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分节阅读_1 1 1、chapter 01 ... 作者有话要说:现言新坑: 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高考结束了,yd来临了。 于是,我悄悄地来了,挖了一个坑。 没有最yd,只有更yd…… 我要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电信宽带,能叫外卖,快递直达,不还房贷! 任恺昕每次在网上闲逛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笑得合不拢嘴。 彼时,海浪拍岸,海风拂面,冬日暖阳洒在身上,裹着毛毯坐在屋前露台上喝着咖啡的任恺昕,再一次为她身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白色二层海景别墅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别人辛辛苦苦打拼几年后,买了个海景别墅。因为还房贷的压力巨大,每天还是要早出晚归。而他们家的保姆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抱着家里的狗狗在阳台上晒太阳、看海、喝咖啡…… 而她正晒着太阳,面朝大海,手边是浓郁芳香的espresso,脚边趴着养了两年的黑贝开开。她不是保姆,她也没有还房贷的压力,她是身后这座海景别墅的主人,她也不用请保姆一起分享。 电信宽带,能叫外卖,快递直达,不还房贷……一切都没有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坐在她对面絮絮叨叨一下午的后妈冯素端,仍然锲而不舍地对她进行家庭伦理教育,一遍又一遍地长篇累牍在她母亲去世之后,她的父亲任予庭是如何对她生活的各个方面予以物质上的满足和金钱上的供给,才让她拥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小资生活。 任恺昕裹着薄毯昏昏欲睡,勉强打起精神打断她:“冯阿姨,你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煮杯咖啡?”也不知道她这位精干能干的后妈是哪个筋搭错了,跑来跟她做如此深刻的思想交流。 而她,做为身后这幢海景别墅改成的咖啡馆的老板,怎么可以不为她提供一杯免费的可续杯的咖啡呢? “恺昕,你年纪不小了,不能让你爸总担心你,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以后的路也会平顺很多。这不,他连你的婚事也考虑到了,对方是高干子弟,跟你的家世相当。”一句话便把她前面一番看似不着边际的家庭伦理教育做了一个很好的归纳总结。冯素端不愧为谈判桌上的高手,她六年前与前夫离婚另嫁任予庭时,已是誉满商界的铁娘子,谈判桌上的明枪暗箭,她耍得有模有样。如今,用来对付一个黄毛丫头,实在是有些屈才。 任恺昕堆起一脸假笑,“冯阿姨,我才24岁,不着急不着急。” “恺昕,要不是你爸不好意思跟你提这事,我这个当后妈的也不能越粗代庖,硬逼着你去相亲。关键这世道好男人不多,哪家高干子弟不是被小明星缠上一身绯闻,或是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你爸说,给你找的这个你也认识,就是小时候你爸的老领导秦开先的小儿子秦贤。” 任恺昕原先还是意兴阑珊,一听她提起秦贤,立刻两眼放光,“就是小时候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头发跟鸟窝差不多的那个?” 人要是长得标致,就算顶着鸟窝头也能拥有特色的风格。秦贤无疑就是这样的人。还记得上学那阵,所有的男同学都被迫剪成板寸,就他没剪,我行我素顶着鸟窝招摇过世,老师见着他也只得把到嘴的话都咽回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爸官大压死人。 “他小时候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成功的商界精英,完全没有依赖秦开先的背景,白手起家。”冯素端见任恺昕来了兴致,立刻将相亲对象的种种优势一一罗列。垂在脸颊的发丝被海风吹乱,挡住她精明眸子中隐约可见的狡黠。 “那你要我怎么样?”任恺昕把玩着咖啡杯,晶亮的眸子眨了眨。相亲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这个秦贤嘛…… 她还是满有兴趣的!小时候他曾经为了另一个女孩,把她六一节的漂亮白雪公主裙全给泼上墨水,还当众骂她是丑八怪。那是她母亲给她买的最后一条裙子,也是最后一份六一节礼物。至今,她仍记忆犹新。 一想到这,任恺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以解心头之恨。 冯素端从包里扔出一个档案袋,唇边的笑意更深,有一种手到擒来的笃定。任恺昕虽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但她清爽可人的气质仿若清鲜的氧气一般,如沐春风。她相信任恺昕的外形气质完全可以让人过目不忘,只是生活上的坏习惯嘛,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这里有秦贤的个人资料,还有他经常出入的场所,离相亲还有一个月,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做些必要的准备工作。可以确保成功率。” 任恺昕兴致勃勃地接过档案袋,激动地打开封口…… 若不是小时候认识他,任恺昕一定会认为他是某个偶像团体的成员,或是靠脸蛋吃饭的麻豆。 那张洋溢中性美的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和淡淡的忧伤,亚麻色的头发凌乱地堆在头顶上,有一种刚睡醒时的慵懒与迷茫,弥漫雾气的瞳仁好似一汪深潭清泉,一瞬间夺走她全部的呼吸,心跳仿佛在这一刹那也戛然停止。 小时候没长得这般颠倒众生啊,男大果然十八变,越来越好看。一般来说,小时候长得好看的人,会越长越残,而这个秦贤却完全相反,长得那叫一个祸国殃民。 任恺昕怔怔地盯着那张随意抓拍的照片,满脑子都是绯色的思绪。 于是任恺昕没有拒绝冯素端的要求,鬼使神差般地开始着手对秦贤的“了解”。还好秦贤和她住在同一个海景别墅区,在离她的“听海”咖啡馆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第二天一早,任恺昕穿上一套黑色的运动服,戴上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头顶着全黑的太阳帽,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因为紧张被咬得快出血的嘴唇。 “小昕昕,你这是干嘛?”“听海”的糕点师汪谨雨被她的一身全黑行头给吓住了,瞌睡虫跑得精光,捂住胸口夸张地喘气,“要钱没有,要人可以考虑。” 任恺昕把帽沿往下又压了压,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奸笑道:“姐要为了未来而猥琐一把。” 汪谨雨很受不了地抖了几下,懒洋洋地摇着她的翘臀缩回屋继续睡她的回笼觉,只当任恺昕一时抽风。 海风浅送,直钻入骨。想混水溜达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乎任恺昕绕着小区的主干道跑了五圈之后,气喘嘘嘘地半蹲在秦贤家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狂扔眼刀,都八点半了还不出门工作,以为自己是老板就可以无顾迟到早退,果然是官二代的王子病。 住在海边就得早起跑步锻炼身体,出一身汗,虽然她也是被逼的! “给你。”一条素雅的手帕诡异地出现在任恺昕面前,把她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 “虽然是冬天,但裹得这么严实,不利于汗腺分沁,也不利于心脏健康。” 谁这么多管闲事啊?她没好气地转头一看…… 那个被她腹诽半天的“王子”正站在她的身侧,身上是无袖的运动t恤,露出结实精壮的手臂,汗水浸湿他胸前的布料,紧贴他看似十分有料的胸肌。 人果然不能貌相,脸是瘦了点,但是身上的肌肉一点都不少。 任恺昕接过手帕豪迈地抹了一把,低下头赶紧跑开。哇塞,再看下去就不止流口水,该流鼻水了。 迅速回到“听海”沐浴更衣,换上送奶小弟的装备,在汪谨雨唾弃的目光上骑着电动自行车再次踏上小区的道路,第六次经过秦贤的家门口。 这一次没有让她等太久,秦贤很快从家里出来,剪裁合身的铁灰色西装将他优雅迷人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不凡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中性柔美的脸庞,而被他沉稳干练的气息吸引。 “果然是极品。”任恺昕把送奶小弟的装备放回原处,换上装嫩必备的粉色雪纺裙,不顾严寒披了件白色的皮草外套就冲了出去。 一天下来,她在秦贤工作的酒庄前经过无数次,只看到秦贤出现二回。二回都是有客人咨询架上红酒,而酒庄内的导购无法答复,他才翩然现身,谦和耐心地回答客人的质疑,并很快做成生意。 在酒庄内明亮的灯光映射下,他欣长挺拨的身形无疑是耀眼的存在,即使他谦和而有礼地为客人提供专业的解答和服务。漆黑温润的眼眸,高挺俊秀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唇浅浅勾起,笑容仿若三月里的春风,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大气的风范。 根据冯素端给她的资料,秦贤曾经是国内知名的侍酒师,有许多的餐厅纷纷高薪挖角,可他却一直留在c市的暮雅轩度假村。三年前开始经营酒庄,在国内各主要城市均设有分店,已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不过他留在国内的时间并不多,两个月前才从意大利回来,停留至今。 长得帅,又有钱,不依赖优越的家世背景白手起家。这样的老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却莫名其妙的砸在她任恺昕身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运? 任恺昕猥琐的跟踪持续了一个月,早出晚归,忙得脚打后脑勺,把汪谨雨气得够呛,指着鼻子把她臭骂了一顿,“任恺昕,你都一把年龄了还犯花痴,这是初中生才干的事情,你都24岁了,还这么不切实际。” “我乐意!我喜欢!”任恺昕换下可爱loli装,累得趴在“听海”内的摇摇椅上,两眼冒出许多的粉红小心心,“小雨,我想我有点喜欢他。” “不是有点,根本就是无药可救。”汪谨雨啐道,“我跟你说,你要嘛赶紧去和他相亲等着被甩,要嘛老老实实留在店里,那个每天下午都来的客人喝不到你煮的咖啡很恼火。” “好吧,今晚最后一次!”任恺昕合掌握拳,小火焰在眸中尽情燃烧。 据她跟踪得知,秦贤持续两个月来天天都会喝得不省人事才回家。男人在喝醉的情况下最容易褪下伪装,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 而女人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通常需要的并不是酒精,而是对爱情的渴望与追求。 任恺昕也一样。通过一个月来对秦贤的暗中调查,她便下定决心,遵从冯素端的安排,不是因为秦贤的家世背景可以让任予庭风光升职,而是因为他那双看透人心的瞳仁。 她认为,拥有一双清澈眸子的男人,他的内心一定和他的眼睛一样,清澈如水,温柔如水。 若不是为了疼爱她的父亲,为了让他少操一份心。那就秦贤吧,知根知底又门当户对,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好男人可遇不可求,帅气又多金的更是少之又少,先下手为强总是没有错的。 海浪翻卷,如同一曲浑厚激昂的交响曲,回荡在深夜的海滩。 任恺昕裹着厚实的羊毛披肩打了个喷嚏,心下腹诽,以后要是结婚了坚决不能让他这么晚回家,熬夜是美容的大敌,她可不想冒着早衰的危险天天为他等门。 秉承十点半准时上床睡觉的任恺昕因为连日的劳累而疲惫不堪,坐在秦贤的大门口,背靠矮墙沉沉睡去。 2 2、chapter 02 ... chapter 02 当秦贤踩着凌乱的脚步停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地上那团软绵绵的不明物体已完全没入状似毛毯的披肩之内,均匀的呼吸声隐约传来,他不甚清醒的蹲下来,面带迷糊的笑意地说道:“卓卓,又闹别扭了吗?别睡地上,进屋去。” 任恺昕混混沌沌地回了一问:“别吵,睡着呢!”俨然在家酣睡的迷茫状态。拥被酣睡,好不惬意。 “卓卓,你又不乖。”秦贤喝得有点多,头晕脑涨,弯腰将那团被毛毯裹住的不明物体打横抱起,跌跌撞撞地走进家中。 一阵剧烈的晃动将任恺昕摇醒,她从披肩内探出小脑袋,霎时打了一个激灵,十分清醒地看到她正离地三尺,头顶传来浓重的酒气和凌乱的喘息声。 “快放我下来。”她发誓,只是来看看秦贤真人长什么样子的,怎么会变成被公主抱的诡异情况。 秦贤闻言,双手一松,把她丢在一张大床上,也不开灯,就着对房内的熟悉踢掉鞋子,整个人随之覆了上来,“卓卓,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任恺昕吓得不敢动弹,浑身僵硬地抓住身上的毯子,在黑暗中抬头望向身上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子,他的头发乱乱地聚在头顶,清澈的眸子微眯,吐纳间皆是浓重的酒味,很明显是喝醉了。 这是什么情况?酒后吐真言?太好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半夜出动就是为了看看这个男人的酒后原形! 看女人的真面目要在她卸了妆之后,看男人的真面目却是在他喝醉酒之后…… 任恺昕裹紧披肩,拭目以待。 “卓卓,怎么不说话?要是觉得委屈就到我怀里来,这个怀抱永远是属于你的。” 任恺昕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已撩开披肩将她牢牢抱住。 “放开我……”任恺昕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一个喝醉的成年男子,他有着瘦削却不失强健的身躯,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和紊乱的心跳声。 而且在黑暗而静谧的空间内,窗外是海浪暧昧的翻滚声,时而急切时而轻缓。 “不放,我不想再放开了。”秦贤满是酒气的唇瓣粗暴地压上她的唇,疯狂地噬咬。 任恺昕用力挣扎,却如何也推不动身上的男子,只是更助长他长驱直入的舌卷起她的舌吮吸交缠。 任恺昕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如生米煮成熟饭。 他的唇越吻越深,舌尖探进她的喉端,夺走她所有的呼吸与挣扎。 应许是他口中的酒意醺醉了她的意识,还有不惜血本志在必得的信念,在他越来越急切的呼吸下,开始回应他的吻,抛开矜持,沉溺其中。 身上的披肩滑落在地,一件件衣服随之被抛下,床上缱绻交叠的人儿发出一声声销魂缠绵的低吟,与窗外拍岸的海浪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乐章…… * 7点钟,秦贤的生物钟准时敲响,他头痛欲裂地翻了个身。昨晚“深蓝”的老板唐潜之拿了二瓶新品威士忌找他鉴定,为了品鉴精劣,他把新收购的三款威士忌拿出来与他共享,一不小心,两个人都喝多了。 宿醉果然很伤身!除了头痛之外,他觉得腰背也酸得厉害,感觉就好像是跑了几公里之后的疲倦感。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秦贤转了个身,发现被单下的自己竟是未着寸缕!霎时睡意全无,倏地踢开被单坐了起来,双手往身侧撑开。 指尖触碰到一个柔嫩细滑的不明物体,还带着微暖的温度。 难道……秦贤脸色惨白地转过头,在他king size大床的另一侧,赫然是一具肌肤胜雪的女体。 蜿蜒的曲线妖娆诱惑,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腰侧朵朵红梅次第盛开,延伸至被单覆盖之处。 双掌搓了搓脸,找回些许清醒。昨晚他不是在门口“捡到”卓然,然后…… 不,不可能是卓然,她这个时候应该哄着宝贝儿子小卷卷睡觉,怎么会……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任恺昕醒来的时候有些混沌不清地转了个身,惊觉被单被撩到腰际,她呻吟一声拉起被单把自己埋了进去,恍惚间睁开一看,蓝白相间的格子被单好陌生,气味清爽,酥酥软软的,有那么一股子阳光的味道。 裹紧被子转了个身,手臂往前一伸…… 任恺昕彻底地清醒了…… “我,我……”她眨了眨眼睛,抬头撞入男人薄怒的眸中,她迅速拥被而起,退至床边,“我们,我,你……”眼睛不自觉地瞥到男人半裸的身体上,薄被松垮垮盖在他的腰际,腰间线条分明的腹肌一张一驰,腰侧的抓痕分明是她的杰作,健硕结实的胸膛泛着蜜色光泽,胸前两颗棕褐色的小葡萄似乎在等人品尝。她干涩地咽了咽口水,一大早如此活色生香,会死人的! “我们是不是……”秦贤看着她紧张的举动不免觉得好笑。他才是男人好不好,怎么她表现得像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似的。 她惊恐万丈的模样,宛如坠入人间的精灵一般,滚圆的眸子黑白分明,小巧的鹅蛋脸被一堆凌乱的黑发包围,唇瓣红润盈泽,有被蹂躏的痕迹。 昨晚好像他一直咬住不放吧!秦贤有些懊恼,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好歹他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侍酒师,从业以来无酒不欢是常有的事,可是他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事。 难道是因为她要结婚?秦贤甩了甩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甩了出去。 垂眸扫了一眼狼藉的床单,几滴晕开的鲜红撞进他沉默的眸中,他艰涩地开口道:“我叫秦贤,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会负责任的。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任恺昕咬住下唇,淡定地听完他颇有些为难的话,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裹着被单快速离去,留给秦贤一个空灵而跳脱的背影,宛如受惊的精灵。 * 汪谨雨一大清早起床尿尿,被一团庞大不明物体吓得顿时尿意全无,惊魂未定地贴墙靠边,谨慎地问道:“昕昕,你偷了谁家的被单?” “秦贤家的。”任恺昕大踏步越过汪谨雨,“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问我怎么了,什么都不要问。” “你们上床了!”汪谨雨瞥见她脖颈、肩膀上的小红梅,心下了然。 任恺昕别过头,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呜咽一声扑到汪谨雨怀里哭了起来,“小雨,怎么办,我失身了!” “能怎么办,当然是嫁给他,越快越好。”汪谨雨抚额,怎么有这样的糊涂蛋,不就是去他们家门口蹲点吗,这么快就爬上床了,真要命啊。 “他要是不娶我怎么办?”任恺昕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敢?” “可他喜欢的是别人,昨晚他一直喊着那人的名字。”失身并不是任恺昕最在意的事情,而是秦贤一整晚都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已在她心里打下烙印。 他的无助,他的悲伤,他的深情。她统统能够体会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宣泄他的爱,恣意的冲撞,粗暴的啃噬,在攀至云端之际,她甚至有一种切肤之痛。 他爱的是别人! * 一整天,秦贤都不在状态之内,把新品葡萄酒的酒单放进威士忌的酒单内,把客人预订的白葡萄酒拿成香槟交过送货员,打破一瓶82年的拉菲,还签错了一张明年全年的白兰地订单。 总之,一切都在早晨醒来之后,乱了套。 那个精灵般的女孩就这样凭空消失,跟她出现的时候一样。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到了哪里去。 曲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顶头大boss支着手臂傻笑,与他一身商界精英的行头极其不相衬。 投入秦贤的酒庄工作以来,甚少看到他如此混乱的工作状态,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有条不紊地工作,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笑容是淡淡的,连悲伤都是淡淡的。 淡淡的却化不开…… “boss,这是刚到的快递,您母亲要您立刻拆阅。”曲枫轻叩桌面提醒他回神。 秦贤歉然一笑,接过快件扫了一眼,“这个月第几封了?” 曲枫尽职地回答道:“第十封了,boss。” “扔了。”秦贤往桌面上一扔,烦躁地蹙了蹙眉。他的母亲在这个月远程遥控给他安排了十次相亲,每一次都会提前送来相亲对象的照片和个人资料。可他没有一次赴约。 “boss,这次的相亲是安排在卓小姐的婚礼上,如果您不出席婚礼的话,我扔了也没关系。”曲枫为难地提醒他。虽然boss是衣食父母,但是远在帝都的太后老佛爷也不能得罪。“还有,这是暮雅轩那边送来的婚礼酒单,您过目一下,我去准备发货。” 秦贤自嘲地一笑,将那份快递丢掉抽屉里,用力关上。卓然的婚礼他是不可能不参加的,他的母亲也是吃准了他这一点。 谁让卓然是他唯一的软肋。他可以谁都不在乎,却不能放任卓然不敢。就算她要嫁给别人,他也要亲眼见证她幸福。 即使残忍,他也绝不逃避。 婚礼当日,秦贤身着欧洲一线设计师的当季新品定制,浅灰色的燕尾服将他周身的忧虑气息映衬得如同童话中走出来的深情王子,铁灰色的领结,香槟色的玫瑰别在胸前,只差一支蓝宝石权仗即可睥睨众生。 身为新娘多年挚交好友,更是新郎多年来的合作伙伴,他没有不出席的理由。维持良好的形象是他一贯的态度,公众场合更是尽善尽美,绝不会有任何有失仪态的举止。 可是这时的秦贤却阴沉着脸,走向一身雍容华贵装扮的母亲身边,目光灼灼含怒,紧紧地盯着在方佩云身后缩着脖子昏昏欲睡的任恺昕身上。 婚礼现场设在暮雅轩度假村的别墅西班牙风格的小镇广场举行,满堂宾客都是政商名流,衣香鬓影,顾盼生辉。 唯独任恺昕一袭全黑抹胸蕾丝蛋糕裙,外搭同色系机车夹克,脚蹬过漆贴身皮靴,头侧顶着黑色圆礼帽,再加上黑色烟熏浓妆。她以为这是化妆舞会,她要扮演的是女巫吗? 从清纯精灵变身魅惑女巫,这也未免太跳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同样的yd时间,我真是越来越yd鸟~~ 新文出炉,求各种虎摸~~ 嗷呜,动个手指头吧~~ 3 3、chapter03 ... < ------------ 分节阅读_3 br/> 悠闲的婚礼进行曲回荡在广场上空,秦贤一声不响地站在方佩云身侧,目光冷嗖嗖地盘旋在任恺昕刻意弄得蓬松的头发上,眉头紧锁。 “妈,您的口味越来越重了!”混杂在甜蜜温馨的婚礼进行曲中,秦贤的声音显得特别低沉阴森,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方佩云眨了眨眼睛,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上状似无辜地忽略掉秦贤话中的怒意。她淡然地紧了紧身上的裸色皮草外套,拉过任恺昕偎在她身边,“昕昕啊,站近点比较暖和,这孩子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任恺昕窘迫非常,只好略微移了移脚步和她亲密地靠着。该死的婚礼居然还要穿礼服出席,这是哪门子的规定,不就是观礼喝喜酒嘛,干嘛弄得这么隆重。礼服?礼服她可没有,只有万圣节时汪谨雨给她置办的女巫装。没想到啊没想到,参加这个婚礼的人都是社会名流、政界高官、商界精英,穿着令人咋舌的高级定制招摇过市。 而她,却只能在寒风中暗自发抖…… 天杀的汪谨雨为什么要买这么薄又透的小礼服,连机车外套都不保暖。 任恺昕羞赧地低下头,“阿姨,我不冷。啊……欠!” “小贤,把衣服脱了!”方佩云斜睨了自家儿子一眼,浅灰色的礼服外套和任恺昕的黑色蕾丝蛋糕裙还是满搭的,勉强征用了。 任恺昕这才发现在方佩云的另一侧,赫然伫着一尊大神――秦贤同志。她紧张地瞥了一眼,遂默默地低头,在心中泪流成河。 原是做好了相亲的准备,却在见到秦贤的这一刹那,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 微笑?实在是笑不出来。 勇气?生米煮成熟饭的痛下血本,估计快要血本无归了! 此时的任恺昕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学生低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反复扭曲。秦贤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头顶上的小圆帽,缓缓地解开外套的扣子。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见证一对新人最庄严神圣的时刻……”婚礼主持人高亢嘹亮的嗓音骤然响起。 秦贤的动作停顿下来,将目光转向前方礼坛。新娘子卓然昏昏欲睡地手捧鲜花,微噘着嘴有些不太高兴地站在那里,她对面的新郎邢质庚则是满脸怒容,目光飘向卓然身后的小花童,一个身着香槟色燕尾服,和他有着一样微卷发梢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是一幅生人勿近的烦躁模样,目光含恨,揪着卓然的头纱奋力一扯,在主持人问出有谁反对的时候,他高声疾呼:“我反对!” 众人哗然,纷纷朝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绅士投去宠溺的目光。 “我反对!我不要和他住在一起!不要他当我爹地!”小男孩正是卓然和邢质庚的孩子卓子尘,小名叫小卷卷。“自从他住进我家起,我都不能和妈咪一起睡,他……”怒指邢质庚,“就是他,他还把我锁在门外,不让我和妈咪亲热。” 小卷卷声声血泪控诉,直指那个俊朗不凡,同样是香槟色礼服的刑质庚,小脸纠结:“还有,他煮饭都不给我吃,每次都给妈咪先吃,吃剩的才给我。他虐待未成年人,没有资格当我爹地。” “儿子,没有我哪来的你,你妈咪是我老婆,对老婆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本事你也找个老婆去!”身为新郎的邢质庚面对儿子的控诉十分不以为然,夫妻亲热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不可有一日荒废。更何况卓然曾经带球跑,一跑就是三年。这三年的空窗期他忍得极辛苦,好不容易把老婆找回来,儿子嘛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你……你是有了老婆忘了儿子!”小卷卷心碎欲裂,想当初邢质庚在不知道他是自己亲生自己的情况下,不知道对他多好,连骂都不舍不得骂一句。现在抱得老婆归,却不要儿子了。 邢质庚看着儿子皱成一团的小圆脸蛋,继续打压他嚣张的气焰:“老婆只有一个,儿子可以再生!” 此言一出,全场掌声雷动。 卓然脸色绯红,含羞狂瞪男人,惹得儿子怒火中烧,撇着小嘴很委屈地低着头转身跑开。 在礼坛上一对新人四目相对,继续未完的仪式。 观礼台下,秦贤停在衣扣上的手紧握成拳,神情呆滞忧伤,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层轻雾,紧抿的双唇不自觉地上扬,尽是莫可奈何的苦涩和发自内心的安慰…… 如果这个世界有先来后到,他怎会一次次地错过卓然。经年累月的等待,爱她护她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如今真的到了尽头,他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守在她身边,为她撑成一片蔚蓝的天空。 她幸福的笑容是最直白的证明,她身边的男人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和赖以生存的氧气。 而他始终是局外人!爱情不是付出就能收获,不是等待就能圆满,缘分没有先来后到。 “小贤啊,然然都结婚了,你打算什么也把事情办了?你看昕昕如何,你们小时候见过的,还记得吗?”方佩云直击要害,在秦贤早已溃烂的伤口中洒下一把盐,再踩上几脚,“哎哟,小卷卷真是太可爱了,我和你爸都没有男孙抱,你也该尽尽当儿子的责任。” 礼坛上的两个人正相拥亲吻,向全场宾朋宣告他们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永恒誓约。 任恺昕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羡慕又期待地注视他们款款步下礼坛,接受众人的祝福。 好羡慕他们的甜蜜恩爱,为什么别人都能找到那么相爱的另一半,而她却孤身一人无人相伴。论相貌,论人品,论家世,她都不属于嫁不出去的类型,可偏偏活了24年,她只有一个交往过一个月的男朋友,感情世界处于一片空白状态。 可是偏偏在那个意乱情迷的晚上,她痛下血本煮了熟饭。 礼花在空中绽放,笼罩在广场的上空缓缓飘落,五颜六色的碎片宛如黑夜盛放的烟火,流光异彩。 礼花的碎片在眼前飘过,秦贤顺势低头瞥了那个小女巫一眼,绯红的脸颊粉嫩可人,秀气笔挺的鼻梁有小小的内勾,长长的睫毛被刷得旋翘卷曲,大片的黑色眼影完美地覆盖在她的眼睑和眼窝处,衬托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愈发空灵美好。 “我们不止是小时候见过吧?”秦贤眸色一闪,见邢质庚已经牵着卓然的手离他们十步之遥与客人握手寒暄。 任恺昕抿唇挣扎,不置可否地挽紧方佩云的胳膊,转念一想,计上心头:“方阿姨,我从小就喜欢秦贤哥哥,可是他好凶,我害怕!阿欠……” 一阵寒风略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以掩盖内心的恐惧。迎难而上才能披荆斩棘。 “秦小贤,我让你把外套脱了,你没听见吗?连你妈的话都敢不听了?”方佩云厉声吼道。 秦贤的目光被卓然的笑容吸引,一路跟随,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妈,你说的我都听。” “那好,我喜欢昕昕,你把她娶回家当媳妇。”方佩云拍了拍任恺昕的手,给她一记安心的笑容。 说心里话,她真的很喜欢恺昕这丫头,没什么心机,单纯善良,只喜欢磨磨咖啡豆煮煮咖啡。生活圈子又不复杂,很适合他们秦家的家风,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嘛在家生生孩子照顾老公,把老公赚来的钱花光光,才是贤妻的标志。 “好。”秦贤慢半拍地脱掉外套,越过方佩云披在任恺昕的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他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来冲淡二十年的执念,他需要一个家来守护他残缺不全的心灵,他需要一个女子来证明他不再孤单。 任恺昕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惶恐不安地扯了扯方佩云的手。而方佩云似乎没有发现儿子的怪异行径,正仪态万千地与邢质庚亲切寒暄。 “秦小贤,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小卷卷说很想你,去你家敲门都没人理会。”卓然手捧香槟色的郁金香,脸上始终洋溢小女人的幸福光芒。 “我可能喝醉睡得太死。”秦贤沉稳地敛起外露的情感,将经年的付出一一收藏,用一种最为平和的方式与卓然交谈,“我刚进了一批酒,有空和庚子过来一起尝尝。” “什么?有酒喝?”邢质庚与方佩云寒暄完毕,转过身揽住妻子的纤腰,苦恼地说道:“不能喝酒,老婆不让喝,我们正在准备要第二个孩子,是吧,老婆大人。” “没个正经,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喝了。”卓然笑骂道。 “你说过想再要一个孩子的,难道不是在暗示我?”邢质庚贴上妻子的后背,深情款款地亲吻她的脸颊。 “去,别让人笑话。” 邢质庚越发孟浪地埋在她的颈窝处,语气随意却又颇具深意:“贤贤又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还有外人在呢。”卓然羞涩地瞥了一眼身披秦贤外套的任恺昕。 “这位是……”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任恺昕。”秦贤牵起她的手,似乎有意为之。是的,他们的感情容不下外人的插足,而他终将被遗忘在岁月的角落,与往事一起尘封。 任恺昕完全不在状态之内,不知所措地任由秦贤握紧她的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头顶上,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们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到,指尖缓缓传递而来的体温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知觉。 “走吧,现在去还赶得及把手续办好。”秦贤牵着她一路小跑到停车场取车。 “为什么?”任恺昕不解。 “你喜欢我?”他停下脚步,手指攀上她的衣襟,为她裹紧外套。 任恺昕咬了咬牙,“喜欢。” “既然喜欢我,还需要为什么吗?”秦贤目光写满忧愁,他需要被认可,需要有一个人陪他一起狂欢。 远处的喧哗渐渐平息,他却仍沉浸在卓然与邢质庚的甜蜜恩爱中久久不能自拔。 爱一个人久了,总是会希望得到同等的回报。当希望落空,却又期待世界上会有另一个人,用和他一样的方式不计后果地爱他。 他不知道任恺昕是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知道对这个精灵般的女孩,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愿意为他付出第一次的女子,一定有着和他一样不计后果的疯狂与执着。 “需要。”任恺昕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做出她人生中最疯狂的决定:“我喜欢你,是为了有一天,你也会喜欢我。我相信这一天不会遥远。所以,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让我想起一句话 那些疯狂的小事叫幸福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有很多疯狂的不经过大脑的举动 但是就是因为这些举动,才是最真实的我们 唉,人老了,开始怀念从前疯狂 为爱疯狂又何妨呢? 唉,乃们疯狂地给乃留言吧~~ 爱我就疯狂吧~~嗷嗷 ------------ 分节阅读_4 4 4、chapter 04 ... 拖着巨大的行李箱,任恺昕费力地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按下数字键1立刻跳出名为“路易十三”的名片,直接拨了出去。 电话刚一接通,话筒内传来男人低沉疲惫的嗓音:“任恺昕,你迟到了1个小时。” “错,是飞机晚点。”任恺昕用肩膀夹住电话,把行李箱从左手换到右手,“飞机晚点能怪我吗?” “为什么就你的飞机晚点,我的就准时。”秦贤揉了揉眉头,双脚交叠很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已经在机场等了2个小时的他脾气非常的暴躁,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我在国际到达,你给我快一点。” 10分钟后,任恺昕一身清爽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一种把这家伙打包回非洲的想法。 热裤、吊带小衫、球鞋,白皙的肌肤已变成了浅蜜色,脑袋上挂着无数条发辫。这还是他娶回来的那个精灵女孩吗? 她竟然在国内的严寒季节,穿得如此凉快。要想告诉所有人她刚从非洲炎炎夏日走来吗? 秦贤再次揉了揉眉心。为什么每一次见到她都会这么让人无法接受…… 上一次,他们也是在机场见的面。他正在去欧洲视察当年的葡萄种植情况,而任恺昕刚从南美洲回来。当时她身着玫红色紧身深v背心连衣超短裙,乳沟若隐若现十分撩人。皮肤没有现在这么黑,可是头发却剪得极短,染成俏皮的栗子色,后面跟着一群男人跟她要电话号码。 “嗨,亲爱的相公,好久不见。”任恺昕取下遮住半边脸的太阳镜,露出她那双清澈空灵的大眼睛。 秦贤径直脱下大衣,粗暴地披在任恺昕身上,“你就不会换套衣服再下来?” 任恺昕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只给我10分钟,10分钟不够换衣服。再说,我没有带冬天的衣服。” 秦贤很无奈,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回家。领完证的第二天,她就接到非洲一个咖啡豆产区的电话,她当天就坐飞机走了,一走就是二个月。等她回来的时候,正是他要去欧洲收购新季葡萄酒的时间。等到他回来,两个人在一起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她又匆匆忙忙去了南美洲。 一年下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加起来不会超过二个月。总是他回来,她离开;她回来,他离开。 秦贤开始怀疑那个信誓旦旦说喜欢他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亦或者只是他一时冲动产生的幻觉。 秦贤在她左手指上淡淡一扫,无名指上空无一物,肤色均匀,显然已是长时间没有配戴,“戒指呢?” “啊!”任恺昕惊呼一声,从随身的小包内的夹层取出一枚六爪钻戒,面无愧色:“我们不是隐婚吗?要不要这么招摇?” “你是说,你在出国这段时间都是以未婚身份示人?”秦贤感觉十分疲惫。他是曾经说过暂时不向外公布他们的婚姻状态,但不表示她就可以把戒指收起来,而且是在民风开放的中南美洲和性观念混乱不堪的非洲横行无忌。 “你难道不是?”任恺昕大吃一惊,狐疑的目光聚集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上面有浅浅的印痕,可是戒指却不在其上,“哼,你还不是一样。” “现在是在国内,我刚拿下来。”秦贤不想和她争辩,接过她的行李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任恺昕裹紧他的大衣,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结婚快一年,任恺昕越来越怕面对这个面容和善却极度暴躁的男人。当初的信心满满,在他领完结婚证书丢给她三张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后,烟消云散。 他承诺,如果哪一天她觉得累了,可以签上她的名字,随时可以离开,并将一半的财产留给她。 他根本没有信心经营这段婚姻,只有她单方面的付出又有什么用。 孤掌尚且难鸣,她又如何能在这段婚姻中找到她要的相濡以沫。 这一年来她不断地往国外跑,尽量减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就是为了给他一段平静的缓冲期,让他好好地遗忘过去,面对未来。她害怕过于紧密的相处,非但不能让他忘记过去,还会因此心生厌倦,到那个时间她又该如何面对这场没有未来的婚姻。 不知道这一年来,他是不是平和地忘记了过去。 好了,秦贤。给了你一年的遗忘期,也该是时候让你爱上我了。 * “后天我订了位置。”各自洗漱完毕,秦贤换上家居服,拿起一份财经杂志坐在沙发上翻阅,手边的茶几上是任恺昕刚刚研磨的顶级蓝山。香味升腾,馥郁芬芳。 一年了,后天是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还好他还记得。 “我自己去,不用你接。”任恺昕解开满头小辫,湿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她端着一杯和秦贤手边一样的咖啡盘腿,拿了一本当月的时尚杂志坐在他脚边,背靠着沙发。 秦贤从沙发上捞起他刚擦完头发的毛巾盖在任恺昕头上,用力揉搓,“不擦干会感冒的。” “这么用力会掉头发的。”任恺昕反抗。 “扎那么多小辫才掉头发呢。” “讨厌,头发掉咖啡里了。” “没事,我给你倒红酒。” “我才不要当酒鬼呢!” 吊灯昏黄的光线暖暖撒开,将两个争执不下的人儿细细抚慰,咖啡香气铺满一室,静谧而又温馨。 有一种家的味道。 任恺昕挣脱秦贤的大手,转身抓住他的脚踝,空灵的眸子染上一抹化不开的眷恋,“老公,有没有想我?” 秦贤闻言一怔,放开手上的毛巾,假模假式地拿起杂志,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一个出国玩疯忘记自己家在哪的人,还会记得自己有老公吗?” 任恺昕没有忽略掉他眼中的挣扎,默默吞下咖啡余味的苦涩,扯开明媚的笑容,眼神认真而又专注地凝视着他那张略带忧郁的俊脸,“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想我?” 调皮的指尖沿着脚踝往上摸索,穿过他光滑的膝盖抚上他的大腿内侧。 无法继续伪装淡定的秦贤扔开手中的杂志,将那个调皮的小精灵从地上提了上来,恶狠狠地覆上她娇嫩的双唇。 从机场见到她的时候,他就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教训一顿。好歹她也是已婚妇女,怎么能穿着吊带热裤招摇过市。上一次穿着深v的超短裙后面跟着一群狂蜂浪蝶都没时间和她谈一谈。趁着今天夜黑风高,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昕昕,别老是往外跑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顺着她的脖劲细细舔噬,手掌钻入她宽大的睡袍下,睡袍下竟是空无一物,惹得他无限遐思,蠢蠢欲动。 任恺昕早已被他吻得气若游丝,软软地扭动身子,“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秦贤动作略微一顿,抬起染上情|欲的眸子,“再给我一点时间。”他明白没有收获的付出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可是他不能给她希望的同时又残忍地摧毁她的未来。 任恺昕已对这样的答应了然,曲起膝盖在他已经抬头的某处厮磨,“老公,我饿了。” 心中交战挣扎的秦贤经不起她身体和语言的双重撩拨,渐渐放弃挣扎,褪下彼此身上的束缚,将她的双臂拉向头顶,猛地埋了进去。 “昕昕,对不起。”欲望巅峰,他仍不忘为感情上的无能为力道歉。 任恺昕默默地摇了摇头,迎合他的冲刺。高|潮迸发的瞬间,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难耐地扭动,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混杂着汗液缓缓滴落在秦贤的肩膀上…… * 结婚纪念日当天,任恺昕换上一袭裸色抹胸曳地长裙,长长的裙摆很好地衬托出她挺翘的臀线,还未恢复白皙的蜜色肌肤健康而性感,蜿蜒的锁骨处光泽盈润。 从一年前只有万圣节女巫礼服的女孩变成有一屋子礼服可供各种场合穿着的已婚妇女,任恺昕深感做女人不易,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礼服都是用来陪同秦贤出席各种商业或是私人聚会所购置的,霸占他家一居室的有利地形,搭配礼服的各种饰品和鞋子占据一整面墙壁。 可惜任恺昕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国内,也没有机会陪他出席各种场合,偶尔有一次也被她强行拒绝。因为她不想公开他们的婚姻关系,更不想以秦太太的名义招摇过世,她要的是秦贤的妻子,他的爱人,而不是官方的称呼。 披上同色系的披肩,任恺昕很满意地看了看镜子中成熟妩媚略带俏皮的影像。很好,就从今天开始,不再给他逃避的时间,也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 可是……任恺昕看了看脚边曳地的裙摆,自己怎么去,说好了不要他接,可是打扮成这副样子怎么打车啊。 任恺昕在逞强与形象之间,果断地选择后者。 “喂,老公,你在哪呢?” 话筒内传来嘈杂的人声,秦贤似乎在奔跑中,气喘吁吁地答道:“我在医院。” 任恺昕心头一紧:“医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我,是卓然早产了,我刚送她到医院。昕昕你等下……”秦贤停了一下,和旁边的人说道:“没事,我是家属,我可以签手术同意书。没有医生?需要我给你们院长打电话吗?” 电话那端的任恺昕听着他怒气冲冲的暴吼,默默地等待着。 又是卓然!一遇到她的事情,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多忙都会放在手头的事情飞奔到她身边。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卓然在这里不是坏人,也不是女配。 只是秦贤的过去,一个爱而不得的过去。 唔,秦贤也不渣,真的不渣。。。 嗷呜,我说的乃们都懂的。 扭捏状,人家想爬榜,要想分分。 乃们懂的~~ 5 5、chapter 05 ... 任恺昕平静地挂上电话,深深一个吐纳,撩高裙摆,抬头挺胸收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出去。 寒风萧瑟的海边,弥漫着微咸的腥味,昏黄的路灯照亮蜿蜒平坦的小路。若是此时有人相携相伴,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任恺昕一向对秦贤没有太多的要求,没有要求他必须忘记过去,必须爱上她,必须对她好,必须把卓然从他们的生活中剔除。 但她相信秦贤知道该如何去做,该如何维系他们之间薄弱得一扯就断的情感纽带。若是只 ------------ 分节阅读_5 为了离婚而结婚,当初他就不会痛下决定与她闪婚。 她亦相信他愿意去忘,愿意为了这段看似仓促却默契十足的婚姻而努力。 这一年来,她能感受到他的努力,感受到他平和地面对他们的婚姻、面对和卓然夫妇的相处,感受到他真的不再为卓然的一喜一悲而伤筋动骨,感受到他对她的好并不是虚伪。 然而,有一些刻骨铭心已深入骨血,即使平静的遗忘,也无法完全清理干净。 任海边吹乱齐肩的发,任恺昕踏进“听海”,开开立刻扑了上来,匍匐在她脚步,兴奋地摇着尾巴,发出一声声撒娇似的呜咽声。 “听海”的生意一向是午后繁忙,晚上一向比较平淡,夏天会好一些。此时,正值“听海”的空窗期,有谁会在大冬天的跑到海边吹风,那肯定是脑子发热。 “昕昕你来了,开开他哥呢?”汪谨雨见是任恺昕,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哟或,穿得这么骚包,开开他哥要来接你吗?” 任恺昕瘫坐在门口的摇椅上,叹了一口气,单手支着脑袋,“卓然早产,他去医院帮忙了。” “什么?”汪谨雨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他是孩子的爹吗?人家早产他去干嘛?他又想当人家的挂名爹地。不要以为那个小卷毛喊他爹,他就真的是人家的爹了。那只是小卷毛懒,懒得喊出‘干爹’两个字。” “小雨。”任恺昕咬了咬下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跟她一样开口埋怨,“你说,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若是我理智一点,和他慢慢交往,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累了?” 海浪嘶吼,拍岸而去。 她繁杂的心终在无法改变的事实面对节节败退,以为今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结果是另一个循环的开始。周而复始,她如何才能看到风平浪静的彼岸,吹响胜利的号角。 “你啊,就不该总往外跑,该看牢的时候还是要看牢。有些时候,人会因为一些无法改变的习惯而顺其自然。倘若你成为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们的人生就会一直走下去。没有一帆风顺的婚姻,每一对夫妻在年轻的时候都是磕磕碰碰,才能换来年老时的相濡以沫。爱情到最后只会变成亲情,变成习惯,变成无法分割的依赖。”汪谨雨趴在吧台上,超越年龄的成熟在她眼光一闪而过,很快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 “唉,可是太累了!”任恺昕换了个姿势仰望月上中天繁星闪烁。 “那是你活该。”汪谨雨毫不客气地打击她。 任恺昕脱下一只高跟鞋往吧台处扔去,只听得几声闷响,开开跟着撒腿跑去,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咬着她的高跟鞋跑了过来。 “脱了水晶鞋,我还是灰姑娘,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只会在城堡里相互埋怨。” “错了,你们没有埋怨,你们连架都不会吵,你觉得正常吗?”汪谨雨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异常。 “正常,我爸跟我妈以前也不吵。” “可是你妈死后,你爸又继弦了。” 任恺昕自知说不过汪谨雨,提着裙摆穿上开开咬过来的鞋子,“我去医院,尽一个好朋友的妻子应尽的义务。” 夜晚的医院没有什么人,只有妇产科的产房外面聚集着焦急等待的家属们,而在这些面带忧虑的家属当中,最为镇定的要属坐在走廊长椅上大眼瞪小眼的秦贤和邢子尘。 卓然和邢质庚结婚之后,小卷卷也正式改姓邢,入了邢家的户籍,成为名正言顺的邢家长曾孙。 卓然和邢子尘因为不太适应帝都干燥寒冷的天气,邢质庚便把家安在c市。卓然又喜欢原来居住的海边别墅,也就是与秦贤同一个小区同一个后院相连接的房子。于是,他们两家可谓是友好睦邻。 有一次任恺昕从南美回来,那时候正值炎炎夏日,海风粘腻。她一走进家门看到通往后院的门开着,她走近一看,秦贤正和卓然仰躺在各自的草坪上,仰望星空,侃侃而谈。 那是属于他们的世界,不被任何人打扰的世界。那个相接的后院草坪,就是他们从童年到少年的情感纽带,一直延续到现在,仍然为他们而平整如新。 一如现在的他们,一个在手术室,一个则坐在门外耐心等待。如同这二十多年来,他的每一次等待一样。始终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吃点东西吧。”任恺昕在医院门口打包了两份粥。 秦贤诧异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一身华服美衣的任恺昕,心中的愧疚感不自觉地加深,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冲动与感动。他伸手把她拉了过去,贴在她的小腹处喃喃低语:“对不起,昕昕。” 任恺昕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边略过一抹狡黠的微笑,果然戳中他的泪点。昂贵的礼服啊,你果然没有辜负你的价值,也不枉我一路走过被行了无数的注目礼,虽然冷是冷了一点,但还是相当值得。 后悔了有没有,心疼了有没有,愧疚了有没有! “结婚纪念日而已,我们明天过也是一样的。”她很豪爽地一笑而过,心底却难隐点滴酸涩潮涌。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结婚一周年,怎么能这么一笔带过呢!可嘴上却轻松地说:“我们还有很多个结婚纪念日要过,卓然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错过呢?” “等邢家的人一来,我们就回去。”秦贤看了看表,解释道:“叔叔他们已经坐最快一班飞机过来,大概12点之前会到。庚子最迟明早就会到,他正从法国赶回来。预产期本来是二个月之后,卓然突然在餐厅摔了一跤,所以……” “恩,没事,等他们到了再说。”任恺昕可不想再一次的希望落空,捋了捋他的肩安抚着,“粥快凉了,先垫垫肚子。” 端坐一旁淡定自若的邢子尘倏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扯着任恺昕的裙子,“阿姨,我不要吃这个地方的粥,好难吃!” 任恺昕有一股把邢子尘打包扔进垃圾桶的冲动。老爸是名厨,老妈是美食评论家就有挑食的权利吗?讨厌的小鬼! 要不是看在秦贤的面子上,她肯定会把他可爱的小脸蛋揉成变形金刚。 秦贤歉然地把任恺昕拉坐在他身边,“他被惯坏了,你别介意。” “我不会介意的,反正饿的又不是我的肚子。”话音刚落,任恺昕的肚子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窘得她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秦贤哑然失笑,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前额相抵,呼吸交融,“谢谢你,昕昕!” 任恺昕绽开笑容,尽量让她的笑容没有一丝心酸的破绽。她要的不是谢谢,不是对不起。 “一会要请我吃好吃的,不然家法伺候。”露出恶魔般的阴森笑容,任恺昕掐住他的脖子威胁道。 “我也要去!”一听到好吃的,邢子尘这个被二个吃货养大的大大吃货立刻忘记老妈正在手术室里生宝宝的事情,窜到二人中间讨好地抱着秦贤。 “不要带你,电灯泡。”任恺昕很不客气地拒绝他,“你要是去了,一会你妈咪就不理你了,以后有了小妹妹,你在家里就更没地位了。洗尿布泡奶粉这种事情,都是你这个哥哥应该做的。” “才不要呢,以前我的尿布都是干爹洗的,奶粉也是干爹泡的。” 任恺昕的气势立刻被灭了一大半,狠狠地瞪了邢子尘一眼,打掉秦贤揽在腰间的手。 秦贤见她脸色不对,被打掉的手又跟着缠了上去。 “吃醋了?” “哼!”任恺昕臭臭地板起脸,“没时间吃醋,胃酸太多对身体不好,姐的肚子还饿着呢!” 小鬼,快把你的嘴塞住再说。秦贤揉了揉眉心,厉声道:“卷卷快去洗手把粥吃了,再不吃就让你饿肚子!” 秦贤也不再多言,焦虑不安地看了看时间,寻思着邢家叔叔阿姨也该到了,他也好带着他的小精灵去过二人世界。 对不起,小精灵,我知道让你伤心了。虽然你不说,但我明白那种爱而不得的苦,明明在意却要装做不在乎的言不由衷,我都经历过。我知道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所以相信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更新了有木有,两个坑一起挖一起日更是更困难的事情。 乃们给我点鸡血吧,鼓励我抽打我吧~~ 来吧,让花花来得更猛烈些吧~ 6 6、chapter 06 ... 邢家的人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已是接近午夜,卓然仍在手术室内没有出来,因为失血过多,怕保不住胎儿。 秦贤唤醒趴在他腿上已然入睡的任恺昕,“昕昕,我们回家了。” “卓然生了吗?”任恺昕混沌不清地应了一句。 “没有。”轻抚她凌乱的头发,心疼地将她抱起,“走吧,我们先回去。” 任恺昕摇了摇头,将全身的重量挂在秦贤身上,“等她出来再说,要不然回去你也睡不安心。”她可不想回去之后,看到他坐立难安的模样,连睡觉都不得安生。还不如在医院等到卓然平安出来,她也能松一口气。 秦贤心中百味杂陈,心中愧疚地抱着她,目光移向手术室门口“手术中”的明亮灯光。 过了一会,医生让家属做出最坏的打算,要孩子还是要大人。邢质庚的父母都无法做出最终的决定,最后致电给置留在戴高乐机场焦急等待的邢质庚,他没有迟疑地选择要大人,无论都要保住他心爱的妻子。 这让任恺昕又羡慕又嫉妒,羡慕的是邢质庚对卓然全心全意的爱和无法替代的珍惜,嫉妒的是秦贤对卓然那份独特的跨越亲情的执着。 凌晨2点,卓然终于被推出手术室,母女平安。 任恺昕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秦贤回家能好好睡觉,不会辗转难眠翻来覆去。 回到家饿得前胸贴后背,无奈任恺昕连煎鸡蛋都不会,秦贤也不多言,卷起袖子从冰箱取出鸡蛋西红柿,快速煮好一大锅的西红柿蛋面,忍得她食指大动。 “老公,我是如此爱你,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任恺昕亦真亦假地撒娇,捧着一大盆的面大脍朵颐,目光顺着厨房昏黄的光线偷偷窥视半卷袖子正在忙碌的秦贤,宽厚的肩膀笼罩在暖暖的灯光下,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有时候任恺昕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也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任恺昕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发现秦贤已经出门,眸光陡然一暗。拨通他的电话,撒娇说自己饿了,不想吃外卖,也不想去“听海”当汪谨雨的试验品。 有时候,霸道的耍赖也是必要的。这是她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如此正大光明地向他索要。 半个小时后,秦贤拎着超市的购物袋一身精英的打扮出现在家中,黑色的笔挺西装, ------------ 分节阅读_6 外加一件及膝的羊绒大衣,蓬松的亚麻色头发略有些凌乱地堆在头顶,中性化的精致五官在他英气十足的装扮下,有一种优雅的从容。 “老公……”没想到秦贤会突然出现的任恺昕因为过于震惊,而把刚煮好的咖啡泼在地上。刚才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去医院看卓然的任恺昕,终于为自己的多疑而惭愧了一把。 浓郁的香气弥漫在铺满明媚阳光的客厅内,透明的玻璃餐桌上,一束鲜艳欲滴的粉色玫瑰如同变魔术一般赫然出现。 “站那别动。”秦贤忙阻止他那精灵般好动的老婆,赤|裸的脚丫在复合木制地板上显得那样单薄。他把花瓶放后,转身取出拖把,弯着腰把地板上的咖啡擦掉。 任恺昕侧过头静静地享受美男干家务的美好画面,等他等完手出来,她才蹦蹦跳跳地扑上去,圈着他的腰撒娇:“老公,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怎么比送外卖的还快呢?要不要给你一个kfc宅急送那样的帽子呀!” “淘气!”秦贤宠溺地在她唇间亲了亲,拖住她的臀生怕她掉下去,“快去帮忙洗菜,一会才有得吃。” 任恺昕眨了眨潋滟的眸子,送上香吻,“老公,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秦贤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有时候她的成熟超越她年龄所能负荷的范围,就像昨晚,她知道卓然之于他的意义,她不吵不闹,静静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等待卓然平安的消息。有时候她又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吵着要糖吃。 她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永远不会让他为难。 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孩,让他如何不去珍惜,不用尽全力给予她最好的生活。可他知道,她要的不仅仅的是这些。 含着她粉嫩的双唇,轻拢慢捻,鼻息相抵,耳鬓厮磨。翘开齿贝探入口中汲取芬芳,掳走她全部的呼吸。 暖暖的阳光透明窗棂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刚擦过的复合木制地板上映出他们深情缱绻的身影…… * 酒足饭饱之后,任恺昕打着饱嗝,乱没形象地拍了拍肚皮,皱着眉头踢了踢秦贤,“去洗碗!” “洗碗?”秦贤一口汤含在嘴里差点喷了出来,“大小姐,饭是我做的,碗该你洗了吧!” 任恺昕挠了挠头,“菜也是我洗的。” “菜还是我切的呢。洗碗去!”秦贤打掉搁在他腿上乱动的小脚丫,“不洗以后就不给你饭吃了。” 任恺昕呜咽一声,“你虐待老婆,我要去妇联告你。” “那虐待老公该去哪告?”秦贤放下小碗,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去洗碗!” “老公,老公,我不要洗嘛!”任恺昕跳下椅子抱着秦贤的大腿摇晃,“好油腻啊,你看我的小手,细皮嫩肉,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是被老公疼出来的,你舍得被别人知道我被虐待做家务,多不符合你秦大boss的尊贵身份呀!” 秦贤揉了揉眉心,低头瞥了那张眼含期待仰头凝视他的俏丽脸庞,心下突然有了定论。“没问题,我洗碗!不过……” 任恺昕正想山呼万岁,被这个转折给硬憋回去,泪光闪闪地望着他。 “不过,你细皮嫩肉的小手和婚戒十分非常的相配,你要是再拿下来,以后的碗都你洗。” 这下任恺昕反倒犹豫了,默默地垂下头,望着自己光溜溜的左手无名指发呆。过了半晌,才抬头问道:“不是说好要隐婚的吗?” “一年了,还要继续隐下去?”秦贤烦躁地解开衬衫的扣子,小精灵的犹豫刺痛了他。她就这么讨厌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吗?难道她后悔了…… 有了这番体认,秦贤倏地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空碗筷,恐吓道:“今天我洗,你再好好想想。要不然,以后都不给你饭吃。” 任恺昕呆坐在地上,远远地望着秦贤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唇边漾开一抹如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等秦贤洗完碗出来,发现他的小精灵已经穿戴整齐,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结婚时的六爪婚戒,笑靥如花地看着他,“走吧,我们去医院看卓然和宝宝。” 或许这便是他们的默契,知道他在乎的是什么,却从不要求他的改变,而她也尊重他的喜好,并为他打点好一切。 * 邢质庚从法国赶回来时卓然已经转醒,没有经历过邢子尘生产过程的他再一次错过了女儿的出生,而且是一次生命临界点的重大的抉择。 等他看到与他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儿时,直嚷嚷着要生第三个,而且从怀孕到生产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卓然,不能再次错过与她休戚与共的机会。 还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卓然虚弱地瞪了老公一眼,“要生你自己生去,我才不生呢。” “好吧,老婆让生就生。”邢质庚隔着保温箱隔空抚摸女儿皱皱的小脸,“可是老婆,你有让我生的功能吗?” 任恺昕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这句,噗嗤一笑,戏谑道:“还生啊?庚子哥你养了这么多吃货,你不怕被吃穷了?” “多多益善啊。”邢质庚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倒是你们,什么速度啊,这都结婚一年了,还没个消息。我说秦小贤同志,这里就是医院,你要不要顺便检查一下?” “切,我们现在是二人世界,快活似神仙,不像某人总被儿子怨恨,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怨恨的人。”秦贤很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邢质庚很怨念地对上儿子阴森森的目光,不禁头皮发麻。 任恺昕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到床边与卓然小声聊天,目光时不时飘向站在门边一脸安慰的秦贤。当他不再有牵挂,也就不会那般在乎了吧! 难闻的消毒水气息被病房内热闹喧嚣的气氛取代,任恺昕不由地再一次羡慕卓然当年可以勇敢地带球跑,她却连怀孕的勇气都没有。 坐了一会儿,秦贤的电话响起,他如临大敌般地把电话扔给任恺昕,“我妈,你搞定。” 任恺昕接过电话,大方地与方佩云聊天,目光却含恨望向正在门口打电话通知亲朋好友的邢家二位家长。要不要昭告天下啊,让结婚一年仍没有消息的她情何以堪。 “秦小贤,你妈说要来c市过年。”放下电话,任恺昕平静地告诉他一个无不忽视的重要问题。 “啊?她不是说c市没有暖气,室内外一个温度她不适应吗?”秦贤冷汗直冒,就知道准没好事。 话说,秦贤家有兄弟三人,他的二位哥哥均跟随父亲秦开先入仕,严格遵守我国的基本国策晚婚晚育、计划生育,做为我党的优秀干部,必须带头表率,即使生了女儿也不能违反国家的规定。于是,想男孙想疯了的方佩云闲来无事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对任恺昕面授机宜,传授自己如何生下三个男丁的不二法门。 卓然生了第二胎的消息传回北京,方佩云是如何也坐不住了。 “妈说,你给她装个暖气就行。”任恺昕淡定地看着老公变幻莫测的脸,强忍笑意把电话还给他。 三天之后,方佩云携带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北京飞抵c市,一看到任恺昕就立刻扔给她一大包的苏打饼干。 “妈,这个好上火。”任恺昕嫌弃地看了一眼,立马塞给秦贤。“正好秦小贤喜欢。” “小贤不准吃,那是给你吃的。多吃苏打饼干,是生男孩的重要一环。”方佩云又掏出一大包,在她面前晃了晃,“没关系,你们可以慢慢吃。” 任恺昕苦着脸掐了掐秦贤的腰侧,忍得他一阵哀嚎,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公,我们一起吃哈!” 自从方佩云来了他们家,任恺昕喜爱的咖啡被严令禁止,秦贤工作必备的各色酒品也被强行戒掉,二人在方佩云虎视眈眈的监督之下苦不堪言。 连爱爱的姿势都被方佩云严格规定,只差没有破门而入现场指导。 某一夜,电闪雷呜,暴雨倾盆。被剥夺生活乐趣的两个人滚到床上吻得难解难分,快速除去彼此的束缚准备一蹴而就。 任恺昕突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没有被方佩云没收的套套,“老公,危险期请注意安全。” 在她双腿间磨蹭的秦贤接过之后往地上一扔,吻着她胸前的小粉红呢喃:“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闻言,任恺昕不由得紧蹙双眉,身下是他的手指以排山倒海之势闯入,心中却被酸楚充满。若是有一天,他一再的努力化为泡影,她不想还有一个孩子横亘在他们中间,牵绊他,也束缚她离开的勇气。 “再一年,再过一年。”任恺昕喘息着,用残余的理智固执地坚守她最后的领地。 “为什么?”秦贤把她压在身下,亲吻她早已被吻肿的双唇,牵出一缕银丝,旖旎而又淫靡,肿胀的欲望厮磨着她的泥泞不堪,迟迟不敢进去。“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任恺昕再次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片小雨衣,“在这一年里,我要把你榨干,我才能放心地怀孕生孩子。” 秦贤认命地穿上小雨衣,把硬得发疼的某个物件捅进她的体内,一室激荡的呻吟在狂风暴雨中穿梭。 事后,任恺昕掐着酸软的腰肢咬上秦贤健硕的胸膛,“老公,妈说是女上位比较容易生男孩,我们要勤加练习。” 秦贤沉思片刻,趁着她混沌不清之际,灵活的手指又缠上她的腿间,邪恶地笑道:“太好了,我终于能在下面享受老婆的服侍了。” 其实,任恺昕的话并不是一时搪塞的借口。像秦贤这样有着优良的家世背景、能力超群的商界精界身边总是环绕着各种狂蜂浪蝶,特别是在他隐藏婚姻关系的伪单身时期,加上这一年中任恺昕长期呆在国外,给别人提供了很多可乘之机。 比如,秦贤的助理曲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秦贤已经结婚的人之一。她聪明干练,年轻貌美,有着与任恺昕截然不同的性格。她知道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取悦男人。 如果说任恺昕是水,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悄然进驻秦贤的生活。那么,曲枫就是火,以不容拒绝的方式让男人防不胜防。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是勤劳的小蜜蜂,有木有有木有。 冒着建党征文还没有交的巨大压力,我在上班时间一直在码字。 我坚信日更的孩纸有糖吃,伸手要糖。 乃们懂的~~ 7 7、chapter 07 ... 秦贤的逸品酒庄坐落在cbd寸土寸金之地,在写字楼的一楼侧边店堂,正好是两幢大厦的过道中间,方便停车,又不至于太过趋于普通的贩酒商店。 店门口是质感十足的原木格子窗棂, ------------ 分节阅读_7 透过窗明几净可以一窥一瓶瓶被擦拭一新的酒品静静地躺在一整排的酒柜内,感觉就好像是走进欧洲中世纪古堡的地下藏酒室,灯光昏暗却不幽深,有一种柔和又不失温暖的气息。很好地衬托着每一瓶酒在年轮的光华下散发陈年的内敛与低调的奢华。 在这样一个暗藏精英质感的酒庄内,若是再有一个衣冠楚楚、优雅不凡的商务打扮的男人坐在店内静静地处理堆积多日的文件,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与酒品一样的内敛,该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享受。 酒庄内的二名导购小姐已经被她们的秦大boss迷得七荤八素,面带绯红,互相使眼光,可是却不敢上前半步。因为在她们的身后,是秦贤的得力助理曲枫正严密地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道她们的老板是怎么想的。哪个当老板的不是坐在高层写字楼内,等着秘书助理之类的送文件给他签字。而他们的老板却喜欢在店面内工作,他的助理也只能在店面的一角随时候命。以至于她们这些导购都能天天看到大boss,天天被助理监视。唯一的安慰是老板颠倒众生的美貌可以让她们的眼睛大吃冰淇淋。 “boss,上次卖出去的几箱比利时黑啤酒,客户嚷嚷着要退货。”曲枫咬了咬牙,在导购小姐的注目礼中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黑色连衣裙的包裹下妖艳又性感。 不必穿统一制服就是好,深v都可以开得那么大,老板真有服气,请助理附赠各种清爽调剂。导购小姐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在曲枫身后冷冷地飞。 秦贤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这点小事还要问我吗?” “这……”曲枫是聪明人,几箱比利时黑啤酒的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劳烦老板亲自出手,就算老板本人有客串导购的变态毛病,但不表示他会事无巨细一一处理。但是,她既然能提出来自然有她的打算,她支支吾吾地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贤揉了揉眉心,见曲枫还没离开,不免多看了几眼。他很少要求员工必须在穿着上如何如何,只有店面的导购小姐需着统一的制服,对于经理级以上的员工,一向是实行是宽松的政策。可是,这个曲枫也越来越过份,大冬天的穿着深v的连衣裙在他面前晃悠,大半个球都露在外面,想要忽视都难。 夏天有一回,任恺昕路过酒庄,扮成要顾客在店内转了一圈,回家之后就给他赶到客房去睡,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他。更过分的是,一个星期后她一声不响地飞牙加买,一个月之后才回来。 回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牙买加有个酒庄产的葡萄酒很不错,你派曲枫去调查调查,要是合适在那边买个酒庄,派她长期驻守。” 秦贤对此心有余悸,虽然他也不喜欢曲枫过于张扬的个性,但她实在是一个得力的助手,他不在国内期间,她能把公司的所有事务处理妥当。他看中的是她对事业的野心以及不满足现状的拼劲,让他可以放心地把公司交给她。 若是把她下放非洲,他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以收酒为借口,行渡假之实。 那次之后,秦贤便把曲枫派到海南新开设的分庄二个月,名为拓展业务需要。回来之后,曲枫有一段时间包得严严实实。原因无他,boss太狠不给分高日照补贴,防晒霜怎么涂都没有用,她二个月黑了不只一点点。 这才解了任恺昕的心头之恨。 要是秦贤对任恺昕的话都很上心。只要她不喜欢的事情,他坚决不做,她看不顺眼的,他坚决抵制。或许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补偿,面对爱的匮乏,他只能尽他最大的努力让她绽放最美的笑颜。 “你去给顾客打电话,让他过来面谈。”秦贤突然有了主意,转着手中的万宝龙笔,唇边略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要说卖酒,秦贤不是行家里手。但说到品酒,他绝对是当仁不让。什么样的酒搭配什么样的食物能达到最佳的口感,他一定能给每一个同好最专业的意见。 他在曲枫惊讶的目光中拨通他家小精灵的电话,“老婆,让小雨做一份巧克力奶油布丁配枫糖糖浆过来,你下午给我送过来。” 任恺昕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磨咖啡豆,一听他假模假势的佯装严厉,手上打滑,磨好的咖啡粉洒了出去,开开一声呜咽打了个喷嚏匆匆跑开。 “为什么要我送过去?”她皱了皱眉,懒懒地问道。 秦贤见曲枫在他接通电话后匆忙走开,恢复以往的闲适,调侃道:“大凶,速来。” 这样任恺昕彻底明白了,“老公放心,我这就去救你。” 她放下电话,硬磨着汪谨雨给她做了一份知名食店“味蕾情动”的招牌甜品巧克力奶油布丁配枫糖糖浆,拉着开开朝逸品酒庄前进。 * 日渐西沉,夕阳的余晖斜斜洒在酒庄的窗棂上,暖暖的,给人放饮酣醉的冲动。 店内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对着曲枫的深v大流口水,而秦贤则坐在他们身后,一脸淡然地翻阅刚传真过来的新酒品,时不时抬手看了看时间,慵懒的目光迎着夕阳斜照往店外一扫,唇边漾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 他站起身迎了出去,打开店门,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把任恺昕拉了进去。 中年男子是附近一间贸易公司的老板,名叫何其东,正是买走比利时黑啤酒的顾客,他把黑啤酒当成普通的啤酒一般牛饮,想要提升品味却无法摆脱拼酒的豪气,自然是喝不出黑啤酒的醇正味道。 秦贤让任恺昕送来的巧克力奶油布丁枫糖糖浆,正是一款与比利时黑啤酒相得益彰的食物。黑啤酒和烈性黑啤酒都有巧克力的基调,奶油搭浓厚的啤酒泡沫,清爽宜人,略带苦味的比利时黑啤酒与布丁中的丝缕咸味相互融合,既中和了苦味又淡化了咸味,从而突出浓厚的巧克力味道。 何其东品尝之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奇妙感受,就像当年陶渊明找到桃花源一样,有悠然见南山之感。直叹见识浅薄,受益非浅,提溜着他那几罐比利时黑啤酒,恋恋不舍地盯着曲枫含情脉脉,而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酒庄。 “怎么样,秦boss,外卖费加倍,谢谢。”任恺昕摊平手掌,一本正经地朝秦贤要小费,目光瞥向曲枫深v的领口,愤愤然地给了秦贤一记超级大白眼。 秦贤似乎早已了然她会有此反应,握拳置于唇间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笑道:“老婆,能给个亲情价吗?” 任恺昕突然愣了一愣,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喊她“老婆”,不行,绝对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她头皮发麻地巡视一圈,除了曲枫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外,两名导购小姐皆是苦大仇深的含恨而视。 “谁是你老婆!”任恺昕噘着嘴,一副拒绝配合的漠然。 秦贤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老婆,你不要生我气了,我知道让你送外卖是不对的,晚上我请你吃大餐。就上次结婚周年纪念订的那间古堡式的会所,你不是一直想尝尝那里的地中海红虾意面,再开上一瓶1978年的mo白葡萄酒给你润润嗓子,你觉得如何?” 此言一说,曲枫和那两名导购小姐眼睛都要变直了。这时不再是含恨的目光,而是怒火中烧,怪不得把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孩子碎尸万段的冲动。还有,他们boss刚才说的是结婚周年纪念,boss不是一直都是单身的吗?这简直就是噩耗! 要知道domaine de romai 1978年出品的mo白葡萄酒曾经以每瓶16.75万元的高价,在纽约的苏富比拍卖行创下美国有史以来售价最高的葡萄酒记录。而且这还是10年前的价格。就算如今美元汇率今非昔比,但这瓶酒如今只属于收藏家,属于非卖品。 而任恺昕则浑然不觉,她知道蓝山与曼特宁的区别,卡布其诺与焦糖拿铁的不同,可是各色酒品到了她的嘴里,全是一样的味道――难喝。 任恺昕正在气头上,完全忽略了秦贤这一句哄人的话里,已经把他的婚姻状况公诸于众,更是间接地宣告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宠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任恺昕再度瞥了一眼曲枫,甩给秦贤一记白眼,“可是……”她低下头,勾起一侧的嘴角,“可是我要回家跟妈说一声,要不然她炖好的补品都白费了。虽然你这几天补的有点多,但是最近天气比较干燥,容易流鼻血,你还是不宜吃龙虾这么补的东西。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唉……”说完,她还意有所指地瞅了瞅曲枫的深v领,很不给她面子地眨了眨眼睛。 要知道,曲枫已经不止一次欲借老板上位,虽然没有成功过,但看到她的大凶,任恺昕就深深地感到自卑,可怜她的b罩杯,就是飞机场上的一个小石子罢了。 秦贤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咬着牙接受两个员工的注目礼,完全是一副原来如此的隐晦笑容。可他毕竟成功地把他的另一半公诸于世,他相信明天全公司上下一定都会盛传他已是名草有主的消息,也让曲枫知道他对任恺昕的信任与爱护,更不介意将他遇到的难题与她一同分担。 只是这样的过程虽然很爽,但回到家之后秦贤可就惨了。在方佩云轮番的恶补之下,却被任恺昕赶到沙发上抱着枕头独自安眠。那瓶高价白葡萄酒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委屈地躺在酒窖里,等待小精灵大发善心,得以早升极乐。 在这个被剥夺喜好的世界里,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他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秦贤很自觉地做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当一个星期后,任恺昕主动与他交谈,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欣喜与心跳加快。 可是内容却让他倍受伤害。 “你再重复一次。”秦贤抓乱一头乱发,有些暴躁地坐在沙发上,绿油油的目光直瞪着那张一个星期都没上去过的大床。 “是这样的,听海有一个客人,自从我开业一来,每天下午都会来喝我煮的咖啡,风雨不改,雷打不动。掐指算来,已经有两年多了。今天下午啊,他跟我说,他想追我,问我愿不愿跟他相处看看。”任恺昕尽量简单明了地阐述,怕说得太复杂容易造成歧义。 “你没跟他说你已经是妇女了吗?”秦贤把枕头一扔,气势汹汹地爬上床,一把推倒任恺昕,双手撑在她身侧,“老婆,是不是我没喂饱你,你生气了?” “不是,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嘛,那人长得很不错的,身材又超好的,是那种一见就能流口水的类型。”任恺昕这次不只是言简意赅,而是含糊其辞,不给秦贤一个鲜明的形象,而是吊着他,让他自由发挥。 嘿嘿,据说情感升温最好的方式就是适当的制造假情敌,既然真的有这样一个追求者,又何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告诉他,看他会有何反映。 “老公,你说我要是喜欢上他,怎么办?”任恺昕打掉秦贤在他身上乱动的手,说了一句结婚以来他们从来都没有正视过的残酷现实,“那我能把那三张离婚协议签了吗?毕竟红杏出墙这种事我也干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有时候我也会累,我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我也会疼,我也会难过。” 有些事不摊开在台面上,就容易被忽略。就算任恺昕不提出来, ------------ 分节阅读_8 不代表那三张纸不存在。 而她要做的,是断了他们最后的退路。只有当无路可退的时候,他才会知道她一个人曾经面对的什么样的切肤之痛。 不是爱而不得,而是得而将失。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去看建党伟业,回来晚了。 没有在yd的时间更新,哈哈。 俺家男配就要华丽全场了 撒花欢迎吧~~ 8 8、chapter 08 ... chapter08 “boss,这是深蓝酒吧新店开张的请柬。”曲枫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他都浑然不觉。“上面注明,必须携伴参加。” 秦贤一整天都在发呆。桌面上是处理一半的文件,敞开着,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迹象,年终的各种报表数据纷至沓来,盈利与否都不再重要,那些一长串的数字对他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的眼前浮现昨晚任恺昕写满忧愁的眸子,不再是狡黠的空灵,而是惘然的空洞。不可否认,他被深深地刺痛了,那般猝不及防地刺进他曾经为卓然而鲜活的心。 可是现在,他却被她的一举一动深深牵引,她狡黠的笑,她恣意的任性,她时而跋扈的愤怒,都让他乐在其中。 当初的冲动在平淡而温馨的婚姻中被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他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她浓浓的宠溺。这似乎已成为他生活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一如这二十多年来对卓然不所疲倦的付出。 这是爱吗?他没有把握,他只是不想失去他的小精灵,不想失去这一年来平淡却温馨的生活。 若非任恺昕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失去之后的心理空洞,是她不求回报地予以他最大限度的宽容,允许他缅怀过去,仅仅是缅怀而不是沉溺。 是的,他不再沉溺,不再自怜自艾,不再怨天尤人,不再愁眉不展。却沉溺那个精灵女孩织就的温柔陷阱中。 而她现在却说,她累了。 他恨不得倾尽所有支起她娇小而蓄含无穷力量的身躯,愿做她永远的港湾,只让她一个人依靠。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艰涩而言。他知道,誓言虽美,却掩盖不住现实的苍白。 秦贤缓缓地回过神,目光聚拢在曲枫包裹严实的惹火身材上,连锁骨都没有露出来。老婆果然犀利,几句话就搞定了。 心情豁然开朗,“帮我订十个花篮送过去,再把新品的伏特加给唐潜之送10箱过去。” “已经办好了。”曲枫挂上职业化的笑容。为老板是分忧是她的份内事,再说她暂时没有得罪老板娘的准备。若是现在惹怒了老板娘,老板必须不给她好脸色看,到时候还如何对老板下手。唯今之计,只有做好老板交办的一切事务,想老板之所想,急老板之所急。 秦贤没有感到意外,曲枫在工作方面的能力勿庸置疑,“做得好。” “不知道boss要不要出席,这个携伴……”根据以往的经验,秦贤出席的所有商务餐会都会由曲枫作陪。若是不出意外,还会是她。 “潜之的场是一定要捧的,告诉他我会携伴参加。”秦贤手中的笔在桌面轻点,“帮我选一套适合酒吧氛围的礼服送到家里,不要太暴露,小码的。”公司上下近日正盛传关于他的绯闻,而他也有意推波助澜一番。 曲枫咬了咬唇,缓缓地退了出去,尽职地选好一套洋红色的小礼服送了过去。 * 与此同时,任恺昕收到一件全黑的蕾丝礼服,蕾丝裙摆层层叠叠,宛如盛放的黑夜蔷薇,即神秘又高贵,在每朵蔷薇的花蕊处均镶嵌有一颗圆润的黑色珍珠。 “这……”任恺昕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件奢华的礼服,“谁送来的?” “你的仰慕者。”汪谨雨耸了耸肩,颇有些可惜地拉起礼服,“太可惜了,被束之高阁太可惜了。” “为什么送我礼服?”任恺昕不解地问。 汪谨雨无奈地抚额,从衣盒底部抽出一张请柬,“他想让你陪他出席这个酒吧的开幕酒会。” “什么时候?”任恺昕一听来兴致了。最近在方佩云严密的监视和秦贤的缄默下,她急需纾解心中的烦闷。酒吧那种地方她一向很少涉足,今天却兴致奇高。 “今晚。” “我们去吧,我们去吧,小雨。”任恺昕眨了眨无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汪谨雨。 汪谨雨撇了撇嘴,“我没礼服。” “这还不好办吗,家里多的是。”说完,拉着汪谨雨关上店门向家的方向奔去。 * 挑了一轮下来,没有几件适合汪谨雨的风格,汪谨雨身材娇小,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偏偏又有那么一丝违和的妩媚,与任恺昕空灵清雅的气质截然相反。 “开开他哥的品味真不错,可惜不适合我。”汪谨雨身陷这个偌大的衣柜里,满脸愁容。平时她就一件工装裤解决所有问题,现在她就像是灰姑娘一样不知所措。 正说着,方佩云捧着刚送到的礼服走了进来,在礼服扎堆的房间内也不免眨了眨眼,“也不见我儿子给我买件衣服,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娘。”说完放下盒子,施施然地含恨飘走。 任恺昕捂着胸口,面带愁容,“怎么办?婆婆嫉妒我了怎么办?”最难相处的婆媳问题千万不要让她遇到啊,明天拿秦贤的卡给她买点礼物好了。平常不住在一起还好,现在不小心处理会很麻烦的。方佩云虽然疼她,但也是因为她死心塌地地喜欢她儿子。反正也快过年了,买老人家买点礼物也是应该的,再说又不是用她的钱。 “喏,昕昕,这个能穿吗?”汪谨雨指了指方佩云放下的洋红色小礼服。 任恺昕的心思正被婆婆的怨气占据,想都没想就挥了挥手,“穿!家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送来,你喜欢尽管拿去。” 汪谨雨也没跟她客气,取出礼服就套了上去。中规中矩的公主式小礼服很适合汪谨雨的娃娃雨,她配了一双同色系的绸带缠至小腿的坡跟芭蕾舞鞋,衬托出她纤细的脚踝,成为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 “真好看,你才穿得来这种颜色。”任恺昕回来这些日子晒黑的皮肤还没有恢复往日的白皙,这种靓丽的颜色一点都不配她现在的皮肤。也不知道这礼服是谁选的,也算是错有错招。 任恺昕把衣盒往垃圾桶里一丢,压根没有注意到盒底躺着的一张小纸片。 * “深蓝”是一间迎合各年龄层夜生活需要的酒吧。这次开业的分店是一间专为商务精英和成功人员开设的沙龙,在这里提供给对白天在写字楼里拘谨的人们一个在相当轻松的氛围下,交换对时事的看法、对各类信息的交流。 在舒缓悠久的音乐氛围中,一杯小酒,三五知己,相聚渡过被工作蚕蚀过度的剩余时光。 而深蓝的选址也相当有意思,不是在酒吧夜店扎堆的城西,而是开在逸品酒庄同一幢大厦的后楼一层。 唐潜之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与秦贤合作多年,几乎逸品酒庄内的烈性酒到了唐潜之手里,都能很快被消耗光。 而当这间沙龙开业之前,唐潜之曾经放言,只要秦贤弄得到手的名品烈酒,他就没有销不出去的。秦贤笑言给他弄一货柜二锅头,在沙龙里涮着火锅拼二锅头,酒过三巡,白天的压力一扫而空,飘飘然想飞的感觉,一定能引领白领休闲风潮。 “怎么样,唐大老板,还要二锅头吗?”秦贤遣了司机去家里接任恺昕,他则应唐潜之的邀请提前莅临指导。 唐潜之经营酒吧也有些年头,每天都像泡在酒桶里似的,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这时夜色朦胧,他却有些微醺。阳刚英气的眉眼染上几缕紧张的神色,正倚在门口翘首企盼。一身褶皱的卡其色休闲西服衬得他如模特般高挑挺拔的身姿有那么一丝雅痞的邪气,却难掩周身的绅士气度。 “少给我捣乱。”唐潜之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飞扬的浓眉带着不受约束的桀骜不驯,“一会儿别给我添乱,记得帮我挡酒,我今天滴酒不沾。” 秦贤不禁斜眉一挑,懒洋洋地晃着手中的酒杯,“太后有旨,要戒酒戒烟,为了下一代着想。”想到他的小精灵正在来的路上,他就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怎么?你改吃素了?没酒的日子你能活吗?”唐潜之抬高抓着酒瓶手臂,往他的空杯里要倒酒,却被秦贤挡掉,惹得唐潜之一顿白眼。 “没酒能活,老婆跑了,就没好日子过。”秦贤答得坦然,言词间隐隐透露出对家的依恋。 “老婆?你什么有老婆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唐潜之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脸的匪夷所思。 “为什么要告诉你?”秦贤把空杯子扔给身后忙碌的bartender,拉开系了一天的领带,解开衬衫扣子,显得随意又不失优雅,“万一你把我老婆拐跑怎么办?” 唐潜之冷哼一声,“爷不稀罕,爷有意中人了。” 这倒是秦贤没有想到的,风流不羁的唐潜之居然会如此不知“羞耻”地说出他有意中人,实在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不是因为浪子回头金不换,而是因为像唐潜之这样有着强烈觅食渴望的男人来说,被他看上的女人一般来说会非常的“惨”。 这么来说吧,只有唐潜之不要的人,没有他要不到的人。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将那个人据为己有,而最后的保质期会延续多久,只有他知道。而以他认真的口气和秦贤对他的了解看来,这次的保质期将会延续非常非常的久。 如此一来,秦贤开始期待这个惊喜不断的绯色夜晚。 可是,当任恺昕一身全黑拖地蕾丝长裙出现的时候,他有一种把她立刻打包回家的冲动。再看看与她一同出现的汪谨雨,他想直接把他的小精灵打晕,直接扛回家扒下她那套背部全|裸的礼服。 该死的,这礼服是谁的?他不记得他买过这样的穿等于没穿的衣服,妖艳而又透着高贵的清冷。 “你怎么在这?”任恺昕见秦贤黑着脸向她走来,她目瞪口呆,忙躲在汪谨雨身后不太自然地理了理身上那套没遮住太多的礼服。 秦贤大步走过去,把她攥了出来,“我不是让司机去接你吗?” “我和小雨去头发了,不在家里啊。”任恺昕像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地垂下头。 秦贤深深呼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任恺昕忙向汪谨雨投去求助的目光。偶尔一次伪出轨都被撞破,这是什么样的神奇世界啊! “恺昕,你终于到了。”唐潜之从吧台内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秦贤身边低垂着头的任恺昕,立刻露出阳光明媚的笑容,从吧台内迎了出来,“这件 ------------ 分节阅读_9 礼服果然最适合你!” “这礼服是他送的?”秦贤眸光一凛,隐隐的怒意在眼底跳动。最好不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唐潜之怎么会认识他的小精灵,他是不是漏掉些什么? “对啊,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任恺昕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礼貌地向唐潜之走去,“这也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今晚我是他的女伴。” 任恺昕扬起下巴,刻意忽略掉秦贤愈发明显的怒意,在他吃人的目光中,一步步地走向浑然不觉的唐潜之。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又yd地出现了。 应广大观众的要求,将进入虐男主的单元 敬请期待~撒花~~ 9 9、chapter 09 ... 夜未深沉,受邀的宾朋还未如约而至。都是一班午夜才出动的游魂野鬼,这个时间对于夜猫子来说正是黄昏,还没有到倾巢出动的狂欢时刻。 沙龙内的客人三三两两,音乐低回婉转。 唐潜之十分规矩地欠了欠身,立在离任恺昕一臂之遥的地方,飞扬的眉眼逐渐舒展,原已极好看的笑颜一点一点扯开,掩示不住的喜悦脱缰而去,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不知所措地揉搓双手,既欢喜又羞赧地说:“恺昕,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秦贤一脸凝重,倚在门口的吧台处阴鸷地看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唐潜之,认识他三年多,哪里见过他对女人陪着小心谨慎的怂样。他哪次出手不是快准狠,还没到手就送这般昂贵的礼服。看样子他是真的动了心! 可是又有什么用,那是他的小精灵,是他合法的妻子! 秦贤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目光微怒。 任恺昕与他热络的寒暄,仿佛经年好友侃侃而谈,时不时露出甜美醉人的笑容,忍得唐潜之两眼都要看直了。 那种不掺杂情绪是笑容是秦贤不曾见过的,尽管礼貌周全略带疏离,却带着眩目的光芒,令人无法移开双目。 秦贤不自觉地揉了揉眉心,曾几何时,任恺昕对着他的时候,笑容里隐约透露着淡淡的忧伤,即使她没心没肺地放声大笑,他也能依稀感觉到笑容背后那抹不去的酸楚与无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执念,因为他二十多年来的一心一意。 他能忘,他能撇开一切,他能不再坚持对卓然那份固执的爱。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恣意地享受任恺昕予以他的宽容与理解,并且心安理得地投目光投向他一路付出的岁月,完全不顾任恺昕的感受。 他总是一次次地承诺,却在承诺之后依然故我。 而这一切的背后是因为他一直觉得,或者说他非常之确定,任恺昕不会离开他,她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可当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另一个男人身边的时候,他的心在一瞬间仿佛被抽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他无法动弹,不能动弹。犹如高原缺氧时被抽走氧气罐一般,无法呼吸。只能从侍者的托盘中取走一杯又一杯的酒,试图将内心的空虚填满。 “怎么样?”趁着任恺昕上洗手间之际,唐潜之走到秦贤身边,满脸春光明媚。 秦贤浑身一滞,仰头闷掉一杯伏特加,烦躁地回答说:“什么怎么样?” “刚才那个暗夜天使,你觉得怎么样?”唐潜之如怀春的少年一般雀跃,恨不得看到她的男人都嫉妒他羡慕他。 “关键是你想怎么样?”秦贤又朝侍者挥了挥手,将空酒杯放进盘子里,又下意识地寻找下一杯。 唐潜之窃笑一声,“自然是娶回家藏起来。” 将端起来的杯子轰然坠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音乐环绕的沙龙内,也盘旋在秦贤空荡荡的心田,挥之不去。 “她,她也愿意?”秦贤好不容易寻回自己的声音,佯装镇定地问道。 不会的,绝对不是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失去。她是任恺昕,她不是卓然。她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不会的。她是爱他的,她是爱他的。 “不知道,我没敢问,要不这样。”唐潜之搭上秦贤的肩膀,两个外型同样出色的男人在暗蓝色光线的照射下,尤其惹人侧目。“要不,你去帮我问问。” “我?”秦贤的声音颤了颤,显示对这个提议非常的愤怒以及非常的难堪。唐潜之对他的老婆有了非分之想,还让他去探探口风。 秦贤沉下脸,粗暴地打掉唐潜之的长臂,粗鲁地说道:“关我屁事。” 唐潜之一头雾水,被秦贤突如其来的野蛮行径所震慑。一向绅士风度、优雅从容的秦贤竟然也会说脏话,这太不可思议,太不正常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任恺昕被唐潜之介绍给一众好友,她礼貌地一一打招呼寒暄。须臾间已和一群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打成一片,微笑着与他们热络的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倚在门边猛灌酒的秦贤,或者说她刻意无视他的存在。 今夜,她并不是为他而来,也无需一再为他委屈自己。 唐潜之是天生的party king,有他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冷场。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有着低调奢华格调的沙龙内,他都能制造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让每一个客人都乐在其中。 因为他的存在,白天的烦事纷扰逐渐远去,放松的身心得到一次愉悦的洗礼。 这是唐潜之的魅力,也是“深蓝”深受追捧的原因之一。 夜已过半,任恺昕遍寻不到与她一同前往的汪谨雨,忙起身告辞。唐潜之立刻召开侍者送上她的外套,并绅士地为她抻开外套。 “谢谢。”任恺昕笑了笑,安然地享受他周到的服务。 “应该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能来,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可以把不一样的我呈现在你面前。”唐潜之这一辈子都没有说过如此文艺如此俗套的话,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说得极其顺口,没有生涩之感。 任恺昕却很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潜,我还是习惯平时的你,像朋友一样自然,我喜欢那样的你。” 唐潜之却是一愣,眸光陡然黯了下来。如此隐晦的拒绝他不是听不明白,可他却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一旦确定目标,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我送你。” “不用了,你还有客人,身为主人怎么可以提前离开呢?”任恺昕裹紧大衣,眼角扫到拐角处正停着一辆极为眼熟的车。她自嘲地笑了笑,早已看到他提前离开,却还是如此别扭地固执着。 她到底爱上一个怎样的男人? 唐潜之讪笑着目送她离去,暗自握拳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然后好好地疼爱。 * 任恺昕漫不经心地走到那辆黑色的奥迪a6边上,还没碰到车窗,便被倏然推开的车门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已经被拉进车内,周身笼罩着浓浓的酒味,耳边是他粗重而混浊的呼吸气。 “开车。”秦贤指挥着司机快速驶离此地,火热的手掌贴在任恺昕裸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昕昕,你还在生气吗?”饶是有将她身上那块破布用力扯下的冲动,他也是小心谨慎地试探着,生怕再有个好歹把他的小精灵惹恼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今天她能公然与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明天说不定她就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让秦贤浑身冷汗直冒,也不敢在沙龙里向唐潜之挑衅,只能默默地吃下这个哑巴亏,回家再好好地向小精灵请罪。 毕竟她是爱他的,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最后资本。只要她还爱他,他就能无所畏惧。 “生气有用吗?”任恺昕把头转向一侧,“要是生气有用,我早被你死气了。” “老婆,你喜欢那个唐潜之吗?”秦贤吻着她的唇,借着酒劲逗弄她。 “喜欢。”任恺昕把脸一冷,将他推离,用十分认真严肃的口吻说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会爱上他。” “如果我也爱你呢?”秦贤继续进攻她纤细的脖颈,没有把她的假设放在心里。 任恺昕被他缠得直喘息,身体最真实的反应永远会出卖她被迫冷淡的心,她厉声说道:“秦贤,这个假设已经存在,可一年了,还是没有成为事实。” “那你再多爱爱我,让我不能没有你,让我不能失去你。”他很满意她的回答,这说明她还是爱他的。他贪心,他想要更多的爱,来自于她的全情投入。这样,他就能理所当然地把她锁在身边。 任恺昕没有理会他的无理取闹,一到家门口便把借酒装疯的他扔进房间内,转身把门反锁,理直气壮地一状告到方佩云跟前,也理所当然地与他分房而居。 第二天一早,任恺昕拎着行李箱,在离农历新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候,她再一次选择离开。 “妈,我刚好有个在意大利的咖啡课程开课,是一个咖啡大师开设的课程,我好不容易报了名,谁知道他竟然这个时间开学。”任恺昕早已想托辞,脸不红心不跳地向方佩云请假。 方佩云知道她对咖啡有莫名的偏好,这是她最大的乐趣之一,并没有夺人所好的意思,只是男孙事大,她才会要求任恺昕暂时戒了咖啡。这个时候她自然也不能强迫她放弃她的喜好。只是这个决定似乎有些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以昨晚他们的相处方式来看,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要去多久?” “半个月吧。”任恺昕随口一说。 “正好,让小贤跟你一起去吧。据说,久婚未育的夫妻换个地方受孕的机会会比较高。”方佩云终于找到双迎的平衡点,用力踹开秦贤的房门,把他从洗手间里拧了出来。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你老婆要去意大利,快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 秦贤一听这话,残存的睡意一扫而空,很快反应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去意大利,我正好也要去。老婆,不如一起吧!” “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去,可是,亲爱的老公,这是最后一张机票,你若是想去,订下一个航班吧!”任恺昕没有阻拦方佩云的通风报信,很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得意洋洋地挥着手上的机票,“据说,过年出行的人非常多,机票已经被预定一空,最迟也要大年初一才有票。还有,老公你不用担心,这次和我一起去修这个课程的还有阿潜,他会照顾我的。你放心好了。” 放心?他能放心放一只恶魔在他的小精灵身边才怪。 秦贤可以确定这是任恺昕故意的安排,但他却找不到任何指责她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啦更新拉。 小贤你不要怪你妈我狠心,实在是你的情商太差了。 怪不得卓然没有爱上你,怪不得任 ------------ 分节阅读_10 恺昕也要跟人跑了。 快来跟妈修修情商去 要不要让小贤继续吃瘪? 乃们有什么想法没?嗷呜。 给俺留言吧,俺需要鸡血。 卡文好杯具 10 10、chapter 10 ... 气定神闲在米兰玩了三天,任恺昕是如何也坐不住了。三天,就算飞南极再转机到意大利那也该到了,可她每日出门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沿线的华裔面孔都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秦贤可能出现的蛛丝蚂迹。 飞意大利没航班,不会飞法国飞瑞士,再不济飞德国飞英国,总能转机到米兰来找她吧。 正所谓条条道路通罗马,更何况欧洲的空中交通和陆地交通如此便捷,哪里需要三天。明明就是他不在乎她,难道他打算让她和唐潜之厮混下去,也好顺便摆脱她。 那天晚上在深蓝的沙龙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唐潜之将她带入他的社交圈,介绍给一帮好友,却无动于衷,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挣扎着。小说里的男主不都是披星戴月兼程前往,狂奔千里,将女主星夜带回。哪里像她这般不济,都三天了还个电话都没有。 “你不会想一直在米兰呆下去吧?”唐潜之捧着两杯香浓的咖啡从杜莫广场的另一端缓步走到她身边,递了一杯给她,“你都坐了2个小时了,暖暖身子吧。” 任恺昕懒懒地抬眸,清澈的眸子蒙上一层浓冬的清霜,冷冷地观望广场上深情拥吻的情侣们。即使冬日严寒无法阻挡,也阻挡不住恋人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彻骨相思。可是那个被卡在往事半途的男人,还是不进不退,任她怎么使劲拉,终是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 她接过咖啡捧在手心,“不呆了,回家。” 当日唐潜之邀请她一同到意大利拜极富盛名的咖啡师乔治迪瓦约为师,等他们到了米兰,大师却忽染重病,卧床不起。 她也只得滞留在米兰,等着那个不开窍的男人会有茅塞顿开的一天。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天…… 秦贤,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就算大雨滂沱雪花漫天都依然风雨兼程,还固执在等在原地的人上辈子一定是傻瓜。 她很傻,等了又等,还是不见那人挺拔俊朗的身影,不见他阴柔清冷的脸庞。 难道是唐潜之的魅力不够大? “对了阿潜,那天在你沙龙的开幕酒会上,有一个老是倚在吧台狠灌酒的人是谁啊?”任恺昕眸光一转,狡黠地勾起嘴角。 唐潜之呵着热气直跺脚,米兰的寒冬让这个从小生长在南方的大男人也有些撑不住,“你是说秦贤?” “对对对,你不是说过他在欧洲有酒庄?我们去逛一逛如何?”任恺昕一手托着下巴,一步步地引导唐潜之。 唐潜之皱了皱眉,掏出电话直接打给秦贤。为搏美人一笑,就算是兄弟也是可以出卖的。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么可以还没擦出火花就回国呢。三天还没下手,也不太符合他唐潜之的花名。 他边聊边瞥了一眼任恺昕发呆的侧脸,蜜色的肌肤在白雪恺恺之下衬出不一样的健康色泽,冻僵的小脸隐隐透出绯红,让人很想伸手蹂躏一番,再按在怀里紧紧揽住,给予她温柔的抚慰。 每一次到听海小坐,看着她在操作台后忙碌的身影,他都会久久不忍移开双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天都会在下午4点到6点之间到听海点上一杯精心烹制的espresso,目光跟随她的身影一起忙碌着。偶尔她会坐下来与他闲聊,聊她喜欢的咖啡,聊她每次出国收购咖啡豆时的见闻,聊她对未来的期许。 唐潜之有时候会想,这样的女孩是与众不同的,她不像那些在写字楼里营营汲汲的ol们每日忙得脚不沾尘,终日在办公室政治与人际关系的夹缝中求生。她亦不像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空有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孔,一门心思只想着嫁入豪门不劳而获。 她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与世无争,淡泊致远。身处在听海宽敞的位置中,他就能清楚在感受到她那份平和与无求。 地处临海黄金地段的咖啡吧,无一不是拥挤的座位,淡而无味的桶装咖啡,有谁能像她一般为了一杯手工咖啡而细细研磨,为了客人的舒适而摆上零星的位置。 他喜欢她的淡泊,亦心疼她的无求。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有了这份超越年龄的睿智与清明,他不问,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终于有机会与她单独的相处,他一定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她,让她知道他要的不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正问到他的酒庄,对方突然沉默许久,而后冒出一句:“现在是融冬,葡萄还未成熟,没有什么好看的。若真的想看,来年夏天我可以作陪前往。只是眼下,我爸病了,走不开。” 唐潜之把这句转述给任恺昕听,她一听这话当即买了最快一班回国的机票,漏夜兼程赶回北京,把唐潜之一个人留在米兰。 * 一到北京正是万籁寂静的凌晨时分,她立刻给秦贤打去电话,才知道秦开先已经脱离危险回家静养,她马不停蹄地赶到秦家,秦贤已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到来。 路灯朦胧,点点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晕染出旖旎的光芒。他只着单薄的v字领毛衣,露出精致蜿蜒的锁骨。挺拔的身形衬着路灯的余光,在雪地里洒下一条颀长而熟悉的轮廓。 “我回来了。”一如每一次她逃开之后的回归,平淡如常的话语没有生涩之感。 是的,她回来了。一听到秦开先病倒,她便不管不顾地赶了回来。 “回来不好,早一点通知我,我可以去接你。”秦贤接过她的行李,自然而然地牵起她冰凉的小手,温暖的体温静静地淌过她的掌心,直达心房。 任恺昕在他掌中抻开五指,与他十指交握,“我又不是认不得路。怎么回了北京也不告诉我?” 秦贤不太自然地躲开她探究的目光,拖着行李走进那道敞开的雕花铁门,抬头仰望灯火通明的三层小楼,“不想让你担心,爸病了,脾气又不太好,怕连累你也一起挨骂。” 任恺昕不禁轻笑出声,用力握紧他的手,“老公,你忘了,我们是夫妻,这些都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若是爸想责备我,又找不到人,只当是你偏袒我,到头来我岂不是落得个美人误国的罪名。” “就你还美人误国?”步上台阶,秦贤推开微闭的红檀木大门,“最多也就是红颜误国吧。” “哼!”任恺昕拉住他欲往里走的身影,“怎么样?爸有说你什么吗?” 秦贤耸了耸肩,早已对秦开先的老生常谈习以为常,阴阳怪气地回道:“还不是老样子。最近倒是多了一样,秦家的男孙尚无着落,尔等应当日以继夜通宵达旦力促此事,以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那你怎么说?”任恺昕紧张地问道,顺手揉了揉他紧锁的眉头。 “我说,老婆已效仿那红袖夜奔,抛夫而去,子尚无下落。”秦贤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双手往前一拉,将她揽在身前。 任恺昕皱着脸反击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都是被你气的。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气我,我又怎么会不理你。你要知道,不理你的时候,我比你还难过,我宁愿让自己难过,也不愿意苛责于你,是因为我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怨不得任何人。” 秦贤抑制不住地轻颤,紧紧抱住她。若是再对他的小精灵无动于衷,他就真是该死了。“老婆,等爸病好了,我补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秦贤的妻子,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这些都不重要,她要的不是盛大的排场,不是虚假的表象,她要的是……“那么爱呢?”她满怀期待。 “先把婚礼办了我再告诉你。”这是他要送给她的结婚礼物,请允许他卖个关子。 “我说秦小贤。”任恺昕突然推开他,“你是不是想绑着我,把我身边的追求者都赶走?” “哼,这还用说吗?唐潜之他休想再动你一根头发,你是我老婆,是他想看就看想约就约吗?没有我的同意他怎么能如此放肆?”秦贤嗤之以鼻,对任恺昕的占有欲又浓了几分。 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如精灵般空灵美好的女孩已经占据他的心,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再也不能看着她像当年卓然那样投入别人的怀抱,而他只能守着回忆追忆那些似水的年华。 她的等待,她的付出,他都会一一珍藏,并回报以同样的爱。 任恺昕的眼底闪过一丝寂寥,原来他只是把她当所他的所有物,看不得别人触碰。所以,他必须宣告天下,这是他秦贤的东西,谁也不能碰。 * 秦开先病倒并不是没有征兆,他的血压偏高,经不起情绪的起伏不定。这一次的起因却是因为秦贤。 秦开先是现任的中纪委副书记,还未到退二线的年纪,就已经有人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小动作频频。 这次有人直接把检举信寄到中纪委书记那里把他告了一状。原因是身为中纪委副书记的小儿子秦贤,在法国和南非拥有三个私人酒庄,在国内几个一线城市都有自己的分公司,更在年前大手笔买下新疆的几座葡萄园。据保守估计,个人资产过亿。日常生活虽不张扬,但他曾在纽约的佳士德拍卖行重金拍下数瓶珍藏酒品,成为业界的宠儿。 从国内外首屈一指的侍酒师,短短几年时间成为拥有私人酒庄的富豪。这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再加上秦贤的老丈人任予庭在g省几大重点工程上都被中纪委怀疑有官商勾结、营私舞弊、收受贿赂的嫌疑,因此秦贤的巨额资产就更加让人怀疑。连同任恺昕那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景别墅都在怀疑之列。在她与秦贤结婚之后,任予庭从市委书记顺利升迁至副省长就已经有人背后议论是仰仗秦开先在京中的势力。 这一番下来,秦开先已被气得七窍生烟,血压陡然升高。 秦开先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他这个小儿子从来都不听他的话,给他安排好的路不走,偏偏要去当什么侍酒师。 这要放在古代,一个二品以上的士大夫,却有一个在酒肆跑堂的儿子。怎能不让秦开先郁结于心。 “怎么连我爸也受牵连了?”任恺昕擦着半干的头发听完秦贤的讲述,不免眉头一皱。 “因为你是我老婆。”秦贤斜倚在床上不以为然,他最烦的就是官场这些背后下套的勾当。所以当年他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与父辈截然相反的道路。 “哟,老婆都没去过你的酒庄,没喝过你斥巨资买来的酒品,却要为你背黑锅,这是何道理?”她把湿毛巾往他身上扔了过去,一步跃上床,坐在秦贤的腿上掐住他的脖子。 秦贤捧住她的臀暧 ------------ 分节阅读_11 昧地掐了掐,眼底染上渐涌的情潮,“那你还敢让唐潜之来问我酒庄的事?你这小妖精,是不是看我没去找你,故意让他来刺激我的吧,好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如何去找你。” 任恺昕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背后蒙上一层冷汗。这人平时一看懒懒散散的,骨子里却是极精明的人,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可她怎是如何轻易认输的人,“你呢,你还不是故意说出爸病倒的事情,就吃定了我一定不会看着你和爸吵架而匆匆赶回来。” 秦贤狡黠一笑,翻起她的睡裙往上探去,箍住她纤细的腰身反复摩娑,唇瓣在她的锁骨处游走,恶劣地啃噬,画出朵朵小红梅,“我就是不想看你和唐潜之混在一起,你若是气我,尽管把气撒在我身上。” “那好,你躺倒,我拿蜡烛和皮带来。”任恺昕经不起他一再的刺激逗弄,难耐在扭动着。 “老婆,你口味好重,你是想把自己绑起来吗?”秦贤故作纯真地眨着眼睛,邪恶的双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粗暴地揉捏起来。 “啊……”已有些时日没有被雨露滋润的任恺昕禁不住地发出愉悦的呻吟。 秦贤边揉边把腰间的肿胀顶向她双腿之间,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婆,声音小点,这不是咱家,爸一会又要治你美人误国的重罪了。” 还没等任恺昕还击,她的睡裙便被秦贤用力撕开,布料撕裂的极致快感让二人顿时顾不得唇枪舌剑,很快纠缠到一起,刻意压低的呻吟极大地刺激着小别胜新婚的二人。 第二天,秦贤向秦开先提出要举办盛大的婚礼正式昭告亲朋好友他和任恺昕的夫妻关系,被秦开先断然拒绝。正在风口浪尖上,他还敢大肆招摇,莫不是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秦贤家底有多丰厚,一年的收入堪比他爹一生的工资。 秦贤也不反驳,见老爷子已经能指着鼻子骂人,想来病情也稳定了,拉着老婆连夜回了c市。 还没收拾妥当,任恺昕的后妈冯素端就找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先给点甜蜜的 当年相亲就是冯素端一手促成的 唉,后妈果然是后妈 不够温馨吗不够治愈吗 嗷呜,客官,给点花儿吧。 爬月榜全靠乃们了,打滚~~奴家日更日更日更 11 11、chapter 11 ... 冯素端的到访让任恺昕很吃惊,快过年之前的这几天正是冯素端最忙碌的时间。身为副省长的夫人,这些天都要守在家里接待逢年过节前送年货的各色人等,门槛都有可能被踩烂了,她竟然还有这份闲心来找她聊天。 想想上一次她主动找上门来,还是一年前为了和秦贤相亲的事情。当时她还是有些感激冯素端给她找的这个男人,没有官二代的恶少,白手起家,无不良嗜好,除了二十多年前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心,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百里挑好的好丈夫。 结婚后的第三个月,任予庭顺利升迁,一举击败竞争者成为g省的副省长。任予庭的年龄已经属于偏大,c市的市委书记之后可能是退到省人大做个闲职等退休,可偏偏在她结婚之后顺利升迁,这背后的学问可就大了。 任恺昕因此对这场婚姻背后的种种利害关系一目了然。只怪当时她太幼稚,以为冯素端真的是为她好。只怪她对秦贤情根已种,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份背后有着千缕万丝的盘根错节。 官二代的结合有很大一部分是政治联姻,她必须感谢冯素端让她没有那一个阵痛的过程,但是她却付出比别人更多心血来维持这段婚姻。 “冯阿姨,”任恺昕递了杯花茶给她,在沙发上坐下,伸了个懒腰,“是为了我爸的事情吧?”她在北京已经听到风声,也没有必要装傻。 “你知道是最好了,也省得我大费周章。”冯素端比一年前老了许多,50出头的年龄,头发已经花白,新长出来的发根还没来得及再补上颜色,看着沧桑了,却掩示不住她骨子里的精明。“省委班子换届在即,你爸很有机会坐上省委书记的位置。” “冯阿姨,这事你找我们没用。秦贤一向不管官场的事,跟他爸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为了这次的事情,他被老爷子一顿数落。本来看老爷子病倒了,想留在北京过年讨他开心。”任恺昕不得不装出成熟的风范与冯素端周旋,“如果说是秦贤的事情让二位老人家为难,我想他会做出适当的处理。我代表不了他,也说服不了他,也不想指挥他。” 话说得很明白,却拐着弯地把冯素端骂了一顿。自从冯素端嫁给她爸之的,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她在处理,她可以代表任予庭,可以说服他做一些不是他本意的事情,可以指挥他在她希望的道路上一直前进。 可任恺昕不会这么做,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既不想做武则天独揽天下,也不想做慈禧垂帘听政。她只想做秦贤的妻子,做他一生最爱的女人。 冯素端脸色铁青,却不好意思发作,吩咐司机把一堆年货拎了进来,便匆忙离开。 任恺昕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意兴阑珊地爬上二楼,往床上一扑,疲倦感顿时翻涌。 秦贤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趴在床上,露出半截小蛮腰,泛着健康诱人的光泽,看着就很想蹂躏一番。他伸出狼爪,一巴掌落在她的翘臀上,“快洗澡去!” 被拍疼的任恺昕一阵鬼哭狼嚎,干脆趴在床上不起来,耍赖道:“累死了,我从米兰飞北京,再从北京飞回来,中间还被你折腾了一整晚,刚才又被冯阿姨疲劳轰炸。我不要洗,不要洗嘛。” “不洗?”秦贤嫌弃地捏着鼻子,“不洗你就别想和我睡。” “切,谁稀罕和你睡啊。”她一翻身,小脚很精确地踹在他的小腹上,“是你想和我睡,别说得我欲求不满似的。” “还说你没欲求不满,昨晚也不知道是谁,一会说让我快点,一会又说不够深,缠着我要了一回又一回。”秦贤抓住她行凶的小脚,放在掌心摩娑,脚底板透着健康的粉红色泽,看得人心痒痒的。 他暗自揉了揉眉心,怎么看着脚底板就能起邪念。 “死开!”任恺昕勾起脚趾点在他结实健硕的胸膛上,“还不都怪你,钱多烧的。你要是钱多给我好多啊,非得买那么多酒庄和葡萄园。你爸气病了,我爸这边也不轻松。” 秦贤握住脚踝把她整个人提了上来,俯□亲了亲她泛红的脸蛋,“我就知道你冯阿姨肯定是为这事来的,该做的我会做,但不该我周旋的事情我是绝不会插手的,特别是官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旦碰了,就没有干净的时候。” “那你答应我,她以后不会因为这事来烦我。”任恺昕勾住他的脖子撒娇。 “她会不会来烦你我答应不了,我做好我的份内事,其他一概不管,就算我爸出面也是这样。”秦贤顺势把她抱起,眼底是未见的阴狠与冷漠。从幼年起,他就已经对官场的你来我往深恶痛绝。 上学的时候,他一直是就读市里最好的学校,班里的同学都是某某某的儿子之类的,全是靠关系进来。而他一向不合群,也不讨老师的喜欢。可是每一年的三好学生都会有他的份,不管他是旷课、打架还是上课打瞌睡。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爸爸,他们都是看在秦开先的面子。连那些被他揍过的同学家长,都不敢跟他爸告状。因为官大压死人。 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他一生的道路一定要与他的父亲截然相反,他要靠自己走出他想要的人生。 这些他不会告诉任恺昕,他希望她的世界能多一些真诚与纯净,那些肮脏的,污秽的,都由他来一并处理。 而他现在要处理的,就是怀里这个小精灵身上那些肮脏的、污秽的泥球…… 他邪恶地勾起嘴角,坏坏地笑道:“现在,我要来做我的份内事了……” 任恺昕还未及反应,已经被打横抱起,朝浴室进发。 * 第二天,回归二人世界的他们睡了个大懒觉,过年没有什么好准备的,等过两天她把家里打扫一遍,再和秦贤去采购点年货,也就差不多。年夜饭肯定是要回任家去吃,否则她会被任予庭一天n个催魂夺命call烦死。 “小懒蛋,快起床了,吃完饭我们去买点东西回来,再给媳妇你买几套新年衣裳。”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下,秦贤擦着手走进房间把任恺昕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不去不去。”任恺昕睡得迷迷糊糊的,挣脱他的手又钻进被窝。她的衣服有好多好多,隔壁的房间全是她的衣服。 “不去?我记得开开没有口粮了,你也好久没去听海了,也不知道小雨有没有携款潜逃。” “啊,开开!”任恺昕倏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开开没有吃的,我上回就忘了买,小雨肯定会虐待它的。” 正说着,后院传来阵阵狗叫声,先是狂吠几声,接着是几声连续的呜咽狂吠,然后似乎是狗用爪子正在挠门的声音,嘶啦嘶啦的响。 “是开开!”任恺昕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一溜烟跑下楼,寻声打开通往后院的木门,一看…… 果然是她养了四年的黑背开开。 此时,它两眼湿润地望着她,抱住她的小腿死命蹭,似乎生怕她不要它,感觉就好象是没有人要的孩子,看到妈妈就抓着不放。 “开开是不是饿了?”任恺昕蹲□顺顺它浓黑的皮毛,一看就是好些天没洗澡。汪谨雨怎么回事啊,小虐怡情,大虐伤身,连澡都不给洗也太过份了。 “嗷呜……”开开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 “一定是饿了,那我们吃你哥哥做的饭好不好,暂时没有你的口粮。”任恺昕拍拍它的脑袋,转身走进厨房。 餐桌上摆着土豆烧牛肉、排骨海带汤和一碗盛好的白米饭,看着就知道一定香,开开一定会喜欢的。 她翻箱倒柜,从一撂没启用的新餐具中找出一个大的汤碗,大约估计开开的饭量,勉强能喂饱这只德国纯种黑背。一会用完再洗一洗放回去,看着这瓷水就知道肯定很名贵。他们家的东西在秦贤低调的奢华中没有不贵,只有更贵。 等秦贤换了身衣服从楼上下来,看见开开正舔着他从英国买回来的骨瓷汤碗,他的心都要碎了…… 再扫了一眼餐桌上的空碗,他的心立刻碎成两半。 刚整理好的头发坚了起来,他气势汹汹地拎起任恺昕的领子,“任恺昕,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饭呢?” “你弟弟肚子里。” 果不其然!秦贤很想把她揉碎了塞进开开的肚子里,可是开开不能吃生的。 “任恺昕,你知不知道这是咱家仅剩的最后一点能吃的东西,你全倒给它吃了,那你吃什么?”秦贤没好意思说自己没吃。知道叫不醒这头懒猪,怕冷掉就只给自己盛了饭。 任恺昕摸了摸肚子,笑得眼睛都快眯 ------------ 分节阅读_12 起来,“放心,那碗排骨海带汤是我喝掉的,牛肉和猪肉不要混在一起给开开吃,拉肚子就不好了。我饱了,不会饿肚子。” “你饱了,可是我还饿着呢!”秦贤顿时火冒三丈,眼冒金光,吓得开开不敢再舔那个骨瓷汤碗。 任恺昕一愣,明明就只有一碗饭,她还以为是给她留的。“没关系,我弟弟替你吃了,你饿一两顿没事的。开开饿极会出去咬人的,你饿一下肯定不会咬人吧?” “我会咬你……”秦贤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任恺昕指挥开开往后院的方向跑,边闪开秦贤虚开声势的攻击。只听得一声碎响,那个骨瓷汤碗就地跃起,凌空1800度翻转,而后啪的一声落地。 “任恺昕,你给我站住。”秦贤没办法抓住肇事的黑背,只能拿主人问罪,厉声道:“你竟然把大师级的骨瓷设计当成狗盆,这是卓然特地让英国的餐具设计大师给我们设计的,我去英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 “那也只是个碗而已,破了就破了嘛。”任恺昕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不经摔,开开只是踩了一脚而已。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套餐具居然和卓然有关。 “这是一整套的,别人要买还买不到呢,卓然特地找人设计的。”秦贤火冒三丈,被动饿肚子的气,不被重视的气,连带昂贵骨瓷被摔破的气。 “那你找卓然再去要一套好了,这么在乎就抱着你的破碗去找卓然好了。”任恺昕被吼了好几声,终于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气冲冲地吼了回去。 “门在那边,对门就是卓然家。好走不送。”任恺昕红着眼眶头了不回地跑上楼,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很多时候两个人吵架都是因为很小的事情。 可怜的昕昕被吼了,讨厌的秦小贤,抽他。 不给他饭吃,不给他肉咬。从肉体上虐待他,从精神上折磨他。 咳咳,我也要当后妈。哈哈。 日更是多么苦逼啊,爬榜是更加苦逼的事情。求鼓励,求留言。 12 12、chapter 12 ... 秦贤目瞪口呆,不该知如何应对。 在这一年的相处中,任恺昕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怒气冲天。 她只会在她不高兴或是不愿面对的时候,偷偷走掉,独自疗伤。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笑靥如花,灿若桃李。 可是这次不一样,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怒火,清晰地看到她眼眶的潮红,还有她欲言又止的双唇微颤,紧抿。 他的小精灵发怒了! 只是为了一个汤碗! 他没有说错,那是卓然央英国餐具设计大师汤普森特地为他和任恺昕设计的,上面是她最喜欢的紫色矢车菊,在餐盘和饭碗的最外面一圈都是由大师手绘的矢车菊花景图,相配套的筷子和刀叉也都有相似精致小巧的矢车菊图案。 而汤碗为了整个的协调和简洁,只在碗底绘制一朵小小的迎风摇曳的花朵图案,汤碗的内部是淡淡的粉紫,与其他餐具相互应衬,是整套餐具的亮点,有一种花团锦簇的别致气息。 这是任恺昕最喜欢的风格,在简洁中突出亮点,在纷繁中显露幽静。一如她的听海咖啡馆,在最昂贵的地段营造唾手可得的平和与宁静。 如果没有卓然出面,他根本就请不了汤普森为他设计极具任恺昕个人风格的餐具。可是当他拿回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跑到非洲哪个地方去买咖啡豆,他便收了起来,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说起。 秦贤扒了扒头发,有些懊恼,有些迷茫。 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收拾起纷杂的思绪,恢复如常的端肃,边接边走出家门。 任恺昕是听到秦贤的关门声和车子发动的轰鸣声后才打开房门,在他前脚离开后,她后脚也跟着离开。 海风刺骨,打在脸上微疼,而比不过心头阵阵传来的酸楚。 小区内的住户都在大扫除,趁着过年前的这几天,把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她似乎也该动动手,亲自把家里的垃圾都清掉。囤积的旧物不需要的就该全部扔掉,而不是放在角落里,等着它发霉腐烂。 特别是那些华而不实的垃圾,不要心疼当初的付出,垃圾除了占地方之外已经没有别的用处,还不如趁早清理掉,让真正用得上的东西住进来。 秦贤之于她就快要和这些华而不实的垃圾一样,弃之可惜。 一次又一次,她的耐心和勇敢已经慢慢地被吞噬。每一次,当她觉得又有希望的时候,他总会狠狠地扑出一盆冷水,提醒她往事仍在,旧爱仍在。 就让他抱着回忆过一辈子去吧!每一次,任恺昕都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可是每一次,她依旧会很没骨气地回头。就像是贪恋肉骨头的流浪狗,只需要一根别人啃剩的骨头,就会屁颠屁颠地摇头摆尾,很卑微地匍匐在他的脚边。 “汪,汪,汪汪汪……”拐过一个弯,开开已经扯开嗓子一阵狂吠,撒腿跑了过来,在她身边热络地蹦蹦跳跳,黑灰的皮毛有点塌塌的。 “走吧,开开,我给你洗澡去。”任恺昕叹了一口气,还好有开开。 走到“听海”门前,她才发现大门紧闭,咖啡馆没有营业。打开门口的信箱一翻,竟然有四天没有开门营业。 这非常的不正常,以汪谨雨的爱财程度来说,过年也是会照常营业的,特别是过年时甜品外送的单子,她会接单接到手软,还甘之如饴。因为这个时间段的价格一般都是平时的两到三倍,再加上外送费…… 她连睡觉都会梦到在数钱,还是自己建了一座房子用来堆钱。 对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来说,四天不营业简单是无法想像。 除非,她出了意外…… “小雨呢?”任恺昕疑惑地看着脚边不断上窜下跳的开开,紧张地问道:“她不在,对不对?” 开开又是狂吼两声,随后是小声的呜咽,目光湿答答地黏着她,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 “你知道小雨在哪?”任恺昕不太确定地蹲在开开身边。 谁知道,开开这次竟不叫唤,咬住她的裤管,一个劲地往外扯。 “开开,别咬,别咬……”任恺昕被它扯得没办法,只得站起身来,扶着信箱以免被开开扯倒。 开开见她不肯动弹,松开她的裤管,扑到她身上抱住她的腰直叫唤。 “到底怎么了?”任恺昕被他缠得没办法,“我们去找小雨!” 开开一听,立刻松开她,往前窜出几步,然后回过头朝她摇着尾巴。 穿过小区的步行小道,开开一路沿着汪谨雨平常的行走路线往市中心方向快速移开,偶尔走快了,还不忘蹲在原地稍做休息,顺便等它的主人任恺昕。 走了三十分钟后,进入市中心的商业繁华地段,写字楼林立。开开老马识途一般带着任恺昕从逸品酒庄的门前经过,欢乐地蹭到门窗上拱了拱,而后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继续往前走去。 任恺昕气喘吁吁地跟着开开转头瞥了一眼,那个刚吼完她的男人正若无其事地坐在店堂内,笑意盈盈,热络地与顾客交谈,亚麻色的头发有点蓬松,鬓角的碎发贴着脸颊勾勒出他线条精致的侧脸,似乎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他都能把他最完美的一面表现出来。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光环,不管身在何处,都能将他的个人魅力发挥到极致。 她迅速地跑开,咬住下唇,甩了甩头。不管是一年前的初见,还是一年后的深陷,她都还是这么花痴。一看到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风范,便找不着北了。 开开最终在深蓝沙龙门前停了下来,吐着舌头直喘气,等看到任恺昕追着它一路过来,他便伸长爪子开始挠门…… “开开,不要……”任恺昕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去看开开的利爪在那道看着十分昂贵的实木门上抓出五条深浅不一的爪印。 为了避免开开做出进一步的惊人之举,任恺昕连忙掏出手机打给唐潜之。但愿他不会为了这五条爪印,不,十条,天啊还在不断地增加中!但愿他不要跟她计较,这道门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唐潜之,你快接电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唐潜之是好人。 唉,大大的好人。 要不我们换男主吧。。。 冲着昕昕差点嫁他的份上 成全他吧……嗷嗷。 13 13、chapter 13 ... 唐潜之刚下飞机,才打开手机,任恺昕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雀跃不已,悬而未定的心放安定下来。 那一日清晨,他去敲她的房门,才知道她已经退房离去。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竟连夜出逃。 一点点不安,挂在心头挥之不去。 饶是如他这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浪子,竟也手足无措起来。他小心谨慎地迁就她的喜好,生怕她皱一丝的眉头,撇一下的嘴角。捧在手里都怕她化了,不得不推翻他以往泡妞的可耻行径,一本正经地从朋友开始做起,到现在为止,他连她的小手都没有碰过。 这要是传扬出来,只怕会笑死他那些猪朋狗友。他唐大少爷要哪个女人,不是一天之内就给弄上了床。哪会像如今这般凡事都端着捧着,两年多光看不碰。这根本不是他唐潜之的个性。 或许这世上就只有任恺昕这么一个人敢把他扔在异国他乡,独自回国,连电话都省了。如今一个电话,却是要他在10分钟之内赶到新开的沙龙,因为她家开开正在挠他的新大门。 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笑得答应下来。 唐潜之摇摇头。就算她家开开想要在他的沙龙内拉屎把尿,他也认了,谁让他真心喜欢她,连同她家小狗的怪异行径他也一并接受。 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他的座骑,想要在10分钟之内赶到市区,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可是他答应了,就算是超速吃单,他也欣然接受。 * 深蓝沙龙门外,开开的挠门动作在门内轻微的声响中慢了下来,它扬起小脑袋在任恺昕腿上拱了拱,特得意洋洋地叫唤几声,而后原地跳了几圈,摇着他皮毛丰沛的尾巴,骄傲地伸展腿脚。 任恺昕见它有些得意忘形,忽然想起此时的开开简直像极了他哥暴躁时的炸毛模样,任谁哄都不肯平息,只等着人夸他几句,他才会得意地扬起他妖孽丛生的眉眼,一副小人得志的奸佞模样。 ------------ 分节阅读_13 秦贤在没有外人的地方,脾气是差得一塌糊涂,特别是在和他家老爷子闹矛盾的时候,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这次虽然有所收敛,但也是碍于她的面子,怕她在秦家被公婆嫌弃。 回家之后,他没有把情绪摆在脸上,不表示他没有火气。 任恺昕坐在台阶上,轻抚开开的背,一下一下地捋着,开开得到安抚,安静地蹲坐在身边,傲娇地倚着。 “开开,我们回去之后,给你哥煮一顿可口的饭吧。”任恺昕是这么说的,饿着肚子的人最容易发怒,吃饱饭就没事了。 背后的门内又传来一阵桌椅被掀翻在地的声音,几声闷响之后又归于平静。 10分钟过去了,任恺昕没有等到唐潜之的出现,却看到秦贤一脸怒气地咬着一根烟出现在她面前。 秦贤很少抽烟,虽然烟是酒的最佳情人,但他是金牌侍酒师,他的味蕾不能被刺激过度,而失去对佳肴美酒的第一知觉。 “要不要我把咱家的大门也换成这种材质的?”秦贤接到唐潜之的电话,立刻撇清店内一干为新年置办酒单的客人,还有被他喊来加班检查公司运营以来帐目的曲枫,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的老婆正坐在寒风中等待别的男人。 而罪魁祸首又是开开。 任恺昕的脸都白了,鼻尖一酸,倔强地顶了过去:“你以为开开是什么门都挠的吗?” 这就是他的老婆。平时什么都顺着他依着他,不会给他脸色看,不会让他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可是她一旦犟起来,也是张牙舞爪的挠得他心肝都疼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抵在眉心轻轻揉了几下,他厉声道:“起来,唐潜之还在路上,高速发生车祸,他暂时还没办法过来。”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为情敌解释。 不,他只是为了让他的小精灵跟他走,而不是枯坐在冷风中。 刚才还想着为他煮一顿饭的任恺昕却又别扭起来,明明都已经服了软,一看到他盛气凌人的姿态,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委屈。 凭什么每次都要她先低头,凭什么每次都要她去哄他,顺着他的脾气,满足他男人的虚荣心。 就算他吃定了她对他的爱,但她始终是一个女人,一个为爱而等待的女人。他可以不付出不回应,却不能忽视她对他的容忍。 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一直在为一段没有未来的爱情掏心掏肺。 “我等他回来,多久我都等。”任恺昕埋低头,不理会秦贤越发阴沉的脸色。 秦贤扔掉手中的烟,用力地踩熄。 “给你两个选择。跟我走,或是继续等。”秦贤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有恃无恐,骄傲地发号施令。 因为他知道,他有骄傲的理由。 而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就是这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爱。他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他伸手,她就一定会乖乖跟他走。 他从来就没有深究过,为什么他会如此强烈地依赖她的付出,一再地索取。 如果他静下心来好好地回顾这一年来的相处,他会发现,原来他是如此地害怕失去她,也是如此地渴求她的爱。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被情敌冲昏了头,逼着他的小精灵再一次地承认他在她心中非比寻常的地位。 他以为,他会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永远是睥睨一切的王者,拥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我要等他。”任恺昕迎向他铁青的脸,毫不畏惧地收纳他眼中的不可思议,以及随之而来的愤怒。在这一刻,她几乎快要从他深邃忧伤的眸子中看到一丝渺茫的希望。如果再给她多几秒钟的时间,她一定要让这个躲在嚣张外壳下的男人现出原形。 一辆卡宴风驰电掣地扬起一地的尘埃,横冲直撞地打横停在深蓝沙龙面前,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风沙弥漫,迷茫了任恺昕专注的视线。 从车上跳下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他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伐直扑坐在台阶上的任恺昕,一张线条分明的俊颜在冬日的阳光上灼灼其华,微蹙的眉心显示出他此时焦灼的心情。 他略过秦贤如门神一般伫立的身体,俯身将任恺昕抱在怀里,“恺昕,看到你真好。” 任恺昕还未从秦贤的目光中缓过神来,却被唐潜之抱了个严严实实,陌生的男人气息充斥在她的鼻尖,她的眼睛却越来男人宽厚的肩膀凝视那个脸色陡然惨白的秦贤。 “阿潜。”任恺昕抗拒地挣扎,不料却被拥得更紧。 秦贤的脸色由白转灰,额头的青筋暴起,颊骨蠢蠢欲动地厮磨着。那一声“阿潜”钻进他的耳中,如同万虫爬过一般让他无法忍受。 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她却是这般柔弱无助的模样。那声呢喃简直是在助长男人的征服欲,可她却无辜地看着他。 这一刻,秦贤觉得自己三十年来努力维持的优雅风范如同被棒球砸到的窗户玻璃一般,支离破碎。 他用力揪起唐潜之的衣领,对着他的下巴狠狠地挥出一记重拳,把他打倒在地。 “唐潜之,你再碰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唐潜之被揍得莫名其妙,却被秦贤骇人的脸色镇住。认识他三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暴戾的一面。他对人一直都是淡淡的,优雅从容,气度不凡,脸上始终都挂着疏离却不失风范的浅笑。 “她?”唐潜之有点惘然地转向任恺昕。 任恺昕没有料到秦贤也会有出手打人的一天,不安地抱住开开,生怕开开会与秦贤一道抵抗“外敌”。 她无意识的动作对秦贤又是一激,她在怕开开伤了唐潜之。虽然开开曾经和他一起追过小区内的小偷,从此被小区内的居民誉为“海滨双杰”,但不表示开开会不认好歹,见人就咬,好歹开开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对,她……”此时的秦贤已经被高涨的占有欲控制,他拉起呆坐在地上的任恺昕,一吻封住她微凉的唇瓣,霸道地咬住她的唇瓣,趁着她吃痛之际,舌头趁机滑向她的口腔中,恣意地掠夺属于他的甜美芬芳,宣誓他的主权。 任恺昕经不起他霸道的舔噬弄逗,熟悉的气息将她团团围绕,舌尖追逐纠缠,轻轻地溢出几声细碎的呻吟。她完全没有抗拒的能力,在他的怀中渐渐败下阵来,瘫在他的怀中任他肆意地索取,一缕银丝沿着嘴角滑出…… 画面甚是淫靡香艳。 饶是像唐潜之这般身经百战的风流人儿,也不免被任恺昕此时娇媚柔顺的模样吸引,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怒。 他从地上跃起,一把分开纠缠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一拳挥向秦贤的小腹。 “啊……”任恺昕见秦贤痛苦地弯着腰,满脸涨红,额头的青筋涨起,忍不住叫了出来。 “秦贤,你给我说清楚,我的人你也敢碰,还是不是朋友?”唐潜之揉着下巴,神情是未见的严肃认真。 “呵呵,唐潜之,我的老婆你也敢碰,你说我们还会是朋友吗?”秦贤哑声轻笑,抚着小腹缓缓直起身来。 “老婆?”唐潜之将疑惑的目光投入扶住秦贤的任恺昕,“这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秦贤忍痛将她搂在怀中,以一种胜利者的张扬宣告,“任恺昕是我秦贤的妻子,我现在通知你,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以前你不知道,我可以不计较。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放任我的妻子隐藏我们的婚姻关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任恺昕是我秦贤一个人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将她夺走。” 作者有话要说:唉,唐潜之,你看看你,一点男主的命都没有。 好歹亲妈想让你翻身一回,可惜…… 其实,我很想让唐潜之和秦贤决斗 以满足我那点猥琐的变态心理 可惜啊,俺是文明人……哈哈 好吧,门外的打斗,门内其实也是打斗的。 有一种说法,叫妖精打架,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嗷呜,可是亲妈我觉得秦贤还是太嚣张了 气焰必须打压,有木有有木有…… 14 14、chapter 14 ... 唐潜之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犹如他一度呼吸正畅的氧气突然被人抽走,呼吸困难。 这怎么可能?他认识任恺昕两年多,没见过她有过要好的男性朋友,更没有听她谈过恋爱。怎么会凭空跳出一个丈夫,而且还是自己的好朋友秦贤。 这种滋味十分不好受,如鲠在喉。 “啪……啪……啪……”那道被开开挠出无数利爪痕的实木门倏地被打开,汪谨雨鼓着掌从里面出来,身边一位高大冷漠的男人懒懒地倚在门框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自顾自地抽出一根点燃。 开开见状一个箭步扑了上去,撕咬着男人的裤管。 “开开他哥,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觉得你高大威猛,英挺伟岸,雄姿英发。”汪谨雨美目流转,娇柔的小脸上红通通的,和平时故作强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似乎一掐就能拧出水来的娇媚,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云雨之后的别样风情。 任恺昕敏感地往半敞的门内张望,原本错落有致的桌椅都被掀翻在地,一地狼籍。 再看向倚在门边与开开纠缠的男人不正是沙龙的调酒师吗?浓重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脸庞,无一不显露出是硬朗的冷漠,可他停驻在汪谨雨身上的目光却是那么不一样的温柔与动情。 “哟,躲在里面那么久,戏看完了,我是不是应该收点费用?”秦贤用力箍紧怀里的小精灵,她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把他气坏了。他当着唐潜之的面承认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也间接表明他对她无可取代的独占欲。 “开开他哥,你太不解风情了,昕昕跟你这么久,总算听你开口说了句人话,再说你认为这么说,是昕昕最想要的吗?”汪谨雨挑衅地扬了扬眉,伸手拍了拍一直执着于男人裤管的开开,开开接受到指令,满脸怨恨地拱了拱男人的小腿,然后走到秦贤脚边温驯地蹭了蹭。 “我倒是觉得阿潜比你好多了,至少在他心里没有别的女人的存在,没有一个让他恋恋不舍的过去。昕昕不会吃苦,也不会在受到伤害的时候躲在听海疯狂地洗刷馆内的餐具,把听海里里内内清洗得一干二净,连洗手间都不放过。”此时的汪谨雨有些偏执地想要把任恺昕所受的委屈一并说出来,似乎那也是她在爱情上的委屈。她偷偷地瞥了一眼门边一脸漠然的男人。 她懂任恺昕的痛,因为她也曾经为另一个男人而发狂过。时过境迁,当他们再度重逢,她仍是抑不住地投入他的怀抱。 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 暮色四合,敞开的客厅已染上一抹黄昏的清冷,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 ------------ 分节阅读_14 ,一朵娇艳的非洲菊迎向日落的余晖。 任恺昕坐在地板上第n次转向紧闭的大门口,从深蓝沙龙回来之后,他只是轻轻地吻过她的额发,抚过她不解的瞳仁,而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这是什么情况?一整天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完全找不到应有的状态。 在他离开不久,家里的冰箱被他找人送来的各种年货和食物填满,缺粮少粮这种贫困家庭都不会出现的状况暂时不会在他们家发生。 可是有了这些东西之后,他还是没有出现。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生活白痴,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会煮咖啡之外,什么都不会煮。 任恺昕皱了皱眉,从地板爬起,走到厨房检查送来的各种食材,挑了几个衬手西红柿、黄瓜、青椒之类的东西扔进水盆内。 做饭应该不太难吧?任恺昕挠了挠头,在脑海中回忆他做饭时的步骤。 他卷起白色的衬衫袖口,露出精瘦却十分结实的小臂,伸入水盆内奋力捣滕几下,线条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而散发出优雅与家居厨房的温暖光亮有一种违和的格格不入,然而他做起来却又是那般和谐从容,不带一丝的矫情。 卡!任恺昕立刻阻止脑海中的绯色思绪,笨拙地洗菜、切肉,又一次次地神游太虚。 三个小时之后,任恺昕面对餐桌她做好的二菜一汤,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应该很好吃,可是都已经八点了,秦贤还没有回来。 她好不容易做好一顿饭,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实在是太气人了。 抓起桌边的手机,调出他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 “你好,boss在开紧急会议。”清亮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任恺昕微微一怔,立刻明白过来那是曲枫的声音,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这是秦贤的私人电话,身为助理的她怎么能随便接听。平时他的电话响起,她都不敢随便接。他怎么能让她接…… 任恺昕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下午的事情一结束,他就没有好好跟她说过话。虽然她很生气,但还是原谅他的率性而为,容忍他的嚣张,可他竟是一句交代都没有。 她又不是他的附属品,只需要贴上标签,就可以广而告之,这是属于他秦贤的专属非卖品。 就好像是他摆放在酒庄柜台内的藏酒,只是放着做为观赏之用,绝对不会出售。 任恺昕越想越生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鱿鱼炒青椒往嘴里送。晚归就让他饿肚子去…… “呕……”才刚放进嘴里的菜被她整口吐了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咸啊。任恺昕纠结地看着另一盆黄瓜炒肉片,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小口放进嘴里…… “噗……”天啊,还是一样的咸!平时看秦贤做饭也不会啊,都是从调味罐里倒点盐巴,怎么差这么多! 她赶紧舀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这种汤连傻瓜都会做,她肯定不会搞砸的。 “啊噗……”再一次被自己连傻瓜都不如的行径征服,任恺昕很惆怅地看着那碗甜咸相冲的蛋汤,默默地流下伤心的泪水。 都怪秦贤,要不是他平时都是他下厨,也不至于把她变笨,所以…… 嘿嘿! * 当秦贤转动着僵硬的脖颈走进家门时,赫然发现他的小精灵正趴在餐桌上睡得正甜。 蓝色的琉璃吊灯释放出淡蓝的光线,浅浅地在她的侧脸晕开。也不知道她梦到什么,眉心一直是蹙着,小嘴紧抿微噘,时而无意识地动了动。 轻噘的嫣唇即使在淡蓝的灯光下,仍是一片粉嫩的盈泽。 秦贤满足地微笑,周身的疲倦似乎在看到小精灵的那一刹那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温馨与静谧。 他放下手中的公事包,俯身在她唇瓣上轻啄,故意留下一片潋滟的水光,让她原本娇艳欲滴的唇瓣更加的诱人。 惹不住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吮吸,将她抱起放在餐桌上肆意品尝,手指从她毛衣的下沿轻巧地滑入,抚上她光滑温热的肌肤。他的小精灵还是那么甜美,他怎么能让唐潜之那个败类染指呢。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任恺昕打了一个激灵,睁大双目瞪着眼前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没有迟疑地推开他。 “不要碰我!”她从桌上跳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被他撩高的毛衣,迎上他染了情|欲的眸子。 秦贤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你再说一次?”话中的危险气息不容忽视。 任恺昕往后退开一步,指了指桌上已经冷掉的菜,“吃光这些,我就让你碰。” 秦贤凑上前,拧着眉打量那堆奇怪的食物,“这是你做的?” “恩,我特地给你做。”任恺昕故意把“特地”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下巴挑衅地扬起。“否则……”她朝秦贤走了过去,小手在他两腿间恶作剧地轻轻抚过,未退的情潮直挺挺地撑起一个小帐篷。 她媚眼如丝地贴上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否则,你别想碰我。” 说完,迅速地跳离秦贤三步之遥,得意地挑眉冷笑。 秦贤也不含糊地坐了下来,解开领带,开始品尝小精灵的特色菜肴。他知道一定是很奇怪的味道,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但就算是他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仍旧是被舌尖拿来的咸涩给震撼了。 她以为盐都是不要钱买的吗?这么个下法,不出十年他就该得高血压了。以后不能再让她下厨,为了他们的健康着想。 任恺昕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面色从容地把那二个咸得发苦的菜和一个甜咸相冲的汤吃得底朝天,她简直都要以为那些不是被她搞砸的菜,而是独一无二的美食。 瞧瞧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擦着嘴角轻闭双眸,仿佛是在回味。 蓬松的额发垂在他的眼角处,在光线的映衬下打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沿着他的脸颊氤氲出完美的侧脸线条,散发迷人的轮廓。 任恺昕心跳漏了半拍,连忙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厨房,“碗筷和厨房都要打扫干净,没有打扫干净的话……哼哼!” 秦贤远远地望了一眼,揉了揉眉心,语气中略有些疲倦的慵懒,“明天再洗行不行?我今天忙了一天,明天一早洗。” “不行,今天必须洗。”任恺昕是打定主意要无理取闹一回,借此打击他愈发猖狂的气焰。 他软软地哀求:“老婆……” 她打定主意不妥协:“没得商量。”转过身,故意噘起翘臀晃了几声,挑衅的意味十足。 秦贤摸了摸鼻子,生怕一个忍不住流出鼻血来,还好昨晚运动比较充足,暂时不会出糗。 他再度抬手揉了揉眉头,认命地走向厨房。谁叫他把小精灵惹成小恶魔,不好好安抚是不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继续惩罚呢,挠头。 其实秦小贤可怜的,他真的在做正事。 要不跪跪主板就好吧? 推荐大米的新文: 15 15、chapter 15 ... 秦贤把厨房收拾妥当,厨具餐具全都摆放整齐,满意地环视自己的劳动成就,颇为得意地扬起嘴角。低头瞥了一眼脚边的垃圾桶,顺手拎出去扔掉。 整齐,干净,明亮。 这下他的小精灵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冬夜的海边格外凄冷,一阵吹啸而过的寒风冻得他直哆嗦,摩娑着手臂,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驱散面对一堆报表数据的疲惫与乏味。 一辆世爵闪着头灯在他在面前停了下来,从驾驶座探出一张熟悉的脸,揶揄地问道:“秦小贤,抽烟被老婆赶出来了吧?” 秦贤也没反驳,把烟斜叼在嘴里,一手撑在车顶上,俯视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脸。不再有最初的心悸与冲动,更不会有心跳加速的不适,有的只是藏匿在心的浅淡笑容。平淡,却隽永。 在如此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已经习惯不去回忆,不去缅怀。那些荏苒的时光被塞进记忆的黑洞,由一个叫任恺昕的小精灵把守,偶尔给他放放风畅想一番,大部分时间都被她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挡在洞外。 曾经重要的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只剩下些许习惯。在她发生危难之时,第一时间赶到,彼此照应扶持。就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大人照顾的他们,只能学着如何照顾自己。 这更像是血肉至亲的本能,是缘于他们相依为命的二十多年所积累下来的默契。 “看来你经常把庚子赶出来!”秦贤趿着拖鞋的脚微凉,忍不住颤了几下。 卓然笑得花枝招展,刚出月子的她丰腴不少,气色上佳。幸福的婚姻生活已然把她变成快乐的小女人,有夫有子有女。若是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她被家中的米其林星级主厨养胖的身材。 “他现在很自觉,想抽烟的时候都会蹲在大门口抽完才进去。” “看来你教夫有方。”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燃烧,秦贤下意识地转过头,二楼卧室的亮光在他转头时倏地被掐灭。他皱了皱眉,这下糟糕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卓然也看出他的失神,也望见窗户陡然消失的光线,心下了然。调侃道:“有人是不是要睡客厅了?” “就你话多。”秦贤掐灭烟头,没有了继续与她抬杠的心情,转身正欲离去。 “秦小贤,除夕到我家一起守岁吧,你和恺昕两个人一起来,人多热闹。”卓然喊住他,大声嚷嚷着:“把你的藏品扛一箱过来就成,其他的不要。” “好,到时再说。”秦贤摆了摆手,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惴惴不安地拎起装着公司历年帐目的公事包埋头走上楼。 “啪……”手还没拎开门锁,额头已在撞在门板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用力捶门,“老婆,快开门。” 捶了半天,不见半点声响。猛然发现,当初装修的时候他特地挑选的隔音效果一流的门板,锁上门之后,就算在门口喊破嗓子,房里的人是什么都听不见的。 他掏出手机,果断地拨给任恺昕。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她竟然关机…… 秦贤挫败地瘪了瘪嘴,打开隔壁的书房,抓起桌上常备的饮用水,咕噜咕噜猛灌。 她到底放了多少盐啊,都快渴死了!
惹老婆生气的下场真的很严重,不能吃正常的饭菜,连房都进不去。还是在书房将就一夜吧。 长夜漫漫,没有软玉温香抱满怀,好惆怅。 同样惆怅的还有遭遇情感最大挫折的唐潜之。 他趴在深蓝沙龙的吧台边,英挺的面容已呈迷离状,透着挥之不去的阴霾。几个常来的女客早就对他猛抛媚眼,若是换作平时,唐潜之肯定十分受用地坦然接受,准备午夜场的节目。 可是现在他却看都不看一眼,抓着一瓶威士忌猛灌。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从良,从此与风流不羁的过往彻底告别,却发现他默默关注的女孩已经是别人的妻子,那个男人还是他最好的酒友。 这是他人生中遭遇的最大挫折,不仅仅是情感上。他唐潜之活了这么一大把年龄,从来没有为谁改变过,连唐家偌大的家产他都可以为了自由视如粪土。如今,他愿意放弃视如生命的自由,想与一个女人厮守到老,却发现人家却是罗敷有夫。他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哥,你的伤……”bartender唐展之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月前不满家中压抑的氛围投奔他而来,还好唐展之在国外别的没学会,调酒泡妞倒是学得相当娴熟。他便把他留在沙龙里当bartender,一来他冷漠张扬的五官可以讨得女客的喜好,提高营业额,二来他也能就近看着他,以防他四处闯祸。 可偏偏他把祸给惹到自己地带上来,唐潜之真不知道这是幸亦或不幸。 如果没有唐展之与汪谨雨暧昧不清的关系,任恺昕也不会带着开开出现在这里,他也不会打给秦贤救场,更不会出现下午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现实便如此残酷地砸过来。 “死不了。”唐潜之自暴自弃地动了动下巴,满不在乎地仰头灌酒。 “哥,你很反常,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唐家大少爷勾勾手指头,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唐展之双手撑在吧台边,侧着头慵懒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细碎的额发垂落,斑驳的光影斜斜打在他张扬出色的侧脸上,惹得一众女客窃窃私语。他邪魅地勾起嘴角,抛出一记电死人的笑容…… “呵呵,我要一个能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女人。”唐潜之黯淡的双眸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环绕,他抱着将尽的酒瓶,喃喃道:“两年多了,我守着她两年多,怎么会被人偷走呢?” 唐展之闻言不禁瞪大双眼,“可我听小雨说,他们是一年前才相亲认识的,然后直接闪婚。” “闪婚?”唐潜之眨了眨微醺的眸子,这是什么概念。 “所以说,哥,你还有机会。”唐展之在一边鼓动他。在唐展之的世界里,雄性动物所要获得的东西都必须经过剧烈的争抢甚至是血的代价获得,才有征服感。倘若太过轻易得到,也就没有享受到争抢的过程和征服的快感。 “哥,你要下手就赶紧。不然老爷子正打算给你找老婆,让你回家继承家业。他最近身体好象不太好,依附的后台也出一点小问题,直喊着要和哪个高干联姻。”唐展之拿开他手里的酒瓶,重新给他换了一瓶新的。 “我走咯,我的小雨在等我。”唐展之哼着小曲朝沙龙内的一众女客猛抛媚眼,出门前一个衣着暴露身材惹火的女人撞入他怀里,泼了他一身的酒。他却也不恼,嘴角噙着笑,邪肆狂野,搂着那个客人放肆地吻了下去,旖旎的吮吸声在舒展音乐的伴奏下,格外的荡漾撩人。 而他的小雨已经被抛之脑后…… * 天还没亮,趴在书桌上刚沉沉睡去的秦贤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剧烈声响,立刻跳了起来。 他一向睡眠极浅,又有起床气,一点点小声响都会把他闹醒,所以卧室的门都是隔音效果极好的,书房的门也是一样。 可关键问题是,他没有关门。为了逮住半夜开门的任恺昕,他一直开着书房的门,边看报表边等。等到天刚吐白,都没有开门的迹象。 秦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欲发作,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任恺昕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修身运动服,上衣的帽子被紧紧地盖在头上,巴掌大的小脸上蒙着大口罩,露出狡黠空灵的清澈瞳仁,手握两根扫帚对接的加长型两端可用型扫帚,雄赳赳气昂昂地清扫屋顶的灰尘。 她在大扫除?!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抢劫银行呢! 任恺昕一看他出来,立刻用长扫帚指了指书房外的一个小箱子,扬了扬下巴。 秦贤不太确定地打开箱子。 里面放着一套他平时跑步穿的运动服,只是上衣没有帽子,也没有大口罩。他拿起来抖了抖,一副加长加大的塑胶手套掉了出来…… “这是……” 任恺昕扛着长扫帚,鄙夷地剜了他一眼,目光调转向主卧的卫生间,拉下一直蒙着的大口罩,以无比响亮的声音说道:“刷马桶去!刷完主卧的,还有客房的卫生间,二楼和一楼的公用。” “然后……”她又指了指箱底的另一副塑胶手套,“换手套,把所有的餐具都拿出来用消毒水浸泡清洗,灶台流理台水缸抽油烟机都要洗干净。” “老婆,我们能请人来打扫吗?”秦贤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现在请人多贵啊,你年轻力壮的,自然是身体力行。”任恺昕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以示鼓励,“我看你最近精力太充足了,应该要好好消耗掉。” “老婆,我还要回公司处理报表,曲枫还在等……”秦贤很委屈,不让进房睡,还让干活,这是什么世道啊。 公司?报表?曲枫? “不许去!”任恺昕突然一声河东狮吼,扬了扬眉,凶神恶煞地说道:“平时都不见你去,需要你干活的时候你倒想着开溜,想着你的大凶呢?” “不,我想要老婆的小凶。”秦贤握住她的手,献媚道:“坚决要小凶不要大凶……” “你敢嫌我小?”任恺昕挥起扫帚往他的小腿处砍去,“这些活干完再把后院草坪也清理一下,都完成了之后,去听海把开开接来洗澡。” 天啊!大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秦贤很纠结,为什么他干的活比她的还要多? “有意见?”任恺昕看到他正习惯性地揉眉心,怒目一瞪,“天黑之前没有干完活就不给你饭吃!” 作者有话要说:惩罚仍在继续,可怜的秦小贤啊。 一边是纪委的举报信要平息,一边是小恶魔的怒火要平息。 做男人真难啊…… 作者也很难的有木有,没有留言很困难呐。 亲爱的童鞋们,都来留言吧。 听说留言的童鞋,期末考试不会挂科的。 真的,我试过了……嗷嗷。 16 16、chapter 16 ... chapter 16 任恺昕大刀阔斧,没几下就把屋顶墙角那些几乎不存在的蜘蛛网都扫了一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固然美好,但是随着海风吹拂而来的沙土总是无孔不入,打扫起来还是很辛苦的。 不请钟点工来做年底的大扫除,实在是有点不对。但一想到秦贤那嚣张得意的气焰,她就很想奴役他,打压他。把他调|教得跟开开一样,只要拍拍脑袋,他就会匍匐在脚边,对她千依百顺。偶尔给块肉骨头,他就会摇头摆尾。 就像现在似的,叫他先刷马桶,他不敢先洗浴缸。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生活该是多么美好啊。 任恺昕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他蹲在马桶边,一手拿着一支长长的刷子,一手拿着洁厕净,高大的身形缩成一团,一丝不苟地洗得马桶。 她就会发自内心地产生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是来自于秦贤给予她的与众不同。不论他在外面多么风光,对别人多么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卸下他的西装革履,化身居家好男人。 如果他的心也在她身上,她不会再去计较那些过往和付出,安安心心地和他过一辈子。哪怕他嚣张得意,不可一世。她都愿意只做一个为爱而生的小女人。 当年,她的想法过于冲动和幼稚,以为这样一个为爱所困的男人总有一天会敞开他最真的拥抱,像爱别人一样来爱她。因为他对爱的真诚与执着,让她以飞蛾扑火的决绝不顾一切地跟着他疯狂跟着他沉沦。 然而,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她没有等到如期而至的爱情,却是长年累积的失望与疼痛,消磨了她对爱情的期许与等待。 任恺昕拿下覆住半个脸的大口罩,倚在门边长长地叹了口气:“秦贤,我们离婚吧!” 秦贤眼皮倏地痉挛,心中被不知名的情绪充满,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很快恢复如常的神色,只是紧蹙的眉心泄露了他的焦虑与无助。他调笑道:“老婆,是不是我马桶刷得不够好?” 任恺昕摇摇头,眼眸低落,长睫覆盖在青黑的眼窝上,看得出她昨晚亦是没有睡好。 秦贤放下手中的清洗工具,褪下橡胶手套站了起来,握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老婆,我一定会努力把马桶刷好,让它洁白如新。还有抽油烟机、消毒碗筷,还有咱家上上下下的地板,我全都包了,你去休息休息。你一定是累坏了,扫灰尘扫得头昏眼花说胡话了吧。” 他不停地说着,却像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小精灵只是累了,她不会离开他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等我打扫完了,再给你做饭吃。做你最喜欢的咖喱鸡好不好?” 任恺昕仍是摇头,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不喜欢咖喱鸡吗?那换成糖醋鱼,也是你最喜欢的。”秦贤急切地讨好她。“我上次做你一个人吃掉了一整条,跟小馋猫似的。我刚好让农贸市场的鱼贩子送了好些条过来,在冰柜里有,我先去拿一条出来解冻……” “不用了。”任恺昕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转身离去的脚步,咬了咬牙扬起头,眼中蓄满急欲涌水的泪光。 “秦贤,再继续耗下去有意思吗?当初是我太幼稚,现在我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我承认我拥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伤心难过而继续撑下去。我没有办法改变你对卓然曾经付出过的并将一直延续下去的感情,我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可是每一次看到你们那么默契的相处,我就没有办法骗自己。那些存在过的,并没有消失。她还在你心里,她还是你最宝贝的女人,虽然她拥有幸福的家庭和爱她的男人,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不曾改变过。” “你为我做过的努力,我很感激。”泪水顺着眼角不争气地滑落,任恺昕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努力过了,还是不行,那一定是我的问题。既然问题在我身上,那么,允许我离开。” ------------ 分节阅读_16 她不是在耍小脾气,她不是在矫情,更不是在以退为进地索取付出。她只是累了,只是想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老婆,不是这样的。你才是我最宝贝的女人,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秦贤急急地撇清,“你看,等过年了,等纪委那边的事情平息之后,我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秦贤的妻子,你是我最宝贝的女人。” “没有用的,秦贤。只是一个仪式而已,你是在给你自己找借口吗?有了这个仪式,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你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把你自己留在我身边吗?”任恺昕越想越烦躁。 如果爱情可以说换说换,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在卓然结婚的当天决定同她结婚。不是换了一个人,就可以把付出过的爱情也换在那个人身上。 “如果你最宝贝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要答应去别人家过年,为什么你的手机是别人接听。我才是你的妻子不是吗?你明知道我是介意的,却还是答应了。你的生活我融入不了,你的工作我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助理可以接听老板的私人电话。”任恺昕把口罩往他身上一扔,眼泪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她曾经执着的爱。 “这个家,我不想呆了。我不想每天一起床,就能看到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宽容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报答。”任恺昕抬起头环视她清扫干净的屋顶和墙角,“就算扫得再干净,也还是布满记忆的痕迹。马桶刷得再干净,也掩盖不住被使用过的痕迹。” “除非换一个,你说是不是?”任恺昕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任恺昕默默地走出家门,身后传来秦贤用力刷马桶的声响,还有潺潺的水声喷洒…… 作者有话要说:我面壁,我思过。 我没有更新,我废柴了。 唉~~求爱抚~ 给我力量双更吧! 给俺留言吧,给俺评论吧。 不霸王的孩只在夏天都是晒不黑的。 什么美白产品都不用,一样水嫩剔透!!嗷嗷。 17 17、chapter 17 ... 秦贤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几乎做到一尘不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没有清洗到的,那就只剩下床单和窗帘没有洗。 这个活自然是老婆要做的事情,秦贤很自然地把这个活留给任恺昕。而他则换下运动服,洗了个澡,换上一条浅蓝色的衬衫,外披深蓝色的及膝风衣和同色系的休闲西裤,一身清爽地步行到“听海”。 此时,夜幕低垂,月已高挂,昏黄的路灯从家门口一直延伸到“听海”。 “听海”是小区内最靠前的建筑,亦是最为光亮的一处。 刷成白色的外墙,梦幻而又静谧,围着外墙设置的吊椅和摇椅错落有致,宛如爱琴海边的白色小屋。让人有一种沉溺其间的冲动。 还没推开围墙的铁门,就听到隐约传来的笑声,铜铃一般悦耳。 他的小精灵应该是气消了吧!秦贤会心地勾起一抹不敢松懈的笑容,紧了紧外套,大跨步走了进去。 温馨明亮的小吊灯悬置在每张桌子的上方,暖暖地拢成一圈,洒在围桌而坐的四个人身上。 任恺昕穿着她的工作服,洁静的白衬衫,深棕色的围兜,整个人看起来专业而又甜美,袖子松垮垮地挽了起来,露出一小截渐渐恢复白皙的前臂。 她噙着笑,目光聚集在拿着宽口玻璃杯变魔术的唐展之身上。随着他每一个动作的变化,她的笑容逐渐扩大,空灵的眼眸里写满期待。如同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她眨着盛满期待的眸子,笃定而又固执地说:“我喜欢你,是为了有一天,你也会喜欢我。我相信这一天不会遥远。所以,我答应你。”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不计后果的付出一切,即使遍体鳞伤也无所谓。爱是需要回报才完美的纯粹情感。 他一再地接受她的付出,却忘记了回报。所以,她理智地提出分开,也是情理之中。 这些,他都可以接受。 他接受不了的是,在他们吵架之后,她还能笑得如此灿烂,而且是在唐潜之面前。 唐展之变出一朵鲜艳欲滴的粉色玫瑰,深情而又绅士地递到汪谨雨面前,“小雨,原谅我的失约,昨晚喝得有点多。” 唐潜之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他噘着嘴一脸讨好地捧起汪谨雨的手,隐晦地暗示道:“我们去楼上谈谈。” 汪谨雨虽是恼他昨晚失约,却不疑有他,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任由他牵着,鬼使神差般地走上楼,只留下唐潜之和任恺昕尴尬地坐着。 “咦,潜之也在呀。老婆,我把家里都打扫完了,来接你一起去吃饭。”秦贤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然后再回家检查我一天的劳动成果,欢迎批评指正。” 任恺昕微微一怔,朝唐潜之歉然地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秦贤面前,小声嘀咕,“我暂时不回去。” “不回去我怎么办?”秦贤掐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用略大一点的声音埋怨道:“家里的床单还没洗呢,明明说好了分工合作,你不能欺负我啊。” “你……”任恺昕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紧。碍于唐潜之还在,她又不好意思当场下了他的面子,只能尽量不贴在他身上。饶是吵了架,闹得要离开,她还在小心地维护他人前最完美的一面,特别是在唐潜之面前。 昨天刚打过一架,今天要是再出点岔子……她默默瞅了一眼唐潜之仍是瘀青的下巴。 她可不想做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基本上她也不具备祸水的潜质。 意识到她的忍让,秦贤没有迟疑地将她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脸颊轻啄一口,在她耳边小声呢喃:“老婆,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好不好,那些你不喜欢的餐具,我都会处理掉。下次有什么事情我会跟你商量,不会替你做决定。你就消消气吧,你一生气我就没脾气了,把咱家上上下下都洗刷干净,只等老婆回家检查验收。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在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里,只因有了她的陪伴,他才得以安然度过。 一想到即将失去她…… 不,他不敢去想没有她的生活。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任恺昕。 “你别这样,我不是闹脾气,我是认真的……”任恺昕没有挣脱,静静地倚在他身上,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衫暖暖传递,让她眷恋不已,却又倔强地说着分开。 “我也是认真的,昕昕。我可以没有卓然,可以换掉助理,就是不能失去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秦贤埋首在她的颈窝处,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定,一整天的焦躁不安终于在她的怀中平息下来。 “你要是不喜欢现在的家,我们可以搬家,你喜欢什么地方,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楼盘或者是现房,还是回北京住,只要你点头,去哪里都没有问题。”他挖空心思地讨好她,急切而又孩子气地执拗着。 因为他知道,深爱一个人,是不会轻言放弃。他亦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他并不明白,当初的他并不曾失望过心痛过,所以不知道那些堆积的伤痕是横亘在心的利剑。 “看来,我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唐潜之不知道什么已经走到他们身边,绕着深情相拥的两个人,神情落寞,难掩的失望与挫败,“秦贤,如果有一天你让恺昕伤心难过,我会毫无犹豫地带走她。” “潜之,相信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秦贤诚恳地与他对视,眼神中闪过不容置疑的笃定与认真,“我不会让昕昕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任恺昕还是心软了,每一次都是如此。以前不用他哄,她自己调整一下,就会自动自觉地回去。 只是这一次脾气大了一些,说了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以为这就是最后一次。可结局还是一样…… 她气自己的不争气,可是一听到他说不能没有她,她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那种雀跃的心情是不曾有过的狂喜。 她乖乖地被他哄回家,还刚家门就被他抵在门后急切地纠缠起来。 “老婆,我发现你穿工作服的样子好诱人。”秦贤噬咬着她的脖颈,扯开围兜的系带,顺着她的纤腰揉捏她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的翘臀。“以后不允许你穿成那样在别的男人面前走来走去。” “那是工作服……”任恺昕被他缠得无处可逃,只得任由他解开她衬衫的扣子,握住胸前的柔软粗暴地揉捏。 秦贤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渗着血丝的牙印暧昧地浮起,他得意地坏笑道:“那也不允许。” “我还没检查马桶呢,你别……”任恺昕惊呼一声,牛仔裤已经被他迅速地褪至膝盖处,连同内裤一起。 “那我们先去看马桶,顺便在马桶上解决一下我的温饱问题。”他邪恶地将下|身的硬挺拱向她没有遮拦的腿间,“如有不周,欢迎老婆光临指导。” “啊……”任恺昕还没来得有反应,便被他拦腰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朝二楼走去。 “快放我下来。” 牛仔裤卡在膝盖上让她动弹不得,半敞的上衣翻起盖在她的后脑勺上,露出半截小蛮腰和白皙的美臀,画面暴力而又旖旎。 秦贤弯腰把她放在主卧卫生间的马桶上,邪恶地打量她。受牛仔裤束缚而紧闭的双腿结实而又笔直地合拢,一直延伸至茂盛的丛林。只穿粉色胸衣的上身被半褪的衬衫虚掩着,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半球聚拢而出的小山沟。纤细的腰身一张一驰,勾勒出她诱人的腰部轮廓。 “老婆,马桶干不干净?”秦贤把她的双腿往上推,贴至她的胸前,露出洁净如新的半个马桶盖,手指恶劣地轻抚过她的美臀,一点一点攀爬在丛林间。 任恺昕咬牙硬撑,双目已染上难掩的情潮,“不干净,重刷。” “那也得吃饱了再刷。”他耍赖,把她的腿又往上压去,整个人跟着坐在马桶上,把她的小腿扛在肩上,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此刻,门铃声悦耳而张狂地响起,锲而不舍地回荡在被打扫一新的卫生间内。 “干爹,快开门……”紧跟着,卓子尘嘹亮的嗓音穿过紧锁的大门钻进秦贤的耳朵里。 “oh,shit。”被中途打断是一件挺悲剧的事情,特别是在即将破门得分的关键时刻。秦贤皱了皱眉,决定无视掉卓子尘的叫嚷声。 “老婆,我们继续。” “干爹,我离家出走了,你要是不理我,就没有人可以收留我。你要是不收留我,那我就自己走了……”卓子尘继续站在门口喊着,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离家出走。 秦贤看了看身前面色潮红的任恺昕,扒了扒头发,“这孩子又淘 ------------ 分节阅读_17 气,自有他爹收拾他。” 任恺昕没有反驳,亦没有附议,默默地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正在振动的手机,上面显示来电:卓然。 她自嘲地笑了笑。要经历过多少个最后一次才是终点……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双更了有木有 我遵守约定了有木有 秦小贤的得意总是维持不了太久 其实他挺悲剧的有木有 我双更了,乃们的留言在哪里啊在哪里 嗷嗷嗷嗷,不霸王的孩只吃夜宵都是不会胖的。 这么晚了,来碗夜宵吧,保证不胖的说。 18 18、chapter 18 ... chapter18 任恺昕坐在楼梯上不肯继续下楼,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俯视客厅。 宽敞的客厅在吊灯浅暖的微光中显得格外明亮,地板和窗户都擦得一尘不染,餐桌和茶几更是光可鉴人,连吊灯的外壳似乎都有被精心擦拭过的痕迹。 如果他也是如此用心地擦除过往的回忆,她做梦都会笑醒。 可是现在,他的过往又来敲门,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邢家爷爷和爸爸、妈妈从北京到c市过年,对面的卓然家没有太多的空房间,就让邢子尘和爷爷睡一个房间。小孩子死活不干,说是太爷爷的呼噜声太大,严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一定要和自己的爹地妈咪睡。 可是,卓然刚生完孩子,孩子又是早产儿,还不足二个月大,一直是和卓然睡,平时邢质庚都是睡客房,父母来过年,就把客房让给他们,自己到书房睡沙发。 这哪里还有邢子尘的地方呀。 他又一口咬定爹地妈咪偏心妹妹,在妹妹出生前都不让他去他们卧房睡,现在有了妹妹,更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邢子尘要离家出走。 而他离家出走的第一站,就是干爹秦贤家。 “干爹,我能和你睡吗?”邢子尘拖着小行李箱,紧紧地拉住秦贤的手,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秦贤断然拒绝:“不能。” 任恺昕微笑地答应:“能。” 秦贤拧着眉望向脸上情潮未褪的小精灵,慵懒得像一只猫,让他心猿意马,恨不得扑上去,补上临门的一脚。 开门前一直想着如何把这小祖宗哄回去,也好继续过他的二人世界。 没想到,任恺昕就这样把他卖给了邢子尘。 “你和你干爹一起睡。”她眨了眨眼睛,无辜地侧过头轻噘起嘴,“睡客房或是书房随便你们。” “真的吗?”邢子尘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等美事。要知道在家里,他一向都会被爹地妈咪赶回去自己睡。 “不是真的。”秦贤咬牙切齿,松开邢子尘的手,扑到楼梯上握住任恺昕的脚踝,眼神哀怨地乞求道:“老婆,不要赶我走嘛。” “那好,我走!主卧留给你们,我睡客房。”任恺昕仍旧是微笑着,极力抗拒他火热的手掌在她脚踝处厮磨。 秦贤一听,大叫不妙。记得结婚之后任恺昕第一次出国,她没有提出别的要求,只有一句近乎乞求的恳求:我控制不了你身边发生的事,只求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会让别的人爬上我们的床。 她有洁癖,来自于心灵和情感上的洁癖。但她已经很包容他缅怀过去,也接纳卓然在他们生活中偶尔的出现,她会送卓然她亲手烘焙的咖啡豆,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邻居来对待。但她心里还是很排斥关于卓然的一切,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卓然的错。 如今她却说要把主卧让出来,怎么不把秦贤吓出一身汗。 “老婆,我把卷卷送回去,我们不要分房睡。”秦贤握着她的脚踝不肯放,也不敢放。就怕她一个转身就把他锁在门外。 任恺昕的笑容越发灿烂,一点一点地自嘴角晕开,“好,你送他回去陪他一起睡,让邢家爷爷住我们家的客房也可以。大家都是邻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贤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执拗的宽容,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她越是冷静,越是淡然,他就越是不知所措。他宁愿她像早上那般把心中的委屈和难过都发泄出来,而不是笑得没心没肺。他分明看到她眼眶内打转的泪水,可她还是在逞强。 “你这是在惩罚我吗?”秦贤懊恼地坐在楼梯上,手臂环住她的小腿,“我们一起把卷卷送回去,好不好?” “你说什么呢,秦贤。邻居家寄养个小孩是常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再说,在我们家他就跟你比较熟,我怎么能让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自己睡呢?你说是不是?”任恺昕自嘲地撇了撇嘴,普通的邻居是一回事,可她的邻居却是秦贤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我们家比卓然家大一些,予人方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你还是孩子的干爹。他出生之后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换尿布,泡牛奶这种事情你都做过,哄他睡觉也不是什么难事吧,秦贤?” 她如何才能不在意他过去做过的事情!他把他人生当中许多珍贵的第一次都给了别人,她如何才能视而不见,如何才能让自己不这么刻薄厉害。 秦贤动了动嘴角,没有再做多余的辩解。好不容易哄回来的老婆,不能再把她惹恼了。今晚看样子是没有办法说服她。 他欺身上前吻住她渐凉的唇瓣,“昕昕,我哄好他就过来,等我。” 又是一夜无眠。 任恺昕觉得再继续这么纠结下去,她迟早会未老先衰,变成丑不啦叽的欧巴桑。 从此秉持10点上床睡觉的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享受过这种一躺下去就立刻进入睡眠状态的滋味。没有了那人的怀抱,更是难以入睡。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半梦半醒之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道黑影迅速窜进被窝,从背后将她揽在怀中。 她没有挣扎,温顺地滑入他温暖的怀抱,找到她熟悉的位置,安然入眠。 “老婆,我爱你……” “恩?”任恺昕动了动,只当是在梦中,翻过身那个熟悉的怀抱沉沉睡去。老天还是心疼她这样的傻女人,在梦中给了她最渴望的告白。 *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秦贤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门,邢子尘正在客厅里玩他的掌上电脑,茶几上一堆被拆开的零食。 任恺昕走过去把未拆封的零食都收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邢子尘小朋友,这些垃圾食品你最好少吃。我没收了。” “why?”邢子尘跳了起来,“干爹说我可以吃。” “这些是我的,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任恺昕很不屑地把零食抢走。 “是干爹买的,他说的。”邢子尘可怜巴巴地低下头,“阿姨,爹地妈咪都不要我了,我只有干爹疼,难道你也不喜欢小卷卷吗?” 作者有话要说:秦贤挺杯具的,连告白都被无视了 小卷卷变得不那么可爱了 唉,只是对小昕来说,卷卷的存在很头疼呐 以后他们有小孩怎么办? 秦小贤的第一次,除了初夜给了小昕,其他的都没了。 唉,我是亲妈不是吗?我真的是亲妈咩 据说高温要来了,在家吹空调看文是不是很爽? 其次,一定不要忘记给水水留言评论…… 19 19、chapter19 ... 任恺昕觉得收留邢子尘最好的好处就在于,每天都有美味可口的菜肴在饭点按时送达,热腾腾香喷喷且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就在邢子尘装可怜哭诉他的悲惨遭遇之后,任恺昕果断地拨通“味蕾情动”的外卖电话递给他,他很识相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并点了他想吃的菜肴,最后还在任恺昕的阴森森的目光震慑下,说明他要的外送帐单都记在老板邢质庚的帐上。 于是,二十分钟之后,正在家当超级奶爸的邢质庚一身简单的卡其色休闲服,外挂着迷糊娃娃图案的围兜,捧着四菜一汤出现在秦家后门。此后两天,均准时配送,且菜色不断翻新,堪比满汉全席。 任恺昕一点都不跟他客气,吃完还很利索地把碗筷收拾到篮子里,放在后门口,等着邢质庚来收走。 邢子尘很不以为然地嘲笑了她一把,“怪不得干爹做好的饭你都不愿热,原来是不想洗碗。” 隔天就是除夕,邢质庚极尽讨好之能,才能邢子尘说动,同意回家过年,乐得他差点没山呼万岁。 “可是,我要等干爹回来才走。”邢子尘在客厅的地毯上玩拼图游戏,一点都不给他老爸面子。 邢质庚觉得当年最大的失误就是让卓然一个人在国外把孩子生下来,“我才是你爹。” “你抱过我吗,给我洗过尿布吗,半夜有哄我睡觉吗?”邢子尘虽说有了亲爹地,但他还是和秦贤比较亲。 邢质庚没辄,求救于任恺昕,“恺昕,你家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打电话问他。”任恺昕正在厨房用煤气灶烘焙咖啡豆。她神情专注,握着手网(用金属网编织的碗状篮子),上下翻动咖啡豆,丝毫不受邢子尘的影响,这些过往已经让她心力憔悴,只能一笑置之。 “哇……高手!”邢质庚一看她那架式,帅得一塌糊涂,每一次甩动的手腕动作极其轻巧优美,“只有高手才可以用手网烘焙出非常棒的咖啡豆。” “术业有专攻罢了,我也煮不出和你一样的美味佳肴。”任恺昕把火力调小,“秦贤这几天都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抱着一堆报表在书房过夜,早出晚归,你可以等他,但我不保证他几点会回来。” 邢质庚很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出色的五官染上家居的暖意,不再如当年失去味蕾时阴鸷深沉。他如今是有妻有子有女,万事皆足。 “好吧,我正好问问他明天到我家来过年不。”邢质庚耸了耸肩,斜倚在厨房的冰箱门上,看着任恺昕关了火,把咖啡豆移到筛网内,对着电风扇进行强制冷却。 “别算上我,我是不去的。”任恺昕甩了甩僵硬的手臂,走到一楼的楼梯边上的储物间。 那是她专属的储物间,专门用来储存她烘焙的各种咖啡豆和磨豆机、咖啡机、咖啡壶,楼梯下面的那间地窑则是秦贤贮存酒品的地方。 他们有各自有喜好,拥有绝对独立的空间,互不干涉。 她从架子上取下一罐标明烘焙日期的咖啡豆倒入磨豆机里,研磨成粉末状。 ------------ 分节阅读_18 空气中弥漫着水果一般的迷人酸味,明亮而又奔放,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她把磨好的咖啡豆装入罐子内递给邢质庚,“这是浅焙的埃塞俄比亚咖啡,兼具水果香、花香和蜂蜜甜香,喝起来像茶一般的风味让人回味无穷。希望你会喜欢。” 他们两家人都是靠味蕾为生的人,美味佳肴绝对少不了咖啡和酒的陪伴。任恺昕喜欢和同好共享她亲手烘焙出来的咖啡豆,能把美好的享受带给身边的人,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邢质庚也不推辞,“谢了!这可是卓然熬夜赶稿的最佳伴侣。至于我嘛……”他瞅了瞅楼梯后面的小门,无限感慨地说:“只要秦贤把酒窖的大门打开,我只要一瓶卓然生日年份的红酒就好。” “那有何难?”任恺昕关掉磨豆机的电源走出去,径直打开酒窑的门,“如果能找到那个年份的,你就拿走。” 邢质庚一怔,没想到她如此大方,心中不禁涌起不祥之感:“你以前没来过酒窖?” 任恺昕摇摇头,打开灯,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酒窖呈长廊式的布局,两侧分列着放满酒的木架子,所有的酒品都整齐排放,静静地躺在架子上,在特制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悠远而深长,宛如经历岁月洗练的瑰宝,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结婚一年,她从来没有来到酒窖,虽然这间酒窖一向都没上锁,但她就是没有想过要进来。 她一直以为,在逸品酒庄店堂内陈列的酒品已经够让人眼花缭乱,没想到家里的这个酒窖更是别有一番天地。看来,这里的酒品是属于“非卖品”,与逸品酒庄内的不可相提并论。酒庄内的酒再昂贵都是有价的,而这里应该是秦贤的“无价之宝”。 吸引任恺昕目光的是长廊尽头面对大门的那一撂架子,架子上的每一瓶酒都贴着一张小标签,这与长廊两侧的酒品完全不同。 法国的波尔多、勃艮第、罗纳、阿尔萨斯、卢瓦尔这些葡萄酒的主要产区都是秦贤收藏的重点,意大利的托斯卡纳、皮埃蒙特,甚至是德国产区的某些年份,也在他的收藏之列。 邢质庚眼尖,在那排架子上快速一扫,上挑的眸子倏地变黯。 那排架子上并没有这些葡萄酒主要产区的酒,相反都是一些不知名酒庄的酒品,且年份都是同一年。 据他所知,在卓然出生的那年,欧洲各大葡萄酒产区并没有酿出四星级以上的酒,最多也就三星,根本达不到收藏的标准。各大酒庄没有出佳酿,并不表示其他酒庄没有佳酿。在这一年,以葡萄牙某一个产区的葡萄酒为最佳,但因为酒庄名不见经传,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而那一排架子上的,正是卓然出生那年葡萄牙某个酒庄的酒品。 任恺昕从架子上取下一瓶,翻起瓶身上的标签,递到邢质庚面前,“这是卓然出生的年份吧!” 她用十分肯定的口吻陈述着,又转身在其他瓶身上翻了翻。无一例外,全是同一年份的,标签上写着每一瓶酒的来历。而在架子最下面一排,陈列着少数几瓶不同年份的酒,上面的标签上均标明该年值得纪念的重大事项。 她又拿起一瓶,撕下上面的标签一看。 “这一年是卓卓自闭症的第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没有秦小贤…… 下一章……嗷呜,捂脸,秦小贤你要糟糕了。 不是亲妈我不疼你,你实在是不争气啊! 各位亲,给俺点甜头吧~~ 爬榜是很杯具的事情~~ 像我这种懒人迫切需要鼓励啊 继续敲锣打鼓求评论求留言 20 20、chapter 20 ... 接到邢子尘的电话时,秦贤正在对最后一份报表进行核对。 这是他过年之前必须完成的事情,也是做为任恺昕的另一半所应尽的义务与责任。结婚一年多来,他与岳父任予庭的交情一向不深,除了结婚后两方家长正式的碰面外,他几乎没有主动找到任予庭。 这次的事情是秦开先从政生涯以来不曾遇到过的窘境,可想而知,对于任予庭来说,同样是艰难的。他不想看到任恺昕因冯素端的过份要求而为难,更不想让她在两家家长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地隐藏她的无可奈何。 一向不喜欢官场争斗的秦贤,这一次也不得不主动介入,为秦开先和任予庭的政治生涯主动澄清他的酒庄自创立以来的盈亏状况。 这若是放在四年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秦贤身上。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涉足政界,或是主动与秦开先身边的政客周旋。 追溯到四年前。 那时候卓然被上一个男朋友范斯泽骗走她全部的积蓄远走他乡,半年后那人去而复返,把卓然仅剩的车子偷走卖掉,再一次携款潜逃。 他本可以动用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帮助卓然寻回那人,让他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并且名正言顺地把他送进监狱。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四年前的他只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侍酒师而已。没有可供支配的多余金钱,更没有值得夸耀的资本,更无法低头求秦开先帮忙。在秦开先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在高级餐厅专门倒酒的高级侍应而已。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邢质庚运用他的社会关系为卓然打点好一切,并堂而皇之地赢得她的信任和爱。 现在,他拥有足够的财富与人人艳羡的资本,可以与秦开先讲条件,可以把任恺昕的难题一一解决,包括她的亲人。 把所有的报表数据装进档案袋,他吩咐曲枫坐今晚的飞机到北京,把这些卷宗直接送到中纪委,他便匆匆忙忙地赶回家。 根据邢子尘的描述,邢质庚和任恺昕有说有笑地进了酒窖,之后一个黑着脸硬是把他拉回家,另一个留在酒窖里面没有出来。 邢子尘还说,自从他离开秦家之后,他们家就一直没有开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跳电了。 总之,情景很诡异。 秦贤稳了稳心神,握着钥匙的手在寒风中轻轻一颤,没来由的心跳加快。他没有忘记酒窖里面有什么,他也知道酒窖之门一旦被打开意味着什么。 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打开门。 只希望他的小精灵没有离开,没有夺走他解释的机会,没有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过去的苍白无力。 打开门,清冷的月色透过窗棂洒在洁净如镜的地板上,如水般泛着寒意。 他没有开灯,换了刚清洗一新的棉拖忐忑不安地往里走。 越过楼梯,他终于看见一丝微弱的光线从酒窖的门缝里透出来,他大气都不敢喘,屏住呼吸用力把门一推…… 酒窖内因温度控制的需要,灯光不能直射酒品,只在墙角的位置安装了一盏低功率的节能灯。 几十瓶酒在地上排成整齐的一排,两侧微弱的灯光聚焦,浅浅地洒在酒瓶上,异彩纷呈。 酒瓶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最里面那排架子下,终点处,任恺昕盘腿坐在地上,正抱着一个酒瓶贴标签,额发低垂,遮住她的脸,无法看清她此时的表情。 看到秦贤推门进来,她扬起巴掌大的脸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放下手中的酒瓶挥了挥手:“老公,快来帮忙,帮我把后面这个架子的酒都搬开。” 秦贤愣了一愣,后面那个架子上的酒都是卓然出生那个年份的酒,是他从世界各地的酒庄搜罗来的,其中还有一些值得纪念的年份的酒品,大部分都是与卓然有关。 任恺昕肯定看到上面的标签,可她却什么都不提。 秦贤走过去,在她身边盘腿坐下,抓起她刚放下的酒瓶一看。 还没等他细看,任恺昕已经抢先开口:“老公,你的藏酒可真多,竟然能让我找到13年前的酒。你还记得13年前你在干嘛?” 他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开口,紧蹙眉心等待着。 “13年前,我刚升上初一,是市里的重点中学。第一天报到后,爸爸带我到他单位。那天,我穿着儿童节妈妈给我买的白色蛋糕裙,爸爸的同事都夸我像小公主似的,连爸爸的领导都表扬我,说我学习成绩好,人也乖巧。”任恺昕嘴角微扬,托着腮陷入回忆。 她的目光没有焦距,空灵地洒在整排酒瓶的某一点,不再移开。 “那一天,爸爸领导的儿子来在场。他是一个特别特别拽的少年,有着蓬松的亚麻色头发,瘦削而不羁的下颔,目光冷漠而叛逆。我们住在一个家属院里,可是他从来都不跟其他小孩一起玩,他只对一个经常不说话的小女孩特别好,还常常为了她跟别人打架。那时候我总在想,要是我能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于是,我勇敢地走向他,叫了他一声哥哥。”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地舔过干涩的嘴唇,继续诉说:“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却仍是不知死活地接近他,跟他说我们是以后就是校友了,可以一起去上学放学。他高我三年,是高一的学长,这是我很早就知道。可是他却很不屑地远离我,说我这种靠关系才进重点中学的学生不配和他在一个学校读书,也不配成为他的朋友。别人十倍的努力,却比不上我爸拿的一纸批条。就像我身上漂亮的公主裙,可能是别的孩子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衣服,而我却穿着它四处炫耀。” “后来,他拿起办公室桌上的黑色墨水,泼在我的白色公主裙上。”任恺昕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无法挽回的遗憾,拖在腮边的手渐渐团成拳,“后来,我妈妈死了,那条白色的公主裙成为妈妈给我买的最后一份礼物。她临死之前,让我穿上那件裙子让她再看看她的小公主最后一眼,可是我不敢拿出来,我一直拖延时间,直到她闭上眼睛。” “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明白那个少年所说的那些话。像我这样的孩子是理解不了他所处的世界,他以那个不说话女孩的好,也是我理解不了的。正如同他不明白那件白色公主裙对我的意义,他也不会明白我有多努力才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那所重点中学,他更不会明白一个母亲临死前的遗憾。” 她强忍泪意,挺起背脊,努力让她看起来不那么脆弱。 “现在也是一样。我那么努力地想要赢得他的心,可是那仍然是我走不进的回忆,那些年少的记忆一路堆积成塔,已变成高耸入云的坚不可摧。而我仍是那个佯装坚强的女孩,不被爱着,却爱得彻骨,爱得失去自己。” 她歪过头,堆起一脸难看的假笑,“你知道吗?那个少年叫秦贤。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一直宝贝的那个女孩叫卓然。” 秦贤抱着那瓶酒,凝视着她带笑的容颜。眼前浮现那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绯红的小圆脸,精致的五官,笑容可人,如同人类赖以生存的氧气一般,给人带来活力。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小时候见过,却早已忘记了年少轻狂的叛逆。
  他伸长手臂,覆上她微抖的双唇,“昕昕,对不起。”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明知道我走不进你的世界,还非得削尖脑袋往里挤。你说的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我进不去,我的世界,你不愿来。从小到大都一样。” 她指了指身后的架子,“一年了,你都不愿清理干净。我还能指望你的心里能给我腾出一丁点的位置吗?”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不量力。” 她打掉秦贤覆在她脸颊的手掌,颤抖地站了起来,“地上这些才是属于我的故事,你能把它们送给我吗?” “昕昕,我……”秦贤拉着她的手指,抬头仰望她不稳的站姿,心中一阵抽搐的疼痛。他宁愿她像上次那样痛斥他,耍赖埋怨,也不要她这么委屈自己。他焦急地握紧她的手,“我们搬家好不好,我们远离这里,重新来过。” 任恺昕仰起头闭上眼睛,任泪水绝堤,“好!可是你要答应我,把后面架子上的那些酒都喝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好艰难,我把自己虐到了,哭得一塌糊涂。唉,我的泪点太低了。这章明显不虐的嘛。 入v了,我昨晚才接到的通知、早上想和编辑说迟一天。结果,一早上班接到效能办要来检查的通知。 赶紧把qq删了,把电脑都清理干净。 等我上来时,发现都挂上vip标志了。 此文不会太长,在16w以内。积分是系统自动送,25字1分。需要赠送积分的亲不要给俺省钱,请用力地把留言戳穿。 21 21、chapter 21 ... 对于酒鬼来说,他们永远都不会高估自己的酒量。他们总会在即将到达临界点之前,找到一种让自己远离酒精的方式。 秦贤不是酒鬼,但他对酒精的灵敏度远胜于酒鬼。 “老婆,能不能分批喝?” 任恺昕摇了摇头,她不是不讲道理,而是不想讲。 他知道自己只吃了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现在喝酒对他脆弱的胃是一种极大的考验,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取出开瓶器,把木架子上的酒拎到客厅,一瓶一瓶全部都打开。 如果这是她要的结果,他愿意给她。 这些早该被清理掉而一再被搁置的藏酒,是时候清理干净。 红酒放最后喝,醒一醒味道会更好。虽然他不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任恺昕默默地看着他把酒架上的酒拎出去,一瓶瓶地开启,动作流畅,不带一丝的迟疑。心中那根崩紧的弦竟是在原地弹了弹,而后缓缓地松懈下来。 她慌忙逃回卧室,生怕自己会心软,而阻止他把这几十瓶的酒喝光。 这些是他过去的因,现在的果。他只能自己品尝,无论是苦是甜。 * 第二天,当秦贤从一阵腹痛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地摆满被开启后的酒瓶,大部分是没有喝完的,还有一些是被他倒掉的,客厅一片狼藉。 他不是嗜酒如命的,却是极爱酒。他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和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年少时他也曾染了酒瘾。他把这当成是成长的必经过程,后来他成了侍酒师。酒便成了他赖以为生的手段。 可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把自己亲手收回来的酒品倒进下水道。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小精灵还有没有生气。 他忍着腹痛挣扎起身,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难免四肢无力,头昏欲裂。 屋外雷声滚滚,天阴沉沉地压了下来。今天是除夕,辞旧迎新的时刻,不断响起的鞭炮声冲破雷声的阻碍,叫嚣着新年的喜悦。 是的,辞旧迎新。他要告诉他的小精灵,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他的现在和未来只有她。 那些他不曾得到过的曾经,已经不再禁锢他的心。他可以失去卓然,却不能失去任恺昕。 这是他无比确定的事实。 当年他可以看着卓然交男朋友,看着她谈恋爱,却只是默默地守候在角落里,等着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会有人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随时出现在任恺昕面前,向她示爱,对她告白,并抢走她,他就有一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的冲动。 就像那天他不顾一切地向唐潜之出手。他要把任恺昕身边的一切牛鬼蛇神都赶走,谁也不能把他的小精灵带走。 二楼是一片死灰的沉寂。平整的大床上是刚换上的红色床单,那是他们结婚时买的,任恺昕嫌这个颜色太俗,平时很少用,只有逢年过节偶尔才会拿出来。 秦贤揉了揉眉心,指尖微凉,触上滚烫的额头,他不由地一滞,目光扫过那片红色的床单,瞥见床上一张白纸,上面压着的正是他们结婚时的六爪钻戒。 他扑上去,拿起那张纸…… 上面除了他一年前的签名外,还有刚刚被签上的日期,是属于任恺昕特有的隽秀字迹。 这是他早该撕掉的东西,没想到还是有这么一天。 她伤透了心,所以决定离开他。 她对他失望了,对不对? 秦贤用力甩了甩头,转身就往外跑去…… * 看到一脸惨白的秦贤时,汪谨雨吓了一跳。在她记忆中,秦贤一向是不可一世的张扬与淡漠。他不爱笑,却会对着任恺昕傻笑,他不善言辞,却会和任恺昕抬扛,把她气得满脸通红才罢休。 若不是知道秦贤有着深切的过往,她会有所有人一样,以为他们深爱彼此。 “昕昕呢?”秦贤省去不必要的寒暄,直切正题。 这是任恺昕的避难所,她最喜欢躲在听海的二楼俯视一望无垠的深海。不出意外,她应该会在这里。 汪谨雨抿了抿唇,愤怒地回道:“不在。” 想到数小时前任恺昕拖着行李出现在听海,空洞的双眼找不到一丝焦距,眼底的疲倦是她所不曾见过的绝望,汪谨雨气得握紧拳头,想要给这个男人一记大巴掌。 “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秦贤无疑是骄傲的,他从来没有低声下气求过别人,即便是为了他守候二十多年的卓然,他不曾放下他一贯的高姿态。 可是这一刻,他却不知所措地乞求着,滚烫的身体正在不断地下坠,猝然腾空的心翻绞般地疼痛,一夜的酒精灌溉已让他不必再粉饰那些故作姿态的张狂与优雅,唯剩苦寻妻子不得的普通男人。 “求求你小雨……” 这就是任恺昕的劫数,一如唐展之是她的劫数。汪谨雨在心里叹气,有时候沉沦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的心不再是空的,虽然会疼会难过,却也好过空虚寂寥。 “宝贝,告诉他吧,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我哥比他好上百倍,一定会对恺昕好的。让女人受伤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唐展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穿戴整齐从身后抱住汪谨雨,暧昧地在她布满吻痕的颈间轻咬。 “秦贤,昕昕她……”汪谨雨一边抗拒那人需索无度的骚扰,一边艰涩地开口:“今天是昕昕母亲的忌日,她母亲的骨灰盒存放在城外寺庙的灵骨塔内。” 秦贤转身拔腿往回跑,取了车子快速朝小区外驶出。空旷的街道车辆稀少,过年的气氛笼罩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即使大雨倾盆也冲刷不掉节日的氛围。 他要和昕昕一起过年,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汪谨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阿展,如果有一天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会离开,并且不会告诉任何人。” 唐展之毫无愧疚地挑了挑眉,继续埋首在她雪白的颈间,环在腰间的手沿着她的衣角探入,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流连。 “砰……”不远处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汪谨雨下意识地推开唐展之,打开窗户往小区门口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昕昕走了,秦贤肿么了? 嗷呜,我都不忍心虐他。可怜的人啊。 啦啦啦,上一章的积分已赠送。 没有收到积分的亲请用力地使劲地留言吧。 暑假在家不要总是花钱,要学会省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嗷嗷,我这么贴心的解语花,你们忍心霸王咩 22 22、chapter 22 ... 有些人注定是甩不掉的劫数。 任恺昕接到汪谨雨的电话时,就已经感觉到秦贤那种铺开盖地无法躲避的致命张力。 她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而他却偏偏让她无法安静的离开。 车祸!他竟然敢在喝了一晚上的酒之后开车,并且是在辞旧迎新的除夕。 可除了无可奈何之外,她更多的是担心。汪谨雨在电话里并没有详细说明秦贤究竟被撞成什么样子,而她只能自动脑补车祸时各种血腥的画面,差一点没吓晕过去。 紧接着,交警事故组也给她打了电话,通知她尽快到所属辖区的交警大队。因为她的合法配偶因为醉驾和破坏公共设施被拘留,并且正处于高烧不退的迷糊状态。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紧绷神经再一次拉响警报。 高烧不退!醉驾!破坏公共设施! 在除夕之夜被抓了! 这…… 任恺昕很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动作自然到没有发现这是秦贤才有的习惯。 她没有发现,不代表唐潜之没有注意。他原本是去听海找唐展之,把他拎回家过年,没想到遇上拖着行李箱的任恺昕,他二话不说把弟弟给扔了,把这个女人装上车和她一起到城外的寺庙祭拜亡灵。 不得不说,他唐潜之栽了,栽得十分的彻底。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日子,就tm只是个传说。唐潜之这回总算明白,为什么过去的二十多年他都能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那只是为了让他彻底栽一回的美好铺垫而已。 他见不得任恺昕皱一下眉头,就立马发动车子,朝交警大队驶去。 若是让他那些猪朋狗友看到,一定会笑话他。他唐潜之就该落井下石,让秦贤在拘留所里过年,而不是眼巴巴地把人送过去。 交警事故处理大厅里面只剩一个值班的交警正在填着单子,大过年的所有的电脑系统 ------------ 分节阅读_20 都停了,有什么事情只能用手写,等年后再统一入档。 “你好,我是秦贤的,妻子。”任恺昕停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那名交警被排到除夕的班已经很不爽了,还遇到一个高烧醉驾的,心情更是不爽到了极点。正准备填单子让他五年之内都拿不到驾照。 “赶紧带回去。”交警大笔一挥,“看在大过年的份上,拘留就免了。” 任恺昕不解地瞪大双眼,“同志,您不能因为他是高干子弟就徇私枉法啊?” 她就知道秦贤没这么好摆平。以她老爸和他老爸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不能喷嚏也可能把他毫发无伤地弄出来。 但是他不是轻易向秦开先低头的人,而她也没有打算向任予庭求救。 “赶紧的,赶紧带回去。”交警一脸便秘的表情,恨不得那人立刻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任恺昕狐疑地往里走,只见秦贤正窝在一张藤椅内,身上盖着一件警服,苍白的脸色和警服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一瞬间,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一时间忘了如何呼吸。 她没有忘记,他是她赖以为生的空气。在这一年中,她的每一个呼吸,几乎都是为了他而此起彼伏。 可是她还是要离开。如果不离开,她不知道哪一天,她会忘记呼吸,忘记她坚定的信仰。 “老婆。”秦贤的目光迷离,隔着一层雾气凝视越走越近的任恺昕,他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老婆,我要喝水,那个警察不给我买。我生病了,我要喝水!” 任恺昕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难道他穿越了?重生了?还是撞坏脑子回到年少时光了? 怪不得警察叔叔视他如瘟神,难道…… 任恺昕的眼皮下意识地抽搐,“好,我们先回家。” “可是家里那个牌子的水。”秦贤掀掉身上的警服,只着一件单薄的沾满污渍的衬衫朝她走了过来,“我们去买水好不好,不能那个牌子的水病是好不了的。” 没有失去记忆,返老还童。任恺昕心中的石头落地。 “今天是除夕!”任恺昕连忙说。是哪个牌子的水能药到病除。 秦贤甩了甩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被雾气占领,“老婆,我病了,病了就要喝水。我们一起去买。” 任恺昕抚额,病人就可以随便卖萌吗?“秦小贤,我不是你老婆了,我签了离婚协议书,你没看到吗?” 秦贤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皱的纸,摊开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噘着嫣红的唇瓣问道:“是这张吗?” 任恺昕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签名呢,几个小时前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这纸离婚协议签好。 “嘶……”那张纸应声被撕成两半。 他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地将那张所谓的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声音幽怨:“我很早就想撕了,可是你不知道藏在哪里,大扫除那天我都没找着。” “老婆,酒我也喝了,喝不完的就倒了吧,难道你想看着我酒精中毒不成。看看,我醉驾了,以后都不能鞍前马后地伺候你,不破坏公共设施,你说咱家的家用还有剩零头吗?” “你……”任恺昕终于明白,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她果断地掏出电话,打给任予庭,希望他在十分钟之内平息此事,并且不能被扣分不能拘留不能吊销驾照。 而后她又给方佩云去了电话,说明今天他们发生的事情,以免日后成为授人以柄的口实。 “秦小贤,两个老人家已经够难的了,你想害他们晚节不保吗?”任恺昕冷着脸痛斥他。为什么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会在关键时刻判若两人。 “你生气了?你还在生我的气?”秦贤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我着急了,你离开之后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去哪找你。你一定是很生气,才会签了那张离婚协议。我让你失望了对不对?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都弥补不了这一年来我对你的歉疚,但请相信我,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 那不仅仅是失望,而是绝望!任恺昕依偎在他怀里,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如果注定要离开,请允许她再任性几分钟。 “小雨说,你和唐潜之在一起,我……”他的手倏地收紧,“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爱你,昕昕。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认清自己的心,让你受委屈了。你要打要骂任你处置,可是,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几近哽咽,“我爱你,昕昕。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任恺昕平静地回答道:“我听到了。可你现在发烧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先去买你要喝的水,然后吃药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等烧退了再说。” “不行。”秦贤搂着她的腰,“你要相信我,我才回家。没有你的家,不是家。” 任恺昕艰涩地闭上眼睛,自嘲地扯开一抹笑。如果在她没有下定决心之前,或许她会相信。 “先回家再说。” * 唐潜之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眼巴巴地跟过去,一个劲地跟值班交警套近乎,想把秦贤的罪行减到最低,可交警说什么都不徇私,非说他酒后驾车并破坏公共设施,这是要入刑的。让他回去只是因为他病了,大过年的,再大的错也得回家过年不是。 唐潜之把口水都要说干了,仍是无济于事。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值班的交警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态度立马180度的大转变,销案放人,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不早说那是中纪委副书记秦开先的儿子,还有副省长任予庭的女儿?”交警很狗腿地讨好着,“赶紧回去吧,早点回家过年。” 他求了半天,却比不过一个电话。 唐潜之很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他“唐潜之”三个字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难道他要跟人家说,其实我是某某某的儿子。但是,也起不到以上的震慑作用。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还有他臭味相投的酒友,都是有背景的高干子弟。 而他,唐潜之,却像傻子一样陪着笑脸。 这个年注定不平静。 唐潜之相信没有他在,也会有人把他们送回去。他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驶入一年才回一次的深宅大院。 外界曾有传言,副省长任予庭与唐氏国际过往甚密,曾经为唐氏的多块地皮开绿灯,并从中牟利,而唐氏也为任予庭一路高升提供各种支持。 在这次任予庭被举报之后,唐氏亦陷入低潮,同时开工的几块工地都被勒令停工。 “爸,我同意回来。”唐潜之站在装修华丽的客厅内,沉着脸陈述着。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昨天拉肚子了,好杯具,吃太多冰的东西。 你们千万不要学我,一到周末就不吃主食,专门吃冰水果,还喝冰蜂蜜水。 拉得我菊花都疼了,嗷呜~~ 坐着码字都好纠结,前一天吃辣的人特别不能拉肚子,那叫一个火辣辣的疼啊! 码完这章我去睡一会,晚上有饭局,我得把拉出去的补回来。 嗷嗷,回来再来回留言。。。 23 23、chapter 23 ... 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别人阖家团聚,围炉守岁之时,他却生病了。 “不要,我不要喝这个水。”秦贤还在为喝水的问题纠结。可是商店超市都关门了,买不到他指定要喝的那个牌子。 任恺昕气得想把手中的水泼过去。平时不觉得他难伺候,任由她耍小性子也不恼。 这回可真验证了一句真理。 出来混的,始终是要还的! “可是买不到。”可是一看到秦贤噘着嘴巴,顶着一头乱头卖萌,她顿时无语凝噎。“乖,我们先吃药好不好?” “不好,没有那个水我不吃。”秦贤很坚持,赖在床上嚣张地耍赖。 “不吃?”任恺昕真的怒了,“不吃我就签100张离婚协议。” 秦贤先是一怔,随即绽开装纯的无害笑容,“老婆,有没有人告诉你,有了离婚协议并不能算是离婚,要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才是真正的离婚。再说……刚才我已经把离婚协议撕了,你少了一份,也办不成离婚证的。还有还有……” 秦贤瞅了瞅任恺昕越发阴沉的脸色,识相地垂下眼帘,委屈地说:“老婆,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能对病人发脾气。” 任恺昕攥紧拳头,咬牙硬挺。每一个最后一次都是被这人无耻的行径消磨掉,这一个真正的最后一次还是没能逃脱他再一次耍赖的可耻行为。 她的心是软的,可她仍是不愿就此妥协。被伤透的心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相信,更不知道这些的纠缠何时才是尽头。 “秦贤,我最讨厌你了。”她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秦贤见她跑开,也不敢追出去。倚在床上将扯开的唇角僵在原处,一直洋溢的笑容尽数敛起,眸中的雾气退去,只留下浓得化不开的无奈和自嘲的浅笑。 小精灵,如果这样能把你留下,我不在乎一直病下去,这样我就能拥有耍赖的权利。 * 任恺昕推开后院的门,跨过与卓然家相连的草坪,深吸一口气,叩开他家的大门。 “怎么是你?”开门的是邢质庚,他现在对后院这道门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排斥。但是他明白,他是卓然的现在和以后,而秦贤只是她生活中比父母还要亲的亲人。若是没有秦贤,就不可能会有现在的卓然。 所以,他不敢嫉妒,不敢埋怨,不敢像任恺昕那般宣泄她的不满。因为理解,所以包容。这是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 “你家有这个水吗?”任恺昕递给他一张小纸条,不去管门后的热闹喧哗和卓然渐行渐近的询问声。 “餐厅的仓库里应该有。可是现在……”邢质庚望了望门后,一家人正围炉畅谈。 “我现在就要,马上。”任恺昕没有给他迟疑的机会。 “怎么回事?”卓然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脸色嫣红,明显是喝了酒。她瞥了一眼邢质庚手中的纸条,“秦小贤病了?” 任恺昕一愣,“是的。” “老公,你快去餐厅取,这个时候没地方买了。”卓然也不含糊,立刻指挥邢质庚并没有 ------------ 分节阅读_21 给他反驳的机会。“昕昕,你吃饭了吗?先进来吃一点,等庚子取了水来,你再过去。” “可是……”任恺昕偷偷望着邢质庚离去时僵硬的背。 卓然把她把屋里一拉,旋即关上后门,边走边说:“没什么可是。秦小贤那人生病特能折腾,等一会吃了药,他还有更奇特的招式呢!昕昕,我跟你说,你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卓然走进厨房,给她盛了一碗汤。“先暖暖身子。” “卓然……我……” 这一年里,任恺昕一直把卓然当成情敌,事实上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她和秦贤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她对卓然以礼相待,却是抱有另一种目的,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善妒而胡搅蛮缠,心里难受却假装坚强。 可卓然待她不同,她坦坦荡荡地表达对秦贤的关心,在他需要的时候施以援手,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亦是直言不讳。她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来撇清她与秦贤之间存在的一切可能,因为他们是亲人。 若是没有秦贤的帮助,她只会是一个躲在角落里连老鼠都不如的自闭儿。她把秦贤当成是最亲的亲人,没有父母疼爱的她,正是有了秦贤如影相随的陪伴而最终走出自闭的阴霾。 “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卓然拍拍她的肩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低头说道:“以前方阿姨可怕秦贤生病了,一生病她就觉得快要崩溃。有一回,给他备了水和药,让他自生自灭。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还是活过来了?”任恺昕觉得秦贤就是一祸害,祸害总能遗千年。 卓然眨了眨眼睛,狡黠地一笑,“错了,他给自己熬粥,结果锅熬干了,差点没把厨房烧起来。他却还在房间里睡得流口水。” 任恺昕听得一愣一愣地,生活自理能力超强的秦贤怎么可能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呢? “你可看好他了,谁知道他又会干出什么奇特的事情来。不过也没关系,他生病的机率很低。”卓然挂着明媚的笑容,朝不远处的邢子尘挥了挥手。“小卷卷小朋友,你干爹病了,你要充当跑腿的,给你干爹端茶倒水,不可以偷懒。” 邢子尘挠了挠头,梳理整齐的卷发稍显凌乱,“干爹给红包吗?” “干妈给。”卓然很不客气地跟任恺昕要红包,“干妈给的红包肯定比干爹多。” 任恺昕又是一愣。结婚之后,邢子尘一直都是喊她阿姨,感觉上她和秦贤不是一体的,亲疏有别,让她非常的不满。可是现在,“干妈”这个词从卓然口中说出来,着实让她无地自容。 她在乎的,并不一定是别人执着的。他们都能亲昵而不介蒂的相处,为什么她还要一再地提醒秦贤,他曾经付出的,曾经痛苦的,曾经爱而不得的。 她是多么的愚蠢!那些蹩脚的小伎俩,分明就是在帮助他忆起曾经。 “干妈,干妈,我要红包。”邢子尘冲上去抱住任恺昕的大腿直摇晃,特亲昵地撒娇。 任恺昕回过神来,“红包可以有,但要看你的表现。” “干妈,我会暖床!” 卓然的脸色立刻大变,“邢子尘,你又蹲墙根偷听。” “妈咪,我没有蹲墙根,我只是站在门口而已。”邢子尘很委屈地躲在任恺昕身后,“干妈,我真的会暖床!” 任恺昕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三个人闹成一团,等到邢质庚拧着一箱秦贤指定牌子的纯净水走进屋,他们还谈笑风声,笑容满面。 任恺昕接了水,道了声谢便急忙从后门回家照顾那个长不大的秦小贤。 “媳妇,你跟她说了什么?”邢质庚不解地问。 卓然一阵窃笑,神秘兮兮地说:“我跟她说,秦小贤生病是很可怕的事情,照顾不全可是会出人命的。所以……我想吧,她暂时不会离开。” 邢质庚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就你调皮。” “我欠秦小贤太多,不能把他心爱的老婆也气走了,那他多可怜啊。明明宠人家都宠上天了,还不肯松口,哪有这么当人老公的,太不像话了。”卓然很不满地搂住男人的腰,“老公,你也不许生闷气。” “好。”邢质庚低头含住她娇嫩的耳垂,引得她一阵轻颤,“我们再要个孩子,我保证不生气。” “做梦。”卓然一个大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我不生,坚持不再生了……” * 喝过水,吃过药,秦贤果然消停了一阵。可是将近40度的高温却没有降下来的趋势,急得任恺昕团团转,拧着湿毛巾在他额头上轻轻擦拭。 “不要。”秦贤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毛巾丢在地上,顺势把她往怀里带。 灼热的体温烫得她直想躲开,手掌抵在他的胸口处,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老婆,要抱抱,不抱抱不睡觉。”秦贤又一次提出非份的要求。 任恺昕就势将他推倒,“不睡觉不给抱。” “不抱就不睡。睡了怎么能知道抱没抱到?” 任恺昕语塞,只能躺倒任由他尽情搂抱。 可是刚得逞的某人又开始得寸进尺,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规矩地往上移,拉高她身上的长毛衣,“老婆,降体温要脱光才有效。” “这是哪来的歪理?”任恺昕不乐意了,一个病人还能有这种非份之想,可见病得并不太厉害。 “武侠片都这么演,然后就能合体了。”秦贤眨着呆愣的眸子继续装傻。 “去你的!”任恺昕很不客气地伸出脚把他踹下床去。 接下来的几天,秦贤仍是施展他装傻充愣的高超手段,虽然烧是退了,但他总喊着喉咙不舒服,胃不舒服,鼻子不通气,各种毛病都摆上台面,逼得任恺昕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把他关在安全的卧室里,再把邢子尘扔进去,这样就万无一失。 于是,过年的七天假就在秦贤乐此不疲的卖萌与耍赖中渡过,他不想因为逼得主紧而再次把她逼走,他愿意给她时间好好平复心情。 他会宠她到老,不在乎天有多长地有多久。只要把她留在身边,他就有机会。唐潜之什么的,就让他一边呆着去。 大年初七一早,给秦家做了七天饭的美大厨邢质庚怒不可遏地踢开秦贤的房门。 “说,你搬还是我搬?”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了会日更的,我真的日更了。 我今天干了一件特二的事情,在赠送积分的时候,误把留言给删了。 被删留言的亲不要紧张,是水水太二了,以为同一位置的都是赠送积分键。可是没想到,有些留言不足赠送的条件,同样位置的变成了删除评论…… 嗷呜,你们倒是给我赠送积分的机会呀。手指按得超顺的! 啦啦啦,我今天更得很早吧?有奖励没? 24 24、chapter 24 ... 秦贤似已料到他会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衬衫的袖口,从衣橱里取出一件深色西装套上。经过这些天的调理之后,脸庞红润,气色极佳。 “我搬。”秦贤咧开嘴,朝邢质庚笑得极灿烂。“不过,我喜欢听海隔壁那幢别墅,你去和屋主商量商量。” 邢质庚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如今的秦贤不比四年前,被他高薪挖角之后因付不起违约金而只能待在暮雅轩,无法追随卓然飘洋过海。否则,他真的没有信心可以打败这个男人。 经过四年的洗练,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略有些腼腆的男人,他已经可以面带笑容与你推杯换盏,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邢质庚耸了耸肩,倚在门边眉头一蹙,“听海隔壁不是那个印尼华侨的房子吗?那个老华侨嘴可硬了,宁愿养蚊子都不肯卖。” 秦贤钻进与卧室相通的超大衣柜,寻找相衬的领带,他提着嗓子惊诧道:“原来你也知道?” “听海的隔壁的隔壁不行吗?”邢质庚捏着下巴思索。 “行是行,只是那幢的使用面积太小,又没有花园。”秦贤找到一条粉白相间的千条格领带,“没有花园,开开会得忧郁症的。” 才怪!这个小区都是开开的地盘,它怎么可能会得忧郁症。 邢质庚嘴角一撇,“那你想怎么样?” “印尼华侨也不是不肯卖,就是开价高了点。你也知道,京里最近不安生,老爷子被人告了一状,我忙着把这事摆平,把一些帐目都做得很低调。如果这个时候花那么多钱买下那幢别墅,那不是自打耳光吗?”秦贤理了理领带,走到邢质庚身边,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掸,“再说,我不是又把车给撞了吗,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你觉得合适吗?” 邢质庚深深地感觉到,要找秦贤谈搬家的事情果然是一大失误。 正所谓,谁先就范谁先死。他就是先死的那一个。 过年这几天,天天给他们家做饭送吃的,弄得跟秦贤的私人厨师似的。邢质庚已经郁闷到了极点,再不让他搬家,迟早会操起菜刀杀过来。 “那我买下来?” “怎么可以?”秦贤越过他走向下楼,“万一我老婆发现,我住的是你的房子,又该生气了。你知道的,我现在最怕我老婆生气。” 邢质庚扒了扒凌乱的卷发,一张妖孽丛生的脸庞皱了起来,紧跟着也下去,“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把这里卖给你,正好你家也不够住。邢爷爷看样子是打算长住,叔叔阿姨也是都退休了,再过几年,小猫儿大了,也得自己一个房间。”小猫儿是卓然早生的女儿,因为出生时才三斤多,就像小猫似的,因此小名叫小猫儿。 “看来你都打算好了。” “不用给太多,刚好够买那幢就行。” “那成,我会找律师尽快把手续办了。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秦贤在玄关处的托盘里翻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问道:“你要出门吗?” 邢质庚摇头,“不出去,正收拾行李和卓然去法国参加美食鉴赏大会。” 秦贤伸出手,“把你的路虎借我开开,没钱买新车。” “你!”邢质庚咬牙,一直处于下风的感觉真不爽。 “不借哦,我找卓然借世爵。”秦贤刚跨出一步,就被他喊了回来,说了句“等等”便回家取车钥匙。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发牢骚,“可恶的秦贤都成精了!” 被迫以高价买了秦贤别墅的美大厨真是有苦无所诉。谁叫他疼老婆呢! ------------ 分节阅读_22 谁叫他被使唤得窝了一肚子的气呢!谁叫他轻敌呢! 悲剧地交出车钥匙,忿忿然地回家搂老婆撒娇去! * 新年已过,年假也在吃吃喝喝中被消磨掉,听海的生意比往常还要好上几分,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 任恺昕穿着白衬衫和深棕色的围兜在吧台后面忙碌着,自从秦贤称病不出,她每天都要应付他时不时的胡闹,偶尔被他闹得快心软的时候,她就会回到听海煮咖啡。 一边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心软,一边按捺被他撩拨的萌动情思,一边闻着咖啡的焦味贪婪地呼吸。 “喂,你家那个还没病好?”汪谨雨捅了捅她的腰侧,挤眉弄眼地问道。 任恺昕叹了一口气,“别提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婚还离不?” “我也不知道。想离,可是又舍不得。不离吧,又无法相信他说的话。为什么在我要走的时候才说爱我。”任恺昕为难地摇摇头,“说了爱我,又一个劲地卖萌耍赖。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他。每一次都是这样……” 别人的幸福是不断的重复,重复着每一天做过的细微小事,打同样的电话,吃同样的东西,做同样的傻事。重复每一个承诺和梦想,一起回忆提了几百回的童年趣事和成长的烦恼,数着每一年的节日纪念日重复着度过。细碎,却幸福。甚至连吵架都是重复的,为一些琐事,之后就是冷战,疯狂地思念对方,最后和好如初。 可是她的幸福呢?总是隔着另一个的影子。虽然他们也跟别人一样在重复,但每一次的冷战都让她看不到终点。 痛苦和幸福一样,亦是不断的重复。 她总是在想,如果没有卓然的存在,他们会不会存在其他的问题?这一年来,在卓然的影子下,让她忽略了很多存在的东西。比如,唐潜之的追求,曲枫的威胁,还有方佩云一再暗示的男孙。 爱,真的好难。不爱,比爱还要难。 “唔……”汪谨雨微噘起嘴,转向大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翩然而至,她倏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一个人爱?” 任恺昕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唐潜之身着质感精致的皮夹克,搭配黑灰格子的修身小脚裤,脚蹬包裹小腿的皮马靴,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将他高大的身形衬得俊朗而张扬。 “哟,唐大哥你这是骑马来的吗,跟黑马王子似的。”汪谨雨忍不住调侃他。 唐潜之往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坐下,长腿一伸,随意而又帅气。“刚和展之从马场回来。” “展之呢?”汪谨雨伸长脖子向外张望,没有看到那人的影子。大过年的连个电话也没有,也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被叔叔伯伯们拉着去吃饭聊天。”唐潜之将目光调向任恺昕,眼底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恺昕,新年好。” “新年好。”任恺昕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那天……不好意思……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你……” 汪谨雨很有识相地端着一个刚做好的抹茶慕斯悄悄离开,还不忘握拳给唐潜之加油。 “恺昕,我想问一件事,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唐潜之神情严肃,绕过吧台走到任恺昕身边,凝视着她有些受惊而陡然瞪大的瞳仁。 “恩?”她仰起头。 “如果你不是秦贤的妻子,你没有遇到他,你有没有可能,百分之一,或是千分之一的机会,爱上我?” 任恺昕几乎不需要思索,便给了他一个无法挽回的答案。 “我在十几年前遇到秦贤的时候,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的世界是我走不进的世界。甚至我希望自己是那个得了自闭症的小女孩,这样就能融入他的世界。许多年过去,我才明白。我早已走进他的世界,却忘了让他也走进我的世界。如果在那之前我遇到你,我或许会像你以前那些女伴一样,变成沧海一粟。” 任恺昕停了停,眼神略带幽怨,“在什么样的时间遇到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唐潜之苦笑,“你真残忍,连千分之一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不是不肯给,是不敢给,像你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愿意要这样渺茫的机会。” 唐潜之无奈地挤出一抹悲凉的笑。他愿意,他真的愿意要一个微弱的希望,可是她却不肯施舍。 任恺昕把煮好的咖啡倒进骨瓷咖啡杯里,“不过呢,一杯香浓四溢的咖啡我还是给的起的。” 唐潜之接过咖啡,往处理台上一放,顺势握住她的手往前一带,把她紧紧箍在怀中,“你不会连拥抱都吝啬吧?” “不会。”任恺昕大方地摇头,没有挣扎地搂住他的腰,平静而纯粹地拥抱。 干净而清朗的男人气息钻入她的鼻尖,却无法带给她更多的遐思与想像,那是在秦贤怀中才会有的贪婪与索取。这让她悲伤不已。 窗外,一道瘦削的身影一闪而过,隐入月色中与苍茫大地融为一体。蓬松的头发被风吹起,凌乱却多了一份颓败的张扬。 作者有话要说:有加我围脖的亲都知道,昨天很崩溃。我存文档的u盘坏了,这个文的大纲和另一个新文的大纲都在里面。所以昨天没更。 在单位写的东西回家之后都没再存电脑里,都放盘里了。唉,这是很杯具的。 报修,还是修不好。后来我同事帮我恢复了一下,u盘内的文档(之前删除过的或是不断编辑存盘的),都会变成一个乱码的文件出现。于是,我今天一天都在整理文档碎片…… 然后又买了一个新的移动硬盘。nnd,我用换了一个移动硬盘和u盘都是联想的,这次果断地换西数的。不过,据说联想的移动硬盘也是西数的,泪奔…… 但愿不要再发生奇怪的事情。 恢复一天数据的作者上辈子都是折翼天使,求抚摸,求评论,求留言。。。 人家很辛苦的有木有…… 催更或是第一时间知道某水发生的杯具,都可以加围脖tx…… 25 25、chapter 25 ... 凌晨0:30,任恺昕踩着一地星辉,迈着微沉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海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她紧了紧身上的羊绒披肩。 去年的冬天,她也是这般走在这条路上。和现在一样,思忖着未来,期待着那个人。 一年过去,希望变成失望,未来飘忽不明。 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在秦家门口睡着,没有和他发生关系,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正如她对唐潜之说的。 “在什么样的时间遇到什么样的人,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她不后悔不经思索的那一夜,年少时谁不是倾尽所有,只为了那一个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人。没有人能真的洒脱,那些痴情的折磨让她身心俱疲。 她想逃脱,却又一次次地留下。 她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负面的情绪统统驱逐。 取出钥匙,正要打开大门,手指微滞,感觉到脚尖似乎踢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 一张带着胖乎乎的小圆脸正冲着她咧着嘴笑,滚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微卷的发梢在微风中凌乱。 “干妈,欢迎回家。”邢子尘抱着她的小腿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任恺昕拧眉往他身后一瞥,还是那个他常用的小行李箱。很明显,这孩子又玩离家出走。 邢子尘的脸立刻晴转阴,暴雨随之倾盆而落,他可怜兮兮地抱住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干爹把我赶出来了,他不要我。干妈,你收留我吧!” 任恺昕被他哭得心都乱了。 这孩子一向跟她不是特别亲,总是跟她唱反调抬杠,除了除夕那天喊了她几声“干妈”。 可是邢子尘是一个不怎么会哭闹的孩子,听秦贤说他从小就特别独立,还没上幼儿园就会热牛奶,还会自己洗澡。 虽然和他爹的八字也不是那么对盘,但总是来说还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爸爸妈妈呢?”她轻拍他的后背,柔声问道。 小卷卷一抽一抽地哭得极伤心,“他们要去法国,只带小猫儿去,把我留给爷爷奶奶带。我不要去北京,那里好冷,我不要去嘛,不要去嘛。哇……”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北京就是南北极寒之地。 “好好好,不去不去。”任恺昕忙把他抱起。小身板还是挺沉的,也不知道过年都是怎么吃的。“那你想怎么样?” 小卷卷满脸泪痕,在月色显得格外忧伤,怯怯地问道:“我能和你们一起住吗?” “这个……”任恺昕有些犹豫。 “我保证会自己睡,不会闹干爹,不会把玩具到处乱扔,不会跟你抢电视。干妈,你收留我吧,干妈……”小卷卷扭捏地搂住她的脖子,捏着重重的鼻子撒娇,“干妈,我会暖床……” “噗……”任恺昕忍不住大笑。 以前因为他是卓然的孩子,而产生的抵触情绪已渐渐淡去。秦贤宠他疼他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孩子没有错,孩子的世界比水还要纯净,没有大人们的那些阴暗心思。 童言最是无忌,却也最真实。 她没有必要为了那些逝去的过往而迁怒于孩子。 她拉起小行李箱,抱着邢子尘打开家门,“干爹为什么赶你走?” “因为……”邢子尘垂下眼帘,纤长的眼睫沾着泪水软软地盖在眼睑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黑暗的客厅里传来秦贤阴沉的低吼:“邢子尘,我刚才怎么说的?” 邢子尘小胖身躯微颤,搂着任恺昕的脖子贴得极紧,小声唤道:“干妈,我怕……” “邢子尘,你下来。”秦贤面沉如水,完全没有平日飞扬的神采,清澈的眸子蕴含怒意。 “跟你怎么说的?” 邢子尘支支吾吾,“你说,说,干爹没有爷爷奶奶亲,我姓邢,是邢家的人,不能总赖着干爹,干爹有干妈,以后也会有像小卷卷一样可爱的弟弟或是妹妹,卷卷不能没事总赖在干爹家里。干妈会不高兴,干妈不高兴,干爹就不高兴,干爹不高兴,小卷卷也高兴不起来……” 任恺昕心疼地看着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快要绝堤之际被秦贤冷冷地一瞪,硬给咽了回去。那小嘴,瘪成一道 ------------ 分节阅读_23 下弦月。 “秦贤,不许这么吼孩子!”任恺昕捋了捋孩子的背,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卷卷乖,有干妈给你撑腰,你干爹不敢赶你走。” 说着,把行李箱往秦贤往前一送,恶狠狠地说道:“拧上去。”她抱着越发笨重的小卷卷抬腿就上了楼。 秦贤微怔,旋即扯开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 等任恺昕把小卷卷安顿好,关好门走出来,那小屁孩已经累得睡死过去,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叫人心疼不已。 “老婆,你不走了对不对?”秦贤从身后将她一把搂在身前,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厮磨。 “不对。”任恺昕用力掰开他的手,越被他搂得更紧。 “你刚才说了,有干妈给你撑腰,干爹不敢赶你走。干妈和干爹就是要在一起的。”终于让他看到一丝微弱的希望。虽然并不肯定她是否真的下定决心离开,可是那张离婚协议真的存在过,她的笔迹还残留在脑海里,不敢忘记。 就是几个小时前,他看到唐潜之那么温柔地抱着她,他就很想冲上去把任恺昕抢过来,塞进家里不让她出门。 可是他不敢,用装病换来的片刻停留或许会是短暂的,一旦她铁了心要离开,他是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 他默默走回家,一路上都在揣测任恺昕会不会回家,会不会把他一个人留下。 他不敢开灯,枯坐在客厅听着门外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生怕错过她回家的那一刻。 她没有走,并不能说明她不走。 这些年在感情上的不自信,再一次破茧而出。 他曾经那么笃定,那么骄傲,却抵不过她一次离去的身影。 “那是哄孩子的,你也是孩子吗?”任恺昕倔强地歪曲事实。 秦贤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只要你不走,孩子就孩子吧。” 任恺昕惘然地望天轻叹,这个叫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真的就像孩子,有时候比孩子还不如呢! “孩子,自己乖乖上床睡觉去,不早了。” “我不要睡,我要喝咖啡。”秦贤将她转了个身,抵在墙上。“老婆,我要喝你亲手煮的咖啡。” 任恺昕又一次望天,“客厅好象有速溶的。” “我不要,我就要喝你煮的。”秦贤箍着她的腰纠缠,一口咬在她嫣然的粉唇上。 色泽自然,平整如昔,没有被品尝过的痕迹。很好,非常好! “你平常不是不喝的吗?” “我现在想喝。”秦贤很纠结,眼前尽是唐潜之接过咖啡顺势把她抱在怀里的画面。 都是咖啡惹的祸!唐潜之有的福利,他也要有。 任恺昕侧过头,躲过他一再的唇齿攻击,“明天给你煮。” “明天也可以。”秦贤终于不再坚持,“现在我们去睡觉。” “我们?”任恺昕觉得今天晚上的秦贤很不正常。先是把邢子尘赶走,然后闹着要喝咖啡,现在又说要一起睡觉。 难不成他又起了兽心?任恺昕瞥了瞥他腹下三寸,小脸忍不住红了,脑海中尽是儿童不宜的画面。 “各睡各的。”她很坚定地把握立场。 在秦贤俯身向她袭来之时,她倏地往下一蹲,从他的臂弯下溜掉,一阵风地冲进对门的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呼,秦小贤还是很杯具的说。 还没把搬家提上议事日程,小捣蛋鬼又来了。 还有阿潜,还有阿潜有的咖啡。 他统统都没有呀。 肿么办? 就算是这样,亲妈也不能给你肉吃的。 唉,孩只,未来要靠自己争取。 亲妈相信你。 未来这一周,如果不发生意外,会是日更。 当然,乃们可以无视掉。我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悲剧。 我可怜的u盘数据,终于恢复差不多。 我呕心沥血找来的资料呀,全成了乱码…… 好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求留言求评论,25字一分哟,50字二分,100字4分。看1000字才3分哟,乃们千万不要大意,使劲留言吧! 26 26、chapter 26 ... 翌日清晨,任恺昕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惊醒,定神一听,还以为是进了贼,光着脚冲了出去。 只见秦贤已经起床,身着休闲运动服,正站在二楼的转角处,指挥着几个穿着某某搬家公司的人有序地搬动家具。 她很不在状态地扒了扒头发,“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搬家。”秦贤面带笑容,朝她缓步走来。 搬家?任恺昕觉得自己没有睡醒,这肯定是做梦。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们终会有一天搬离这里,但都是在梦里。 “那你搬吧,我继续睡。”任恺昕又扒了扒头发往卧室走去。 “喂!老婆,卷卷都去新家帮助看着工人干活了,你怎么可以蒙头大睡?”秦贤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往后一揪。 “搬家?”她尖叫一声,猛然惊醒,带着不可思议的喜悦:“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说?你看过黄历没,今天宜搬家吗,你怎么可以随便说搬就搬。搬哪了?” 秦贤低着头抬眸望着她,她惺松的睡眼尚余一丝迷茫,空灵的眸子宛如微露晨曦般璀璨炫目。 他揉了揉她头顶的乱发,柔声说道:“我早就看好了,那天你和唐潜之去意大利之后,我就买下听海旁边的那幢别墅,这样你半夜回家就不用走那么长的路了。你回来后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我们总是在吵,在……” 他顿了顿,捧着她的后脑勺压在他的胸膛上,“现在好了,我们搬家,搬到一个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守着我们以后十年二十年的回忆一直到老。你说好不好,老婆?” “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看着我难受你好过吗?”任恺昕一拳挥在他的肩上。 他顺势握在掌心,用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不好过。可是我该如何向你提起,再说还有个傻蛋帮我们付钱了。” “这么好?” “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婆……咳咳……”秦贤清了清嗓子,捏着她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 他的眸子温润如水,清澈无波,溢满她触目可及的温柔与……深情? 任恺昕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闭上眼睛用力睁开。 没有变,还是深情。 “老婆,以后不能给唐潜之煮咖啡,也不能随便让他抱。当然……”他又清了清嗓子,将她揽在怀中,强势而嚣张地宣告:“别的男人也不行,只能让我一个人抱。我是你老公,是你法律上的合法配偶,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男人。” 原来他看到了,昨晚才那么不正常。只憋了一个晚上就憋不住了,要知道,她已经憋了一年。 那些委屈,那些爱而不得的疼痛,还在纠缠着她。 他只是一个晚上,就敢这么霸道! “秦贤先生,请容我通知你。你现在还在假释期,我还有另外两张离婚协议,我随时都可以交给律师处理。”任恺昕推开他,“现在,我们是房客的关系,请不要靠我太近。” 说完,用手指戳了戳他手感尚佳的结实胸膛,挑衅地扬起眉。 “老婆……” “如果你表现良好,我会考虑的。” “老婆……” “还不赶紧去收拾我的衣帽间,都是你买的那一大堆的衣服害的,搬起来肯定很费劲。”任恺昕突然瞪圆双眼大吼一声,底气足就是不一样,连中气都很足。 秦贤很怨念地撇了撇嘴,“老婆,扔了买新的好不好?” “不好!那些我全都喜欢。”任恺昕恶意刁难。事实上她根本想不起那些所谓的礼服长什么鬼样子。 “好吧。”秦贤挽起袖子,晃了晃脖子,“为了老婆,拼了……” 任恺昕见他一副不太情愿干活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虽然平日里的家务活都是他在干,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爽过! “回来。”任恺昕朝他勾勾手指。 秦贤屁颠屁颠地折回,“老婆有何指示?” 她搂住他的脖颈,但他的头拉下…… 许久不曾亲密接触的四片唇瓣饥渴地贴合,记忆中如花般的芬芳在他的鼻尖充斥。 似乎睽违了很久,久到他疯狂地思念她的美好和妖娆。 就在秦贤试图叩开她的牙关之时,任恺昕倏地松开他的唇,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好好干活,干好了有奖。” 秦贤哪里肯放过她,搂着她的腰贴过去索吻,被她侧过头躲开。 他贴在她的耳边暧昧地问道:“老婆,干好了是不是能继续干?” “秦小贤……”任恺昕贴着他的腰似有若无地轻蹭,媚眼如丝,“我有没有跟你说,我没刷牙……” 秦贤终于体会到,老婆威武的真谛。 * 搬家很顺利,从小区的一端搬到另一端,不需要舟车劳顿,有些日常生活用品,可以慢慢地拿,不必急于一日。 先把一些用惯的小家具搬过去就可以,基本秦贤给新家买了全新的家具,旧的可以全留给邢质庚做纪念。 邢质庚其实挺郁闷的,儿子叛逃,买到手的房子里面放满旧家具,连床都没搬走,看着真的很碍眼。以后还要花钱请人搬走,真的很不值。 他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觉得真的亏了,非常的亏,亏得他想挠墙。 说什么不好买,根本就是已经买到手。 不过看卓然的表情,应该是很满意的。他也就忍了这口气。 新房子虽然也是二手房,但那个印尼华侨长年住在雅加达,房子装修之后一直是空着的,和新的没有区别。 这里和听海一样,面朝大海,他们的卧室在二楼,正对着大海的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潮起潮落,日出东方。 床是新买的king size,床脚很低,铺着纯白的床单,感觉就像是超大片的塌塌米,平整洁净。 ------------ 分节阅读_24 秦贤把她最喜欢的琉璃台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大床上,呈大字型。 “哇哦,不愧是我挑的床。” 任恺昕皱起眉,踢了踢他的脚,嫌弃地说道:“秦小贤,你还在假释期,你的床在隔壁。” “哦,不……”秦贤赖在床上蜷成一团,学着小卷卷的口气耍赖:“不要赶我走嘛,我很乖,我真的很乖,我还会暖床……” 任恺昕哈哈大笑,指了指隔壁房间:“正好,你可以和卷卷一起暖床。” “老婆,来嘛,来嘛,我们一起睡。”秦贤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把她拉上床,压在身下。 任恺昕也不挣扎,淡定地望向窗前那片深海。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天还没有黑!” 秦贤不乐意了,嘴巴噘得老高。“你说干得好有奖的,干得好就能好好干了。” “那这样?”任恺昕撑起上身,覆上他噘得老高的唇。 秦贤立刻环住她的腰,以防她再次逃脱。 牙齿咬住她的下唇往向拉扯,趁着她吃痛之际,舌头灵巧地闯入,追逐着她的舌纠缠。久未品尝的甜蜜顺着鼻尖涌进他的四肢百骸,唤醒他每一寸感官,唤醒他强忍多日的思念。 唇齿缱绻,汁液交换,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潮退的起伏而越发高亢。 他迫切地想要更多,离开她的唇,沿着嘴角的一抹晶莹,一路蜿蜒游走。 粉嫩的耳珠散发出诱人的色泽,惹得他紧绷的肿胀又不自觉地充血。 “老婆,我不行了,我能好好干吗?” 任恺昕目光迷离,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缠住他的脖颈,被吻肿的双唇半开着。 如果秦贤没有说话,被淹没在情潮中的她会任由他摆布而不自知。 可是秦贤很君子地提问了。 后果很惨重。 被一脚踹下床的秦贤捂着屁股满脸的哀怨,“老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就全靠我了,你怎么下得去脚。” 任恺昕假装整理身上未动半分的衣裳,正襟危坐,“去,去做饭,先喂饱我再说。” “老婆,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方式喂饱你。”秦贤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邢子尘捧着咕咕叫的肚皮抗议,“干爹,你也要喂饱我……” 悲剧的秦贤再一次感受到邢质庚的痛苦,以后一定要学庚子关门睡觉,小鬼最好让他自己睡,总坏事是不好的。 等吃完饭,邢子尘缠着任恺昕讲故事,一大一小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捧着一本一千零一夜。暖暖的灯光打在身上,和煦静谧。 秦贤洗好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相倚着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睡着了。 * 过年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正月十五一转眼又过去了。 新家的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妥当,总体来说,比原来的房子大,空间也相对宽敞。 因为任恺昕不喜欢过多繁杂的家具,一楼的客厅除了墙角摆着一套沙发外,没有其他的家具,一进门就有看到细软的海滩和翻涌的海浪。 “老婆,我今天能回房睡吗?”一直无缘新床的秦贤再一次忧伤了。 任恺昕正和小卷卷在遥控车,仿真的兰博基尼跑得嗷嗷快。“我没翻你牌子。” “我自己翻了!”秦贤一脚踩在那辆仿真车上。 “你……”正玩得起劲的任恺昕表示很生气,“把你的猪蹄挪开。” “老婆,我给你买真的,仿真的不好玩。”秦贤又开始每天不变的狗腿。 “不要。” “老婆,我妈明天要来了,你就让我侍寝吧!”方佩云下午给他打了电话,说很关心xy染色体之间的问题,并表示要现场调研。搞得秦贤很忧郁,老婆还没搞定呢,老妈又在掺和。 “妈还说,她订了一条十来斤的牛鞭,会和她一起抵达咱们家!”这才是秦贤真正忧郁的地方。 他哪里需要牛鞭,他浑身都攒着劲呢! “我让曲枫别给她订机票,可是妈自己一个电话就能订很多票。”秦贤不忧郁是不可能的,谁让方佩云是典型的官太太,交际面特别广。 听他自言自语这么久,任恺昕终于找到一个重点,“曲枫为什么和你妈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忧伤了,怎么留言好少…… 狂抹泪,你们都不喜欢小水水的咩? 好吧,喜欢小贤贤也行,他真的满可怜的嘛。 客官,奴家日更,给点评论是不会怀孕的 矮油,好羞射,小昕昕肿么还不怀孕呢 唉,我真的是亲妈咩? 27 27、chapter 27 ... 方佩云这回没让秦贤他们去接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新房子里正好是下午茶时分,家里没有人,她拧着行李便推开听海的小木门。 此时,正是任恺昕最忙碌的时候。 冬末的暖阳透过窗户斜照在淡蓝色的格子桌布上,馥郁的咖啡香气淡淡地挥洒,与刚出来糕点的甜腻纠缠混杂,让人眷念不舍。 唐潜之仍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杯冒着热气的espresso,一枝夹在指尖的香烟。这是他两年多来的习惯,不想改,也不愿改。 默默地注视变成他习以为常的行为。若是两年前有人对他说,唐潜之,有一天你也会栽,而且栽得很彻底。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可他现在却乐此不疲,即使被拒绝也改变不了他每天下午来听海坐一坐的习惯,并且风雨无阻。 “任小姐。”曲枫敲了敲吧台,轻扬下颌冷傲地提醒任恺昕,“秦太太在等你。” 任恺昕略微蹙了蹙眉,十分不满曲枫趾高气扬的态度。不说一年前她和秦贤结婚时这个所谓的助理就不曾给过她好脸,而且很多次都明目张胆地公然对秦贤示好。 现在更是过分,连称呼都还是“任小姐”。 “妈。”任恺昕立刻笑脸相迎。 只见方佩云一身嫩黄色的套装把自己打扮得粉嫩无比,卷曲的长发被拉直,弄得跟二八少女似的。诚然,一个女人保养得再好,也优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即便你拥有没有赘肉的好身材,却改变不了你肤色的黯淡无光,粉嫩的颜色是显不出皮肤白的。披肩的直长发真是大忌,即便你没有鱼尾纹,却更加凸显你脖子上的颈纹。 方佩云以前是不会这么打扮的,她喜欢旗袍,喜欢绛紫色。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改变。 “你等等,我给你开门。”任恺昕立刻从吧台内出来,很自然地接过方佩云手中的拖箱。 “妈,怎么不叫小贤去接你。” 方佩云淡淡地摇了摇头,“有曲枫在,不必麻烦小贤,他的事情够多够烦了。” 任恺昕的笑容僵了僵。什么叫有曲枫在,不麻烦小贤也还有她呀,曲枫算哪根葱。 她很快恢复明媚的笑颜,挽着方佩云的手臂,对曲枫客气地说道:“辛苦曲助理了,忙完公事,还要帮boss解决私事,现在这么好的助理可真是不好找,等小贤回来,我得跟他说道说道,给曲助理涨工资。咱们可不能亏待了好员工。” 所谓亲疏有别,就在任恺昕的明褒暗贬中一览无遗。 曲枫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嘴角诡异地上翘,眼尾扫到目光一直粘着任恺昕身上的唐潜之。一愣,却不动声色。 进了家门,把婆婆安顿在二楼专门准备的房间里,任恺昕忙给她泡了一杯能缓和更年期抑郁的花草茶,顺便也倒了一杯给曲枫,她应该也需要这个。 透明的玻璃茶杯,一叶碧绿的薄荷飘在上面,芬芳诱人。 “妈,您先休息一下,小贤一会就回来了,我先回听海。”任恺昕身上仍是工作时的棕色围兜,喷洒到不少咖啡渍,散发着淡淡的焦味。 “等等。”方佩云唤住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没有最初温柔慈祥的笑容,“听说你和小贤闹离婚,闹到他大年夜出车祸?” 任恺昕愣了愣。知道秦贤出车祸的人不多,她,唐潜之,任予庭,汪谨雨。这几个人中没有人会主动跟方佩云提及。 “不要以为没人告诉我,我就不知道。”方佩云朝站在一边的曲枫挥了挥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曲枫挨着她熟稔地坐下,开口道:“boss的车都是我去办的保险,过完年保险公司给我打电话,我正好被boss派到北京出差,一着急才找秦太太打听,秦太太也说不知道这件事,正好找到当时处理事故的交警,这才知道。” 任恺昕堆起一脸的假笑,朝她热络地招呼,“真是让曲助理操心了,来来,喝点茶,这茶有镇定安神的作用。以后这种事,直接问你家boss就可以,不要病急乱投医,妈年纪大了,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要随便惊扰她。” 有事问秦贤不就可以了,干嘛非得惊动老太太,分明是居心叵测。 “曲枫大年夜被派到北京出差,还不是为了昕昕你。”方佩云开始变得不太喜欢这个媳妇了,小时候挺招人喜欢的,怎么长大就变了,没事就能瞎折腾,她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被折腾出车祸。 怨来怨去,只能怨任恺昕。没有她之前,她的儿子挺好的,无病无灾。怎么一到她手中,就成这副模样了。 结婚第一年,成天地不着家。现在暂时安定了,却又折腾上了。 “为了我?”任恺昕又是一愣。 “是这样的。”曲枫再度开口,“年前秦书记和你父亲被人检举的事情不是闹得满城风雨吗,boss为了平息这件事情,在过年前几天加班加点把这几年公司的帐目重新做了一遍,交到中纪委那边。要知道,哪家公司不是都有两本帐,一本明,一本暗。明的是为了防止税务查帐,暗的自然是真实收入。为了让他的收入看起来真实可信,他把这两个帐综合起来,重新让会计公司的人做了一份,他又从中加加减减,做成新的帐目,让我在年前交到纪委那边。要不然,这个年可没那么好过。” 曲枫顿了顿,见方佩云脸色阴沉,便又继续说下去:“你父亲那边现在也没什么事了,过些日子会宣布代省长,等省人大一开,就是省长了。你后妈暂时不会找你麻烦。” “不过昕昕,你这个后妈本事可大了。每天都能给我打电话闲话家常,她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说不完。不就是为了你爸的事 ------------ 分节阅读_25 吗?我们家老爷子也被牵连,差点晚节不保,他也没这么多小动作。就你那个后妈……”方佩云以前看任恺昕顺眼,是因为她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相亲的时候觉得她还算不错,没想到儿子喜欢。喜欢就喜欢了吧,只要对儿子好,人单纯点就行。 可是她现在愈发明白,还是该娶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孩。这样,就不会有利益的冲突,也不会有一个烦人的后妈。 现在一看到任恺昕,她就想到冯素端那个话痨,耳朵都要长茧了。早知道不娶这么个儿媳妇,就没这么多事了。 方佩云后面的话,任恺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听到曲枫说的,秦贤为了平息这件事,把公司的运营状态公诸于世。 虽然也是有所隐瞒,但一定比往前的收益多,这就意味着他会收到税务局的税收通知单,还有滞纳金。 这些都不是重点,有钱能摆平的事情,一向是秦贤最不在意的。可是,他那些分布于欧洲和非洲的酒庄,也会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中。 树大招风,以前他需要承担的责任会更多,不能出一点的小岔子,都会被一群红眼病的人追着打压。 他那么热爱自由自在的闲散生活,这样全都泡汤了! 方佩云见她默不作声,以为她正在反省惭愧,不免放柔声音,转移话题:“对了,昕昕,我叫农贸市场送了条牛鞭来,你放哪了?” 有个能折腾的亲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有个能生孩子的儿媳妇才是她要关心的问题。 老秦家不能没有男丁!方佩云拍了拍曲枫的手,“曲枫啊,你给小贤打电话,让他晚上要回家吃饭,你也留下一起吃个饭,在北京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总是陪我这个老太婆逛街买东西。” “哪里,秦太太,这是小辈应该做的事情。要不是我妈死得早,我也能陪着她到处逛逛走走。您就当给我这个机会。”曲枫说得极动情,眼光却死死地盯着任恺昕。 * 用过晚饭,曲枫没有久留,很识相地告辞离去。邢子尘缠着方佩云跟他一起玩搭城堡,方佩云一直想要个男孙,小卷卷又那么招人喜欢,便牵着他回房去玩。 喝了一大碗牛鞭大补汤的秦贤正抓着一大杯的冰水猛灌,斜倚在冰箱门上看着他的小精灵难得主动一回收拾碗筷。 他揶揄道:“老婆,你这是怕被婆婆看到你总虐待老公,所以装装样子的吧?”说着,他放下水杯,挽起袖子,“来吧,我洗,你去歇着。” “不要。”任恺昕一把将他推开,“我会洗。” “老婆的小嫩手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我来。”秦贤从身后环住她,长臂覆在她忙碌的小手上,在她耳后呵气:“你又生气了?是不是妈说你什么了?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你别憋在心里。” 他什么不怕什么,就怕老婆生气。老婆一生气就不理他,说不定还会拿离婚协议书出来威胁他,然后他就得孤枕难眠。 吃了牛鞭还一个人睡,这是多么悲剧的事情呀! “什么事都你担着,你能扛多少事?”任恺昕把抹布往水里一扔,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是夫妻,为什么有些事情需要别人来告诉她。 “能扛你不能扛的,我是男人嘛,应该要为老婆多担待一些的。”秦贤借势把抹布捞起,贴着她的后背开始洗碗。“就像老婆不喜欢洗碗,我就洗了。老婆不喜欢以前的家,我们就搬了。老婆要是不喜欢婆婆,我们就尽量少回去,她要是来,都由我来应付。你说好不好?” 任恺昕听得心里一阵阵地酸楚。她曾经怀疑过,秦贤挽留她的真心,以为他不过是一时的愧疚与不舍。 可是,他瞒着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心中的疑惑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冰山也有融化的一点,更何况她是那么喜欢这个男人。 眼泪簌簌地掉落,她再也不能假装视而不见。一个男人若是肯改变他的生活方式去迁就另一个人,还有什么理由去置疑他的真心呢? “老公……” “秦贤,任恺昕。你们给我说说,为什么你们是分房睡的?”方佩云怒不可遏地冲下楼,“为什么客房里全是小贤的睡衣睡裤,主卧的大床上连他的头发也没有?” 任恺昕忙擦去泪水,无助地望向秦贤。 “妈,我都是裸睡的。”秦贤淡定地辩解,“客房里的东西是搬过来没有收拾的。” “你撒谎,那些衣服明显就是穿过的,还有烟头,不要告诉我那是你的吸烟室。”方佩云早就把客房彻彻底底地翻了一遍,哪里还有他狡辩的余地。 “其实是这样的,妈。客房的床是从旧家搬来的,我们俩都认床,所以暂时睡客房。”秦贤放下抹布,朝老妈走了过去,搭着她的肩亲热地撒娇,“妈,你这是来抓奸的吗?” “那为什么客房没有昕昕的睡衣?” “妈,她哪需要睡衣,都被我脱光了……”秦贤没不要脸地眯着眼笑,朝他又羞又恼的小精灵暧昧地眨眼。 “睡主卧,都给我睡主卧去。”方佩云躲开秦贤的长臂,气呼呼地上了楼。每天睡在一起还没有怀孕,太不像话了。继续去看看有没有私藏套套和避孕药…… 秦贤见老妈走远,贴身上前咬住任恺昕的耳垂,粉粉嫩嫩的,好想吞进肚子里。 “老婆,我能回房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更新了有没有? 婆媳关系是全世界最难搞的事情。 没有谁对谁错,却总是争吵不休。 当然,这时候如果老公争气,一切都不成问题。 其实我家小贤贤很争气的。有木有有木有? 周末的留言为什么总是这么少…… 默默爬下去反省…… 28 28、chapter 28 ... chapter 28 方佩云在楼上检查一圈之后,刚想下楼再教训他们几句,却瞥见秦贤抱着任恺昕双手沾满洗洁精的泡沫,从楼下直冲进主卧。 还没等她开口,主卧的门砰的一声被带上,吃了一记闭门羹。 不过,方佩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牛鞭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下周还得买一条。 贴在门上偷偷听了一会里面的动静,她窃笑着下楼,挽起袖子把没洗完的碗筷收拾干净。 门内,粗重的喘息声淹没在海浪拍岸之下,此起彼伏。 任恺昕被抵在门上,酸软无力地应和着秦贤愈发狂野放肆的激吻,他的舌没有给她思考的余地,强悍地卷走她全部的呼吸,来回撩拨逗弄,惹得她止不住地轻颤。 他稍稍离开,垂眸看着她双眼一片潋滟迷离,嫣红小嘴微微开启喘息着,那一片肿胀的粉嫩显示着他的粗鲁,似乎在提醒他,他忍得太久,已经不能再忍。 他的小精灵,还是像他们相遇的第一夜,青涩而无助地望着她,空灵的眸子写满诱惑。 “老婆,你可真甜。”修长的手指伸出两根滑入她喘息的小嘴里,玩弄着她的小舌。 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火热的手掌从腰侧处推高她未及换下的白衬衫,覆在小腹处反复摩娑。 任恺昕难耐仰起头,喉间溢出细碎的呻吟,晶莹的唾液浸湿他的手指,顺着嘴角暧昧地滚落。 他粗暴地撕开她的上衣,推高胸衣,张嘴将她嫩嫩的雪白全部含入,动情地吮吸。另一只手握着另一端的雪白,挑弄着前端,细拢慢捻。 她紧贴着门板试图挣开他强悍而动情的逗弄,可是身体却早已出卖了她。一边往后贴紧,一边将胸前的柔软送入他的口中。 他修长的手指仍挑弄着她的舌,野蛮地转动…… 秦贤退开一步,褪下她身上残余的衣物。她的身体已恢复了往日的白皙,在他一番放肆逗弄下,呈现出红润诱人的色泽。 小嘴张着急促喘气,被他手指捣出的唾液来不及吞咽而滑出娇唇,流淌下来,好不妖|魅。 空灵纯净的气息似乎被强迫染上情动的魅惑,更让他躁动不已。 “老婆,你好美。”他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等等。”一阵天旋地转,任恺昕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略带沙哑:“秦小贤,我只答应让你回房睡而已,你……” 秦贤哪里还有心思和她抬杠,把她往床上一扔,欺身而上,将她牢牢锁在身下。 雪白的床单,横陈的玉体。如此良辰美景,哪里还能分神抬扛,先把她弄迷糊了再说。 他低下头,再次封住她的唇,一边飞快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迫不及待地将休息多日的小兄弟释放出来,分开她的双腿,用他的火热磨蹭她的娇嫩。 “唔……”任恺昕柔若无力地推搡着他的肩膀,喘息着,呻吟着。 “老婆。”他贴着她的脸颊轻唤,嘴唇划过她的耳垂,再度引发她难耐的轻颤,“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 “唔……不行……”任恺昕半眯着眼,望着远处黑夜的深海如墨般发出盈泽的微光,微光起伏,拍岸退去。身上的那人也一下一下地模仿着潮涨潮落,在她腿间厮磨。 “你看……”秦贤略撑着身,将准备发动进攻的某物在她面前晃了晃,“都被你弄湿了,不行也得行。” “你!”他这是强盗行径。任恺昕还未及张口反驳,他已经沉下腰,把他的火热埋进她的腿间,一挺腰贯穿…… 她弓起身子绷紧,在他温柔地吮吻中慢慢地放松接纳他。 夜很长,海浪翻滚嘶吼,一浪又一浪地推向沙滩,时而轻缓,时而汹涌…… “我不行了,你出去。”被一次次送上顶端的任恺昕掐着他的手臂抗议,酸软的腰肢被他的双手箍住,无法动弹。 “可是人家还没有完呢!”秦贤很委屈,明明一次都还没有完呢,他的小精灵却开始抗议了。 她是不饿了,可是他还是很饿,饿得想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任恺昕一只腿搭在他的肩膀上,用脚尖拱了拱他,“给你5分钟。” “好。”秦贤满口答应,嘴边漾开邪恶的笑容,“老婆,我要疼你许多个5分钟……” “啊……” 第二天清晨,任恺昕抱着闹钟说梦话,“5分钟……秦小贤,都好多个5分钟了……还来,人家不要了嘛……” 被吵醒地秦贤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恶狠狠地回答道:“谁让你饿我这么久?” “老婆……”他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没办,忙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老婆,你把离婚协议放哪了?”< ------------ 分节阅读_26 br/> “当、当、当、当……”一曲激昂的命运交响曲突然响起,抱着闹钟的任恺昕倏地坐起来,雪白的床单自她身上滑落,露出满身粉红的吻痕,交错纵横。 她转了转眸子,又用力眨了几下。突然转过头,把手里的闹钟砸向秦贤…… * 寒冬渐远,春意悄然飘落。 听海咖啡馆外摆放的藤摇椅又开始恢复营业,没有窗户的阻隔,可以将大海尽揽入怀。 昨天看着任恺昕离开,一直枯坐在听海的唐潜之到打烊才不舍地离去。 今天,他仍是准点报到,坐在藤摇椅上望着隔壁的房子,隐约可见一个小孩和昨天那个妇人在客厅里玩耍,就是没看见任恺昕的身影。 秦贤新买的车静静地躺在车库里,看样子仍在家中。 看来,他真的多虑了!唐潜之自嘲地苦笑,甩了甩头掏出响了好久的手机。 “你好,我是唐潜之。”他平淡接起手机,“下午的会议全部取消,我不回公司了。” 下午,本来有一个商务谈判,可是他没心情。 还没得他关机,另一个电话马上接了进来。 他一看号码,拧着眉接起,“妈……” 半个小时后。 冯素端一身烟灰色的套装出现在听海,一丝不乱的发髻在海风的吹拂下仍旧是纹丝不动。 “阿潜。”冯素端很不喜欢这里,虽然她知道这是很多小资们喜欢的休闲场所,但是不适合她这个年龄的人。风太大,会把头发吹乱。 唐潜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冯素端坐了下来,“听说你下午都不在公司?” 他抿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她煮的咖啡味道没有这么浓而炽烈。“有人跟你打小报告了?” “你既然回家了,为什么不把事情做好。难道还等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抢走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吗?”冯素端很恼火,她的儿子应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可都是那个女人把这些都给毁了。 “什么是属于我的?”唐潜之淡淡地笑着,“连我妈都成了别人的,你说还有什么是我的?” 冯素端一怔,紧绷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如果不是因为唐德清养小三,她也不会忿然离去,留下三岁大的唐潜之孤苦无依。她以为,把孩子留在家里,唐德清会因为不懂得照顾而回头求她。可是她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法取代的。等她发现的时候,她的儿子已经是别人的儿子了。 “你还在怪妈当年留下你?”冯素端面有愧色。要强了一辈子,只有在儿子面前,她始终抬不起头来。 “不怪,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可怜没人爱,才会被在乎的人遗弃。”他的目光幽怨哀伤,似乎隔着一层永远拨不开的浓雾,即使日出东边,也驱散不了。 “她是任予庭的女儿吧?”他指了指听海的桃木招牌。 “你认识她?” “恩。”唐潜之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我一直很喜欢她。两年了,我每天下午都会来这里坐一坐,喝她亲手煮的咖啡。有时候她不在国内,我也会习惯性地来到这里,想像她煮咖啡的模样。” 冯素端完全惊呆了。她的儿子喜欢任恺昕?这怎么可能…… “所以,不要剥夺我这一点仅存的念想。爸也好,公司也好,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一直都离我好遥远。”唐潜之握住冯素端放在桌上的手,“妈,别管我行吗?” 冯素端没有想到自己精明一辈子,却在儿子的问题上,永远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任恺昕,是她亲手安排的相亲,是她为了任予庭的政治前途而放置的一枚筹码。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唐潜之会和任恺昕有交集,甚至爱她爱得这么深。 如果,她不是一心扑在任予庭身上。 如果,她能多关心关心唐潜之。 她就会知道,在她把任恺昕做为政治筹码来摆放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把听海当成他午后休闲唯一的去处。 她亏欠唐潜之的太多太多。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慈祥的母亲,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现在,她还亲手毁了他的爱情。 虽然不知者不罪,但是缘于唐潜之身上深重的负罪感,让她更加痛恨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的jj抽毛抽,我本来是12点前发的,结果发不出来、 奴家真的日更,真的日更。 客官给点赏钱吧…… 这章很清水吧,真的很清水吧! 嗷呜,千万不要被举报了,我要烧香拜佛去~~ 29 29、chapter 29 ... c市的春天比北京要早一些。立春一过,气温渐渐回暖,笨重的冬装已经被方佩云束之高阁,从北京带过来的衣服被她翻了个遍,每天都嚷嚷着没有衣服穿。 女人的衣柜总是少了一件衣服,不管是哪个年龄的。 自从上次任恺昕倒是很有眼力见,叫秦贤从相熟的品牌店里拿了当季的新品,每一套都是按照方佩云平时的着装习惯挑选的。 结果,方佩云一套都不满意。 她要粉嫩颜色的套装,要收腰提臀的连衣裙,要看起来年轻又不失端庄的…… 任恺昕很诧异,方佩云的着装风格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从雍容华贵的官太太,变身职场ol,而且还是装嫩版的。 “妈,这都是你平时喜欢的,您看,这款绛紫色的丝制旗袍是孔瑞这一季的主打产品,不是中老年妇女服装店淘来的。”任恺昕万分纠结,这可是秦贤好说歹说,人家大设计师才肯把这件丝制旗袍卖给中老年人。现在,婆婆不满意,难道还要给退回去不成。 “曲枫说,年纪大了不能总穿暗色系的。” 又是曲枫!任恺昕很火大,这才几天功夫,就把方佩云伺候得服服贴贴。从北京回来的这半个月,她们每天都要通电话。一到周末,曲枫就会约她一起出去逛街吃饭。简直比她这个儿媳妇还要像儿媳妇。 任恺昕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秦贤,你那个助理的工作量是不是有点少?”一日午后,春意正浓,任恺昕拧着一盒汪谨雨新研制的甜品出现在逸品酒庄。 秦贤感觉头顶冷风嗖嗖,往窗外一看,暖阳斜照,微风轻拂,一点都不会冷。 她环视四周,整齐排列的酒柜,一如秦贤对自己工作上的要求,条理清楚,按部就班。“我觉得吧,非洲满适合她的。” “老婆?这是……”秦贤隐约感觉到她的不痛快。上一次她说要把曲枫调到非洲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曲枫的着装收敛许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任恺昕笑眯眯地把甜品放在桌上,“我觉得在适当的时候,要锻炼年轻的员工,让他们可以独挡一面,为老板分忧,你说是不是?” “这个……” “当然了,这个分的是公司里业务上的忧,而不是老板的家务事,你觉得呢?”任恺昕继续旁敲侧击。曲枫是秦贤的得力助理,这一点无可非议,但是她的手伸得太长,已严重影响她的情绪。她不能继续无视她的存在,也不能姑息她的行为。 “是我让曲枫周末带妈出去走走看看。”秦贤终于明白过来,握住她的手拉坐在身边,“周末听海的事情比较多,你也不能一直在家陪着妈,再说婆媳相处久了,难免会有一些摩擦。曲枫和妈也蛮谈得来的,所以……” “所以,就让她代替我尽孝道了?”任恺昕眉头一拧,甩开他的手,很不高兴地噘起嘴。 “你不喜欢这样的安排?”秦贤没想到她这么排斥。 “非常不喜欢。”她才是人家的媳妇,怎么可以不陪婆婆逛街吃饭呢,偏偏要让那个讨人厌的曲枫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两个老婆呢。周末我们一起陪妈。现在,你陪我去孔瑞的店里,挑几套粉嫩的套装。” 说到这个孔瑞,是近几年风头正劲的设计师,在高级定制领域的市场份额已经直逼另一个一线品牌dy lo,成为许多年轻新贵的宠儿。但是,孔瑞此人生性孤傲,每一季只接十单的高级定制。而且,客户的身材样貌若是不合他的意,他也不会接。 秦贤给她买回来的一屋子成衣,都是从孔瑞店里买来的,每一季的新品都会有那么一两件会为他而预留。 听说他们俩也是酒友,在一个酒品拍卖会上为了一瓶酒而大打出手,后来不打不相识,成了莫逆。 任恺昕从来没有见过孔瑞,只是听说这个人嗜好甜食,爱好一切甜得发腻的食物。 所以,她特地拿了汪谨雨新研制的甜品,以免大设计师当场火冒三丈。 今天,她是来退衣服的,鼓起很大的勇气来换货的。 说起来真是惭愧。她也知道秦贤不是花不起这个钱,可她就是不想把那些衣服摆在家里,还总被婆婆嫌弃。 再说,这些当季的新品也不该被束之高阁,白白浪费设计师的心血。 “一会要是孔瑞皱眉,你就把甜品递过去。他要是没接,你就跑。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秦贤再三叮嘱,毕竟孔瑞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任恺昕深吸一口气,跟在秦贤后面小心翼翼地捧着甜品盒。 绕过简约低调的店堂,秦贤推开一扇白色的大门,将任恺昕护在身后,而后简单地说明来意。 没想到,那人径直走到任恺昕面前,上下打量。而后,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不是你老婆。” “怎么不是?”秦贤很诧异。 任恺昕一听却是皱着一张小脸扬起头来,朝秦贤一拧眉,“你还有别的老婆吗?” 秦贤顿时冷汗直冒,孔瑞这是哪根筋不对,他没见过任恺昕,怎么能一口否定事实。“老婆,怎么可能?” “那你说。”任恺昕这才发现孔瑞长得如此笔墨难以形容的……好看。他的个头很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肩膀平坦宽阔,是典型的衣架子。一件纯白的衬衫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他的头发很短,几乎是贴着头皮,顺着鬓角将他那张如雕刻般完美的脸庞清朗地呈现出来。 “那天在深蓝沙龙的开业酒会上,穿红裙子的人不是她。”孔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唯恐天下不乱地问了句:“难道你还养了小的?” 任恺昕立刻眼含怒火射向秦贤,“换你说。” ------------ 分节阅读_27 “老婆,那条红裙子是你给了小雨的。”秦贤很委屈,送了裙子,结果被转送出去。现在麻烦来了,变成他一个人的错。 他就比那窦娥还要冤呢。 任恺昕倏地想起来,局促地立在原地,低头看着那盒甜品。糟糕,这下糟糕了…… “小雨是谁?既然不是你老婆,能不能借给我当下一季的模特?”孔瑞一点都不客套,也不跟他废话。那天在深蓝看到穿着红裙子的女孩,他就在感慨,为什么这个人是秦贤的老婆,借来当模特多好。 “小雨,小雨是听海的甜品师……”任恺昕转念一想,空灵的眸子狡黠一闪,把手中的甜品盒很狗腿地递了出去,“这个甜品就是小雨做的,你尝尝。” 孔瑞看了看那盒甜品,又瞥了一眼秦贤,“有求于我?” “我们想……想……想换衣服。”任恺昕忐忑不安地说道,一边观赏孔瑞的反应。 孔瑞没有皱眉,他很平静地勾起唇角,朝她扯开一抹颠倒众生的邪魅笑容,眼中闪过骇人的寒意,“好,想换什么都行,要什么拿什么。但是……” 任恺昕就知道,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前面的话都是扯淡,但是后面才是重点。 “但是,我要这个叫小雨的女孩做新一季的模特,顺便给我做甜品。”孔瑞朝秦贤嚣张地眨眨眼。不是有求于我吗,那就来个交换条件。 “这个……”任恺昕犹豫,“小雨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帮她做决定。” “我知道,我只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如何才能找到她?”孔瑞也不强人所难,接过她一直捧在手里的甜品盒,掀开大口地咀嚼起来。 最终,任恺昕出卖了可怜的汪谨雨,为了哄婆婆开心,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再说,可以让小雨赚点外快也是不错的,她一直就想开一间自己的甜品屋。 反倒是秦贤晦若如深地阻止她把听海的地址留给孔瑞。小雨要是进了孔瑞的设计室,还不被生吞活剥。这么单纯的人儿…… 任恺昕相信小雨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她深爱唐展之,是不会被任何人勾引的。就算孔瑞长得比唐展之好看几百倍…… 回到家。 方佩云正和冯素端相谈甚欢,对任恺昕抱回来的一堆成衣很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曲枫说,今季流行撞色,这些太素了。” 又是曲枫!任恺昕咬牙切齿,在冯素端面前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陪着笑,把那些昂贵的成衣扔进她的衣帽间。 可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冯素端的眼中,并记下那个叫“曲枫”的人。 “曲枫是……”冯素端故作诧异地问道。 “哦,她是小贤的助理。人可贴心了,陪我这个老太婆逛一整天都不嫌无聊。”方佩云拍拍她的手,“素端,你也是的,年纪大了,不要总为老任的事情奔波,自己的儿子可得看好,不要被儿媳妇拐跑了。老任年纪也差不多,没必要跟年轻人争得头破血流的,越往上,水越深,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哪一天被人拉下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妈,冯阿姨。”秦贤停好车走进来,看到冯素端也在,礼貌地扫了声招呼。 “小贤你来得正好,劝劝你冯阿姨,该好好享享儿孙福,你和昕昕抽空回去看看老任,都一把年纪还折腾什么。”方佩云有些不耐烦地站起身。 “佩云,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亲家,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冯素端有求于她,反而比她的气焰更盛,“你们家老秦也要退了,这人走茶凉,剩没几年把老任扶上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方佩云毕竟比不上冯素端的牙尖嘴利。 当年的冯素端原在国企而后借调到c市市委办,担任秘书科科长一职。任予庭当年只是副市长,昕昕的母亲去世后,二人日渐生情,冯素端便辞了公职,专心当他背后的女人。 正是她的不停奔走,任予庭的政治前途才渐渐光明。短短几年,爬上副省长的位置。 也因为她的存在,任恺昕对曲枫的排斥才会这么大。老板身边的女人都手段了得,为了爬上老板的床,什么都干得出来。 “佩云,说实在话。要不是昕昕,还有谁愿意嫁给你儿子,一个心里永远住着另一个女人的老公,是女人永远的痛。这一年,昕昕的付出我想小贤比谁都清楚,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吧?”任恺昕是她的筹码,有用的是时候是筹码,没有用的时候,她也可以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吃了感冒药,只码了一半。 今天上班把另一半补齐。。 这是算昨天的。 如果不出意外,晚上还会有一更。 嗷嗷~~我勤快不,我乖不? 求表扬…… 30 30、chapter 30 ...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 看似自贬身价的一句话,蕴藏着多少人的小秘密。 当年,任恺昕为什么如此轻易地答应嫁给秦贤,仅仅是因为他们擦枪走火上了床? 没有人能解释。连任恺昕自己都不明白当年的冲动从何而来。那些为了爱情而疯狂的过往,已让她心力交瘁。 秦贤也曾经想过任恺昕嫁给他的n种可能,最终总会被她那一句:“我喜欢你,是为了有一天,你也会喜欢我。我相信这一天不会遥远。所以,我答应你。”所折服。 一个曾经对爱情充满希望与失望的人,总是特别渴望被爱。因此,那一刻的秦贤被她的话触动了,动容了。 只是爱情不是没有条件的。爱一个人,是为了那个人也能像她爱他那般来爱她。所谓无私的付出,都只是一厢情愿的高尚与伟大,没有回报的爱情是难以坚持到最后。 任恺昕不傻,她的爱一直都有条件,为了爱与爱的交融,为了有一天得到他的爱。 她一直都在等,直到有一天她不能等,也不会再等。 秦贤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嫁给他的动机,可是从冯素端嘴里说出来,听在耳里,却不是滋味。 冯素端离开后,秦贤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母亲一眼,便沉着脸走上二楼,走到衣帽间,从背后抱住任恺昕,“老婆……” 一直呆在衣帽间的任恺昕并没有听到冯素端的话,也没有发现秦贤的脸色怪怪的,她一味地沉浸在曲枫对她生活方方面面的渗透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她微微挣扎,看着半敞的门,脸红道:“门没关,你别……” “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闷闷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用力汲取她的温暖。 就是这样的温暖,让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她用温柔与宽容为他织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网,把他紧紧网在中央,他却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 任恺昕发觉他的不对劲,伸长手臂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问道:“怎么了?妈又说什么了吗?” 他摇头,沉默。 “那是……冯阿姨?”她怎么会忘记这个破坏大王的存在呢。冯素端这个女人手段刁钻,嘴巴又毒,每回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他仍是沉默,更加用力地抱紧她。 “她说什么就当她放屁好了,我从来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任恺昕轻拍他环在腰间的手,“她不就是为了我爸升官的事,你能听就听,不想听就走一边,听了也别照着做。” “你怎么知道她是为你爸的事?”秦贤皱着眉闷声问道。 任恺昕翻了翻白眼,“她还能有什么事?” “你这么讨厌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她和我相亲?”有些话,他本不想问,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问了。 她耸了耸肩,“我想知道小时候的你,长大之后变成什么样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拽得像全天下都欠你钱似的。” 他舔了舔嘴唇,艰难地开口:“还有……” 还有一些话,他永远都问不出口。为什么那一夜,你会出现在我家门口,为什么你没有把我推开,而是…… 他的心似乎被无数双回忆的小手紧紧揪着挠着。他下意识地将任恺昕搂得更紧,“如果还有别的原因,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 他相信,他的小精灵不会骗她。从始至终,都是因为爱着他。 因为爱才宽容,因为爱才痛快,因为爱才疲倦。而不是因为其他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理由。 任恺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哄孩子似地拍拍他的脸颊,转过头在他脸上印了一吻。 * 这几天来,听海的上座率比往常非周末时段要好很好,甚至有超越周末繁忙时段的趋势。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蜗居一冬的人们都趁着这个时候去一去身上的霉味,放松放松心情。 汪谨雨这么想的时候,她面前隔着吧台的坐台上坐着一个长相俊朗、帅得像明星一样的男人,而四周的客人都纷纷朝他抛去不加掩饰的暧昧目光,可是在以他为中心的一米范围内,均无人敢靠近。 因为,在这个男人颠倒众生的妖孽眸子里,有一种可以让人顷刻间颤抖退却的光芒。 又是他?!任恺昕诚惶诚恐地绕过孔瑞,将客人的咖啡陆续送上,时不时迎上他的略微扬眉的目光,她简直想把托盘直接扣在他脑袋上。 只点甜品,不喝咖啡的怪物,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任恺昕很想吼出来,可是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家里那些不被婆婆喜欢的衣服,都是这个家伙的心血之作。 要是让他知道衣服的处理结果,恐怕会将她斩立决。 “昕昕,他不会又是你的仰慕者吧?”汪谨雨突然有些明白。这个男人在听海一坐就是大半天,比唐潜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任恺昕把托盘一拍,愤愤地说道:“只点甜品,不喝咖啡,怎么会呢。就算是吧,也是仰慕你。小雨,你可看好了,这种笑里藏刀的男人最可怕了。” “仰慕我?”汪谨雨水汪汪的眸子狡黠一转,脱下围裙甩了两下:“那我去问问。” 任恺昕还没来得及阻止,汪谨雨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站在孔瑞面前大声说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做的甜品?” 任恺昕提着的心差一点没跳出来,还好这丫头只是和她开玩笑。 过了几分钟,汪谨雨手舞足蹈地跑了进来,拉着她的手臂,兴奋地说道:“昕昕,我们有大生意了。那位先生订了我一年的甜品,每天送三次外卖,分别是早餐时段、下 ------------ 分节阅读_28 午茶时段和宵夜时段。” “早餐?宵夜?”任恺昕撇撇嘴,衣冠禽兽,肯定不安好心。早上和晚上这么暧昧的时间居然还叫什么外卖,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而且他给了三倍的钱,说是贴补交通费,还有加班费。”汪谨雨笑得合不拢嘴,眼眶里布满¥的形状。 “要不要跟展之说一声?” “不用了。”汪谨雨挥挥手,“他最近想搬出来住,可是他那人存不住钱,他老妈也不肯给他,只能我辛苦一点咯。” 任恺昕心疼地看着汪谨雨略有些粗糙的小手,那是为了赚钱而拼命工作留下的痕迹。她一直希望有一个家,一个属于她的家,还有一间可以养活一家人的甜品店。 为了实现她的梦想,她一直在努力。现在又加上一个唐展之…… 女人总是特别容易为爱情冲动,当年的她不是也一样吗? 她的心已经被这一年的时光划上无数斑驳的印记,若是拿出来,可能与小雨粗糙的小手无异。 任恺昕无奈地思索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间响起。她掏出一看…… “爸。” “小昕,爸要你立刻离婚。太胡闹了,婚姻是儿戏吗,是政治筹码吗?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把自己嫁了。”任予庭边咳边厉声说道,宏亮的声音溢出话筒。 “爸……”任恺昕还没缓过神来,只能低声轻唤。“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冯阿姨都跟我说了,你也不必再瞒我。现在,立刻,马上,跟秦贤离婚。”任予庭咳得愈发厉害,“我任予庭不卖女儿!” “老任,老任……”只听得冯素端在那头一阵急切的呼唤,而后电话被挂断,听不到任何声响。 二十分钟之后,她又接到冯素端的电话,说任予庭突发心脏病被送进医院,让她尽快赶回来。 任予庭的心脏一直都不太好,去省里这些年,工作量的加大和陡然增加的工作压力,让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任恺昕曾经劝过他不要这么拼命,可是他经不起冯素端一再的催促,便又投入到尔虞我诈的官场中,耗尽心力。 她赶到医院时,任予庭仍旧昏迷未醒。好些日子没见,他又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脸上沟壑纵横。他明明才53岁,却好象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嘴上带着呼吸器,鼻孔内插着氧气。 冯素端一脸肃穆地坐在病床边,带着一丝不耐烦,看到任恺昕进去,她劈头就说了一句:“你爸之前给秦贤打过电话,说了让你们离婚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什么意思?”任恺昕不知道她究竟对任予庭说了什么,让他如此歇斯底里地怒吼。 冯素端冷笑着迎上她愤怒的目光,“秦贤已经知道,你嫁给他是我一手安排的,而我的目的很明确,攀上这门亲,攀上秦开先这棵大树,可以让你父亲的官运一路亨通,那些检举信、明查暗访,都为因为他和秦开先的关系,而被一并抹去。” “可你知道,我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嫁给他的。你根本无法替我做决定。”任恺昕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把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贤他知道了什么。”冯素端理了理被角,抬起头朝她淡淡一笑,“秦家不肯再帮我们,就该得到一点教训。从中,也能看出那个秦贤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说对不对?” “如果你在他心中有那么一丁点地位,他会帮我们扫清障碍。如果他不在乎你……”冯素端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不如散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食言了。 被传染感冒,边擦鼻涕边码字,写得好纠结。 一向免疫力低下的我,扁桃腺一发炎就发烧,昨晚也不例外。 唉~~被动感冒很痛苦的有木有! 话说,我跟传染源(也就是我们办公室的一个女的)开玩笑说:都是被你传染的。 结果她说:是你自己免疫力差,又不能怪我的。 nnd,她要不是感冒一个多星期不好,每天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擤鼻涕,还把擦完的纸巾一直放垃圾桶里不拿出去扔。。。。我至于被传染吗? 讨厌死了……至此,我们办公室4个人,全部都感冒了。隔壁办公室也有一个经常来我们屋找东西吃的同事也被传染了。。。 好悲剧。从我有记忆起,我就没在三伏天感冒过。我是换季扁桃腺才会发炎的…… 今天晚上撑着不吃药,先把这章码完,然后再吃药。 jj这两天太抽,都回复不上留言。明天好一些再一起回复。 有错别字什么的明天再改吧。 唔,人家很敬业有没有,撒娇耍赖求留言…… 31 31、chapter 31 ... 任恺昕在医院待了三天,不是为了证明所谓真爱,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家面对秦贤。 爱情,其实说起来是虚无飘渺的东西。你说她有的时候,她就有。你说她没有的时候,那就没有。全凭你一家之言。 经过任予庭这么一闹腾,她真的很害怕面对秦贤。 害怕面对那些她好不容易付出之后得来的回报,害怕她竭尽全力之后的消失殆尽。 她真的害怕。不止对自己没信心,对秦贤她同样没有这份自信。 在他听到任予庭那般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后,还能那般毫无介蒂地宠她,容忍她的小脾气吗? 说实话,她真的没有信心。 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在这一年中,她所有的勇气已经被爱情的无奈消磨一空。 即使那个人说,他愿意和她重新开始。她还是无法得知这份得来不易的爱,究竟可以坚持多久的时间,可以抵抗多少的艰难。 或许真的像冯素端说的,如果他爱…… 可是有时候,你越怕发生的事情,往往越容易发生。 第一天,她发了短信。要照顾父亲暂时不回去。 第四天,他发了短信。要出国考察各处酒庄的葡萄种植情况。离开了。 等她赶回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还在收拾行李的方佩云。 空气中弥漫着他常抽的某个牌子香烟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残留在未及更换的被单上,枕头上。 任恺昕愣愣地望着被收拾齐整的卧室,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 “咦,是昕昕啊,你父亲好点没?我正打算收拾好行李,去医院看看他再走。”方佩云拎着行李箱出来,故作惊讶地拍拍她的肩膀。 她呆滞地转过头,三天三夜没有阖眼的她,失魂落魄地眨了眨眼,“妈……” 握住门把的手微微轻颤,骨节泛白。“小贤他……” “他出差了,有什么事你给他打电话吧。”方佩云拢了拢发髻,从包里掏出一叠便笺纸取出一张,“一会儿曲枫来接我,你把医院和房号写给我。” 她木然地接过纸和笔,写好之后递给方佩云。 “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要是一个人闷得慌,就到北京来。”方佩云摸了摸她的脸颊,目光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无限怨叹道:“小贤又出门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好消息呢!” 任恺昕默默地垂下头,苦笑。 曲枫来接方佩云的时候,高跟鞋的啪啪声踩得震天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到来,还特地在任恺昕面前转了个圈。 春意渐浓,单薄的春衫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身材,呼之欲出的胸部雪白丰盈,精心描绘的眉眼有一股藏不住的嘲讽笑意。 “任小姐,boss出远门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把秦太太送回北京之后,也会去与他汇合,有什么需要我代传的吗?” 任恺昕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她平日的笑意,上翘的唇角,不输于任何人的张牙舞爪,“曲助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电话这种东西吗?” 想耀武扬威,你还差了点!面对他的过去,她都没有示弱过,怎么会被这样的女人打败! 就算现在她浑身冰冷,不知所措,也不能让她得逞。 * 任恺昕又开始重复一年之前的生活。 一年前还没有秦贤,她的生活只限于听海。每天伸着懒腰煮着各种口味的咖啡,趴在吧台上看着客人们或闲聊或发呆,和汪谨雨嬉戏打闹,在吧台里面看着恋人们分分合合,幻想有一天自己的爱情也会在某一个角落上演。 现在她人在听海,却没了当时的心情。 看着听海里人来人往,她却早已失去对爱情的幻想。 当一个人经历过爱情的甘醇与苦涩,还如何勇敢地面对幻想中纯净的爱情。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每天做着爱情的白日梦,期待她的王子会骑白马而来。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幻想过,王子是迫于无奈才翩翩而来。美好的生活仅限于一个完美的结局。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做响。 任恺昕淡漠地扫了一眼,从他离开之后的半个月,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她在等,她一直在等。就像这一年来等待他的爱一样。焦灼,期待,失望,无奈,直至绝望…… 她接起电话,是汪谨雨。 “昕昕,快来医院,我……” 任恺昕一刻也不敢耽搁,堕胎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也敢一个人去。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助的小雨,声音哽咽而虚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摇摇欲坠。 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直至看到汪谨雨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一张小脸惨白,额头上的冷汗簌簌滑落。 她连忙扑上前,蹲在她的脚边,扶住手臂,急切地问道:“小雨,怎么这样,唐展之呢?” 不提唐展之还好,一提起他,汪谨雨的眼泪便一下子夺眶而出,似乎隐忍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他,他说不要孩子,不要我了……” “这个混蛋!”任恺昕咬牙切齿,搀扶着汪谨雨站了起来,“咱们先回家,我再好好地找那个混蛋算帐。” 任恺昕说到做到。对自己的事情她无能为力,但是为了小雨,她没有什么不敢的。 大不了大家撕破脸,对这样的人渣 ------------ 分节阅读_29 没有必要留什么面子。 像小雨那么单纯的女孩,如果没有遇见唐展之这样的男人,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一心只想开甜品屋的开心少女。 如果没有遇见…… “唐展之,你给我出来。”任恺昕把唐家的大门敲得乒乓响,可唐展之怎么也不肯出来,应门的佣人一直强调他不在家。她已经去过深蓝,他根本就不在那里。她没有办法,只能到唐家来要人。 “唐展之,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任恺昕不会认为警察会管这份闲事,但是只要她运用任予庭的关系,就不怕办不成。 “恺昕,你怎么在这里?”忙完公事的唐潜之很晚才回到家,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在门口晃来晃去。 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几天不去听海,都出现幻觉了。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没有看错人,真的是任恺昕。 “把你弟弟给我叫出来。”任恺昕义愤填膺,敲了这么久的门,把她的脾气都给敲出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这么严重吗?”唐潜之陪着笑,看着她紧拧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 “你干嘛?”任恺昕防备地躲开他。 唐潜之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笑着收回,“进来吧。” “不必了,你帮我把他喊出来,小雨还在家等着我呢!” “那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唐潜之揉着眉心,强打起精神,连续几天加班,他已经累得想躺在床上,一睡不起。 “小雨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要孩子,也不要小雨。小雨刚刚去堕了胎,身体很虚弱。我要他给小雨一个交代!” 不是一句不要了,就可以避而不见的。不是一声不响地走开,就代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唐展之是这样,秦贤也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很废柴,一直在重温大汉天下。 看得都不知道要码字了。 乃们都出来骂骂我吧 我要雄起,我要发粪,我要涂墙…… 我不能废柴,我要日更…… 32 32、chapter 32 ... chapter 32 繁华的城市寂静的街,孤独的灵魂在午夜时分倾巢出动,游荡在每一个喧闹的角落。 在c市东面的一条宽敞大街上,暗藏着这个城市最糜烂最放荡形骸的一面。这是c市的酒吧一条街,是c市夜生活最活跃的地方。 随处可见扶在拐角处呕吐的男男女女,也有在黑暗角落里肆无忌惮拥吻交缠的身体,他们甚至来不及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只是随心所欲地发泄欲望。 任恺昕皱了皱眉。她的世界一向单纯而简单,从未见识过这个城市最龌龊不堪的一面。 乍一见这些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她下意识地拉住车门的把手,紧张地呼吸。 “下车吧,展之应该在这里。”唐潜之带她在几间深蓝的分店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弟弟,最后只剩下这间,也是他最不愿意带她来的地方。 “可是里面会很乱,我会走在你后面,不要害怕。” 唐潜之所谓的“乱”那可真的是非常乱,乱得让任恺昕目瞪口呆。 昏暗迷离的灯光,一群狂魔乱舞的男女在舞池内身体交缠,散落在舞池周围的位置和包厢,也随处可见随意相拥交缠的人。还有一些正在吞云吐雾,看着那些缭绕升腾的烟雾,并不像是普通的烟草。 从踏进这间深蓝的第一步开始,唐潜之始终牢牢地把她护在双臂之内,不让任何人接触到她的身体,有人借酒装疯上前搭讪,也被他冷冷地隔开。 “别看。”唐潜之在她耳边烦躁地低吼。这里曾经是他生活的全部,现在看来,却是那样陌生。曾经的他,曾经的过往,都已经不复存在。但是这间深蓝还存在,他的过去便不可能抹去。 曾经的赖以为生,却变成今日的晦莫如深。 唐潜之只得黯然接受。 他随手揪着一个侍者的衣领攥到身前,扯着嗓子喊:“阿展呢?” “展哥?他在二楼包厢,刚带了一个身材超火辣的妞进去,老板你要不要等一等?”那人一堆龌龊邪恶的笑容,听得任恺昕的小脸骤白。 “没你什么事了,一边去。”唐潜之有些愤怒,不知道是为自己的过去,还是为唐展之的不争气。 可是又有什么区别呢?唐展之的现在,不正是他的过去吗? 从酒池肉林中艰难地穿过,唐潜之拉着她直奔二楼,没有犹豫地踢开其中一间包厢。 正在沙发上交缠的两具身体似乎没有中断的意思,仍旧沉浸在身体的愉悦当中,不断攀升的叫喊着,表明他们已快到高|潮。 唐潜之一手操起地上的抱枕,用力砸向唐展之的后脑勺。 唐展之正处于巅峰时刻,后脑被打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到哥哥只是皱了皱眉,用力顶了顶身|下的女人,臀部一缩,全都发泄出来。 “哥,你怎么了,没看我正忙着呢!”唐展之推开醉成一滩烂泥还死缠着他不放的女人。 “唐展之!”这时,任恺昕才从唐潜之身后冒出一个头来,怒不可遏地望着那个正在穿裤子的男人。 “哟,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我哥心急火燎的。”唐展之根本没有任何愧疚之色,神情自若地系好皮带,从那个女人身|下抽出他的衬衫。 还没等唐展之穿上衣服,他的下颌便被狠狠地挨了一拳。 “给你5分钟收拾干净滚出来。”唐潜之气得握紧拳头,真想再给他来上一拳。几天不眠不休地工作,已经让他身心俱疲,再上加唐展之来了这么一出,他实在是很火大。 5分钟之后,唐展之乖乖地出现在门口,不耐烦地蹲在唐潜之面前抽着烟。 “小雨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唐潜之打开车门,先让任恺昕上去,示意她打开车窗。 “小雨?能怎么办?分了呗。当初你情我愿,又不是我逼着她的。我又没说要娶她,是她自己不吃药的,关我什么事?”唐展之不屑地挑起眼尾,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哥,这有什么好说的。各走各的,她需要什么,你帮我给她点钱就是了。咱们唐家又不缺钱,这点事你又不是不能搞定,非找我干嘛?” “你……”唐潜之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你想讨好她,也不必拿我撒气吧!”唐展之刚喝了酒,被这么一揍一踹的,脑子更是混沌。“你自己当年做的事情比我还绝呢,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至少我还让你给她点钱,你呢?你把人家扫地出门的时候,你……” “够了。”唐潜之暴怒,“我明天就把这里关了,看你还上哪鬼混。” 他没有再和唐展之纠缠,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明天一早,我找一个医生和看护过去听海,再给你们找一个保姆。” “其实,你只是为了让我了解唐展之的态度吧?”一晚上的冷眼旁观,任恺昕终于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他本可以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不必特地出来找唐展之,可是他带着她绕了大半个c市,却没有把关键人物带回去。 因为,带不带他回去都没有意义。这样的男人,小雨不会要,她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再出现在小雨面前。 把所有的幻想都打破,才是唐潜之要做的。 “知道总比不知道好,真相总比不断地猜测要好。失去希望,并不等于绝望。小雨会有更加美好的未来。”唐潜之也不隐瞒,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都是骗人的。像唐展之那样的人,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一辈子都改不掉。 “谢谢你,我会好好劝小雨的。”任恺昕打开车窗,任由春天最后的寒意擦过脸颊。 “我听说你爸病了,你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人,听海就暂时别营业了。身体要紧!”唐潜之把车停在听海门口,“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明天该有的都会有,没有的我会让人送过来。” “谢谢你,阿潜。”任恺昕由衷地感谢他。 唐潜之讪讪地笑了,倦意淡淡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跟我客气。” 任恺昕发自真心地微笑,上翘的嘴角隐含感激。“赶紧回去睡吧,小心开车。” “你的笑容就是我的能量包,谢谢你,恺昕。”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笑容,奢侈而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任恺昕几乎没有什么事做。唐潜之请来的保姆和看护都很专业,把汪谨雨照顾得很好。 一个星期之后,汪谨雨已经恢复从前的红润。 只是她的脸上不再有笑容。 她还会每天做甜品,安静地做好,给客人送去。 她的话很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聒噪。 看着小雨一天比一天沉默,任恺昕仿佛看到从前的自己。 不知道该怎么与秦贤相处的自己,局促不安地逃离,逃到没有认识她的地方躲起来。 再回来,再离开。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累了。 如果说把身体最痛的一部分拿掉是成长的必然经历,那么她还没有完全成长。 因为最痛的那一部分,也是她最快乐的那一部分。 如果拿掉,就会把她的快乐也一并拿走。 自从秦贤离开后,任恺昕第一次拿起电话打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末非常的废柴,不停地看剧。 明天我会把留言一起回复,积分也一并送了。 有些已经送了,要是漏掉的,记得告诉我。 其实你们在说阿潜嘛,阿潜的天使嘛是他曾经伤害过的一个女孩。 故事可能会很虐,我不敢写,怕三观不正。 纠结…… 明天小贤就会回来了,回来会怎么样呢? 嗷呜,摊手,我也不知道。挖哈哈哈哈 33 33、chapter 33 ... 电话很快被接起,快到让任恺昕觉得他似乎是在等电话。   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她清了清嗓子,省掉不必要的寒暄与问候,直切入正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对方似乎深深吐了一口气,甚至带着些许的笑意。 这句话让她觉得很无语,她不打电话,他就不会打吗?为什么要等她先低头,每一次都是这样。心软的总是她,总以为不会再有下一次,可是却看不到终点。 他们的爱太薄弱,如空气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任恺昕没有跟他矫情,继续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回北京,老爷子那边有事找我。” “知道了。”任恺昕自嘲地咧了咧嘴,原来是秦开先有请。 用力把电话掐断,任恺昕连告别都省了。打电话有什么意思,就像是两个陌生人的对话。 他们还是夫妻吗?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被掐断电话的另一方,秦贤莫名其妙地握住电话,看着显示屏一点一点归于黑暗,他的心也沉到谷底。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只要她肯开口,他不会计较她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她还爱他,只要她相信他也是爱她的。 可是……她什么也不愿意说! * 汪谨雨已经没有大碍,听海也恢复正常的营业。因为小雨的身体原因,之前接的外送单子都一并取消,孔瑞的大单也不例外。 但是他变成比唐潜之还要忠心的顾客。 每天早晨,他是第一个到的客人。每天晚上,他是最后一个走的客人。 每次来,他都没有看单子,因为他的甜品不在菜单范围内。汪谨雨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只要是甜品,只要是她做的。 任恺昕跟唐潜之提起的时候,唐潜之没有丝毫的诧异,耸了耸肩回道:“我也从不看单子,只要是你煮的。” 坐在他对面的任恺昕忙垂下头,手指绞起身上的围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唐潜之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明白。如果没有秦贤,或许她会爱上他。可是这种可能性很小,人与人的相逢是注定的,就算人生重来一次,也不会有例外。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唐潜之把目光投入窗外的沙滩。沙滩上有一群人正在打排球,高高地跃起击球,破坏对方的一传,可是另一个人还是轻松地把球挑过网,杀了个错手不及。 人生也是一样,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是会百密一疏,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让人无法招架。 “你要有心理准备。”唐潜之抿了抿唇。 任恺昕蹙起眉,等待着下文。 “中纪委那边有人下来暗访当年联成地产在c市的一个项目,当初是你爸经手审批的一块企业用地,企业改制,工人下访,那块地应该是收归国有,但你爸把这块地卖了,联成地产另外支付工人下岗的遣散费,并按月支付低保。现在,有一部分工人为这样到省里上访闹事,年前还成了进京访。说他们没有收到遣散费,联成地产和c市市政府把他们的钱吞了。” “我爸会有事吗?”这次,任恺昕显得很平静。在官场上,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就算是秦开先,也不可能两袖清风。 “我不知道,所以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对方背后是什么人,现在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也是未知数。你最好是……”唐潜之顿了顿。不,他不想她去找秦贤,他有足够的能力摆平这一切。 “是什么?看着我爸坐牢?”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任予庭为官这么多年,没有他自己的人情关系网怎么可能走到今天。就算他出事,也不会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没这么严重。”唐潜之忙转移话题,“联成地产是唐氏国际的一个子公司,我会摆平这件事,保住听海。” “什么?听海?”这下任恺昕不再淡定了。 听海是什么?听海是她的命。 这是她大学毕业以后,任予庭送给她的创业基地。凭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优势,咖啡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不至于日进斗金,也能供她衣食无忧,不必伸手向秦贤要家用。 她曾经为自己拥有不必交房贷的海边别墅而庆幸不己,没想到…… 如果没了秦贤,再没了听海。 她又该怎么办? 任恺昕没有迟疑,订了当晚飞北京的航班。千头万绪,总要有一个了断。 如果二选一,她还是会选秦贤……她必须清楚地知道秦贤的态度,以及他们之间还有没有未来。与其缄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所有的不痛快都说清楚。 这一年来,她的付出,他不是看不到,凭什么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猜测与谣言。 难道她所受到的伤害,比不过一个谎言的真实吗? 上机前,她接到冯素端的电话。内容和唐潜之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只是这一次冯素端没有要她向秦家求救。反而说她会尽快平息此事,让她留在c市不要出门。 任恺昕没有理会她的嘱咐,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到了北京已是深夜,她打了车直奔秦家。照时间来看,秦贤应该在昨天就已经到家。 以前,他每次上飞机前都会给她打一通电话,落地之后也会给她发一个报平安的短信。她也是如此。虽然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如现在亲密,却相处的非常的融洽。 如果她不强求于他的爱,他们之间也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恩爱不足,却平淡美好。 而人总是有贪欲的,付出多少,就想得到多少。 爱情亦是如此。没有收获的爱,并不是完整的爱情。 她要求一个结果,不管是喜是悲。 下了车,拖着行李箱慢慢地朝秦家走去。秦家位于某个部委院的小区内,单门独院,不允许外来车辆入内,只有打电话给住户得到确认后,门口的保安才会放行。还好小区的保安认得她,才放她进来。 一路树影婆娑,路灯昏黄,她数着树,一步一步朝秦家迈进。 以前,她总会抱怨秦家的门禁森严,这么长的一路段还要步行进来,简直就是看不起人嘛。 这时候秦贤总会拿起电话,说:“叫爸的司机出来接我们好了。” 任恺昕总是微笑着拒绝,从小在高干家庭长大的她没有使唤别人的坏习惯。她知道秦贤也没有,只是心疼她,才会破例。 眼看着再拐一个弯秦家就快到了,任恺昕扶着拐角的墙轻轻喘气,偏头往门口处一扫。 此时已是深夜11点多,秦开先的车却停在大门口,车头灯微闪,似乎在等什么人。 难道有紧急会议要开?任恺昕暗自揣度。 做到秦开先这个级别的官,也不是光拿工资不做事。平时总会开不完的会,非常时期开一整个通宵都是常有的事,偶尔组成专案工作组,还是要全封闭工作。并不如外界传闻的轻松。特别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体总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病痛,却仍要应付高效运转的国家机器,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非是因为唐潜之所说的暗访调查组? 任恺昕的心砰砰直跳。事关她的父亲,而她又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出现,要是和秦开先打个照面,总是会觉得有些尴尬,难免会让人觉得她别有居心。 她把行李箱的拉杆收起,贴着墙放在自己的脚边,静静等待秦开先的离去。 铁门嘎吱一声开始徐徐打开,任恺昕听到有人从里面出现,但脚步声不像是一个人。 难道是方佩云也出来了? 她赶紧贴着墙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侧耳倾听。 “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不用了,不是有司机吗?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夜深人静,即使一点细微的声响都显得格外的清晰。这两个声音,都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 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痛恨的小蜜。 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交叠在任恺昕的视线之内,她皱了皱眉,探出头去…… 她心爱的男人正把手搭在她痛恨的小蜜的腰上,小蜜则把手臂挂在他的脖颈后面,一脸的春光明媚。感觉就象是热吻过后的慵懒,二人依依不舍的惜别…… 曲枫就着秦贤拥抱的姿势坐在车内,秦贤则迁就她弯下|腰,把头探进车内,生怕她摔了似的。 一秒,两秒,三秒…… 整整数到十,秦贤才退了出来,将车门关上。 十秒钟能做什么? 任恺昕就快要炸毛了…… 很少动用特权的秦贤居然动用公车送他的小助理,还又搂又抱,还有十秒的空白,他们……他们…… 该死的曲枫,该死的秦贤。 “你给我站住。”任恺昕拉着行李箱,怒气冲冲地站在还未合拢的秦家大门口。 秦贤正倚在门口抽烟,被她突然的从天而降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啪……”任恺昕扔掉行李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昕昕冲动了…… 可怜的秦小贤,打疼了不? 没事,我是亲妈,真的是亲妈。 给你颗糖吧。 那啥,有人说要阿潜的文。。。 可是会很虐很虐的吧,我大概构思了一下。 会很悲情的感觉……嗷呜…… 会有人看吗? 啦啦啦,小雨的文也不是轻松系的。 肿么办? 34 34、chapter 34 ... 任恺昕觉得还不解气,趁他还未缓过神来,抬脚踹在他小腿的迎面骨上,惹得他一阵哀嚎。 “你想谋杀亲夫吗?”秦贤忍痛低呼,弯腰抱腿。 “秦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离婚协议书即时生效,有什么事情和我的律师谈吧。”任恺昕气得直冒火,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跑开。 “昕昕,那只是……”秦贤从后面追了上来,刚抓住她的手臂就被她用力甩开。 任恺昕转过头,空灵的眸子是死灰般的沉寂,“你给我滚开……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和我感受到的。” 一声不响地出国,一 ------------ 分节阅读_31 声不响地回来。这些她都可以忍,只要他还是她爱的那个男人。 他需要时间,她可以等。他需要空间,她可以给。 可是她不能容忍他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就算是误会也不可以。 可以解释的误会,为什么不在发生之前就消灭在萌芽状态,而非是让这样的误会发生呢。 既然发生了,那就不是误会。 他永远不会明白,在这一年的婚姻生活中,她有多么地害怕会有离婚这一天。可是,当这个念头无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并付诸实践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煎熬。 在无数个最后一次之后,她终于可以坦然…… “昕昕,你不要不讲道理好不好?”秦贤也有些生气,她出现时的窃喜已经被她愤怒的情绪所湮灭。 “我就是不讲道理。谁讲道理,你和谁好去。曲枫应该讲道理,你们不是谈得挺好的吗?没有我,你们可以谈得更好。”任恺昕承认她是在借题发挥,但她就是不想心平气和。 那是属于她的怀抱,凭什么让别的女人磨磨蹭蹭。又不是不知道曲枫的那点小心思,她容忍曲枫的存在,不代表容忍她所有的行为。 已经不止一次公开表示过对曲枫的反感,他还是要把她留在身边,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她只是……” 秦贤的话还没有话完,额头上突然被重物击中,打得他眼前一黑。 “啊……”任恺昕双手抱头,惊声尖叫,用力她全身的力气,发泄着她的不满,发泄着积蓄一年的疲倦。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小道,划破寂静的夜空,撕破她粉饰已久的淡然。 她忍得太久,那些负面的情绪再也掩盖不住。 泪水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一起宣泄而出…… 此时的她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在惊涛骇浪中滚滚向前:“还要解释,你还要为曲枫解释什么?我说过什么?我说了我不想听解释!我不需要解释!可你还是一味地说着你的那些道理,说着你的曲枫!我烦什么你说什么!既然那么维护她,你继续做你认为有道理的事情!不要缠着我,让我离开,让我走得远远的,走到没有你的地方。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施舍的爱情,我不需要,我统统都不需要。我滚可以了吧,我不招您烦了,您爱干什么干什么,爱找卓然找卓然,爱找曲枫找曲枫,只是不要再找任恺昕,这个人已经被你伤透了……” “老婆……”秦贤捂着被她高跟鞋砸中的额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以前,他只要勾勾手指头,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始终如一的包容迁就。 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谁也无法靠近。 “闭嘴!”任恺昕握着另一只鞋子,“信不信我再砸你一次?” “你砸我也要说。”额头上的伤处正往外渗着血,秦贤抬起袖子抹掉,脚步却坚定地走向任恺昕。 任恺昕把鞋子把他胸口处一扔,不再往他脑门上砸,鲜红的血液即使在夜色中依旧清晰可见。 看到他受伤,她还是会不忍。她痛恨自己的不忍,痛恨自己一次次地心软。 “我说了不想听,你还是要说!你到底在没在乎过我!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往心里去了吗?” 秦贤终究还是闭了嘴,长臂一捞,将她紧紧锁在怀中。 任恺昕身体僵硬地挣扎,可越是挣扎,他的手臂收得越紧。 她干脆放弃挣扎,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脏,不要碰我……” 秦贤仍是不愿放手,闭上眼睛忽略掉她越发极端的言辞。 “你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任恺昕笑了,满脸泪痕地笑了,“你说我们这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你从来不听我说,即使听了,也不会往心里去。你说你爱我,可是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别再纠缠了,我们真的不合适在一起。还好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可以再找另一个人重新开始。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他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松开,不敢置信地握着她的肩膀,直视她泪眼婆娑的双眼。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了?” 任恺昕毫不示弱地迎向他的目光,那双充满忧伤的眸子曾经无数次地让她沉沦其中,遍体鳞伤也不所谓。她曾经相信,拥有这样一双忧伤眼眸的男人,一定是一个多情而痴情的人。 是的,她没有错。他多情,他也痴情。可却不是对她。 “不,我爱你。”任恺昕冷笑,“此时此刻,我仍旧爱着你。但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这与我爱不爱你没有关系。我爱你,可以与你无关……” 这一年来,她的爱就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现在,曲终人散,该是落幕的时候了。 她取下无名指上的六爪婚戒,装进他衬衫的口袋中,“别再找我。希望这一次,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能在乎我一回。” 她往后退出一步,脱离他的手掌,捞起她的行李箱,冷冷地瞥了一眼他额角的伤口,心中仍是不忍地抽了抽。 “再见!”她闭上眼睛,任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的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春寒入骨,却比不过她身体的寒意。 秦贤站在原地,不敢解释,不敢回头,不敢去追。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他才迈开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树影摇曳,路灯依稀,拉长两条渐行渐远的身影…… * 被尖声惊叫吵醒的秦家两位家长已从二楼的窗台窥视到所发生的一切,不止是他们,在这个小区内被吵醒的人也同时目睹了他们的争吵与分离。 秦家的电话从那时候起已经被好事者打爆,方佩云只能拨掉电话线,关掉手机。 “这是怎么回事?”秦贤刚踏进门,就被秦开先劈头置问。任予庭在c市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这里正想法子解决,连夜把儿子从国外叫回来,没想到儿媳妇却…… “没事。”秦贤疲惫地摇了摇头,刻意避开秦开先,低着头不想让他发现额头的伤口。 “站住。”秦开先回头低喝一声,“如果昕昕走了,你就不再是我秦开先的儿子。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因为她对你有多好。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痛不欲声?” 活到这一大把年纪,第一次看到一个小姑娘在深夜凄厉而哀婉的尖叫哭泣,究竟是什么样的爱能让她疲惫不堪,痛不欲声。 “我……”秦贤百口莫辩。事情终究是他一步一步做出来的…… “我说老秦,你就别说儿子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昕昕也没有想像中那么体贴懂事。她要是真的爱小贤,就该包容他的一切。今天出国,明天搬家,连家务活都是儿子在做。她一个女孩家就知道在外面招蜂引蝶,冯素端的儿子还天天上她的咖啡馆喝咖啡呢。要我说,肯定是老任家出了事,她借题发挥罢了。”方佩云老早就看到儿子额头的伤,心疼得要死。“要是儿子回去哄她,她肯定又得提要求,不信我们走着瞧。” “提要求怎么了?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不帮的道理。” “那还得惹得自己一身骚啊?”方佩云横眉冷对。 “我要是干净的,能你这么自在的生活吗?”秦开先拂袖离去。 方佩云转过头,才发现秦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东西,连伤口都简单地处理好,正准备离开。 “小贤,这是干嘛?儿子我可只有一个,媳妇随时可以换。”方佩云拉住他。 “妈,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有三个儿子!”秦贤挣脱她的手,往屋内喊了一声:“爸,把你电话本给我……” 秦开先的电话本,从小就是秦贤不去碰的东西。因为那个本子里是一个他痛恨的世界,尔虞我诈,以权论势。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去碰,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打造事业的巅峰。 可是,就算他有多痛恨,也必须深入其中。 为了他心爱的妻子,为了他无可替代的小精灵。 “喏。”秦开先板着脸送上本子,“用完记得还我。” “爸,你先给市局那谁打个电话,把咱家门口的监控都调出来。”秦贤皱着眉头翻着本子,思考着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地找到任恺昕。 “自己打去!媳妇还得我帮你找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要离了…… 唉,这章写得好艰难。 好象要来大姨妈了,腰好酸。 女人好麻烦哟…… 其实,昕昕可能也是大姨妈要来了。 所以脾气比较不好…… 呃…… 35 35、chapter 35 ... 凌晨1点多,秦贤终于从市局指挥中心处查找到任恺昕的落脚点,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了放。 任恺昕常年东奔四跑,辗转不同国度,有她的一套生存法则。 人有一张嘴,不懂就问。找不到地方,打车是最安全的。特别是在国内各大城市,只要说出某个酒店的名字,司机就会把你准确送达,虽然有些黑心的司机会载着你绕过大半个城市游车河。 这次也不例外。凌晨时分正是生意最清淡的时候,好歹有个面善的客人,出租车司机自然是不会错过宰客的机会。 秦贤听到市局留局长给他的最后答复,表示任恺昕入住的地方是五星级的酒店,也核对过她的入住资料,确定是秦贤要找的人。 听留局的语气,十分的不恼火。要不是那司机宰客,他也不至于盯着监视器面画将近一个小时,看得眼睛都要闭上,生怕有个闪失,把领导家的儿媳妇给丢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还知道要住五星级酒店,还算让人放心。 秦贤倚在窗边,指间夹着一根烟雾袅袅的香烟,面色凝重。 他抬手抚上包扎好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比不过看着她渐行渐远时椎心刺骨的疼痛。 她孱弱的肩膀微抖,如同断翅的蝴蝶,一次又一次扇动翅膀想要展翅高飞,却一次次地落败。 他看得心疼。想冲上前抱住她,给予她全部的温暖和抚慰。 像以前每一次争吵冷战,只要他伸出手,她就会紧紧地握牢,不再松开。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就算她 ------------ 分节阅读_32 气得签下离婚协议书那一次,也没有这般绝望无助地发泄。 他控制不了当初她接近他的原因,因为那时候的他仅仅把她当成一只救命稻草。 离开这些天,他把两个人一年多来的生活,彻彻底底地过了一遍。没有像任予庭所说的那般相互利用,他的小精灵一直都没有苛求过他。 一个在感情上都不曾苛责于他的女人,又怎么会为了那些名利的追逐而放弃对幸福的渴求。 如果说,谁比谁更卑鄙一些。那也是他,他卑鄙地利用她单纯而简单的情感,让她沉沦在这一段无法得到回报的婚姻之中。 他欠她的太多太多。 一个婚礼,一句我爱你,一生一世的珍惜。 * 第二天,还在酒店的任恺昕给方佩云打了一个电话,请她在方便的时候和她面谈。 这让秦贤颇为惊讶。 短暂的惊讶之后,却是自嘲的了然。 他叮嘱方佩云不要给她难堪,不管她说什么,都要答应下来。能做到是最好的,如果无法立刻达成的,也要答应下来,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方佩云磨到日落西山才穿戴整齐,临走之前爽快地答应下来,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小贤,你还是跟去看看。”秦开先对妻子的了解还是比儿子要多一些。三个儿子中,只有秦贤不是方佩云带在身边长大的,所以她对秦贤一直有一种遗憾,想保护他,想弥补他成长过程的缺失。 “可是我们约了人。”秦贤看了看时间。 晚上有饭局,秦开先约的几个中组部和中纪委的领导,还有这次暗访的调查组成员。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迟到缺席。毕竟有求于人,怎么也得把礼数做全了。 这是秦贤第一次在秦开先的圈子内正式露面,可不能失礼于人前。 “唔。”秦开先也看了看时间,“我没有告诉你,饭局正好在昕昕住的那间酒店?” “爸……”秦贤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平时和他最不对盘的秦开先,突然表现出亲切可人的一面,实在让他这个当儿子的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我跟你妈的目的是一样的。”秦开先板起脸,严肃地说道:“我也想要个男孙。” “你这是在给我压力,一般压力太大,不太容易生男孩。”秦贤同样认真地回答道。 “没关系,你好象有国外护照。” 秦贤满头黑线,低着头抓起茶几上的一串钥匙,“我把车开走了,你让司机过来接你吧。” 秦贤生怕老妈给昕昕脸色上,把原来僵持的局面弄成雪上加霜,到时候他就算把其他事情做得再圆满,也无法挽回她的绝望。 她的倔强,她的固执。他曾深深地领教过。 到了酒店,秦贤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任恺昕的住宿费给结了,并向总台的领班特别交代,这个住户有什么需要尽管照办,有什么问题直接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秦贤长得太帅,以至于酒店总台的领班和服务生都对他言听计从,并把今天任恺昕在酒店内的活动都向他一一做了汇报。 眼下她正在一楼的咖啡厅和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太太聊天,随行的还有另一位衣着同样华丽的女人。 秦贤眉头一拧,立刻意识到陪同前来的人是谁。 * 任恺昕看到曲枫出现的那一瞬间,没有太多的惊奇。 自从昨晚之后,她已经不会再对任何变故手忙脚乱,大惊失色。 她连最爱的男人都能放弃,还有什么可以难倒她? “昕昕,来了怎么不住家里?”方佩云明知故问,扬起精致妆扮过的脸,笑得十分亲切。 任恺昕很配合地堆起一脸笑意,“妈,我要和秦贤离婚。” 方佩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还准备寒暄几句的她,一时间竟找不到语言,求助地望向曲枫。 曲枫毕竟老道,故作关切地问道:“任小姐,离婚可是大事,你怎么……” “这是我和秦贤两个人的私事,我只是知会您一声。约您出来,是想请您帮个忙。”任恺昕直接把曲枫当成透明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觉得再多看一眼,她会把桌上的咖啡泼到她那张惺惺作态的脸上,撕掉她的伪装。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她仅剩的骄傲。 虽然秦任两家门户相当,两个孩子也般配,但任恺昕一向不讨婆婆欢心。就说逢年过节吧,连件衣裳都没给她买。 人要活到方佩云这个年纪,什么追求也都没了,就是喜欢买几件漂亮衣服粉饰那张被岁月摧残得不成人形的老脸,喜欢听别人赞美她保养得当,不见老。 要说她嘴笨也没什么,能生个男孙让她开心一下也不错。 可任恺昕倒好,结婚这一年来,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国外。 眼看着老秦也快退二线了,两个老人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却没有男孙可以让他们显摆招摇。 看看外交部陶洁的儿子,都生两个孩子了,听说还要生第三个。早知道小时候就要把她家的媳妇卓然抢过来,好好生。 “昕昕,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家庭主妇,很多事我都帮不上忙,都要找老秦商量。而且你也知道老秦那个人,不太通人情。”方佩云一听她的言语生硬,更加坚定她换一个儿媳妇的决心。 “我只想我爸没事,其他的事情我不在乎。我不想他一把年龄还要在监牢中渡过,好歹我爸也是秦伯伯的老部下。他的为人,秦伯伯比我清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办法平息下去。这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任秦两家是儿女亲家,我爸出事,秦家也不能独善其身。”任恺昕听她一开口就在为自己找托辞,心想这世态也真够炎凉的,她刚说离婚,手续都还没办齐,这个当婆婆的就开始撇清。 “任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秦任两家是儿女亲家,但也不表示就一定要官官相护,为您的父亲开脱。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都已经做了,就该知道会有今天。当年,他把您嫁到秦家来,不就是为了怕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好保他一世平安吗?现在,您都说要和boss离婚了,那秦家更没有理由帮你。”曲枫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似乎坐在方佩云身边,她就是正房夫人的架式。 任恺昕冷冷地瞥了她一脸,强忍着泼咖啡的冲动,抓住杯柄提醒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曲助理,这是boss的家务事,还没轮到你评论的份。” “你……”曲枫咬着牙,不敢造次。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好形象,不能就这么毁了。她款款落座,笑意盈盈。 “方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正是机会,让你可以换一个媳妇,何乐而不为呢?只要您保我爸没事,我会立刻消失在秦贤面前,一辈子不再出现。” 其实方佩云没有什么心机,她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她的世界是以丈夫和儿子为天为地而运转,只要他们一辈子无病无灾,平安和乐,她便没有过多的要求。 可有的时候,也正是她的这种低要求,把一切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方佩云最终答应了她的要求。这是一个顺水人情,秦开先不会袖手旁观,她不妨卖个人情给任恺昕,也好让她离开小贤。 她们走后,任恺昕瘫坐在原位,眼含泪光,久久不能言语。 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没有回头路。 “这就是你的决定?” 任恺昕茫然地抬起头,对秦贤的突然出现完全是一副不在状态的表情。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秦贤半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指尖微抖。 他的胡子没有刮,削瘦的下巴一圈刚冒出来的胡渣,显得邋遢而又沧桑。额头被她的鞋子敲破,包扎的纱布上隐隐渗出淡色的血迹。 她的心被揪得紧紧地。他会疼吗?有没有流很多血?以后要是留下疤痕他肯定会嗷嗷大叫。这个臭屁又爱美的家伙,对自己的脸可在乎了。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秦贤重复着,难言的悲伤从他的指尖溢出。 任恺昕仿佛被烫到似的,倏地抽出手,浅笑含泪,“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半晌,秦贤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急急地解释:“我和曲枫真的没什么。” “我知道。”任恺昕点了点头,“可是我不在乎了,我只想离开你。如果你还有一丁点的在乎我,就不要阻止我离开。我们平静地办好离婚手续,各走各的,好不好?” 她的声音哽咽,说到最后,竟似在哀求。 “我答应你……”秦贤没有迟疑,他不敢解释,不敢辩解,不敢说服她不要离开,他怕再一次触及她敏感而脆弱的底线,像昨晚那样爆发。 只要她觉得这样对她是最好的,他就照做。没有什么比让她不再背负这么多沉重的负担更重要的事情。这些应该由他来承担的义务和责任,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躲开。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唉,大姨妈来了,坐得我难受死了。 下辈子我不要当女人了,女人真命苦呀。 嘤嘤嘤嘤~~ 好了,他们要离婚了。 撒花吧,欢呼吧。 哦啦啦啦~~ 问:你还是亲妈咩? 好吧,我是亲妈,真的是亲妈。 默默爬走…… 咬手帕,你们要留言呀,要留言呀。 爱乃们的亲妈水 36 36、chapter 36 ... 当晚,秦贤在饭局上喝得一塌糊涂,来者不拒。先敬一轮,回敬一轮,接着替秦开先挡了一轮,又帮他敬了一轮。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喝是他脑子一片白茫茫。 秦贤的酒量算是海量,千杯不倒,万盏不醉,不同的酒掺着喝,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这种饭局不比他平时的酒会应酬,不把人喝趴下,就显示不了你的诚意。在官场上游走,要的就是这份爱拼敢闯的劲儿。 就算你是秦开先的儿子,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在座的都是叔伯辈的长者,这酒更是少不得。 还好,秦贤真的很能喝,也很能装迷糊。 ------------ 分节阅读_33 酒过三巡,他已经和几个中组部的叔叔勾肩搭背,手里端着杯子一个劲地对碰,眼看着几个叔叔都把酒都喝掉了,他却借着醉意又给他们满上,自己的杯子放在一边,转眼间又从旁座换了个空杯子上来倒酒。 一场饭局下来,该趴下的都趴下了,一个个让司机给扶着出去,抬上车送回家。 秦贤站在酒店门口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上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边抽边等秦开先的司机去取车子。 他没有醉,脑子越喝越清楚,眼神也越喝越清明。 趁着他们都喝得东歪西倒之际,他把手中的杯子一换再换,换到不能换了,就含进嘴里吐在擦手的小毛巾上。 他相信明天还会有饭局,甚至往后的一个星期这样的饭局酒局肯定会接踵而至。 不为别的,老秦家的小儿子也出山了,大家伙都来试试水吧。 “怎么,第一天就撑不住了?”秦开先滴酒未碰。他年前大病了一场,正在服药期间,谁也不敢灌他的酒。 秦贤扬了扬眉,吐出一口烟,“你儿子就是干这个的,不过是换了个喝法罢了。” “这倒是。你那是小资情调,这可是实打实的。”哪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的人没有经历过这种车轮阵,哪一个不是酒精考验出来的。 “小意思。”秦贤把烟掐灭在身旁的垃圾桶里,揉了揉眉心,“爸,我晚上就不回去了,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吧。” “因为你妈?”秦开先大概知道方佩云不会给任恺昕好脸色,却不知道她带了曲枫一起来,听秦贤说起时,他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是我妈,我不能说她不对,她的出发点再好,也不能那样对昕昕。但是,她是我妈,没有她就没有我。所以,我不会跟她生气。我只是气我自己……”秦贤自嘲地笑了笑,“我暂时住酒店吧,您让司机把我的行李送过来。” 人最大的无奈就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秦贤不想当面给方佩云难堪,也不能跟她起冲突。他们是一家人,总是要见面的,不可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方佩云不会生他的气,以后她总会把在这件事情上受的气都统统归咎于任恺昕。那么,将来的婆媳关系就更难了。他不为自己,也要为任恺昕留一点余地。 他也在这间酒店住了下来,房间正好在任恺昕的隔壁。当然,这不是巧合。 隔天一早,秦贤换上一身庄重又不失优雅的深色西装出现在逸品酒庄北京分部,发布公司自成立以来最重大的人事任免。 免去曲枫总经理助理一职,补发三个月工资,不再任用。 人事任免通知即刻由公司内部邮件下发至各地分公司。众人哗然。 在逸品,曲枫的存在就像是老板的替身。她和老板一起创业,帮他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人甚至揣测,曲枫会是老板娘的不二之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曲枫会被老板免职。 曲枫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滞,她千算万算,认为秦贤始终不敢对她痛下杀手,是因为心中有私。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措手不及。 “为什么?”曲枫仍是不死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秦贤的办公室。 秦贤没有抬头,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曲枫在赌,赌她这三年的努力,赌她辛辛苦苦为他打下的一片江山。 秦贤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往后一靠,“既然不知道,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你现在要清楚明白的事,是你被开除了。不是外调国外分公司,而是免职。” “为什么?” “我需要能公私分明的助理,而不是把公私混为一谈的助理,过多地干涉老板的私人生活,已是超越了你的工作权限。我爱我的妻子,不管她因为什么而嫁给我,我都爱她。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没有我,也就没有现在的逸品。”曲枫信誓旦旦。她有这份自信,然而…… “逸品?”秦贤淡淡地笑了,出众的眉眼有一种出世的魅惑与淡雅,“只要我的妻子能原谅我所做过的错事,我不介意把逸品拱手相让。” 他不在乎。逸品是他打拼回来,即便失去了,也会有赚回来的一天。可是老婆只有一个,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除了三个月的遣散费之外,我在c市的繁荣地段还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明天我会找律师过户给你。这是你应得的。”秦贤不是一个吝啬的老板,留住一个好的员工,单靠行政手段是行不通的,赏罚分明是他的用人之道。对曲枫也不会例外,虽然她做的很过分,但在工作上她没有犯错。如果不是她的手伸得太长,他不会公私不分而把她免职。 “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很多事情既然做得出来,就没有回头的必要。”秦贤站起身,绕过办公室桌走到曲枫面前,“还有,不再去见我妈,哪天要是你再崴了脚,我爸是不可能扶你出来的,因为我妈不让。”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同情心泛滥,昕昕是不是就不会痛下决心和他离婚。 可是木已成舟,他必须面对随之而来的疼痛与悲伤。 * 秦贤的猜测没有错,在他正式露面的第二天,他就接到秦开先的饭局通知,还有那天晚上一起吃饭的几个叔叔们的邀请,都是要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多认识一些人。 在这个圈子里,只要你放得开,玩得起,喝得多,谁都愿意捎上你。 更何况他是秦开先的儿子,他的两个哥哥也都身居要职,他本身身价过亿。 这样的人,有谁会不愿意结交的。 本来是他低头求人办的事情,反过来人家主动示好,愿意把任予庭的事情平息,做为结交秦贤的筹码。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势利。 你有钱,你有权。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一个星期下来,大大小小的饭局喝得秦贤满嘴无味,脑袋发胀。只想着快点把事情摆平,他好跟老婆大人好好谈一谈。 没想到,他这边事情还没摆平。任恺昕的律师就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周末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偷懒。 为神马呀为神马,讨厌废柴。 我要雄起,我要日更。。。。 啦啦啦,可是我好想看书。 嘤嘤嘤,最近总感觉写不出来东西来。。 唉,为了日更,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哦啦啦啦,客官,给点花吧 37 37、chapter 37 ... 任恺昕找的律师陈智涵据说是她大学时的学姐,原是极有名气的律师,后来专心做阔太太,赋闲在家,偶尔接接官司权当消遣。 秦贤约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以为任恺昕也会一同前来。没想到,她真的避而不见。 他自嘲地笑了笑,在一身悠闲装扮的陈智涵对面落座,“麻烦倪太太跑这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智涵闻言扬了扬眉,杏目冷冷的一瞪,“别以为把我老公抬出来,我就会不赚律师费。离婚协议书还缺一张,你再签一张吧。” “不好意思,没带笔。”秦贤淡淡地摊了摊手,把那纸协议往前推了推。 “没关系,我有。”陈智涵似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从公事包里取出一大把的笔,粗细不一,颜色不一。“选一把你习惯用的。” 秦贤嘴角抽了抽,目光自那一堆笔中淡淡一瞥,再回到那纸协议上,“我带回去签。” 陈智涵锲而不舍地从包里又掏出几把价格不菲的笔,其中不乏万宝龙这样的奢侈品,“我忘了,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怎么能用一次性的原子笔呢。” 秦贤的手停在半空,万般无奈地盯着她手中的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谢谢,我不需要。” “你怎么会不需要呢,签字都需要。”陈智涵笑得很无害,仿佛是在农贸市场与人讨价还价一般。 “我会付你双倍律师费,这纸,我带走了。”秦贤迅速把那张纸收入口袋,生怕陈智涵再使出什么怪招。 走为上策。 “等等。”陈智涵仍是保持着她礼貌又不失温柔的笑容,从公事包里取出一叠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我怕您一张不够,万一丢了破了,就不太好了。所以……我多准备了很多,你可以慢慢签,签完给我打电话。我只需要一份就可以了。” 秦贤气结,接过那一叠的纸头也不回地走掉。 一看又是一个不想离婚的主儿。 陈智涵摇摇头,既然不想离婚,早干什么去了。 摸出电话,很快接通,“昕昕,他把离婚协议都带走了,我打印了很多,他可以慢慢签,保准万无一失。” 任恺昕就知道找陈智涵准没有错,要是换一男律师,秦贤指不定就给人脸色看。陈智涵出马就没有这个问题。秦贤很绅士,这是勿庸置疑的。其次,陈智涵有后台。秦贤这人以和为贵,从不轻易结仇。 基于以上两点,秦贤不会为难陈智涵。但是他会不会把离婚协议签好,她还是没有把握。 至于她究竟想不想他签好最后一份离婚协议书,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纠缠一年的婚姻,无数次反反复复,在爱与不爱之间疲于奔命。她曾经的信心满满,只剩下今天的绝望无助与莫可奈何。 她要的不多,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一份平淡恬静的生活。 她不想再执着下去,每天都如同在悬崖边采摘鲜艳的花朵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她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像爱卓然那样,全情投入。不管何时何地,都会给予她全部的信任和理解。 可是,秦贤没有。 在没有求证的情况下,他远走他乡。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曾留给她。 他像风一样的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面对他们亲手营造的家。 搬了家又如何。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卓然的问题。没有卓然,他们的爱情仍就是如履薄冰。 就好像是一个布置精美的鱼缸,外表看起来清澈美好,可是那层鱼缸玻璃却脆弱无比。 只需要一把普通的锤子,就可以轻易地把鱼缸砸碎,所有清澈美好的表象,付之于流水。 爱了这么 ------------ 分节阅读_34 久,原来她一直没有被相信过。 这让她如何面对自己为这段感情搭上的美好时光…… 如果那一夜她没有睡着,如果那一夜他没有喝醉…… 急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趿着拖鞋打开一条门缝。 “任小姐,你好。我是服务总台的领班。有一位先生喝多了,躺在大堂的沙发上不肯起来。请您去劝一劝。” 任恺昕拧着眉摇摇头,“我想你找错人了。” “那位先生姓秦。他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你的房费也是他结算的。他每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总台,你这一天都做了什么。然后,他会坐在你的房间门口,等着你按亮请勿打扰的灯,才会回自己的房间。所以,我想……”总台的领导一个和任恺昕年龄不相上下的年轻女孩,秦贤入住的这几天,有好多工作人员都是看着他默默地守着这个女孩。 “他……”任恺昕不必问也知道那人是谁,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在她隔壁的就是秦贤。“对不起,我不认识他。” “任小姐,他在一楼的大堂,如果他一直赖着不走,我们会让保安把他赶出去。” “他是这里的客人不是吗?既然你们认得,就该把他送到房间里,而不是在这里为难别的客人。请恕我无能为力。”她用力把门关上,贴着门板缓缓下坠。 秦贤,为什么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限。 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最后一次,已经一去不复返,何苦再来招惹。 说好的,在乎她就听她的,不辩解,不纠缠,好好把婚离了…… 离了,就不再有牵绊…… 门外,服务总台的领班还在敲着门,等待着房中的女孩能打开门,看一眼那个她不睡他便不回房的男人。 试问,世间痴情的人大抵都是什么样。莫不是像那位姓秦的先生一般,爱而不得,却苦苦等候。 * 没有人告诉她最后秦贤是如何回来的,她一直静静地等待着隔壁房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可是等了一整夜,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便沉沉睡去。 等到她下楼用餐,却不见秦贤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随即又释然地一笑。 他的酒量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喝醉,再说能有谁可以把他灌倒,除非是他自己。 从那天之后的许多个晚上,任恺昕都会趴在门上,静静地数着每一个从她门口经过的脚步声,听着隔壁房间的门被带上的声音,她才能安心睡下。 有时候,她会等上一夜,隔壁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便无法安眠。 急急地下楼寻找。 偌大的酒店大堂灯光耀目,空气中弥漫着清洁剂的芬芳,服务总台内的值班人员正在忙碌着,门口的侍者身影笔直。 根本没有秦贤的影子。 他没有回来,他去哪里,不知道有没有喝醉,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额头的伤好了没有……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任恺昕在北京呆了半个月,她苦苦等待的离婚协议书仍是没有下落,陈智涵向秦贤催过几次,都被以工作繁忙为由婉拒,并说明一定会专程送上门。 陈智涵气得直跳脚,追到逸品逮人,却没看到秦贤的人影。这就是工作繁忙的表现吗? 于是,任恺昕决定自己找秦贤要回那份离婚协议。 她坐在敞开的房门口,等待着秦贤的回来。据服务总台的工作人员说,秦贤每天都是晚上10点左右回来,有时候会更晚,一般都会喝得酩酊大醉,但他的司机都会把他送回房间才离开。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任恺昕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飘过来,她连忙退了进去,掩上房门,贴在门板上静静地倾听门外的动静。 “小秦先生,您还是回房吧,瞧你都站不稳了。” “没事,我没醉,你还回去,我站一会儿就回房。” “可是小秦先生,你这样,我不好跟秦书记交代。您看……” “我真没醉,今天他们还算是手下留情,没往死里灌我。你回去吧,我真没事。” “那好吧,我先回了。” 任恺昕听着那个人的脚步声走远,听着秦贤扣开打火机的声音,听着他不知道是叹气还是抽烟的细碎的声响。 他们离得那么近,却谁也没有往前走一步。 隔着薄薄的门板,她不动,他也不动。 “昕昕,你还是不肯见我吗?”酒意上头,秦贤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自语,语调和缓,却充满无尽的悲恸。 他伸出手,手掌贴在门上,好似贴着她小巧精致的脸颊,细细抚触。她空灵而又狡黠的眸子,似乎近在眼前,触手可得。 “老婆,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懒了,不到晚上不想动笔。 需要鞭策,需要鸡血呐。 最近留言都好少,你们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懒了。 唉……果然不勤快的作者,就没有花花收。 38 38、chapter 38 ... 寂静的深夜,一点点的声响都会格外的清晰。那般深切的思念毫不遮掩地诉说,辗过任恺昕猝不及防却一样思念至深的心田,碎成一片一片。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气,好似被掐断心跳,无法呼吸。 一次又一次,只要他低头,她就会心软。 不该是这样的。 也不能再这样。 任恺昕转身拉开门,挺直腰杆站在一脸愕然的秦贤面前,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空灵的瞳仁已不见一丝的波澜。 “你现在有空了吧?麻烦你把离婚协议书签给我。”任恺昕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丢了,我这里还有。” 秦贤的手僵在半空,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收回,他木讷地笑了笑,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被她一脸的疏离堵在半路。 “我签。”秦贤摇头苦笑,收回虚悬的手臂,从随身的公事包里掏出一叠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我们的财产分割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意见。”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秦贤低头浅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那我提出方案交由你的律师?” “也好,如何分割我没有意见,我会授权给我的律师,你和她谈吧。”任恺昕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表情,双臂抱胸,一副拒绝亲近的架式。 秦贤快速签好那张协议递了过去,“你说,我在乎你就不会忤逆你的意思,所以我签了这张离婚协议。那么,要是我不在乎你,我就该不签对不对?可是,我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 “因为我爱你,在我身上你能得到你在卓然身上所没有的优越感,那一份缘自于爱情的尊严与骄傲。不要再拿我爱你当成无往不利的筹码,我说过,我的爱可以与你无关。”任恺昕不想去深究他的话,不管是在乎与否,她都不想再纠缠下去。 不是不爱,不是不想拥有他,而是累了,再也经不起折腾。 “我签了这张离婚协议,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也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你。恰恰相反,我爱你,我在乎你,所以我想你快乐一些。如果你的快乐不是因我而起,我愿意给你时间放开怀抱,等你有一天重新接受我。”秦贤将剩下的离婚协议全部都签上他的名字,“这里有很多的离婚协议,我全部都签好,你想什么时候办好手续都可以找我。但是,离婚并不代表着你就可以离开我。” 他把一大叠签好的离婚协议塞进她的怀里,揽着她瘦得愈发纤细的腰身,发狠似地说道:“你是我老婆,离了婚也不能改变你是我老婆的事实。” “你……” 任恺昕还来不及反驳他的话,轻启的唇瓣已被他狠狠地咬住,刺鼻的酒气占领她全部的感觉神经,微醺,无法逃离。 他的吻狂野而粗暴,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住她的下唇用力往外拉扯。任恺昕吃痛,启开牙关任由他的舌袭卷而入,仿佛要卷走她全部的芬芳与甜美,不带一丝温柔地撩拨她的唇,扫荡她的牙床,直至口腔内充满他的气息。 他仍是不满足地进攻,将她抵在墙上,反手关上门。他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他不断地加深这个吻,彼此的唾液在口腔中传递,夹杂着些许铁锈般的腥味。 不,不要放开。秦贤控制不住地撕扯她的衣服,轻车熟路地找到她的敏感点,轻抚她的腰侧,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画圈攀爬。 微凉的指尖让任恺昕倏地清醒过来,手臂往前一挡,抱在怀里的离婚协议散落在地。“放开我。” “不放。”秦贤离开她的唇,含住她敏感的耳珠,手指稍加用力按摩她滑嫩的腰侧,感觉到她抑制不住的轻颤,他便愈发地放肆起来。 “秦贤,你快放开我。”任恺昕惊慌失措地哭了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秦贤发狠的时候。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咬住她的脖颈狠狠地吮吸,疼得她直掉眼泪。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秦贤撩高她单薄的雪纺衫,一口咬上她胸前的柔软,喃喃低语,“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你不会离开我……” “快点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疼?”秦贤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减缓,被酒精迷乱的双眸停留在被他咬红的印痕上。 雪白的肌肤上一点红痕渐渐晕开,耀目而又诱惑。 这是他的老婆,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他的手移到牛仔裤的拉链上,轻轻一拉。在她纤细的腰身|下是久违的甘泉,他已经渴了很久…… “不要……” 他已经听不到任恺昕的抗拒,用力拉下她的裤子,撕破她最后一件小内裤,埋首在她的两腿之间,寻找他丢失已久的甘泉。 他露骨而大胆的动作彻底地唤醒任恺昕的感官,她不知道该挣扎还是迎合,眼眶里的泪水不住地打转,身体却迎向他的舌…… 感受到任恺昕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软化,秦贤满意地扬起头,掐着她的腰把她放倒在地,解开自己的裤带,释放出早已蓄势待发的肿胀,一蹴而就。 “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我一直想要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孩,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 ------------ 分节阅读_35 他不断地进攻,不知疲倦地冲刺,似乎在憧憬着未来,那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会因此应运而生…… 第二天清晨,秦贤揉着眉心艰难地醒来,昨夜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他猛然坐起身,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感到一种绝望的寒冷。 属于她的东西一件不留地被带走了,连同他塞给她的离婚协议…… * 三天之后,已经回到c市的任恺昕接到陈智涵的电话,被告知财产分割的最终结果。 由于那天晚上的失控,导致她没有看清楚秦贤塞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一份,而是一份全新的,包括他们财产如何分割的新协议。 而她离开时也在那一大叠的离婚协议书上发狠似地全部签好自己的名字,以致于三份离婚协议一份都不少地证明他们的婚姻已结束,而新的关系将全面展开。 这一份财产分割明确在秦贤手中的所有动产、不动产都一分为二。公司,一人一半,公司里的所有资产都是一人一半。不存在你分走欧洲的酒庄、我拿走非洲的酒庄,全部都是共同拥有,一人一半,连一粒葡萄都是二人平分。包括他们在c市的房子,也是一人一半。还有任恺昕养的那只黑背开开,也属于共同财产,一人一半,共同抚养。 “这不是坑爹呢吗?”任恺昕大怒,这离的是什么婚。他们不是夫妻,却是公司的合伙人,还是同居者,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我要卖了这些东西。” “昕昕,恕我直言。”陈智涵对此也很无奈,“你敢卖,可是没有人敢买。” 哪个不要命的敢买逸品酒庄的另一半,脑子不是坏掉,就是涉世未深。 “我不住那个房子还不行吗?我不去他的公司不就可以了吗?”任恺昕当机立断,觉得这是最佳的方案。 “恐怕不行。”陈智涵很遗憾地通知她,“公司的股东大会你必须出席,房子你可以不住,但是你的咖啡馆就在那幢房子的旁边。” “那没关系,我的咖啡馆就快不是我的了,没什么。”任恺昕惆怅地收拾着东西,无奈地挂上电话,望着就快被法院收走的听海发呆。 电话那一端,陈智涵放下电话,对坐在对面优雅而略带忧郁气质的男人说道:“其实一人一半不是这么解释,所谓财产分割嘛……” 男人抬手制止她专业性的发言,“你刚才的解释是对的,就这么说下去,律师费三倍。” “可是很砸招牌的。”这以后谁还敢找她打离婚官司呢。 “每年一箱波尔多出产的上等红酒。” “可是波尔多的红酒不是每一年都好的。”陈智涵咬着指甲沉思。 “好吧,预留上一个年份各大酒庄最好的红酒,由你指定。” “哎哟,那多不好意思啊。” 男人敲了敲平整的桌面,拧眉问道:“不办离婚手续就不是离婚对不对?”他记得卓然和邢质庚的婚就是因为这个没离成的。 “原来你也知道。昕昕特地叮嘱我,有这样的前车之鉴,让我一定要把你们的手续办完。”这一点,实在是爱莫能助。 “我还有一箱82年的拉菲……” 陈智涵两眼放光,“我会尽量拖延的。” * 回到c市一个月有余,听海奇迹般地没有被法院收走。不管任恺昕相不相信,反正听海还在那里,生意照常不温不火。 开开每天都蹲在大门口,望着隔壁的房子发呆。偶尔发出一两声呜咽,像被遗弃的小孩一样,等着亲人的回来。 “昕昕,我觉得该给开开找个伴了。”汪谨雨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在被日头曝晒却纹丝不动的开开,叹了一口气,“春天也快结束了,不该是这时候发|春呀。” “我一会儿去给他买饼干,以前他总吃那个什么牌子的来着。”任恺昕冥思苦想,却想不起来开开常吃的饼干。 汪谨雨摊了摊手,“别看我,一向都是它哥哥买的。” “那我让阿潜去买。”任恺昕很不以为然地说道,“该换的时候就要换。” 作者有话要说:我向毛主席保证,不会是几年后的。 最多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恩恩!! 矮油,我这个文才预计16w,所以不会有那么长的时间跨度的。。。 嗷嗷,给点鸡血吧,人家差不多了呀。。。 把昕昕嫁给阿潜就完结吧,如何?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39 39、chapter 39 ... 任予庭收受贿赂一事很快有了结果。中纪委给出调查结论证明他收受贿赂一事实属子虚乌有,当初被买断工龄的下岗职工都得到不同程度的补偿,至今也一直享有国家规定的低保,那些进京上访的需要不是当年那些下岗工人。 于是,这件事很快地划下句点。人们的视线很快被另一件事情所代替。那就是,任予庭被任命为g省的省委书记。 经过这一次的风波,中纪委在调查中还发现任予庭不仅没有徇私舞弊、收受贿赂等罪行,反而在工作中兢兢业业。在他任职期间,c市的国民生产总值持续三年上升的良好势头,群众对社会治安满意率、对党政领导满意率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这些政绩的取得,都让他在g省省委书记人选中拔得头筹。 风波过去,听海自然也是相安无事。 任恺昕早已把自己在隔壁的东西全都搬到听海,仍旧回到未出嫁前的状态。父亲的高升对她没有太多的喜悦可言,总觉得事情顺利得太过蹊跷,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地方,她也说不上来。 任予庭没事,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感激了,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件事,她都衷心地谢谢他。于是,这件事的其他疑点也很快被她遗忘,全心投入到她的离婚手续上。 让她很奇怪的是,她的离婚手续办得出奇的顺利。秦贤二话不说,从北京飞回来把最后的手续全给办全了,包括财产分割的部分。 “我送你。”从民政局出来,秦贤绅士般优雅地拉开车门。一个月不见,他消瘦不少,两颊凹陷,下颚的线条更加的明显,多了一份成熟的沧桑感。忧郁的瞳仁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仍旧是要命的吸引人。 任恺昕逃开他的视线,回头望向民政局的大门,百感交集。一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她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并没有打算回望这一路荆棘,她坚信跨过风雨,迎接她的会是世间独一而二的七色彩虹,一如她憧憬的未来一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美好。 然而,当初的信誓旦旦,已经被现实的残酷打得无从遁形。 她爱的男人,始终都像是水中月镜中花。 她转回头,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一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像野兽一般地索取的秦贤,让她感到陌生而害怕。 “不用,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男性朋友?”秦贤很不以为然,这才几天时间啊,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 任恺昕摇摇头,“男朋友,以后会结婚过一辈子的那种男朋友。” “恩,你说的不就是我吗?”秦贤厚脸皮地贴上去,伸手就要去搂她的腰,“对不对?” 任恺昕又退了一步,低喝,“秦贤,我们离婚了,你适可而止一点。” 秦贤停在原地,表情有三秒钟的僵硬,随即揉了揉眉心,倚在车门边垂下头,双手插在裤袋里。 微风吹乱他蓬松的亚麻色头发,凌乱地堆在头顶。 “昕昕,我同意离婚,并不表示我会放手。和你离婚,是为我当初的冲动做一个了结,我承认那时和你匆促结婚是一个错误,我应该把最完整的自己交到你手中,不该让你这么辛苦这么痛苦。把这段错误的婚姻结束了,我才能把全新的自己呈现在你面前。我要重新追求你,昕昕。”秦贤微笑着扬起头,从车后座上拿出一束早已准备好的矢车菊。 “昕昕,别拒绝我。” 又是一个温柔的陷阱。任恺昕闭上眼睛,猎人一般都把会布下的陷阱做得十分隐蔽,就像是森林里的一片桃花源,只等像她这样无知的小白兔往里跳。 “秦贤,别逼我。离了婚,我们还是好朋友,别逼我离你远远的。也别再拿我爱你当成无往不利的借口,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我觉得被爱其实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会让人上瘾。我想,你只是没有戒掉被爱的滋味,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了我们生活过的点点滴滴,然后再找一个爱你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吧。”任恺昕接过他那束鲜艳欲滴的矢车菊。 “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的花。”她微笑,努力不让眼眶里积蓄的泪水掉下来,“我会记得你的好,记得我们生活过的点点滴滴,这是我最宝贵的记忆。” 此刻的她是矛盾的。或者说从那一晚歇斯底里的发泄开始,她都是矛盾的。她一直在提出互相矛盾的命题,在在乎与不在乎之间,在记得与遗忘之间,她焦灼痛苦,宁愿让自己难受,也不愿意强求他。 她害怕,还会有下一次的无法忍受,下一次就不仅仅是高跟鞋这么简单。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没有把握,还是离开为妙。 远远的,望见唐潜之的车缓缓驶来。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终于不用独自面对他。 “嗨,秦贤,好久不见。”唐潜之要开车窗,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秦贤侧过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那一天,他当着唐潜之的面宣布他对任恺昕的所有权。现在,他手中握着离婚证书,什么都不再是…… 他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他突然之间充满了不安的惶恐…… 如果任恺昕真的要跟唐潜之在一起…… 以她倔强的性格,肯定会一条道走到黑。 “怎么来晚了?”任恺昕绕过秦贤走向副驾驶座。 唐潜之挥了挥跑了几个超市才买到狗饼干,“给开开买口粮。” “开开不吃这个牌子的。”秦贤眼尖,一下子就瞄到狗饼干的牌子。 “我觉得这个牌子不错,开开一定会喜欢的。”唐潜之忍不住与他交锋。 秦贤耸了耸肩,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牌子不错,并不代表所有的狗都会喜欢。开开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它的口味我最清楚。” “开开能懂什么呀,给什么吃什么,哪那么多毛病。”任恺昕坐上唐潜之的车子,手里捧着矢车菊淡淡地开口。 人跟狗一样,有些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 分节阅读_36 现在纠正过来,为时不晚。 “可是开开很多天没吃东西了。”自从秦贤存储的口粮吃完以后,开开的食欲越来越差。几天前任恺昕买过一模一样的狗粮,开开怎么哄都不吃。 任恺昕把花束往后座一扔,“饿了它自然会吃。我们走吧。” 秦贤咬着烟听他们不咸不淡的聊天,感觉就好象在一起很久,熟悉到可以帮对方的宠物操心。 可恶,连他的弟弟都想染指! “开开有一半是我的。”秦贤拦在车前,“你们不会想谋杀它吧。” “你那一半,我买了。”唐潜之觉得这家伙就是来找茬的。 “对不起,不卖。”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吵开。 “还有,我给昕昕订了今晚飞北京的机票。明天是逸品的股东大会,身为最大股东的她,不能不出席。”秦贤微笑着亮出他的底牌,这是他最大的筹码,可以一直把她留在身边的资本。 “我记得逸品的总部是在c市吧。”身为秦贤的酒友,唐潜之是不可能忽略这些细节的。 秦贤扬了扬眉,很欠扁地说:“很不好意思,我刚搬到北京了。” “股东可以委托代理人出席。”这一点,唐潜之也不可能被他忽悠。 “那么逸品未来的发展计划将全部搁置。”秦贤发起狠来愈发地骇人。他在孤注一掷,赌他的爱情不会再一次从指缝间溜走…… 他不在乎放弃他一手打拼的逸品,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逸品也不再是他心爱的事业。为了保住任予庭的晚节,逸品已经变成一个平台,一个官商勾结的大杂烩。 他可以不要逸品,不要他白手起家的事业。却不可以没有任恺昕,那个独一无二的小精灵。 不是失去才知道珍惜,而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有些爱已深种,他却以为那不过是一种习惯。 那些宠溺和心疼,若不是因爱而生,又怎会百转千回,只愿意博她一世欢颜。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秦小贤满可怜的有木有。 这要放在古代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呐。 我都不忍心虐他。可怜的娃。。。 矮油,人家好想写正经古言。。 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一代帝王什么的最有爱了。 嘿嘿~~ 40 40、chapter 40 ... 事实证明,有些习惯一旦形成,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人是这样,对狗也一样。 唐潜之买的狗粮对开开来说,一点诱惑力也没有。它连嗅都不嗅,就把头转开,趴在听海门前的台阶上,望着隔壁空荡荡的房子,湿漉漉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哀怨,仿佛它真的是被主人抛弃一般。 “我再去找找那个牌子的狗饼干?”唐潜之有些挫败,连一只狗都搞不定,真是太丢人了。 任恺昕把那包狗粮往开开面前一扔,肉骨头模样的饼干从包装袋里掉了出来,洒落在开开面前。 开开看都不看一点,傲娇地闭目养神。 “不吃拉倒。” 任恺昕不仅是气开开,也是在气她自己。 “他知道你不吃饭,也不来看你,你这副死样子给谁看啊?” 开开撑开一侧眼帘,斜斜剜了她一眼,“嗷呜……” “哼!难受的只有你自己,饿死拉倒。”任恺昕转身上楼收拾行李,任由开开自生自灭。 畜牲和人一样,饿得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吃饭。就算是习惯使然也无济于事,生理上的需要比什么都重要。 “你真的要去?”唐潜之跟着上了楼。 “去,去看看他想怎么样。”任恺昕自嘲地扯开嘴角,“然后知道该如何死心。” 有些时候,放不开并不是真的不能放下,而是仍然怀抱一丝希望。 纵然告诉自己无数次,已经彻底死心,彻底绝望。心中还是留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一点一点地浇灌着,等到微弱的希望茁壮成长,又是一次蠢蠢欲动的开始。 而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一丝微弱的希望都掐灭在萌芽状态。 在无数次的失望之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彻底放下对那人的爱。 她爱他,可以与他无关。却又密切相关。 爱一个人,就会渴望拥有。 那么,就开始学着不爱吧…… “要不要我陪你去?”唐潜之把她收拾好的行李箱拖了起来,张扬的眉眼踱上一层温柔的宠溺。她若是能接受他,他会把全世界给她,只要她愿意。 任恺昕摇摇头,“我不能一直依赖你,不能每一次他出现的时候都拿你当挡箭牌,这对你太不公平,也太残忍。” “我不介意。”唐潜之握住她的手,目光急切。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却有付出多寡之别。他自认为,他比秦贤更适合任恺昕,也付出的更多。 但是,若是谁付出的多就能收获的话,那么任恺昕就不会这么痛苦。 任恺昕挣脱他的手,“可是我介意。” 唐潜之对她的好,她无法漠视。任予庭能平安无事,地产公司后台的唐氏国际也出了不少力,如今身为唐氏总经理的他,极力地撇清任予庭和整个c市领导班子的关系,并宣布退出c市乃至g省的房地产市场来表示他无意在官商勾结这个敏感的话题继续成为众矢之地。 虽然说房地产业已经成为夕阳行业,但是房价的节节高升还是赋予这个行业无限的潜力和极大的利润空间。若是放弃苦心经营十来年的事业,唐氏国际将面临新的转型和随之而来的变革。 这当中的风险不言而喻,而作为掌舵者的唐潜之,也将面临唐氏国际诸多股东的质疑。 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而不是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阿潜,这阵子谢谢你。等我从北京回来,我们再聊吧。”任恺昕说着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这是孔瑞昨天拿过来的天后歌手在c市演唱会的门票,时间是明天。最近家里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了吗,你约她一起看,放松放松。据说,这可是一票难求,你可不要浪费了。他和小雨也会去,你们就结伴吧。” 唐潜之苦笑,“你总是这样,不给我机会。” 任恺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是给你机会,就是害你。但我向你保证,若是有一天我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个机会我一定会留给你。那时候,如果你还没放弃的话。” 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施舍。她明白唐潜之的感受,她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只是她比他幸运一些,经历却比他更残酷。 没有机会,就不会有希望,也不会失望。 所以,她宁愿不给他机会,也不忍让他失望。 * 秦贤猜到她一定会来,他把机票留给她,就已经认定她不会爽约。 当他看到任恺昕穿着一件月白色碎花雪纺裙朝他款步走来时,他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朝她扑了过去,一个箭步将她搂在怀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 怀里的人儿浑然僵硬,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抱着。 又是机场。这一年来他们不断地在机场分离、相聚,绕了大半个地球之后,还是回到彼此的身边。 可是这一次不同。是为了彻底地死心。 耳边,机场内的广播正在用不同的语种播放航班信息,似曾相识。不一样的相聚别离正在上演,每一次的分开是为了长久地相聚。可是她却是为了永不再见而来。 “为了钱不是吗?”任恺昕冷冷地推开他,“我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你这么大方,分了我一半身家,我怎么能不善加利用呢?” 秦贤还想去抱她,被她冷漠的眼神给震慑,讪讪地收回手,“不管为了什么,你来了就好。” 今天的结果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不能怨,无法怨。只能承受,只能改变。 * 任恺昕从来都不知道,像秦贤这样像玩票一样经营酒庄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公司股东。 上一次公司出事情的时候,这些股东都在哪里?难道出事的时候都避而不见,等到分钱的时候,都一个个蹦出来。 根据秦贤新助理简晨给她的资料,这些股东在国内多家公司都有股份,属于只会在股东大会才出现的人。 原来有跟她一样的人,看来这股东大会就是走走形式而已。 情况也和她猜测的大致一样。什么股东大会,不过是来举举手,举完手之后聚一顿,扯扯蛋之类的。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是逸品酒庄最大的股东。也就是说,她才是逸品的实际拥有者…… 这让她颇为震惊,不是分掉他一半身家吗,怎么成了她多他少。 怀着这个疑问,任恺昕一直忍到股东大会结束后饭局上。席间觚筹交错,几个和秦贤年纪相仿的股东似乎和他相熟已久,拧着酒瓶就要找秦贤喝个痛快。 秦贤也是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功夫,一口菜没吃已是三瓶威士忌见底。他的神色如常,从容优雅,偶尔抬头揉了揉眉心,笑容依旧儒雅温润。 服务员从外面推进来一整箱新品,不慌不忙地开启,似乎对这样的喝法习以为常。 任恺昕从来没和他一起参加过饭局应酬,也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喝的。总之,这样往死里喝的方式,让她很不适应,甚至说相当的反感。 “那位先生经常来这里吗?”任恺昕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抓着一个领班经理问。 “您是说小秦先生吗?” “对,就是他。”原来是熟客。 “咱们这和逸品有合作协议,小秦先生和老秦先生的饭局都这里,还算是常来吧。” “这样啊。”任恺昕透过虚掩的门缝看着那人脸色不变地把一杯杯淡褐色的液体倒进嘴里。“他们都这么喝?” 领班经理很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见惯不怪地说:“都是这样的,官场上的人都是酒精考验,有几个不能喝能爬高的。这些都是京城内的太子党,酒肉朋友。” “他们都是?”这让任恺昕很费解。秦贤一直都对官场敬而远之,什么时候和这些人搞在一起,还这么 ------------ 分节阅读_37 地……称兄道弟。 “差不多吧。这些人中就小秦先生最能喝,所以他们都一直找机会灌他,想看看他到底能喝到什么程度。不过小秦先生这人能喝是能喝,但人不能这么喝的,早晚要喝出病来……”领班经理见有人出来,忙收了声去做事。 出来的人是简晨,秦贤的新助理。据说是从猎头公司高薪挖来的职业经理人,工作能力一流。 “秦太太,秦先生让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简晨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有什么事情他会直接扔一大撂的文件资料给你,省去长篇累牍。 任恺昕到北京后没有住酒店,而是住在一套离逸品北京分公司不远的单身公寓内。 “我还没吃饱呢。”这么早就想支开她,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简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秦先生在公寓里给你准备了晚饭。” 连这个都做好了,秦贤不可谓不细心,一如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绝不让她沾阳春水。 “那好吧。”任恺昕觉得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有些不给秦贤面子,在他的新助理面前,还是收敛一些。“还有,我不是秦太太。” “我知道。”简晨在前面带路,“如果不是你们离婚,你分走他一半身家,现在逸品的最大股东还不知道是谁呢!所以,你们离婚这件事,虚虚假假。别人可能以为你们是真离婚。可是在我眼里,这不过是秦贤转移名下财产最高明的一招。试问,有谁会把自己大半的财产分给前妻,自己可怜巴巴地与那帮虎狼纠缠。秦太太,我是秦先生的助理,有些事情不需要隐瞒。” 任恺昕听他说了这么大一长串,不由得挑了挑眉,微微含怒,“你是说,离婚是假,转移财产是真?” “呵呵。”简晨笑而不语,穿过酒店大堂,走向停靠在门前的车子。“秦太太请。” “你认为我和秦贤在演戏?”任恺昕无视他打开的后车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简晨那张不见波澜的扑克脸。 “不,秦太太,这是你们的家事。”简晨微微感觉自己失言,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像他们这样的夫妻有很多,为了更多地保存自己的实力,这也是一种方式。 “告诉秦贤,饭局之后到公寓来找我,我有事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说我对秦贤太好了。。 其实,没那么简单。。 我怎么说也是个伪亲妈。。 仰天长啸…… 41 41、chapter 41 ... 任恺昕没有等很久秦贤就出现了。 酒气和烟味笼了他一身,进门的时候,他忍不住把阳台的那扇落地窗打开,生怕身上的气味熏着她。 满天星光灿烂,城市的夜景一如天上的繁星般耀目。 他斜倚在门边,任由春天的最后一丝寒意沁入体内。 “以后这种饭局你可以不用参加。” 任恺昕扬了扬眉,收拾衣服的手略顿了一下,“很好,我也不想参加。包括……股东大会。” 秦贤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说,也不惊讶,往前跨出一步,双手撑在阳台围栏上,俯视城市迤逦的夜景,心却是沉甸甸的。 “你叫我就是想说这个?”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任恺昕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他身后,注视着他愈发单薄的背影,心中仍是残忍淡淡的酸楚。 “你告诉我,我们的离婚协议是不是早有预谋?为了保住你的股份,然后再在你的策划下,我们破镜重圆,你重新成为逸品的主人。”她艰涩地开口,极其不愿把他们的离婚往别的方面去想。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了,一发不可收拾。“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是你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我认识的秦贤。我不知道你用逸品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你为了避免逸品被划分,而提前把属于你的股份分了一半给我,从而得以保存实力。无形中,我是这场博弈中的一枚棋子。我说的对吗?”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酒意上头,他疲惫地闭上双眼揉了揉眉心,“我在你心里是如此龌龊卑劣的人吗?” “不管你是不是,你这么做已经让我这么觉得了。你觉得你该是什么样的人?” 秦贤抬头仰视满天星辰,心情被压抑得难受,即使再多的酒精也麻醉不了他隐隐作疼的难熬,似乎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他的手掌覆在上腹的位置轻揉,“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辈子,他似乎都在为别人而活着。 从懂事起到他结婚之前,他一直都围着卓然转,为她鞍前马后,兜兜转转。一转眼,她恋爱,失恋,结婚,生子,全然与他无关。他的爱无疾而终,却不知该如何收回。 卓然再次结婚的那一天,他也结婚了。不为别的,为了找寻人生中另一个延续。于是,任恺昕的出现可以说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年的婚姻生活,在无形之中改变了他,他的生活从围着卓然转,变成跟着任恺昕而起起伏伏。 他不知道在卓然之后他还会不会放开怀抱去爱,在任恺昕一次次的宽容中,他仍然允许自己沉浸过往,直到他温柔可人的妻子终于忍不住爆发。 那一刻起,他才明白任恺昕之于他并不仅仅是绝望里的救命稻草。 他的生活,他的未来,包括他的爱情,已经深深地打上属于任恺昕的印迹。 可是他害怕,害怕再一次的交付真心,会是另一场的无疾而终。她的身边有太多比他优秀的男人虎视眈眈,甚至比他更爱任恺昕。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场越来越混乱的感情,只能竭尽全能地为她安排好一切。 于是,他再一次改变生活的轨迹。 人生中没有常胜将军,也没有人可以无往而不利。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牺牲一些你所在乎的东西去交换。 保住任予庭,保护他心爱的女人,他只能随波逐流。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不想再徘徊纠结。 “秦贤,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变。你还是一样的自我,一样的自利。你把什么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背负一切,从来不肯与人分享。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会一直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所以,注定了我们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任恺昕顺着门框滑落,坐在地上抱住膝盖,“你的世界,我进不去。我的世界,你不愿来。” 是的,早该死心了。从他们年少时第一次相遇就已经注定这样的结局,还在挣扎什么,期待什么。 泪水滚落,滴在膝盖上。 就当是最后一次为他们不得善终的爱情流泪吧。泪干了,缘也尽了。 很多的最后一次,还是难逃重复的命运。 “我求你别再来找我。” 秦贤走了,步履蹒跚。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似乎多看一眼,他就会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重大的决定都和盘托出。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这些都是他应该为她做的,又何必让她跟着他一起烦恼。 他想看她微笑的模样,想看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仅此而已。 * 那个晚上之后,秦贤真的没再来找过她。仿佛人间蒸发似的,飘渺无踪。 简晨来过两次,一次是让任恺昕签授权书,另一次是给她送机票。 除了那个晚上简晨的话太多之外,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与自己业务无关的话。虽然他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任恺昕接过他送来的机票,面无表情地把他挡在门外,“秦贤让你送的?” “恩。”简晨点头,“还有……” 任恺昕皱眉,“还有什么?” “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吗?”简晨问得很突兀,问完之后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反倒是任恺昕很坦然地回答:“紫色矢车菊的颜色。” “果然,秦先生是对的。”简晨喃喃低语。 “然后呢?”任恺昕觉得这个新助理很八卦,表面看起来严肃古板,却很喜欢管闲事。 “你能告诉我,秦先生喜欢什么样的花吗?”简晨又问。 秦贤喜欢的花?任恺昕语塞…… 她只知道秦贤喜欢收藏酒,喜欢品酒,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花。 “估计男人都不喜欢花,那秦先生喜欢什么颜色?”简晨接着又发问。 颜色?他的衣服都是深色系的,而且他一向都是自己张罗,她好象从来没有给他买过衣服,更无从得知他喜欢什么颜色。 见任恺昕仍是不语,简晨小心翼翼地继续问:“算了,男人都没有自己偏爱的颜色。那么,秦太太,秦先生喜欢吃什么?” 这个她知道…… “我喜欢吃什么,他就喜欢吃什么……”任恺昕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她自己也觉得很有问题。默默地垂下头…… “那秦太太平时都做一些什么菜?”简晨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韧劲。 “我……”任恺昕被打败了,真的败了。“我不会做饭,平时都是秦贤下厨,做的都是我爱吃的东西,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他都是自己张罗衣服,顺便会给我买一屋子的衣服。我也不喜欢他喜欢什么花,我只知道家里有一套矢车菊的订制餐具,是他为我准备的,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花。可是却被我当成狗盆,还给摔了。” 简晨终于明白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面带愧疚地笑了笑,“秦太太,祝您一路顺风,明天我就不送您去机场了。” 简晨撒腿就跑,生怕被老板娘逮个正着,继续发问。 任恺昕没有注意到简晨的落荒而逃,而是深深地反思自己一年来的为妻之道。难道她真的有这么差,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没有打理好吗?难道都是他在照顾她? 他们的世界真的有来往吗? 算了,婚都离了,还想这些有什么意思。 隔天,任恺昕拎着行李回c市,还没到机场就接到方佩云的电话。 方佩云的语气非常不好,劈头就问:“你把我家小贤藏哪了?” “妈……不,方阿姨,我和小贤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是有,也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他在哪里我一概不知。再说,小贤已经是成年人了……” ------------ 分节阅读_38 “有人曾经看到他在某个饭局上晕倒,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公司也没去,手机也是关着的。”方佩云打断她的话,“你住的那个小区的保安说,那天晚上他去过你的公寓。” “你的意思是,我把他藏起来了?”任恺昕觉得方佩云就是那个意思。 “对,除了你,还会有谁?” “那你该问问小区的保安,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任恺昕很没礼貌地挂了电话。她丢了儿子凭什么来质问前儿媳,她又没有保管的义务。 如果秦贤失踪了,那么简晨又是受命于谁呢? 很明显的答应,简晨肯定知道秦贤在哪。 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任恺昕立刻给简晨去了电话。 “说,你老板在哪?”任恺昕单刀直入。 “出国了。”简晨没有迟疑地回答,仿佛这是一个官方答案。 如果是出国了,方佩云怎么可能查不到,以她的人脉,在出入境管理处随便一查就能找到,哪里会来找她要人。 “我要实话。” 简晨迟疑了很久,久到任恺昕以为电话断线,或是简晨突然被人暗杀。他的声音才从话筒里低沉地飘了过来。 “他胃出血,然后他还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任恺昕很不耐烦地打断,“他在哪里?我要地址,或是你现在来接我。” “对不起,我不能去接你,也不能告诉你地址。我只能说,他的胃没有大碍,但是他有其他的外伤。其他的,无可奉告。”简晨还是很尽职地挂了电话,顺带把任恺昕的电话加入黑名单。这样就可以不被骚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秦小贤对小昕昕很好的说。 乃们没有发现吗? 女人在乎爱不爱,男人却注重更实际的东西。 对不对,对不对? 可怜的贤贤,虎摸乃~~ 42 42、chapter 42 ... 秦贤住在京郊一间私人疗养院,为了不引起太多的人关注,他悄悄地在这里养病。 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毛病。酒喝多了,他那脆弱的胃自然是承受不起。可是他真正在疗养院入住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胃出血。 有时候,人要是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会塞牙。 秦贤就属于这种情况。 简晨不告诉任恺昕他的下落,她自然有她的办法。 秦贤的电话打不通,她也有办法找到他。 所以,当任恺昕出现在秦贤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俩总是奔波在不同的国度,偶尔手机忘记充电会失去联络,找不到对方的行踪。秦贤就在他们的手表里装了全球定位,杜绝想找对方找不到的情况。 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没有机会用到,除非你非找到对方不可,这就是全世界唯一的办法。 他把最后的机会一直都给她留着。 “你怎么来了?”他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脸上血色全无,嘴唇苍白。原已是瘦削的两颊深深凹陷,眼眸懒懒地眨了眨,淡然的气息弥漫在周遭。仿佛他只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 任恺昕把行李箱往床底推入,空出一只手来拍在他受伤的脚上,嘲笑道:“怎么,喝多摔的?” 简晨说他是胃出血,还说有事的是外伤。那么,联系起来就是喝多摔了。 秦贤不置可否,嘴边噙着笑,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舍离去。 “很严重?”任恺昕坐在床沿,手指在厚厚的纱布上游走,时不时还戳了戳,好象在寻找受伤的地方。 “还好。”秦贤无处可逃,只得任由她那只乱动的小手戳中他的痛处。 任恺昕戳够了,往前探低身子,脑袋直勾勾地伸到他面前,盯着他那张不动声色的俊颜看了好一会儿。 不一会儿,她噘着嘴问:“秦小贤,是真的,这是不是又是苦肉计?你看你,连撒娇耍赖都没有。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你就整得跟绝症似的,每天不是卖萌就是耍赖。现在倒像是没事似的,就是脸色差点。你说……” 话还没说完,任恺昕已经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秦贤苍白的嘴唇上擦拭着,“你说,这是不是化妆的?” 秦贤闭上眼睛,什么话也不说。用心感觉她指尖的触感,那种久违的柔软细腻盘亘在唇间挥之不去。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那些平淡甜蜜的过往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相聚的时间很少。每天晚上不变的相处,就是各自捧着自己的专业性杂志,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他脚边的地板上。记忆中咖啡的浓郁一直都停留在那个时间,他空出一只手轻抚她半长不短的头发,而她则乖巧地偎在他腿边…… 可是看看现在的他们,听着她话中的怀疑与不确定。 他的心像是被车碾过一般,虽然疼痛,却无能为力。 “你用什么牌子的粉底?连擦都擦不掉。”任恺昕笑着收回手指,眼角不经意扫过他紧闭的双眼,不禁呆住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渗出滑落,还来不及深究时已然消失在枕间,快到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秦小贤,真的很疼吗?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任恺昕连忙敛了玩笑的心思,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秦小贤……”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当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被认同的时候,是不是就代表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苦苦纠缠。 他艰难地转过身,不小心碰到痛处,发出长长的抽气声,他仍是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直到背对着任恺昕…… 任恺昕二话不说,拉出行李箱直接走出病房,咬着下唇愤愤然地暗骂他不识好歹。 继续喝去吧,活该摔死,活该流血不止。 “简晨,去帮我改签。”任恺昕把机票丢给简晨,脾气十分暴躁。 简晨正抱着一叠资料,见她这副模样,以为是改变主意了,忙问:“要改下个月还是……” “改下一班。”任恺昕顺手从他怀里抽出一小叠资料,“这是什么?他不是病了吗,你还拿公事来烦他。你是他的助理,不要什么事情都来烦他。” 简晨有点犯难地挠挠头,“秦太太,这都不属于我专业范畴之内,而且老板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亲历亲为,不然怎么会让玻璃扎了脚呢。” “玻璃扎的?他喝多踩玻璃上了?” “秦太太,看您这话说的。老板这是在咖啡店的装修现场,为了追求最佳的视觉效果,自己跑去挪装潢板,结果一块玻璃没有粘结实,从橱柜上掉下来,插在他脚面上,就在大拇指和食指的连续处,缝了20来针。”简晨为老板叫屈。 “那得多大一块玻璃啊?”任恺昕想到她咖啡馆的橱窗,大面积的玻璃几乎覆盖整个橱窗的正面,中间用细条木板隔开。 简晨耸了耸肩。 “等等。”任恺昕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你刚才说咖啡店的装修?” 简晨点头,把她手里的资料抽了回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突然说要开咖啡店,还是开在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整个店堂内的墙壁是全手绘的矢车菊,所有的咖啡杯和碟子的logo也是矢车菊,咖啡店的招牌上是和矢车菊同样的紫色,宣传广告单也是以这种颜色为底调……” 还没等简晨说完,任恺昕把他抽回去的资料抢了过去,迅速翻动。 那叠资料详细记载着她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咖啡种植园,包括她每次购买咖啡豆的数量,在她常去的几处种植园都有鲜明的标记,写明要购买的数量和品种。 这些小细节,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过。她一向是随性而至,口味也一直在变。 在资料的后几页草拟了一份计划,计划在未来数年购入某几处种植园的可行性,以及她会喜欢的机率。 “这是……”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老板做的计划书。隔行如隔山,可他还是做得非常的完美。”简晨不得不佩服老板的工作能力。有这样一个老板,对他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也预示着他没有偷懒的机会。 “骗子……混蛋……”任恺昕抓着那叠资料重重地扔在地上,“骗子,谁要你假好心,谁要你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混蛋,混蛋,我恨你,秦贤,我恨你……” 简晨很不解地听着她那些谩骂,不由地皱起眉。不是应该被感动的吗?怎么完全相反。老板,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老板娘的修为太强了。 做为一个职业经理人,不仅仅要把工作做得漂亮,还要为老板鞍前马后,只要老板心情好了,工作也就好做了。 可是,眼下这家人,委实太别扭了。 明明那么在乎对方,却选择分开,独自饮尽孤单。 任恺昕的机票没有改签下一班,她留在北京一个人呆了二天。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她再一次来到秦贤的病房内。 初夏的夕阳映红一室的素白,打在秦贤苍白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仍是要命的虚弱。 “我说过不想看到你。”秦贤别过脸去。 “我只问你一件事。”任恺昕咬了咬牙。 秦贤不语。 “如果我和卓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作者有话要说:民娜桑,七夕节快乐。 都约会回来了吧?咳咳,要注意安全。 不要搞出人命哈…… 咳咳,乃们懂的。 43 43、chapter 43 ... 这是什么烂问题! 秦贤习惯性地揉了揉眉心,侧过身望向窗外随风舞动的杨柳,风景这边独好。初夏已至,阳光略有些刺眼。他却全然没有悠闲欣赏的心情。 为什么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还是怀疑他的感情。 他为她改变的不止一点点。倘若他不爱她,又怎么甘心做出这么多的牺牲。当年他为卓然何曾做过这些事情,他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邢质庚把她带走而不做任何的努力。 事过境迁,在卓然做过的事情,或许他不会重复在她身上再来一次。但是,他可以很负责地说,他为任恺昕做过的,是他从来 ------------ 分节阅读_39 不曾为任何人付出的。 可能这样的事情在别人身上可以称之为“牺牲”,可是秦贤却不这么认为。这是心甘情愿地付出,而为是委屈自己的所谓牺牲。 他看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正视任恺昕的问题。 “我会先救卓然。”他躺在病床上,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户爬满他的侧脸,打亮他没有伪装的表情。 任恺昕似乎也没有对这个答案有太多的惊讶,在卓然和她之间,一直没有输赢之分。她们分别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中,从不相交亦不相替。 她低垂着头,双手交握于身前把玩。虽然没有惊讶,但她全身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四肢百骨骸都在叫嚣。 为什么不是她! 这个问题虽然荒谬,但是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会第一时间来救自己。 “她曾经是我生命的全部,这一点我不会否认。所以,我仍是会救她,卷卷和小猫儿不能没有母亲,庚子也不能失去妻子。至于你……” 秦贤顿了顿,伸出手握住任恺昕冰凉的手。 “救完卓然,我会跳下去和你一起经历死亡的劫数,或许会有劫后余生,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把你救上来,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脚……以后能不能游泳还是个问题,能救一个的话,我就只能先救别人的老婆,然后陪我的老婆经历生死。我总不能先救了你,把你留在岸上看着我和卓然搂搂抱抱,或许不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吧。那么,你一定不会饶恕我的。所以,我宁愿和你一起共赴黄泉,这样你就再没有机会可以质问我,是爱卓然多一些还是爱你多一些。我把最后的自己都留给了你,你终是会明白,我爱谁多一些。” 秦贤的手干燥而又温暖,指尖在她掌心向细细勾勒。他躺在病床上,脸上的笑容祥和而又安宁,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死亡的平静。 “我唯一的遗憾是,我们没有孩子。我一直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灵黠聪慧的女孩,我会一辈子守在你们身边,给你们优渥生活而平静的生活。可惜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不过这样也好,你还能无牵无挂再嫁,不必担心有一个拖油瓶。阿潜人还不错,不像我似的,对感情总是缺乏应有的勇气。你回去吧,昕昕,我们就这样散了吧。我不会再纠缠你。” 听着他淡淡的诉说,她仿佛回到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恬静无忧。而她总是在纠结他的过往,却从不曾注意在生活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浸透着属于这个男人的印迹。那是一种因为习惯而忽略的改变。 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照顾别人照顾习惯了,只是对象换了人。 可是在一年的相处中,他从来不会把她喜欢的花和卓然喜欢的混为一谈。 她喜欢矢车菊,卓然喜欢海芋。 卓然喜欢简单舒适略带中性的装扮,而她却更偏向甜美风格的邻家女孩。 衣帽间的礼服是专门为她挑选的孔瑞的设计,全都是她一惯的穿衣风格,而卓然只穿dylo的礼服。 她的习惯,他了如指掌。 可是关于他……她却一无所知。 不知道他的喜好。除了酒之外,她完全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消遣。 “我刚才还说我是你老婆,怎么转眼就把我往外推。”任恺昕转过头,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 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一直用他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表达他的爱。可是她却视而不见。 “你和卓然也没有同时落水呀……”秦贤不舍地收回手。 “怎么回事,我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说我坏话了?”房门倏地被打开,久违的卓然探出一个脑袋往里张望。 “干爹,干妈……”邢子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至秦贤身边,一个箭步便扭着小肥臀爬到他的床上。 才几个月不见,邢子尘好象又吃多了,身材愈发圆润了。 “干爹,你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才生病的?你要像小卷卷一样,胃口好,吃嘛嘛香,身体棒棒。”邢子尘的小圆脸胖嘟嘟地晃着。 秦贤很不给面子地一巴掌拍在他滚圆的美臀上,“下去,胖成这样该减肥了。我说卓然,卷卷越来越有你当年的架式了,肚子上的三层肉呀……” 一被说到痛处的卓然顿时张牙舞爪,照着他找卷卷的方式在他受伤的脚上一拍,“秦小贤,我警告你,不要说我儿子和我的坏话,不然……哼哼……你的咖啡馆推荐评级的评论,我就要收费,而且要拖稿,拖个一年半载的……” “昕昕,你上次给我的咖啡豆,我很喜欢呀,什么时候再给我拿点。我这么辛苦赶回来给你们新开张的咖啡馆写评论推荐,你不至于一毛不拔吧。”要不是秦贤一声令下,要她回国参与咖啡馆的开业庆典,她才不会放下各大美食节的美食回来呢。 卓然很自然地搂着任恺昕的肩,小声嘀咕,“这家伙说把你惹火了,要给你开一个全国连锁的咖啡馆把你哄回来。我想,他一定是没有和你说,对不对?” 任恺昕摇摇头。 “我就知道。他这个人从小话就不多,再遇上我这个自闭儿,话就更少了。我们俩呆在一起,那就是两个哑巴,而且是不会手语的哑巴。你要是说有眼神交流吧,那纯粹是扯淡。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时候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卓然挤眉弄眼,把任恺昕带到离秦贤最远的角落里,“你知道不,新咖啡馆的室内设计都是他到意大利请的大师亲自设计,砸了好多银子的。” “卓然,你给我滚回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秦贤见她那个架式,心里就止不住地发毛。 “去,滚一边去。”卓然白了他一眼,抓着任恺昕问:“你们没出什么事吧?没真的离婚吧?” “没离。”任恺昕不安地瞥了那头即将发怒的狮子一眼,弱弱地缩回角落。在简晨那里看到咖啡馆的设计时,她已经知道个大概。可是秦贤什么都不说,她也无从问起。眼下听卓然说起,她简直震惊了。 记得有一回,秦贤带了一整箱他在法国酒庄新酿的葡萄酒回来,很得意地跟她炫耀,他的酒品已是行销全世界,成为个中翘楚。 那时候,她很不屑地挑衅:“酒肉穿肠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让我的咖啡香飘万里,就像星巴克那样,开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时说完她就把这事给忘了,她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管理。 没想到,他竟然着手完成她一时的戏言。 连装修现场,他都亲历亲为,连脚都伤了。 面对这样的秦贤,她真的无法不被感动。可是为什么他要同意离婚,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一再要求? 她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唐潜之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c市,她竟然拒绝,要留到秦贤伤好才走。 唐潜之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什么也没说便挂了电话。 反反复复这么久,他们还是没有狠下心真的分开。 秦贤虽然心灰意冷,但对任恺昕的留下仍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喜悦与雀跃。伤势好转之余,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他们似乎又回到心照不宣的默契状态,不去纠结爱与不爱,不去在乎那本绿色的本子已然存在,还有那些恼人的纷纷扰扰。 卓然很自然地住在疗养院里,每天抽出一段时间和秦贤开会讨论,就新咖啡馆的定位、宣传和宣传单、菜单的设计都做了全面的策划。 任恺昕在卓然的授意下,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暗中提供给卓然咖啡花色的总体设计。 剩下的时间,卓然自己埋头写评论写策划,把小卷卷扔给秦贤,也好打发他躺在病床上的无聊时间。 邢子尘打小就是秦贤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两个人的感情好得没话说。 秦贤的脚还不能下地走路,邢子尘就拿着各种棋盘摆在病床上,从飞行棋到跳棋,再到小屁孩新学的围棋,输的人绕着疗养院跑一圈。 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一般都是秦贤赢多输少,即使输了,他也是坐在轮椅上,在疗养院转一圈。只是苦了邢子尘,被动减肥的滋味真的不太好。 孩子!是他们一年婚姻生活中最大的遗憾。 虽然有好几次秦贤故意不采取防护措施,任恺昕都没有意外中标。有的时候,她都想拉着秦贤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最后都不了了之。 趁着住在疗养院,任恺昕抽空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结果是以她的体质来说,要怀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她长年累月在外奔波,生理周期早就紊乱不调,要受孕就更加困难了。即使有可能怀上,如果不小心照顾,也是有意外流产的可能性。 每次看到秦贤和邢子尘在一起嬉闹玩耍,任恺昕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遗憾。 如果他们不分开,遗憾终将还是遗憾…… 一个像她的女孩,一个像他的男孩,只能在梦中才能拥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没有带球跑。 乃们一直在说会有了吧会有了吧。 唉,其实真的没有…… 好吧,我承认我后妈了,我ws了,我邪恶了…… 可这种事情很正常。医院的不孕不育专科每天都大排长龙的。。。 哈哈哈哈。我默默爬走…… 44 44、chapter 44 ... 一个星期后,卓然把所有的宣传文案都做好,背地里让任恺昕过目,大致上达成共识。 新的咖啡馆定名为“遇见”,取自于矢车菊的花语。 据说,凡是受到矢车菊祝福的人,一辈子会遇见不少贵人,或良师益友,或理想伴侣。某些地方的少女,喜欢把摘下来的矢车菊压平后放进内衣里,经过一个小时,如果花瓣依然保持平坦、宽阔,那就表示将遇见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因此,它的花语是――遇见。 最先提出这个名字的人是秦贤,为了纪念他们的相遇,为了以后长久的幸福。 咖啡馆的宣传文案为:遇见幸福,遇见你…… 不必多问也知道这个文案的含义。 任恺昕匆忙抹去眼角不经意滚落的泪珠,抬头仰望万里晴空,心情豁然开朗。从阴霾中被释放的压抑,骤然消失不见。 有什么比遇见最爱更让人愉悦的经历呢?有些人穷其一生,都在苦苦寻觅属于自己的那个人。而他们何其幸运,能在最好的年华遇见彼此,相互依偎,相互陪伴。即使在一起消耗青春浪费生命,都是他们的缘份。 卓然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把宣传文案收拾整理,拍拍她的肩膀, ------------ 分节阅读_40 满脸的庄重和认真,“昕昕,秦小贤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为哪个女孩这么费心过。或许你会说,他曾经对我……很好。” 卓然顿了顿,终于寻到一个合适的措辞。 “但那都是过去。我们曾经相依为命,没有他就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我。小时候,父母都不要我,外婆也突然撒手西去,我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自闭儿,每天都是靠秦小贤给我送食物,陪我说话而渐渐走出来。我心存感激,感激他没有放弃我。按照秦小贤的说法,他终于发现一个比他更可怜的人,所以他一定要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能显示出他的优越感。” “渐渐长大以后,我也以为那是爱情。但我比他领悟得更早一些……”卓然很无奈地做了一个鬼脸,搂着任恺昕的手臂,陷入遥远的回忆。 “在没有家长的年代里,我们都是对方的唯一,倾注所有的热情与关注。但那仅仅是因为,我们的生活中再没有其他人比对方更重要。所以,才会误解为那就是爱。或许说那也是爱,但肯定不是情人之间的爱,而是属于亲人般的爱。” “我有了庚子,秦贤也有了你。我们学会了一种成长以来所不曾经历的东西,才渐渐地明白所谓的爱情,这种东西叫‘改变’。” 卓然有些羡慕地望着任恺昕,“秦贤真的在为你改变,改变那些他曾经深恶痛绝,不愿参与的事情。那些都是我无法企及的。所以,你也不要太在意我们的曾经,毕竟你才是他的未来,而我的未来是我心爱的男人那里。但我能肯定,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有你们的参与,这才是幸福的人生。关于秦小贤的遇见,也同样是我的遇见。能遇见你,是我的荣幸,能得到你的包容亦是我的荣幸。我想再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像你这般豁然大度,包容与理解秦贤这一年来的犹豫与不果断。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错过彼此。” 说完这番话,卓然偷偷擦了把汗。太煽情了,一点都不像她。要不是看在秦贤是卷卷干爹的份上,她一定会说尽秦小贤小时候的各种糗事,借此打击他在任恺昕心中优雅不凡的美男形象。 秦贤从小就是一个闷葫芦,和她呆在一起久了,就更加的寡言少语。 好在有任恺昕在。据说,每一个不懂爱的人,都会遇到一个懂爱的人。然后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不懂爱的人慢慢懂了。懂爱的人,却不敢再爱了。她不希望最后一句变成现实,因为她相信任恺昕仍旧深爱着秦贤,她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然后继续爱下去。 她一直希望秦贤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可以不再孤单漂泊。从小时候第一眼看到他的那时候起,卓然就认定了秦贤是一个害怕孤单的孩子。不然一个正常的孩子怎么会眼巴巴地跑来找一个自闭儿玩呢。 秦贤的伤好得很好,他的身体机能都处于巅峰状态,半个月后就能下地走路,虽然还是有一点小疼,但他很好地克服了这一难关,很快投入到工作。 只是他的工作不再是回到逸品。他把逸品的事务都抛给简晨以示多嘴的惩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牛鬼蛇神,反正他的事情已经达成,不需要跟那些人保持过于密切的往来,保持适当的距离会让他们明白他秦贤也不是吃素的。 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遇见”的餐桌椅和餐具的选择上,每天早出晚归,惹得任恺昕阵阵白眼。 从疗养院出来后,秦贤搬到之前任恺昕住的单身公寓,公然与前妻共处一室。 任恺昕倒是不反对他们的非法同居,毕竟现在的秦贤需要一个照顾他的人,虽然从他们的相处上来看,她比较象那个被照顾的人,但她还是很“尽职”地守在他身边,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闲妻。 知道他计划之后各种按捺不住,堆积在她的心田,压抑着她渐渐被软化的心。坚持要离婚,并且让离婚成为现实之后的各种纠结不舍,也在慢慢累积。那颗愿意为他而雀跃鲜活的心,正在经受着爱与不爱的挑战。 只是她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制约着她软化的进度,也在打压那个勇敢而执着的小精灵。 秦贤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目前的关系,每天奔波在咖啡馆前期筹备的每一个环节上,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解决目前的僵持局面。 只要任恺昕没有离开,他仍旧抱着一息尚存的希望。 很快,任恺昕的生日就要到了,破冰之旅也将展开最后的攻势。希望可以用最大的诚意感动她。 离咖啡馆开幕还有最后的三天,也就是说离她的生日仅剩三天。 这一天,风和日丽,烈日炎炎,灼热的光线烤得人透不过气来。 秦贤把最后一个印有矢车菊图案的咖啡杯摆放在陈列柜内,很满意地欣赏着他辛苦多日的成果,倒数计时。 这时,被埋在一大堆公文下的简晨像刚从坟墓时爬出来一样,气若游丝地接通老板的电话,“秦先生,大事不好了,你订购的咖啡豆被扣押在海关,说是没有通过检验检疫,需要等待质监部门的检验结果才能放行。” “怎么可能,事先都已经打点好的。”秦贤拧眉思索,“检验要几天?” “快则一周,慢则遥遥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了,我先面壁去。 前天晚上我把古言大结局了,所以这边没更。 昨天晚上加班做会务,快11点才回家。 今天晚上和人商量明天要去看世界女排大奖赛泉州站的比赛,动笔的时间晚了。写到现在才更。 明天晚上我要去看中国女排vs秘鲁女排的比赛。所以,明天应该也不会更。 但是,这周末我会尽量多更一些,可能会有大结局。 如果没有,下周我也会多更的。因为下周我想请年假,专心在家睡觉+写文。 祝福我明天请假成功吧…… 45 45、chapter45 ... 咖啡馆没有咖啡豆,就好象煮饭时没有米一样,各种烦躁。 秦贤把“遇见”装修的扫尾工作处理完,再对几名刚招收的服务员叮嘱一番,便把员工的培训丢给可怜的助理简晨,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相关部门。 根据他的推测,咖啡豆本身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这个人。 从任予庭被爆出官商勾结等一系列事件开始,他就一直怀疑有人在针对他,在暗处做尽各种小动作,却不知道那人的目的何在。 这回也不例外,阻止“遇见”的开幕,又有什么好处呢?实在让秦贤摸不着头绪。 知道他身份的人,绝计不会动这份脑筋。毕竟这样的把戏太小儿科,只要秦开先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当然,在这之前的秦贤很不屑去动用秦开先的社会关系。因此,若是这件的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他可能会自己奔波,而不愿向自己的父亲开口。 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已经淌进这趟浑水中,他再故作姿态就显得矫情了。更何况,扣了咖啡豆,赶不及任恺昕的生日,而让他心爱的老婆失望,那就更加地不可饶恕。 所以,他第一时间给秦开先打电话,让他和相关部门知会一下,好让他尽快拿回开业最为重要的东西。 虽然简单,但一番折腾下来,也浪费不少时间。咖啡豆完整带回来时,离咖啡馆开业只剩最后的36小时。 他把开业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又是一夜没有阖眼,他连忙开车赶回单身公寓。 * 任予庭病危! 任恺昕没有通知秦贤便匆忙赶回c市。任予庭的身体并不是太好,之前就病发过一次,虽说安心调理就会没事,但他刚刚升任省委书记,一大堆的公文等着他处理,每天是开不完的会,排得满满的公务行程。 都说公务员是每天八小时的工作制,但是做到任予庭这个级别,可以说每天24小时都是工作时间,连周末都是被买断的。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紧急会议什么的肯定是不分时间。 任恺昕原想着坐不上省委书记的位置也就算了,他老人家也快退休的年纪,还跟一群年轻人争什么争。 可偏偏就让他当上这个省委书记了,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这不,才几天的功夫,他的心脏病又复发了。 冯素端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那个着急的劲儿,还说已经帮她订了最快的航班,她只要到机场售票窗拿身份证去换票即可。 想着她这般周到着急,肯定是病得不轻。任恺昕没有迟疑,草草收拾行李,也没有和秦贤说一声便离开了。 一夜没有回家也不知道说一声的人,她才不要和他告别。 即使任恺昕知道他最近都在忙“遇见”的开幕,却总是任性地要求颇多。或许因为得到的太贫脊,以致于害怕再一次的无疾而终,而让她变得娇纵放肆,面目可憎。 任恺昕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感觉就好像是脱轨的列车,行驶在不知目的地的线路上,就怕后面再来一辆同样脱轨的,把她撞得人仰马翻,从此再也找不到终点。 一直到医院,任恺昕都没有把手机从飞行的关机状态中转换成开机状态,下意识地不想和秦贤说话,不想接受他暗中准备的礼物,不想和他复活。 这样的话,他就会一直在乎自己。 任予庭的病没有想像中的严重,他在病房中仍带着老花镜处理公文,秘书小于立在病床一侧恭敬地等待着,一边向他说明各份公文的要点,以便让他更快地处理好。 他的左手还插着点滴,高挂的玻璃瓶内,液体一滴一滴流进身体内。可他的右手却握着签字笔,不时在翻开的公文上批阅。 从任恺昕懂事以来,父亲就一直在忙碌着,似乎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年轻的时候想着往上爬,没日没夜地加班工作,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努力换来应有的升迁,不管是饭局还是工作,他都兢兢业业地认真对待。他的仕途之路也没有太多的波折,虽是没有大起大落,但一路并不算风光的升迁,也终于让他得偿所愿。 然而,有了一官半职的任予庭更忙了,依旧是忙不完的应酬。以前是他巴结别人,如今是别人巴结他。他却不得有半点马虎,生怕得罪了谁。 任予庭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却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那一年,母亲去世之后,任予庭很自责,把她的去世归咎于自己的疏忽,因为过于专注于事业上的冲刺,而忽略了对妻子的关心,以至于当她命垂一线时,他才悔不当初。 从此,他把所有的关心和爱都给予了任恺昕,没有让她受到一丝的委屈,无论她要做什么,他从来就不会反对,只会全力支持她的决定。 “爸,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办公呢?”任恺昕把行李箱往边上一放,走上前抽走他面前的一撂公文扔给秘书小于,“拣重点说,把每个文件的重点念给书记听,不要让他太过操劳。” “昕昕,你看你,没大没小的。”任予庭瞪了她一眼,宠溺地挥了挥手,“ ------------ 分节阅读_41 过来,快让爸好好看看你。” 自从知道任恺昕离婚后,他一向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没有做到父亲应有的责任,而让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爸,我不许您在这个时候还办公。这个世界缺了谁不照样转啊,副书记都是干嘛用的啊,当摆设啊?”任恺昕就是看不惯他事事为先的劲儿,什么活都自己揽着做,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想看他怎么死。 “没事,只是例行检查,没有什么大事。” 任恺昕眉头一紧,“那冯阿姨……” 任予庭神色略有些躲闪,不太自然地回答道:“她只是紧张过头了。” 任恺昕不疑有他,陪着任予庭聊了一会天,和主治医生谈了下他的病情,确定没有太大的问题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听海,竟是一片黑暗。汪谨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店都不知道要开。 无奈之余,她只能回到隔壁的别墅。 还没等她打开栅栏的门,便看到一只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黑背蜷缩在门口,双眼无神,鼻头干涩。 “开开,你怎么了?”任恺昕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抚上开开的皮毛,轻柔地捋着,“开开……” “嗷呜……”看到主人归来,开开发出一阵喜悦的嗷叫声。 任恺昕这才松了一口气,弯下腰把它抱进屋里。 “开开乖,明天带你去看医生。”也不知道小雨这家伙有没有喂它,怎么把它虐成这副样子。先找点狗粮给它垫垫肚子。 没想到,即使是在生病中,开开也是很有个性地对待它所不喜欢的狗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 任恺昕没辄,只能把自己的泡面分了一点给它。 开开只是象征性地嗅了嗅,很傲娇地走到角落里蜷缩起来,一副那就是垃圾食品的嫌弃模样。 都是物似主人形,这条狗自从跟了秦贤之后,完全就是狗版的秦小贤。 填饱肚子后,任恺昕才想到要开手机。 一打开手机,小秘书台的短信齐刷刷地涌了进来,提示几点几分某个号码的来电,一时间竟是上百条短信蜂涌而至,吓得任恺昕以为是手机中毒。 她一条一条地调阅,除了提示的时间不同之外,其他的都是相同的内容。都是秦贤致电她的短信提示,足足有145条。 最后一条短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内容是:等我,我马上到。 任恺昕动了动唇瓣,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他要到了吗?发现她不见了,就会追过来吗? 这不是秦贤的一惯作风,他只是留在原地,等着她的靠近,却不会追寻她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恩哼,我请到年假了。 下周休息,哦啦啦,终于争取到时间存新文的稿子了。 下一个文是古言,很大气的那种正经古言。 不知道看现言的孩纸们会不会喜欢这种。 下面的推文时间,我家小2心的新文: 承诺,就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 46 46、chapter 46 ... 黑夜降临,四周一片黑暗。 任恺昕没有开灯,躺在一楼的沙发上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等了两个小时,仍是没见秦贤的身影。那句“等我,我马上到”的短信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以为他会改变,没想到仍旧是和从前一样,不紧不慢。 还在等什么,还有什么值得期待呢? 任恺昕心怀再度失望的痛苦陷入纷杂的梦境中…… 孩子,她看到一个长得和她极像的可爱女孩正蹲在后院的草坪拔草,突然秦贤推着锄草机就过来了。他似乎没有看到那个女孩蹲在地上,锄草机开得轰轰作响,眼看着就要撞上那个女孩了…… “不要……”任恺昕嘶吼着冲上前去推开那个女孩,迎上前的锄草机辗过她的身体,朝对门呼啸而去。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任恺昕哭喊着惊醒,梦中的场景似乎就在眼前。那个和她相似的女孩,仿佛就是她的孩子。 可是,可是她能有孩子吗?下意识地抚上小腹,任泪水绝堤。 “别哭,只是梦而已。”熟悉的低沉嗓音赫然在耳边响起,“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黑暗中,她寻声望去,那双饱满深情的忧郁眼眸如同垂垂天幕上闪烁的繁星,一如初见时那般突兀地穿越一切的障碍闯入她再也无能为力转圜的破碎。 他真的来了。 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孩子……如果他知道她永远不会有孩子,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任恺昕别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语气生冷道:“我们怎么会有。我们离婚了,秦贤。” “离了的婚可以再结,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秦贤伸出手臂将她打横抱起,“难道你不是因为等我才睡在这的吗?” 身体突然悬空,她瞪大双眸,怒不可遏地拧紧双眉,“秦贤你放我下来,你的脚不想要了吗?医生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万一变成瘸子,那还怎么风度翩翩、优雅从容,还怎么吸引女人的目光…… 秦贤定住脚步,偷偷勾起嘴角得意一笑,“你还记得医生说过的?” 任恺昕挣扎着下地,“活该你变成瘸子没人要。” “那你要吗?”秦贤自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轻声呓语:“你会要我吗?” 身后是他崩紧的肌肉,身体的热度隔着单薄的衣衫透了过来,鼻尖充盈着他霸道的纯阳气息。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让人眷恋,不忍割舍。 她握紧拳头,强忍拥抱他的冲动,“不要,我才不要一个瘸子。我的男人要完美无缺,外形上不能有一丁点的瑕疵。” “那好,我不会让自己成为瘸子的,你也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他的唇滚过她的耳垂,滑向敏感的后颈。“不过,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以后要是抱孩子玩耍可能也是个问题。不如这样的吧,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就我们俩二人世界!” 任恺昕胸口一悸,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们不要孩子了,有孩子多烦啊,你看那个坏卷卷,成天瞎捣蛋,想抓回来打都得费老大劲儿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真的好不了,你还不得嫌弃我啊?所以呢,我想过了。老婆大人不想我成为瘸子,那我就不要孩子了。你说好不好?” 秦贤边说边轻啄她的后颈,环在腰间的手臂往上滑去,撩开她的衣摆钻了进去,“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的跑开了,我会害怕,会害怕再也找不到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不该撒手放你走,我不该自信地认为可以赢回你,我更不该这么晚才告诉你我爱你,爱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一肩扛起。你要是嫌弃我是瘸子,我会听医生的话,努力做回外形没有瑕疵的男人。”秦贤急急表白,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去经历。 以前,他以为他懂。以为爱着她的任恺昕,就像当初他爱卓然一样,虽然得不到却有一种心安理得的平静。 现在他才深切地体会到,那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情。因为不曾得到,他不会失去,不会懂得得到后又落空的难熬。 原来这一年来,他竟让他的小精灵这么痛苦这么疲惫。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的女孩真心以待,不离不弃。 心中的笃定在一次次得到又失去之后,变得焦躁不安。 任恺昕制止住他愈发放肆的火热手掌,生硬地问道:“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有什么是我该知道而不知道的?”秦贤装傻,心中却是清明一片。 那是他选的疗养院,院中上下都与他私交甚笃,任恺昕的一点风吹草动,他又怎会不知。 “你……” 秦贤叹了一口气,“傻丫头,这些天你就为这个心烦吧?自己藏在心里不肯告诉我,你不觉得难受吗?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没有任何事是过不去的坎。你只是比较不容易受孕的体质,又不是完全不能受孕。何况现在医学发达,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并不复杂。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虽然我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但是我还害怕以后我太宠孩子,你吃醋了我可怎么办啊?想想还是不要了,有你就够了。” 有你就够了…… 任恺昕紧闭双眼生怕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放在他手背上的手缓缓松开。 是的,有你就够了。她曾经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如此深情的表白。 她的身体轻颤,软软地靠在他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仿佛是在挥霍积攒一年的泪水,她再也没有能力一再地隐忍。泪水如同绝堤的洪水,倾巢而出。 那些得到又失去的反反复复仿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一一略过,她抑制不住地低吼,婉转低回。 “嘘……老婆别哭别哭……”秦贤将她反转过身,手掌覆在后背上一下下轻捋,“不哭不哭,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你要是我那就不要吧,求你别哭了。我发过誓,不再让你看到任何的伤心,不会再让你难过哭泣。” 任恺昕反而哭得更大声,完全没有收回的迹象。 “好好好,我走……”秦贤连忙松开她,正欲转身离去。 “我说了你可以走了吗?”任恺昕满脸的泪水纵横交错,分不清是鼻涕还是泪水,轻声哽咽不依不饶。“你不给我说清楚不许走。” 秦贤低头垂眸,一抹宠溺的笑容在唇边漾开,“老婆,我爱你。” “混蛋,谁让你说这个!你怎么知道的,病人的资料不是秘密吗?那些医生没有职业道德。”任恺昕扭头撇嘴。 “这个,我是威逼加利诱,他们才说的。”秦贤忙装出一副狗腿的模样。 “哼。” 秦贤再一次迎难而上,唇瓣轻轻压在她微噘的红唇上,即使四周一片漆黑,他仍能准确地找到她的唇,那般甜美芬芳,诱人品尝。 ------------ 完结 他没有等待地叩开她的牙关,轻巧的舌头穿越重重阻碍,扫荡她的牙床,惹得她阵阵轻颤。 “老婆,我相信我们要是很努力很努力的话,一定会有孩子的,你不用担心。这一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所以……”他咬住她泛红的耳垂,撩拨着逗弄着,“所以,我决定在以后很久一段时间里都不让你出门……” “混蛋!禽兽!”任恺昕推开他,“我说过要复合吗?” “还用说吗?”秦贤的手指恶劣地从她后背下滑,顺着她的臀瓣滑向她最柔软之处,“你不是正等待着吗?” 任恺昕羞愤难当,咬牙硬撑,“你还没有交代逸品的事,我父亲的事,还有‘遇见’,还有你那些藏着掖着的坏事。我不想总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那样的事情,我想你能坦诚一些,如果我们要继续生活在一起的话……” 秦贤继续向她的脖颈进攻,腹腰处故意顶向她,“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说,现在我藏着掖着的坏东西已经等不及了。” “秦小贤,我现在很严肃。”任恺昕将他推离一臂之遥。 “我也很严肃地告诉你,以后离你后妈和唐潜之远一点,不要再给唐潜之任何一点机会接近你,你后妈是他的亲妈。这些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以后我要是再让因为别人的圈套而让你离开我身边,我就不配当你的男人。” 秦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愤愤低吼,饱含□的目光绿光森森,“现在,让那些tm的屁事都滚远点,没有逸品我照样可以养老婆,我以后就专心打理‘遇见’和造人,你只需要专心当我秦贤的老婆就可以了,听清楚了吗?” 任恺昕突然很不习惯这样的秦贤,他应该是温润如水、儒雅如风的男人,怎么也会说脏话发狠,这也差太远了吧! 任恺昕还沉浸懵懂的情绪中,只听得一声衣服被撕开的脆响,眼前的狼已经将她压倒在地上,手指熟悉地褪下她的裤子,张牙舞爪地说道:“老婆,以后在我要干坏事的时候,你的眼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辜和诱惑,这样会让我想做死你……” “等等……” “还等什么?”秦贤很不耐烦地扯下她的小裤,“明天我们去复婚,不许反驳,不许拒绝,后天我们回去拆生日礼物。现在,先让我把你做死再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片尾曲是熊天平的你的眼睛…… 哈哈哈哈……落幕了,好不舍。 会有甜蜜番外奉上。 不要走开…… 47 47、番外 婚礼。杯垫。dv。 任恺昕的婚纱自然是出自孔瑞的手笔,奢华低调,华美诱人,曳地的裙摆迤逦梦幻,抹胸收腰的设计完全突出任恺昕纤细的腰身,衬得让她一向不太自信的小胸意外地凸显不行。 然而,这一袭看似保守的婚纱最诱人之处却于后面的全、裸,将她性、感的蝴蝶骨尽露无疑。 婚礼刚一开始,任恺昕搀着父亲的手臂出现在秦贤面前时,全场爆发无限的感叹嘘吁,捶足顿胸。 秦贤很是不解,这袭婚纱的设计第一稿他也是看过的,很保守,只露香肩而已,他很满意这样的设计。 可是为什么连小卷卷都站在椅子上翘首张望。 难不成他的小精灵出包了…… 婚纱进行曲骤然响起,他正色一凛,等待着他美丽的新娘。 驻足的目光仍是未散,秦贤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精心准备的婚礼可不能出什么差子。 待任恺昕站定时,他伸手揽过她的腰…… 掌心处一片细腻柔滑,那般盈润的质感根本就不是布料该有的触感。 侧身一看…… 果然! 再一回头,眸中点点火花,洒向人头攒动的观礼席。 “这是我给你的惊喜,秦小贤。”任恺昕窃笑不已,“要不我再去换一套再来” 秦贤抬手看了看时间,淡定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新娘子身上,“就这样吧,吉时不能误了。” 身后一片叹息之声…… 任恺昕原想扳回一程,没想到这家伙的占有欲爆棚,连婚礼的现场效果都不顾。 于是,当婚礼现场的dvd交到任恺昕手中的时候,她愤怒地把碟套扔掉,把所有的dvd片拿到听海当杯垫,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一日,秦贤下班早,特地到听海接老婆大人共进晚餐,瞥见桌上的光碟杯垫,图案正是他们深海相拥的照片,他的脸都绿了…… 怪不得一直说没制作完成,原来是在这里! 他那个咬牙切齿,磨刀霍霍。 当天夜里,某人正在行河蟹之事,行至酣畅时,重重地捅了几下,附耳问道:“老婆,我们的婚礼视频呢” 某小昕早已化成一滩春水,嘤咛辗转,一腿勾着他的腰厮磨,“还没好呢……” “真的吗”某人又是一记重顶。 某小昕咬牙,身体难耐地动了动,“好象是吧。” “你觉得你好象不太喜欢那个视频,要不就不要了吧。”某人继续诱导。 “也好。”正中下怀,某小昕送上香吻。 “不过……再拍一个补偿吧!”某人从床底拿出一台最新dv,跪起身坏笑道:“这样露得最多,你说对不对呀,老婆” 某小昕大呼上当,无奈受制于人,早已忘了该如何阻止,任由他全程拍了去。 于是,在以后许多个她想反抗的夜晚,某人就会用房间里的投影仪,把这段有爱的视频打在半面墙壁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番外,与妈妈争宠的坏宝宝。 水水的古言新坑已开,风格上的新尝试,欢迎各位童鞋围观,包养