的张禾。 张禾虽然不喜欢嬴九,但却仍然选择和嬴九共进早餐,照顾嬴九的心情感受。廖罂感觉张禾真的很亚撒西,并没有嘲讽调侃的意思。 不会温柔,过度热情。 不会冷漠,刻意疏远。 这种方式,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知己。 张禾喝完粥,放下碗。 雨落有声,风夹杂着雨丝,让竹海沙沙作响。 被大雾笼罩的竹海随风起起伏伏,宛如碧波。 嬴九起身,给张禾再盛了一碗粥。 没人说话,雨声风声雷声,声声悦耳。 廖罂并没有觉得压抑,她很享受这种氛围,没人说话,但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样的日子清单乏味,就好像入口的井水白粥,就好像吹来的竹海凉风,就好像这场蒙蒙细雨,但却真的让人迷醉。 ———— 宁城接受了一万难民。 一万难民中只有三百名老人。 张禾戴上草帽,视察工地,宁城市长知道张禾在工地视察后,推掉了所有安排,连忙赶到工地,不敢耽误一秒。 宁城中的大人物,也都带着自己晚辈们赶到工地,想和张禾“偶遇”。 风云汇聚,每天都有年轻人在青牛子村,在七星湖四周围闲逛,一逛就是一天,有的凌晨都不离开,漫无目的地游走。 他们想要和人间遗仙“偶遇”。 如果被看上,整个家族都会蜕变。他们无比渴望偶遇真仙,但他们从未遇到过,一些人决定不见不归,道心坚定,一些人已经放弃,认为真仙难见,此生无缘。 在建的学校,在七星湖山脚边,没有占用农民的田地,让宁城本地人迁居。 米家收养了一百名失去父母的孩子。 雨中,米大户给张禾递烟。 张禾接过。 香烟自燃,张禾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浓烟。 不过短短半小时,工地上就聚集了一大批年轻人,和神蟾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们撑伞站在雨中,看着米大户和张禾的背影沉默不语。 就算是再桀骜不驯的年轻人,都不敢放肆,大声喧哗。甚至连小声议论都不敢。 不说张禾,米大户都是他们只能仰望的存在。 老神仙前段时间亲自登门拜访米家,为张禾提亲。 许棠梨站在米大户身后,和米大户保持十米的距离。 许棠梨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但她并没有为了米氏,徐氏的利益,而反对米大户“退隐”的决策。 许棠梨深得米大户宠爱,靠的不是身材,相貌,而是头脑,她懂得取舍。 张怜离开后,她便主动提出,分割米氏的家族产业。让家族中的长老们带着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离开。 简而言之就是分家。 自那天起,米氏一分为二。 很多人看不懂米大户和许棠梨的操作,认为他们疯了。 这个时候应该巩固权力,扫清障碍,清除异己,借势重新整合米家才对。 旁人迷惑,但米大户和许棠梨知道必须那么做,一定要分家。因为张禾和张怜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每个大家族都有蛀虫,一棵树上的苹果不可能颗颗完美饱满,如果这些蛀虫犯事,必让张怜不悦。 米大户和许棠梨知道米氏小部分人都做过那些龌龊,腌臜的事情。 如果不和他们划清界限,迟早有一天会触怒张禾。 张禾发怒,那部分人必会被连根拔起。 以张禾的性格,很可能把他们钉在宁城的大厦上示众。 分家,是为了缩小管教范围。人越多,不确定因素越多,哪个大家族没有仗着父母权势为所欲为,违法乱纪的人渣? 每个家族都有。 有张怜,张禾两棵大树遮风挡雨,她许棠梨和米大户的米氏,不愁天灾人祸。 神仙的护佑,百亿千亿都难求,如果万亿就能请张怜坐镇,全球所有能出得起价的国家,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争取。 神仙随心随性,不受世间律法约束,来去自由,逍遥自在,金钱对他们而言,就是随手可得的云烟流水。 神仙随随便便就能寻到一条价值千亿万亿的矿脉。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米大户指着不远处的水渠,笑道,“还记得吗?” 张禾点头,忍不住笑,“我弯腰捡石头,染春跳山羊,结果栽倒了水渠里,哇哇大哭。” 米大户那时就在不远处看着,来到小张禾身前后没有呵斥他,没有质问农家小子为什么让自己的宝贝少爷掉进水里。 反而站在岸上,看着米大少爷捧腹大笑。 米大少爷委屈极了。 “弹指一挥间,十年过去了。”米大户拍了拍张禾的肩膀。 张禾轻笑两声。 米大户很贪玩,像个大孩子,会和他们一起摘荔枝,给鸟搭小木屋。 米大户告诉过他,看见鸟窝后,千万不要随便触碰鸟窝里的幼鸟。 如果幼鸟染上他们的气息,雌鸟是会残忍杀掉幼鸟的。 一些话,他一直记得。 米大户给他们的感觉,像是无忧无虑的大孩子,还教他怎么欺负宝贝大少爷,让大少爷委屈到哭。 ------------ 第112章 九儿 有猎人在撒哈拉沙漠深处发现了一座万年古城,照片和带回来的古物震惊了整个魔法界。 要知道人类历史不过两千年。 突然现世的万年古成内,必有难以想象的超凡之物!能让现代人类见证史前文明的辉煌! 全球所有大国,小国都迅速组建考察队,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重宝。 凌晨三点,月华如水,竹海因风沙沙作响,起起伏伏宛如幽绿色的静谧汪洋。 张禾推开竹屋虚掩的竹门,嬴九正在摇晃的灯火旁看书。她只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衣,白衣向两侧敞开,两条修长的美腿不做掩饰,并拢在一起。 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让站在门口的张禾,看不清嬴九朦胧灯火中的脸。 张禾走到嬴九身后。 嬴九回头,浅笑。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能听见的只有风声,竹叶沙沙声,和对方的呼吸声。 清凉温柔的晚风吹进竹屋,灯火摇曳,张禾抬起手,把嬴九侧脸上的发丝推到她的耳朵后,让自己可以看清看全她妖媚不失圣洁的小脸蛋。 “要吗?”张禾淡道。 灯火摇曳。 嬴九愣了愣,低眉抿唇,颔首浅笑。 张禾手上多了一条白布,他用白布蒙住了嬴九的双眼,然后抱着她坐到了床上。 两个小时后,云销雨霁,张禾解开蒙眼的白布,托着嬴九的臀部,让她继续坐在自己身上。张禾原本只打算陪嬴九半小时。 嬴九缓缓睁开眼,她忍不住浅吻男人宽厚的胸膛。男人虽然没有俊美的相貌,但他拥有完美健硕,宛如艺术品般迷人的强壮身躯。 嬴九轻轻扭了扭腰缓解酸痛感,然后把有着优美曲线的小腰,贴到了男人滚烫炽热的腹肌上。贴紧的那一瞬间,嬴九忍不住发出醉人的浅吟。 嬴九的腰极美,成年男性的双手可以完全把握住。 张禾和嬴九对视,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嬴九眼神痴迷,双手绕到身后,放在男人的手背上,掌心贴手背,和男人十指相扣。 “张先生,九儿是你的,九儿要给你生九个大胖小子,九儿生九子,听起来多么顺耳,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啊。” ———— ———— 埃及首都,开罗。 嬴九跟在张禾身后,廖罂跟在嬴九身后。 嬴九的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廖罂看着嬴九轻轻摇摆的蛇腰翘臀,表情不屑。不用想都知道,凌晨贱人张肯定在嬴九屋里。 “贱人张,我们去哪?” “沙船市场。”张禾笑道。 嬴九露出甜甜羞涩的笑容,但张禾不看她。 嬴九揉了揉小腹,张禾才和嬴九对视,面无表情。 嬴九歪头,微笑。 “去买沙船?有必要吗?”廖罂翻了翻白眼。沙船是可以在沙漠航行的魔法帆船,每一架帆船的价格都超百万美金。 对沙船而言,沙漠和大海没区别。 廖罂双臂抱胸,托了托柔软度超绝,快要撑爆白色衬衫的胸部,“我先告诉你,我没钱。” 张禾很有钱,但又没有钱,因为大老婆夜啸雪管控严格。 嬴九没说话,张禾从凌晨陪她到天亮,用了她肮脏的身子,但不代表会要她的钱。 沙船市场很热闹,原本只需要一百万美金就能拿下的全新沙船,价格翻了三倍,从一百万涨到了三百万,并且价格还在不断攀升。 “早上有人联系我,拜托我护送一支考察队,考察队现在就在沙船市场,现在去见他们,触发“护送考察队”的主线任务。”张禾笑道。 ———— 张禾来到“迪尔沙船厂”时,考察队的领队,正在和老板迪尔争吵。 迪尔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领队,“现在,离开造船厂,订金我会在一个月内退还给你们!” “一个月内?”领队被气笑了,“我们转了三千万订金给你!你今天如果交不了船,耽误我们的行程,按照合同你要赔偿我们九千万!” 迪尔轻蔑一笑,不屑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埃及,是开罗,你们知道我兄长是谁吗?” 领队脸色阴沉的看着迪尔。 迪尔耸肩,“你们神蟾州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千万订金,我会在一个月内,一分不少,全额退还。” 迪尔身后,站着一名英俊的欧洲男人,男人正在抚摸本属于神蟾州考察队的沙船。 沙船长二十米,有三层楼高。 “真是一艘好船。”亚度尼斯笑道。 迪尔连忙转身,恭维道,“多谢您的赞美。” “铛铛铛——”张禾站在门口,用手指弹了弹长剑,清脆悦耳的响声,在高大空旷的船厂内回荡。 迪尔看向张禾,“没船了,快滚,我最反感你们这些黄皮猴子。” 他这话是说给欧洲贵人听的,只要能抱住这条大腿,他以后一定飞黄腾达。 神蟾州考察队的人,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 迪尔感受到杀气和魔法波动,吓得后退一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开罗!我是迪尔!亚度尼斯先生是欧洲魔法协会副会长!你们敢在他面前动手伤人?!” 领队深呼吸,胸膛高高鼓起。 “喂喂喂,骂人可不好啊,严禁种丨族歧视。”张禾笑道。 “你收了订金,不交船,说不出去吧,仗势欺人可不太好。”张禾侧头,笑容温和。 “你他妈谁啊,滚出去,老子今天就是不交船,不但不交船,订金你们也他妈的别想要了!”迪尔当着神蟾州考察队的面,大声喊道。 迪尔的咆哮声,在造船厂回荡。 “不讲理?”张禾有些惊讶,用剑拍了拍掌心,眨眼,眨眼,眨眼。 廖罂看着张禾,感觉他的反应,简直和嬴九一模一样。 迪尔感觉张禾脑子一定有问题。 神蟾州考察队的人看着张禾,欧洲考察队的人看着张禾,表情古怪,都觉得张禾脑子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讲理啊。”张禾用剑拍了拍手。 迪尔怒极反笑,双手叉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问你,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听不懂?” 张禾笑了笑,“差点忘记,你认不出我很正常。”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是什么臭鱼烂虾。”迪尔被逗笑了,“来,走到我面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欧洲考察队里有女生忍不住笑出声。考虑到矜持,她们用手捂嘴。 神蟾州考察队的人叹气,想要离开,不想继续无谓的争执。 张禾打了一个响指,脸上的易容魔法消散。张禾普普通通的脸,呈现在了各国考察队,迪尔面前。 “我,张禾。”张禾用剑拍了拍手,微笑道。 说完,他一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迪尔。 张禾停下脚步,“叫人吧。” 张禾看向亚度尼斯,抬起剑,微笑道,“你别动,保持好摸船的姿势别动,不许动哦,乖乖的,别动。” “你们,也是。”张禾指向欧洲考察队的人,笑道,“不许动,不然就杀了你们,我是真的会杀了你们的,我没开玩笑,我从不拿杀人开玩笑。” 张禾扭了扭脖子。 “我愿意赔偿您,我愿意赔偿,我愿意赔偿,我愿意!”迪尔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的双腿在疯狂颤抖,浑身都在颤抖,大小便失禁,浸透了裤子。 “ok,ok,别慌。”张禾抬起手,安慰道,“别慌。” 迪尔在抽搐。 他眼前的,真的不是人,他是魔鬼。 “只要你赔偿我一百万亿美金,我就愿意原谅你。” “啊?”迪尔愣了愣。 多少? 张禾眨眼,“看来你没听明白,我说,只要你愿意赔偿我一百万亿美金,我就原谅你,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不,不,您在开玩笑吧。”迪尔道。 张禾收敛笑容,俯视迪尔,“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如果你拿不出一百万亿美金补偿我的精神损失,我就把你钉在魔法塔上。” “我,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迪尔向张禾解释,他求饶,他跪在地上的样子,和圣经中渴望得到上帝宽恕的异教徒,一模一样。 他朝张禾张开双臂,渴望拥抱张禾的大腿,求得宽恕。 “亚度尼斯先生,帮帮我,帮帮我。”迪尔移动膝盖,爬到亚度尼斯身后,抱住他的双腿。 “你让我好失望,我现在要把你钉在魔法塔上。”张禾唇角上扬,他朝迪尔举起手,五指虚握。 两百斤的迪尔倒飞向张禾,张禾捏住他的脖子。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我的慷慨,是能够得到回报的,我真的很失望,迪尔先生,你辜负了我。”张禾失落道,“我该怎么办呢?” “我愿意赔偿我愿意赔偿。”迪尔已经快吓得昏死过去,张禾的手就像是造船厂的钢钳,死死锁住他的咽喉。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张先生,我很失望。” 张禾说完,扭腰,转身,把迪尔丢向开罗最高的魔法塔。 迪尔撞破造船厂的屋顶,像是空中旋转的足球一般,在一分钟后,狠狠撞在了埃及最高魔法塔的三十一层。 张禾丢出长剑,长剑破空,把迪尔钉在了魔法塔上。 迪尔哀嚎,惨叫,他很痛苦,他希望家族里的人能够来救他。 “谁都不许救他。”张禾的声音迅速传遍大半座城市。 张禾看向亚度尼斯,“不要和我说什么法律规矩,现在轮到你了,跑吧,我给你五秒钟时间。” 亚度尼斯拔地而起,以超越音速的速度飞向城外。 五秒后,张禾撞破造船厂,飞到了千米高空。 数十道雷霆从云上坠落,在张禾的掌心汇聚成一把赤色长剑! 惊天雷暴声再次惊动了全城魔法师,看见是张禾后,他们选择沉默。 张禾瞄准亚度尼斯,锁定后,抛出雷剑。 数公里外的亚度尼斯,欧洲魔法协会副会长,无法避开超音速雷剑,被击中后炸成了血雾。 飘在高空之上的张禾望向迪尔。 迪尔像是受伤的小猫一样,泪汪汪的看着张禾。 张禾露出不忍的表情,他摇头,叹气,“大男人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你恶心到我了。” “你们觉得影响市容的话,可以用黑布把他罩起来,在我回来之前,不许放下来。” ------------ 第113章 沙漠盗贼王 撒哈拉沙漠外围遍布猎人小镇,它们对猎人而言是至关重要的补给点。 神蟾州考察队的沙船,正在向“甲壳虫小镇”进发,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可以在日落之前抵达。 张禾站在桅杆上眺望远方,肩上紫金长袍被狂风拉扯得猎猎作响,紫金丝线反射刺眼的太阳光,宛如一道鲜明耀眼的旗帜。 原本已经有了人选,但神蟾州首席认为张禾比较合适,于是便替换成了张禾。 张禾不讲人情,眼里容不得沙子。 只有张禾,才能震慑得住考察队里的关系户,让他们老实安分,也只有他能镇得住西方势力。 张禾秒杀亚度尼斯,就是为了威慑心怀鬼胎的人。亚度尼斯是超王阶的法师,他被张禾秒杀,让城中的强者将念头收敛,不敢放肆。 远处忽然出现了一艘大型沙船,沙船向神蟾州考察团的“星娜号”全速驶来。 “妈的,他们找死是不是!”考察团的护卫队队长骂道。因为向他们冲来的沙船后面,跟着成千上万只巨型毒蝎! 毒蝎们全速奔袭,沙尘滚滚,宛如黑色紫色的浪潮!它们坚固的甲壳在太阳照射下闪闪发光!光芒极其刺眼!宛如玻璃! 那巨大的蝎钳,那高高翘起的毒尾,那颚钳,那巨大的身躯和曲线优美的外壳,让人看见了都怕! 张禾不是护卫队队长,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他是不会出手的,他不动如山,就是一面旗帜,就是一朵无害的白云。 “不要开炮,不要开炮,帮帮我们,拜托了,请帮一帮我们!”沙船上,一名金发男人朝高大山挥手。 护卫队长高大山恨不得先把对方沙船给炸爆! “不许再靠近!不然杀了你!听到没有!不许再靠近!”高大山飞到空中,怒斥道,说完,手中多了一把长剑,一个紫色的厚重盾牌! 星娜号上有人不忍心,但如此之多的巨型毒蝎,就算是超王阶都杀不完。而且在沙漠中大开杀戒,很可能引来其他妖族。 “这是巨蝎星座的碎片!这是打开巨蝎王墓室的钥匙!”船头上的欧洲男子朝高大山喊道,他高举紫色的玉石板,石板像是巨蝎的蝎钳。 高大山沉默,考察队上的老学者喊道,“高先生,我们需要那块石板!” 他们对万年古城知之甚少,需要对方的知识。 “一二三四小队,和我来。”高大山和四支小队飞向巨蝎,此时已经有巨蝎爬到了沙船上,正在杀人,破坏船体。 高大山和四支小队的人轻松解决掉沙船上,和沙船四周围的毒蝎。 白珍珠号迅速来到了星娜号后面,朝星娜号抛出铁锁钩爪,勾住星娜号的船体。星娜号全速前进,高大山和小队成员负责断后。 半个小时后,高大山返回星娜号,他和小队成员身上都有紫色,绿色的黏稠血浆。 “石板。”高大山对赛特淡道。 “石板啊。”赛特挠了挠头,幽幽道,“怎么说呢,怎么说呢,我不是很想给啊。” “石板,不要让我说第二次。”高大山说完后,星娜号上的所有战斗法师都握紧了武器。 “别紧张,别紧张。”赛特看向身后的胡子男,胡子男会意,抱着石板后退,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并不慌张。 高大山脸上没有了表情,他望着赛特,“你想死吗?如果你想死我成全你,我们是为了石板才出手救你们。” 赛特耸肩,“非常感谢,但石板不能给你们,为了石板,我死了二十多名好吃懒做的饭桶船员。” “可如果没有我们,你们已经死光了。”廖罂淡道。 赛特耸肩,解开海妖皮革外套,露出二十多条特制雷丨管,“如果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心跳变慢,或变快,它们就都会爆炸,boom,威力巨大。” “放心,我经过专业的训练,只要你们不刺激我就没事,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分手。”赛特耸肩,贱笑道,“石板,可不能给你们,而且,我要她。” 赛特看向廖罂,廖罂双臂抱胸,面无表情,淡淡道,“你就不能看一看我们桅杆上有什么人吗?” 赛特歪头,顶着烈日,看向桅杆。 他看见了张禾。 张禾在俯视他,眼神平静。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从现在开始,如果你敢有任何小动作,我都会砍掉你和你船员每一个人的惯用手。”张禾淡道,“你可以引爆你身上的雷丨管,我不在乎,试试?” 张禾竖起手指,指向船上的老学者,“石板,交给他,然后把你们船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到我们船上,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财产,简而言之就是奴隶。” ———— 紫色霞光晕染天空,在日落前,星娜号和白珍珠号,来到了甲壳虫小镇。 赛特是悬赏高达三亿美金的沙漠盗贼,是最熟悉撒哈拉沙漠的人。 看着被张禾吊在桅杆上,一脸无所谓的赛特,码头的的猎人军人百感交集。 赛特不是没有被抓到过,但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不知这次结局如何。 他们都听过赛特的传说,知道他曾数次把埃及军队,国际魔法协会玩弄于股掌之中,让圣教,龙形者数次无功而返。 但这一次,抓住他的人是张禾,是东方魔王,他和恶魔一样残暴,强大。 此时的甲壳虫小镇已经人满为患,有钱也没有地方住宿,补给品价格暴涨十倍。甲壳虫小镇的补给品,原本就比开罗的贵上三倍。 “所有人必须在半小时内回来,不要和队伍走散,不准单独行动!甲壳虫小镇鱼龙混杂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高大山站在船头上喊道。 “如果遇到危险,敲诈勒索,在表明身份后,对方仍不退让,立即联系我,我会在半分钟内赶到。”高大山道。 “不要觉得没那么乱,甲壳虫小镇非常乱,势力盘根错节。”高大山似乎知道考察队里的女大学生在想什么。 “不要理会任何人的搭讪,半个小时内必须回来,这是命令!重复一次,不准单独行动!” “张先生不是在上面杵着吗?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女生不悦道。高大山太严肃了,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有张禾在,镇子有谁能伤害到他们? “半小时内,所有人必须回来,不得擅自离队,不得单独行动。”张禾站在桅杆上,双臂抱胸眺望远方, 语气平静。 高大山看着有小怨气的女生们,无奈耸肩。 甲壳虫镇子很大,有九条大街,每一条街道都繁华无比,贩卖着价格高昂的魔法消耗品,食材,美酒。 ———— 张禾把赛特放了下来。 赛特扭了扭脖子,他不害怕张禾,虽然张禾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他是伟大的沙盗王,他会向强者屈服求饶,但不代表他会恐惧。 “有酒吗?” 张禾丢出一堆酒。 被上百个酒瓶覆盖的赛特耸肩。 “你是古国的人吗?”张禾靠在护栏上,沐浴在紫色的霞光之中,象征着神咒师身份的紫金长袍随风飘摇。 张禾的语气很平淡,和晚风一样。 “不知道。”赛特耸肩。 张禾笑了笑,没再问问题,他望着地平线发呆,短碎发在风中飘舞,双眸漆黑深邃,不知在思考什么。 赛特走到张禾身边,背靠护栏,双肘放在护栏上,摆出和张禾一模一样的姿势,“今天的风儿真是喧嚣啊(英文)~~” 张禾沉醉在了撒哈拉的晚风,霞光,沙丘和天空之中。 赛特一步,一步,一步,和张禾一点点离开距离。 十步后,赛特耸肩,歪头,“如果没事的话,请允许我离开一小会,我想去镇上酒吧放松。” “如果我的仇家找上门,我会告诉他,我现在是你的人。”赛特摘下骷髅海盗帽,对张禾行礼后潇洒离去。 张禾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在望着沙丘,天空。 下船后,赛特再也无法维持潇洒从容的步伐,向小镇酒吧狂奔,生怕张禾改变主意。 ------------ 第114章 长夜漫漫 天穹群星璀璨,神蟾州考察队坐在甲板上享受晚风,烤串和美酒。 鼻青脸肿的赛特坐在廖罂身边,向神蟾州考察队的人炫耀他的“光辉历史”。 他举着酒瓶,告诉考察队的人,他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化险为夷。 赛特自诩撒哈拉最自由的男人,没有人比他更加自由。他有“撒哈拉之子”,“自由的沙漠之子”,“冒险王”等外号。 赛特成功勾起了甲板上的人的好奇心。赛特可是传说级别的男人,他浪漫,潇洒,强大,冷静,执着勇敢。 曾经数次被军队,圣裁院的人抓住,但每次他都能成功脱身,逍遥法外。 圣裁院,国际魔法师协会的沙船,就在一百米外,船上的教廷骑士,秩序法师,可以清楚听见赛特的声音。 如果张禾不在,他们肯定会暴力执法,把赛特抓住,然后把他的手脚全部砍下来,关在禁法铁笼里。 他们恨极了赛特,赛特让他们颜面扫地。 赛特知道圣裁院,魔法协会的人在偷听,所以他提高音量,重点讲述他是如果从监牢中脱身的,以此挑衅他们,想要激怒他们和张禾发生冲突。 那是一个不能使用任何魔法的地下监狱,他身上戴着禁锢法力的枷锁,看守者残酷无情,就算逃出监狱也没用,地面就是埃及圣裁院分部。 但他是自由的沙漠之王,就算是金发翘臀美人的爱都不可能束缚他。冰冷执法者又怎么可能剥夺他的自由? 赛特看向圣裁院的沙船,和甲板上的超王阶高手对视。 赛特耸肩,表情态度散漫,圣裁院高手脸色阴沉,恨不得撕烂赛特的嘴。 因为万年古国现世,所以赛特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他是最熟悉的撒哈拉沙漠的法师,他甚至能和沙漠妖族打交道。 大势力都向赛特抛出橄榄枝,但赛特知道,自己一旦登上他们的船,他们绝对会翻脸,所以根本不为他们提出的条件心动。 星娜号左边有圣裁院的船,右边有自由之眼,嬴家,龙形者,以及他们属下势力的沙船。 他们都想要赛特,因为赛特是被誉为“撒哈拉指南针”,“撒哈拉活地图”的男人。拥有赛特,就等于拥有了进入万年古城的门票。 “气氛有些微妙啊。”张禾喃喃道。 高大山深呼吸,健壮的胸膛高高鼓起。就算坐镇的不是张禾,是神蟾州其他神咒师,西方势力也不会给好脸色,神蟾州和西方势力一旦相遇,必会爆发血战。 张禾举起一根铁盘,一根银勺子。 张禾用勺子敲打铁盘,把铁盘当成了铜锣。 “看向这里看向这里,所有恨我,巴不得我死的臭丨婊丨子们,机会来了,不用等天亮,不用等明天,想算账的站出来,单挑群殴随你选。” 张禾说完,又敲了铁盘三下。 星娜号甲板上的人听不到张禾的话,张禾不想影响他们用餐的心情。 “真要打?”高大山不安道。张禾如果出事,西方势力肯定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迟早要打的,他们恨不得踩我头,爆我菊花。”张禾眯眼,笑道。 高大山想说点什么。 他在想,张怜会不会出现,西方势力会不会因为忌惮张怜,而和张禾握手言和? 他没说没问,是因为他知道,他都能想到这一层,张禾没理由想不到。 张禾是一个实在地道的莽夫,但他莽不代表他没有思考,推敲的能力。 在魔法界,杀人报仇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张禾玩的有点大,杀的人太有影响力,能够影响国际。 但他可以这么玩,因为他背后矗着一尊神。 张禾有错吗?没错,恃强凌弱的龙形者也没错,谁都没有错,谁弱谁死。 大鱼吃小鱼,大法师吃小法师,大国吃小国,以龙形者和嬴家为首的势力,掀起了多少战火?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没人回应张禾,他们都安慰自己,张禾就是一条神经病疯狗,不用理他,不理他他就不存在,忽略掉就好。 张禾靠近高大山,在他耳边轻轻道,“我知道他们不会理我,所以我才敢那么嚣张,说出来爽一下而已,不然不符合我的人设。” 高大山露出“你真坏”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星娜号上的烧烤派对已经接近尾声,赛特已经迷上了腰细屁股翘的廖罂。他从来没见过那么迷人的东方美妞。 三个白袍女法师走到船边,在船下对张禾喊道,“张先生,我们长老想邀请你和赛特先生到船上品尝美酒,共赏撒哈拉的浪漫星空。” 为首的女法师,平日里是一个非常严肃,有威严的贵族气质女人,但她此刻小心翼翼,生怕船上的男人不悦,恭敬卑微。 “回去吧,我没兴趣。” 克莱儿的三名白袍侍女朝张禾弯腰,恭敬行礼,倒退三步后才转身。 “好好休息,五点半准时起床!谁都不许睡懒觉!”高大山喊道。 ———— 凌晨一点半。 月华如水,连绵起伏的沙丘,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淡雅的银纱。 星光闪烁,张禾背靠护栏,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中。 晚风吹过,张禾忽然浅笑,他抬起手,伸直食指,轻柔的晚风掉头,来到了他的指尖,在他的指上盘旋。 张禾望着指尖上的小卷风出神。 小时候他很想挽留黄昏时分的晚风,想把它们抓在手心,但他的手掌必须捧着宝贝大少爷的小屁股。 乌云遮住了月光,整个码头陷入黑暗之中。 不久,云层侧移,清冷的月光再次倾泻下,照亮整个码头,给码头蒙上了一层美妙温柔的轻纱。 张禾吹散指尖的旋风,看向嬴九。 “什么事?”张禾淡道。 “一个人睡不着。”嬴九浅笑。 晚风吹动嬴九的白衣,额前飘动的几缕柔顺的长发让人联想湖边绿柳。 嬴九没穿鞋,月光中的小脚宛如美玉,脚趾如温润饱满的珍珠。 沙漠的风忽大忽小,忽急忽慢。 突然来到的大风,将嬴九的发丝和白衣抛起。 凌乱漆黑的青丝,宛如幽夜流水,遮住了嬴九妖媚却不失清纯的脸蛋。 她被发丝遮住的漆黑双眸,安静的注视着男人。 月光中的嬴九,像是镜花水月一般,美得不真实,安静,淡然,孤独,寂寞。 她宛如一朵淡雅的白莲。 她或许不会感到孤独,但与她偶遇的沙漠旅人,却会发自内心的感到落寞,伤感,想要带她离开这片荒凉的沙漠。 走吧,我带你走! “张先生。”嬴九在张禾旁边的酒桶坐下。 “最美的不是月儿,而是陪你看月儿的人。”嬴九暗示张禾要珍惜她,怜爱她。 月似弯钩,清辉如水,晚风轻柔,沙漠静谧无声,连绵起伏的沙丘宛如地龙背脊。 嬴九轻轻靠在张禾肩头,与张禾十指相扣。男人的血液滚烫而炙热,他的手掌和正午的沙子一样烫人,与他十指相扣,让她身体酥软无力。 嬴九四十五度角仰望缀满星辰,浩瀚璀璨的夜空,宛如玫瑰般的红唇间夹着一缕发丝,她对着迷人的星光认真道,“这一秒,让九儿感觉不枉此生。” 张禾斜视嬴九,嬴九没像往常一样迅速看向他,与他对视,对他浅笑,说一些讨好他的话。 张禾望着嬴九,望着她静谧,乌黑深邃的眼眸。他能在她眼中看见浪漫迷人的星河。 ------------ 第115章 联军 庄严的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从高空俯瞰,沙船宛如勤劳的甲壳虫,为了明天而奔波劳碌。 星娜号翻越一座座沙丘,在曙光的照耀下向撒哈拉深处挺进。 星娜号后面跟着不下三十条沙船。 除了圣裁院、自由之眼、嬴家等大势力的沙船外,还有不怕死想混一杯羹的财阀寻宝队,猎人小队。 现在谁都知道,赛特就在星娜号上。赛特可是最熟悉撒哈拉沙漠,被誉为“撒哈拉指南针”、“活地图”的男人。 万年古城有十几座古墓,而开启“蝎王墓”的钥匙,现在就在星娜号上。 “怎么甩开他们?”高大山看向赛特。 张禾又把赛特吊在了桅杆上。对赛特这种人不能太好,不然他会蹬鼻子上脸,但又不能对他太狠。 “进嚎哭深渊。”赛特耸肩。 考察队的人听到“嚎哭深渊”四个字,脸色微变。 白珍珠号的人宁愿自首,都不愿意再进嚎哭深渊。 嚎哭深渊是绝地,是撒哈拉最危险的地方,是人类禁区之一,是太阳神鸟陨落之地。 嚎哭峡谷内有千万亡魂,亡魂无时无刻不在哀嚎,嚎叫声凄厉渗人,它们憎恶活人,恨自己无法解脱,怨气深重。 峡谷内阴冷可怖,阴风无限,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只要被一个亡魂发现,就会被所有无法解脱的冤魂厉鬼纠缠,它们至死方休。 “我认识一个贪婪的老树精,只要给它钱和宝物,它就愿意帮助我们跨过峡谷,其实也没有传说的那么恐怖,那里对我而言就是家。”赛特笑道。 “赛特,别吹牛了,我们不会进嚎哭深渊的。”赛特的一名船员呐喊道,“我宁愿自首,都不愿意再进嚎哭深渊,你上次差点害死所有人,你这个自大狂妄,没头脑的蠢货。” 赛特耸肩,并没有因为船员以下犯上而恼羞成怒,他已经习惯了。 “怎么样,做出选择吧。”赛特看向张禾,站在桅杆顶端的张禾一动不动宛如雕像,长袍猎猎作响。 张禾保持沉默,把选择权交给高大山,和船上的专家教授。 如果选择横穿峡谷,那么就不需要面对恐怖的紫色沙尘暴。 最大的敌人不是紫色沙尘暴、沙漠狂妖,而是紧跟不舍的西方势力、猎人、财阀寻宝队。 半个小时后,高大山和专家教授达成一致,还是选择冲击紫色沙尘暴,他们对嚎哭深渊的了解太少了,赛特为人不可信。 赛特翻白眼。现在都开过嚎哭深渊了,才做出决定。 ...... 一艘极大的巨型沙船,来到了星娜号左侧,它的体型是星娜号的二十倍以上,沙船上站着士兵,各国名流,知名魔法师。 船上有咖啡厅、酒馆、西餐厅、露天泳池、温泉。 身材出众的模特、女演员、身份尊贵的魔法师、贵族站在护栏边,用看动物的眼光,看着星娜号上的众人,像是动物园的游客在观光。 这艘巨船的主人是沙漠首富的长子,未来会继承庞大财富的沙漠王子,默里斯。 这艘巨大、豪华至极的沙船价值近百亿美金。 英俊的沙漠王子默里斯此刻就站在护栏边。他身边站着沙漠财阀的魔法高手、全球各国的贵族、精英天才。 除了张禾、嬴九外,就算是超王阶法师高大山,都感觉压抑。 高大山看见了不少“熟人”,有魔法协会高层、贵族族长、明星法师、至少有五个实力不弱于他的法师,他怎么可能不压抑。 高大山相信,这艘巨大豪华的沙船上,一定有神咒师坐镇。 “噢,我尊敬尊贵的张先生,你在我心里就像上帝一样伟大,如果你能把默里斯抓给我,让我处置他,我愿意告诉你万年古国的秘密。”赛特高喊道。 “我和默里斯有仇,我要用我的靴子狠狠地吻他的屁股。” 张禾沉醉在了撒哈拉的蓝天,变幻无穷的沙海美景之中,暂时不想理人。 长袍在沙风中猎猎作响,披着埃及法师袍的默里斯摇晃酒杯,高声道,“赛特,好久不见,想念我吗?” 默里斯说话,船上的其他人就都闭上了嘴。 “默里斯,你最好马上离开,你难道没有看见桅杆尖上的张先生吗?”赛特大喊道。 默里斯微笑,摇晃酒杯。他可不怕张禾,他的船上有两名神咒师、十名超王阶、以及三百名高级猎人,和来自欧洲美洲的贵族。 除此之外,龙形者、自由之眼、嬴家的船,都在后面跟着,虎视眈眈。 他们承诺,一旦张禾暴怒,他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他默里斯!多家联手必能镇压张禾!让张禾臣服! 自由之眼精锐、嬴家精锐、龙形者精锐,纷纷起飞,以极快的速度落到了巨大的女神号上。 他们站在默里斯身边,面无表情,双臂抱胸,长袍猎猎作响,他们盯着星娜号,盯着神蟾州考察队成员。 星娜号上只有寥寥数人敢与他们对视,就算是高大山都感觉不堪重负,快要无法呼吸。 超王阶实力的牧师、巅峰超王阶战力的大剑骑士、超王阶巅峰的龙形者、猎人之王、圣召唤师,每一个都能压制他高大山,让他退让俯首。 张禾没说话,他保持沉默,他视线下移到甲板。甲板上的考察队成员、法师表现出来的畏惧不安,让他失望。 “我们怕死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我们求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跪下只会让他们狂笑,给我盯着他们。”张禾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慢悠悠指向女神号。 “我们和他们必有一战。” 张禾笑道,“退让、投降是没用的。”他很失望,甲板上有人脸色苍白,连抬头都不敢,脚步虚浮,身体因为生命威胁而颤抖。 女神号上的法师忍不住勾起唇角,张禾这种威胁必须打压、震慑,让他臣服。 每个法师都必须遵循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 苍茫的沙漠,响起了鹰嘹亮的啼鸣,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星娜号,星娜号上的人纷纷抬头。 他们看见了一只巨大,羽毛雪亮的白玉鹰王。鹰王气势非凡,它是真正威严的天空领主,它的每一片羽毛都宛如纯银打造,高贵华美,曲线无可挑剔。 白羽鹰王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道袍,神情姿态潇洒淡然,不似人间人,却不是张怜,而是嬴家九神咒之一,嬴莲。 白羽鹰王和嬴莲的出现,让神蟾州考察队的人感觉快要窒息。就算是张禾都感觉压抑。 “张禾。”嬴莲淡道。 “怎么?要斗法?”张禾歪头。 嬴莲微笑,“岂敢,你可是真仙弟子,要是赢了你,岂不是打张怜老祖宗的脸,我可得罪不起张怜老祖,他要是生气捏死我怎么办,你说呢?呵呵~~” 张禾眯眼,嬴莲微笑。 “如果赢了你,岂不是让世人看轻张怜老祖所创的斗法?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张怜老祖的斗法剑术,不如我嬴家斗战术?”嬴莲摇头。 “这可不行啊,你说是吧,我得小心翼翼维护张怜老祖的面子,哪敢让他老人家不悦,我怕得很,不敢伤你~~” “你也就在我面前说了。”张禾笑了。 嬴莲微笑,“你又能如何?对我拔剑?我嬴家祖宗曾和张怜老祖战过一场,不分胜负,我可以压低境界,与你公平一战,死斗。” “你可以认输,只要你认输,我就不杀你,但你得跪在地上给我磕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响头,然后告诉所有人,横断斗法,不如我嬴家斗战术。” 嬴莲昂首挺胸,双目炯炯有神,宛如谪仙般高贵出尘。宛如谪仙般的嬴莲双手抱拳,对天行礼,高声道,“张怜老祖,您意下如何?” 长风呼啸,天地苍茫,广袤无垠,嬴莲声如洪钟,庄严郑重。 不论是星娜号,白羽鹰王,女神号,对于天上悠哉的白云而言,都是渺小的蝼蚁。 风沙飞舞,无人回应嬴莲,嬴莲脸部肌肉抽搐,目光阴沉。 “你算什么东西。”张禾面无表情,淡道。 嬴莲知道,张怜一定能听到他的话,但张怜不回应。 白云悠悠,嬴莲面部抽搐,他望着悠闲无害的白云,恨不得一剑把这天劈了。 因为他感觉这云,和张怜一样轻视他。 “尴尬不?”张禾歪头。 女神号,星娜号,白珍珠号上的人,都替嬴莲感到尴尬羞耻。 ------------ 第116章 决斗 “张先生,要不要到我的船上玩一玩,放松一下身心?所有美人任你挑选,美酒随便喝,喝光都无所谓!”默里斯抱着两个女明星,对张禾喊道。 默里斯怀里的女明星,是神蟾州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被誉为“国民双胞胎女神”,是很多宅男的梦中情人。 星娜号上就有她们两个的粉丝,他们看着默里斯怀里温顺的双胞胎,感到自卑、失落,恨双胞自甘堕落。 星娜号上的人知道,默里斯想搞他们的心态,所以才从神蟾州花钱请来双胞胎姐妹,请来那么多亚洲美女。 张禾没有说狠话,依旧站在桅杆上,紫金法袍风中猎猎作响,他注视远方,面无表情。 “来来来,所有美人全部站到护栏边,让尊贵的张先生看一看。”默里斯扭腰扭屁股,高举双手鼓掌。 神蟾州考察队的人内心百感交集,张禾阻止不了默里斯,他们怎么可能管得了这个沙漠皇帝的儿子。 女神号上的顶级模特、高质量女明星、全部站到了护栏边。 有的动作非常大胆,搔首弄姿、风骚妖娆,有的含羞拘谨,清纯甜美,有的高冷骄傲,宛如莲花。 每个女模特、女明星、上流社会交际花,每个人都穿着不同的泳衣,戴着不同的首饰,不停变换姿势展示自己的身材。 “哇哦,那么多美人,难道张先生看都不看一眼吗?难道张先生一个都看不上吗?”默里斯语气失望。 女神号上的各国名流,大法师哈哈大笑,附和讨好默里斯。 白珍珠号上的盗贼们,在对女模特、女明星叫唤,想要得到美人们的关注。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艳丽的风景,哪里把持得住自己,恨不得马上和美人们狂欢,想要在美酒美人中迷失自己,放飞自己的灵魂。 “骚丨货。”廖罂望着女神号,表情不屑。 “你在说你自己吗?”房间里的嬴九听到廖罂的吐槽,笑道。 “说你,她们加起来都没你骚,以后我就叫你骚九。”廖罂淡道。 “谬赞。”嬴九不怒。 “张先生,马上就要到蛇王国了。”一个老教授对张禾喊道。 想要快点到绿洲城镇,必须穿越蛇王国,不然要绕一大圈。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高大山威严道。 蛇王国遇到蛇人族的几率非常高,就算遇到,也未必要战斗,只需要支付有古代气息的金币,蛇人族就会放行。 “默里斯和蛇人族是穿一条裤子的,蛇人族肯定会为难我们。”一个白珍珠号的盗贼喊道,“看见他们就开炮,不要犹豫!如果不是和你们坐一条船,我才懒得提醒你们。” ...... 烈日当空,热浪翻涌,沙子从金黄色,变成了红色,星娜号上的气氛有些压抑。进入红沙区,就意味着进入了蛇人族领地。 张禾的腰间,多了一把古剑。紫金法袍在长风中猎猎作响,古剑颤鸣,跃跃欲试。 张禾双眸金光跳跃,唇角上扬又拉下,不想露出笑容。 远处的沙丘上,出现了一支军队,那是蛇人族的巡逻军,共有百人,每个蛇人都身披皮甲,手握长枪,手臂上绑着金属圆盾。 有一名蛇人,披着秘银铠甲,铠甲闪闪发光,刺眼炫目,他身高三米,长发如瀑,绿色的竖瞳深邃危险。 女神号不紧不慢的跟在旁边,船上的人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想看好戏,张禾如果敢杀蛇人,就算到绿洲城也没用。 绿洲城可是他们花钱建立的城市,你张禾就算认怂屈服,到了城界,城中的军队也不会提供半点帮助。 张禾要么服软,给蛇人军一大笔过路费,要么到此为止。 星娜号停下,庞大沉重的女神号也缓缓停下。 血沙风中飞舞,蛇人统领对桅杆上的张禾喊道,“古代气息的金币一千枚!高级魔法水晶一百斤!” 考察队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只准备了一百枚古代气息的金币,古代气息的金币比纯金金币还贵。 张禾沉默,赛特喊道,“我是赛特,给我一个面子,放我们过去。” 蛇人统领呵斥道,“赛特你是我们的敌人!你这个想挖我们祖先坟墓的可耻盗墓贼!你该死!” “我头顶上的人是一个疯子,尼丁,不要找死!”赛特严肃道,“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收下一百枚古代金币,然后放行!” “他是神咒师!他杀死了三名龙形者!他曾和魔神战斗!他可以轻松杀死你!杀了你之后,你的王会为你复仇吗?!”赛特呵斥道,表情无比严肃。 “想清楚,你的王会为你复仇吗?!就算会,他也不能!他做不到!我不是在侮辱蛇王!想清楚!”赛特厉声道。 尼丁不屑。 赛特喊道,“我知道你是受命来拦截我们,故意为难我们,联系你上面的蛇王,让他和我们对话!” 尼丁刚想羞辱赛特,张禾就拔出了古剑,阳光照耀在雪白的剑身上,张禾轻轻举起古剑。 长剑完全出鞘后,天地间多了一道闪亮的银色,刺眼夺目,灼人眼球,就算是高级猎人、超王阶,都感觉剑光刺眼。 张禾举起剑,轻轻落下。 千米之上的云层,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轻轻裁剪,被一分为二。没有嘹亮刺耳的剑鸣声,音爆声爆发,涣散的云层也没有哀嚎惨叫。 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所有蛇人族战士,让他们心寒,这一剑的目标如果是他们,他们必死无疑,尸骨无存! 就连母亲沙漠,都会被劈开一道巨大的裂谷!大地会被劈开一道深渊的! 女神号上的人,望着缓缓分裂的白云,头皮发麻。 他们所有人都看过弗西斯和张禾战斗的视频,他们知道张禾恐怖,但未曾直面过暴力,没有亲身经历过神咒级别的威慑。 “尼丁,我们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我们还有美酒,新鲜的生肉可以赠予你,配上香料,肥肉会非常美味的。”赛特喊道。 “你今晚应该在火边喝酒吃肉,而不是躺进棺材里,想想温柔的帕思小妹,想想她的笑容,替我向她问好,替我向你的家人问好。” “如果你无法作出决定,害怕被怪罪,让你上面的蛇王来与我们对话!”赛特道,“看看它能接几剑!” 张禾单手持剑,一手背在腰后,面无表情,杀气外露,剑光灼目,紫金长袍金丝反射的光芒刺眼。 “我不能那么轻易放你们过去。”尼丁直起身,用长剑拍了拍盾牌,“我从来没有和你们人类剑士决斗过,我想试一试。” “你这个没头脑的蠢货!你会死的!不想变成烤蛇串就死开!”赛特破口大骂。 “我要和你公平决斗!”尼丁对张禾喊道,举起长剑,对准张禾,他的剑同样锐利。 “我不会使用妖术,你也不能使用魔法。”尼丁立身沙丘,无畏无惧道。 “哦?有趣。”张禾笑了,“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要做好死的准备,对手必须做好死的准备,我才会接受挑战。” “当然,我也会做好死的准备,回应你的挑战,以示尊重。”张禾宛如风筝一般,轻飘飘落在了船头上。 “尼丁,快滚!你会变成烤蛇串的!”赛特破口大骂。 他知道张禾有多恐怖,魔法造诣越高的人,越知道张禾有多骇人。 赛特知道想要成为张禾那么强的人,有多艰难。 尼丁不予理会,他的蛇尾重重拍打沙丘。尘土飞扬,尼丁杀向张禾,快如闪电。 尼丁人身长两米,蛇身八米长,在普通人眼里,是无法抗拒的巨人! 张禾轻轻举起剑,接住了尼丁呼啸砍下的重剑! 清脆的撞击声,尖锐刺耳的切割声爆发,星娜号上的人感觉耳膜都快要被撕裂! 张禾轻轻抬起脚,一脚踢在了尼丁的腹部。尼丁的腹部就像湖水,被一块石头撞击,肌肉宛如液体般像四周扩散。 下一秒,尼丁倒飞,速度比来时更快,他就像一发高速旋转的炮弹,重重撞击在千米外的沙丘上,激起十几米高的沙浪。 “赛特,我用脚,没用剑,卖你一个面子。”张禾转身,没看尼丁。 赛特翻了翻白眼,“尼丁,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愚蠢无知,我真羡慕你的无畏,你似乎没有恐惧这一情绪。” 尼丁躺在沙坑里,口鼻眼溢血,内脏大出血,呼吸困难,每一次咳嗽都会吐出内脏。 在绝对的力量、绝对的速度面前,没有施展技术的空间。张禾单靠肉身力量就能碾压尼丁。 “现在,能放行了吗?”赛特对其他蛇人族战士喊到。 “不可以!”一道清脆的女声,从百米高的沙丘后传出。 “他妈的,真是没完没了。”赛特翻白眼。 “尼丁提出的是剑术决斗,而不是力量、速度决斗,我不认可你的胜利。”戴着面纱,人身不过一米长的女蛇人淡道。 “赛特,我要和你决斗,如果你输了,必须嫁给我,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过去。” 赛特哈哈大笑,“想都别想,就算我想,我也没办法和你战斗,没看见我被绑着吗?” 张禾斩断麻绳,把赛特丢到了女蛇人面前。 “决斗吧。”张禾站在桅杆上淡道。 赛特表情僵硬。 女蛇人微笑,抚摸长剑。 ------------ 第117章 天威难测 赛特弱吗?不弱,他是撒哈拉公认的沙海贼王。如果他杀的人不够多、心不够狠、逃跑速度不快、怎么可能让所有贼王心服口服,让他们称呼他一声“沙漠之王”。 赛特或许不是最强的,但他绝对不弱。 赛特轻松制服女蛇人,把她绑到了星娜号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俘虏,我们安全通过后才会放你走。” 女蛇人被施加了禁言咒、不动咒、虚弱咒等一系列咒语,只能软趴趴地躺在地上。 “让开,是我赢了。”赛特站在船头,双臂抱胸,宛如船长一般威严。 所有蛇人族战士纷纷避让,他们尊重强者,赛特战胜了他们的贵族,理应得到他们的尊重。 “呵呵呵,不会真有人以为我是弱鸡.吧?”赛特看着船员们不屑道。 白珍珠号上的盗贼欢呼,纷纷表示你是最伟大的船长,我们非常敬慕你,对你的敬仰宛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别看他们现在这样,如果赛特翻车,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嘲讽,羞辱赛特就是一头蠢驴。 “轰隆隆——”星娜号前进没一百米,不远处的高大沙丘爆裂,沙尘飞溅,一头高百米的蛇人从地底钻出,拦在了星娜号正前方。 “赛特!给我死!”巨型蛇人二话不说,挥舞重型砍刀劈向星娜号,重型砍刀长四十米!对星娜号而言不是刀,而是棒槌! 桅杆上的张禾弹剑,腰间长剑化作一道赤色雷霆,狠狠撞击在砍刀上。刺耳震撼的爆炸声四散,冲击波席卷起无数沙尘。 这就是俘虏赛特的代价,撒哈拉沙漠妖魔千千万,赛特惹一半。 女神号上,正在进行直播的女明星、模特、魔法名流兴奋了,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大场面,暴力、壮观、充满杀戮气息! “不要,不要,不要打,你们不要再打了!”赛特挥舞双手,大喊。 张禾不听他的,巨型蛇人王也不听他的。 “赛特挖了我祖先的坟墓,把我交给他,不,把他交给我,不然你们别想过去!”巨型蛇人王喊道。蛇人国有多位蛇人王,赛特惹了一半。 百米高的巨型蛇人王,宛如一栋摩天大厦,举起剑仿佛能触及云端,星娜号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赛特,你这个婊丨子!你挖了他祖先的坟墓,却跟我们说你没有钱!”白珍珠号的船员怒了。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沙海中涌出很多蝎子,毒蛇,蜈蚣,它们不知道埋伏了多久。它们宛如黑潮将星娜号包围。 高大山跳到了桅杆上,所有王级法师都站到了高处,大战一触即发。 “骚九,还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廖罂道。 蛇人王有恃无恐,挥舞重剑,再次砍向星娜号,速度接近超音速! “赛特,你该死!你居然敢盗我太阳神庙的圣器!”天上传来一道嘹亮的啼鸣,一头金光闪闪的金鹰出现在了天空。 金鹰舒展双翼,宛如云层般笼罩住太阳光,金色的羽毛在日光照耀下,刺眼炫目。 “上帝,赛特,你都做了什么。”白珍珠号的船员心如死灰,恨不得把赛特吊死在桅杆上。 默里斯微笑,他看着赛特和张禾,目光表情像是在看小丑,他姿态自信从容,宛如胜券在握的王者。 “交出圣物!不然我把你钉在太阳神庙上!”太阳神鸟怒视赛特。 “赛特,你是故意被抓的,对吗?”嬴九跳到桅杆上,淡道,“你想借张先生的力量破局。”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赛特耸肩。 “你的妹妹在默里斯手里,你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你害怕他会折磨你的妹妹,你盗取的太阳圣物,就在他手里,对吧?”嬴九摇扇子。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真可怜,他坐在宫殿里舒舒服服,享受美人美酒,你在沙漠为了他被人、被妖穷追猛打,得到的神器宝物还必须无条件交给他。” “你在我眼里比丧家之犬更可悲可怜,下贱至极。” 赛特挑眉,耸肩,“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没有默里斯的帮助,你不可能每一次都顺利逃脱包围抓捕,不可能每一次被抓,都能安然无恙。”嬴九笑道,“如果没有默里斯的帮助,你不可能逃出嬴家天牢。” 嬴九看向默里斯,“默里斯,把太阳圣器交出来,不然,张先生会杀了你哦,我没在开玩笑,他真的会杀了你。” “默里斯,太阳圣物在你手上?”船上一个猎人王惊讶道。 “默里斯?真的吗?九殿下说的是真的吗?”一个嬴家长老眸光闪烁,太阳神庙的圣物,可是真神器! “默里斯,把太阳圣物交出来,然后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一千亿美金,十吨顶级魔法紫水晶。”张禾双臂抱胸,看向默里斯。 星娜号,白珍珠号的盗贼看着赛特,内心百感交集。他们不知道赛特有妹妹,赛特不会哭,只会笑,他们以为他只是一个没心没肺,浪荡不羁的浪子。 天上的太阳神鹰王得知真相,愤怒地在女神号上盘旋,为了能让圣物回归神庙,它不惧死! “哈哈哈,张先生,天气炎热,但也不至于烧坏你的脑子。”默里斯哈哈大笑,他举着酒杯,依旧从容。船上有神咒师、超王阶护航,他怕谁? “我能请先祖出一剑。”张禾竖起一根手指,淡道,“你可以试一试,看他们能不能接得住,媲美上帝的真神的一剑。” “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怕。”默里斯拍胸膛,“以你残暴的性格,能动手绝对不会废话,你不动手,就代表你不想、不能、不敢、不可以。” 张禾看向天空,张开双臂,闭眼。 百里外的嬴莲汗毛倒立,掉头,让鹰王全速飞向默里斯。他要一睹仙人真容!他必须见天人!朝闻道夕死可矣! 天地,真的安静了下来,风休止。 女神号,星娜号上的所有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看见任何人,但他们纷纷看向天空,想要找寻到真神所在!一睹真神真容! 他们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气息伟大,浩瀚,无边无际,仿佛大海,天空般壮阔! 那是人类之巅!是封神时期的至强者!是能够飞升天界的至高存在!可能是媲美西方上帝的无上大法师!他们想要膜拜!渴望与他见面! 太阳神鹰落地,竟匍匐在沙丘上,合拢双翼,低头低眉,不敢放肆,不敢再啼吟。 巨型蛇人王把重剑插在沙漠,不敢再动手。 “禾子,万年古国有神级存在,你确定要把机会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九天之上传下的声音无喜无悲,不似钟声般清脆悦耳,但和洪钟一般威严,庄重。 女神号上的法师不敢反抗,他们现在连法杖都握不紧。一分钟前,还在搔首弄姿的女人,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快要失禁。 天地失色,湛蓝的天空、血色的沙漠,这片天地间所有艳丽的色彩,都不再绚烂,都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色。 昏暗的苍天出现了两道万米长的丝线,这两道丝线缓缓张开,露出一双无喜无悲的眼眸。 睁开的双眼,向人间投下万丈金光!金光璀璨至极,比阳光更加猛烈,更加炙热,有焚山煮海之神威! “确定?”九天之上的神人再次询问。 圣骑士、圣牧师、圣者们都在颤抖,只有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才敢仰望神威。 他们感觉自己如蝼蚁,上苍无心降下的一场细雨都能淹没他们! 默里斯在哭,他已经跪下,他想求饶,但他说不出口。不是因为自尊心而无法卑微哀求,他感觉自己的咽喉被扼住,他快要落泪窒息。 “一个?还有所有?”天上传下的声音,让所有尾随在星娜号后方,让所有心怀不轨的法师肝胆欲裂。 所有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傻子,他们听得懂,所有是指他们所有人,只要张禾点头,他们就会化作飞灰,彻底融入这片沙漠! “他。”张禾指向默里斯。 下一秒,默里斯在万人的注视下,化作飞灰消逝,没有一点征兆。 默里斯的财富、权力、名声、地位、生命、尊严,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归零。 蔚蓝色的天空下,嬴九叠了一个千纸鹤。 嬴九递给张禾,张禾面无表情,不予理会,嬴九微笑缓解尴尬。 ------------ 第118章 他们 默里斯的死,让女神号不再喧哗热闹,所有女明星、模特都回到了房间,男人们也没有了和她们玩闹的心情。 他们都是被默里斯,以及默里斯的父亲,沙漠之王邀请来护航的人,默里斯的死他们难辞其咎。 但他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一位真神的意志? 神要默里斯死,只有上帝才能救得了他,默里斯的权力、地位、身份、血统、财富,都只是泡沫,一触即破。 女神号不再跟随星娜号,加速离开。 船上的贵族不敢再挑衅张禾,张禾就是一个疯子、神经病,他才不管你什么身份、血统有多高贵、人多人少。 如果把他激怒,他不惜一切代价让天神再降临的话,他们都会化作飞灰,变成飞舞的沙尘。 星娜号气氛很沉闷,学者、军人、猎人,没有人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们感觉自己和桅杆上的张禾,隔着一道天堑,隔着一道看不及摸不着的次元壁,现在他们不敢大声交流。 嬴九站在甲板上,高举双手,“看这里,看向我。” 正在研究石板的学者、站岗的军人、忧心忡忡的猎人都看向嬴九,内心疑惑她想做什么。 嬴九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像是要拥抱每一个人,“你们、我、张先生,我们都是神蟾州人,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害怕他,但我们真的有必要害怕他吗?” 众人沉默。 “张先生有调戏、骚扰过船上任何一个女生吗?”嬴九微笑,看向女大学生。 “有欺负过任何一个人吗?”嬴九原地转了一圈,视线扫过所有人。 廖罂看着嬴九,内心百感交集。嬴九是能够帮助到张禾事业的人,她廖罂只适合做情人。 “张先生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恐怖、他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嬴九微笑,摇了摇扇子。 “他不是暴君,我是,他看起来冷漠,实则温柔,我看起来和善,实则残暴。” “和之前一样好吗?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嬴九看向有决策权的高大山和老教授,“你们两个现在应该站出来,消除芥蒂。” 嬴九看向张禾,“张先生,笑一个。” 张禾没笑。 嬴九歪头,摇扇子,“张先生心里笑了。” “他不会滥用暴力,大家没有必要害怕他。”嬴九笑道。 “我知道你们很想借他肩上的紫金法袍拍照,既然想,何不大胆说出来的呢?他不会拒绝的。” 嬴九笑道,“穿着只有神咒师才有的紫金法袍拍照,发到朋友、社交平台,多有面子。” “张先生。”嬴九举起手。 张禾脱下紫金长袍。 金丝编织而成的华美图案,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迷人炫目,高贵非凡。 嬴九踮起脚尖接住紫金法袍,白衣黑发风中飘舞,风华绝代、尊贵不凡。 嬴九将法袍披在肩上,微笑,“我不介意你们拍照发到社交论坛、朋友圈。” ...... 就算是高大山,都忍不住想要借张禾的紫金法袍,拍一张照片发给家人、朋友。 嬴九坐在桅杆上,仰望张禾,“张先生,九儿做的好吗?” “不好!”一个女生高举手机,“张先生,不好了!老默里斯说要和张怜祖先一战!拼死也要让张怜老祖付出代价!” 张禾挑眉。 嬴九眯眼。她和老默里斯接触过,知道老默里斯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图是p的,那么假你看不出来吗?”一个男生看了一眼后,没好气道。 众人沉默,女生脸色通红如苹果,恨不得找一条缝隙钻进去。 “张先生,能给我们讲一讲封神时期吗?”一个老教授喊道。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张禾。 如果活了两千年的老神仙不出昆仑救世,如果活了两千年的剑神没有一剑开天,如果活了两千年的活化石没有逼退海底古神。 他们只会认为封神时代,不过是古人的幻想。 原来真的有剑客能够拔剑开天、独战古神。原来他们的先祖曾谱写如此辉煌、波澜壮阔的史诗。 上帝在那个时代都会轻易陨落,化作尘土、飞灰。 那个时代有他们无法想象的擎天魔神、风流剑仙、不老仙尊、不灭圣兽。 张禾轻飘飘落下,“从哪里讲起好呢?” “从头讲起吧,我有耐心。”一个老教授微笑。他非常渴望了解那段恢弘的历史,他恨不能穿越时空,回到那个危险的时代。 “那可有的讲了。”张禾坐在护栏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说书先生。 众人搬着小板凳来到张禾身前,手里拿着花生瓜子、花生、水果、饮料。 风沙扑面,张禾闭上眼,酝酿感情。 ...... 夕阳西下,天空无比梦幻,云蒸霞蔚,五彩斑斓。 听到嬴朝歌背负众生命运、剑挑昆仑、独战万妖不败,想到她一剑破万军的巍峨气魄,众人无不激动、兴奋。 听到她孤身一人坐在太难城头含笑而终、在风雪中无憾寂灭,众人沉默,脸上没了笑容。他们心痛、惋惜、不舍、无奈,百感交集。 惊才绝艳的白衣剑仙,宛如夜空流星,绚烂至极。 封神时代陨落的风流诗仙、拔剑做歌的剑客、百战不殆的人王、誓死不降的军人、城头长啸,喊出“刀出人不还”的豪迈大侠。 他们的陨落,到底化作了何等绚烂恢弘的流星雨,他们难以想象。这广袤的天穹,或许都容不下他们绽放出的耀世神辉。 刀出人不还,何等风流、何等豪迈潇洒?大丈夫当如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如果能穿越时空,他们想道一声谢谢,告诉他们人族无恙,山河无恙,是你们赢了。告诉她两千年后的人类文明有多辉煌、璀璨。 夕阳西下,一名老教授摘下眼镜,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地记录历史、不会为他们的故事所动、落泪。 ...... ------------ 致读者的一封信 兄弟们我歇丨逼了。今天心血来潮,重看了一遍,发现了很多错别字。 所以决定花时间大改。想过完结,但无法下定决心。虽然成绩很差、读者少,直到现在为止,收藏推荐票都不如刚发布一天的新书。 随便完结,在我看来,还不如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